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2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差點害慘
    宴場三人一堆,五人一群,或在小亭子裡,或在樹蔭下,相互交談,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僕人往來穿梭,服務無微不至。

    齊良四周掃一眼,發現雖然自己低調,卻有許多目光聚在身上,其中便有兩雙美麗的帶著怨恨噴著怒火的眼睛,一雙屬於韓紅兒,一雙屬於桑蘭珠。

    女人可以得罪你,你千萬不能得罪女人!看來自己會被她們記恨一輩子了!齊良輕抿一口紅葡萄酒,無奈地低下頭。

    欣芬.薩蘭斯帶著迷霧般的藍眼睛有趣地看著齊良,挑起新的話題:「吳王子殿下!我還不知您的領地在哪呢?」

    齊良抬頭,笑笑問:「欣芬.薩蘭斯小姐想去我的屬地嗎?」他迅速思考著這種可能,無疑薩蘭斯兄妹的作用要比蒙特爾那禿頭大鬍子傳教士大得多。

    欣芬.薩蘭斯不急著答應,睜著明珠般的大眼睛問:「王子的領地大嗎?」

    齊良哈哈大笑,反問:「欣芬.薩蘭斯小姐的祖國——法蘭西大嗎?」

    欣芬.薩蘭斯點頭,齊良認真道:「我的領地有欣芬.薩蘭斯小姐的祖國幾個那麼大!」他這話不假,吳軍目前控制的地域雲南、貴州、廣西、四川、湖南等省已佔了全國面積的四分之一。

    欣芬.薩蘭斯瞠目結舌,比尚王子的領地還要大,難怪尚王子對他尊重客氣了。「王子的領地在什麼地方?」

    齊良道:「往西走千里便是我的領地,那裡山青水秀,四季如春!」再次問:「欣芬.薩蘭斯小姐可願去我的領地?」

    欣芬.薩蘭斯有意味地斜視,齊良意識自己性急了,欣芬.薩蘭斯卻是另一番意思,嗔眼道:「王子殿下就是這樣邀請人去你的領地嗎?」

    齊良恍悟,馬上躬身,行一個標準地西式禮,帶著濃濃的笑容:「美麗而高貴的欣芬.薩蘭斯小姐,小王真誠邀請您及你的兄長萊特.薩蘭斯去我的領地——雲南遊玩!」

    欣芬.薩蘭斯拉著自己的裙盈盈一禮,高興應下:「欣芬.薩蘭斯不勝榮幸,謝王子殿下!」接著便現實地問:「去王子的領地只是去遊玩嗎?」

    果然不愧是商人,利益至上!齊良大方道:「薩蘭斯家族可在我的領地辦廠置業,一切符合領地法律的投資都准許!」

    欣芬.薩蘭斯驚喜,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就想跑去向哥哥報告,終還是強壓下蹦跳的心,問:「王子的領地有海港嗎?」

    這是一個現實問題,如果將來雙方之間的貿易往來還是要經過廣州,那必將受制於人,得有效控制一段海岸線了,齊良思慮片刻道:「薩蘭斯家族的船隊可以在廉州(今屬廣西欽州北海一帶,現屬廣東廉州。)*港!」目前這裡屬於吳世琮大將軍的有效控制區。

    欣芬.薩蘭斯道:「我會認真考慮王子殿下的建議!」這時,一個大的涼亭處傳來歡快的音樂聲,一對一對西方男女跳起了宮廷交誼舞,欣芬.薩蘭斯恬然一笑道:「王子殿下!我們過去吧!」

    齊良輕輕頷首,欣芬.薩蘭斯自然地挽上齊良胳膊,兩人翩然走去。

    涼亭周圍被圍成一個大圈,中央舞者紅光滿面,跟著音樂有節奏有規律地翩翩起舞,但全是番人。本國人雖新鮮這種與眾不同的舞蹈,但均予以不屑,他們接受不了陌生男女手拉手的動作,廣東大儒陳皖沙還暗地咕咕:「傷風敗俗,番人便是番人,都還未開化了的!」

    齊良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覺得這種舞步很簡單,就是重複著四個動作,然後不停的換舞伴,比他在後世大學學過的國標簡單多了。欣芬.薩蘭斯已躍躍欲試,可又沒有舞伴,拉著齊良便出了場。

    齊良大吃一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退回已來不及。「王子殿下!欣芬.薩蘭斯請你跳舞一曲!」欣芬.薩蘭斯俏皮道。

    有人等著看笑話,站在一塊兒的柳依依與齊惜音擔心地望著齊良,兩人拉在一起的手都不由自主地使了力。

    齊良定定神,扯扯衣裳,行一個紳士禮,接過欣芬.薩蘭斯伸出的手,昂首與之加入舞中。開始,齊良笨拙地跳了幾下亂了腳步,引得場下一些看笑話的人不住冷聲恥笑。但馬上齊良便適應了舞步與節奏,很自然很流暢地配合著。

    之中只有齊良一個中國人,也只有他一個人著裝與那些番人不同,所以顯得特別另類,但齊良的舞感極好,他熟知現代舞的特點,不僅僅腳步在動,上身也在動,不像其它人僵硬呆板。眾人慢慢發現他跳得極好極美,稀奇之餘不由讚歎!

    一輪之後,欣芬.薩蘭斯又回到齊良眼前,眼眯得成弧線,邊跳邊道:「世子還真會跳西式舞啊!」開始還有點為齊良擔心呢,但她更想知道齊良到底還對西方熟知些什麼?

    齊良翻著白眼:「欣芬.薩蘭斯小姐!你可害慘了我!」

    欣芬.薩蘭嬌笑道:「欣芬.薩蘭斯這裡向王子殿下賠不是了,呆會兒後,世子願意怎樣懲罰欣芬兒行!」話語都極是曖昧。

    齊良大感受不了,幸好一個漂亮的轉身之後,他又換了舞伴。

    曲終,欣芬.薩蘭斯從另一頭向齊良走來,但齊良與被柳依依及齊惜音左右圍住,只好轉往他處。

    「世子你怎會西式舞?」齊惜音嬌顏不岔,剛害她白擔心一場。

    齊良訕訕而笑:「就剛跟著學的!」又故作輕鬆道:「很簡單的!」

    齊惜音暴出一句:「我也要學,你教我!」她還惱著齊良拉了那麼多番國女子的手呢。

    齊良愣然,另一邊柳依依咬唇嬌笑,還倍感新鮮地不住瞅著齊良。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2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登台歌唱
    接下來又上演了不少節目,有的佳賓也上台助興,特別柳依依、韓紅兒、唐媛媛三女在眾人的要求下登台表演,更是贏得滿堂喝彩。許多人暗讚不枉此行,不僅見識了異國風情的歌舞,還欣賞到了柳依依、韓紅兒、唐媛媛三名名妓的精湛藝技。

    「下面我們邀請吳世子上台表演!」還是那個欣芬.薩蘭斯出來搗亂,她自知地沒有瞧向齊良站的位置,只是笑靨如花嘴角帶著點狡黠,眼放散開道。

    這會齊良正與一些番人半熟不熟、半懂不懂地交談著,聽到叫自己楞立當場,所有人都望向這個方向,一些人期待,一些人冷笑,一些人齎恨。

    「王子殿下!快上去吧!」眾人好意地催促。

    齊良惱恨地瞪了中央的欣芬.薩蘭斯一眼,催促聲中被迫走向場中,不管怎樣他都得上去說一兩聲的。

    「大家歡迎吳王子殿下上台!」欣芬.薩蘭斯帶頭鼓掌,但應者寥寥,稀稀拉拉的一些掌聲反應了眾人複雜的心態。柳依依與齊惜音再一次擔憂地望著齊良,他行嗎?

    齊良在場中央思慮片刻,挺胸直腰道:「小王無甚才藝,獻醜了!給大家唱一首歌吧!」

    眾人予以懷疑的目光,沒人聽說過吳世子會唱歌!樂師們等著齊良報歌名,他們好起調,但齊良直接就唱了起來:

    就算前世沒有過約定

    今生我們都曾痴痴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緣份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風塵

    只為相遇那一個眼神

    彼此敞開那一扇心門

    風雨走過千山萬水依然那樣真

    只因有你陪我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牽掛的人

    多少愛會感動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相伴走過風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會牽絆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攙扶走過這一生

    多少愛會感動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相伴走過風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會牽絆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攙扶走過這一生

    這是後世歌手五月唱的一首《緣份五月》,齊良那渾厚充滿磁性的男中音極具穿透力,這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歌詞、曲調、演唱令眾人聽得怔立當然,如痴如醉。特別齊良還飽含感情,許多人感同身受,柳依依雙眼濕潤,她知道齊良想起易英了!

    「見笑!」齊良唱畢,拱手,簡單下場,神情有點低落。

    這時現場響起經久而熱烈的掌聲,就連齊良的敵人都拋棄成見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熟知音樂的韓紅兒、柳依依、唐媛媛完全被這種後世流行風味的歌曲所迷醉,柳依依與韓紅兒另眼望向走下場的齊良,真沒想到吳世子的歌唱得如此好,歌詞也好,「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才能攙扶走過這一生!」柳依依喃喃,不知不覺中掉一滴晶瑩的眼珠。她想走到齊良身邊,但齊良身邊已站著齊惜音與欣芬.薩蘭斯,兩女現在純粹一個超級歌迷模樣,跟著齊良寸步不離,帶著迷醉的目光對齊良問個沒完沒了。

    在宴場裡,齊良只與一些番人及一些買辦商人交談,那些廣東當地的軍政官員及社會名流並不理他,有第一個客人離開後,他便也帶著齊惜音等人告辭了。

    之後幾天,在薩蘭斯兄妹的牽引下,齊良頻頻與一些西洋商人接觸,許下許多優惠條件說服他們去雲南發展。自古以來,中國商人地位都不高,齊良的這些舉動並沒有引起別人在意,何況他接觸的還是一些西洋商人。

    午時,從一艘商船上下來與薩蘭斯兄妹道別後,齊良坐著馬車往住所趕,這幾日可累著他了,但苦有所值,頗有些成果,順帶他那半吊子的外語水平也提高不少。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齊良閉目養神,一會兒想著東西兩翼的戰略扯動為何還沒有一點消息?一會兒又想著這平南王府當真奇怪,一邊准允各路勢力齊聚廣州府,可一邊又不見不談,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世子!前面像是有事圍了許多人,我們可還要過去?」外面傳來一聲詢問。

    齊良睜開眼,掀開車簾一角瞅一眼道:「無妨!過去就是!」正待放下布簾,突地看見一個尖嘴猴腮之人及一個相貌粗獷之人,馬上吩咐:「德祥!看見前面那兩人沒有?派人盯住他們,探明他們的落腳之處!」

    劉德祥見齊良神色凝重,還帶有憤恨,知道此兩人非同一般,親自帶著一個侍衛去了。

    回到住所,齊良焦慮等候,直到傍晚時分劉德祥才回來,回來即來向齊良稟報:「世子!那兩人住在一個叫『潘園』的圍子裡!」

    齊良皺眉問:「沒有別的什麼發現嗎?」

    劉德祥道:「那兩人是高手,卑職不敢跟得太近,更不敢*近潘園!不過,我讓張年洲留在那處監視了!」張年洲便是與他一起去的明衛,十分機靈。

    齊良當然知道那兩人是高手,也不怪劉德祥,反贊劉德祥尚還聰明,知道留人實時監視。

    「先下去吧,讓陳統領過我這一趟!」齊良揮手。

    劉德祥狐疑著下去,很快陳正成趕過來,齊良問:「正成!呆會你與德祥一起去一趟『潘園』,然後你全面接管此事,想辦法瞭解裡面的情況,可以讓景山配合!」

    第二日,陳正成報上探知的情報:「世子!潘園被一個叫蔣經的生意人包租了,裡面住有十七人!」

    齊良感興趣地問:「怎麼探知到的?」

    陳正成回答:「卑職讓人扮著潘園屋主的僕人進裡面檢查房屋損壞情況,探到了這些消息!」

    原來如此簡單!齊良側首問:「就這些情況嗎?」

    陳正成點頭:「就這些!」

    齊良突地肅容道:「今晚突襲潘園,想辦法把裡面的人全都抓回來,如有違抗可射殺,但務要處理乾淨!」

    陳正成怔然,不知世子為何要如此大動干戈?同時,暗暗後悔沒有注重探一下潘園的地形、結構等。

    齊良問:「可是有難處?」

    陳正成道:「可否寬限一日?」

    齊良瞅一眼,淡淡道:「你只要能保證那潘園的人不走,寬限一日亦無妨!」

    陳正成哪敢再說什麼,馬上轉身下去佈置。

    子時,三十名全身漆黑與夜色溶為一體的蒙面人出現在潘園附近。

    「齊總教頭!你帶一組在外圍警戒,接應!」一個聲音低壓吩咐,正是陳正成。

    只撈到個接應的活兒,齊惜音大為不滿,可還是老實遵令,她磨著齊良要來,但齊良對她的唯一要求便是無條件聽從陳正成指揮。

    「勝明帶第二組從東攻進去;德祥帶第三組從西攻進去;魏士安帶第四組從北攻進去;剩餘二組隨我從正面突入!」陳正成一一佈置任務,此次行動分成五組,每組六人。

    「注意!儘量活捉,有違抗者可射殺!」陳正成最後重複齊良的要求。他大手一揮,四個在他身邊聽任務的領頭人分散而去。

    正子時,街上傳來打更聲,無數黑身如幽靈般竄上圍牆,又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潘園裡寂靜無聲,但有一間屋子裡還亮著燈,陳正成甚感意外,打出一個手式,兩個手持連發弩的黑夜貓著步向他亮燈的屋子摸去。然後他又左右打出不同的手式,兩隊黑影弓著身躡手躡腳分左右向兩排房子潛去。這些手勢相當於後世特種部隊的暗語,在北京額駙府時由桂明及陳正成等人根據齊良的要求編造而成,後來成了飛豹組明衛及特訓班人人必修的科目。

