第二卷 尋體 第七章 失落
清晨，天才剛亮，太陽還未升起，就有一個人在大街上呼喊著碧瑤的名字，路過大街小巷，像一個瘋子一般。他不管自己看起來是多麼的落魄，也不管自己打攪了多少人的美夢，更不管現在族人們對他的仇視，他只想找到碧瑤，向她解釋。
張小凡大叫著碧瑤的名字，尋找著碧瑤的身影，有些起得早的族民，很不幸的遇到了他的騷擾。張小凡一看到人，就先抓住他的脖子，問他有沒有見到碧瑤，如果回答的是沒有，張小凡就把他一把甩開，繼續問下一個人，直到他失望的離開，那些躺在地上的族民才會爬起來，說這個魔鬼瘋了，商議請聖女娘娘來消滅他。
在一個小茶攤上，張小凡看到了一群『熟人』，他們就是使張小凡瘋狂的班拉哈一群人。
小茶攤的攤主在沏茶，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長的晴美可愛，應該是攤主的女兒，在幫攤主送茶。班拉哈接過茶，對小女孩道︰「小瑪兒，你有沒有見過魔鬼啊？」
這個叫小瑪兒的小女孩搖搖頭。
班拉哈笑道︰「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們這裡出現了一隻魔鬼啊？」
「魔鬼可怕嗎？」
「可怕啊，他黑霧纏身，活能吃人啊。不過你不要怕，只要你有勇氣面對他，就能把他打倒，就像我一樣。」
小瑪兒頓時崇拜的看著這個苗族勇士，班拉哈則繼續吹耀︰「當時就是我，苗族最勇猛的勇士把他打倒的。我當時一見有一個魔鬼現行了，我第一個衝了上去，把他一把放倒在了地上，我順勢從腰間抽出我在苗族勇士大會上贏得的刀子，向下……下……」
小瑪兒聽到有趣的地方，忽見班拉哈不知怎的突然結巴了，連臉色都痴呆了，忙問道︰「後來怎麼了？是不是你把那個冒黑霧的魔鬼給殺死了。」
班拉哈聽到這話，痴呆的臉色瞬間化成了恐懼，驚慌異常看著她的上方。
「小瑪兒，快、快、過來……」
小瑪兒正覺得班拉哈奇怪，忽聽到攤主也用顫抖驚慌的聲音召喚自己。小瑪兒轉身向後一看，一個有點狼狽，卻全身殺氣騰騰，目帶凶光，煞氣和魔鬼相差無幾的人已經向這裡走的很近了。
張小凡一手將班拉哈抓了起來，問︰「碧瑤在那裡？」
班拉哈聽到這冰冰帶有死氣的聲音，感覺不到這那像人所發出的聲音，難道他真的不是人？班拉哈渾身發冷，顫抖的說︰「我、我、我、不知……知道……不不、不知道、誰、誰是、誰是、碧瑤……」
張小凡把他拽到了自己眼前，還是那麼冰冷的聲音道︰「就是昨晚的那個神女。」
「我、我再……我再……也沒見、見過……見過她了、了。」
「你一定見過她，一定見過她。告訴我，她在那裡？」張小凡好像忽增神力，一手把班拉哈給舉了起來。
班拉哈在空中不但顫抖，還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跟著他的那些勇士，包括那個圓臉的在內，都恐慌的站在那裡，不敢動一絲一毫。
「我、我真的……真的、咳咳、咳……不知道咳、咳咳……」
張小凡眼中聚滿了殺氣，隨時都有將班拉哈分屍洩恨的可能。班拉哈在空中真是有苦難言，心中懇求九天神靈，只要能叫他逃過此劫，那他在神靈前奉侍終生他也願意。
張小凡突然似乎感覺到了一點痛，還有什麼好像在流動。
是什麼呢？張小凡向下望去，一個小女孩正在握著一把小刀，小刀的另一頭現在正在自己的身體上。小女孩沒有恐懼的眼神，眼楮中只有驚慌、堅定和仇視。
張小凡看著她的眼神楞住了，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定住了。
是什麼讓這個小女孩有了這麼大的勇氣？
為什麼她那麼仇視的望著自己？
張小凡一把扔掉了那個『苗族最勇猛的勇士』，雙目看著這個叫小瑪兒的小女孩。小瑪兒也無畏的看著他，雙手緊緊的握著那個小刀。
那個攤主跑了過來，一下把小瑪兒抱在了懷間，驚慌謹慎的望著張小凡，而小瑪兒還是那樣堅定和仇視的眼神，一點也沒有變的盯著張小凡。
張小凡對著那雙眼神，問︰「你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你是一隻魔鬼。」小瑪兒用勇敢堅定的聲音叫了出來。
「我是魔鬼？我是魔鬼？」張小凡輕輕問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和碧瑤都這樣說？難道我真的是一個魔鬼？」
「我真的是一個令所有人都討厭的魔鬼？」
張小凡慢慢轉身，搖晃的向回走去，最裡一直唸著那個問題，從背影看去，他就像一個無家可歸流浪的人，一個孤單的被遺棄的人。
那些人看著他走了，都輕輕喘了一口氣，望著他的背影，耳邊還迴蕩著那句話。
「我是魔鬼？我是魔鬼？」
太陽慢慢升了出來，給清晨的慌亂安定了不少。一縷十足的朝陽射在了聖殿的山頂上，聖殿的山頂好似被這縷給射穿了，灰暗了不少。
