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成了吳應熊 作者:而山 (連載中)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6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箭很貴的
     查明的消息果然應證了齊良的猜測——有大事發生!清安親王岳樂在江西大敗福建耿軍,已佔據廣信、建昌、饒州等地,並從袁州開始入湘攻長沙;另一邊,清順承郡王勒爾錦出虎渡口,清安遠靖寇大將軍貝勒尚善入洞庭湖,由鄂入湘,已經佔據許多江、湖的險要之地,在湘吳軍處境堪憂!

    齊良知道清軍已拉開了反攻的序幕,吳軍乃至整個反清聯盟都開始由攻轉守,由盛轉衰矣!清軍取勝,反清聯盟敗退,難怪平南王府態度又變暖昧了,實力決定一切!

    只是齊良奇怪清軍怎會忽然變厲害了?徵詢的目望著譚炎良:「那位安親王岳樂很會打仗嗎?」在京城,他與這位安親王見過幾次面,一個乾癟的糟老頭,沒發現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譚炎良道:「岳樂乃努爾哈赤第七子阿巴泰之子,排行第四,曾跟隨肅親王豪格征討盤踞四川的張獻忠,作戰英勇,頗具謀略,率部擊斬了大西王張獻忠,被晉陞為貝勒。之後他掌工部及宗人府,政績卓著,被擢升為安親王!他啟用漢人,停止圈地,很有一點能耐!」

    齊良頻頻點頭,如此看來這岳樂不僅是一個軍事家還是一個政治家和改革家,難怪耿軍擋抵不住了!

    譚炎良道:「世子!其實江西清軍大敗耿軍倒不是年邁的岳樂有多厲害,而是另有它因!」

    歐!齊良感興趣問:「什麼原因?」

    譚炎良回答:「據說江西清軍有幾十尊西洋火炮,很是厲害,耿軍根本無法抵抗!」同時濃眉深鎖,憂心忡忡,岳樂大軍由贛轉湘,不知吳軍能否抵擋得住?

    齊良怔愣著,大炮的威力他是知道的,那鋪天蓋地的殺傷力,令人躲無可躲,縱是縱橫馳騁的千軍萬馬也會被擊散,只是不知這個時代的火炮達到了何種威力?齊良想總脫離不了威力小,射程短,體積大的缺點吧!另一方面,他又在想清廷這些西洋火炮哪來的呢?海外購置?應不太可能,這時哪個國家有這種能力這麼快這麼及時地送這麼大數量的火炮過來?應該是清廷自制了!這時,他想到了在京城的西洋人,夜鷹組北京中心情報站的黃琦工作沒有做好啊!早就向他佈置了的,讓他要麼綁架要麼殺掉這些在北京的番人,可遲遲不見其報告。

    雖然一場軍事上的勝利並不能決定平南王府倒向哪一邊,但至少使平南王府態度發生了動搖,從目前廣州府的勢態來看,平南王府還在觀望。「這個老狐狸!」齊良暗罵。以戰促談,談判桌上的東西還得談判桌下來決定,齊良吩咐:「請先生向大元帥營稟告,務要我軍在湖南境內打一兩個勝仗,好做為我方與平南王府談判的籌碼!」

    譚炎良走後,齊良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太高,因為從此之後吳軍開始一路敗退了,鮮有勝績!但齊良也知道歷史上尚之信還是降了吳三桂了的,他思忖著:「通過正常渠道說服平南王府已變得不可能,唯有採取特別手段,看能不能單方面與尚之信達成協議!」

    反清聯盟一方在向平南王府施壓,而清廷安撫使團一方也在向平南王府施壓,在三方的博弈中,平南王府始終穩坐釣魚台,任由兩方與自己的兩個兒子打得火熱而不聞不問,齊良漸漸懷疑平南王府三父子是否在唱雙簧?以談判的方式拖延時間,兩邊討好,使兩方都不能全力向廣東進攻,而平南王府則可在等待中靜觀局勢的變化!

    時間對平南王府有利,對清廷有利,但就是對反清聯盟不利,齊良覺得應該好好跟尚之信談談了,他不能把時間無休止地浪費在廣州,回到昆明夯實自己的基礎才是首要!

    「正成!安排一下,我們去尚之信世子府!」為淡化楊剛事件的影響,齊良蝸在福臨府已有好幾天未出門。

    陳正成剛應聲,外面值班侍衛進來稟報:「世子!有人送來一封拜貼!」

    齊良展開瀏覽後,抬頭望著陳正成:「今日面會尚世子恐不行了,我們得去見另一位世子!」

    陳正成疑惑:「尚之孝世子嗎?」

    齊良搖頭:「台灣的鎮國將軍——鄭聰!」接著喝一聲:「我們去接我們的好兄弟——唐楠!」

    陳正成驚喜:「唐楠兄弟被帶到廣州了?」

    齊良把拜貼遞給陳正成讓他自己看,同時肅顏道:「正成!此次一定要安排好,我不希望再次出現被人壓著打的局面。」

    雙方約定會面的地點仍是郊外,而且還是原來的那個地方。快到約定的那塊草坪時,前方飛來一匹健馬,劉德祥前出擋住問:「來者何人?」

    馬被勒停,馬上之人拱手道:「前面可是吳世子?」

    劉德祥洪聲道:「正是!敢問汝是何人?」

    馬上之人低首行禮:「小的鄭春拜見世子!」

    齊良打馬過來,問:「鄭春兄弟有何事?」

    鄭春道:「我家鎮國將軍讓世子只帶五人過去!」

    齊良毫不猶豫否定:「不行!」想得倒好,他們那邊高手多,己方過五人還不被他們擒住「

    鄭春怔然,齊良道:「回你們家鎮國將軍,小王同意雙方出一樣的人數,但人數不得少於二十人!」人數越多連發弩的作用越大!

    鄭春回報後,鄭聰同意齊良建議,但聲明如探得有其它人馬趕來,會面即刻取消。雙方都派出人員勘查地形,又核實對方人數之後,雙方由對方的人引導進入草坪。齊良心中一陣哀嘆:「這還是反清同盟嗎?比平南王府還不如!」最早他提議由福建方面的人作擔保雙方會談,上次譚炎良與陳永華的會談就是這樣的,但這次鄭聰不同意。

    今日鄭聰著一身白衣,更顯俊秀飄逸,齊良含妒地睃一眼,又瞟向身邊的齊惜音,見齊惜音木無表情,心中高興,率先拱手道:「鎮國將軍!咱們又見面了!」接著向其旁一人同樣拱著手:「蔡總舵主辛苦!」

    鄭聰睇一眼,欠奉地回禮:「吳世子!」但對著齊惜音馬上展出如蘭花般的笑容:「鄭聰這廂見過齊姑娘!」

    齊惜音茫然地睜大眼睛,輕輕點了一下頭,瞟一眼齊良馬上便低下螓首不敢再看鄭聰。齊良心中一痛,若是鄭聰刻意勾引,齊惜音定不能逃脫。唉!何必看自己的臉色呢?如果喜歡,自己決不會阻擋的,齊良悵然盯一眼複雜表情的齊惜音,決定不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挺直胸,昂首問:「此次會談是由天地會主導還是由台灣鄭家主導?」

    鄭聰傲然道:「天地會屬於台灣鄭家,當然由我鄭家主導!」

    齊良瞥一眼蔡德忠,見其臉有不忿,抿嘴一笑道:「好!我的那位部眾帶來沒有?」

    鄭聰反問:「我天地全的人你們帶來沒有?」

    齊良指指背後:「在後面!」

    鄭聰同樣指指背後:「也在後面!」

    齊良道:「咱們交換吧!」

    鄭聰喝止:「慢著!我們想先看看人!」

    齊良大方道:「可以!」向後招招手,馬上有一名侍衛快馬奔出。

    不多久,兩輛馬車在幾名侍衛的護衛下馳來,在劉德祥的指揮下,下來六名縛著雙手,蒙著雙眼的漢子。

    「人已帶來了!」齊良道,接著問:「我的人呢?」

    鄭聰與蔡德忠耳語一番,確認無誤後,突喝問:「為何只是六人?還有六人呢?」

    齊良哈哈大笑:「雖然我的部屬很重要,但鎮國將軍以為一人換十二人有可能嗎?」

    鄭聰一方人人現出慍意,齊良又道:「各位放心,我們交換這次人質之後,只要你們答應我方一個條件,其它人我自會放了!」

    鄭聰旁邊的馮錫范道:「誰知道你到時會不會放人?」

    齊良瞅著蔡德忠說:「馮將軍可問蔡總舵主,小王是否是一個可信之人?」

    蔡德忠點頭:「蔡某信任吳世子!」

    鄭聰一方的人均訝然,鄭聰與馮錫范還瞪了蔡德忠一眼,蔡德忠坦然相對,對齊良問:「不知世子提的什麼條件?」

    齊良笑說:「此條件之前我曾向蔡總舵主說過的,便是讓沐王府的人停止與我吳家為敵!」

    鄭聰暗惱蔡德忠搶了他的話,喝一聲:「蔡德忠!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蔡德忠變色,但絲毫不敢違抗地退下。此時,齊良嘴角的笑意更濃。

    鄭聰盯著齊良,緩緩道:「如若世子能答應歸還沐王府,沐家的人同意沐吳兩家的恩怨一勾銷!」

    齊良跌下臉色:「這是沐家人的意思還是鎮國將軍的意思?」他懷疑鄭聰是信口開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沐王府早已變成周王府,即便自己答應,周王吳三桂也不會答應啊!

    鄭聰傲然道:「這既是沐家人的意思也是本將軍的意思!」

    齊良陰沉著臉,鄭聰露骨戲謔道:「世子若是不信,我可讓沐王府的人馬上出來……」

    齊良冰冷截斷:「不用了!沐王府僅剩十三人,其中兩人是女人可以忽略不計,十一人中有三人在我手中,兩人跟你們在一起,一人在台灣,二人在北京,三人在福建,我現在宣佈他們將在地球上消失!」

    眾人雖不知道地球是什麼,但他們完全明白齊良這句的意思,既是極端藐視沐王府的人,也準備對沐王府趕盡殺絕。

    蔡德忠則駭得再度色變,對方居然對沐王府的人的行蹤瞭如指掌,這太可怕了,不由敬畏地瞅一眼齊良。

    鄭聰被噎得氣厥,他本欲戲弄齊良一番,卻不想反弄得自己下不了台。齊良發著怒火問:「鎮國將軍可還願意交換人質?」

    鄭聰遲疑著:「當然願意!」

    齊良問:「我的部屬呢?我還沒有見到他人呢?」

    鄭聰期期艾艾道:「世子的那位部屬我們沒帶來!」

    齊良勃然變色,戟指怒目:「敢膽戲弄本王?」

    鄭聰蠻不在乎,喝道:「給我搶!」

    「將軍不可!」兩聲阻喝同時響起,一聲是蔡德忠發出,一聲是陳永華發出。但他們的喝阻沒起絲毫作用,馮錫范已率先衝出,其它人抽刀叫喊著跟上。

    「站住!」齊良驚喝,齊惜音已拖著他往後走。而陳正成從容不迫指揮著:「列陣!」二十名侍衛掏出連發弩,迅捷而整齊地排成兩行齊對準前方。

    蔡德忠大驚,只有他知道這連發姆的厲害,甚至帶著哭腔叫道:「快停下!快停下!不要發射!不要發射!」

    一切都已來不及,陳正成吼一聲:「射擊!」第一波二十支利箭破空而出,四個人倒地,陳正成發出警告:「給我站住!」

    馮錫范叫道:「他們沒有箭了,衝啊!」正常的弩發射一輪之後,再射第二輪需要一定的時間,而這點時間足夠他們衝近接戰了。

    見警告無效,陳正成再一次吼道:「射擊!」第二波二十支利箭射出,六個人倒地。他接連叫喊:「射擊!射擊!射擊!」每波射擊都有人倒地,馮錫范也中箭倒在地上打滾,鄭家的人已膽顫退了回去,鄭聰也已膽寒,偏偏這時一支利箭射至其跟前刺入草地中,一個有點懶散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嚇著鎮國將軍了!」齊良拿著一把連發弩望著穹空,天上正好有一群鳥飛過,他好像是在對鳥說話而不是對鄭聰。

    鄭聰嚇得臉雪白,指著齊良:「你!你——」

    齊良不耐煩問:「鎮國將軍可還願意交換人質?」

    鄭聰望著滿地躺著的己方的人,既是心痛又是驚駭,都不知如何著答,只是怯懦道:「願意!」此時方知雙方力量懸殊太大,生命已掌控在別人手裡了。

    齊良輕鬆寫意地笑道:「鎮國將軍放心!我早吩咐過部屬們只射下肢不射上身,要不了他們的命,將軍把他們抬回去把箭拔出來治療一番就沒事了。」接著還不忘玩笑道:「不過,鎮國將軍記得要把那些箭還給我哦,很貴的。」

    鄭聰氣得吐血,臉上如一張死人皮一些,陰森可怖得很,原來俊美的奶油小生也有醜陋難看時!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6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悄然退了
    昨日電腦壞了,今日二更,請大大們等待!

    泠泠吹來一陣風,風吹葉動,整個草坪都在晃動。齊良半含怒半譏諷問:「既是願意,我們怎麼交換?我的人你們都沒有帶來,鎮國將軍!」

    鄭聰弱弱道:「要不,世子先把我們的人放了,我們回去後再放你的那位部屬?」

    齊良拍聲叫好:「聰明!」鄭聰面上一笑,齊良已睇視著譏唇:「鎮國將軍!你覺得這樣可能嗎?」他的連發弩瞄準了鄭聰,鄭聰面如白紙,突聽「嗖」地一聲響,一支利箭射向天空,齊良仰首向天,茫茫然!鄭聰嚇得魂驚魄散,顫慄地急搖著手:「不,不可能!」

    齊良把連發弩遞給身旁的齊惜音,趁機瞟了一眼,見其臉上既有可恨又有憐憫還有點不忍,暗嘆息,繼續對鄭聰道:「也非是不可能,若有人作出擔保,我就可先放了這六人!」

    鄭聰愚愚道:「我願擔保,我還可發下毒誓,回去後一定放了世子那位部屬!」

    齊良伸出食指搖搖:「鎮國將軍不行,你的話不可信!」此子兩次使陰耍詐,便是呆子也不會再信他。

    如此直言低貶,鄭聰暗慍,表面卻小心翼翼問:「敢問世子,誰的話你就信,誰的擔保就能行?」

    齊良先望著蔡德忠,而後望著站在鄭聰右側不遠的陳永華,道:「若蔡總舵主和陳永華軍師肯做出承諾,我便現在就放了天地會這六名兄弟!」蔡德忠與陳永華是少有幾個沒有中箭的人之一,他們因為不情願與齊良爭鬥所以墜在後面,如此反避了利箭。

    「他們兩人?」鄭聰滿含妒意,在蔡德忠與陳永華兩人身上各睃一眼,這只是他鄭家的兩個奴才。

    蔡德忠甚感驚異,十分感激齊良的信任,朗聲道:「蔡某願作此擔保,回去後便放了那位唐兄弟!」而陳永華則皺著眉意味深長地瞟著齊良,暗暗嘆息。

    聽蔡德忠擅作主張,鄭聰重「嗯」一聲,很想發作。

    沒聽到陳永華的回應,齊良不急不慢,饒有興趣地問:「陳永華軍師以為如何?」

    陳永華左右為難,不答應,這可又是救天地會的兄弟們啊;答應,必會引起鄭聰的忌恨。思慮片刻,拱手道:「陳某願作此擔保,回去保證放回世子那位部屬!」心中還佩服得齊良緊,怎就認定蔡總舵主與自己的擔保有用?而偏偏自己這兩人確實說出的話便一定會做到。但心中他又暗暗氣被齊良拿捏得死,想著這回就違背自己的意願一次,不放那唐楠看他吳世子又如何?