    「咣」地一聲響,不知誰踢到一個罐子還是瓷碗?所有人嚇得蹲在地上不敢動,而那間亮著燈的屋子一個人影推開窗戶探頭往外瞧了瞧,突地大喊:「有盜賊,快來人!有盜賊!有盜賊!」

    這時,所有黑影不再猶豫分竄向各間屋中,馬上傳來驚叫聲,打鬥聲,慘叫聲。陳正成與兩名黑影踹開亮燈的屋子,那人影正向牆上掛著的一把刀撲去。「嗖」一地聲,一支利箭射中刀鞘,那人影猛地縮手,三支連發弩全都對準他了,陳正成喝道:「別動!再動就射殺了!」那人老實不敢再動,陳正成指揮著讓他面壁而站,一位黑影拿走掛在牆上的刀,然後掏出繩索捆綁了那人的手腳。

    估摸半刻鐘的樣子,陸續有隊員拖著人進來,有的帶傷,還有兩個已是屍體,隊員中也一個掛了彩。陳正成數了一下,十六人,不由疑惑:「還有一個呢?」

    各組馬上回答:「搜遍了整個潘園,再沒發現任何人!」

    陳正成轉對那些俘虜道:「你們有十七人,還有一個人去哪了?」

    沒有人回答,個個只是怒目相視,陳正成瞅著一人問:「不說嗎?」他現在已知這些人是誰了,難怪世子要捉了他們!

    那人正是齊良街上看到的樣貌粗獷之人,齎恨地瞪一眼反問:「你們是什麼人?」

    陳正成眨眨眼,也不為難他們,吩咐:「把他們的眼都蒙上,帶走!」

    潘園門口每隔一會兒過來一輛馬車,隊員把俘虜們推入其內後,幾個隊員押著離開,連那兩具屍體也一併帶走了。留下幾名隊員清理,很快潘園又恢復了原樣,只是裡面已空無一人。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統一戰線
     雖已是凌晨丑時,但齊良並沒有上床睡覺,他在等著陳正成的消息。外面夜黑星高,刮著風,小六子*在椅上打著盹兒,齊良推開門正見陳正成匆匆走來,陳正成仍一身黑衣,但頭巾與面紗已取下。從外面進到齊良的臥室至少有三道哨,明哨兩個,暗哨一個,沒有口令便是陳正成自己都進不來。

    「世子!幸不辱使命,大功告成!」陳正成躬身道。

    齊良道:「說具體點!」

    陳正成答:「捉了十四人,死了兩人,四人受傷!」

    齊良蹙眉:「不是十七人嗎?」

    陳正成道:「搜遍全院也沒有發現第十七人,可能此人當晚沒在院內!」

    齊良跌著臉色問:「不是有人全天候監視潘園嗎?出去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陳正成不知怎麼作答,也不知問題出在哪?自己的工作確實沒做好。

    「我方有人受傷沒有?」

    「有一個人受了點輕傷!」

    效果還算滿意,齊良吩咐:「給傷員們都治傷,看押好那些人,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都休息吧!」

    第二日,齊良吃過早膳,陳正成押著那個尖嘴猴腮的人與那個樣貌粗獷之人來見齊良。

    「兩位請坐!」齊良起身,客氣道,根本不像對待敵人。

    兩人哼一聲,傲然坐下,齊良笑笑,向陳正成揮揮手,陳正成展開一份文卷,念道:「蔡德忠——天地會總舵主,自幼出身少林,武功高強,為人豪爽,重義氣,喜交朋友,性格粗中有細……;方偉傑——天地會紅木堂香主,綽號鐵猴,一身猴拳使得出神入化,尚還義氣,性格詭譎……。」

    落坐的兩人驚得又起來,粗獷之人喝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記錄詳細,評價中肯。

    齊良喝一口茶,站起轉一圈問:「蔡總舵主真的不認識了嗎?那日大同汾水……」

    蔡德忠驚道:「你是吳、吳世子?」

    齊良坐下,收顏沉聲道:「正是小王!」

    蔡德忠旋又怒喝:「好膽!吳世子竟敢動我天地會!」

    齊良譏諷:「有什麼敢不敢的?我動都動了!難道我不動你們,你們就不會動我了?亦或是只准你們動我,不動我動你們?」接著厲聲道:「反過來,你們才是好膽,竟敢在大同追殺於我,當真不知死活!」

    蔡德忠冷笑問:「吳世子難道真的不怕我天地會發出武林貼追殺你?」

    齊良哈哈大笑:「蔡舵主當真記性差,我不才說過嗎?你們得罪周王府是你們一輩子的錯,天地會與我周王府實力不成比例,既便是你的後台老闆——台灣鄭家也僅只能龜縮於海島,與我周王府相比也是相差甚遠!我為什麼要怕你們,只有你們怕我才是,現在你們反來威脅我,那是因為你們狂妄無知,所以被我一窩端地抓在堂下也是活該。」

    蔡德忠仍嘴硬:「我天地會將與你吳家不死不休……」

    齊良揮手截斷:「別說那麼多廢話了,還是想想現在你怎麼活命吧!」

    「既已落你手中,蔡某還想活什麼命?有什麼招式,使出來就是!」蔡德忠是一條硬漢。

    齊良好奇問:「蔡總舵主為何一口咬定沒有活命的機會呢?」

    蔡德忠睇一眼:「難道吳世子還會放過我等不成?」

    齊良道:「為何不呢?」

    蔡德忠疑竇叢生,齊良笑問:「我吳家與天地會有仇嗎?與台灣鄭家有仇嗎?」

    蔡德忠鏗鏘有力道:「你吳家與天下漢民有仇!」

    齊良突地大聲道:「為蔡總舵主與方偉傑英雄上茶!」

    那尖嘴猴腮的方偉傑還忿忿不平中,憑啥說人家性格詭譎,這「詭譎」多難聽?多貶義?蔡德忠卻認為評價相當準確。

    小六子為兩人上好茶後,齊良繼續道:「這個問題我們便不要再爭論了,我也不想為家父辯說,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換位思考,設身處地想想,如果大家處在當時我父王的位置該怎麼做?會怎麼做?何況罪不及子孫,即便我父王做錯了什麼事,他的子孫後代都要為其背負一輩子責任嗎?」

    蔡德忠陷入深思,齊良停頓片刻,繼續道「其實關鍵應該看現在,現在我王高舉『驅除靼虜,恢復中華!』的大旗,為的是我天下漢民族百姓,難道你們想把這一反抗清廷,驅逐滿人的中堅力量打倒嗎?這只會讓滿人得利,我漢民族遭殃!」

    蔡德忠茫然望著齊良,無底氣地道:「周王只是為了私人的利益!」

    「姑且不論為了什麼利益,如果我們哪一方取得了勝利是否都能把我漢民族從滿洲人的鐵騎之下救除出來?」齊良問。

    蔡德忠點點頭,齊良注視其又問:「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蔡德忠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滿清朝廷!」

    還算不糊塗,齊良又問:「誰的力量最大?」

    蔡德忠道:「滿洲人!」

    「我們怎樣才能打敗滿洲人?*我吳家行嗎?福建耿家行嗎?台灣鄭家行嗎?都不行,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建立最廣大的統一戰線才能打敗我們共同的敵人、最大的敵人——滿清朝廷!」齊良突地站了起來,昂首慷慨。

    蔡德忠詫異,吳世子何時有了這種胸懷?建立最廣大的統一戰線,這個提法多新鮮!多好!如若真能那樣,何愁滿人不滅,漢室不興?轉一想,豎眉問:「昨夜的事吳世子又怎麼解釋?世子既是有心團結所有的力量,建立最廣大的統一戰線,又為何偷襲我們,擄我等為階下囚?」

    齊良道:「不把你們請來,蔡總舵主能這樣耐心地聽我講嗎?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我想知道被你們抓去的我那兩個部屬的下落,希望蔡總舵主能放了他們!」

    夜鷹組多方努力一直未探出被天地會抓去的唐楠與王浪林兩人關在何處,昨日齊良偶見在大同追殺他的兩人,哪還不抓住機會?當時他並不認識蔡德忠,即便是昨日再次見到蔡德忠時也不知道其就是天地會的總舵主,後也是回來後對照夜鷹組提供的有關天地會方面的資料才知那粗獷之人就是蔡德忠。

    蔡德忠道:「吳世子不放了我們,我怎麼放你的部眾?」

    聽此話,知道唐楠與王浪林這兩位忠實的部下還活著,齊良大喜,語氣緩和許多:「你放了我的部屬,我自然會放了你們!我還要與你們合作共同抗清呢?」

    蔡德忠也不知齊良說的真假,只是堅持道:「你放了我們,我們便放了你的部眾!」

    齊良退讓一步:「這樣吧,我放你們幾個部眾離開,讓他們把我的兩個部屬帶來,然後我再放了你們所有的人,可好?」

    蔡德忠道:「他們不知道你的那兩個部屬關在什麼地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且他們也沒關在廣東!」

    齊良知道這是瞎話,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關在什麼地方呢?總要有人看守,有人送飯送菜吧?

    齊良大度道:「成!我便放了蔡總舵主,由你回去把我那兩個部眾帶過來,然後換你的人!」

    蔡德忠大訝,吳世子果然有氣度,遲疑著要不要答應,齊良又道:「不過,蔡總舵主只能挑一個部屬同回去,其它人就只能等你帶人來再換了。」

    蔡德忠也沒指望齊良能放多少人一起回去,其實能讓他再帶走一個人,他已甚感意外了。「昨日世子你們殺死我兩兄弟的賬怎麼算?」

    齊良覺得他已很大度了,對方目前還是階下囚卻還敢提這茬?又生怒氣問:「那日你們在大同追殺我,逼我跳下汾水河的賬我還沒找你們算呢,如若不是我命大,早是汾水河的淹死鬼了!」

    蔡德忠訕訕然,齊良接著道:「說起這事,我還得提一個條件,天地會必須撤掉追殺於我的江湖令,否則我們還是敵對雙方,今後難免還會刀血相見!」

    蔡德忠道:「如果世子真能一心反清,那江湖追殺令當然要取消了!」

    齊良道:「雲南吳家,福建耿家、台灣鄭家已達成協議,共同抗清,相互協作,這個想必蔡總舵主應該是知道了的吧?」

    蔡德忠道:「我們此次秘密來廣州便是想協助三家一起說服尚家舉旗的。」

    「即是如此,我們共應攜手合作,共同努力,又怎能還彼此防範,互為敵人呢?」齊良問。

    蔡德忠沒好氣道:「不是世子首先偷襲了我們嗎?」

    齊良搖搖手:「我們不談這個,就說那江湖追殺令的事!」

    蔡德忠問:「世子怎麼對待雲南沐王府的人?」

    齊良說:「只要他們保證不再與我為敵,他們也是我團結的力量,也是我們最廣大統一戰線的一份子!」

    「此話當真?」蔡德忠問。

    「當然當真!」齊良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滿清,各方都應該拋去成見,拋去個人恩仇,為民族大義共同努力。」心中想著的卻是只怕那沐王府的人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瞅一眼,有意味地問:「蔡總舵主,此次你們這一批人中就有幾個沐王府的人吧?」

