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28
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一章 參加宴會
    「熊兒!你過來!」吳三桂見齊良有不高興,點點頜,招手讓齊良到身邊,不想一陣眩目,直覺天暈地轉。

    齊良驚悸過去,急切問:「父王您怎麼啦?」正待叫吳忠進來,吳三桂阻止道:「老毛病了!」自個閉上眼靜一會兒,又恢復了正常。

    這有點像中風的症狀,齊良高懸的心落下來,剛如吳三桂真出了意外便麻煩了,不說他會否被戴上弒父篡位的嫌疑,便是他現在無根無基的也會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屍骨無存。

    齊良轉到吳三桂的後面為其輕輕地揉著太陽穴,邊揉邊說:「上次兒臣為父王送回的天麻可還有?」天麻是治頭暈的上等藥材。

    吳三桂享受地隨著齊良的輕揉而晃動,滿足地道:「帶著身邊的呢,剛吳忠還給熬了一點!」

    齊良奇怪了,這天麻吳三桂從不間斷怎個治不好頭暈呢?頭暈常見的是貧血,像吳三桂這種整日山珍海味的九鼎之人不可能出現營養不良的現象。他這種扭頭起身即眩暈的現象應是脛椎病,自家的老母親犯的就是這種病,查了好久才查出原因,之前又是透視又是CT的,吃過不少冤枉藥,最後才被一名老中醫看好。想到這裡,齊良不由一陣悲慟,忍不住地滾下兩滴眼淚,自己橫死了,也不知老母親怎麼個悲傷哀痛?

    片刻後,吳三桂睜開雙目問:「熊兒累了吧?」

    齊良輕輕又用了一下力,回覆心情,強打精神道:「兒臣不累!」

    吳三桂拍拍齊良的手道:「熊兒過來坐!」

    齊良飛快地擦一把臉走到前面,依言在吳三桂側首坐下,怕被吳三桂瞧見自己的紅眼,裝得畢恭畢敬的樣子低垂著頭。吳三桂慈愛道:「熊兒莫要嫌父王給的銀子少,少玩點,多用心思學習,父王老啦!今後銀子、軍隊哪樣不是你的?」

    齊良忙道:「誰說父王老了,父王正值壯年,還可活過百兒八十歲呢!」原來吳三桂以為自己要銀子是想去花天酒地啊!

    吳三桂笑笑,搖搖手:「熊兒一片孝心為父知道!」炯目一動不動望著齊良良久,齊良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半晌方聽吳三桂帶喜悅地說:「熊兒你可知道,這次你出征歸來為父最高興的是什麼嗎?」

    齊良搖搖頭:「孩兒不知!」心中卻想不會是看見自己這個西貝兒子有出息了吧?

    吳三桂笑意欣然:「不是你攻下了幾座城佔了多少地方,而是你提出了一句響亮的口號!」喃喃唸著:「驅除靼虜,恢復中華!驅除靼虜,恢復中華!」接著興奮道:「熊兒你知道嗎?你幫父王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齊良旋即意識到吳三桂想稱帝了,果然,吳三桂掩飾不住地興奮:「恢復中華多好,孤才不會傻著辛辛苦苦去恢復什麼明室呢!孤準備稱帝,建國號為『周』,年號為『昭武』!」

    齊良暈死,連年號都想出了,這老頭想當皇帝想瘋了,這才剛起事半年哪!

    「父王不可!」情急之下,齊良衝口而出。

    吳三桂臉上的興奮之色頓時如落潮般退下,寒著臉問:「怎麼?熊兒你不願意?」心中惱到了極點,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就是為了眼前這不孝子孫。

    齊良忙道:「非熊兒反對父王稱帝,只是現在尚不合時宜!」

    「怎麼不合宜了?」吳三桂臉色越來越冷。

    齊良道:「我軍舉得的是大明的旗幟,尊的是崇禎三太子,這樣團結了許多前明遺留勢力,如若父王頓然稱帝,這些勢力會怎麼想?我們正在歇力聯合的盟友又會怎麼想?百姓們會否認為父王是一個反覆小人?且我軍起事不足半年,根基未穩,實不宜此時建國稱帝!」

    吳三桂想想有理,色霽道:「熊兒所言極是,此事可緩緩再說!」

    齊良長長鬆出一口氣,吳三桂尚能從善如流未老得糊塗。吳三桂揚眉瞅一眼齊良,有意味地道:「熊兒!岳州鄉紳戴暄今晚設宴,給孤送來一份請柬,孤身體有不適,想讓汝代替去了!」

    齊良點頭應下,吳三桂又道:「這戴暄乃湖南最大的鄉紳,富可敵國,門下弟子、食客眾多,勢力遍及三湘大地,如若我們欲在湘立腳,這種人物是一定要攏絡的!」

    齊良恭敬道:「兒臣知道怎麼做!」才說根基未穩,這會就有安排了,吳三桂能有今日成就絕非偶然,齊良暗自歎服,只是覺得吳三桂嘴角掛著的笑容有點詭譎,但也未放心上。

    晚上,齊良赴宴戴府,戴府座落在岳州城北門,那日齊良第一次進岳州城時見過這宏雄的建築物,比他在北京城的額駙府還大,當時便想這是哪家富豪權貴的宅院啊?心中讚歎不已。

    戴府早已張燈結綵,火紅火紅的燈籠一盞接著一盞連成一長串,就像一條火龍一樣。聽世子駕到,主人戴暄親自出來迎接,齊良見夏國相、胡國柱、吳應麟、馬寶等都在,幾乎包攬了雲南集團所有在岳州的實權力物,劉良一陣感慨這戴暄面子真大啊!不由又多看了這其貌不揚的大鄉紳一眼。

    戴暄引著齊良坐了上席,一陣寒暄之後,佳餚美酒不斷,歌舞樂曲不停,斛籌交錯間整個宴會融融洽洽、熱熱鬧鬧很有氣氛。

    酒至半酣,戴暄拍拍手掌,在兩名侍女扶持下突從屏風後面婀娜多姿地走出一位刻意打扮過,華服雲髻的美麗少女來。眾人均面現訝色,不知這是何方神聖?

    戴暄呵呵笑道:「萌兒!快來見過各位貴賓。」又向眾人道:「這是戴某幼女戴萌萌!」

    齊良瞟一眼戴暄旁邊的空位,開始他還納悶怎麼直到開席了都沒人坐呢?原來是為他的女兒留著的。

    戴萌萌盈盈來到眾人身前,斂衽施禮。

    這年不過十八的少女曲條優美,長著一張清秀的鵝蛋臉兒,一對美眸像會說話般誘人,明淨如秋水,更添活潑嬌媚。嘴角還掛著一絲羞甜的笑意,容光瀲豔!包括吳應麟在內,眾人無不動容。齊良想到一個人,可與京城三名妓之一的韓紅兒媲美。

    戴暄見狀,大為得意,招手道:「萌兒快來拜見世子。」

    戴萌萌禮貌地點一下頭,戴暄又一一介紹眾人,待介紹到吳應麟時,戴萌萌美目立時亮了起來,螓首即含羞垂了下去,但眼卻還在偷窺著那位雪白公了!眾人登時不由泛起一陣酸味。

    「世子!覺得如何?」挨著齊良坐的夏國相突出聲問。

    齊良目不轉睛盯著戴萌萌,他想到了韓紅兒,又由韓紅兒想到了柳依依與易英,不知現在她們可好?暗嘆一聲,只是隨口應道:「很不錯!」

    夏國相瞅一眼齊良呆鵝模樣暗自好笑,竊聲道:「世子與那建寧公主情已盡,緣已斷,現今孑然一身,不若把這……」

    齊良頓然警覺,睃一眼眉飛色舞的夏國相,聯想到下午吳三桂說的一番話,感覺自己又被作為政治商品賣了,難怪當時吳三桂的笑容那麼詭譎,這又是吳三桂早安排好的一齣戲,觀在座的各人可能只有這夏國相知內情。

    齊良瞧一眼正與吳應麟眉來眼去的戴萌萌,暗憤:「絕不能再次成為政治犧牲品!」面對如此美人兒,倒不是他不心動,只是人家無意他便也不強求。另外,見吳應麟對戴萌萌也是一副色魂與授的樣子,他也不相橫刀奪愛把兩個人的關係往死路上逼。

    「萌兒!快來給世子敬一杯酒!」戴暄亦察覺有不對,把戴萌萌的注意力往這廂引。

    戴萌萌落落大方,款款施禮:「奴卑敬世子一杯!」

    齊良淡淡受了,侍女剛斟滿杯,就見戴萌萌秋波盈盈地含笑舉杯:「吳將軍!小女子也敬你一杯!」

    齊良蹙眉,倒不是暗含妒忌,而是想不知這戴萌萌知不知道幕後的這一場政治交易,如果知道還這樣向另一人男人獻慇勤,這便是人品問題了。但同時,他又十分欽佩這位戴萌萌小姐,擁有這個時代其它女人不具有的大膽主動,這點更像韓紅兒。

    主賓相宜,後面大家還在熱鬧敬酒,只是齊良沒了興致,他在思考怎樣破了這樁政治交易呢?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28
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二章 搞掂一個
    悶悶不樂回到文廟,齊良也不去求見吳三桂,倒床便睡了。只要吳三桂不提,他便當此事未發生過,即使提了他也不擔心,過兩天他就出徵了,他現在想出的辦法就是一個「拖」字!

    夜深了,窗外月色矇矓,靜謚而又美麗,悠然怡然!春風最是撩人,齊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思及席間的戴萌萌不自覺間手撫到了胯下,春宵難熬啊!

