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召來相商
命運再一次受人擺佈,齊良一陣悲哀!只有極位者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才能擺佈別人的命運,難怪古往今來那麼多人拼著腦袋也要上位了。波光粼粼的湖面掠過一隻小鳥,竄向天空,多麼想自己就是那一隻小鳥啊!
湖對面柳林裡突一個熟悉的倩影閃過,可此時齊良無一絲心思暇想,沉重的心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不知吳三桂出於何目的讓自己的兒子再度涉險,他只能理解——吳三桂一代梟雄!
「小六子!召劉先生、正成、桂明來議!」齊良臨風而站,憤懣得直想對著天空吶喊。
柳營議事大廳,劉玄初與陳正成最先到,兩人擱下手頭的事匆匆趕來,可又不知世子因何召見,他們問小六子,小六子只是告訴世子今日心情不好。半個時辰之後,世子還沒有出現,沒人傳話,兩人也沒敢走,但兩人臉愈發凝重,心愈發緊張!
一個時辰之後,桂明風塵僕僕趕到,陳正成驚詫:「桂統領也來了?」更感事情不妙,三人還是頭次齊聚呢。
「劉先生!正成!」桂明臉上沾著一層黃塵,雖顯疲態但雙目仍炯炯有神。
「桂統領一路辛苦,先洗把臉吧!」劉玄初去過一次盤龍谷,雖只與桂明見過一面,但對桂明欽佩得緊,桂明的嚴謹與幹練令其印象深刻。
早有內侍端水進來,這時齊良與小六子、劉勝明等也到了。
「叩見世子!」三人忙起身行禮。
「大家坐吧!」齊良隨意地揮著手,瞧向桂明,見桂明因擔心不敬未敢再動,便道:「桂明先洗臉,精神精神,咱們再議事!」
桂明不敢當著世子面洗臉,端著盆出去了,再回來,已精神煥發,但兩鬢髮絲上還掛著水珠。
待桂明坐定,齊良向旁邊吩咐:「爾等都退下,勝明在十米之外警戒,沒有允許誰也不准進來!」
三人的目光聚焦在齊良凝重的臉上,「唉!」齊良輕嘆一聲:「大元帥營令我出使廣東!」
暖洋洋的陽光射進來,此時眾人卻是一陣冰寒,劉玄初第一個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問:「周王殿下怎能做出如此草率決定?」
屋裡所坐即是天朔府的最高層,或許還算上那個神秘的張景山。齊良空洞地目光瞟到劉玄初身上,暗想這位所謂的雲南集團第一謀士還不瞭解自己的原主公,既然吳三桂能讓自己的兒子留北京做人質,又為何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做使者呢?家裡已有一個王孫吳世璠墊底,他還有何忌?但又隱隱覺得事情不這麼簡單。
「世子!能否不去?」陳正成憂心忡忡,想起世子在北京遇到的苦難,不寒而悚。
齊良截斷:「不能考慮這個問題,非去不可,就是託病都不成!」心中苦恨,除非不想在吳三桂手下混了,便是有病抬著也得去。
大家都知道里面的輕重,現在只能考慮怎樣去與怎麼安全回來的問題了。
桂明抬起頭堅定道:「讓景山去廣東打前站,我隨世子一塊去!」
齊良感激一笑:「景山先去打前站是一定的,但桂明就沒必要陪我去了,盤龍谷一刻也離不開你。」
陳正成接口道:「卑下陪世子一起去!」
齊良點點頭,眼卻望著劉玄初:「先生坐鎮王府處理政務,讓張明洲協助,幫天朔府掙好錢;桂明建好盤龍谷,幫天朔府把兵練好,這是兩件最關鍵的事!」
屋裡氣氛有點壓抑,齊良掃一眼,有意舒緩一下,笑道:「聽景山說清廷派出南下安撫的大臣是索額圖,沒想我很快又可與老朋友見面了。」
他的詼諧絲毫沒有減緩大家沉重的心情,拍拍手又開朗道:「大家不用擔心,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危險!父王已令吳世琮大將軍揮師東進,令桂陽劉鋒雄將軍率兵南下,此都可做我的堅強後盾,想那平南王尚不至於糊塗得認不清情形吧?何況,此次出使廣東有尚之信作擔保,大家更可放心了!」
廣東平南王年事已高,真正的權力已掌握在兒子尚之信手中,這點大家都知道。劉玄初深皺著眉:「只是尚之信飛揚跋扈,自以為是,野心勃勃,反覆無常,左右搖擺,誰能保證他不會亂來?」
齊良哂然一笑:「看你們擔心的,正是由於廣東平南王府的重要,尚可喜與尚之信的搖擺不定,父王才讓我出使廣東做說服工作的嘛!」
沒人有齊良那麼輕鬆,齊良是天朔府的靈魂,沒有了齊良他們這個集團將瓦解,各人的命運也將不知如何?劉玄初凝重道:「世子須多帶些侍衛去!」