    蔡德忠知道瞞不了,點一下頭,其實他心中早已為齊良一方的實力而驚詫。

    齊良再次表現出極大的誠意,道:「我可准允蔡總舵主再帶走兩個沐王府的人!」

    蔡德忠站起來,生出敬仰之情,尊重道:「多謝世子!」

    齊良道:「蔡總舵主與方英雄先下去休息,你們商量一下,商量好了你們什麼時候走通知一聲就是。」

    蔡德忠與方偉傑剛下去,侍衛進來稟報:「有人下貼約見!」

    齊良展開一看,笑道:「他們動作還蠻快的嘛!」遂準備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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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城外打鬥
    會面的地點在城外,齊良騎著馬出了城,在城外他反放慢了速度,慢慢地溜著就像在踏青一般。廣東的春天來得早,天也熱得早,在北方可能這時才開始下種,但在廣東這裡已是綠油油一片了。

    天陰沉,灰濛蒙的,前面飛奔跑來一匹健馬,齊良徹底停下來,炯目望著前方,一點不慌亂。快馬在跟前嘎然止步,馬上之人拱手:「稟世子!對方十人,周圍五里無異狀!」

    齊良吩咐:「偵探擴大至十里!」側首又吩咐:「勝明!派一人回軍營通知高大節將軍,讓其派出一支二百人分隊策應周邊安全!」

    完畢,又笑著對另一側的美豔無比的齊惜音道:「齊姐!我們來比比騎術如何?」

    齊惜音嫣然一笑:「好啊!」話未落音,已如箭般射出了。

    「嘿嘿!都還沒開始呢!」齊良叫道,也忙打馬趕上。他比騎術是假,想看齊惜音奔跳的豐胸及其嬌喘吁吁的樣子是真。與其並駕齊驅之後,他的目光便不時地瞟向齊惜音那波動的峰巒中。

    奔出十里,前面出現一群人,齊良勒馬打量一眼,中間一位年輕人身材修長,腰如束素,齒如含貝,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五官如雕刻般俊美。在齊良見過的人中,其貌只有吳應麟與汪士榮可與之媲美,可能汪士榮更美些,但那只是一種女人般的美。

    還有兩位同樣引起齊良注意,正是站在年輕人左右的兩人,左側一人中年儒士,相格相當清奇,頎身玉立,風度嫻雅,兩眼深邃,閃動著智者的光芒。右側一人雄偉如山,臉帶紫金,眼若銅鈴,骨骼粗壯,但嘴唇很薄,鼻樑很高,字眉兩邊分開,帶有一股懾人的煞氣。

    雙方一言不言對視良久,齊良跳下馬,緩緩走過去,劉勝明小聲道:「世子!那位中年儒士是台灣鄭家軍師陳永華!」

    難怪如此好風采,原來是歷史故事傳說中陳近南!齊良又認真望了一眼,嘴角帶著一抹笑。

    「那位豪漢是台灣鄭經的親衛侍從馮錫范!」劉勝明又道。陳永華與馮錫范乃聲名在外之人,早入了天朔府資料庫,其實即便劉勝明不說齊良也可對照兩人的外貌猜出來,現在只是應對一下罷了。

    小說裡描述的馮錫范是一個反面人物,不認大體喜弄權,也不知現實中的他是否真這樣?但看那陰煞之氣,齊良對其感覺並不好。

    這台灣鄭家一左一右兩位軍師都來了,齊良便想中間那位年輕人身份定不簡單,不會是鄭經本人吧?「為何不說中間那位年輕人?」

    劉勝明不能確定道:「應該是台灣鄭王爺的弟弟——鎮國將軍——鄭聰!」

    齊良倏地止步,奇怪問:「不是鄭克爽?」聽說台灣鄭家約會,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鄭克爽。

    劉勝明狐疑,鄭克爽是誰他不知道。

    此時的鄭克爽僅三歲,乃鄭經的二公子,大公子是鄭克臧,不過是鄭經小妾所生。歷史上,台灣鄭家後來的衰敗,就因鄭經大小二兒的爭權,而陳永華與馮錫范互為死敵,也因這鄭克臧與鄭克爽,陳永華是鄭克臧的岳父,馮錫范是鄭克爽的岳父。

    齊良早已對後世那些小說與電視劇不再信,所以不管歷史與現實出現多少大的出入他也不再吃驚,從容走近。

    「可是吳世子?」那俊美年輕人拱手道,眼卻瞟著齊良身邊的齊惜音。

    「正是!敢問閣下是?」齊良同樣拱著手,但心裡已大不爽,眼角瞥處,見齊惜音也正痴迷地望著對方,還羞赧地帶上了紅暈。

    「在下鄭聰!」年輕人終把目光放在齊良身上。

    「鎮國將軍!幸會!幸會!」齊良朗聲笑道。天朔府資料,鄭聰乃鄭經弟弟,與馮錫范關係交好。

    「敢問這位姑娘是?」鄭聰竟不再理齊良,轉而貌似風度翩翩地詢問齊惜音,實則色迷迷地正打著齊惜音的主意。

    齊惜音不爭氣道:「小女子齊惜音!」

    齊良愈發火頭,暗罵:「一對狗男女,姦夫淫婦!」對齊惜音很是失望,挺直身子斜視著兩人,齊惜音似察覺到齊良不快,嫵媚地瞟了一眼鄭聰,又對齊良甜笑一下退後一步,她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男人。

    鄭聰色魂與授,臉現得色,好不容易收回神,突地沉下臉色喝問:「吳世子把我天地會的蔡德忠總舵主怎麼樣了?」

    齊良倒也佩服鄭家實力,保密工作做得好,不僅現在他才知道來廣州的人是誰,而且能僅一晚上便可查明昨夜之事。

    齊良知瞞不了對方,想定是昨晚夜黑,那露掉的第十七人跟蹤了行動組,哈哈笑道:「鎮國將軍說的什麼話,小王只是請蔡德忠總舵主去坐坐,喝喝茶,聊聊天,哪會對他怎麼樣?」

    鄭聰冷笑:「深更半夜採取為不人道的三下爛手法,擄過我天地會十六人,還想狡辯?」

    齊良自如道:「鎮國將軍莫要不信,今天,最遲明天蔡德忠總舵主就會安然回去,到時鎮國將軍就信了。」

    潘園地上牆上留下的血痕還斑斑在印,鄭聰怎會相信?大手一揮,喝道:「給我拿下!」

    「鎮國將軍不可!」左側的陳永華及時喝阻。

    「陳參軍不想救天地會的兄弟們嗎?」鄭聰瞪一眼。馮錫范一眾人早已撲上。

    這就動手了?齊良有點意外,想對方可能是拿下自己作人質交換。齊惜音拉著他退後一步,劉勝明則率眾迎了上去。

    雙方人數基本相當,齊良一方還多上兩人,不一會兒,陳永華也撲了上來,齊惜音也想上陣,又憂心著齊良,終老實地呆在齊良身邊不動。

    鄭聰一方,陳永華與馮錫范是高手中的高手,左右劍方明方仲兩兄弟對上馮錫范也只是打了個旗鼓相當,而魏士安對上陳永華則落了下風,其它人則互有強弱。

    那邊鄭聰沒有動手,這邊齊良與齊惜音沒有動手,三人怒目而視,但齊惜音望著鄭聰的目光明顯柔和得多。

    陳永華果然厲害,魏士安已被其打傷,魏士安比齊惜音強,應該與桂明武功相當,是齊良一方這次來廣州的武功第一人,齊良現在暗暗後悔沒有令侍衛們列陣發射連發弩。

    見魏士安不敵,齊惜音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鄭聰打出手勢,他那一方的人馬上停止攻擊迅速撤退,不想這鄭聰表現得相當果斷幹練,而他的部眾們也表面得十分訓練有素。

    馳來的馬隊正是高大節派出策應安全的那二百騎,齊良沒想到本是調來保護鄭家人員安全的兵馬,反倒嚇退了鄭家的人救下了自己。

    齊良跳上馬在軍隊的護衛下往回走,平常在路上他都會與齊惜音有說有笑的,這會他一言不發,沉悶地趕路,到了軍營吩咐高大節與譚炎良來見自己。

    「世子!與那鄭家的人沒見上面?」譚炎良擔心問,齊良的臉色很難看。

    齊良忿恨道:「何至見上了,還打起來了!」他並沒有告訴高、譚兩人有關偷襲天地會之事。

    高大節驚問:「這是怎麼回事?」旋又怒道:「鄭家的人真不識大體,太不自量力了,在人家的地頭上,沒什麼力量竟敢對我方動武?他們不要命了?」拱手道:「世子!可要屬下派人搜捕鄭家之人?」

    譚炎良阻道:「高將軍稍安勿躁!」轉問齊良:「敢問世子!鄭家露面的都是誰?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齊良回答:「鄭家此番派來的是鄭經的弟弟——鄭聰,還有軍師陳永華及侍從馮錫范!大家一言不合便打起來了。」至於天地會之事,齊良覺得還是暫時隱瞞的好。

    譚炎良憂心忡忡,心中明白事情絕不似世子所說那麼簡單,但也不點破,蹙眉道:「如此會否影響到吳、耿、鄭三家的聯合?」

    齊良自信道:「先生不用憂慮,吳、耿、鄭三家聯合是最高一層的戰略聯盟,不是一兩件小事就能影響得了的!」

    譚炎良道:「但就是影響此次三家在廣州的戰略協作也是很麻煩的事啊!」

    齊良仍然信心十足道:「鄭家水軍攻打粵海是鄭家軍事高層的決斷,更改不了,而且那鄭聰沒能力也沒權力指揮動這支水軍!」

    譚炎良點點頭,齊良站起道:「我要馬上回城,這邊麻煩譚先生與鄭家的人接觸一下,可由福建耿家的人出面牽線!」走到門口,想到既是做了如此安排,譚炎良馬上就會知道天地會之事,不如現在就告之他們,以免兩人生疑心,便道:「昨夜我的侍衛偷襲了天地會!」

    「啊!」譚炎良與高大節大驚,難怪打起來了。

    「世子……」譚炎良出聲叫喚,他想聽齊良的解釋,但齊良已出了帳營躍上了馬,此事沒辦法解釋,也不需解釋,放了蔡德忠雙方馬上即會冰釋前嫌。

    回到住所,蔡德忠即來求見。

    「世子!蔡某想現在就離開!」蔡德忠炯炯望著齊良,對齊良所作承諾他仍存懷疑。

    齊良爽快道:「可以!」

    蔡德忠道:「蔡某準備帶四人走!」比原先齊良准允的多一個。

    齊良毫不猶豫:「可以!」多一人少一人沒什麼區別,齊良並無意與他們真為敵。

    蔡德忠道:「蔡某想早點離開的原因是以免吳、鄭兩家發生誤會!」

    齊良道:「知道!」心中卻想,誤會已經發生了。同時,又感嘆都是陳正成事情沒有辦牢,漏了一人洩了蹤跡。

    「蔡某告辭!」蔡德忠發現齊良興致不高。

    齊良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擋,望著蔡德忠離去的背影出神發呆。

    可僅是片刻,蔡德忠又突然返回,跪在地上痛聲道:「請世子恕罪!」

    齊良驚覺道:「蔡總舵主這是怎麼啦?」

    蔡德忠道:「世子以真心待我,我卻騙了世子,蔡某當真該死!」他滿面慚愧,神色卻是異常堅定。

    當他暢通無阻地走出大門時,他知道人家是真心放他走,心裡頓覺堵得慌,又返身回來。

    齊良心中一緊,一個不祥的預感閃出。蔡德忠愧痛道:「世子!你的那兩個部屬有一個已死!」

    齊良倏地站起:「什麼啊?」怒髮衝冠問:「哪個死了?怎麼死的?另一個呢?」

    蔡德忠怛然道:「死的一個叫王浪林,另一個叫唐楠的關在金門島!」怎麼死的他便不說了,是他們活活打死的。

    齊良拍著桌子,指著蔡德忠道:「你們為什麼要打死他,他是你們的仇人嗎?當時,我父王已在南方舉旗,你們為什麼還要在大同追殺我?為什麼要打死我的部屬?難道你們對我們比對滿洲人還要仇恨嗎?」

    蔡德忠羞愧難言,那日他們也只是想擄了吳世子以威脅吳三桂,並未想要吳世子的命。而王浪林則是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被沐王府的人打死的,幸虧那日他回來得還及時,救下了另一個氣息奄奄的唐楠。

    「蔡某願意一命還一命!」蔡德忠咬牙道。他知道騙得了齊良一時,騙不了一世,到時他交不出王浪林與唐楠時,自己還有十幾名兄弟在這裡恐會遭殃,還不如坦誠相待,他的性格也不允他那樣做。

    齊良頹然坐下,瞅一眼蔡德忠,一個鐵錚錚的漢子,內心很是欽佩,本可脫了險境又自動返回,自問自己便做不到這點。

    「算了,你走吧!把唐楠給我安全帶來就是!」齊良揮揮手。

    蔡德忠怔然,就這樣放過了?「多謝世子!」他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更加欽佩齊良寬廣胸懷。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激情蕩漾
    這是今天的第二更,謝謝大大們的訂閱!!