    第二日清晨,齊良流暢地耍了一陣子跟著劉勝明學的長拳後,本想草草吃點早餐便出城看看出征的士兵們,小六子早餐還末端上來,內侍有人來傳話:「世子!殿下請您過去一起用早膳!」

    齊良一陣叫苦,看來是躲不過了!心事重重地跟著內侍去了崇聖祀。

    崇聖祀裡擺著一張鋪著黃布的圓桌,上面滿滿地一桌,齊良看了直咋舌,現在的他許多都已識得:燕窩掛爐鴨子掛爐肉野意熱鍋一晶,燕窩口蘑鍋燒雞熱鍋一晶,炒雞炖凍豆腐熱鍋一晶,肉絲水筍絲熱鍋一晶,竹節卷小饃首一品,匙子餑餑紅糕一晶,年年糕一晶,琺瑯葵花盒小菜一晶,琺瑯碟小菜四品,鹹肉一碟,隨送鴨子三鮮面進一晶,雞湯膳一品,餑餑六品、奶子十二晶等等。

    桌邊只有吳三桂一個人端坐著,旁邊有幾個太監靜立而侍,這麼多他一個人能吃得完嗎?比皇帝還皇帝,真浪費!齊良暗憤跪下:「給父王請早安!」

    吳三桂眉飛眼開,拉起齊良:「熊兒坐下陪孤一起用膳!」

    齊良在吳三桂的側首坐下,吳三桂濃眉一揚一揚道:「熊兒!這裡有你愛吃的餑餑紅糕和掛爐鴨肉,你揀著吃!」

    這只是你以前的兒子喜歡吃,我可不喜歡吃!齊良想起南歸路上所吃過的苦心裡很不痛快,只是舀了碗雞湯,拿了個餑咬了一口。這是他第一次與吳三桂兩人共進膳,僅只是一個早膳竟奢侈若斯,他不敢想像午膳與晚膳是怎樣一個奢華程度?他也不知以前的吳應熊是怎麼進膳的,但平常他自己的早餐都只是簡單的一兩個饃,一碗八寶粥,一碟肉,奢侈時則再加一碟肉和一碟小菜。

    吳三桂見齊良興致不高,關切問:「熊兒可是有什麼心事?」他一直坐著未動,只是看著齊良吃。

    齊良斂神蹙眉:「孩兒憂心著出征之事!」

    吳三桂輕鬆道:「我兒勿用擔心,胡國柱將軍自會打妥貼一切,到時汝領兵出征就是!」

    齊良暗嘆,這吳三桂既把自己作為接班人培養又不讓自己掌控軍隊,當真是梟雄,矛盾之至!

    見齊良沉默不語,吳三桂突暖昧地笑問:「熊兒昨日可見到了那戴暄的小女兒?」

    來了!齊良喝一口雞湯,抿抿嘴,放下手中的饃,輕輕點頭:「見著了!」

    「可還滿意?」吳三桂眉舒展,得意地笑著。

    齊良不見喜不見憂,不徐不疾道:「是一個可人兒!」

    吳三桂滿意道:「熊兒喜歡就好,把她收了吧!」

    早料會如此,齊良還是不由一陣哀苦,沉默片刻後婉拒:「出征在即,孩兒未考慮此事!」

    吳三桂瞪一眼道:「要考慮什麼?先收下,出征後再回來享用就是!」

    齊良又是一陣悲哀,既為自己悲哀也為這時代的女子悲哀,咬咬唇道:「男女之間講究兩情相悅,相親相愛,白頭諧老,怎可如此簡單粗暴?」

    好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孤若再年輕十歲哪會便宜了你?吳三桂揮手讓侍候的太監下去,然後拍著桌,吹鬍子瞪眼道:「汝個不孝子孫懂什麼?此乃父母之命,不可違抗!」

    齊良不慌不亂地看著吳三桂發怒的整個過程,夷然不懼地與之對眼,一字一字堅毅道:「孩兒恕難成命!」

    「你……」吳三桂氣得站起指著齊良,半晌又頹然坐下,語軟道:「熊兒啊!非為父逼你,你得為大周想想啊!那戴暄願出百萬兩銀子資助我軍,他還是我們立足湖南的關鍵!」

    齊良不想與吳三桂鬧翻,儘量以理說服:「那戴萌萌並不喜歡我,席上倒見她與應麟談得很來!」

    晚宴之事夏國相早已稟報過,吳三桂不以為然:「熊兒不用擔心,麟兒那邊孤自會去說!」

    為何定要強求呢?齊良好生無奈道:「那戴暄無非不就是想與我軍攀上關係?戴萌萌與應麟兩相歡愛,讓戴萌萌嫁予應麟不一樣能達到其目的?」

    吳三桂濃眉凝聚成倒「八」型,搖頭苦笑:「戴暄想要的是她女兒做皇后!」

    齊良愕然,再無話可說,難怪昨晚那戴暄明知自家女兒喜歡吳應麟亦橫加阻攔了。想想人家傾家蕩產地支持你,不得到最大的回報人家肯嗎?

    吳三桂殷殷期切望著齊良,溫和道:「明日把婚事辦了吧!我們迫切需要那百萬兩銀子!」接著又笑道:「汝不是想要錢花嗎?等你做了戴家女媚,那銀子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聽言,齊良驚耳駭木,舌撟不下,明日就辦婚事?他連連搖頭:「孩兒明日即要出征,怎可辦婚事?」

    吳三桂不以為然道:「辦了喜事後再出征,正好可以為汝的出征沖沖喜,我大軍必定旗開得勝,大勝而歸!」

    「不成不成!」齊良把頭搖頭像潑浪鼓,這種形式的婚姻有何歡樂可言?如果是逢場作戲倒罷了,這可是一輩子都得呆在一起的啊!

    吳三桂不明白這逆子怎就不同意呢?你不歡喜可以冷藏啊,這又不影響你去找別的喜歡的女人,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今後作了皇上還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

    「這是孤的旨意,由不得你不同意!」他冷下臉,這是第二對齊良的違抗感到深深地不滿,第一次是在朝堂上齊良要求提升魯輝湘。

    齊良緩緩跪下,異常冷靜道:「對不起,父王!兒臣不會從命,如若父王一意孤行,兒臣將卸下一切歸隱山林,如若如此還不行,兒臣將以死抗爭!」

    吳三桂陰森森地望著齊良,第一次發現自己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成大事者何拘小節?他深深地失望,猶豫著是否把他拿下?

    齊良心中也在激烈地鬥爭著,如果吳三桂用強他是毫無辦法的,思慮片刻,退讓一步,語緩道:「父王!此事可否等兒臣出征回來後再說!」

    吳三桂對此已不抱希望,他知道齊良只是在拖時間,但還是答應道:「此事你得給戴家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在艱辛地維繫著兩人的父子關係!

    齊良從崇聖祀出來,背後已是一片冷汗,回到自己住的廊舍見桌上還擺著早點,拿起一個饃便大口咬著,剛在崇聖祀他只吃了個半飽。

    「世子!您不是與王爺在一起用膳嗎?」小六子進來驚異地問,心裡已嚇得半死,他端上早餐見世子不在便自己用了,趕緊道:「世子您先別吃,這粥饃早涼了,奴才這就下去再為你換上一份!」

    齊良狼吞虎嚥咬著,揮手:「不用了!」

    齊良巴噠巴噠喝幾口粥,小六子驚得魂散,那粥可是他喝過的啊,世子知道死定了!他想叫又不敢叫,小腿直打顫。

    「你怔著幹什麼?準備一下,我們出城!」齊良瞅一眼小六子,心裡還在想著那樁政治婚姻之事。

    「哦!」小六子恍神過來,手足無措撞得旁邊一張桌子移了位。

    齊良蹙眉,轉身的小六子突又返回,拍著腦袋道:「對了,看奴才忘的,主子爺!外面魯將軍求見!」

    齊良嚥下最後一口饃道:「讓他進來!」接著手指一圈:「把這桌上的東西都收了!」

    魯輝湘快步進來,進門便跪在地上激情澎湃道:「奴才叩見世子!世子提攜之恩,輝湘沒齒不忘!」七尺的漢子激動得像個得了獎章的小姑娘似的,臉上的七粒麻子一動一動。

    齊良扶起魯輝湘詫異問:「魯千戶這是怎麼了?」突又想起什麼改口道:「哦!對了,你現在應該是佐領了!」恍悟原來如此,來感恩來了。

    七年裡,魯輝湘從未得提升過,他是與夏國相、胡國柱、馬寶等一批的人,可人家早已是副將、總兵、提督了。那日朝堂上齊良不顧一切為其爭功之事他已得知,心中的感激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魯輝湘躬身道:「今後世子但有吩咐,奴才無不肝腦塗地歇力效命!」

    齊良笑笑,握握魯輝湘的手,什麼也不說,只是道:「走!陪我出城!」心中卻爽得直叫,搞掂一個得力幹將!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28
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三章 作新指示
    出征之事胡國柱安排得妥妥貼貼,齊良出城轉了一圈就回轉了,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鬱悶,如果胡國柱是聽命於自己的就好了,不可多得的將才啊!

    進城時齊良特意選擇了北門,到了宏偉的戴府停下,猶豫片刻吩咐:「小六子!去通報一聲,就說天朔將軍來訪!」他喜歡這個新的稱謂,有種與前任吳應熊切割了的感覺。

    戴府大門大開,裡面匆匆跑出一眾人,至門口即跪迎,領頭的戴暄高聲道:「恭迎世子大駕,恭請世子金安!」

    齊良雖不喜對方沒有叫他天朔將軍,更不喜對方針對他所做的髒骯政治交易,但他絲毫不敢託大跳下馬扶起戴暄,異常尊重道:「戴員外請起!」又轉對其它人:「大家都起來吧!」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戴萌萌,感覺對方目光冷漠,表情木然,猜想對方現在應該已知事情曲委了吧。

    「世子!裡面請!」戴暄恭卑地退讓一步,打量著這位未來的女婿,禮賢下士,溫和文雅,就是缺了一份霸氣。

    齊良拱手微躬身揖禮:「小王便不叨嘮員外了!明日小王即要出征,特來告辭一聲!」

    戴暄保養良好的臉上綻笑出兩條溝壑,心情大悅,齊良此舉他理解為大事已成,知內情的人都這樣理解,戴萌萌本是熠著亮光的眼睛頓然黯淡。

    齊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事情不挑明,模糊中蒙過眼前這一關再說。

    「祝世子旗開得勝,早日凱旋!」戴暄精神爽悅,說話的聲音又大了些,儼然真把自己當作未來國丈看了。其實他這也是苦中作樂啊,他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不知道吳軍能否打敗朝廷,吳三桂能否真的稱鼎?他也不願把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塞給她不喜歡的人,可吳三桂大軍相逼把他全家從偏遠的山區押回,他也只能屈服了。

    齊良眼神總是不自覺地瞟向木無表情的戴萌萌身上,不為她的美貌而為她的可憐。戴暄早注意到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就這樣便把世子的魂兒迷沒了,今後萌兒主了後宮天下還不是我戴家的?現在剩下的便是全力支持吳家成事了。

    齊良把目光從戴萌萌身上移回,恭敬道:「吳軍許多事還需員外鼎力支持!」

    戴暄揖手:「世子放心,戴某定會傾力支援!」

    「如此多謝員外,小王告辭了!」

    戴暄忙道:「世子不與萌兒說幾句話了?」

    齊良目光又移至戴萌萌身上,只得道:「萌萌小姐多保重,小王后會有期!」

    戴萌萌看著齊良肥厚但紅潤的唇啟合,根本不知他說了什麼,只是盈盈依了一禮。對方精神飽滿,文雅有識,尊貴威嚴,倒也不討厭,只是比那吳應麟將軍卻差了許多,心中苦嘆,命也運也!