齊良點點頭:「讓侍衛們都配上製造院發明的新式武器——連發弩!」側向右:「正成!洪通已做出多少連發弩了?」他向洪通佈置下任務後,陳正成負責洪通的後勤保障工作及安全保密工作。
「已造出一百把連發弩及五千支弩箭!」陳正成回答。
齊良命令:「讓洪通抓緊時間,我將五日之後出發,讓他在五日之內必須造夠二百把連發弩及一萬弩箭!」
「卑職會加緊督促!」陳正成應道。
齊良轉對桂明吩咐:「盤龍谷兵器廠建好後,就讓洪通轉到盤龍谷製造!」
桂明點頭,齊良最後吩咐:「我走之後,先生與桂明要多溝通,大元帥營下達的指令儘量執行,對留守大臣們要忍讓,但有一條原則必須堅持:不准任何人插手經濟區與盤龍谷事務!必要時桂明可調兵維護!」
桂明鄭重應一聲:「明白!」
劉玄初與陳正成先離開,齊良留下桂明詢問:「世璠在盤龍谷訓練得怎樣了?」
桂明恭敬道:「王孫很努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齊良不太相信,又問:「曾經在額駙府時可有什麼劣行?」
桂明遲疑著,齊良沉聲道:「有什麼直接說!」
桂明躬身:「世璠王孫無甚劣行,不知世子為何有此一問?」
齊良默然出神,此番吳三桂敢膽讓自己出使廣東皆因吳世璠的存在,如果吳世璠不存在,不是……齊良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邪惡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桂明見齊良臉色突變,忙問:「世子怎麼了?」
齊良疲倦地揮揮手:「桂明你先下去吧!」
要出使廣東,齊良須得向戴萌萌通告一聲,晚上他去了松莊。現在他已知道戴萌萌所居住的地方叫松莊,仍屬一家姓吳的富豪所有,不過現在已歸戴家,戴欣到達昆明的第二天便把這松莊買了下來。
見齊良來訪,戴萌萌既驚又喜,刻意畫了一下眉,看起來特別嫵媚。
齊良放肆地欣賞著燈下之人,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好一幅夜下美人圖。
有這樣看人的嗎?真是個壞胚子!戴萌萌輕瞟一眼,心如塵撞,臉映紅得像晚霞。
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齊良坦蕩地看個夠了,方起身出驚語道:「小王不日即將出使廣東!」
戴萌萌驟然心緊,莫名地湧出一絲害怕,一絲牽掛,幽幽問:「世子何日歸來?」
齊良無奈道:「小王也不知何日是歸期!」心中卻想,能否回來都還不一定呢!
戴萌萌很想跟著去,可世子不開口即明白此行有不便,面敷憂色,無不關心道:「戴家在廣東有些勢力,世子有需要時可加應用!」出身大家的她,當然知道此行的凶險。
齊良同上次一樣不說謝,只是道:「小姐還是住進王府吧!」
人都不在了,住進那庭院深深的王府又有何意義?戴萌萌螓首低垂:「還是等世子回來後再說吧!」
齊良也不強求,走到窗邊,外面滿月如鏡,月光皎潔,銀色的光芒撒向大地,院子裡如鋪了一層絲緞一樣。
「青天懸玉盤,月色好美!小姐,不如我們去院子裡走走?」齊良出聲相邀,刻意趕那份分離的傷感。
戴萌萌掩齒嬌笑:「只聽過『青天懸玉鉤』,沒聽過『青天懸玉盤』的!」此句出自李白的《掛席西江上待月有懷》——待月月未出,望江江自流。倏忽城西月,青天懸玉鉤。雖是取笑齊良,卻是欣然應邀。
齊良訕訕然,指著滿天繁星的天空道:「天上不是只有圓月,沒有彎月嗎?」挨近戴萌萌,自然地拉著她的手。戴萌萌掙紮了一下,沒能脫出齊良熊掌,四處瞟眼,見沒有人就由著壞胚子了。
踏月而行,輕輕地夜風拂過,帶來一陣陣沁人的花香,寧靜的夜空下除了蟋蟀地「吱吱」聲,就是兩人的心跳聲。戴萌萌緊張得身體如上了發條,齊良輕言細語使盡現在手段逗挑嬌人兒,一兩次靈舌竟舔著了人家如白玉般的耳墜。戴萌萌嬌軀發顫,臉紅如燒,一句話也說不出,暗啐:「這壞胚子如此作賤人家,比那壞人更甚!」想到這不由一怔,不及多想,身子突然被扳過,一張厚肥的嘴已印上了她櫻桃小口,她嬌軀一顫,秀目噴火,大腦一片空白,天塌地翻!
齊良蜻蜓點水一下,瞧見周邊人影晃動,終不敢太放肆,離開了戴萌萌。「小姐!夜深了,小王告辭!」他及時逃逸。
戴萌萌高聳酥胸急促起伏,既驚又恨還喜,卻不能回答齊良,瞧著齊良快速離去的背影,出神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