    午膳之後,齊良一直煩躁不安,偏偏齊惜音又老在眼前惹火的晃動,卻不知齊良今日煩躁不安的根源便是眼前她與那鄭聰的眉來眼去。

    「齊惜音!你若再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齊良拍著大腿坐起,眼橫眉豎,

    齊惜音愕然,這還是她第一次聽齊良直呼其名,旋地吃吃嬌笑,風嬌水媚,她當然知道齊良因何而躁!

    「你還笑?」齊良做著架式就要撲上,他已惱得不行,可又被剛齊惜音風騷地一瞟,撩得心懷大亂。這女子越是嫵媚誘人,齊良越是在意這女子,心中便越是惱火齊惜音對鄭聰的態度。

    「哦啊!」齊惜音驚呼一聲,慌亂地繞著跑,渾然忘了自己有一身武功。

    齊良追上一步,又停下來,齊惜音躲得遠遠,詭譎地問:「世子可是在生氣?」

    齊良翻著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齊惜音挨近了些,黑白分明的眼眸轉動,抿著嘴輕笑著問:「世子可是在生那鄭聰的氣?」

    「我是在生你的氣呢!」但這話齊良卻未說出來。齊惜音突道:「我去找那鄭聰去,為世子解氣!」

    「回來!誰要你去找他了?誰要你解氣了?」齊良大急,這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齊惜音定定望著齊良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

    齊良猛地撲上,惡狠狠道:「這回我一定要打爛你的屁股了!」齊惜音猝不及防,被齊良撲了個正著,拍打著驚叫著!

    齊良把齊惜音按在自己大腿上便在其圓渾的腚上重重拍打兩下,齊惜音不動也不叫了,媚眼如絲地回眸一眼齊良,雙頰紅如赤陽。

    齊良精蟲如閃電般爬滿腦門,下面兄弟硬如生鐵已頂著人家的腹部。「這女子媚得很,一定要把她收了!不然遲早便宜了別人!」想著鄭聰,再也顧不上其它,抱著齊惜音便往內室走去。

    脫掉齊惜音的衣裳,齊良好半晌都不願動,端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酥胸高聳豐滿……百般難描!

    齊惜音含嬌細語一聲:「世子——」拉被掩上無一絲瑕疵的胴體,但嬌軀在發顫,嬌喘吁吁,春情難忍,誘人至極點

    齊良「啊」地一聲,輕輕走近,仔細端祥著齊惜音,齊惜音低下螓首,被子又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處,露出嬌挺秀聳的上身,不敢看齊良,只是以蚊猗般地聲音道:「世子可要憐惜惜音!」

    齊良憐意大生,坐在其側,用手捉著她巧俏的下頷,使她仰起了俏臉。

    齊惜音如媚的大眼睛和他目光相觸,又羞又喜,教齊良目為之眩,神為之奪。

    齊良溫柔道:「我定會好好待你!」

    齊良脫下身裳,把玩了齊惜音那豐碩的豪乳一下,低垂頭,他將再一次銜住它!剛觸到那柔軟,齊惜音突推開他,問:「你告訴我那日出昆明時最後一個謎語的答案什麼?」

    齊良氣厥,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那事,她腦袋裡到底都裝著些什麼啊?

    齊良不理,又往齊惜音胸脯湊去,齊惜音強擋住他道:「你回答我啊!」

    齊良氣急敗壞,壞手捏了一把,不耐問:「什麼謎語?哪個謎語?」頭又想湊過去。

    齊惜音撐著齊良道:「就是來了第三隻狼,一隻羊還在唱歌,但那狼沒吃那羊,打一動物名稱!」

    齊良恍悟:「那個啊!」急急切切道:「龍蝦!又聾又瞎,所以沒吃羊!」

    齊惜音啐道:「就知是龍蝦,為何上次我說是龍蝦,你又說錯了?」

    齊良哪還有閒心理這茬?已著實地銜住了齊惜音右乳,齊惜音抽出一口冷氣,嬌哼一聲「歐!」抱緊了齊良的頭,暗罵:「這登徒賊子!」

    一時春情滿室,呻吟聲和喘息聲交響樂般奏了起來,齊良大施撻伐,完全陷入其中。

    渾渾醒來,齊良全身痠痛,窗外灰濛蒙的,天已經快黑了。身旁齊惜音還像一個頭羊羔一樣睡著,烏黑的秀髮意態慵慵地散落枕上,朱唇微翹,半隻粉藕般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動人心弦。

    海棠春睡,齊惜音嬌美的玉容上帶著滿足,帶著安寧,還帶著奪人神魂的豔光。

    齊良心中感慨,不知哪世修來的福,能享受到如此迷人美女!同時又想,我得到了她的身子,能收住她的心嗎?伸出手本欲幫齊惜音蓋上被子,卻忍不住掀開了被子。裡面峰巒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現眼前,粉嫩膩滑的修長玉腿和渾圓美股成曲線扭著。

    齊惜音突地睜開眼,神態疲倦,俏目媚眼,俏臉紅暈上頰,秀目放光、受過滋潤後愈發美豔騷媚道:「世子難道還沒看過嗎?」

    齊良立時又生出最原始的反應,擺動一下身子掩飾後道:「姐姐如此迷人美麗,仍上天的傑作,怎麼看也看不夠!」

    齊惜音撐著身子坐起來,不巧又看到了齊良掩飾不到位的下面,嬌羞道:「世子!你——」最後如蚊吶般道:「你還沒有要夠嗎?」

    這話就如一記催化劑,齊良摟著齊惜音芳馨滿體的胴體一陣撫摸,嘴唇溫柔地吻著齊惜音的櫻唇,輕啜著她的小舌尖,然後從上到下吻她的眼睛和臉蛋,接著是粉頸和玉乳,弄得齊惜音渾身抖顫。

    齊惜音如蛇一樣纏著齊良,這時齊良貼其耳輕輕道:「姐姐再好好睡一下!」

    齊惜音哪裡肯依?緊緊摟著齊良,喘著氣道:「不!惜音還要服侍世子!」

    齊良笑道:「這可是你想要哦!」

    舒兒纖纖素手在齊良背手不住摸索,玉頰霞燒,輕「嗯」一聲。

    齊良立時生龍活虎起來,痛吻齊惜音,細意摸弄,再次揮槍上陣,直到完全天黑,兩又沉沉睡了一個時辰後才起來。

    其間,有幾撥人來找齊良,但都被小六子擋了。這會兒,小六子聽到內屋腳步聲,忙跑過去候在門外問:「世子!可是起床了?」

    齊良「嗯」一聲,接著吩咐:「小六子端些水進來!而後準備洗澡水!」

    小六子走後,齊惜音才好意思走出來,自個出去回自己屋了。

    沐浴完畢,齊良讓小六子過去叫齊惜音過來吃晚膳。不久,小六子回報:「齊總教頭說已經用過晚膳了?」

    齊良蹊蹺,不是女人沐浴打扮很麻煩的嗎?怎麼比我還快?狼吞虎嚥扒了幾口飯,獨自一個人往齊惜音房間走去,兩人的住處相距並不遠,二十步腳就到了。

    「齊姐在裡面嗎?」齊良敲著門問。

    「你過來幹什麼?」裡面傳出一聲責怪聲。

    「我來看看你!」齊良和聲和氣道。

    「有什麼好看的?」裡面的人就是不開門。

    齊良道:「齊姐你打開門,我給你帶了些糕點過來!」

    門終於打開,齊良進去,但齊惜音反出了來。齊良把糕點放在桌上,也跟著出來。他拉著齊惜音的手道:「齊姐!我們走走!」

    齊惜音四處瞧了一下沒人,便由著齊良牽著走。

    「齊姐!你怕什麼?我會對你負責的!」齊良撫著齊惜音的手道。

    齊惜音默不作聲,突道:「我不要你負責,我還是做我的齊總教頭!」

    齊良怔然,旋地明白齊惜音的顧慮,安慰道:「齊姐放心就是,其它的事我來處理!」

    齊惜音鄭重道:「世子!我是認真的,我不要你負責!」

    齊良沉下臉:「你還在想著那鄭聰?」

    齊惜音郇郇嬌笑:「世子在吃味?」

    既然都說出來了,齊良索然放開了,大聲責問:「今日上午,你為何與那陌生的鄭聰眉來眼去?是不是看上他了?」說著這話,齊良心中無比的痛。

    齊惜音笑道:「誰會看上他?我只是想看看世子的反應怎樣?」

    齊良再次發楞,敢情自己被人耍了?卻一點不感到憤恨,反而心中舒坦無比,只要這美豔絕倫的女子心還在這裡就行,對於從後世來的他說來,得到女人心更勝於得到女人的身子。

    「惜音!留在我身邊!」齊良真誠道。

    這是齊良第二次稱呼其名,從齊良眼裡齊惜音完全讀出了這登徒賊子的深情,停下來轉正身子,拉過齊良緊緊擁著道:「惜音會永遠留在世子的身邊!」

    「但我想你以正式的身份留在我身邊!」齊良道。

    齊惜音推開齊良,注視著問:「世子不介意我的身份嗎?」

    齊良搖頭,齊惜音又問:「惜音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世子身份!」

    齊良嗤之以鼻,笑道:「我也是『殘花敗柳』,我還有兩個兒子呢!」

    齊惜音伸出玉蔥般的手戳一下齊良道:「你可是世子,這種話怎也說得出?」接著悻悻地低下螓首道:「男女怎能相比?」

    齊良道:「齊姐!別想那麼多啦,我在乎你,一切由我作主!」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歡而散
    齊惜音喜歡逛街,齊良陪著她,這女子愈發嬌豔誘人,心中雖喜卻也憂心忡忡,以自己周王世子——天朔將軍的強勢都覺患得患失難以把握,不知將來她到底屬於誰?如此想來,一個男人找了一個美女做老婆有時不是一種幸福反是一種負擔了。

    齊良看著興奮的齊惜音,複雜地想著心事,覺得自己唯一犯的錯便是不該喜歡上這女人,不喜歡她便不會擔憂她了。齊惜音還是對滿街的東西充滿新鮮,但卻對那些裝飾小玩意兒不再感興趣,因為一天上街齊良親手挑了一根項鏈給她,她便對那些東西不再感冒了,只是玉手不時摸向自己高聳的兩乳間,那裡那根帶有玉墜的項鏈慕煞所有男人地靜躺在上面。

    「齊姐!我們逛了很久了,回去吧!」齊良真服了這些女人,不管後世還是這世,女人逛街不知累的這一天性都是一樣的,他苦著臉近似哀求告饒。

    「怎麼?不願陪我了?」齊惜音虎下臉,但齊良看不見她的表情,因為她帶著面紗。

    「不是,齊姐!我怎會不願陪你呢?但我們總得吃點飯,喝點茶吧!」齊良小心翼翼道,臉上馬上陪上了笑臉,一副赴湯蹈火的樣子。

    在後世陪著個美女逛街可以得意,而這裡齊良只想有個罩子套著就好,他得為安全著想啊!

    齊惜音「嗯」一聲,道:「那不走?」

    「齊惜音!」齊良真累了,恨聲喝道。

    齊惜音轉過的身子又轉回,挑眉道:「怎麼?」心中好笑,這登徒賊子一般情況下叫自己齊姐,生氣時叫齊惜音,與人親熱時叫惜音,這倒好認了!