    「好!」齊良大讚一聲,向後大力揮手道:「把他們都放了!」

    眾人怔然,還真就這樣放了?不僅鄭聰一方,齊良一方也都一樣,誰都不敢置信!

    「沒聽到我說話嗎?」齊良豎眉,沉喝一聲,「還不放人!」

    劉德祥得令:「是!」

    六名天地會的兄弟被割斷繩索,摘掉蒙布,他們好半晌不能適應這光亮的天空,擋著陽光揉著眼。

    齊良抱拳道:「各位天地會的兄弟,這幾日得罪了,請回吧!」目送六人都過去後,又對著對面道:「小王在福臨府等著蔡總舵主與陳永華軍師把我的人放回來,告辭了!」說完,打馬轉身而去,刻意忽略掉鄭聰。

    鄭聰的臉越來越陰沉,眼神越來越陰森!

    路上,劉勝明等人忍不住好奇怪問:「世子!您為何就這樣輕易把人放了?您不怕他們反悔嗎?」

    齊良道:「有蔡德忠與陳永華作出承諾,還怕什麼?」

    劉勝明還是不解:「難道那蔡德忠與陳永華就那麼可信,世子瞭解他們嗎?」

    齊良搖頭:「不瞭解!」

    劉勝明驚愕,其它人都一樣。陳正成笑道:「勝明,你別問了!世子這是使的離間計,信任一方,不信任一方,抬高位卑的一方,打壓位高的一方,可使對方內部產生猜忌,破壞對方的團結!」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齊良無不遺憾道:「對方陳永華軍師好像已知道我的意圖!」

    陳正成真心誠服道:「不錯,那陳永華確實已知道,但他還是得乖乖就範,這才是世子的厲害之處!」

    齊良搖頭,但心中還是不免得意。

    劉勝明突又問:「可咱們的唐楠兄弟怎麼辦?」

    陳正成笑道:「咱們手中不是還有六名天地會與沐王府的人嗎?還怕他們不放人?其實,即使沒有這六名人質也無所謂,天地會的人不滿街都是嗎?我們想要人質,上街抓就是,擔心什麼?」

    齊良讚賞點頭,陳正成確實要比其它人高上一籌。

    大家想想確實如此,遂不再擔心。

    「有一點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是真心想放了天地會的兄弟們!就是沒人做擔保,我也會放了他們!」齊良憂憂道。他為著統一戰線考慮,帶著這些人殺不能殺罵不能罵,還得供著,累贅!接著又無比自信道:「大家放心,唐楠兄弟一定會在今日被放回!」

    這時,連陳正成都感到奇怪了,問:「世子為何如此肯定!」

    齊良重複開頭一句話:「因為有蔡德忠與陳永華作擔保!」他從後世的電視劇中知道,天地會總舵主講義氣,陳永華講信任!

    鄭聰一眾人頹然回到秘密據點,暫且拋開一切挫折、沮喪、憤怒的心情,全都七手八腳忙活著為受傷的同伴們治傷,但鄭聰沒有動,一個人坐在一側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地做著「變色龍」,心中空虛就若幽谷般。蔡德忠瞅著鄭聰那失魂落魄模樣幾次欲言,終又忍了下來,「還是待會兒再說吧!」他嘆著氣暗忖,搖著頭幫活去了。

    一支支沒有箭羽的利箭被拔出,「當當」地被扔到一個裝滿水的銅盆中,血像煙霧一般散開,又像綢緞一樣在水中飄蕩,鮮豔的紅色刺激著鄭聰的眼睛,依然後怕地喃喃:「那是什麼樣的弩箭?那麼厲害!」站起揀著一根箭,仔細端詳,問:「陳參軍!知道這是什麼弩嗎?」他本所依重的是馮錫范,但現在馮錫范受傷了,且於軍事方面還是陳永華在行。

    陳永華心中同樣對這種弩充滿好奇,一個人已暗自研究多時了。「回鎮國將軍!此弩類似於三國時期的諸葛弩,這弩體積小,重量輕,射量大,應是諸葛弩的精巧版!不過,觀其工藝已遠遠超過了諸葛弩!」此時,他腦海不由自主地影過草坪那一幕,對方輕便而靈巧地連番射擊五、六箭,且見那架式好像後面還能射,真不知那弩裝了多少箭,怎可射個沒完沒了呢?想著想著便一陣膽寒!

    「這弩我們能造出來嗎?」鄭聰希冀問。

    陳永華搖頭:「得到一把這種連發弩看個究竟後才知能否造出!」

    鄭聰雙瞳收縮,惡恨恨道:「想盡一切辦法弄一把這種弩回來,我倒要看看這厲害若斯的兵弩是怎麼做出來的?」

    陳永華暗忖:「這連發弩哪是那麼容易弄的?它即是如此厲害,人家還不慎重保管?」這弩雖厲害,但射程有限,不適宜野戰,他還不太在意,他擔心的是莫要因此影響了反清聯盟的關係,連番的衝突發生現在鄭吳兩家的關係已很僵了!

    受傷的人都已包紮好,蔡德忠鼓著勇氣道:「鎮國將軍!我們該把那唐楠放了!」

    不提這茬還好,鄭聰瞪著蔡德忠:「那吳賊傷了我們這麼多人,還能放他的人嗎?我還要找他算帳呢!」

    大丈夫當以誠信為本,答應了的怎能反悔?蔡德忠急切道:「我們可是答應得吳世子好好的,況且我們還有六名弟兄在他手上,我們也得為他們想想啊!」

    鄭聰想著吳世子對自己的羞辱,竟信蔡德忠與陳永華兩個奴才而不信自己,譏諷道:「蔡德忠!你也還知道有六名弟兄還在那吳賊手中啊?若是不用那唐楠去換,怎能救出他們?」

    蔡德忠道:「大丈夫言出必行,豈可出爾反爾,失信於人?」

    鄭聰滿臉濺朱,呵斥:「放肆!竟敢如此對本將軍說話!」蔡德忠雖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但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台灣鄭家的一條狗!

    蔡德忠夷然不懼,不亢不卑,卻是堅定道:「君子講究信用,答應人家的事就必須去做!」

    鄭聰氣炸:「你只講信,不講忠嗎?你是我鄭家的奴才,違抗我的命令就是不忠?」

    怎就成了你鄭家奴才了?就是講忠,我也只忠於鄭成功王爺與鄭經王爺,而不是你鄭聰!一段時間以來,鄭聰的指手劃腳,頤指氣使,蔡德忠心中早已不滿。「所謂信者,信譽也,信用也,猶忠也,猶誠也!人不講信用,何以為人?人而無信,人不與之交!失忠與信,又何以事君?」

    鄭聰髮指眥裂:「大膽奴才!爾敢辱於我?來人啦!把這奴才拖下去宰了!」蔡德忠竟說他「何以為人?不能事君!」他能不惱?

    沒有人動,鄭聰的人大多受傷躺著,而天地會的人不可能去抓自己的總舵主,另有一些人在遠處警戒聽不見。

    吳世子毒啊!陳永華無奈嘆息,他雖識齊良之計卻無力破計,只能把結果控制住儘量不要往壞的方向發展,向蔡德忠拱手道:「蔡總舵主!您可否先退下,放人之事容後再說?」接著對鄭聰拱手:「鎮國將軍!現在我方處境不妙,內部不適再起事端!」

    他這樣其實兩頭不討好,蔡德忠睇一眼,暗罵:「虧吳世子相信了你,竟不幫我說話!」鄭聰同樣暗恨:「竟敢不聽我的命令,今後有你好瞧!」

    「卑下告退!」蔡德忠憤而退下,心中極度失望,天地會的人都跟著他而去。

    已至申時,外面的陽光還有點耀眼,蔡德忠望著漸落西山的太陽久久不言,心中充滿苦悶。

    「總舵主!現在咱們怎麼辦?」被放回的鐵猴站在蔡德忠側背後半步問,「還放那唐楠嗎?」

    蔡德忠問出一句不相干的話:「吳世子對汝等如何?」

    鐵猴道:「世子好酒好菜招待我等並不曾為難我們絲毫,即便對與之有深仇大恩的沐王府的人他們都未為難!」

    蔡德忠道:「吳世子君子也!人家如此誠信於我,我又怎能失信於他呢?」

    鐵猴點頭道:「總舵主失信於他,即是失信於整個江湖!」

    蔡德忠疑重神色,鄭重道:「想辦法把那唐楠放了!」

    鐵猴擔憂道:「鎮國將軍處怎麼交待?」

    蔡德忠道:「先把唐楠放了再說,鎮國將軍那我自有交待!」

    鐵猴堅定道:「總舵主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天地會的兄弟們都跟著總舵主!」

    晚膳時分,天已全黑,陳永華拔了兩口飯便再難下嚥,心中憋得慌,他從來沒有被人逼入計中卻又無可奈何過。唉!這都是性格使然,鄭聰的剛愎自用,自以為是,向其明說只是更增猜忌;蔡德忠的豪氣愚鈍,耿直簡單,即便向其說明,他也會義無反顧地照樣做;而自己心中多麼的矛盾,多麼的作難,不應諾而做,違背自己的做人原則,做了便中了那吳世子的奸計了。而且現在還不得不做,為了反清這個大計,一定不能使鄭吳兩家關係再壞下去!

    在外面漫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關押那唐楠的地方,突發現前面有幾個黑影在潛行,「敵賊?」他驚悸,馬上閃身躲在暗角。

    兩個守護者被幹淨利索放倒,他發現對方沒有帶武器,兩個守護者也沒有被擰斷脖子,僅是放倒在一邊。他似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暗驚:「那不是蔡總舵主嗎?」旋地馬上明白,悄然退了!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6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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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破殘煙入夜風,一軒明月上簾櫳。齊良在戶外乘風賞月,齊惜音早早睡下了,齊良當然知道她為什麼,也不問她也不叫她也不說她,心中早決定再不主動惹這些女人,由著她們去,每動心一次自己便心痛一次,何苦來著?

    傳來急促的步履聲,齊良眉目一揚,扭身對著聲來處,黑黑的夜中跑來幾人,劉勝明老遠便嚷開了:「世子!好消息,唐楠兄弟回來了!」

    一個身影箭一般射至面前,「噔」地跪下:「唐楠拜見世子!」

    齊良興奮站起,向前攙著那人:「我的好兄弟,想煞大傢伙了!」

    旁邊劉德祥側首對陳正成道:「世子真乃神人,料定鄭家今日會放人,唐楠兄弟果然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齊良拉著唐楠,轉著其它人道:「大家還怔著幹什麼?給唐楠兄弟看座,上茶,上飯啊!」又對著唐楠說:「唐楠你還沒有吃晚飯的吧?」

    唐楠答:「多謝世子!卑下不餓!」突又悲憤道:「卑下無能,王浪林兄弟已……」

    「我們知道了,不關你的事!」齊良黯然神傷,「小王會永遠記住那些為天朔府作出犧牲的人,我會選個日子拜祭他們!」對著陳正成吩咐:「最重要的是要照顧好他們的家人,正成!此事要一點不可馬虎地做好!」

    眾人雖悲慼失去了一個好兄弟,但聽了齊良的話大家心裡還是暖洋洋的。

    陳正成點頭:「明白!」齊良接著道:「正成!馬上派人給鄭聰送一封答謝信,謝謝他把唐楠放了!」

    唐楠馬上道:「世子!卑下並不是鄭聰放的,而是被一群蒙面人放的!」

    齊良笑笑:「這更應該送一封感謝信給鄭聰了!」

    陳正成頻頻點頭,他也猜出那群蒙面人是蔡德忠等人,從中可知鄭家內部已出了矛盾,不然何需蒙面偷偷放人?同時,歎服世子看人看得真準。

    劉勝明撓著頭不解問:「不是鄭聰放的人,我們為何還要謝他?」

    齊良望著陳正成笑,陳正成會意點頭,解釋:「唐楠兄弟是被一夥蒙面人偷偷放掉的,如若我們不作出表示,難保鄭家的人不會以為又是我們偷襲了他們?即使其中有人知道內情,也會順水推舟地推到我們身上!如果我們送一封感謝信過去,便撇清了我們與此事的關係,鄭聰只能往蔡德忠與陳永華身上想了,這將更加加深他們之間的猜忌與矛盾!」

    劉勝明緩緩點頭:「卑下明白了!鄭聰不同意放唐楠兄弟,天地會的人偷偷放了唐楠兄弟……」

    劉勝明繞了半天還是半懂不懂,齊良打斷道:「正成!信中註明,若沐王府的人同意放棄與我們為敵,還在關押的六人我們馬上釋放!同時說明,我們希望鄭吳兩家攜手一起,精誠合作,共同反清!」

    第二天,柳依依送來一張貼子,邀請齊良出城郊遊,齊良拿著貼子猶豫著要不要去應約?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也沒有通知齊惜音,帶著侍衛們去了陳府接柳依依。

    柳依依一個人走出來,齊良很意外今日韓紅兒沒有跟出,但也不多問,攙著柳依依上了馬車直奔城外。

    馬車裡,齊良雙腿分開,兩手分放在膝蓋上端直坐著,表情嚴肅,柳依依偷偷瞟了幾眼,看著齊良側面輪廓,透過簾布射進來的陽光照在其上,可看到絨絨的茸毛,心不住狂跳。

    來到粵江邊,面對滔滔江水,齊良臨江而站,心中豁然開闊,人與自然比,個人何其渺小?一路來在車上的胡思亂想全拋到了腦後。

    柳依依嬌豔地站在齊良身側,河風吹著她如玉的面頰,心中奇怪齊良今日的反應,好像滿腹心事,好像無甚興致,從陳府至粵江邊至此還未說一句話!「世子可是不喜與依依在一起?」她幽幽地問,伸手理了一下耳邊落下的劉海。

    齊良眯著眼,窮目遠望,盡頭還是白茫茫一片江水,半晌方答非所問道:「依依如此與我出遊,不怕索額圖知道嗎?」

    柳依依嬌顏怔神,含怨:「世子可是懷疑依依與索大人的關係?」

    齊良道:「我倆既已心相連,情相系,是否能坦誠相待?」

    柳依依美目流轉,輕輕頷首,齊良注視柳依依:「依依請面對著我,看著我的雙眼,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方的人?你來廣州的目的是什麼?」

    柳依依似嗔似怨,清澈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齊良,反倒齊良心虛得很。「世子不要為難依依,依依有許多不得已的苦衷!到時候,依依自然會告訴您的!」她面現苦色。

    齊良沉聲:「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有人要挾了你?難道以我天朔府的力量還保不了你?」

    柳依依搖搖頭:「沒人要挾依依,只是依依欠著一份情,一份恩,依依總是要還的!」

    齊良最頭痛的便是這種感情投資,可令所謂的好人服服帖帖,惟命是從!「依依可是來廣州作遊說的?」

    這點柳依依毫不隱諱地點頭,又連忙解釋:「世子放心!柳依依不是你的敵人,我同樣在說服尚之信世子反清!」

    齊良遲疑著,望著柳依依澄明的眼眸,他相信柳依依說的是真話。難道柳依依不是索額圖的人?那麼自己之前懷疑柳依依合著曹寅來算計自己是錯的了?