    第二日,齊良將要率部出征,之前吳三桂大元帥營接到咸寧秦歸林將軍傳來的戰報:清軍已退過江北!吳三桂大喜,這則消息沖淡了昨日對齊良的諸多不滿,親自出城為齊良大軍餞行。

    溫暖的陽光下,盔甲與刀槍閃閃發亮,整裝待發的士兵們像兵馬俑一樣整整齊齊地排著隊列,他們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台,就等一聲令下出發了。

    巳時將至,主將天朔將軍還未出現,前面點將台上吳三桂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已等了很久矣,本對齊良沖淡的怒意又如烏雲般湧起,正待叫人去催促一下那不分輕重的逆子,夏國相匆匆上來貼其耳細語幾聲,吳三桂臉上怒意頓時煙消雲散。

    校場偏遠一角齊良正愁得胃出酸水呢!全裝貫帶,著裝精良的七十亮閃之人跪在地上要求出征,他們全是戴府之人,齊良苦口婆心做著說服工作可沒有人聽。

    「我等奉戴莊主之令隨將軍出征!」一位五官端正,鼻樑高挺,眉如翠羽,著銀甲之人抬頭,有神的眼睛不亢不卑地注視著齊良,顯是為首之人。

    齊良肅著臉,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沉聲道:「軍中有軍中的規矩,未經允許豈可什麼人都可入軍隨征?」

    「驅除靼虜,恢復中華,人人有份,我等積極響應周王殿下的徵召,世子為何不許?」銀甲之士中氣十足地反問。

    你們哪是來應徵殺敵的?明明是來監視的嘛!齊良苦惱,開始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這一糾纏哪能脫得了身?還有這一行七十人比自己的隨身侍衛還多,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了又怎叫人放得下心?

    見齊良眉越皺越深,銀甲之士嘴角帶出一抹笑,繼續道:「昨日世子不是親到戴府要求戴府支持吳軍嗎?我等如若被拒而歸……」

    這是一句帶有明顯威脅的話,齊良頭痛的也正是此處,睃一眼這樣貌英俊,能說會道,看起來不足三十的銀甲之士,冷冰冰道:「按程序辦事,你們先應徵再入軍!」

    這時,胡國柱急急跑來,遠處即叫開道:「世子!時辰到了,快過去,殿下都等得不耐煩了!」心裡都燎出了火,我的小祖宗啊,這種時候還能磨蹭嗎?

    齊良指著眾人,為難道:「胡將軍!你看這……」

    胡國柱瞅一眼,不耐道:「殿下有令,准允隨軍出征!」

    齊良好是惱火,拂袖而走,突又轉回身,指著銀甲之士,冷眼問:「你叫什麼名字?」

    銀甲之士毫不畏縮,鞠身依禮:「奴才戴欣!」

    齊良瞪一眼,再不猶豫轉身疾去,點將出征是大事,古代講究一個良辰吉日一刻也不能耽擱。

    點將台上,齊良磕頭拜畢,接過帥印,揮手大喝一聲:「出發!」

    旌旗招展,一隊隊士兵整整齊齊,井然有秩出發,齊良復跪拜別:「父王!孩兒出徵了!」

    吳三桂走近,為齊良整整衣冠,慈祥的目光飽含舔犢深情:「去吧!父王等著你凱旋的消息!」畢竟是自家的兒子,到臨別時實難割捨。

    齊良觸之那真摯的目光亦有感動,在這個世上這是真正給予自己親情的人。

    「父王!多保重!」

    吳三桂揮揮手,齊良走下點將台,跳上馬回頭再望了一眼吳三桂趕馬走了。

    出了校場,天朔府部分人正在等候,齊良跳下馬招陳正成至遠處,鄭重吩咐:「正成!這邊就全拜託你了!」

    陳正成道:「世子放心!奴才會打點好一切!」

    齊良點點頭,作出新的指示:「正成!招收一些十五至二十歲的人,最好是無依無靠的人,有識字的更好,根據他們的興趣愛好分別分入製造院、醫官院中,讓那些師傅們帶著,做弟子或是打打雜都行!也可選機靈點的入特訓班中培養,今後可執行特殊任務!」他停頓一下,盯著對方問:「正成!你知道最好的細作之人是什麼人嗎?」

    陳正成搖頭,齊良笑笑道:「普通人!越普通越不容易被發現!」

    陳正成若有所悟,道:「正成明白!」

    齊良最後道:「父王允天朔府建五千軍,你可在城外選一塊地,暫訓練一千軍,注意這些士兵一個也不能向父王要,全部從民間重新招收!」

    陳正成躬身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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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四章 真正目的
    齊良大軍浩浩蕩蕩像一條長龍,戴府七十壯士獨立成軍,但緊隨在齊良身邊不遠。都已准允隨軍,齊良便也由著他們了,只是侍衛們不准他們接近至齊良十米。

    向西走了五天,翻過雪峰山大軍開始進入湘西。湘西地處湖南西北部,乃湖南的「西北門戶」,與湖北、貴州、四川三省接壤,素為「湘、鄂、渝、黔咽喉」之地,地理位置相當重要,清廷在竿子營(今鳳凰縣境內)設有五寨司,置鎮協副將。

    湘西是土家族與苗族世居的地方,境內山高嶺峻,河谷深壑,典型的高原地形,座座山都在海拔八百米以上。

    大軍在山林中迤邐而行,昨夜下了一場大雨,樹林裡空氣清新,清脆的鳥啼聲隨處可聞,但道路有點泥濘滋積,侍衛們擔心路滑讓齊良下了馬。

    在這充滿原始氣息的山林中行走,到處可見秀麗的美景,現在又值春天季節,五顏六色的繁花朵朵,稍不留意地還會鑽出一隻驚兔。如果是攜美春遊這情景便美妙了!齊良看了看前後都不見盡頭的隊伍,士兵們都很疲倦了,他也揉了揉發酸的腰,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士兵一個一個在眼前經過,小六子給齊良遞上牛皮水袋,齊良仰頭大口灌入,嘴角掛滿的水珠。就在此時,聽一聲馬廝,接著一聲驚叫,經過的一匹戰馬失蹄,馬上之人正摔向齊良坐的位置,齊良眼明手快,手中的水袋都不及扔掉便伸手去接人。

    巨大的衝力把兩人都摔倒在地滾下了山坡,引得所有人一陣驚叫。

    幸好這不是懸崖峭壁,僅是一個雜草叢生的斜坡。「你沒事吧?」齊良扶住那人的肩,那人背對著齊良一個猛烈動作掙脫齊良。

    齊良「喲呵」一聲,脾氣還蠻大的嘛!這時,上面已下來六七個人,劉勝明驚惶不安問:「世子!你沒事吧?」接著便是對那軍士厲聲怒斥:「怎麼搞的?不要命了嗎?傷了世子你有百個腦袋都賠不起!」

    跟著下來的人還有戴府的三人,那戴欣扶起坐在地上之人倒沒有怒罵,反是輕聲問:「傷著沒有?」接著便讓兩個隨眾扶著上去了。

    「世子!你沒事吧?」戴欣含歉地向齊良鞠身,「謝過世子的援救之手!剛屬下摔傷了您,奴才這裡向您賠罪!」說罷跪下重重地磕著響頭。

    齊良拉起他,一點也沒怪罪的意思,只是問:「怎麼不讓他下馬?不知道路滑嗎?」

    「奴才這就教訓他!」戴欣彎下腰要背著齊良上去。

    齊良推開他道:「我沒事,自己能上!」

    這小小插曲驚動了前軍中的胡國柱與後軍中的魯輝湘,兩人都跑來關懷詢問,還把劉勝明、戴欣等人好好地罵了一頓。其實,這一路上摔跤、失足之事多的是,只是發生在世子身上便特殊了。

    在山林中走了一下午還未走出大山,天漸黑了,森林裡顯得特別陰森,齊良擔心問:「胡將軍!今晚我們在哪宿營紮寨?」

    胡國柱從容道:「稟世子!前面五里有一山谷,裡面寬闊平坦正適合我軍宿營!」

    五里?齊良皺皺眉,走這種山路五里至少得半個時辰,那時天早已全黑了,但這一路都是胡國柱在安排,他也不好說什麼。

    齊良獨自想著心事,時不時地還摸一下手臂,那一下摔開始還不覺得怎樣,過了一陣子後方感到手上腳上都疼,至少摔出五處傷,到底傷得怎樣只有等宿營後脫了衣服看了才知道。

    胡國柱注意到齊良的小動作,無不擔心問:「世子沒事吧?」

    齊良搖頭,突冒出一句話:「胡將軍!明日我們分兵吧!」

    胡國柱驚問:「為何?」不知這位花樣繁多的世子又出什麼新招了,不過,他還真有點期待。

    齊良道:「我軍一路西進未見什麼清軍,想清軍要麼龜縮至幾個據點了,要麼退往鄂境了!」瞥一眼問:「依將軍之意,應是哪種?」

    胡國柱想都不想道:「應是退守幾個據點了,這又如何?」

    齊良望著西沉的太陽,睿智道:「為了節省時間,那幾個據點我們應該分兵拿下!」

    胡國柱搖頭:「世子!何需浪費時間拿下所有的據點,打通湘西通道我軍只需拿下永順府即可!」

    齊良倏地停下,甕聲問:「此番出征我前鋒營的戰略目的是什麼?僅是為了打通湘西通路就了事嗎?」睇一眼,又道:「我想應該是為了保障湘西通道安全永久地暢通吧?如果想永久暢通就必須消滅湘西境內所有清軍,以絕後患!」

    胡國柱思慮片刻,點頭:「世子言之有理!」接著問:「世子想怎麼分兵?」

    齊良睃一眼,懶散道:「胡將軍以為呢?」

    胡國柱沉吟片晌,馬上道:「一路向西,走鳳凰直屬廳永綏直屬廳一線;一路向西北,走乾州直屬廳保靖縣永順府一線。」

    齊良點點頭,這一點他相當欽佩胡國柱,只要給他一點信息他馬上構思出完美實施方案,真是一個相當優秀的參謀人才。

    「我走鳳凰直屬廳永綏直屬廳一線!」齊良乾脆利索道。

    胡國柱斷然否決:「讓卑職走鳳凰直屬廳永綏直屬廳一線!」

    兩人都知這一路線山路險,清軍多,清廷在竿子營(今鳳凰縣境內)設有五寨司,置有鎮協副將,駐綠營三千,最頭痛還是少數民族,他們兵民不分,可以說全民皆兵。

    齊良凝視胡國柱良久,也不爭辯:「將軍帶六千軍及二沖關寧鐵騎!」

    胡國柱道:「卑職四千軍足矣!」他擔心齊良的安全,想儘量地讓齊良多帶些兵!