    齊良語又軟道:「我們找家茶樓坐下好嗎?」

    「好吧!」齊惜音應下,揉揉酸酸的腿。

    齊良好是迷惑,她不也累了嗎?為何還要逛呢?卻不知人家有興趣支撐,當然不在意疲累了。其實,齊良想找個地方休息不僅是為自己著想,也是為那些護衛著的侍衛們著想,他們時刻保持高度警惕,應該感到更累。

    前走四十米未找到酒樓茶樓,卻看見前面來了幾個熟人,齊惜音歡叫著跑過去:「依依妹妹!」

    「齊姐姐!」柳依依同樣驚喜,眼又瞟向後面緊接著趕上來的齊良,心中莫名地興奮。

    柳依依一夥有三男三女,三女當然是柳依依、韓紅兒、唐媛媛,三個男士齊良也都認識,只是有點意外竟是孟群君與楊真兩位才子,剩下一位則是廣東大儒陳皖沙。

    孟群君與楊真是柳依依最忠實的追求者,一人家住江南,一人家財萬貫,他們追到廣東來便也不算稀奇。齊良思慮著走過去,心中實不願與這些人見面,甚至於柳依依。

    「世子!」柳依依盈盈揖禮。

    其它人以各種目光望著齊良,其中以孟群君和楊真最差,眼中只有毒恨;韓紅兒次之,可能那次的教訓令其不敢再放肆了吧,但滿眼是冷漠;陳皖沙再次之,眼神拒人於千里;唐媛媛稍好,是第二個主動向齊良打招呼的人,緊接著柳依依揖禮:「見過吳世子!」

    齊良微躬身:「依依姑娘!陳夫人!各位好!」其它人他只是掃一眼,看著韓紅兒則微帶歉意,知道韓紅兒是因為易英的死才恨自己的後,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向對方道歉。

    齊惜音與柳依依也就見過那一次面,不知咋地兩人甚是親熱,齊惜音拉著柳依依的手道:「依依妹妹你們準備去哪?」

    柳依依道:「隨便逛逛!」

    齊良生怕齊惜音說「好啊!我們一起逛!」這句話,搶先道:「不打擾你們,你們逛,我們找茶樓!」

    柳依依幽怨地瞅一眼,齊惜音則問:「依依妹妹可知附近哪有茶樓?」

    唐媛媛代為回答:「前面二十步有一家福記茶樓,很是不錯!」

    齊惜音道:「不若我們一起去茶樓坐坐?」

    齊良暈厥,防得了那邊防不了這邊,柳依依甜甜一笑,應道:「好啊!」眼卻瞟向齊良,見齊良不甚高興,心中黯然,自己便這樣討他嫌嗎?她那一邊五人三個男的與韓紅兒也不願大家在一起,而唐媛媛倒無所謂,她對齊良還是充滿無數好奇的,這是她一生中遇到的最令她好奇的男人。

    「那我們走吧!陳夫人請帶路!」誰都來不及推辭,齊惜音與拉著柳依仍往前走了。

    齊惜音移著翠步,心中卻感到十分失落。

    大家找了一個大圓桌坐下,齊惜音摘下面紗,孟群君與楊真馬上被這絕世容顏所震撼,原來這世上還有與依依一樣美的女人,若論身段這女子還要強於柳依依,他們在街上時就已被齊惜音惹火的身材所迷惑,卻未想到其容貌竟也如此嬌好。

    那日在薩蘭斯兄妹設的宴會上陳皖沙見過齊惜音玉容,但現在依然為其美貌所撼,不由暗暗嫉妒齊良。

    在坐的一起八人,大多數沉默不言,反倒是不甚熟悉的齊惜音與唐媛媛兩人話最多,柳依依幽怨;韓紅兒木然,連眼珠都動得少;孟群君與楊真妒恨;陳皖沙傲然;齊良自找樂趣,在柳依依、齊惜音,唐媛媛,甚至於韓紅兒四個姿色各異,但容貌俱佳的美女身上打轉,能同時欣賞到這四個美女也很是不錯。

    齊良悠然自得看得夠了,端起一杯茶,低垂眼簾輕輕喝著杯中香茗,而柳依依不時偷窺向齊良,孟君君見了嫉妒得發狂,突地念道:「俯視洛陽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盡冠纓!」

    眾人怔然,楊真與陳皖沙立時望向齊良,這是出至唐代李白《古風》第二十四首中的詩句,他們知道孟群君在諷刺齊良,楊真既感好笑又感可嘆,對吳狗熊草包說這些他能懂嗎?

    齊良霍地站起,指著孟群君怒道:「無知小兒!自以為是的是你這種人,尖酸刻薄的是你這種人,一事無成的是你這種人,禍國殃民的是你這種人!身無葬身之地的是你這種人!」這首詩他懂,對方居然把他比作安祿山,比作豺狼,吳軍比作胡兵,認為中華大亂,百姓慘遭屠戮,血流遍野是吳軍造成的。

    他渾身透著凜凜殺氣,那種不可抗拒不可侵犯的威嚴直面撲來,人人感到巨大壓力,這還是京城那個吳世子嗎?這是韓紅兒第二次見到齊良發這種怒火,雖然不是針對她,但她依然感到從心到膚的顫慄。

    孟群君嚇得駭然,好半晌方才恍悟,強辯道:「天下本已太平,百姓本已安康,現在你吳家又起兵事,這中華大亂難道不是你們挑起的?」

    齊良怒目道:「天下真的太平了嗎?百姓真的安康了嗎?滿洲人給予我漢民族的纍纍血債你們忘記了嗎?真是一個天生做狗的奴才,我吳家起事為的『驅除靼虜,恢復中華!』,雖帶來一時的戰亂,卻是為了我漢民族永世脫離滿洲人的統治!」側首乜視道:「倒是你!在北京時你不是慷慨陳述,罵我叛賊漢奸的嗎?現在我帶兵反清了,你怎麼又為清廷說起話來了?一個假仁假義,欺世盜名的狗東西!」

    孟群君被罵得氣厥,往日的伶牙俐齒不見了,口若懸河的口才也不見!楊真不忿,幫襯孟群君道:「說得好聽!誰不知你們吳家起兵為的是自家的私利!你為我漢百姓真正做了什麼?」

    齊良哈哈大笑:「我在岳州抗清浴血奮戰時,你在哪?我把蒙八旗打得落花流水時,你在哪?別只嘴上說,要去做!我還是原來那句話,有本事拿起刀槍上戰場與清賊真刀真槍的幹!」

    這齊良不是吹牛,岳州大敗蒙古騎兵,迫得朱滿落荒而逃,終被康熙抄家解職的事早傳遍了大江南北,當時誰都不相信吳世子還有這本事,但事實擺在那又由不得他們不信!

    楊真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事實勝利雄辯嘛!

    「齊姐!我們走,與這種人呆在一起沒共同語言,只會壞了好心情!」齊良蔑視一眼離座。

    齊惜音抱歉一笑:「依依妹妹!我們走了,下次再聊!」

    柳依依明亮美目閃爍,沒一絲不快,反興趣盎然的望著齊良,感覺再次見到的吳世子與以前完全判若兩人。

    回到住處,瞧著沒人了,齊惜音抱住齊良嬌痴道:「世子你剛好凶哦!但惜音喜歡!」

    齊良捧著齊惜音的臉,在其額上輕輕吻一下,有感道:「還是齊姐姐對我好!」

    下午,天依然陰沉沉的,樹上的新葉隨風而動,齊良午睡剛起來,值班侍衛進來稟報:「世子!有人拜見!」

    齊良一邊洗臉一邊問:「誰?」

    侍衛道:「一個女的!」

    「歐!」齊良加快洗完,整好衣裳,走出門,小六子跑來興奮道:「世子!是柳依依小姐!」

    齊良大訝,不是上午才在茶樓不歡而散嗎?猶豫著是否讓齊惜音去接待算了。

    「世子!可是不願見我?」一個倩麗的亮影站在廊處,滿含寞落幽怨的眼神。

    今日有兩更!請大大們而心等待著!!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5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解開心結
    齊良理理兩頰掉下的發絲,上面還沾著水珠,輕嘆躬身道:「柳大家!」

    柳依依又是一種失落,什麼時候他又稱呼起自己「柳大家」來了?「世子可願與依依走走?」雖是詢問,可她已不待答地先轉身了,齊良只好跟上。

    天空灰濛蒙,走在花園裡十分涼爽,齊良想著上次陪著柳依依同樣走在這青磚路上,最後竟撇下她獨自走了,很過意不去,彌補性地道歉道:「柳小姐!上次對不起,失態了,沒能陪你!」

    柳依依幽幽道:「世子還記得有依依啊?」她並未怪齊良,反為易英高興。

    齊良苦笑,怎能忘得了?非不記而是不敢也!

    見齊良不作答,柳依依心中愈發揪緊,嘴唇咬出一個青白青白的牙印,帶著悲切問:「世子可是討厭依依?」烏黑的睛眸裡已淚珠打轉。

    「沒人會討厭柳大家,也沒人能討厭柳大家!」齊良暗叫苦,我的天啊!我倒是想喜歡啊,可怕傷得深啊!

    「可你就會,你就能!」柳依依暗恨,「自再見面以來,沒見你對人家主動露一個笑臉,沒見你對人家主動說一句話。」

    「如果依依不來找世子,世子是否永遠都不會去找依依?」柳依依停下來瞪著花蕊上一隻採粉的蝶,幽幽怨怨問。

    齊良聽這話生出恨意,含諷道:「有大把的人找你,又何需我呢?」

    「難道在北京時世子對依依所表露的都是假的?」柳依依明眸閃動一眼,那隻蝶還在無干擾地采著花粉。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只是已成過去式!」齊良突覺不對,今日柳依依怎麼了?還是那個心若止水的柳大家嗎?

    「可是那日依依傷了世子的心?」柳依依問。

    齊良搖頭,愈發蹊蹺。柳依依又圓又大的眼眸注視齊良問:「那是為什麼?」

    齊良脫口而出,惱道:「因為尚之信,因為索額圖!」

    柳依依瞠著眼:「因為他們?」她冰雪聰明,旋地明白對方在吃味了,心中無比高興,嫵媚一笑!

    齊良更惱:「你既已跟了索額圖,又何必再來找我?你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再來惹我?」

    柳依依嗯嗯而笑,瞟一眼惱得像一隻豹的齊良,反問:「你怎麼說我跟了索額圖了呢?你怎知我不喜歡你呢?」

    齊良忿忿道:「索額圖到廣州的第一天,那晚你不是去見他了嗎?」

    柳依依遲疑著:「你跟蹤我?」雖有慍意,但還是高興居多,說明對方關心自己。「依依確是去見了索大人,但也只是禮節性的拜訪啊!」

    齊良相信柳依依的話,因為她是柳依依,只是疑惑:「你與索額圖到底是什麼關係?」

    柳依依道:「索大人幫過依依許多!」

    齊良直想問,你與索額圖上過床沒有?但這個最想知道也最白痴的問題,他還是活生生地摁死在了心中。「依依有喜歡過我嗎?」想起後面那個問題,齊良忐忑不問,這個比其它的都重要。

    柳依依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齊良,大膽地點點頭。

    齊良吃驚,這敢愛敢恨的古代奇女子!「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慢慢喜歡的!」想著齊良多次幫自己三姐妹,齊良對災民們的施救,柳依依想就是這樣慢慢產生好感的吧。

    齊良不解:「當初我向你表明心跡,你又為何拒絕呢?」

    柳依依道:「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易英姐,因為她喜歡你!」

    齊良明白了,她不能奪姐妹的愛!

    齊良心裡高興,今日探知了柳依依真正的內心,但同時想到易英又一種心痛!