    柳依依第一次主動去拉齊良的手,輕輕*在他的肩上,酸楚道:「依依好累!」這是齊良第二次聽到柳依依說這話。

    齊良擁著柳依依:「依依可知我們站著的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

    柳依依眸中瑩光閃動,無意識道:「什麼地方?」

    「是我拜祭易英的地方!」

    柳依依抬起頭,退一步,轉身四處望一下,果見有燒過的痕跡,土沙中還插有兩根燒剩的燭柄。

    今日,齊良帶柳依依郊遊特別來到了這地方,即是想柳依依面對易英的英靈能真誠相告。

    柳依依走近江邊,面對北方合什而站,默默念叨,齊良知道她在祝福在天國的易英,走過去,待柳依依放下手後,從背後緊緊擁著柳依依。「依依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與我在一起?」他再次相信了柳依依,從內心深處他也渴望相信柳依依。

    柳依依貼著齊良,反摩挲著齊良的臉:「世子不要著急,依依處理完所有的事後,自會來到你的身邊!」

    齊良點點頭,輕輕地吻著柳依依的面頰,柳依依似乎情動,轉過身正欲偎入齊良懷抱,卻見遠處走來幾人,連忙停了下來,提醒:「世子!有人過來了!」

    幾人走近,有兩雙噴火的目光似要焚燒了齊良,其中一人向柳依依揖禮:「依依怎不通知我們一聲便出城外了呢?若是遇到歹人了怎麼辦?」意有所指,說話的是孟群君,另一人當然便是楊真。

    齊良暗搖頭,當真是兩個超級粉絲啊,到哪都能追來。

    柳依依敷衍一笑:「你們怎麼來了?」來的還有韓紅兒、唐媛媛,她知道是兩人告訴了孟群君與楊真自己的行蹤,也知道兩人是關心自己。

    楊真道:「大家擔心你一個人外出有差錯,便商議著一起出來找你!」

    柳依依輕輕揖一禮:「多謝姐妹們,多謝孟公子與楊公子關心!」

    楊真與孟群君滿含妒恨地瞪一眼齊良,依然不忘指桑罵槐:「這荒郊野外的,依依怎可到這種地方來呢?莫要被人騙了?」剛他們看見柳依依與齊良站得很近,心中早妒火中燒。

    柳依依向齊良抱歉一笑,齊良無所謂:「兩位公子!現在中原大亂,民族危難,不要整日沉浸在風花雪月,紅燈酒綠中,該去轟轟烈烈幹一番事業!好了!你們玩吧,我這個騙子、歹人便先行告退!」走近柳依依,不著痕跡地禮貌道:「依依小姐!我留下劉德祥等人護衛你們,自己多加小心!」又對唐媛媛與韓紅點點頭,轉身離去。

    韓紅兒十分意外齊良還會與自己點頭,心中百般滋味。而孟群君與楊真兩人則被齊良說得面紅耳赤!

    齊良離去後去了軍營,與高大節和譚炎良商談很久到天黑時方返城。回到福臨府,小六子去為齊良準備水,齊良走進自己的房間,裡面漆黑一團,他點燃燭火,驟然發現裡面坐著一個人,驚嚇一跳:「齊姐!」

    齊惜音冷冷地盯著他,齊良找個位子鬆懈地坐下來,默然不語。夜風徐徐,燭火搖曳,燭光在兩人身上晃動,齊惜音打破沉默道:「為何不告訴我你要出去?」

    齊良嘆息道:「柳依依約我出郊外了!」

    齊惜音大聲道:「為何不告訴我你要出去?可是因為昨日我對那鄭聰不恨?所以你才……」

    齊良平和道:「齊姐!我不會幹涉你的感情,更不會幹涉你的自由,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尊重你!」

    齊惜音怒瞪火目:「我做了什麼?你要尊重什麼?」

    齊良嘆道:「齊姐!別騙自己了,你心中想什麼要什麼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登徒賊子可惡,這樣說我!齊惜音橫眉豎目:「我不清楚!我一點都不清楚,你告訴我!」

    女人端真不可理喻,特別是失去理智的女人!齊良惟有保持沉默。

    齊惜音見齊良又不說話,發飈道:「你要不說清楚,我在這坐到天亮!」

    外面小六子端著水進來,正聽到齊惜音的高聲,嚇得馬上又退出去,並站在遠處守護防著其它人進來。

    齊良無奈搖頭:「齊姐!你是否對那鄭聰有好感?」

    齊惜音道:「什麼好感?開始沒感覺,後面只是討厭!」

    齊良不相信這話,謔笑:「可你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你!」

    我就說這登徒賊子是因為這才不理人的嘛!齊惜音問:「我的表情怎麼了?是否向那鄭聰獻媚了?」

    齊良道:「那倒沒有!」

    「沒有,你亂懷疑什麼?」齊惜音憤恨。

    齊良索性直言:「比獻媚猶過,什麼羞澀啊,喜悅啊,憐憫啊,你臉上什麼表情沒有?」

    齊惜音愕然,這登徒賊子當時就專注意我了?馬上解釋:「鄭聰是你的盟友,他對我禮貌問候,我不笑臉相對難道要怒目相對?他看我,我不低頭躲避難道要與他眉來眼去?」

    怎麼什麼東西經她一說好像都有理了?齊良憤憤然:「為何你回來就躲在屋裡睡覺,連晚飯都不吃,是否因為我重重打擊了那鄭聰?」

    齊惜音聽這話更氣:「你還說我?我還未怪你呢?我不出門,我不吃飯你也不來問我一聲,關心我一下,看來我便是死了你也不會來管我!」說著竟流下了淚。

    齊良愣然,齊惜音恚然:「你不知道人家不舒服嗎?」

    齊良不解:「什麼不舒服?」將信將疑問:「真不舒服?哪裡不舒服?」難道真是自己錯怪了她?這會心真急了。

    齊惜音羞澀:「女人家的事,說了你也不懂!」

    後世來的齊良什麼不懂?恍然原來是大姨媽來!聽說女人來月事時,性情會變暴躁,體質會變差,難怪齊惜音回來便躺床上了,騎了一整天的馬當然會不適。

    「齊姐!這幾天你不要煉武、不要接觸冷水,一定要睡足、睡好,休息好。」齊良關心道,齊惜音異樣地望著齊良。

    冰釋前嫌,齊良走過去拉過齊惜音的手繼續道:「飲食方面要吃清淡、味平富含營養的物質,不要吃刺激性強的辛辣食物;要吃新鮮、容易消化的食物,不要吃生、冷、難以消化的食物;要多吃新鮮蔬菜、水果、花生仁、核桃仁,芝麻仁及油、蜂蜜等,同時也應多喝水,這些可幫助消化,使大便通暢。避免因大便乾結不通,導致盆腔和下半身充血。」

    這登徒賊子怎麼懂得這麼多?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齊惜音愈發驚訝,同時又有一份溫馨湧上心頭,有人關心真好!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6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私下會面
    今日有事耽擱了,看能不能爭取二更!!

    與尚之信談了一次,又是被敷衍了事,夜鷹組探聽到索額圖多次與尚之孝會談也是被敷衍著,齊良便越來越懷疑平南王府在拖緩時間。這種拖宕對平南王府有利,對清廷有利,對反清聯盟則大大的不利:平南王府可站好隊;清廷的最低目標是使平南王府保持中立,目前的現狀平南王府就是處於中立;而反清聯盟想要的是平南王府舉旗,顯然這個目的反清聯盟沒有達到!

    進入夏季,湖南戰場醴陵阻擊戰吳軍夏國相敗退,清安撫使團攜新勝以進為退再次逼壓平南王府出兵討寇,而反清聯盟東西兩翼強勢進攻,台灣鄭家水軍甚至於已攻至惠州城下,同樣有力地壓迫著平南王府,平南王終於同意會見齊良。

    齊惜音精心地為齊良整著衣冠,以前這事由小六子做,若是便服齊良便自己弄了,偏偏這禮儀服還真得有人幫忙才行。齊良被擺弄得轉來轉去,瞧著眼前姣麗蠱媚,暗香襲人,芳馨滿體的尤物,他忍不住把祿山之爪伸到了齊惜音那令人垂涎的高聳之處。

    這登徒賊子!齊惜音鼻哼一聲,打掉齊良那作惡之手。齊良耍著無賴,有一句沒一句地與齊惜音聊著,不覺間又把手伸了過去,如反覆幾次,齊惜音便由著齊良了。當齊良終於穿戴整齊時,齊惜音自己卻扣脫衣亂,春光外洩了。齊惜音媚眼嗔眸,最後死擰了齊良一把,轉背身整著自己的衣裳。瞅著齊惜音點染曲眉,春半桃花,百般難描的蝕骨媚態,齊良色魂與授,轉身出門時差點撞著了門框。

    到平南王府齊良發現不僅自己在,索額圖也在,臉色不由沉下來,這老朽的平南王爺到底想幹什麼?根本沒一點誠意嘛!看來今日又是吃吃喝喝了事了。「拜見王爺!」他欠奉地向上座的平南王爺揖一禮,而後馬上轉對左側的索額圖拱手道:「索大人!索兄!」再不理會平南王,拉著索額圖的手親切交談。

    索額圖同樣奇怪齊良的出現,更奇怪齊良此時的親熱狀。

    「索大人!咱們好久沒有深談過了,來來來,這次機會難得,咱們好好聊聊!」齊良拉著索額圖往外廳外走,全然當上座的平南王不存在。

    平南王面青眼藍,雙目發著寒光。索額圖身不由己地跟著往外走,有心返回,可齊良用著力,邊走邊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索大人吃過飯沒有?吃飽沒有?聽說醉風樓的蘇麻糕很不錯,我們現在去嘗嘗!」

    「兩位請留步!」平南王終忍不住出聲,這還是他頭一遭受此藐視,「兩位要想吃醉風樓蘇麻糕簡單得很,我讓他們送來就是!」

    索額圖轉身道:「索某對蘇麻糕並無興趣!」

    齊良昂然道:「我還想聽醉風樓的小曲!」

    平南王忍耐著道:「今日本王宴請兩位使者大人,你們想吃什麼玩什麼儘管直說!」

    齊良一點不給面子:「王爺還是宴請索大人吧,小侄只想吃蘇麻糕。」他恨透了這老狐狸,浪費了他大把時間,目前為止還在耍著拖緩時間的花招。

    平南王暗罵,這狗熊天天吵著要與我會面,這會會面了他又不願了,真不知他搞什麼名堂?「賢侄稍安勿躁,今日本王還有要事與兩位商談!」

    「王爺有什麼事說就是,小侄洗耳恭聽!」齊良還是遠遠地站在廳門口,做著隨時準備走的姿態。

    平南王道:「賢侄坐下來,咱們慢慢再說!」

    齊良譏諷道:「王爺時間寶貴,身體欠佳,小侄還是站著聽吧,聽完就走不打擾王爺清休!」

    平南王眉頭越皺越深,直想發作,索額圖一旁暗爽,他與齊良一樣受夠了平南王府的拖沓與推委。同時,他又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幸災樂禍地看著平南王與齊良的唇槍舌戰,最好兩人吵翻。

    齊良睇一眼帶著詭譎微笑的索額圖,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一點不擔心與平南王鬧翻,老謀深算的平南王絕不會憑自己的個人情緒來決定一個重大決策。不過,齊良也不想讓索額圖得意,自找台階下道:「不過,如果平南王府真有蘇麻糕,小侄還是想留下來嘗嘗的,平南王爺與家父是世交,我也得代家父向王爺敬杯酒啊!」他根本無意走,只是採取一種方式向平南王表達這一段時間以來遭到怠慢的不滿。

    平南王曉得齊良心態,馬上接口道:「平南王府當然有蘇麻糕,賢侄稍等片刻馬上就有!」接著蒼老的聲音帶著嘶啞叫道:「開席!」

    廳堂裡只有他們三人,連一個陪酒的人都沒有,齊良知道平南王要說一些機密事,但對著敵對雙方的兩人他能有什麼機密事說呢?

    三人互敬幾輪酒之後,平南王放下酒杯,長長嘆息:「歲暮陰陽催短景!你們為何要苦苦相逼呢?」

    齊良怔然發呆,平南王確實只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他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了了此生!但你既然身居高位,手握權力,你有可能能置身於外嗎?

    平南王又道:「野哭千家聞戰伐!天下本已太平,又為何要起戰亂呢?」

    這還是當年那個征戰天下,意氣風華,豪情萬丈,視人命如芥茉的平南王嗎?齊良懷疑,難道真是老年遲暮,英雄氣短?

    齊良與索額圖均複雜地看著感既萬千的平南王,隱約猜到了什麼。平南王抬眼殷殷望著兩人:「平西王還有與朝廷好和的可能嗎?」他不願稱吳三桂為周王,仍把他當作同僚看待。

    齊良與索額圖對視一眼,連連苦笑,這是他們做得了主的事嗎?上面根本沒有授權給他們談這事。

    平南王又道:「若是兩位有意,我可牽針引錢,我也可分別給朝廷和平西王爺寫信!兩位也可寫信回去稟告此事!」

    索額圖給平南王面子:「索某明日即寫一份奏摺給朝廷!」

    「賢侄你呢?」平南王望著齊良。

    齊良道:「此事當由父王做主,我需向上奏請才是!」

    平南王捋鬚而笑:「如此甚好!不過,賢侄還得向平西王爺說明一下,既然由本王牽線在我的地頭展開談判,就不要再在我的地方用兵了,大家怎麼也得共同營造一個和平的氣氛吧!」

    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齊良暗暗感嘆,這老狐狸耍的還是拖延時間的那套把戲,這書信一來一去不知要多少時間,具體談下來又不知要多少時間,到最後,不管談不談得好,仗是打得差不多了,局勢也已明朗了,他平南王府也不會站錯隊了!

    索額圖奸奸地笑著,齊良則對平南王徹底失去興趣,他甚至都懷疑是否兩人在合著耍自己呢?