聖女殿頂上向下照射的八色光柱，在沐浴完朝陽後，緩緩消失了。聖女殿正中間的圓壇，在失去了八色光柱的助力後，陣勢大減，陣中的白霧也散成了薄薄一層，透明真氣也自動收回在了天巧兒體內。有了真氣的增盈，天巧兒的精神也為之一震，伸了伸腰，站了起來。
「巧兒姐姐，你醒了！」
天巧兒聞聲一驚，剛剛站穩的身軀既欲再次跌倒，幸虧天巧兒反應快，及時穩住了身子，抬首一看，竟是她好不容易才擺脫的碧瑤，天巧兒當真是哭笑不得啊。
「瑤兒妹妹，你、你來這裡多久了？」
碧瑤笑笑回答︰「天才剛黑的時候我就來了，我看你在練氣，叫你你也沒答應，我就沒有再打攪你，就四處走了走。」
天巧兒安定了許多，應道︰「原來你來的這麼早啊。啊，不對，你是怎麼進來的？沒人能在『索命珠』下平安無事的，更不要說通過它了。」
碧瑤面對天巧兒滿臉不可思議的的表情，心有餘驚的說︰「那個『索命珠』真的很厲害，我就是因為跑的太猛，就跑到了它的下面，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索命珠』已經吸住我了，我當時以為在也見不到巧兒姐姐你了。」說著說著，碧瑤的聲音慢慢顫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天巧兒看碧瑤受驚的樣子，輕輕說道︰「不要怕，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安定點，告訴我，你是怎麼逃生的？」
碧瑤在天巧兒的勸說下，好了許多，又說道︰「後來我的『合歡鈴』掉了下來，與『索命珠』對抗在了半空中，我趁機進了『合歡鈴』，然後就控制著『合歡鈴』進來了。」
天巧兒拿起了碧瑤身上的『合歡鈴』仔細的看了看，輕道︰「想我南疆至寶，也會與它平分秋色，真是……，哎。」
天巧兒把『合歡鈴』放回碧瑤身上，問︰「你來這裡後，沒有亂走亂動吧？」
「沒有啊。我只是在北邊學了幾個鬼術而已。」碧瑤想了想回答。
「你說什麼？」天巧兒訝道︰「你說你學了幾個鬼術？」
「是啊。」
天巧兒看著碧瑤，片刻後又問︰「你真的學會了這裡最難學的鬼術？」
碧瑤點點頭︰「是真的。不過，我只能學鬼術，別的都學不會。」
天巧兒又是一驚︰「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試過很多便了，就是不能學其他的巫族異術。」
天巧兒想了想，說︰「這可能就是神的旨意吧。」
「巧兒姐姐，你剛剛練的是什麼氣啊？好好看啊！我可不可以練。」
「不可以。」天巧兒對碧瑤鄭重的說︰「這是大巫師教我的，只有聖女才可以練，我在大巫師面前還起過誓呢。」
「大巫師？就是那個說話開始很好，後來就變了好幾個聲音的大袍子吧。」
「大袍子？大巫師是我最尊敬的人，你不可以這樣說他。」天巧兒嚴厲的說道。碧瑤忙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巧兒姐姐，我以後也叫他大巫師，這樣行了吧。」
天巧兒想了想，道︰「大巫師是不可能教你練氣的，因為大巫師是我們新巫族最神秘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甚至連他的樣子都沒有人知道。昨天如果你覺得大巫師是在笑，那你就錯了。大巫師的脾氣是更沒人能猜得透的，就連他最喜愛的我，都無法猜透。他的履歷比每個人都深，我當初在聖女殿修煉巫術，就是得到他所傳的練氣法，才事半功倍的，至於大巫師是怎麼會這練氣法的，就無人能答了。具體究竟大巫師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沒有一個人能回答。」
碧瑤見天巧兒說的大巫師這麼神秘，也對大巫師心生好奇，道︰「那大巫師有愛好嗎？」
「沒有。」天巧兒果斷的說︰「大巫師是沒有弱點的，所以他是不會教你的，再說你的身體怎麼弱，也不能練氣啊。」
碧瑤想了想也是自己太弱了，又有一點傷心了。天巧兒見狀，勸道︰「你不要難過，這樣吧，你在這裡學鬼術吧，沒有人會知道的。」
碧瑤向北面方向的鬼術望了一眼，帶點歡笑的道︰「那謝謝巧兒姐姐了。」
「你放心吧，你的張、張大叔那裡，我會替你去說的。」
碧瑤急忙驚慌的道︰「不要，那個張大叔是魔鬼，身上冒著黑氣，好可怕啊。」
天巧兒想了片刻，笑道︰「那一定是你的張大叔想逗你玩，特意變出來的吧。」
碧瑤聽天巧兒這麼一說，又聯想到了『萬魂服體道決』，慢慢點頭道︰「有可能吧。」
「那你在這裡好好修煉吧，我要出去祝福了。」
「那巧兒姐姐再見。」碧瑤想了想『索命珠』的可怕，沒有開口要再出去玩。
天巧兒笑笑走上了那條長長的台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