    「依依!」齊良拉著柳依依的手。

    柳依依羞赧,但輕輕地*近齊良,齊良撫著她的背,問:「依依今日就是專程為說這事來的嗎?」

    柳依依嬌痴地*在齊良肩上點點頭:「如果依依不來說明,不知世子還要怎樣對依依呢!為這事,依依已整日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了!」

    齊良感動,又用力摟緊了柳依依一點,兩人緊緊相擁,彼此聽著對方的心跳,情意綿綿,無一絲雜念。

    多少旅途多少牽掛的人

    多少愛會感動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相伴走過風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會牽絆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攙扶走過這一生

    柳依依突然哼起了齊良唱的那首歌,到後面,齊良合著她的聲音兩個人一起唱了起來。

    「多美的歌啊!世子!我們能攙扶走過這一生嗎?」柳依依抬起頭,「依依好累了!」

    齊良憐憫地望著柳依依,深情道:「相信我!我會緊緊抓住你的手一生不放手!」

    「依依搬到我這來住好嗎?」

    柳依依搖搖頭:「等依依處理好一些事後,我會來找你!」

    齊良很不放心,卻堅定地相信柳依依:「我等你!」

    心結解開後,兩人在花園裡卿卿我我,這時齊惜音找了來。

    柳依依臉紅道:「齊姐姐!」

    齊惜音怪味地瞧著齊良,對柳依依卻是甜甜一笑:「依依!」

    柳依依告辭:「依依要回了!」

    齊惜音挽留:「依依留下再聊會兒吧!我還有好多事兒跟你說呢!」

    柳依依瞅著齊良,搖頭道:「依依下次再專程拜會齊姐姐!依依告辭!」

    柳依依走在前面,齊良拉著齊惜音走在後面,悄聲道:「可願與依依作姐妹?」

    齊惜音伸手在齊良的腰板間狠掐一把,摔下齊良不理。

    齊良叫上侍衛送柳依依回陳府,路上坐在馬車裡兩人不再說話,只是兩人的手緊緊相連。若是齊惜音坐在上面,齊良的魔爪早不放自己身上了,但對柳依依齊良總生不出猥褻的念頭來。

    前面傳來哀叫聲,齊良探出頭問:「發生什麼事了?」

    劉德祥回答:「前面發生爭吵,好像有人在欺負人!」

    齊良本不想多管事,但見柳依依擔心的神態,只得道:「過去看看!」

    不遠處,一群驚慌的人四處躲閃,一位身形高大,眼睛瘀黑,衣著華麗,一身凶悍之氣的彪形漢子正在暴打一個年輕人,旁邊還有兩人好像是同夥的則圍在旁邊防著那年輕人逃走。

    「德祥!把那個年輕人救下來!」齊良吩咐,面上無任何表情。旁邊的柳依依早已義憤填膺,杏目噴火。

    劉德祥帶三個侍衛沖上前,喝道:「住手!」兩個撲向那彪形漢子,一個作勢要救那年年輕人。

    「哪裡來的野狗多管閒事!」那彪形漢子暴戾得很,拳打腳踢與兩個侍衛對打起來,可不到五個回合,便被兩個侍衛摁在地不能動彈。他的兩個同夥想來救駕,又被劉德祥與另一個侍衛擋下,一不會功夫,兩人也被制住動彈不得。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那年輕人鼻青臉腫,嘴角流著血向劉德祥等人拜謝。

    劉德祥問:「他們因何事打你?」

    年輕人憤恨道:「他們走路不小心撞倒了我,我只是小聲嘀咕了一下,他們便蠻橫地下重手暴打以我!」

    那彪形大漢嘴貼著地嗯啊不清地吼道:「你個碎人,口出髒言污我,不打暴了你?」

    劉德祥呵斥:「你撞人在先,已是理虧,他雖出粗言,你們也不應該打人啊!」揮手讓兩侍衛鬆了手。

    彪形大漢站起依然囂張道:「你們是何人,竟敢管本大爺的事?可知本大爺是誰?」

    劉德祥不在意問:「你是誰?」

    彪形大漢道:「吾仍世子府劉彪!」倒是名如其人。

    齊良在馬車裡發話了:「你如此橫行霸道,欺壓善弱,我告訴了尚之信世子,他更會重重責罰於你!」

    聽這口吻,劉彪語緩道:「你們到底是誰?」

    劉德祥拱手向馬車道:「車上坐的是我主天朔將軍——吳世子!」

    劉彪雖驚,但馬上陰森森地嘿嘿笑道:「劉某告辭,改日一定登門向吳世子討教!」

    齊良蹊蹺,旁邊柳依依道:「世子!劉彪不是尚之信世子的屬下!」

    歐!齊良側首,柳依依接著道:「他是平南王二世子尚之孝的屬下!」

    「難怪了!」齊良蹙眉。「有麻煩嗎?」柳依依擔心問。

    齊良搖搖頭:「沒什麼!」

    送柳依依到陳府後,齊良返回住所,召來陳正成問:「知道劉彪這人嗎?」

    陳正成搜索腦海,搖搖頭。齊良提醒:「尚之孝的手下!」

    陳正成依然搖頭,齊良便不再問,可能只是一個小角色吧。這時陳正成卻道:「稟世子!尚之孝前日已回廣州!」

    尚之孝被清廷封為平南大軍,在粵西前線統軍,抵擋吳世琮部的進攻,他與他老子一樣都是頑固派,愚忠著清廷。

    這也是一個實權人物,齊良問:「他帶有兵回來沒有?」

    陳正成稟道:「僅帶了五百衛兵回廣州,不過,他世子府中原還有五百衛兵。」

    齊良吩咐:「讓景山加強對尚之孝世子府的監視!」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5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應事準備
    自從柳依依來過之後,白天不見齊惜音說話,晚上見不到她人,這會好不容易出現,她還是不說話,齊良忍不住喝道:「齊惜音!」

    「登徒賊子!不知施什麼手段把柳依依也騙上了!」齊惜音繃著臉緊閉唇暗恨,但又十分喜歡看齊良生氣的樣子,特別愛聽齊良重聲叫她名字,每次齊良重喝之後,都會馬上變得溫柔異常,輕聲細語哄她。

    果然!齊良挨近齊惜音坐下,拉著她的手,耳語道:「可是在生依依的氣?」

    齊惜音暗笑,又騷癢難耐暗罵:「可惡!這登徒賊子竟對著人家的耳朵吹氣!」柔軟無骨的手用盡力抓緊了齊良的手。

    齊良壞壞地笑,更厲害的手段還沒使出來呢?突地咬住齊惜音的耳墜,輕輕舔起來。

    「就會作賤人家!」齊惜音受不了,轉身抱住齊良,又怨又恨又嬌道。

    齊良輕輕道:「惜音!對不起!」

    齊惜音張嘴在齊良的肩上恨恨地咬一口,齊良忍著就是不叫出聲,齊惜音含著淚推開齊良,恨聲道:「我不是生依依的氣,我是生你的氣!」

    齊良肩上火辣辣地痛,輕嘆一聲道:「惜音!我認識依依在你之前,一直不能忘懷,她也是一個苦命人,一個人在江湖拼打,不知受過多少欺辱!」

    齊惜音噘著嘴問:「我與依依你喜歡哪個?」

    這麼白痴的問題,但女人就喜這好!齊良回答:「都喜歡!」

    「更喜歡哪個?」

    齊良早知齊惜音會這樣問,伸出雙手,道:「你們一個是左手,一個右手!」

    齊惜音馬上追問:「誰是左手,誰是右手?」

    左手右手還不都一樣嗎?但齊良還是認真想了想說:「齊姐是右手!」無論什麼時候,男人都會贊當前的女人最好。

    這還差不多!齊惜音滿意一笑,因為右手使用得更多。

    女人啊!齊良搖搖頭。這時的女人還是受到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影響,如是在後世在自己女友或是老婆面前說還喜歡別的女人,早被打暴了頭。

    齊惜音轉動稀世寶石般的眼珠,又問:「惜音與依依重要還是權勢重要?你能為我們放棄所有的一切嗎?」

    齊良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能!」

    齊惜音伸出玉手擰一把齊良,杏目嗔眸!

    齊良異常認真道:「沒有權力就沒有一切,權力是保證我能與你們在一起的基礎!」

    齊惜音道:「我們不需要榮華富貴,我們只想跟你在一起!」

    齊良搖頭:「沒有力量,我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全,也保證不了我自己的安全,一切都不可能!」他也不相信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們還會跟自己在一起。接著道:「我可以與你們一起過平淡、平靜的生活,但我必須擁有力量,用不用它是另一回。」

    齊惜音明白了齊良的意思,齊良捧著齊惜音的臉笑笑道:「我們現在不談這個問題,等我擁有了無上權力後,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那時我們可以更自主的決定自己的生活。」

    外面足音跫然,齊惜音馬上推開齊良,整整自己有點凌亂的衣裳,嘴裡還小聲啐道:「這登徒賊子!那壞手老是不老實!」

    值班侍衛進來報告:「世子!外面來了一群人說要拜會您!」

    齊良蹙眉問:「都什麼人?」侍衛回答:「尚之孝世子府的人!」

    果然來了!齊良眉頭越皺越深:「召陳統領來見!」

    陳正成像是也接著稟報,已匆匆趕來,齊良吩咐:「正成!召集明衛中的好手隨我一起去會會!」

    「世子!我也去!」齊惜音跟著站起。

    齊良道:「齊姐就不要去了!」

    齊惜音不依:「我不是好手嗎?」

    齊良只好讓她跟著。走出門,劉德祥迎了上來,齊良問:「「尚之孝來了沒有?」

    劉德祥回答:「沒來!來的全都是尚之孝部眾,其中一人是楊剛,尚之孝與尚之信的表兄弟!」

    大廳裡,十多個披甲帶刀的軍人斜著而站,目空一切,傲然無忌,透著凶悍之氣,齊良進來一陣地不舒服,但還是強帶著笑拱手道:「各位將軍大駕光臨,甚幸!甚幸!」

    其中一個偉岸如山,眼若銅鈴,壯碩的豪漢不帶一絲笑容道:「吳世子勿需多禮!聽聞吳世子手下個個武藝高強,今我們特來拜會,比試比試!」

    拜會什麼?明明是來找茬!劉德祥低聲道:「世子!此人便是楊剛!」

    「比試待會再說,大家剛到先坐下來喝杯茶吧!」齊良吩咐人上茶。

    「我等不是來喝茶的!」一個臉帶紫金,魁梧結實,透著囂唳之氣的彪形漢子睥睨一眼,嘲諷譏笑道:「世子不會是想就這樣敷衍過去了吧?」樣子甚是無禮。

    齊良雙瞳收縮,冷下臉:「如此!便校場請!定讓你們比個高興!」

    楊剛拿著刀的手伸前拱禮:「世子請!」齊良袖子一摔,不客氣地走在前面。

    校場裡兩邊涇渭分明分成兩個陣營而站,還是那囂唳漢子昂頭問:「誰來跟我比?」

    齊良討厭他那金錢辮,更討厭他那凶唳之氣,酷著臉不理,自顧自道:「給我搬張凳子來!」什麼不好學,學滿洲人那醜得要死的裝扮?

    小六子飛快搬來張*椅,齊良大馬金刀坐下,也不招呼其它人,睇向楊剛問:「楊剛將軍想怎麼比?」

    楊剛反問:「世子說呢?」

    齊良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點到為止!」這是後世最常用的一句話。

    那邊的人新鮮這話,哈哈大笑:「誰跟你們友誼第一?」那金錢尾漢子剛受了齊良輕視,首先站出道:「少說廢話,誰跟我來比試?」

    齊良大喝一聲:「哪來的狗奴才?沒規沒矩,小王在說話時竟敢插嘴!給我掌嘴!」

    「你!」漢子氣得暴跳如雷,「爾敢!」

    齊良再喝一聲:「還不動手?」

    陳正成等人呆怔片刻後,三十多名侍衛聽令圍了上去。

    楊剛等人抽刀攔住,楊剛怒問:「世子這是作何?」

    齊良反問:「楊將軍您說呢?」沒見過到別人家裡還這麼囂張的,這不是找打嗎?

    「劉鍵無禮還請世子原諒則個!」楊剛不得不示弱,「我等是來比武的,還是比武吧!」

    劉鍵哼道:「我道吳世子手下人有多英雄,原來只會以多欺少,以眾凌寡!」他是昨日在街上被打的劉彪的哥哥,難怪反應那麼激烈,動作那麼積極。

    「好!」齊良叫一聲,「我就讓你好好比試比試!」側首問:「誰去給我教訓一下這狂妄無知的狗東西?」

    劉德祥站出道:「卑職來!」

    齊良關心:「刀槍無眼,德祥可要小心啊!」

    劉德祥道:「世子放心!我定讓那奴才好看!」走到中央,惱其對世子的無禮,也不行禮直接拉開架式:「來吧!」

    劉鍵早不耐煩,也氣被人連番辱罵,舉刀便砍了過來。劉鍵仍尚之孝親兵營副統領力大無窮,試過一刀後劉德祥知不能敵,利用經驗與之遊斗,雙方戰了十多個回合仍不分勝負。

    這是齊良第一次看真正意義上的武術比武很有興趣,可看穀子明險象環生又提心吊膽了。比賽輸了無所謂,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他側身問:「正成!德祥會有事嗎?」

    陳正成小聲道:「不出十招,德祥可能要輸!」

    齊良不由暗暗後悔沒有派更厲害的上場,馬上站起:「好了!點到為止,此局平局!」

    劉德祥退身正想借此下台階,可那劉鍵不依不饒攻得更猛,這一洩一漲劉德祥立顯不支,齊良急道:「不可傷人!此局我方認輸就是。」

    楊剛也大聲道:「劉鍵快快收手!」

    劉鍵用力砍出最後一刀,劃破谷劉德祥的手臂後退下,傲視一眼,得意道:「承讓!」旁邊弟弟劉彪早告訴他,昨日就是此人帶頭揍了自己,所以劉鍵下手特別狠。

    齊良肺都氣炸了,這劉鍵忒是可惡,卻也無可奈何,吩咐:「快帶德祥下去上藥!」

    這時,楊剛站出道:「這場誰與某家來比過?」見劉鍵威風,他早已蠢蠢欲動。

    這楊剛是尚之孝手下大將,應該更厲害,齊良不知誰能敵他,他不怕自己丟面子就怕部屬們有事,對於後世來的他對普通生命的重視是古人無法理解的。

    躊躇間,身後人群中過來一人貼耳道:「世子!我上!」

    見是魏子安,齊良心中一喜,但還是擔心問:「有把握嗎?」魏子安是明衛中第一高手。

    魏子安重重點點頭,齊良來了信心,恨恨道:「也要讓他流點血!」

    魏子安又點一下頭,站了出來:「魏某來陪楊剛將軍玩一玩!」

    兩人倒還客氣,互做一個禮式後,大吼一聲便戰在了一起,交手後兩人都暗暗吃驚,知道碰到對手了。

    這種級數的比武真的不適合有心臟病的人看,那大刀呼呼地砍來砍去,好像隨時就會把一個人的手腳砍掉一樣,齊良沒有心臟病但他直想離開,太緊張太刺激了,他的手緊緊抓住手扶都已捏出汗。

    魏子安好像略勝一籌,齊良這個門外漢看久了也露出笑臉。魏子安記著齊良的吩咐要讓對方也流點血,他使出一個破綻,佯裝不敵收刀退讓,楊剛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追上一步傾全力迎頭一刀砍下,魏子安側身讓過,迅捷反手一刀砍向楊剛手臂,楊剛避讓,不想不知腳踩到了什麼東西歪了一下,身子傾斜,轉瞬間那刀砍向的已不是他的手臂而他的脖子了。

    「啊!」眾人驚叫,可已是來不及,大刀砍入楊剛脖子半邊,流血如柱,楊剛倒地抽搐兩下便不動了,都沒人來得及救護一下。

    眾人呆若木雞!