    齊良截斷道:「將軍帶六千軍及二沖關寧鐵騎,否則我走鳳凰直屬廳永綏直屬廳一線!」

    胡國柱退讓一步道:「卑職可帶六千軍,但鳳凰直屬廳永綏直屬廳一線山高路陡騎兵用不上,二沖關寧鐵騎還是跟著世子吧。」

    齊良側首想想,以不允否定的口吻道:「帶一沖關寧鐵騎,不能再有異議!」

    胡國柱知世子關心自己,充滿感激道:「奴才遵命!」

    第二日,齊良與胡國柱在譚家灣分兵,胡國柱拱手道:「世子多保重!」

    齊良同樣拱手:「胡將軍也要多加小心,小王在永順府等你!」

    胡國柱走後不久,齊良喚來魯輝湘,命令:「魯佐領!汝領二沖關寧鐵騎及一千軍溯酉水而上,繞過乾州直屬廳,直接攻取保靖縣城!我率本部緩行為汝作掩飾!」

    按原來的路線,需先攻下乾州直屬廳而後才是保靖縣府,魯輝湘細思片刻便知其中妙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誰也不會想到前面乾州未下,後面的保靖竟先遭殃了!他雙睛發亮,熱血沸騰,興奮得像一隻醉蝦,朗聲道:「奴才遵令!」

    齊良瞅一眼,不放心問:「知道怎麼做嗎?」

    魯輝湘道:「像上次奇襲通山城一樣,快馬加鞭,喬裝入城!」

    齊良搖頭:「喬裝入城還是喬裝入城,但卻不是快馬加鞭!汝部需晝伏夜行,路上所遇之人不問結果皆強行攜帶走,不攻下保靖城不准放歸!」此舉為力保部隊的隱蔽。

    魯輝湘欽佩點頭:「明白!」

    魯輝湘率部走後,齊良又喚來劉勝明,把他拉至隱蔽處,輕聲道:「勝明!知道西北離譚家灣百里的黃溪嗎?」

    劉勝明見齊良神情嚴肅,不知出何事了?小心翼翼道:「知道!」

    齊良又問:「知道黃溪有個向家莊嗎?」

    劉勝明搖頭,齊良馬上道:「我讓你帶所有侍衛打下這向家莊!」

    劉勝明擔心道:「奴才們走了,誰來保護世子安全?」

    齊良瞪一眼道:「不是還有三千軍在嗎?難道他們還保護不了我一個?你聽令就是!」

    劉勝明不再猶豫,也不問原因,盲從道:「奴才這就去!」

    齊良叫住他問:「知道讓你幹什麼嗎?」

    劉勝明疑惑問:「世子不是讓我們去打下向家莊嗎?」

    齊良道:「打下向家莊是其次,搶走向家莊的金子才是主要,你明白嗎?」齊良早已打聽到辰州有金礦,而那向家莊是當地一霸,辰州最大最好的一座金礦即為他家所開。

    搶金子?劉勝明雙眼煥出比金子還亮的光芒,喜道:「奴才明白!」

    齊良白一眼道:「你不明白!」劉勝明不比陳正成,他只得鉅細俱明示道:「須黑衣蒙面偷襲,不管成功已否,一擊即退,此事不得聲張,我在沅江邊的三角坪等你,回來後秘密稟報!」

    調走胡國柱與魯輝湘,這才是齊良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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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五章 不知死活
    齊良改變行軍方式,採取每行軍兩個小時即休息半個小時的勞逸結合的方式,行軍速度反而大大加快。侍衛們走後,戴府的人擔負起了齊良的護衛工作,齊良很放心,至少現在雙方之間沒有利害衝突。

    一天之後,齊良大軍到了沅水邊,齊良令部隊在三角坪安營紮寨,等了一天一夜不見劉勝明等人回來,齊良擔心起來,可又慮及與魯輝湘部的戰術配合,第二天他只得令小六子留下續繼等待,自己則率大軍渡過沅江加速向乾州進軍了。

    過了沅江即進入武陵山區,這裡是土家族苗族集中聚居的地方,齊良吩咐要尊重少數民族習俗,嚴令不得尋滋生事,要容忍禮讓。一路進山,部隊對百姓秋毫不犯,過村穿寨倒也相安無事。中午到了黃虎峽,一名探子急急回報:「世子!前方十里遇到阻礙!」

    齊良急問:「可是清軍?」

    探子道:「不知是否清軍?路上堆滿的石塊、木柱,大軍無法前行!」

    齊良不假思考:「部隊迅速散開,搶佔兩廂有利地形;後軍高度警戒,派出探子擴展二十里搜索異動;前軍先探虛實,然後清理路障!」

    傳令兵迅速把命令傳下去,齊良站在一棵大樹下憂慮地深思,他知道一帆風順的進軍結束了。

    不久,又有探子回報:「稟世子!前方已探明設路障者乃黃虎寨山賊!」

    原來是遇到強盜了,齊良鬆出一口氣,問:「可有人知道黃虎寨?」

    一名軍士稟道:「回世子!黃虎寨有山賊五百,據黃虎峽而生,常年打劫過往商旅,為害一方,清廷曾派兵進剿過幾次,但均鎩羽而歸!」此人是負責探子組的小旗。

    齊良道:「不要惹他們,清理路障就是了,他們不動我們便不動!」同時吩咐部隊恢復前進。

    一炷香之後,前軍來報:「清理路障小隊遭到黃虎寨山賊攻擊,被迫退了回來!」

    齊良令部隊暫停前進,自己則趕馬前去看個究竟,戴府的人緊緊跟上。

    黃虎谷外,二百軍士高度戒備著,谷內狹窄的道路上石頭木頭堆得有兩人那些高,齊良看看了無奈搖頭,不搬盡那些石塊木頭根本無法通過。

    「向山上的山賊喊話!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讓他們放我們過去,或是派人來談判!」齊良吩咐。

    「我等無敵意,請放我們過去!」二百多名軍士齊聲叫喊,整齊而響亮的聲音在山谷中久久迴蕩,但回答他們的是一塊塊從山上滾下的巨石。

    齊良漸顯不耐,剛才的示弱已損了軍威,思及未來這股山賊不除終究是禍害,沉聲命令:「消來他們!」自己則轉身走了。

    一名千戶領二百弓箭手,五百朴刀手向左側山頭攻去,至半山腰即被滾下的石塊擊退,損失兩名士兵,十多人受傷。

    齊良得悉大怒,戴欣站出道:「世子!奴才願領兵試試!」

    齊良瞅一眼堅實賁起的戴欣,想其乃戴府精挑之士應有點本事,同意道:「多加小心!」

    同樣的結果,此次戴欣連半山腰都未攻到即狼狽而歸,他還想再攻,齊良阻止道:「強攻已無意義,我們另想它法吧!」命令部隊退後五里安營紮寨!

    為防偷襲齊良採取了許多防備措施,同時他也在打著夜襲黃虎山寨的主意,但探子打探回來的消息令其沮喪,上山寨只有一條路可走,而這條路早已被封閉了。

    申正時分,最後一個探子回來,他帶回來一個苗人,說是知道一條通道可繞過黃虎山谷,齊良聽聞大喜,賞了苗人十兩銀子讓其帶路。

    戴欣疑心重重,阻道:「世子!天漸黑,恐有詐,還是待明日再過吧?」

    齊良挑著眉,一邊整裝一邊道:「誰說要今日過了,我只是去看看!」說罷已走出大帳,戴欣招呼一聲百餘人緊緊跟上。

    那條所謂的通道離吳軍大營只有十餘里,齊良等人騎馬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那是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上延隱入山林草叢中,齊良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戴欣深怕齊良進去趕緊揮手,兩名戴府家兵得令疾馳而入,他則阻止道:「世子!請稍等片刻,待他兩人探個虛實後再定!」

    齊良抬頭瞧了一眼山林中,輕嘆一聲:「唉!不用了!我們中計了!」接著大喝一聲:「大家趕快散開!」

    戴欣驚悸,左右瞧瞧未發現任何異狀,齊良卻已快如狡兔地跳下馬躲在一塊石後,其它人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了什麼,戴欣再度四望時,四周山上已站出無數舉弓搭箭之人,他魂驚魄散地大喝:「快躲!」話音未落,無數利箭已「嗖嗖嗖」地飛來,幾十人中箭落地。

    目睹中箭的士兵們在地上掙紮著死去,齊良忍著痛甚感無奈,這些人畢竟不是自己的部眾不能無條件的服從自己的命令。

    利箭飛梭一直未停過很有章法,戴欣護著一個小兵機敏地滾到齊良身邊,焦急問:「世子!現在該怎麼辦?」

    齊良瞧瞧四周,敵人少說也有三四百,個個搭弓射箭,苦笑道:「還能怎樣?舉白旗吧!」

    戴欣疑惑:「舉白旗?」不解是什麼意思。

    齊良痛苦甚至是屈辱道:「就是投降!」催促:「趕快打白旗,不然士兵都死光了!」那些敵人箭法精準,躲在樹後石後的士兵都不時有人中箭。

    戴欣不相信打白旗有用,更關鍵的是現在哪來的白旗?齊良急如火燎,瞧見戴欣旁邊的那名小兵穿的是白衣,他不容分說抽出劍挑出一個口子用力撕下一大塊!

    「你!無恥!」那小兵頓時臉紅耳臊,左臂上的衣袖沒了。

    「你?戴萌萌?」齊良聽那嬌聲已驚了大跳,細看竟是戴家小姐更是驚得瞪目。

    「流氓!」戴萌萌掩著自己的手臂,怒瞪著齊良。

    戴欣苦笑,齊良無暇顧及戴萌萌感受,把那塊白布刺在劍上然後舉起一邊搖邊叫:「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停止射箭!停止射箭!」回答他的是一陣利箭,幾支箭還精確地射在劍上發出清脆地金屬撞擊聲。

    齊良繼續搖繼續叫,不一會兒,箭雨停住了,戴欣意外舉白旗居然有用!