    接下來齊良只顧喝著酒,平南王與索額圖說著一些趣事他也沒在意聽,想著平南王*不住,怎樣單方面說服尚之信與吳軍合作呢?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齊良喝得面紅耳赤,頭有點犯暈還有點內急,便站起告退要去茅廁。

    一名內侍太監恭卑地帶著他向西走,前面有一夥人,齊良大驚,酒倏地全醒,那夥人竟是曹寅等人。

    「怎麼把我帶這裡來了?」他厲喝一聲,懷疑這太監被收賣了。

    內侍太監無辜道:「稟世子!茅廁就在前面啊!」

    那夥人見是齊良,均怒目而視,齊良遲疑著是否還過去,這些人是隨索額圖一起來的隨眾,他自己也帶了部分隨從來。「只是曹寅等人什麼地方不好呆為何要呆在茅廁旁呢?曹寅不會精細若斯,算準今日我會上茅廁吧?一會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他腦海電光似的分析著。

    在平南王府想必他們不敢亂來吧?齊良覺得還是不能弱了氣勢,舒一口氣,挺挺胸,大步走過去。

    「世子!」曹寅拱著手,燦爛而笑,清澈的眼神無一絲雜意。

    「曹統領!」齊良回敬一禮,過廊很窄,而曹寅一方並無人讓路,他只好硬著頭皮從眾人中穿過。

    雖然那些大內侍衛們憤恨的目光比刀鋒還寒,但終究沒有人動手,齊良舒一口氣,馬上就可過去了。突地他被撞了一下,嚇得他魂飛魄散,見是桑蘭珠方告罪道:「對不起!」

    所有人聽到聲音,馬上回頭,桑蘭珠揖著禮,冰冷道:「是奴婢對不起才是!」眾人見是誤會又繼續前走。

    齊良側身讓開,桑蘭珠從他身邊經過,幽香襲來,齊良才發現桑蘭珠離得自己那麼的近,手還被她碰了一下,好像有一樣東西塞入了手中,他緊緊地捏住,感覺是一張紙條,頓生好奇,桑蘭珠偷偷摸摸想要傳遞什麼信息呢?

    進了茅廁齊良展開一看,竟是約他去醉風樓私下見面。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27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狂虐心情
    半夜上傳第二更!!!!!

    齊良滿腹心事的回到宴廳,蘇麻糕依然未上,直至齊良告辭離開,蘇麻糕還是未上。走出平南王府,想著桑蘭珠之事,他苦笑:「看來!那蘇麻糕只有去醉風樓吃了!」

    「是否這是一個陷阱?」坐在馬車裡齊良就像一個入定的老僧,「要不要去見桑蘭珠呢?完全可以猜到桑蘭珠約見自己的目的應該與建寧公主有關,如是桑蘭珠出現在廣州才覺合理。她定是受了建寧公主的委託前來見自己。」

    想到建寧公主,齊良又一陣心酸,可憐的女人啊!還一陣心恨,自己枉為大丈夫卻無力保全自己的女人!

    會面的時間是明日午時,回到福臨府,齊良喚來陳正成吩咐:「正成!讓景山調查醉風樓所有的人,並從現在起監視醉風樓的一舉一動,進出的客人有可疑者均要密切注視!」

    陳正成充滿疑惑,難道這醉風樓有什麼問題?

    齊良瞅一眼,覺著還是應該告訴陳正成,道:「今日在平南王府我收到桑蘭珠偷偷塞來的一張紙條,約我在醉風樓會面,指明不准帶任何人!」

    陳正成不假思索道:「此行有風險!」

    齊良沉默不言,這是他獲悉建寧公主信息的最桂機會,他不想失去。

    陳正成明白,挺立道:「卑下會安排好一切!」能知悉上位者所需,並堅定執行,這是他最大的優點。

    坐馬車出了門,在醉風樓下了車,有人悄聲道:「一切正常,她已在內院二樓『喜』字包間訂好房!」這人是一名化了妝的明衛。

    齊良點點頭,腳步不停地往裡闖,整個醉風樓的周圍都有夜鷹組與飛豹組的明暗哨,安全一點不成問題。

    「這位客官,請上座!」一位小二熱情的恭迎齊良。

    「我約了人!在『喜』字間!」齊良停駐片刻。

    「爺請這邊來!」內院全都是高尚貴賓間,能住裡面包間的非富即貴,小二不敢絲毫怠待,慇勤地在前面帶路。

    齊良跟著前走,一路小心謹慎,明面裡誰也不敢殺了他吳世子,但暗地裡誰都想殺了他。

    「爺!這就是『喜』字間!」小二恭敬道。

    「謝謝小二!」齊良本想打賞一下,可搜遍全身無一塊碎,只得道:「麻煩小二上點蘇麻糕!再上些酒菜上來,剩下的就賞你了!」他遞過一塊三兩的銀子。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小二喜出望外。

    齊良輕輕敲敲門,裡面傳出一個警惕的聲音:「誰?」

    齊良簡單道:「我!」他相信桑蘭珠應該能聽出他的聲音。

    裡面唏唏唆唆傳來一陣聲音,接著門打開一線,露出一對三角眼,問:「你是誰?」

    怎麼是個男的?齊良驚愕:「你是誰?」

    「我問你是誰呢!」見是個不認識的人,三角眼怒火中燒,門打開半扇,指著齊良:「我劈了你!」

    見對方衣冠不整,掩著胸膛,裡面好像還有腳步聲,齊良驚退一步,道歉:「對不起!找錯了!」

    「死鬼!誰啊?不認識的就別理他了,快來啊!」裡面傳來嬌嗲嗲地聲音。

    「滾!」三角眼把門「咣」地一聲關上。

    齊良直嘆晦氣,罵道:「媽的!遇到一對發情的狗男女!」同時又疑惑,難道搞錯了?暗罵:「都怎麼辦事的?連個門房都沒搞清楚!」

    想著兩個狗男女呆會好事時小二還會來煩他們一次,齊良不由偷笑,也計較對方的粗暴,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三兩銀子,便宜了這對狗男女。

    沿著廊道往右走,見前面一個房間門上也貼著「喜」字,快走過去,狐疑:「不會是這樣間吧?」仔細瞧了瞧,那「喜」字旁邊好像有粘貼的印子,猜想可能掉了一半字,現在只剩下「喜」字,所以這裡也變成「喜」字間了。齊良這會不知該罵自己的屬下好,還是該罵醉風樓好?做事都馬虎得很!

    「應該是這裡!」齊良振振神,再伸手敲門。

    「誰!」嬌柔甜美的聲音傳來。

    齊良認真確認一下,是桑蘭珠的聲音,忙道:「是我!」

    門打開,齊良沒有貿然進去,桑蘭珠冰冷的雙眼瞥一眼,把門全部打開,退讓一旁,索性讓齊良看個夠,冷冷道:「放心!沒人害你!」

    齊良也不作聲,認真掃視一圈確認安全後邁了進去,兩人本就是敵對嘛。

    桑蘭珠把門關上,齊良發現桌上已點了一些酒菜,而且還有一碟蘇麻糕,笑著走近,揀起一塊糕點,道:「今日桑姑娘客氣了!」

    桑蘭珠冷若冰霜,一點不客氣:「這不是給你吃的!」

    齊良又把待塞進嘴裡的蘇麻糕重重放下,馬上變臉,同樣露著寒氣道:「找我什麼事?」他本想活躍一下氣氛,既然人家不領情,便也沒必要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那日茶樓你為何下作地羞辱我?」桑蘭珠橫眼豎目。

    齊良淡淡道:「今日約我只是找我算賬的嗎?」

    「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齊良那日的污言對桑蘭珠來說仍平生大辱。

    齊良冷冷道:「被人羞辱必有其被羞辱的道理,你不尊重別人,別人會尊重你嗎?」

    桑蘭珠譏諷:「你這種人值得別人尊重嗎?好色,膽小,懦弱,奸詐,暴虐,背叛,哪樣值得別人尊重?」

    齊良拍桌而起,指著桑蘭珠:「你這賤人當真該打,那日就該真把你衣服脫了扔大街上去!」

    桑蘭珠滿臉濺朱:「你敢!」卻如一頭髮怒的雌虎,當然是一頭美麗無比的雌虎。不過,齊良此時毫無心思欣賞桑蘭珠這另類的美,跨進兩步,湊得近近道:「我有什麼不敢?我現在就把你脫了!」

    「你——」桑蘭珠駭得體顫,「快走開!快走開!」

    「還敢對我凶不?」齊良殘虐道。

    「你這流氓!你這惡魔!你滾開!」桑蘭珠張著手來抓齊良,齊良猝不及防臉上被抓出一條血印來。齊良大怒,把桑蘭珠頂著牆上,控制住她的雙手,兩人身體緊緊相貼道:「你敢罵我?還敢抓我?真是討打!」

    桑蘭珠從未被一個男人如此胸貼胸過,與康熙也僅是手拉手而已,她又羞又氣:「混蛋!混蛋!流氓!放開我!放開我!」

    齊良猙獰道:「你不是罵我好色嗎?不是說我膽小嗎?這回我就大膽一次給你看,好色一次給你看!」抓著桑蘭珠拽到床上,壓著她的手,一件一件地把桑蘭珠的衣服脫掉,桑蘭珠想叫又不敢叫,怕別人衝進來她一身清白便完了,只是拚命掙扎。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齊良終於半脫半撕地把桑蘭珠脫盡,他自己也急急地脫掉衣服爬上床,床上桑蘭珠已嚇得渾身顫慄,抓著一床被子瑟瑟地哭泣。

    齊良拖開被子撲上去,對桑蘭珠又親又咬,一口吞下桑蘭珠的椒乳銜著不放,桑蘭珠又羞又恨又酥又麻,求饒道:「不要!不要!」

    齊良有一種狂虐的快感,這是康熙喜歡的女人,心中早有一種想摧殘的慾望,他從第一次給康熙下跪請安開始時就深深地恨上了康熙,當被關在天牢中飽受折磨時,他對康熙的恨升到了頂點,是康熙給予了他精神上的恥辱,也是康熙給予了他身體上的痛苦!只要是康熙親近的人他都想狠狠辱折,曹寅是一樣,桑蘭珠也是一樣。

    **是一個很費力的活,兩人全都是汗,雙方都筋疲力盡,桑蘭珠終放棄了反抗,無聲無息地筆直躺著,淚珠從眼角不住湧出。看著孱弱無助的桑蘭珠,齊良笑笑,反下了床,拉過被子幫桑蘭珠蓋上,自己則穿上衣裳,他的褲子並沒有脫。

    桑蘭珠麻木地望著齊良,滿不相信這狗賊到這個時候還放過了自己?又是疑惑又是憤恨。

    齊良坐在桌旁斟滿一杯茶滿灌一口,又拿起一塊蘇麻糕大口大口吃著,桑蘭珠恨得直咬牙,現在她不知道該怎樣評價眼前這吳狗熊?重見之後的吳世子給她太多的意外,不僅變得睿智,強壯,威武了,還變得強悍,霸道,威嚴了!

    齊良填了點肚子後,又悠閒地喝起了酒,而桑蘭珠則一直驚恐地望著他。補充一點體力後,齊良站起,擦擦嘴道:「告訴公主,世霖死了!我很好!讓她好好活著!忘記我!」說完打開門轉身走了。

    出了醉風樓,一輛馬車迅速過來,車上劉勝明跳下驚問:「世子!你臉上怎麼弄的?」那是桑蘭珠抓破的皮。

    齊良揮手:「沒事!」接著吩咐:「找一個女人去買一套女人衣服來,然後再送到醉風樓內院二樓右邊的『喜』字間去!讓她不要問也不要說,送到就走!」

    劉勝明滿臉迷疑,齊良喝一聲:「還不快去!」

    醉風樓裡,桑蘭珠還在淒切地抽泣,那狗賊太可惡,怎能這樣對人家?又傳來一陣敲門聲,以為齊良又回來了,嚇得臉白,喝道:「你滾開!你快滾開!我不要再見到你!」

    「小姐!有人叫我給你送一套衣服過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桑蘭珠停止發狂,思慮片刻道:「你把衣服放地上就是!」這時,她的心情十分複雜,他還知道關心人?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30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高尚愚忠
    昨日我們這光纖被人挖斷,現在才通上,所以拖到現在才更新,請大大們見諒!!!!

    回到福臨府,臉上的抓傷還火辣辣地痛,齊良下了馬車掩著半邊臉往裡走。「小六子!給我拿點藥來!」他走進廳屋,小六子在後跟著直想問又不敢問,應了一聲轉聲去了。

    齊良剛進腳,馬上又轉身出來,齊惜音優雅地坐在裡面。

    「世子!你怎麼了?」見齊良這怪樣,齊惜音奔過來,關心問。

    「沒、沒什麼!」齊良擋著臉,背對著齊惜音。

    「沒什麼你躲什麼?」齊惜音愈發疑惑,嬌喝:「給我轉過身來!」

    終是躲不過,瞅見齊良臉上長長的抓傷,聰慧的齊惜音什麼不明白?嘿嘿冷笑。齊良馬上抱住齊惜音耍無賴:「惜音!我想你!」

    「別碰我!」齊惜音蛾眉怒豎,明顯聞到另一女人的香味。之前齊良隱密外出,並沒有告訴她。

    齊良抱緊齊惜音不放,摩挲著她。齊惜音討厭地掙脫開,冷冷問:「別告訴我是去見柳依依了!」柳依依的香味她熟悉。

    齊良老實道:「是桑蘭珠!」

    齊惜音記起是那位給自己造成壓力的美女,哂然而笑:「美人兒啊!」接著更是怒瞪火目:「你不要命啊!」這登徒賊子吃著嘴裡的,看著窩裡的,還想著別人手裡的,真是可惡。

    齊良又貼了上去,拿住齊惜音要害處一陣揉捏,討好道:「齊姐不要擔心,陳正成他們都安排好了的。」

    齊惜音被齊良東弄西弄身上騷庠難耐,面上還是冷笑:「世子好本事,派出那麼多的人只是為了尋歡作樂!」心裡則罵,真沒用還被人抓得臉花花回來。

    齊良無辜:「不是齊姐所想像的那樣的,桑蘭珠是建寧公主的義妹,我去見她是因為她要告訴我建寧公主的信息!」

    「為何臉上又花了呢?」齊惜音按住齊良作惡的手。

    齊良期期艾艾不知如何作答,總不能說是為了報復康熙吧?只得說:「她凶狠,她抓傷了我!」

    齊惜音掐著齊良的手:「人家為什麼要抓傷你?是不是見人家美貌,對人家用強了?」她越想越恨,有了兩個美女還嫌不夠。

    這下齊惜音用了死勁,齊良痛得直抽冷氣,咧著嘴:「沒有!沒有!誰對她用強了?」

    齊惜音酸溜溜追問:「是不是把人家給吃了?」

    齊良頭*在齊惜音肩上搖得像撥浪鼓:「沒有!絕對沒有!」

    想這話不假,不然這登徒賊子回來哪還會有興趣糾纏自己?齊惜音被齊良下面的壞東西硬硬地頂著,春面桃花,心狂跳得厲害。

    「惜音!咱們到裡屋去吧!」齊良在桑蘭珠處激起的慾望再度充滿大腦,他極想發洩。

    這登徒賊子在別人處沒有得到竟找自己代替,可惡!杏眼圓睜,嬌呵:「別來碰我!一身的臭汗!」實是討厭齊良身上帶著的另一個女人的香味。

    齊良現在就如上了弦的箭,擁著齊惜音邊往裡走邊道:「惜音!我想你!我要!」

    齊惜音用力再次掙脫,退得遠遠:「去把你身上的汗臭洗掉再說!」

    有戲!齊良大喜,興奮道:「惜音!你等著我!」

    這時,小六子正拿著白藥進來,齊惜音大聲道:「小六子!世子要沐浴,給世子準備水,要用冷水!」

    齊良心涼半節,大喝:「齊惜音!」

    齊惜音嬌聲呵呵大笑,盈盈惺惺,妍姿妖豔,風情無限地扭身跑了。

    齊惜音跑走後,齊良自己要求加冷水洗澡,不用冷水不行啊!洗澡時幾次不小心碰到臉上的傷,痛得他齜牙咧嘴,暗罵桑蘭珠那賤人,又後悔沒有真吃了她!