    「賊子大膽!敢膽殘殺楊剛將軍,死罪!」劉鍵第一個暴叫出來撲向魏子安。

    魏子安橫刀擋住,只敢防禦不敢進攻,他尚未於驚魂中恍神過來。其它人跟著一起圍攻,齊良喝道:「誰敢再動手,殺無赦!」可沒人聽他的,齊良怒眉揮手:「把他們全都圍起來!」

    加上後面添來的侍衛一起共百多名輕易地便把劉鍵等人隔離圍住了。

    「把他們的刀都下了!」齊良吩咐。

    劉鍵齎恨:「世子可知你們殺的是誰?乃平南王尚可喜之甥,討寇大將與平南大將軍的表弟,總兵楊剛將軍!」

    齊良冷冷道:「不用爾等來教我!小王知道,你們還是快帶著楊剛將軍回去吧!」而他內心正慌著呢,不知該如何收場,殺的是尚家親戚,這可又是在人家的地頭上。

    劉鍵哼道:「你們就等著好了!」抬起楊剛的屍體怒火衝天而去。

    校場上陷入死一般的沉靜,耀眼的陽光下齊良流著汗,身子發著虛。

    「卑職該死,害了世子!」魏子安跑過來悔恨地跪在地上。

    齊良連忙扶起他:「子安!你這是干什麼?」

    魏子安豪邁道:「世子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命抵一命,我會向平南王請罪,給他們一個交代!」

    齊良凜然,斬釘截鐵道:「誰也不能要了你的命,你是我天朔府的人,一切由天朔府擔當,你安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魏子安熱淚盈眶,已泣不成聲:「世子!」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絕不連累世子。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都擔憂地望著魏子安,齊良站起道:「好了!大家不用擔心,此事我自會處理。現在大家準備一下,可能馬上會有麻煩。」接著沉聲命令:「大家聽令:馬上關閉府門,府內所有侍衛皆戴盔著甲守住大門,平南王府的人不到不准開門,此事由陳正成統領統一負責。」又對劉勝明吩咐:「勝明馬上去尚之信世子府一趟,稟報今日之事,務要其出兵保護我們;另派人通知城外高大節將軍與譚炎良軍師做好一切應事準備!」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5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劫後餘生
     安排好一切後,齊良靜心地坐下思考對策,旁邊只剩齊惜音、魏子安與小六子。不保魏子安會寒了部屬們的心,齊良也難得有這麼忠心又這麼厲害的部屬,他也舍不得。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只有硬碰硬了,唉!殺人償命,何況殺的還是平南王府家的親戚,不知尚之信願不願意保,又能不能保得了?齊良頭痛得很,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若老僧入定般,齊惜音異常擔心地望著齊良。

    一盞燈之後,遠遠地傳來喧嘩聲,齊良不用想都知道劉鍵他們帶人尋仇來了。

    「世子!讓卑職出去一命還一命做個了斷!」魏子安渾然不懼,就要前走。

    齊良喝道:「沒你的事!你給我好好呆著!」

    「世子——」

    齊良瞪一眼:「等他們攻進來打到我身邊再說,不然,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我身旁!」轉對旁邊吩咐:「小六子!我口渴了,給我來杯涼茶!」

    齊惜音倒是欽佩齊良這份鎮定功夫,又走近了些,不管怎樣,只要有人攻來,她一定擋在齊良前面。

    外面的人喊打喊殺其勢洶洶,其實也只是踢踢門砍砍牆而已,並不敢真個強攻出使團住所。如此對峙半個時辰後,尚之信還未到,平南王府總管太監廖木堅倒帶著五、六十名王府侍衛先來了,他們這一到來便鎮住了劉鍵等人。

    大門打開,廖木堅進內拜見齊良,軟硬兼施地要齊良捆綁魏子安去王府進見,知道這是平南王的口令,齊良無奈只好先由著王府侍衛們捆著魏子安一起去王府。

    唉!齊良萬沒想到一直欲與平南王尚可喜會面商談而不得,現在居然以如此方式見面了。

    「周王世子——吳應熊拜見王爺!」齊良從容揖禮。

    上座一位容貌古樸,神色平靜,佝僂著的老人,他鬢髮蒼蒼了,花白辮子從雙眼花翎下直至座上。廳上,分左右站著一些文臣武將,尚之信也在列,難怪遲遲不見他出現。其後一位站著一個怒面的將軍,對照資料上的描述,齊良猜想應是二世子尚之孝。

    平南王看似無神的雙眼突閃出凶光,虎視怒顏:「吳世子好本事,把本王的總兵都給殺了!」

    齊良伏在地上告罪:「小侄督導無方,下屬錯殺了楊剛將軍!」接著簡潔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基本與所得知的情況一致,平南王色霽道:「本王知道不是世子的錯,只是那奴才錯手殺了楊剛將軍。」嘆一聲,「起來吧!我與汝父同朝交好,沒世子的事,把那奴才殺了給楊剛將軍一個交侍就是了!」

    齊良抬起頭:「平南王爺!比武難免有損傷,且是楊剛將軍自身失誤才造成的後果,魏子安沒有殺人動機,僅是失手而已,罪不至死。」如非涉及到人命,齊良不會向平南王下跪。

    平南王皺眉:「一個奴才殺了一個將軍,不管什麼原因都是死罪,本王沒有怪罪世子已是極大的寬容了!」

    齊良道:「魏子安乃小侄部屬,應熊懇請平南王開恩,饒了魏子安死罪,其它方面小侄願做出適當的補償!」

    平南王色厲,極不耐煩,揮著手:「不用說了!拖下去斬了!」

    齊良倏地站起,眼直逼著平南王,大聲道:「平南王如非要斬魏子安就請先斬我!」

    老態龍鍾的平南王嚇了一跳,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尚之信駭得臉色都變了。

    「大膽!竟敢對本王如此說話!」平南王勃然大怒,青面藍眼,指著齊良,「給本王杖打四十!」

    齊良叫一聲:「慢著!」對著平南王鞠一躬:「平南王不若直接斬殺於我更好!」

    「你以為本王不敢?」平南王疾言怒色,「給本王拖下去重打!」

    齊良吼道:「你敢!」樣子像一個怒目金剛瞪著平南王,「杖打之後,我將當場自盡於平南王府內!後果你想清楚了,平南王爺!」他豁出去了。

    「你……」平南王氣得直顫,端是大膽,雙瞳越收越緊,臉上紅一塊白一塊。他完全被震住了,誰也沒想到吳世子在這種情況還有如此氣勢。

    「父王!狗賊真當可惡,兒臣奏請立刻誅殺!」早已怒不可遏的尚之孝站出道。

    尚之信還保持一點清明,阻道:「父王請三思!慎之!吳賢弟乃周王世子,吳軍使者!」殺了吳世子後果不堪設想!

    齊良傲然而立,夷然不懼!平南王千思萬慮不明白這吳世子怎個膽大如斯?心中歎服其氣魄,不免又羨慕平西王吳三桂有這等英才兒子!

    正在此時,平南王府總管太監廖木堅匆匆進來,挨近平南王耳邊小聲耳語,立時平南王臉色大變,橫眉豎目盯著齊良。大家知道有事發生,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都猜測一定與吳世子有關!

    齊良也是一陣蹊蹺,不會是城外高大節與譚炎良帶兵攻城救駕了吧?

    「王爺可是想明白了?小侄這條賤命隨時候著您來取呢!」齊良平視平南王,見尚可信臉上的焦慮,應是有利於己方的消息,心中更加篤定。

    平南王躊躇良久,思量再三,壓下齊天火氣與恨意,道:「魏子安杖打四十,為楊剛將軍掛麻帶孝!」他也不向下解釋發生了什麼。

    尚之孝急道:「父王…」平南王有力的揮手阻斷,尚之孝齎恨地退下,尚之信則長長地鬆出一口氣,

    齊良躬身道:「謝王爺隆恩!小侄會親自去弔孝楊剛將軍,並會作出一定的賠償,魏子安我也會帶回去慢慢打!」他連杖打也強要省了。停頓片刻,故作恭謹道:「王爺如沒有其它吩咐,小侄便先告退了!」

    平南王氣得吐血,由著齊良離去,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尚之孝心中憋著一口氣,怒道:「太放肆了!他眼裡哪還有我們?」

    殺一個吳世子事小,引起雲南集團的報復事大,目前人家大兵壓境,廣東已岌岌可危矣!

    外面魏子安還被綁著,齊良走過去見其臉上有深深地紅印,怒火中燒,抽出一把侍衛的刀幫魏子安割斷繩子,而後問道:「誰打你的?」

    魏子安顧不及自身,驚訝問:「世子!怎麼啦?沒事了嗎?」

    齊良青著臉,再問:「誰打你的?」

    魏子安怔然,旋瞪著斜對面一位大耳侍衛,指著道:「是他!」

    齊良轉身乜一眼,喝道:「去打回他,掌他嘴十下!」

    魏子安明白自己已沒事,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對齊良充滿強大信心,得令一個箭步沖上擰住那大耳侍衛。

    侍衛們驚得目瞪口呆,竟有人敢在平南王府放肆?那大耳侍衛還未反應過來已被桂明重重扇上一記耳光,桂明很是解氣。這些侍衛許多都與尚之孝的親衛副統領劉鍵交好,受了那劉鍵的交代剛對魏子安好一陣凌辱。

    其它侍衛圍上來,那大耳侍衛也已掙脫魏子安,齊良暴喝一聲:「爾等敢!」連平南王他都不怕,還怕這些小小侍衛?

    侍衛們本以為這魏子安已死定,不想又被解開了繩子,知道他已沒事,裡面又無口諭傳出,他們還真不敢對吳世子怎麼樣!