    齊良無力地仰躺著,無助地望著天空,又望望一邊不知死活只顧側著身生氣的戴萌萌,這背影怎麼那麼眼熟?突想到那日騎馬摔下山坡的之人不正是這背影?「戴小姐怎麼在軍中?」齊良出聲,不知他問的是戴萌萌還是戴欣。

    戴欣回答:「戴妹要來,誰也阻不住!」

    看來又是一個刁蠻女,齊良又問:「戴員外知道嗎?」

    戴欣道:「戴莊主知道!」

    那戴暄也太嬌慣自家的女兒了吧,這可是上戰場可不是上遊樂場,齊良冷哼一聲:「胡鬧!」閉上眼再不說話,靜等做敵人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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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六章 自己估量
    片刻後,敵人圍了上來,全是著詭秘色調、布扣大方服飾的苗人,他們大多赤著腳,齊良不見絲毫驚慌,站起來拍拍屁股,傲然道:「我要見你們首領!」只要不是清軍就好辦,他有信心與對方談判,這是他選擇投降的主要原因。

    一個左耳單獨吊著一個大銀耳環的壯碩漢子犀利的目光打量齊良一眼:「把他們都綁上!」

    「慢著!」齊良威嚴喝斷,身體悄然移至戴萌萌身邊,正好與另一邊戴欣形成對戴萌萌的左右保護之勢。

    那大耳環陰冷地盯著齊良,齊良把手中的劍扔在地上,然後向自己的士兵命令:「都放下武器!」士兵紛紛把刀劍扔掉。齊良抱拳道:「敢問這位當家的怎麼稱呼?」

    有人厲喝:「爾等手下敗將,豈配知我二寨主姓名?」

    齊良哂然一笑,拱手道:「二寨主!我們既然棄械投降了自然就是放棄反抗了,又何需捆綁呢?況且,地下那麼多傷員總需要人抬吧?」他真正擔心的是會暴露戴萌萌的女人身份。

    「把他們押上,回山寨!」大耳環不置可否,沉聲吩咐。

    齊良讓士兵們抬上所有傷員,死難者的屍體只得留得軍營中的人來收了,他們很快即會發現的。山賊驅趕著眾人,齊良趁此混亂之機對戴欣與戴萌萌兩人低聲說:「你們混入隊伍中間,不要暴露,其它有我應對!」

    戴萌萌知道齊良一直都在保護自己,擔心地望著齊良,欲言又止,齊良回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走過一段坑凹不平的盤山路,翻過三座山頭,天還未黑就到了山寨。山寨座落在山頂上,山坡上則散落著一些房子,這些房屋多為土木結構,土掌牆,泥瓦頂;房前屋後種著桃樹李樹,現在正開滿了一簇簇的花朵,有粉紅色、有白色,暮靄下炊煙裊裊把整個寨子裝點得如畫一般。聽到敲鑼聲,寨子裡許多人都鑽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齊良這群俘虜們。

    在這些欣喜與樸質的目光中,齊良搞不清這些人是山賊還是山民?

    齊良等人被押上山寨總部,令齊良意外的是正堂上居然是一位嬌豔美麗的女人。她斜靠在寬大的老虎椅上,一手支著下頷,體態慵懶,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層迷霧的動人眸子冷冷打量著站在最前的齊良,雪白的玉足上繫著一根紅線踩在老虎皮上如粉藕般。耳墜翠玉,髮髻隨意地插著一枝銀簪,手上身上都戴著銀圈,閃爍生輝,身著淡綠苗裝,上面花紋斑斕,包裹著飽滿酥胸,峰巒起伏。其臉形極美,眉目如畫,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誘人之極。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著動人體態顯露出來的那嬌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風情,比之柳依依又是另一種絕不遜色的嫵媚美豔。

    「見了寨主還不跪下?」一個嘍囉叫喝,圍著的嘍囉一邊跺著腳,一邊跟著起鬨:「跪下!跪下!」

    除非被踢著跪下的沒一個願跪,那女寨主細長的眼瞪了開來,射出兩道凌厲的目光,厲聲道:「拖下去宰了!」

    「慢點!」齊良急著道,大膽地與之對視:「敢問美女寨主為何要宰我們?」

    齊良開口即是讚美的稱呼,戴萌萌暗哼一聲,怒視著齊良的後腦勺。女寨主覺得有意思,倒有一張甜嘴兒,但仍冷著臉道:「因為你們是漢人!」

    齊良哂然一笑,他現在放心了,聽這話這股山賊不是與清廷一夥的僅是有種族歧視,踏前一步,鼓其如簧之舌從容道:「美女寨主你錯了!」見女人即稱美女,這是後世的普通叫法,齊良倒沒別的意思。

    女人天生愛美,被人左一聲美女右一聲美女地叫,女寨主對齊良的惡意大減,抬起纖纖素手理理掉在鬢頰的劉海,饒有興趣地問:「我怎麼錯了?」

    齊良胸有成竹,侃侃道:「漢人並非所人都是壞人,說不定美女姐姐所恨之人正是我們所恨之人,美女姐姐的敵人正是我們的敵人,如此,我們是盟友都說不定,現在美女姐姐把我們殺了不是把自己的朋友都給殺了嗎?」

    女寨主嘴角現出一抹笑,這人嘴真甜,像抹了蜜似的,才一會兒就叫人家姐姐了!戴萌萌則氣得直咬牙,狠盯著齊良腦袋就想擰了它算了,她自己都不知為何這下對齊良那麼恨。

    齊良環視一眼,接著道:「兄弟們佔山為王大多為生活所迫,被逼上了梁山!現在攔路打劫也無非為了生計,為了錢財!如果美女姐姐把我們給宰了不是失去了與我軍談判的籌碼,也就失去了一大批的錢財了嗎?」

    女寨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齊良又道:「美女姐姐應該知道我們是山下那股吳軍的頭兒了吧,如果把我們給殺了必定會引得山下吳軍拚死強攻,這不是給山寨遭來了滅頂之災了嗎?」

    女寨主不屑道:「中午你們攻了兩次都大敗而歸,說什麼給山寨遭來滅頂之災?」心裡卻已被齊良舌燦蓮花之嘴說服了大半。

    齊良哈哈一笑:「中午我軍只是試探性地進攻,我們之間沒有仇恨,所以攻一下我軍即退了,但現在不同矣,如果他們的主帥都被殺了,他們還不不死不休地進攻山寨?」

    女寨主愣怔片刻,精靈烏黑的眸珠滾動,問:「汝到底是何人?」

    對方還不知自己的身份,齊良又喜,回答道:「吾乃招討大元帥周王殿下副將,此次出征的先鋒官,率一萬軍士進攻四川!」

    聞吳軍有一萬眾之多,山賊們嚇得膽顫,女寨主心憷,表面卻不以為然。

    強盜們的表情齊良盡收眼底,更顯從容卻不失禮地拱手道:「仙子姑娘!事情發生已有些時間了,恐我軍已得到消息會來攻寨,在下建議仙子寨主允許我派回兩個衛兵通告一聲,以免造成更大傷亡。」他又諂媚地改了對方的稱謂,稱人家仙子了。

    女寨主不置可否,春半桃花,郇郇嬌笑問:「你為何認為我們是盟友?本寨主想聽聽!」又被稱為仙子,她不知這登徒賊子的嘴是由什麼做的?不過心裡卻是一陣陣喜悅。

    齊良只是權宜之下的瞎掰,這下為難了,只得硬著頭皮道:「敢問仙子姑娘最恨的人是誰?你們的敵人又是誰?」

    女寨主目光驟然陰冷,咬牙切齒道:「我最恨向經天,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漂亮女人一旦發恨比男人更甚,落草為寇的人必定人人有一段苦難的歷程,想這女山賊也定有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可是黃溪向家莊的向經天?」齊良追問。

    女寨主點頭,齊良哈哈大笑道:「仙子姐姐!我可負責地告訴你,我們是盟友!因為那向經天也是我們的敵人!」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暗地裡置的劉勝明那一手現在居然還另起了作用。

    女寨主開顏發豔,不信問:「有何為證?」一聲「仙子姐姐」,她真被齊良打敗了。這登徒賊子可惡,你叫姐姐等下怎麼忍心殺你呢?突意識到自己都承認為人家的姐姐了,不由一陣臉臊,不自然地端正了身姿。

    齊良自信道:「仙子姐姐只需等待兩日,定有黃溪向家莊的消息傳來!」

    女寨主孤疑,而戴欣等人也不相信,沒見世子作過佈置啊?難道消失的劉侍衛等人與此有關?

    「好!我就等汝兩天,看兩天之後向家莊到底有何消息傳來?」女寨主嬌脆的聲音鏗鏘有力,「把他們的盔甲都卸下,捆綁了關起來!」

    齊良舒出一口氣,終死裡逃生矣!又聽女山賊言,急得燎眉,大聲問:「美女姐姐!不需讓吾派兩個衛兵回營通報了嗎?」他一直揪心著戴萌萌身份的暴露,盔甲一脫胸前兩坨肉還不暴脹出來?那戴小姐的胸不比目前這風騷的女山賊小多少啊!

    「不用了!本寨主自會派人去通知!」女寨主丰神冶麗,打斷齊良的嚎叫。

    「你們放開我!滾開!滾開!」終傳來戴萌萌的嬌呵聲,兩位嘍囉打掉戴萌萌的頭盔,戴萌萌瀑布般洩下一束青絲。

    竟是個女的?現了女裝的戴萌萌清秀絕倫,臉龐精緻無可挑剔,輪廓分明若經雕削,似清水芙蓉,又似帶露海棠,比之這女寨主又是另一種美!興是少見異族美女,眾人眼都看直了,那大耳環二寨主現出色迷迷的亮光,趕緊向前踏一步躬身道:「請寨主把這女俘賜給達桑!」

    此時,戴欣欲上前救戴萌萌但被幾個嘍囉摁在地上動也不能動,其它戴府的人也都被刀壓著不敢妄動。

    齊良暗嘆一聲,又得自己來了,大聲道:「給我住手!」大步走到戴萌萌跟前,以無比威嚴之勢強橫地拔開兩扣著戴萌萌的嘍囉,摟過戴萌萌,而後向堂上驚悸的女山賊道:「吾乃周王殿下世子、天朔將軍吳應熊!如若誰敢對我的部眾用強,本王即自絕當場,後果大家自己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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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七章 緊張站起
    戴萌萌被齊良有力地摟著心中一陣鹿撞,都忘了害怕,羞赧難耐,既惱恨又有點竊喜,抬頭看到齊良堅毅的目光又感到一陣安全,可見齊良疲倦的面容她又一陣心痛。

    堂上的女寨主見齊良摟著戴萌萌莫名地閃過一絲不快,那大耳環達桑聞齊良自暴了身份睜著雙眼,驚詫之餘狂喜地奔到老虎椅旁對著女寨主一番耳語。

    齊良睇著耳語的兩人,甚是不屑道:「可是說小王的項上人頭值多少銀兩?如把小王交了上去又可得多少好處?」心中卻在暗暗叫苦,看來這黃虎寨還是與清軍有勾結,不然何故敢阻吳軍大軍之路?