    洗澡舒爽出來,陳正成來報:「世子!接到消息天地會蔡德忠總舵主被關起來了!」

    齊良驚訝:「鄭聰竟敢關蔡德忠?他有那個權力嗎?」按他的設想鄭家內部鬧鬧矛盾有可能,但不致於關人啊?暗罵,這蔡德忠迂腐,自己不會走嗎?真是愚忠!

    「天地會的人的反應呢?」
    陳正成道:「天地會的人差點與台灣來的人發生衝突,是蔡德忠強壓了下來。不過,天地會的人已對台灣鄭家極為不滿!」

    如果蔡德忠沒有被關,這就是齊良想要的最理想結果,天地會最終將與台灣鄭家分道揚鑣。「陳永華軍師的反應如何?」

    陳正成回答:「陳永華一直沒有出面也沒有哼聲,由著事態發展!」

    齊良意外,這陳永華與自己所想的有很大出入,既沒有參與放唐楠,也沒有出面保蔡德忠,其明明與鄭聰有矛盾卻不願得罪鄭聰,可見是一個老狐狸!

    蔡德忠是一個好人!齊良心中不安,愧疚道:「是我們害了蔡總舵主!」

    陳正成問:「可要救他?」

    齊良搖頭:「不能再與台灣鄭家發生正面衝突!」

    劉勝明對蔡德忠很是欽佩,兩人在性格上也很相似,不忿道:「我們向鄭聰要人就是!」

    齊良瞪一眼:「天地會仍台灣鄭家派出的家將所建,這是他們的家務事,我們憑什麼向他們要人?」

    劉勝明悻悻退下,陳正成道:「我們可以以處理剩下人質的名義,指名邀請蔡德忠總舵主出來商談!」齊良讚賞點頭:「此計可行!你馬上向鄭家發貼,說明非蔡德忠不可!」他也一直想解決沐王府問題。他不相信那日鄭聰所說是真的,沐家的人不可能明知要回沐王府(現周王府)是不可能的還提出這樣的要求,除非他們鐵心與吳家為敵,連被關的人也不要了!

    聽聞台灣鄭家與雲南沐家也有矛盾,清兵入關後,南明各地方勢力擁立不同的朱氏子孫為王,並相互爭正統,當時的福建鄭家(鄭芝龍——鄭成功父親)奉唐王朱聿鍵(朱元璋九世孫,端王朱碩熿之孫。)為主,雲南沐家(沐啟元、沐王波)奉桂王朱由榔(明神宗之孫,桂恭王朱常瀛少子。)為主,雙方之間唇槍舌劍,結下仇怨。齊良認為上次沒有沐王府的人出面而由鄭聰拒絕了和解,其有借刀殺人之嫌。

    鄭家秘密據點,鄭聰俊美的臉上現出狂暴的怒火:「那吳狗賊當真可惡,竟管起我鄭家的家務事來了!」他對齊良又妒又恨又怕,想著那叫齊惜音的絕色女子呆在那狗熊身邊,他更是心中抓狂,他還從未見過那麼韻味、那麼豐腴、那麼豔媚的女子!也不知那狗賊抱過那美人兒沒有?他都不願往那方面想,稍起念頭,心就如針扎般痛。

    馮錫范坐在床上,雙腿直直地擺著,他腿上箭傷還沒有好。「鎮國將軍!天地會的事最好還是讓天地會去解決!」他雖與鄭聰是一系,但鄭聰處理事情的能力太差,幾件事都處理欠妥,令大家受傷是一例,關蔡德忠也是一例,他必須糾正他的錯誤。

    鄭聰驚疑地望著馮錫范,不敢相信他說出這話來,陰下臉色,側身問:「陳參軍以為如何?」

    陳永華同樣驚訝馮錫范的態度,既然他都出言反對,自己便也沒有必要掖著藏著了,毫不客氣道:「關押蔡總舵主已使天地會的人離心,如果還不能妥善處理好沐王府的事,將使天下人離德!」

    鄭聰臉變成醬色:「難道你們沒有看出那吳狗賊是在救蔡德忠嗎?」

    陳永華與馮錫范對視一眼,難得地同時搖頭,兩人的意思是一樣的,非是他們沒有看出問題而搖頭,而是對鄭聰的失望而搖頭,外人都知要救蔡德忠,自己卻在自毀長城!

    陳永華給鄭聰一個軟軟的釘子,道:「每月中旬鄭王爺都要接到天地會遞送的有關大陸各方面的情報總匯,而那份總匯都必須簽上蔡總舵主的大名,今天已是十一了!」委宛地點明必須放出蔡德忠。

    鄭聰本也僅是想教訓一下蔡德忠,並無拿辦之意,大哥那邊他要交待,他不敢也沒有權力處理蔡德忠!可這時放了蔡德忠,不是表示自己屈服於那吳狗賊的壓力了嗎?想著便一陣憤恨。

    馮錫范則直截了當道:「鎮國將軍!盡快放了蔡總舵主,不然等到雲南方面與福建方面同時施壓,或是鄭王爺直接下命令時,您就不好做了!」

    「好了!把那蔡德忠放了!讓他去與吳狗賊解決剩下的人質問題!」鄭聰惱恨,摔門而出,又輸了那狗賊一著,心中實是不甘。

    蔡德忠被放出的當天即去福臨府拜見齊良,齊良在廳門迎接,對著蔡德忠深深鞠一躬:「蔡總舵主仁義,謝謝你放了唐楠回來!」

    蔡德忠趕忙側讓一邊,不敢接受齊良大禮,反躬身道:「世子才是大義,豪爽放了我的兄弟們,應該蔡某感激才是!」

    齊良道:「蔡總舵主裡面請!」

    蔡德忠道:「世子請!」

    兩人一起走進廳堂,小六子上好茶後,齊良問:「蔡總舵主!敢問沐家的人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他們真想與我吳家為敵到底?」

    蔡德忠長嘆:「血海深仇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沐家的人現在散在各地,他們需要時間聚在一起商議。不過,世子現在釋放出來的許多善意,他們都看在眼裡了!」

    齊良愣怔出神,仇恨埋在心底,溶在血液裡,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得了的。

    「蔡總舵主現在想怎麼解決問題?」

    蔡德忠拱拳:「蔡某希望世子能放了剩餘的人質!作為交換,天地會向所有江湖人告示撤銷對世子的『江湖追殺令』!」

    齊良哈哈大笑,注視著蔡德忠:「相信就是小王不放剩餘的人質,蔡總舵主也會撤銷那『江湖追殺令』吧!」

    蔡德忠坦然承認:「世子所言不錯,不管世子放不放剩下的人質,天地會都早已決定撤銷對世子的『江湖追殺令』了!」這既是因雲南、福建、台灣三家結盟的需要,也是齊良表現出來的寬宏氣量與磅礴氣勢折服了天地會。

    齊良喜歡與坦率的人交往,並敬重他們,再次作出重大讓步:「剩下的六人中,天地會的人蔡總舵主帶走,沐王府的人我還扣著!」

    蔡德忠還待請求:「世子——」齊良截斷:「蔡總舵主!請體諒小王的難處,我也得向父王交待,也得向眾多死難的弟兄們交待!」吳沐兩家的刺殺暗鬥,雙方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我給十天時間,等待沐王府的人答覆!」齊良站起來。

    蔡德忠抬眼望著齊良,遲疑著,齊良又道:「當然,十天之後答覆也是可以的,我會一直耐心等待。只是十天之後幾位沐家的人將會被押送回雲南!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我們是出使團,帶著幾個人有諸多不便!」

    蔡德忠急道:「世子……」

    齊良知道蔡德忠擔心什麼,寬慰:「蔡總舵主請放心,我既然現在沒有為難沐王府的人,將來也不會為難他們!只是希望沐家人的能早日給我答覆。當然,這方面還需總舵主多作調和!」

    蔡德忠也站起來:「蔡某會盡力使你們雙方和解!」

    齊良道:「天地會是我漢民族反清的一支重要力量,特別在隱蔽的戰線上作用很大,我希望蔡總舵主多出力,為了我漢民族脫出奴役,脫出苦難!」

    蔡德忠道:「世子放心!天地會的宗旨就是反清復明,蔡某終生的願望即是驅除靼虜!」

    齊良握著蔡德忠的手:「蔡總舵主真英雄也!小王佩服!今後我們雙方多加強合作,共同趕走靼子!」

    蔡德忠重重點點頭:「蔡某告辭!蔡某會召集沐王府的人,盡快給世子一個答覆!」

    齊良真誠道:「蔡總舵主!你自己多保重,遠離台灣的政治鬥爭,如有不如意,我這裡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

    蔡德忠離開的腳步停下,回望齊良,齊良明亮的眼睛純潔相對,蔡德忠讀出這只是齊良的個人關心,沒有其它意思,拱手道:「多謝世子關心!鄭王爺對蔡某恩重如山,蔡某一生都不能報答他的恩情之萬一,蔡某的性命已交給鄭王爺了!」委宛地拒絕齊良,堅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齊良嘆息,古時的人就是愚忠,越是品格高尚的人越愚忠!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30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起好奇心
     夏季的昆明中午時分大地就像火爐一般,地上騰騰升起輕煙般的熱浪。乾硬的大道上從北行來一隊筋疲力盡的隊伍,他們拖拖拉拉延綿兩千多米,他們嘴乾唇裂,面露痛苦,許多人還躺在擔架上。其中只有一人精神抖擻,全身雪衣,雖然豆大的汗珠在臉上流淌,路途的風塵合著汗水已把他的臉弄花了,但依然不能掩飾其俊美的面容,儒雅地氣質。

    「大家再加一把勁,馬上就到昆明了!」白衣將軍揮著手,他騎著的也是一匹無一根雜毛的白馬,通身雪白,端是扎眼。

    「討逆將軍!大家都累壞了,是否讓大夥兒都休息一下?」一個佐領模樣的人耀著眼稟道,他正對著煥著金光的太陽。

    白衣白馬之人正是吳應麟,左右看一眼,通情達理道:「前面有一片樹林,大家加快一點,我們到那樹蔭下再休息!」其實,這裡離昆明城已不到十里了。

    佐領模樣的人是劉起龍,他右臂上紮著繃帶,但這並不影響他走路,他大聲吼道:「討逆將軍有令,到前面樹林休息,大夥兒加把勁!」

    吳應麟一行一千五百多人,從四川前線回來,其中一半的人是傷員,二百多名護理人員,剩下五百人是他的親兵衛隊。這些傷員許多已殘,包括一些軍官,魯輝湘即胸部中刀躺在擔架上暈迷不醒。

    入夏以來,四川前線自清定西大將軍——貝勒洞鄂由陝攻蜀後,戰況開始惡化,其實不僅四川如此,所有戰場都如此,反清聯盟節節敗退,已轉入戰略性防禦。此番吳應麟帶傷員返滇,目的之一即是回滇領新兵增援前線,並押送一批戰爭物資去湖南。

    隊伍鬆懈下來,鬱鬱蔥蔥的樹林裡片刻便躺滿的人。一個清秀的親兵遞上一個水袋:「將軍喝口水!」

    吳應麟打開水袋正欲張嘴,突又走到一個重傷的傷員身邊,一點一點地往其嘴裡倒水,所有人都很感動,首先都先給傷病員喝了後再自己喝。

    吳應麟雪衣上已沾滿灰塵,但他依然不願用衣袖擦一下臉,腿腳很累也不願坐在地上,他帶著和藹而迷人的微笑在樹林中巡視著,不時地問候一聲傷員,或看看傷口,鼓勵他們。

    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親兵跑來稟報:「將軍!昆明兵部來人了!」

    吳應麟問:「來了多少人?帶了什麼東西來?」

    親兵回答:「僅來了三人,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來!」

    吳應麟火起:「早已派人通告他們回來的都是傷員,為何已近昆明還不見他們有所安排?」氣沖沖大步向林外走去。

    「吳將軍!」來迎接的是王府兵部侍郎蔣凌辛。

    「蔣大人!」吳應麟沒有把不滿掛在臉上。

    蔣凌辛道:「將軍一路辛苦,兵部在前面五里涼亭已安排好,卑職奉命前來迎接。」

    「多謝蔣大人!」吳應麟向後大手一揮,「上路!」

    傷員們被安排在城外醫治,吳應麟則帶著親兵進了城,他在城中有府第,離周王府並不遠。

    松莊,戴欣匆匆上樓向戴萌萌稟告:「小姐!吳應麟將軍回昆明了!」

    戴萌萌面上表情一滯,旋又恢復常態:「知道了!」望著外面飄動的樹葉,此時不知她在想什麼?

    戴欣注意到戴萌萌那一瞬間表情的變化,心中嘆息,默默祈求:「小姐可要守固住啊!」又祈禱:「世子快點回來啊!」

    討逆將軍府,還是那位清秀的親兵崇敬地向吳應麟稟報:「將軍!已探聽清楚,戴小姐住在松莊!」

    吳應麟剛沐浴出來,兩個女婢在為他整理衣冠,他依然還是一襲雪白,只是這套白衣衣邊鑲了銀邊。「向松莊投一張拜貼,待會我上府拜訪!」他嘴角帶著迷人的笑,兩個女婢都瞧得痴了。

    吳應麟的拜貼就如一顆石頭攪亂了戴萌萌的心湖,那拜貼她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心中既有害怕又有激動,終是不能忘了那壞人。

    戴欣在樓外唉聲嘆息,他已等了一刻鐘還不見小姐反應,知道小姐還是不能忘懷那吳應麟。

    「戴欣!我們去王府!」裡面傳來戴萌萌清囀的聲音。

    戴欣欣喜,雖然這個決定來得遲了,且聽出小姐的語調中並不堅定,但至少小姐還是偏向了世子一方。「備轎!」他洪亮的聲音大吼。

    戴府的家兵們迅速忙開,戴萌萌還沒有出來,但站在花園的戴欣已在嘆息:「晚了!」

    戴萌萌已浪費太多的時間,前面匆匆奔來一個長隨,後面不遠即跟著貌若潘安,英氣逼人的討朔將軍——吳應麟!

    戴欣仇視的目光一閃即失,內心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此俊男即便自己看了都心動,何況小姐?「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他不冷不熱地恭迎。

    吳應麟展顏道:「戴兄好久不見!」接著即問:「萌萌小姐可在裡面?」

    戴欣點一下頭,吳應熊逕直往裡走,戴欣忿忿:「這好像變他家了,也不通報,往裡走就是?」可他又不敢真上前阻攔。

    屋裡戴萌萌早聽到吳應麟的聲音,想往外瞧一眼又不敢,只是坐著不動,心都快跳出口腔矣。

    「萌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戴萌萌嚇了一跳,這壞人怎麼走路都無聲無息的呢?