    齊良哈哈笑兩聲,道:「子安!我們走!」

    回到府中,所有的人都激動萬分,魏子安死而復生跪在齊良面前,心懷激盪道:「謝世子救命之恩!」

    齊良笑道:「你是我的部下,我不救你救誰?」

    很隨意的一句話,就如迷魂藥一樣,令眾人心甘情願,肝腦塗地地忠於齊良。

    魏子安問齊良是怎麼救下他的,齊良笑而不答,這成了魏子安心中永遠的謎。

    人都散去後,齊良一個人呆在書房影過在平南王府的一點一滴,不由右手拚命地拍打自己左胸,太可怕了,當真是置於死地而後生啊!他啞聲狂笑幾成顛狂狀。

    外面齊惜音進來,馬上撲入齊良懷中,摸著齊良的臉道:「你沒事吧?」一臉的關切,眼中噙著淚花。她本想跟著齊良一塊進平南王府,可齊良沒讓,她一人呆著獨自焦慮。

    齊良大為感動,拉著齊惜音的手:「我沒事!」

    「魏子安呢?」

    「也沒事!」

    突地,齊惜音重重地擰著齊良手臂,恨聲道:「你個沒良心的,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一起去?」接著便抽泣出聲。

    齊良吃痛但心裡卻甜著,拍拍齊惜音香肩:「不是沒事了嗎?」笑笑,接著又道:「我是想等我出事了,齊姐姐好率著人馬來救我啊!」

    齊惜音嗔眸,啐道:「看你的臭嘴巴,說什麼出不出事的!」

    齊良有驚無險,劫後餘生,對眼前一切都格外珍惜,與齊惜音有說有笑調情一番之後,忍不住便拖著她入了內室,齊惜音任由他施為,只是暗罵:「這登徒賊子,這可是大白天的啊!」

    第二天,為平息尚之孝系的恨意,齊良親自上楊府弔唁,備上一份令旁人羨慕令難者家屬平息恨意的厚禮,但他還是受到整個尚之孝一系的人的仇恨,他自覺呆著沒趣不多久便離去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5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速速查明
    從楊府出來,齊良匆匆離去,後面傳來叫喚聲,齊良裝著沒聽見加快腳步,小六子回頭瞥了一眼,提醒道:「世子!尚之信世子好像在叫您!」

    齊良低喝一聲:「就你聽見了?」小六子駭得不敢再言。

    「賢弟!賢弟!請留步!」齊良尚未坐上馬車,尚之信已大步追了上來,居然不見其氣喘。

    「尚兄!」齊良本就沒有真想上馬車,轉回身問:「有事嗎?」

    尚之信歉意道:「十分抱歉,令賢弟作難了!」整個治喪現場人人仇視著他。

    齊良大度道:「尚兄言過了,楊府上下均處於悲痛之中,大家有點情緒可以理解!」

    尚之信瞅一眼,思慮著道:「當日,接到劉勝明侍衛長的急報之後,愚兄馬上趕到王府求見父王了!」他為昨日沒有及時出現在福臨府(出使團住所)作解釋,他也知道齊良對此必定耿耿於懷。

    齊良微躬身:「多謝兄長的援手!」心中則暗自冷笑,明是向王府求救,實是不願得罪尚之孝一系的人,更不願與之發生衝突,當然這完全可以理解。

    尚之信道:「不能及時援救,為兄萬分抱歉!」

    齊良揮手:「兄長說哪裡話?朝堂上得到兄長直言相助,小弟已是感激不盡矣!」

    尚之信道:「賢弟!我們該進行一次坦誠的商談了!」這才是他急於追趕齊良的真正目的,當時在治喪現場他不好提這事。

    齊良知道這是東西兩翼的戰略施壓起了作用,昨日他回到住處便得到陳正成稟報:西翼——馬雄將軍部一支水軍出現在肇慶府附近;東翼——潮州府劉進忠總兵已舉旗;東南——台灣鄭家水軍正在攻打惠州近海。想那朝堂上,王府太監總管廖木堅所細聲稟報的令平南王爺突地變色的就應是此事。

    齊良長嘆一聲:「唉!」接著無比苦惱無奈道:「不瞞兄長!小弟已來廣州多日沒有任何成績,小弟已準備返程了!」

    尚之信大驚:「賢弟何出此言?快快打消此念頭,咱們都還沒有展開真正的商談呢!」

    齊良暗罵,你也知道我們還沒有商談過啊?故作為難道:「發生誤殺楊將軍這種痛心之事,小弟在感到萬分愧疚之餘,已成為了平南王府上下痛恨的對象,小弟生命得不到保障,甚感無趣,還是先返回吧!」

    尚之信保證道:「安全方面賢弟勿需多慮,自有為兄一力承擔,但賢弟一定要有耐心留下來!」

    齊良攤著雙手:「留下又有何用?平南王爺又不願見我,想是平南王爺無意與我周王府合作吧!」

    尚之信道:「賢弟不要著急,此事得慢慢來,要不我與賢弟先談,待有了初步結果後,我在上報予父王?」

    齊良道:「好吧!慢慢來便慢慢來!」他也不著急,兩翼的攻勢愈見凌厲,著急的應該是平南王府,他等著!

    尚之信又期期艾艾道:「只是,賢弟可否讓貴方在東西翼的進攻停止下來,這才能顯示貴方談判的誠意!」

    齊良訝然:「什麼進攻?」

    尚之信暗罵,裝模作樣,你當我們是傻子啊?瞅著齊良又覺不像是假,便道:「世子難道不知?西翼,吳軍在進攻我肇慶府:東翼,耿軍在進攻我潮州府;東南,台灣水軍在進攻我惠州府。」

    齊良表演極真,拍著馬車豎梁道:「有這等事?」旋地十分抱歉道:「兄長!小弟這裡向您賠罪了!」

    尚之信不在意這些虛東西,他要的是實質的東西,急道:「既然我們要坦誠地展開談判,賢弟可否令貴方的進攻停止下來!」

    齊良為難道:「兄長你這令我作難啊!不說我有無權力有無能力去指揮他們,便是我遠在廣州也鞭長莫及啊!況且進攻潮州的耿軍、進攻惠州的鄭軍又不屬於我周王府,我能指揮動他們嗎?便是我父王都無法指揮他們呢!」

    齊良這話半真半假,尚之信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那邊貴我雙方大打出手,這廂我們展開談判,恐難令平南王府其它人信服啊!」

    齊良道:「西翼吳軍進攻肇慶府之事我可修書一封給父王稟明事由,想可令吳軍的進攻停止下來,但進攻潮州的耿軍,我建議尚兄還是應去找福建方面的使團!至於進攻惠州的台灣水軍,小弟聽說鄭家也有派人來廣州,尚兄可以想辦法聯絡他們!」

    尚之信深深鞠躬:「多謝賢弟!」

    齊良意味深長道:「尚兄!這些都只是權宜之計,而解決問題的根本還是貴我雙方盡快展開談判,盡快達成協議,大家一起舉旗共同反清!」

    尚之信點點頭:「賢弟說得極是!賢弟請放心,我會盡快促使父王與你會面。」

    「好吧!」齊良準備上馬車。

    尚之信問:「賢弟明日與我會晤可好?」

    齊良笑笑:「讓下面的人去談吧!」他現在成竹在胸,而尚之信一陣愣然,怎麼他反倒不急了?

    齊良坐在馬車裡一直在想,這平南王府真奇怪,大兒子與吳軍交好,二兒子與清廷親密,而老子躲在王府裡誰也不理,他到底想幹什麼?他還在等什麼?

    回到福臨府,魏子安恭敬地滿懷歉地向齊良請罪:「世子……」他知道齊良去楊府弔唁肯定受了不少屈委!

    齊良打斷不讓其往下說:「子安!你不要感到心中不安,你效忠於我,我就應該維護於你!你能為我拚命,我就不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平常應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子安,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已對外宣佈你受到杖打已臥床不起了,這幾日你萬不可露面!」

    「明白!」魏子安應道。

    陳正成匆匆進來,魏子安告退,陳正成稟道:「世子!近幾日清安撫使團與尚之孝府上走得比較近!」

    「這不足怪,尚之孝一向忠於清廷!」齊良坐下來。陳正成繼續道:「那曹寅出入尚之孝府上頻繁,那日來福臨府挑釁的尚之孝系的人中就摻有清廷大內侍衛!」

    齊良驚訝:「有這等事?」瞅著問:「正成的意思是……?」

    陳正成鄭重道:「屬下懷疑這兩日我方與尚之孝系的人發生的一系列衝突可能都是出至曹寅的策劃!」

    齊良震驚,前前後後仔細想想,不敢相信地搖著頭,若果如此便太可怕了,這得從柳依依午後拜訪說起,之後陪其回陳府,途中發生救人事件,接著便是上府挑釁,發生誤殺,衝擊福臨府,朝堂問罪,到現在的楊府弔唁。若是清使團想破壞周王府與平南王府之間的關係,無疑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唉!齊良哀嘆,難道那日花園中柳依依對自己所說的都是假的?他痛心疾首!臉上現滿傷神之色,

    沒想到曹寅小小年紀還有這麼縝密的思維,小覷他了!曹寅代表著康熙,那日折辱了他,便是狠狠折辱了康熙,想他是記恨在心了。

    曹寅乃康熙最寵信的近臣,他的隨同南下,一定還負有什麼秘密使命,齊良抬頭道:「嚴密監視曹寅的一舉一動,所有與之會過面的人都要一一俱報!」

    陳正成道:「景山早已這樣做了!」

    齊良甚感欣慰,張景山確是一個相當優秀的情報高手!

    陳正成又道:「曹寅頻繁接觸各色人物,景山懷疑他可能在組建諜網!」

    齊良毫不猶豫吩咐:「打掉它,或滲透進去!」

    陳正成道:「夜鷹組已與他們發生過幾次衝突,我方損失一人,傷四人,對方損失七人!目前來看,曹寅新建的這個諜網不能算成功!」

    齊良滿意:「景山辛苦了!」想到另一件事,又吩咐:「讓景山把夜鷹組經濟處的趙凌凡主事叫到廣州來,讓他多與那些西洋商人打交道,我已為他鋪好路了。」

    「卑職會通知景山!」

    齊良問:「昨日事件之後,各方都有什麼反應?」

    陳正成回答:「城外高大節將軍與譚炎良軍師接到急報,馬上著裝帶甲,枕戈待旦;清安撫使團護衛軍秘密向西移動,有向我護衛軍動手之意;福建使團護衛軍出現在廣州東門城下;城內天地會蠢蠢欲動,意圖不明;城外鄭聰秘密到了福建使團中!」

    齊良對福建方面的反應大為滿意,畢竟是戰略同盟,又奇怪地問:「怎麼不說平南王府的反應?」

    陳正成笑道:「平南王府的反應就如我們各方勢力一樣,反應多樣,廣州城防軍高度戒備;尚之孝衛隊盯著尚之信世子府,而尚之信的衛隊又緊盯著尚之孝的世子府!其它各府各部同樣的相互監視相互戒備。」

    平南王老矣!平南王府內部鬥爭激烈,相互傾軋,不足為慮!齊良笑笑,一件小小的事件,從各個方面的反應可以得到許多信息。

    「正成!你先下去吧,派人通知城外的譚炎良軍師一聲,讓他進城參與與尚之信世子府的談判!」齊良吩咐。

    陳正成走後,齊良陷入深深地哀痛中,自己的感情還是無可依*,建寧公主不敢想,戴萌萌不能想,齊惜音不可*,柳依依是自己認為最適合最可信賴的人,然,現在也不可信了!

    幾日之後,譚炎良與尚之信首席謀士杜緯侖經過幾輪磋商,雙方達成初步協議,齊良一方把協議文本分送成福建方面與台灣方面審閱,而尚之信一方則把協議文本呈送給平南王府,雙方都樂觀的估計這次結成同盟的可能性極大,尚之信還保證兩天之內安排平南王與齊良會面。然而第三日傳來消息,平南王尚可信依然以身體欠佳為由婉拒會面,齊良在福臨府發著脾氣:「這不是耍我們嗎?」

    譚炎良道:「世子!這不能說平南王府出爾反爾,平南王府從來沒有答應與世子會面,都只是尚之信在說!略感蹊蹺的是前日大家都還談得好好的,怎就又出變故了呢?」

    「尚之信有什麼反應?」齊良問。

    譚炎良道:「尚之信世子府態度變強硬了,要求我們東西兩翼必須停止進攻,平南王府才有可能與世子會面。」

    齊良疑惑問:「會否尚之信受到平南王府其它勢力的壓力,不得已而作出的姿態?」

    譚炎良斷然搖頭:「不像!今日與杜緯侖的會面,他一改往日的謙遜,拋出兩份東西兩翼軍報文卷,直言如果我方不能停止東西兩翼的進攻,雙方不可能達成任何實質性的協議,甚至於連談下去的可能都會變成沒有,他說他們做不到一面遭受著敵人的進攻,一面與敵人友好地達成協議,這樣他們會遭到整個平南王府的唾棄!」

    齊良想想問:「會否真的是我東西兩翼的強力逼壓惹惱了他們,起了反作用?」

    譚炎良搖頭:「應該不是!我方東西兩翼的進攻雖雷聲大,可雨點小,並沒有真正的對尚軍造成實質性的損失!」

    齊良皺著眉:「會否平南王府識破了我方以壓促談的計謀?所以並不擔心東西翼的進攻?」

    譚炎良依然堅定的搖頭:「不像!可以看出杜緯侖當時臉上的焦慮與憤怒不是裝出來的!」

    齊良喃喃道:「這就真是突出變故了!」吩咐:「請先生向岳州大元帥營諮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同時也向福建方面與台灣方面聯合徵詢,看全國是否有什麼大事發生?」

    譚炎良走後,齊良再向陳正成秘密吩咐:「速速查明事由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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