    兩人詫異抬頭,那女寨主站起,丰姿盡展如海棠標韻,首次有禮道:「原來是平西王世子光臨山寨,失禮失禮!」她修長挺拔的身材站起後比齊良還高,豐盈窈窕之至,僅僅稍稍地舉手抬足胸前便蕩起一陣綠波。

    齊良看得口乾舌燥,狠咽一下喉,「這是本王的信物!」掏出一塊玉珮,保持清明道,「汝等不用派人下山談判了,跟我談就是了,清廷能給你們的我能給,清廷不能給你們的我也能給,說出你們的條件吧!」

    女寨主有意思地瞧著齊良,如迷霧般的美眸睇一眼,果是將門虎子!從頭至尾她都未見對方慌亂膽怯過。「世子能給我們什麼條件?」她嫣然一笑,顧盼生輝,媚嫵蝕骨,朱唇輕啟,清喉嬌囀。

    人人露出魂迷之狀,就連見慣了她的嘍囉們也個個一副不堪模樣。

    齊良腰部傳來一陣疼痛,鬆開戴萌萌,轉背身環視周圍,拱手道:「各位山寨兄弟們!大家落草為寇,無非為了生計,現今本王給大家指一條明路,跟隨本王打天下,打倒康熙打倒清廷,將來諸位封妻蔭子,可好?」剛他被戴萌萌擰了一把,他轉背身非為表現自己的從容大氣,而是為了躲避那美豔女山賊的蝕骨惑力,也是為了做給戴萌萌看。

    女寨主兩頰笑渦霞光蕩漾,秀眸微睇道:「世子這好像不是給我們好處,倒好像是給了自己好處吧?」心中暗好笑,說得冠冕堂皇卻是做起招安來了。

    齊良訕訕然:「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那大耳環達桑哼道:「休得花言巧語,你們漢人什麼時候對我苗族好過?」

    齊良正經神色道:「如若我獲得江山,我將對所有少數民族與漢人同等對待;我可讓你們在山下獲得土地;可讓你們開府設郡自治;最重要的我可助寨主統一所有苗族,列寨主為苗王!」齊良空頭支票嘩嘩響,反正不掉一塊肉!當然,如果真讓他當了皇帝這些承諾要實現也不是不可能的。

    山賊們露出神往之神,女寨主惺忪的美目煥出異彩,凌波玉足,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齊良一時又看呆了。

    「寨主!休聽他胡言,其所說之言豈可能成真?」大耳環見女寨主似頗為意動,出聲喝醒。

    女寨主坐回老虎椅,美目撩人心懷地瞟一眼齊良,星眸一動,露出皓齒道:「世子之言口說無憑,還是等過了兩日印證了黃溪向家莊的消息後再說吧,只是得委屈世子在山寨呆上兩天了!」

    齊良當然沒有奢望僅憑一張嘴,幾句話就說服這些殺人如常家便飯的強盜們,現在能取得以禮相待的效果他已很滿足了,跨前一步道:「小王還有兩個小小的要求,還請仙子姐姐准允了!」

    女寨主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微眯著眼問:「世子有何要求儘管說就是!」

    齊良揖禮道:「小王懇請仙子姐姐能給我受傷的屬下治療!」

    女寨主爽快道:「這個不用世子吩咐,本寨主自然也會做!」

    齊良深鞠一躬:「謝過仙子姐姐!第二個要求,小王想帶封書信給山下的部眾們,讓他們好生紮寨,安心等待!」

    女寨主粲然一笑:「此也准了!」

    「多謝美女姐姐!」齊良大喜。

    齊良等人被關在一棟吊樓裡,齊良單獨關在樓上,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戴欣與戴萌萌也與他關在了一起。樓裡可以自由活動,但樓外戒備森嚴,守衛眾多。

    斜陽西沉,山寨的黃昏好美,天空顯得斑斕莊嚴,但山林卻顯得婆娑柔美,遠處傳來悠揚的山歌像似在追著風!齊良瞟一眼捲縮在牆角的戴萌萌,她明亮如黑珍珠般的眼睛還在撲閃撲閃,但樣子已疲倦不堪,他不由得欽佩這小女人的堅強,經過幾番驚嚇居然不見其哭叫流淚!他憐惜一笑站了起來,走到戴萌萌跟前,戴欣看著他,戴萌萌也不見驚亂地注視著他,他蹲下伸手把掛在戴萌萌頭髮上的幾根枯草拿掉,展出和顏一笑,這女人此時又有另一種淒然之美。

    戴萌萌盯著齊良,眼睫一翹一翹,只是不說話,這情景既像一個聽話的女兒又像一個嬌縱的小妹妹還像一個溫柔的小情人。

    齊良目光移向戴欣,戴欣就坐在戴萌萌旁,齊良側首笑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戴欣少見男人有齊良如此柔情,心中感觸良深,回答道:「萌萌是我的堂妹,戴莊主是我伯父!」接著又笑說:「萌妹從小調搗蛋像個男孩子,跟著莊裡師父學過一些武藝!」字裡行間裡透著對自家這個妹妹的寵愛。

    「欣哥不准這樣說我!」戴萌萌嬌嗔,眼卻瞥向齊良。

    齊良搖搖頭,戴欣突問:「世子!當時你是怎麼發現有埋伏的?」

    齊良站起來,指著樓外夕陽道:「我開始發現帶路的苗人東張西望神情緊張,接著看見草叢中有反射光在晃動,猜想應該是刀箭之類的金屬發出的光芒,於是判定四周有埋伏。」

    「反射光?」戴欣疑惑不懂,戴萌萌也是一副俏皮求知模樣。

    反射光這是物理名詞不好解釋,齊良又走到戴萌萌跟前,從她的發中抽出一個髮簪拿到照射進來的陽光下晃動,還惡作劇地從戴萌萌的臉上晃過,說:「這就是反射光!」

    這個兩人都懂,小時還玩這種射人眼睛的遊戲呢!髮簪的反射光雖小,但戴萌萌卻被弄得桃面暈紅,嗔著美眸恨著齊良。

    原來如此,戴欣開始以為齊良有神通呢!又問:「世子既已發現埋伏,為何不立馬衝出?」

    齊良苦笑:「既然敵人有心計算,前後來路肯定早被堵上了,與其四竄被亂箭射死,不如先躲著再說了。」當時的情況卻如齊良所說,兩位進通道探路的戴府家兵衝進不久即返回,但尚未奔回就被射殺於地。

    戴欣讚道:「世子英明!」

    齊良苦笑,都已做了人家的俘虜了英明個俅啊?

    這時,傳來一陣上樓聲,三人緊張站起。一位嘍囉道:「世子!寨主有請!」

    齊良思慮片刻跟著嘍囉往外走,後面戴萌萌突站起:「我不許你跟那女寨主呆在一起!」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1 23:30
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八章 阻止大家
    齊良回一眼,戴萌萌目瞪口呆,旋即面紅耳赤坐下臉埋進了腹中,自己剛都說了些什麼?這句蠻橫的話令齊良既感到驚訝又有點得意,溫馨地下樓了。

    拐七拐八走了近百米到了一座獨立的吊樓前,兩個嘍囉退下後,齊良被兩個女婢引上了樓。遠處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齊良上樓的背影恨得都噴出了火,狠扯一把叢中的雜草轉身走了。

    這是一座相當別緻的吊樓,齊良昂然步入房中,女侍著他席地坐下,點上油燈,奉上香茗,又姍姍去了,留下他一個人在搖曳的燈光中發呆。

    齊良靜心等待,杯中茶喝乾之後仍不見有人來,一時悶著無聊,站起走到窗邊,外面天已完全黑了,天空閃著滿穹繁星,依稀還可見輪廓的山林幽深寧靜,陣風吹來,他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高山寒夜冷似冬啊!

    足音跫然,一女婢進來請齊良到另一間房去,既來之則安之,齊良任由其安排。跨進門檻,迎面即是一陣幽香撲來,這間房大是不同,裡面亮堂許多,一位俏婦斜臥在一張寬大的榻上,體態優美,烏黑的秀髮意態慵散落著,著短臂小衣露腿短裙,披輕紗,半露的飽滿酥胸裂衣欲出,粉臂支著下頷,一對明眸像兩顆又大又圓的稀世黑寶石在閃光,雪白的大腿如玉藕疊著,全身形成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顛倒的美人橫臥圖,這情景比當日見到建寧公主的臥榻之圖還要誘人幾分。

    齊良進來後,女婢把門帶上,留下齊良一人口乾舌躁,慾火焚身地背門而站。聽說苗族女子開放大膽,著裙不穿內褲,睡覺是裸睡,難道是真的?齊良不由地浮想翩翩地瞄向那令人噴血地兩腿間。

    女寨主美目流彩,一聲嬌笑,發出如出谷黃鶯般好聽的清脆聲音,輕聲道:「世子!請坐!」無意識地擺動了一下短裙。

    齊良恍神,臉臊地偷偷死擰著自己腰間的板肉故意裝著不為所動地走近那絕世尤物,施禮道:「見過寨主!」目光坦蕩地留在這女人最誘人的地方。

    女寨主現出慍意,這下流胚子端是一點也不作掩飾!

    齊良收回目光,露出從容的笑道:「寨主的衣裳好美啊!」

    只是在看女裳嗎?女寨主低頭看了一眼露出大半的自己看了都心顫的豐乳,既是不信又是不服,竟還若有所失。

    齊良抿嘴一笑道:「那衣裳上的三大平行花邊做工精細,顏色鮮豔,奪人眼目,令人驚嘆!」

    女寨主暗啐一聲,登徒賊子!才不相你看的是花邊呢!那花邊正好壓在高聳的豐胸上勒出一條迷死人的弧線!