    「將軍!」戴萌萌轉過身站起來盈盈一禮,臉已紅到脖根子,沒敢看玉樹臨風站在跟前的吳應麟,低垂的螓首卻瞟到了站在不遠的四個女婢,她們都是齊良從周王府派過來侍候她的奴婢。「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人家『萌萌』呢?」咬著唇恨著。

    「將軍請坐!」戴萌萌迅速恢復常態,抬頭望上吳應麟第一眼。

    吳應麟瞅著四周,四個奴婢見這情形竟沒有知趣地退下,心中恨惱又有點奇怪,剛多好的氣氛多好的機會啊!美人兒嬌羞時正好親熱。

    「那日萌萌匆匆離開,在下沒有前往送別,這廂賠禮了!」吳應麟風度翩翩,真是無敵,四個女婢看得眼都直了。

    戴萌萌道:「將軍客氣!小女子不敢讓將軍相送!」接著吩咐:「給將軍上茶!」竟完全忘了要去王府一事。

    吳應麟清澈的目光盯著戴萌萌,戴萌萌嬌羞地低垂螓首,面暈桃紅,只顧瞧著自己的腳尖,但若是此時問她鞋尖上繡著的那朵花是荷花還是菊花,她又一定答不上。

    氣氛甚是曖昧,吳應熊更恨那四個女婢,為何還不下去呢?他有萬千的手段不能使,萬句的蜜語不能說!

    怎能這樣看人家呢?戴萌萌愈發嬌羞,鼓起勇氣問:「將軍此次回來有何公幹?」

    吳應麟噙笑道:「我此番回來主要為接新兵!」

    「將軍回來多久?」

    吳應麟道:「十天半月吧!」

    戴萌萌感到一陣輕鬆但又同時感到一陣失落,吳應麟道:「離開時我將去湖南,萌萌可要一起回?」

    戴萌萌茫然,她是應該回湖南了的,她還在昆明等什麼呢?「謝將軍!奴婢在等家父的消息,一切需他老人家作主!」

    吳應麟道:「不急!我在昆明還有十多日,我可等萌萌!」

    這時,戴欣闖了進來,歉意地向吳應麟躬身後,轉對戴萌萌叫一聲:「小姐!」作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果然吳應麟禮貌問:「萌萌可是有事?」

    戴萌萌點頭,不知為何也未講明,吳應麟有風度道:「在下告辭,明日在下再來拜訪!」

    「將軍好走!」戴欣送吳應麟出門,他特意沒有說明,即是怕吳應麟跟著去王府。

    吳應麟得意走出松莊,清秀親兵馬上牽來白馬,吳應麟躍上馬,調轉馬頭正要離去,瞧見右邊整理乾淨,打掃整潔,不由奇怪自問:「前面不是鬼屋嗎?現在有人住了?」

    「小千!咱們過去看看!」

    小千就是那位清秀親兵,他與其它親兵一起躍上馬,一行十五人跟著吳應麟打馬過去,動作相當敏捷。

    鬼屋大門兩邊開,裡面很安靜,沒有人守,卻透著一股森嚴,令人不敢*近。吳應麟飄逸地騎在馬上瞟一眼,哂然一笑:「閒人免入!」門口掛著一塊碩大的牌子。

    「小千進去看看裡面到底住進了什麼人?」鬼屋的傳說他也知道,他對裡面住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小千跳下馬,大跑兩步又慢下來,直闖鬼屋,正待邁入,鬼屋大門內閃出兩人,厲喝:「什麼人?膽敢擅闖入內?」

    小千瞅著見是兩位軍爺,謙謙拱手道:「敢問軍門,這是什麼地方?」

    個兒高的一位門衛不屑,似是看白痴樣:「鬼屋!」這個昆明城誰個不知?

    此行,吳應麟等人穿的都是便裝,除了那匹白馬並不打眼。

    小千傻然一笑,雖不滿門衛的態度,確也是自己問得白痴,不見怪改問:「敢問兩位兄弟,裡面住的是什麼人?」用兄弟稱呼隱晦表明自己也是軍人。

    高個門衛傲然:「這是你能問的嗎?」

    小千漸火起,還沒受過這等氣呢?即便去周王府那些侍衛們都客客氣氣的。那邊吳應麟還在等著回話,小千加快道:「可以進去看看嗎?」這門衛狗眼看人低,太勢利,他想直接進去問主人或是管事的。

    矮個的門衛看台階下吳應麟一眾人頗有氣勢,擔心同伴說話太沖得罪了權貴,搶先道:「不能!」

    小千已不耐:「我要見你們管事的!」

    高個門衛道:「這是禁區,沒有天朔府令,誰也不准進去!」

    昆明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塊禁區了?「我也不准進嗎?」遠處吳應麟高聲問,並趕著馬緩緩過來。聽說需要天朔府令,他更感興趣了。

    高個門衛斜著眼,一副你是哪個蔥哪個蒜模樣,小千則對著吳應麟方向拱著手介紹:「此乃吾主討朔大將軍吳應麟!」

    兩個門衛大驚失色,單膝跪地:「叩見大將軍!」

    吳應麟跳下馬,踏上台階,揚眉問:「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嗎?」他並不怪罪兩門衛之前的失禮,俗話說不知者不怪嘛。

    高個門衛躬身,語氣與態度已謙卑許多:「請將軍恕罪!沒有天朔府令,還是不能進去!」

    「嗯?」吳應麟沉哼一聲,他再好的修養與風度也見了。

    兩門衛雖然心顫,但依然不懼地望著吳應麟。吳應麟不怒反有點欣賞,無比威嚴喝道:「讓開!」透著濃濃殺氣,俊美的臉上現出一塊青白。

    兩個門衛夷然不懼,堅定地擋在門口不動,吳應麟愈發覺得不對,什麼樣的門衛決定了有什麼的重要性,後面親兵護衛都已衝上來。

    「衝進去!」吳應麟就像在戰場指揮作戰一樣。

    兩個門衛被強有力的拔開,幾個親衛剛進門,裡面衝出十多名著裝帶甲的士兵。「誰擅闖禁地,殺無赦!」一個小旗氣勢沖沖出來。

    吳應麟的親衛們也已抽出刀,雙方都擁擠在門檻處。

    「讓開!」吳應麟喝一聲,站出在前頭。

    「是你要闖禁區嗎?」年輕的小旗打量著問。

    「是我又怎麼樣?」吳應麟蔑視。

    小旗正待發作,矮個門衛趕堅跑上,扯著其衣裳小聲提醒:「大人!這位是討逆大將軍吳應麟!」

    小旗吃驚,換了臉色,揖禮:「見過將軍!」其它士兵均跟著跪下行禮。

    吳應麟問:「你是這裡的管事嗎?」

    小旗搖頭:「卑下只是負責守門的門衛小旗!」

    吳應麟問:「這裡是什麼禁區,誰准列的禁區?」他這是明知故問,心中早知定是那狗熊。

    小旗回答:「這是周王世子——天朔將軍吳應熊列的禁區,是經過了周王府各部及雲南府同意了的。」

    吳應麟又問:「裡面都有什麼東西?為何要列為禁區?」

    小旗回答:「請將軍恕罪,此無可奉告!」

    吳應麟慍道:「我要進去看看!」

    小旗道:「如將軍持有天朔府令當然可以進去!」

    吳應麟反問:「若我沒有呢?」

    小旗雖敬畏,但依然堅定道:「對不起!將軍您不能進去!」

    吳應麟火大了,再次暴喝:「闖進去!看誰敢擋?殺!」

    門衛們退後一步,長槍兵列陣頂在前面嚴陣已待,後面湧出來的弓箭兵站在後面拉弓待射。吳應麟毫不畏懼,拿過一名侍衛的刀帶頭往裡沖,他自信沒人敢真射箭!

    弓箭手們確實不敢射箭,但長槍兵們又無力阻擋,很快被逼進了鬼屋。這時,鬼屋裡又湧出一批人,這些人叫喊沖上很快與吳應麟的親衛對仗上。

    這些人戰力遠遠強於門衛們,吳應麟暗暗吃驚,與他對砍的一人就不輸於他,其它親衛許多已被砍得連連後退,有兩個還被繳了械被刀逼著了脖子,他們又被逼出門外。

    這些人雖強卻不蠻橫,逼退吳應麟等人後並不追趕,為首之人還恭敬地向吳應麟請罪:「討逆將軍得罪了!我等均奉命行事,請將軍持天朔府令,再進鬼屋!」他是鬼屋特訓班副總教頭——莫偉傑,齊惜音陪齊良出使廣州,他現代理人總教頭之職,隨他一起衝出來的均是特訓班隊員。

    吳應麟徹底被激怒,俊美的臉猙獰可怖,狠狠吩咐:「小千!回府調衛隊過來!」今日他誓要踏平鬼屋!

    小千飛躍上馬直奔而去,莫偉傑也馬上向側旁一人低語:「門生!你速去周王府稟報劉玄初大人和桂明大人!」門生即羅門生,齊惜音僅剩的三個親信之一。

    羅門生去後,鬼屋門外雙方人劍拔弩張地相持著,莫偉傑心中暗暗著急,都不知該如何收場,這討逆將軍非一般將軍,仍周王親侄,除非世子親來誰能擋得了?另他還有一層憂慮,最後上面會否為了和了此事犧牲掉幾人?

    吳應麟也在思忖,這鬼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為何戒備如此森嚴?而這些人又為何武藝如此高強?不由暗暗忌妒那狗熊,不知他從哪裡蒐羅來的人才?戒心濃起!

    一盞茶之後,街面上快馬衝來一彪人馬,足有五百人之多,吳應麟的親衛居然全軍出動了。

    「稟將軍!親衛隊已到,請指示!」小千跳下馬。

    吳應麟雄心大振,梟陰地盯一眼莫偉傑等人,揮手:「攻下鬼屋!阻擋者殺無赦!」

    親衛們跳下馬抽出刀,大喊一聲:「殺!」震天吼地往台階上衝去。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30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強硬警告
    今天會有第二更,請大大們等待!!

    頓時,鬼屋大門口混戰一片,吳應麟親衛雖人多,但鬼屋大門處只有那麼大,許多人施展不開,特訓隊員們奮力抵擋,親衛們無法快速衝入,但特訓隊員們還是被逼得慢慢後退了。莫偉傑滿頭大汗,擋過一刀,間隙遠遙,心中大急:「怎麼還沒來啊?」

    開始有人受傷,莫偉傑審時度勢覺得只有退入鬼屋方可再支撐片刻,正待下令,前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接著出現一隊人影,一個威武的褐衣將軍騎在馬上沉穩指揮:「列陣!弓箭準備!」他們還在遠處,離吳應麟等人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士兵們迅速列陣拉弓張箭,人數同樣是五百名。

    瞬間佈置完畢後,褐衣將軍一邊趕馬過來一邊吆喝:「王府侍衛在此,統統住手!統統住手!」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先造成威脅,然後再出聲制止。

    吳應麟早注意到這隊士兵的到來,喝令親衛們暫停下來,那馬奔至他面前,褐衣將軍跳下來,揖禮道:「天朔府指揮桂明拜見討朔大將軍!」

    吳應麟打量桂明,精明、強健、沉穩、冷靜,是一名悍將,冷面道:「桂指揮這是何意,可是想擒抓本將軍!」

    桂明恭敬道:「卑職豈敢?」向後大喝一聲:「收隊!」後面士兵收弓松箭,解除戰鬥狀態。

    吳應麟面色稍緩,桂明不亢不卑道:「聽聞將軍剛回昆明,卑下還沒去拜訪的呢!」

    吳應麟不理這一套,沉聲問:「這鬼屋到底誰作主?為何不准本將軍進去?裡面到底藏有什麼東西?」

    桂明平淡道:「這鬼屋只是一個尋常府邸,裡面沒有任何隱密的東西!」

    吳應麟不信:「即是如此,為何又不准本將軍進去?」接著即是驕傲又是憤怒道:「在整個昆明城還沒有本將軍不准進的地方!」

    桂明哈哈笑道:「誤會!一切都是誤會!什麼地方討朔將軍不能進去?將軍要進去看看,歡迎還來不及呢!」

    吳應麟睇眼懷疑,桂明解釋:「只是需要一個手續而已!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將軍雖威名遠颺,地位尊崇,但也得遵守法令不是?這是對下面的將士們也是對百姓們起一個表率作用嘛!將軍現在要進去,很簡單,持天朔府令就是了!」

    吳應麟不滿搖頭:「我沒有!」

    桂明笑道:「我給將軍帶來了!」掏出一塊令牌遞過去。

    吳應麟心中不是知味,什麼時候進什麼地方需要令牌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間桂明已快速把令牌塞到了他手中。吳應麟愕然間,看了看那塊令牌做工倒是精緻,質地也很好。

    桂明緊接著吼道:「將軍持有天朔府令,放行!」無形之中,為天朔府令作了一次廣告,今後誰也沒有特權了,除非周王吳三桂。

    吳應麟一陣疑惑,這麼簡單?情況怎麼又演變成這樣了呢?難道里面真的沒有什麼隱密東西?

    吳應麟率幾十名親衛囂張闖入鬼屋,這時,天朔府長史劉玄初也已趕了過來,驚訝事情怎鬧這麼大了?拉著桂明要問個詳細,桂明苦笑:「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後再說,先生留在外面應付那些隨後趕來的各部各府官員吧,我去陪那主兒!」

    「去吧!」劉玄初頭上的白髮好像又添了許多,人更清瘦,僅是剛幾句話便不住在喘氣。

    桂明帶著幾個兵衛跟上吳應麟,進門時,特訓班副總教頭莫偉傑跟上,面有不豫叫一聲:「桂指揮——」顯是不滿桂明把外人放進鬼屋內,禁止不相干的人進鬼屋這是世子的規定,就連世子親來他的隨眾都不准入內的。

    桂明伸手打斷,不讓他說下去,他怎會不知道鬼屋的機密性?不是世子不在昆明吧?誰能擋得住這討朔將軍?