    齊良挑眉笑問:「寨主可知這三大平行花邊代表的意思?」

    女寨主風流蘊藉問:「代表什麼意思?」

    齊良又瞟了一眼那高聳之處,嚥下一口沫液,道:「上條代表黃河,中條代表長江,下條代表目前的居住區,以此順序來刻印你們祖先的遷徙歷程!」

    女寨主光豔逼人,好奇問:「世子怎個知道?」

    齊良笑道:「苗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4000多年前你們祖先生活在長江中下游和黃河下游一帶,由於連續的戰爭,為避戰禍,他們被逼多次地大規模地長時期地不斷遷徙。你們苗族不是有一條古老的歌是這樣唱的嗎?『居住在東方,挨近海邊邊,天水緊相聯,波浪滾滾翻,眼望不到邊。』說的就這是艱辛與苦難的遷徙歷程!」這點知識是齊良後世某年黃金週去雲南苗寨旅遊時學到的,倒也不是信口開河。

    女寨主大訝,這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清眸流盼,明媚妖嬈地瞅一眼齊良,端直了身子,低下螓首沉思片刻,憂憂鬱郁問:「世子可知我請你來是干什麼的嗎?」

    不會是因為我長得帥叫我來上床的吧?齊良閃電似的意淫一下,想應該是自己的世子身份起了作用,可也沒必要搞得這麼旖旎這麼曖昧嘛!這不是引人犯罪嗎?想著又偷偷地瞥了一眼那高聳處,而後轉背身去作沉思狀。這女人太誘人,他死擰自己腰間的板肉才表演完剛那一幕,但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精蟲上腦,只得以不聞不見來抵擋此女的誘惑。

    做強盜最迷茫的就是看不到前途,看來自己堂前的一番話起作用了,篤定道:「寨主可是對未來的前程憂心忡忡!」

    女寨主拿過一件外衣披上,迷茫問:「世子今日堂上所言真可行嗎?」她一直在施展苗族神秘的媚功誘惑齊良,現在看來吳世子過關了。在她看來一個登徒子是成不了大事的,也是不可信的。

    齊良轉回身見那惹火的胴體被慢慢包裹上即感高興又感可惜,盯著女寨主深邃迷離的眼,真心道:「苗漢一視同仁是真;幫寨主統一苗族當苗王以我軍目前的實力也可以做到,但不會去做;讓苗族開府設郡自治做不到,因為我還沒當皇帝!」

    女寨主目不轉睛地看著齊良,良久方眸含秋水道:「奴家相信世子所言是真的!」

    「但現在寨主你相不信都不重要了!」齊良看見窗外黑黑的山林中出現了火把。

    女寨主疑惑望著齊良,跟著站起也看到了黑夜中到處瀰散的火把,杏眼圓瞪,怒指著齊良:「漢人果然不可信!」

    齊良憐憫道:「寨主!我所說之言是真的,你讓你的手下都放下武器吧,免遭殺戮!」

    女寨主氣急敗壞,伸腿踢向齊良膝蓋,欺前一步,右手閃電地箍住了齊良的脖子。齊良雖跟侍衛們學過一點武功,身手較之以前敏捷許多,但此時居然躲無可躲,看來是遇到高手了,想想一個女人做寨主沒有幾分本事可能嗎?

    「美女姐姐!仙子姐姐!我說的是真的,你相信我!我答應下來的都會做到!」齊良背頂著女寨主柔軟的豐胸,可此時他一絲色慾之心也沒有,所有的柔軟感覺都被脖子處的疼痛沖沒了。

    女寨主面冷眉凝譏諷:「怎麼現在又叫人家美女姐姐仙子姐姐了?你說的話我不會聽!我要殺了你!」

    氣咽處越來越緊,齊良急道:「美女姐姐你殺了我,你們都逃不了啊!你得為你的屬下想想啊!」現在他暗後悔,以為對付一個女人雖不能制勝至少也可撐幾分鐘等到援兵的到來,沒想一招即被人制服了。

    女寨主寒氣道:「殺了你,大家一起死!」

    「寨主……」此時,女婢慌亂推門衝進來。

    女寨主截斷:「知道了!看外面情況怎樣了,讓大家往總寨撤!」女婢又慌慌張張跑出去。

    齊良左手用力頂著女寨主的手,不至讓自己窒息。這女寨主的勁真大,齊良使盡全力也只是繫著一口活命的氣。「不能死!大家都不能死!我們沒有恩怨,沒有仇恨,我們不是想消滅你們,我所說的一切算數,我還想與你們結成盟友呢!」

    女寨主不屑:「我不相信你!你耍陰謀偷襲我們!」

    齊良辯道:「仙子姐姐你們還先偷襲我們呢!不然,我怎會被你們抓山寨來?」感覺到女寨主的手鬆了些,心中暗喜,有戲!

    齊良又道:「美女姐姐你快放開我,我讓手下不要殺人不要放火!大家坐下來慢慢談!」接著又保證:「我做仙子姐姐的人質,不談好仙子姐姐殺了我!」

    女寨主鬆開齊良悻悻道:「你不要假心假意,說,為何不用那短劍刺我。」原來,齊良右手中拿著把像匕首一樣的短劍反頂著女寨主的腰呢!

    齊良諂眉,嘻嘻而笑:「仙子姐姐太美麗,在下舍不住!」那樣做很大可能是同歸於盡,也有可能齊良活命的機會大些,但誰也不知道女寨主有沒有什麼殺著?

    外面已是大火衝天,喧鬧聲掀天,齊良道:「仙子姐姐趕快隨我下去阻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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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零九章 叫不開門
    走出來,外面火光衝天一片混亂,其實齊良與女寨主看見火把時偷襲已接近尾聲了。大部分的山賊被從房裡驅趕出來,稍有反抗即被射殺。

    吊樓外面的護衛與侍女已被制服,一個千戶帶著幾個吳兵正想上樓,見齊良出來俱躬身道:「參見世子!」

    齊良笑意欣然道:「大家辛苦了!田千戶讓大家快都停下來。」

    田千戶瞟一眼齊良身邊的女寨主,驚豔她的美麗又擔心齊良的安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女山賊拿下。

    齊良嘻嘻哈哈地拿起女寨主的手,女寨主冷若冰霜用力摔了幾下卻一時無法脫手。田千戶見了曖昧的笑了笑,大聲應答:「卑職遵令!」他是此次夜襲的指揮官,也就是第一次帶兵攻打黃虎寨的那位千戶,名叫田繼陽。

    這時,戴欣與戴萌萌等人也從遠處走來,戴欣老遠即興奮道:「世子真乃神人也!」

    戴萌萌亦是笑靨如笑奔過來,卻見齊良拉著那女妖精的手頓時臉陰下來,恨瞪著齊良。

    齊良忙鬆開手,打著哈哈問:「你們可還好?沒事吧!」

    戴萌萌是不會理他的了,戴欣忍不住好奇問:「世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良不免得意道:「我早與田繼陽千戶商議過要夜襲黃虎寨,只是苦於不識路,恰在此時來了一位苗人,這太令人生疑了,於是我與田千戶商議利用一下。」

    旁邊美麗的女寨主神色黯淡,齊良歉意一笑,接著無不讚嘆道:「在通道口我疑心裡面有詐,沒想山賊們卻是在通道口外設了埋伏,意外啊!遭襲後,我本想儘量拖緩時間等田千戶上來,誰知山賊們一刻也不停留,連屍首也不處理一下即撤退了,利索啊!」「唉!」齊良心中輕嘆,此次太過驚險,以後還是少以身涉險為妙。

    戴欣恍悟,道:「難怪世子一路上都在故意找事放慢腳步了,想也是在等田千戶他們上來吧?」

    齊良點點頭:「可惜!田千戶他們還是沒能及時趕上來,直至拖到現在,我們都差點沒腦袋了!」

    田繼陽正好過來,告罪道:「卑職該死!令世子受驚了!」

    齊良搖手:「不怪你!只是可憐了那些慘死的兄弟們!」

    戴欣現在明白當時齊良選擇躲避而非突圍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知道田繼陽馬上會來,想到被抓入山寨後所受的驚嚇,不由又有點怪罪地轉問:「田千戶為何不早點上來?」

    田千戶抱歉道:「非不想而不能也!路上清理山寨的明樁、暗樁花費了不少時間!」

    「好了!別再問了!」齊良吩咐,接著問:「都處理好沒有?」

    田千戶道:「所有山賊都已被集中在寨頂正堂!」

    齊良點點頭,命令:「集中看押所有的山賊,不准對他們無理,不准動他們的任何物品;給受傷的山賊治傷;清理戰場,給起火的房屋滅火;派人下山通知營中留守部隊清理路障。」

    「庶!」田千戶領命而去。

    齊良轉對一旁冷著臉的女寨主,作出一個英國紳士的邀請動作,笑道:「美女姐姐!現在我們再進屋好好談談吧!」

    不為難她的部眾,沒對她無理,女寨主對齊良釋放出來的許多善意尚還滿意,不置可否,再往樓上走去,齊良緊隨跟上,後面戴萌萌氣得直跺腳可又不敢出聲,哼一聲發著脾氣走了,戴欣不知跟上齊良還是跟上戴萌萌好,想了想還是跟上了戴萌萌。

    上了樓,齊良不准任何人進來,還把貼身帶著的那短劍扔到桌上以示自己的誠意,但門沒關上,如果女寨主真的瘋狂發飈他則準備奪門而逃,所以坐也沒坐還特別選在門近的地方站著。

    女寨主目含冷光,譏諷:「你幾番強調要派人通信給山下之人也是使的障眼法迷惑我吧!」

    齊良含歉望著女寨主,她依然是那麼美麗!那麼熱火!那麼迷人!但他此時卻興不起絲毫的色慾之心,真摯道:「寨主!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我真誠希望你能與我們合作!」

    女寨主扭轉著身不理他,臉上不知不覺掛上了淚,但就是忍著未哭出來。

    這樣是沒法談的了,齊良嘆一聲:「寨主你好好休息吧!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我們明天再談!」

    第二日,女寨主悶在樓裡不出來,也不開門,齊良一度擔心是否出事了?後又聽到裡面有動靜便又由著她了。

    中午時分,山下上來一眾人,竟是劉勝明他們回來了。齊良大喜,連忙斥退所有人,急切問:「勝明!弄得怎樣?」

    劉勝明虎步跨前,躬身道:「奴才等幸不辱使命!」

    「得多少金?」

    劉勝明回道:「四千金!」站起來解開腰間的一根布帶,稀哩嘩啦地在一張床上倒出大大小小不同規則的金子,其它人跟著做,床上很快堆滿的金子,都是未加工過的。

    齊良喜悅:「你們此番立了大功,每人獎賞二金!」

    眾人跪地謝恩,齊良又道:「勝明!這些金子暫都交由你保管,可要小心了!」

    劉勝明激動道:「奴才一定妥貼保管好,絕不少一金!」這是世子對他的信任。

    金子都是他們搶回來的,齊良又有何不放心的?劉勝明突又扔出一個布袋道:「世子!我們還把那向家莊的莊主向經天給殺了,這是他的首級!」他打開布袋,裡面露出一個猙獰可怖的人頭,顯是作過處理未見腐爛,這時齊良再見這種人頭已不像當初那麼害怕了,反是驚喜問:「向經天的首級?勝明!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勝明道:「我等第二日到了黃溪,打探了一下,白天沒法下手,只好等到天夜。夜子時,我等潛入莊中先放火燒莊引起混亂,而後趁亂搶金,後又劫了莊主向經天撤退!這向經天欺男霸女,強取豪奪,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在當地口碑極差,途中嫌其礙事即宰了他!」

    齊良怔然,如此輕易就要了一條人命?也不作計較,只是興奮道:「把這些金子都收好,快隨我去見寨主!」

    山寨的人部分已恢復自由,女寨主又有了人侍候,齊良把門敲得「咚咚」響,女婢站在門邊發怵,以為齊良欲對寨主不利齎恨的盯著他。

    「見過寨主了嗎?」裡面無一絲動靜,齊良側首問。

    女婢怯怯道:「寨主不願開門!」

    「寨主!快開門啊!有黃溪向家莊的消息了!」齊良耳貼著門,邊聽邊叫。

    一樣沒有動靜,齊良又邊拍邊叫:「寨主!向經天已被我們殺了,我把他的首級帶來了,你開門看看啊!」

    還是沒有動靜齊良十分沮喪,大吼一聲:「拿把斧子來,把門劈了!」話音未完,門被打開,女寨主與他咫尺面對面!

    女寨主蓬頭垢面,眼睛紅腫,面容憔悴,但依然不能擋住她的誘惑力,反給人一種病態的美,漂亮的女人什麼時候都是漂亮的,這一點不假。

    「嘿嘿!我不是真的要劈你的門,只是嚇唬你!」齊良訕訕而笑。

    女寨主冷漠地輕瞟一眼,都不理他,又自轉身回到了屋中。

    齊良一邊跟進去一邊吩咐:「快為寨主端水洗臉,送上飯菜!」接著又讓劉勝明把那駭人的首級打開放一桌上,道:「寨主!你看,向經天的首級!」

    女寨主瞥一眼即疾走過來,一點也不怕地仔細端詳,而後道:「這不是向經天的首級?」

    齊良驚疑,轉望向劉勝明:「你們殺他時沒問一下嗎?」心中暗火,莫是殺錯人了?

    劉勝明疑惑:「問過了的啊!他說他是向經天,其它人都可以作證。」

    女寨主突地淒厲地哭叫:「爹!娘!弟!妹!你們在天之靈可慰了!」說罷已是痛哭得不成樣。

    此首級雖非向經天之人頭,但這人頭的主人也跟女寨主有滔天仇恨,齊良憐憫拍著女寨主安慰,如旁邊無人他早抱住女寨主了,想這可憐的女寨主經歷淒慘啊。

    女婢端水進來後,洗過一把臉女寨主方平靜些,整理一下鬢間亂發,突跪在地上道:「謝世子為奴家報了不世大仇!」連磕幾個響頭。

    齊良攙扶起女寨主:「寨主!何需大禮?只不過舉手之勞!」接著問:「此賊又是誰?」

    女寨主道:「此惡賊乃向經天之弟,向經湘!」

    向經湘與向經天僅差一字,聽起來相近,難怪劉勝明等人會認錯了。

    齊良轉後吩咐:「勝明!按照苗族習俗擺上祭品,以這向經湘狗賊的人頭祭祀寨主親人!」

    女寨主重又重重跪下:「謝世子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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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回到昆明 第一百一十章 作出選擇
    祭奠儀式在山頂寨堂外的一塊草坪舉行,女寨主一番哭慰之後,齊良也在祭祀台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一眾部屬均跟著單膝跪下示禮。之後,齊良讓女婢好好照顧女寨主未再去打擾。

    晚膳時分,山下稟報路已清通,齊良憂心著進軍之事,遂令田繼陽領五百軍下山會合山下部隊先行西進,此次參與夜襲的吳軍有一千五百人,田繼陽走後山上留下一千人保護齊良。齊良自己則決定再等一個晚上,如果明日女寨主還沒有一個答覆他只好強制散了此伙山賊,無論如何黃虎寨是不能再存在了的。

    晚膳剛過,女寨主請齊良過吊樓,齊良知道這是見分曉的時候了。

    女寨主的神色好了許多,看起來明豔端莊,見齊良進來,盈盈依禮:「奴婢恭迎世子!」

    齊良還了禮自找位子坐下,女婢上好茶退下,齊良也讓小六子退下,屋裡剩下兩人,齊良不著急慢慢品著香茗等著女寨主開口。

    燭燈下,女寨主靜儀體閒,極具醉人清麗丰神,可隨便一下動作卻又妍姿妖豔,豔如桃李。這登徒賊子前日裡見他話蠻多的,這會兒怎就啞巴了呢?輕瞟一個神兒,正見齊良笑看著自己,女寨主挺聳酥胸急促起伏不由不自然起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啊。

    齊良爽悅地欣賞著夜光美人,肌膚白璧無暇,身材妖嬈惹火,一顰一動間媚態萬千,盡透醉人風情。

    「世子可是要這般與奴家坐到天亮?」女寨主月眉星眼嗔眸,終受不了齊良火辣的眼神。

    這話太曖昧,似是催促著對方快點動手,如在後世聽到女人說這話,十個男人有九個男人會意已猴急跑上了。齊良忍著衝動,哈哈一笑,有禮道:「到現在還沒請教寨主的芳名呢!」

    女寨主嬌羞,面如桃紅道:「奴家齊惜音!」

    還是本家!齊良頓生一種親切感,又問:「可否冒昧地問一下寨主芳齡!」

    都叫人家姐姐了,還問人家年齡幹什麼?齊惜音顏煒含榮,俏皮道:「你叫人家姐姐就沒錯了!」

    齊良心有不甘,以前不是受制於你嗎?可又不知如何解說,囁嚅以對,齊惜音朱唇榴齒一笑,的礫燦練,輕語:「奴家三十二!」

    齊良暈倒,還真是姐姐了!不論是對於後世真身的齊良還是對於現世的吳應熊來說,人家都是姐姐!

    「真難以置信,姐姐美貌如花,看起來只像十八!」這是齊良由衷的感嘆,當然十八是誇張了點,但齊良一直認為對方絕不會超過二十五。

    齊惜音桃腮紅暈,心中竊喜既是喜齊良贊其美,更喜齊良又叫她姐姐了,嗔眸道:「哪有像你這樣誇人的?」

    齊良嘻笑道:「好!我就改一句稱讚你:魚看見姐姐淹死了,大雁看見姐姐掉下來了,月亮看見姐姐躲起來了,花看見姐姐直接變果實了!」

    「世子!」齊惜音跺著腳,杏眼瞠著齊良,難得一見地嬌痴小恚。

    齊良哈哈大笑,恢復正色問:「齊姐姐可想好了今後的路了?」

    齊惜音容肅下來,螓首沉思片刻,咬著唇問:「世子欲對我黃虎寨作何處置?」

    齊良一動不動地盯著齊惜音:「你們可以選擇加入我軍,隨我征戰天下,也可以選擇返鄉歸故,遣散費由我軍出,但有一條必須遵守不得再結夥為惡重操舊業。」

    這個結果早在意料之中,明白對方是不可能再讓黃虎山寨存在下去了,齊惜音期翹地問:「世子昨日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齊良鄭重道:「當然作數,但得一步一步來,需依據我的能力而為!」

    齊惜音紫芝眉宇,幽幽問:「你真會對我苗民好嗎?」

    齊良道:「我不是一個民族主義者,苗漢是一家,都是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我都將一視同仁!」苗人穿上漢服是漢人,脫下漢服是苗人,有何區別?

    齊惜音美眸爍熠:「世子以何取信於奴家?」齊良所做一切,她早就相信齊良了,現在只是想再親耳聽齊良說一遍得到確認,那句「苗漢是一家,都是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很打動她。

    齊良道:「小王願與寨主歃血為盟!」

    齊惜音精神大振,豔美絕倫,燕語鶯啼問:「世子欲與奴家結為什麼呢?」

    當然是結為姐弟了,難道還是結為夫妻?齊良淫蕩的念頭一閃而過,大大方方道:「小王虛歲三十有一,比寨主小二歲,尊寨主為姐!」

    齊惜音豔冶柔媚,美目笑眯成彎月弧形:「奴家將來可是你真正的姐姐了!」

    齊良真真正正地尊敬一聲:「齊姐!」

    齊惜音擢纖纖素手理下耳邊劉海,露出令人砰然心動的雪皓腕,雀躍道:「奴家會跟下面的人說,讓他們自己選擇去路!」

    「齊姐姐你自己呢?」齊良心如上了飛機跑道。

    齊惜音淒然一笑:「奴家還能怎麼樣?歸隱山林,只能找一個山野僻靜之地養老而終了!」

    齊良心如滑出了跑道般,沉重地站起,臨窗而望,他現在不知對這平生罕見的尤物抱何種心態,讓她歸隱山林是不願的,讓別人得到她心會痛死。

    齊惜音低垂螓首,偷窺著齊良,好生焦慮又好生失落,這登徒賊子平日的甜言蜜語都哪去了?就不會哄哄我嗎?

    齊良閉會兒眼,鼓著勇氣道:「小弟想邀姐姐隨我一起征戰天下,共享榮華!」平日很容易的一口話,這會感到重若千斤,心裡有鬼啊!

    齊惜音喜如塵撞,表面卻猶猶豫豫,期期艾艾道:「世子不嫌奴家累贅嗎?」

    齊良狂喜:「小王歡迎還來不及呢,怎會嫌你?」大功告成,不免眉飛色舞。

    隆重的歃血結盟儀式之後,齊惜音向眾山賊們公佈安置方案,五百餘山賊除昨夜吳軍偷襲被殺近百外,三百人想回家,餘下的願跟隨齊惜音投靠齊良。這次歃血結盟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這是齊良向少數民族做出的合解姿態,他的願望是團結更多的人,實現民族大融合共同應對最大的敵人滿清朝廷。

    當夜黃虎寨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慶祝苗漢結盟,這可能是黃虎寨最後一天的存在了,明天齊良將率部追趕前頭的田繼陽,而領了可觀遣散費的山賊們也將告別黃虎寨,黃虎寨最後將被焚燬。

    美麗的夜空下,熊熊的篝火旁,大家載歌載舞,歡歌笑語直鬧到午夜子時方各自安息下來。

    寅時(凌晨三點),一陣混亂的銅鑼警報聲劃破靜寂的夜空,安靜僅一個時辰的黃虎寨又熱鬧起來,外面火箭疾飛,喊殺聲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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