    院內那棟燒燬的樓閣還在,校場上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鍛鍊設施,吳應麟指著新奇問:「這是什麼東西?」

    莫偉傑回答:「一些士兵們平日訓練的設施!」這些東西也就是後世軍營中的那些壁牆、橫木、水池等等,都是按照齊良的要求建的。

    吳應麟雖感新鮮卻不以為然,繼續查看,鬼屋其它地方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比以前乾淨整潔些外。吳應麟大致走了一圈,滿是疑惑,搞什麼鬼?外面陣式搞那麼大,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孰不知,這鬼屋最大的秘密是那些特訓隊員,他們現在全都站在大門口呢。

    「將軍!可要留下來坐坐?」桂明望著還在東張西望的吳應麟笑著問。

    吳應麟沉著臉沒有答話,身邊親衛小千接話道:「你們這是搞什麼?裡面什麼都沒有為何搞那麼神秘?開頭大方讓我們進來看看不就成了嗎?」

    一個小小的親衛竟以這種態度對一個四品指揮使說話吳應麟也不說,桂明蹙眉,但仍解釋道:「世子不是被封為天朔將軍嗎?雖周王殿下讓世子住周王府了,但世子處理事務不能讓什麼人都進王府,在外面設立了一個處理天朔府雜事的點,這個點選擇的就是這『鬼屋』!至於為何列為禁區,因為鬼屋以前荒廢著,一直是流民乞丐的棲身地,為了防著這些流民乞丐不時來騷擾所以才作了上述一些特殊安排,這些各部府都有備案了的。」

    「我們回去!」吳應麟顯然認同了這種解釋。

    桂明送吳應麟出來,躬身:「送將軍!將軍好走!」

    吳應麟四周抱拳:「告辭!」一大隊人護衛著他威風凜凜而去。

    桂明望著吳應麟那一襲遠去的白影抿嘴而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現在許多匆匆趕來的官員又匆匆轉回,都罵那討朔將軍多事!

    回路上,小千撇著嘴道:「想不到世子那麼窮,沒錢建天朔府竟把主意打到這鬼屋上了!」

    吳應麟可不這麼想,堂堂周王世子會沒有錢?這裡面一定有蹊蹺,可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真是奇怪!「可有什麼異常之處?」他仍不死心地問。

    小千馬上回答:「分散的弟兄們四處都仔細看了,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吳應麟仍不放心:「派人盯著鬼屋!」他今日雖贏了面子,卻無一絲喜色,反是憂心忡忡。自己太魯莽了,不該與天朔府發生正面衝突,可當時又已是騎虎難下,都是那好奇心害死人!

    周王府柳營,桂明與劉玄初碰面,兩人相視一眼,都無言地嘆息,均感肩上重擔沉重。

    「沒想到那主才回來半天,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後面不知他還會搞出什麼樣的大事來呢?」桂明苦惱。討朔將軍——吳應麟,周王親侄,世子堂弟,俊美無比的白馬將軍,常勝將軍,這些頭銜都說明這主兒惹不起。

    劉玄初不明白吳應熊與吳應麟兩兄弟為何失和?難道吳應麟還有奪位之妄念?這根本不可以的事啊,即便沒有了吳應熊世子還有吳世璠王孫啊!他知道世子有專門針對吳應麟的計劃,現在看來這吳應麟也不是省油的燈。「暫且忍著吧!他在昆明也呆不了幾天!」他無奈道。

    外面足音跫然,馬昕進來稟報:「桂大人!劉大人!有報,吳應麟將軍回府後不到一個時辰,即去松莊拜訪了戴萌萌小姐!」馬昕是飛豹組負責暗衛的主事。

    桂明與劉玄初恍然,難怪會發生鬼屋之事了,松莊與鬼屋僅距數十米遠。同時兩人疑惑,難道吳應麟不是故意找茬,鬼屋之事只是偶然發生?

    桂明想到什麼,頓起警覺,突問:「他為什麼要拜訪戴萌萌小姐?他們都談了些什麼?」他與劉玄初雖都還不知齊良、吳應麟、戴萌萌三者之間的曖昧關係,但戴萌萌與世子的關係他們還是知道的,由不得他們不注意。

    馬昕道:「具體何因不知,但他們談得內容很簡單,僅限於一些問候之類的話,幾句之後吳應麟將軍便告辭了!」

    桂明點點頭,馬昕突又轉折,遲疑著道:「不過,吳應麟將軍對戴萌萌小姐的稱呼很親熱!」

    桂明大眼一睜:「什麼稱呼?」

    馬昕瞅一眼道:「直稱『萌萌』!」

    桂明凝重站起來,劉玄初皺眉,桂明馬上吩咐:「加強對吳應麟的監視;請孫王妃出面,接戴萌萌小姐進王府居住幾日!」孫王妃即吳應熊的生母。

    馬昕問:「由誰出面去請孫王妃?」

    桂明瞅著劉玄初,劉玄初苦笑:「我去吧!」這裡他資格最老,也只有他與孫王妃打過一兩次交道。

    劉玄初旋地一想,有擔心問:「如若戴萌萌小姐不願進王府居住呢?」

    桂明道:「盡盡人事吧!若真有事情發生,世子自然會處理!」想一想,又道:「松莊裡面要加強監控,戴萌萌小姐身邊同樣要加強監視,讓那四個女婢寸步不離地跟著戴萌萌小姐!」

    劉玄初補充:「馬昕!對所有與吳應麟會面的官員都要監視,特別他私下會晤的官員要重點進行調查,把他們歸類!」

    馬昕遵聲:「明白!」

    馬昕下去後,劉玄初無不憂慮道:「如若吳應麟又盯上了天朔府其它地方怎麼辦?」

    桂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世子有交待,其它事務可以退讓,如若涉及到經濟區及盤龍谷事物,堅定不退讓!」咬咬牙,堅定道:「我將堅持遵守世子囑託,堅決捍衛天朔府利益,任何人不得侵犯!」

    劉玄初深以為然:「這幾天桂統領你就不要回盤龍谷了!在昆明城內坐鎮,你我兩人有個商量,也好有個支撐!」

    桂明搖頭:「不!今天我還是要回盤龍谷!」

    劉玄初疑惑問:「有事嗎?」

    桂明道:「悍衛天朔府的利益僅*嘴巴是不行的,還得有力量,我去盤龍谷帶一千新兵進城來!」

    劉玄初雖有擔心,但還是贊成地點了點頭。桂明果然不愧為天朔第一悍將!

    桂明起身出門,一名侍衛匆匆來報:「稟大人!松莊戴萌萌小姐進王府探望孫王妃來了!」

    劉玄初與桂明相視一眼,會意而笑,劉玄初道:「倒省略了我去請孫王妃了!」

    但兩人臉上的笑容沒有保持五秒鐘,馬上又凝若冰霜,此地無銀三百兩,若是戴萌萌與那吳應麟沒什麼她何需躲進王府?

    「不行!我要去找她談談!」桂明劍眉擰聚。

    劉玄初思慮片刻,睿智道:「桂統領應該先找戴欣談談!」他這是為桂明將來著想,若戴萌萌成為主母,此就是為自己將來埋下了禍根。

    桂明點頭稱是,出去後,在一間廊房約見戴欣。

    「不知桂統領找在下何事?」戴欣對桂明不甚瞭解,這還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不過,這初次見面戴欣對桂明面感很好,是他所喜歡的那種人。

    桂明含歉道:「非常抱歉冒昧約見戴兄弟!」接著肅容,直入主題:「戴兄弟可知吳應麟與你家小姐的關係?」

    戴欣心緊,表面淡淡道:「知道!吳應麟將軍與我家小姐有數面之緣,是朋友,如此而已!怎麼……?」

    桂明嘿笑,直截了當:「戴兄弟請說真話,我的話不會無的放矢!」

    戴欣憤然:「桂統領此話什麼意思,你們懷疑我家小姐……」

    桂明強勁截斷:「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任何有損世子聲名之事,我們都將堅決抹掉!」

    戴欣見桂明如此理直氣壯,知對方已掌握實據,想到周王府派入的女婢,還會不對松莊瞭如指掌?他不恨那些女婢們,只怪自家小姐不自重。

    桂明瞅一眼頹然的戴欣,毫不憐惜,強硬道:「任何有損世子聲名的事都不允許發生,到時休怪天朔府不留情面,請戴兄弟原話轉告你家小姐!」

    戴欣點點頭,是應該給小姐當頭棒喝了!

    「請戴兄弟見諒,剛是我代表天朔府說的話!」桂明語緩道,接著又以商量的口吻問道:「若你們有什麼難處儘管直說,天朔府會盡一切力量幫助你們!」

    戴欣默不作聲,見桂明不再說什麼,起身告辭,呆在這實是丟人哪!

    桂明望戴欣離去的背影最後道:「希望戴萌萌小姐不要再見那吳應麟將軍!」

    戴欣腳步頓一下,斷續離去。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31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身體有恙
    這是今日第二更,晚了點,大大們見諒!!!!!

    戴萌萌從別院出來,斜陽照在身上,地上投下一剪娜婀的身影。她臉上帶著迷醉的酡紅,比那晚霞還要豔麗,她還在想著孫王妃說的話,老人家慈祥居然說要抱小孫孫,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

    「小姐!請上轎!」女婢撈起轎簾。

    戴萌萌恍神過來,摸摸發燙的臉頰,突發現沒有聽到戴欣的聲音,四下瞧瞧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由奇怪問:「欣哥呢?」

    最近的一個護衛回答:「戴衛隊長在柳林裡!」

    戴萌萌瞧向翠湖那邊,那裡柳林鬱鬱蔥蔥一片,哪裡有戴欣的影子?她姍姍作步走向柳林。

    戴欣從柳營出來後,一直靜靜地呆在一株柳樹下,清風吹拂,柳葉梳絛,湖光瀲灩,他卻當這一切都不存在一般,愣直髮呆。

    「欣哥!」戴萌萌輕輕走近,她第一次發現戴欣的側影是那麼孤寂寥寞,她突然感覺自己對這個堂哥關心太少了。

    戴欣驚醒:「小姐!」

    「太陽下山了!咱們要回了!」戴萌萌帶著歉意道。

    戴萌萌疑問:「小姐不在王府住了?」

    戴萌萌又想起孫王妃的玩笑話,不自覺地紅暈上臉,嬌羞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戴欣欠身:「我覺得小姐還是住在王府的好!」

    戴萌萌美眸瞅一眼,她慧敏過人,警覺問:「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戴欣嘆道:「剛天朔府的人找我談了會兒話!」

    戴萌萌預感到什麼,臉色漸變:「談什麼?」

    戴欣不敢看戴萌萌,回答:「天朔府的人希望小姐不要再見吳應麟將軍!」

    戴萌萌嬌呵:「放肆!他們也管得太寬了吧?」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戴欣壯起膽,挺直身軀:「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戴萌萌嬌軀巨震,咬著唇,指甲陷入肉中,戴欣硬著心腸道:「請萌妹三思!」他很少叫戴萌萌妹妹,這次表明自己是作為哥哥在關心她。

    戴萌萌羞辱得臉上無一絲血色,難道自己在他們眼裡竟是如此不堪?連最信任最敬重的欣哥也這樣認為。轉身的那一剎那,兩顆豆大的淚珠在她如玉般的臉頰上晶瑩滾落。慢慢往前走,戴萌萌猶若行尸走肉。

    戴欣心中苦楚,心中十分不忍,小姐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他看到了戴萌萌轉身那一剎滾落的那滴淚珠。唉!現在傷心落淚總比今後傷心流淚好!

    回到松莊,戴萌萌把自己獨自關在閣樓,晚飯也不吃,女婢在樓下焦急,戴欣道:「大家都歇著吧!讓小姐一個人靜靜!」

    第二日巳時,吳應麟應言來訪,戴欣在外院擋著道:「將軍!請見諒,小姐身體不適,不願見客!」

    吳應麟關心道:「萌萌小姐病了嗎?我更該看看!」

    戴欣橫身攔著,再次重複:「請將軍回吧,小姐不願見客!」

    吳應麟自信道:「小姐不願客,卻一定會見我!」繼續往裡闖。

    戴欣當然不敢強行阻攔,只得跟著吳應麟往閣樓去,心中吶喊:「小姐這次你可千萬要拒絕啊!」

    吳應麟站在門外,高聲道:「吳應麟來訪,請萌萌小姐開門!」

    沒有回聲,吳應麟又提高八度重複一次:「吳應麟來訪,請萌萌小姐開門!」

    好半晌,裡面傳來聲:「請將軍回吧!奴家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聽到聲音,吳應麟大喜:「萌萌可是感染了風寒?開門讓應麟瞧瞧,將軍府有軍醫,我可馬上讓他們過來為小姐看病抓藥!」

    裡面傳出聲音:「謝將軍!不必了,奴家已看過病,抓過藥,請將軍回吧!」

    戴欣很高興小姐的拒絕,吳應麟還想再說什麼,他已欠身阻道:「將軍!小姐已躺下,請回吧」

    吳應麟十分掃興,見裡面再無聲傳出,只得道:「萌萌小姐好好休息,應麟改日再來探訪!」

    回去路上,吳應麟甚是惱怒,昨日還是好好的,今日怎就病了呢?定是有問題,沉聲問:「松莊是否發生什麼事?」

    親信小千回答:「沒什麼事發生,只是昨日將軍走後,戴萌萌小姐去了一趟王府!」

    問題就應出在這上面,吳應麟咬咬牙,恨聲問:「可打聽到世子在昆明的這一段日子都做了些什麼?」

    小千回答:「沒有聽說世子結交什麼官員,僅只是收了一個都快病得要死的劉玄初為天朔府長史!」

    這個吳應麟早知道,有關天朔府屬官任命的官文早已發至各府各部!「別的沒有什麼了嗎?」吳應麟對齊良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才不信他沒有做什麼。兩人在岳州前線的第一次交鋒給他的印象太深刻。

    小千譏諷笑道:「別的事倒有許多,不過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比如建了一個中華日報報社、建了一個經濟區、還在盤龍谷建了一個軍事禁區等等。」

    聽到又是軍事禁區,吳應麟眼皮便不由一陣跳動,問:「盤龍谷在哪?」

    小千回答:「昆明城西南十里!」

    吳應麟命令:「我們去盤龍谷看看!」他摸著懷中那塊天朔府令,自然地想有了它應該沒有人敢阻攔了吧!立又暗自啐罵自甘墮落,自己要去哪裡需要什麼令牌?

    小千馬上阻道:「將軍且慢,您不是午時約了李菱大人嗎?」

    吳應麟嗯一聲,道:「先見李菱大人,再去盤龍谷,你回府帶上三百親衛隊!」這回他決定再不吃那眼前虧,定要好好給天朔府的人一下馬威。

    王府柳營,馬昕匆匆來報:「桂統領!接報,吳應麟將軍剛去了松莊,不過僅片刻就出來了!」

    桂明會心而笑,知道自己的一番警告起作用了。「繼續監視!」

    馬昕又道:「隱線傳來緊急報告,吳應麟將軍要去盤龍谷!」

    桂明緩緩站起,這早在預料之中,只是沒想這麼快,本想他至少也應辦完「領新兵、籌械備」之事之後才會去盤龍谷吧。他慢慢地來回踱著,他最擔心的就是吳應麟打天朔府新兵及武器庫的主意,世子不在,他如果以大元帥營及王府兵部的名義強制征要盤龍谷新兵或武器裝備,那是誰也攔不了的事的。

    桂明抬頭問:「他們出城沒有?」

    馬昕回答:「還沒有,他們現在在李菱大人府第!」

    桂明往外邁步,邊走邊喊:「備馬!去盤龍谷!」最後向馬昕吩咐:「告訴先生一聲,我去盤龍谷了!」

    桂明帶著十名衛兵快馬加鞭趕往盤龍谷,盤龍谷已今非昔,道路已修好鋪上了石板,盤龍谷內被平得平平整整,面積足有幾十平方裡,兵營已建好,部分工廠已開工,還有些房屋樓舍及工房在建。

    值班的衛兵老遠即看清是桂明等人,但依然按章辦事,等桂明出示證件後再放其入內。桂明匆匆衝進谷內,立刻下令:「速召各主事前來開會!」

    桂明洗把臉的時間各部主事已到齊,他大步走進會廳,各部主事齊刷刷地一溜盯著他,他掃視一眼道:「今天下午有人來視察盤龍谷,從現在起讓工人們懶散地做事,想睡覺的睡覺,想坐的坐,總之要給人一種無精打采不想做事的樣子,還有不准工人們亂說話。」

    眾人莫名其妙,桂明也不解釋,大喝一聲:「明白沒有?」

    「明白!」主事們整齊劃一站起,異口同聲應道。盤龍谷內進行的是軍事化與半軍事化管理,所有的人都被進行過政治洗腦。

    「此事由周照聲負責!」桂明望向最前排中央一個。周照聲是柳營書院四子之一,懂物理園治,現已被任命為盤龍谷工事總管,負責盤龍谷所有工廠方面的管理。

    眾人得令散去後,桂明又留下周照聲與製造院主事洪通兩人,特別囑咐道:「洪先生!武器製造廠停止生產連發弩等較先進的武器,換生產一些簡單的刀槍箭做做樣子,以前生產出的武器都藏起來,把一些普品擺上面。」

    洪通遵令,桂明轉對周照生:「照聲!這方面你協助一下洪先生!」

    周照聲點頭,桂明拍著兩人的肩:「趕快去忙吧!」

    接下來,桂明又馬上召集兵營各千戶、百戶開會,向他們下達同樣的命令,讓士兵們不准亂說話,懶散出勤,亂裝出操,總之怎樣表現差就怎樣表現。

    晌午剛過,石板路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值班衛兵嚴陣以待。馬隊近了,三百多匹健馬如洪潮般湧來。

    「大人!可要通知桂統領?」一個小兵問小旗,雖早得通知,他還是被奔騰的馬群陣勢所震撼。

    小旗擋道:「不著急!呆會再說!」他稍鎮靜,但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捏得緊緊的。

    奔在最前面是吳應麟,他一身銀白盔甲英俊威武得不成樣子,在哨卡位倏地停下,後面小千馬上傲然叫道:「討逆將軍駕到,還不跪迎?」

    小旗率眾單膝跪地:「叩見將軍!」

    小千命令:「開門!」

    小旗側身向一名小兵吩咐:「去通知桂統領!」接著不亢不卑道:「這是軍事禁地,請將軍出示天朔府令!」

    又是天朔府令,吳應麟恨得牙癢癢,他雖捏著一塊天朔府令卻極不願憑令牌進去。小千明白主子的意思,大喝:「大膽!討朔大將軍要什麼令牌?來人啦!把這擋道的狗東西抓了!」

    幾十名親衛跳下馬就要撲上,遠處傳來一聲故作驚狀的叫聲:「原來是討逆大將軍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桂明急急忙忙跑來,跑到即恭敬地揖禮:「天朔府指揮桂明叩見討朔大將軍!」

    吳應麟瞅一眼,淡淡然:「免禮!」

    桂明側身訓斥:「還不快快開門?」

    小旗故作為難道:「統領!他們沒有天朔府令!」

    桂明呵斥:「誰說大將軍沒有天朔府令,昨日我便給了他一塊,還不快快放行!」

    小旗忙應聲:「是!是!」

    吳應麟嘆息,雖沒拿那令牌出來,但給這桂明一說還是*著那撈把子天朔府令才進的盤龍谷,心中很不爽。

    吳應麟一行頗為囂張地進來,有親衛還蠻橫地推了一把那小旗,小旗趔趄倒退了好幾步,兵衛們敢怒不敢言,而桂明則裝著沒有看見,恭卑地隨著吳應麟。

    「將軍請到兵營喝茶!」桂明諛顏道。

    吳應麟不置可否,進到校場,若大的校場中央站著兩人,大家走近了,吳應麟見那兩人居然不躲不閃,也不跪不迎,以為可以拿到什麼把柄立威,怒眉問桂明:「那兩人是誰?」

    誰知傳來一聲大吼:「大膽!監國——吳世璠王孫在此,還不快快跪下!」齊良出使後,吳世璠又恢復了監國的職務。

    吳應麟大驚,愣了片晌方反應過來,雖萬般不願,但人家是周王直嫡,只得跪在地上行禮:「叩見監國世璠王孫!」親衛們都跟著跪下,臉上的傲氣盡失。桂明得意而笑,這都是他一手的安排,他就是要殺殺吳應麟的威風。

    「堂叔請起!」吳世璠伸手。剛難怪吳應麟愣然了,現在的吳世璠渾身黝黑,手掌粗糙,哪像一個金鑲玉的王孫?不過,人家雙目炯炯有神,胳膊粗壯,皮膚健康,精神飽滿,這幾個月的鍛鍊成績顯著啊。

    「謝王孫!」吳應麟起身,充滿疑惑:「敢問王孫怎會在這裡?又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樣不好嗎?吳世璠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幾個月的磨煉,猶若隔世做人,知道了什麼叫苦,什麼叫累,他罵過恨過哭過鬧過,但現在他竟有點高興了。「父親叫我來這裡跟桂叔叔學習,天天曬太陽,所以變過樣了!」他回答,接著禮貌道:「堂叔營堂請!」
傲笑人間風雲客 發表於 2009-4-3 15:31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存心找茬
    吳應麟雖不把吳世璠這個侄子放眼裡,但人家頂著監國的頭銜,他還是內斂許多,什麼都以正端理由說事,整整衣盔道:「卑職奉大元帥營令回滇領兵,聽聞盤龍谷訓練有一批新兵,我想看看!」他拒絕了去營堂喝茶的建議。

    吳世璠道:「盤龍谷仍父親所建,那些新兵也全都是天朔府的親兵……」

    吳應麟截斷:「監國!現前線吃緊,需要大量訓練有素的軍士效忠周王,想必監國不會在意這些兵士的吧?」桂明蹙眉,這討朔將軍太霸道,竟斷然打斷監國的話,吳世璠亦表現不忿。

    吳應麟搬出大道理,吳世璠不知如何作答,嫩稚地瞅向桂明,桂明前踏一步,躬身道:「稟討朔將軍,熱血男兒正是上沙場殺敵,建功立業之時,只是這些都是新兵還沒有成型戰鬥力,讓他們現在上戰場無疑如送死!」

    吳應麟不以為然:「拿起刀槍就是兵,有點力氣就可以殺敵,真正的士兵不是訓練出來的,而是經過血與火的戰鬥出來的,上幾次戰場後他們自然什麼都懂了!」

    桂明眉頭深皺,吳應麟心中正得意地笑,往校場邊的將台走去,邊走邊說:「把那些士兵們都叫出來,我看看他們到底訓練得如何!」

    桂明只得遵令:「是!」轉身向一名衛兵命令:「傳令,討朔大將軍有令,所有部隊校場集合!」

    片刻後,各營房中慢慢吞吞,稀稀拉拉,衣冠不整地走一些士兵來。

    吳應麟大皺眉頭,桂明臉色大變,喝令:「讓他們快點,違者重罰!」

    這會稍快些了,更多士兵湧出來,他們打著哈欠,罵罵咧咧,很不耐煩地走出來,當所有的軍士都集中在校場後,整個過程竟費時一刻鐘。

    看著前面沒精打采,排列不齊的士兵,吳應麟冷笑,親衛們譏笑。桂明羞怒,抱拳道:「都是新兵,還沒有成型,讓將軍見笑了!」

    吳應麟道:「沒關係!我都要了!」

    桂明吃一驚,難道他看出了什麼?看來今日不能善與了,以進為退道:「既然將軍看得上他們,那就讓將軍把他們都帶走吧!」

    吳應麟懷疑,吳世璠等人驚色。「不過,將軍得用同等數量的兵來換!」桂明一點不擔心,他認為吳應麟不可能會同意換,即便同意了也不怕,這些新兵都進行過政治洗腦,每百人隊都配備有一名政治主官,給士兵們灌輸的都是忠於民族,忠於世子的思想,讓他們隨吳應麟入一線部隊,更可慢慢滲透至全軍。

    吳應麟見桂明不似有假,又瞅瞅這些士兵,遲疑道:「我哪有士兵與你換?」

    桂明笑笑:「請將軍諒解,盤龍谷新兵屬於天朔府,沒有世子的親諭,誰也不能徵調,現在既然將軍看上了他們,就請將軍用所領新兵來換吧,否則,卑職難以向世子交待!」

    吳應麟盤算著,對這些士兵看了又看,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凍著臉道:「桂統領應該把這些兵練好,先讓他們操練一下!」

    桂明遵令,前邁幾步走到點將台邊緣,大聲叫道:「所有將士聽令,開始操練!」

    軟綿綿地動作,頹廢的精神,令所有人搖頭不已。吳應麟瞧著平坦寬闊的盤龍谷,指著右邊問:「那邊是什麼?」他已對這些新兵再無興趣。

    桂明回答:「那邊是一些作坊!」

    吳應麟早聽說過盤龍谷不僅是一個練兵場,還是一個生產基地,揮手道:「我們去哪看看!」

    終於過了一關,桂明暗喜,欣然陪同前往。新兵們則一如出操時,又是鬧鬧哄哄地,雜亂無章地,滿是怨言地慢慢散去。

    吳應麟一個個作坊走,許多他看不懂,但震驚其規模的宏大,不過,好像師傅們工作熱情不高,效果很低。走到武器作坊時,他拿起一把刀掂量一下,又比試一下,感覺很一般,又拿起一根箭折了折,也很普通,於是他關心產量問:「這裡一天可生產多少箭枝?」

    桂明正要回答,吳應麟阻住他,卻召來一位師傅作答。

    師傅緊張,恭卑道:「回將軍!這裡的日生產量大約三千枝,不過,因嚴重缺乏原料,目前日生產只有二千枝。」

    吳應麟點點頭,而桂明心中也滿意這個師傅的回答,至少隱瞞了四倍的生產能力。

    「去倉庫看看!」吳應麟道。

    一名工人帶領,一眾人往一個很大的庫房走去。打開庫房門,裡面一堆堆分門別類的堆著許多武器,吳應麟抿嘴而笑道:「軍中正缺武器,現在好了!」

    桂明面露豫色,吳應麟不爽問:「怎麼?桂統領不願意?」

    桂明道:「豈敢!將軍有所不知,這些東西本就是為兵部生軍的,過幾日即要運往武備庫,將軍需要什麼應該去武備庫領取就是,何需來作坊提取?作坊與兵部之間有一份協議,兵部需付錢之後才能拿走這些武器。」

    天朔府與周王府兵部之間有產銷協議,這個吳應麟知道,否則天朔府也不敢如此大膽地生產武器,且這盤谷龍許多工人師傅、官員都是兵部的,說開了這盤龍谷也是周王府的。

    吳應麟四處走一圈後,覺得沒什麼,婉拒監國吳世璠與統領桂明的挽留,率眾回城了。

    「真不知那桂統領是怎麼練兵的,那些新兵個個像幾日沒吃飯似的,要死不活!」來時匆匆,回去緩慢,路上輕閒許多親衛說著在盤龍谷的感受。

    小千喝道:「你們懂什麼?那些全都是人家裝出來糊我們的!」

    一些人深以為然,也有一些人不信:「既是裝樣的將軍會看不出來?」

    吳應麟陰冷臉道:「我早看出來了!若是沒有艱苦的訓練,監國王孫能變成得那麼黑?」

    懷疑的親兵們點頭認同,有人疑問:「即是如此,將軍為何不答應收了那些新兵呢?」

    吳應麟道:「那些新兵即使不裝樣,其戰力也應該強不到哪去,因為他們才訓練不到半年,又未經過真正的血與火的淬煉。」

    小千對此同樣有疑問:「但我們至少可以削弱天朔府的實力啊!」

    吳應麟道:「帶著一群並不與我們同心的士兵並非好事,而天朔府只是換掉一批士兵,他們可以重新培養,他們並不損失什麼,要知道兵部新兵營裡的士兵並不比盤龍谷的新兵差!」他同樣顧慮著如果要了那些盤龍谷新兵,而那些新兵又忠於世子的話,這不僅沒有削弱天朔府的力量,反而擴大了世子在軍中的影響,因為這些新兵帶到一線後,並不全由他統領,而是會分散填補各部隊空缺。

    之後幾天,吳應麟忙於接受新兵及後勤武備之事,沒再去找天朔府的麻煩,之中他又去松莊探訪過戴萌萌一次,但戴萌萌依然沒有見他。第六日,吳應麟稍輕閒些,再次前往松莊,卻被告知戴萌萌去滇池遊玩去了,且還不知何日才回來。

    吳應麟大怒,痛罵手下人無能,一群人出了城都不知道。同時心痛,知道戴萌萌終棄了自己。

    從松莊敗興而歸,路上繁華喧鬧的街市提不起吳應麟絲毫興趣。前面圍著一堆人,他皺著眉惱著問:「前面在吵什麼?」

    小千忙去打聽,回來稟報:「將軍!前面在賣西洋鏡!」

    吳應麟精神一振,昆明也有西洋鏡賣?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奢侈品啊!「是誰在賣?從哪來的?」

    小千回答:「西洋鏡由昆明的制鏡廠生產!」

    吳應麟疑惑:「西洋鏡不是出自外番紅毛鬼?」

    小千道:「不是!」

    吳應麟激起濃厚興趣:「昆明還有人能生產出西洋鏡,在哪裡,我們去看看!」

    小千道:「稟將軍!那制鏡廠屬於天朔府,在昆明城東北經濟區!」

    「那更要去看看了!」吳應麟陰笑一聲。

    小千諛笑道:「將軍有所不知,昆明經濟區建了許多作坊,大部分作坊屬於天朔府,這些作坊專生產一些精巧的東西,可能賣錢了!」

    吳應麟不言,心中暗忖,想不到那狗熊還真有本事,僅幾個月就搞出這麼多名堂來!他一邊狂賺錢一邊又哭窮,他到底想幹什麼?聯想到盤龍谷龐大的武器製作坊,他嘿嘿冷笑:「這狗熊居心叵測!」

    在經濟區,吳應麟首先進的即是制鏡廠,看到那麼多的西洋鏡,有大有小,有圓有方,他就像看到白花花的銀子,不由一陣眼紅,向小千耳語幾聲,小千馬上又向其它親兵低聲吩咐。

    制鏡廠一名管事還在恭卑而又緊張地向吳應麟介紹著情況,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脆響,一塊西洋鏡被打破,接著傳來呵斥聲:「大膽!竟敢襲擊將軍親衛!」

    「小、小的沒、沒有!」兩名抬鏡的搬運工不知怎麼回事,手中的鏡碎地上了,好像是碰著一名軍爺,可也不至於掉地下啊?

    「還說沒有?看我的手都被劃破了!」

    吳應麟走去,瞅一眼,喝道:「襲擊我的親衛即是襲擊本將軍,死罪!」

    「將軍!將軍!誤會!誤會!」管事大驚失色。

    吳應麟大喝:「來人啦!把這兩人綁了,制鏡廠有匿賊嫌疑,視為同黨,抄了此家制鏡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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