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混在明朝 作者:紅色四月 (連載中)

 
ivyyahui 2009-4-28 11:40: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411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5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未雨綢繆

    天啟皇帝的死訊很快就公佈了出來,按照規矩,百官要進行“哭臨”儀式。即皇帝喪忌之日,群臣臨殿旦夕各哭十五聲,以示追悼之意。

    京官在聞喪的第二天,進宮聽宣遺詔。然後一律在本署內“齋宿”(不能和老婆、小妾同房),早晚在靈位前哭。三日後“成服”,也就是穿喪服,早晚去殿上哭臨,直到下葬為止,成服27天後方可除去,這就是一整套的禮儀。

    信王也不是就那麼立刻登基,而是先回到了自己府中,等張瑞圖、李國普等閣臣率領了文武百官一起到信王府去“勸進”,禮部也三上了“勸進折”。照例是三勸兩讓,將那套虛禮完整地演出一遍,直到第三道勸進折,信王這才“免從所請”,正式進宮。

    五天之後,在三大殿舉行了登基大典。朱由檢在皇極殿即位,正式登基,並選了“崇禎”為年號,詔告天下明年改元。

    新舊交替之間,事情多得可說是數不勝數。但是王銳卻諸事不理,只是率領了內衛專心審理老魏謀逆一案。

    曾經叱吒風雲的魏九千歲終於落得個階下囚的下場,他開始還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妄圖死抗到底,也想要硬充一回英雄好漢。

    王銳自是不會跟他客氣,當下命曲達閭將廠衛的各種酷刑都讓昔日的廠公親自體驗了一遍。

    結果證明英雄好漢的確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最起碼老魏同志還差得遠呢。昔日屬下苦心琢磨出來折磨人的酷刑還沒嘗上幾種,老魏就已經崩潰了,恨不能立刻就將祖宗八代都招認出來。

    只不過內衛對這個昔日的大敵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因此存心要讓他受盡折磨,又怎會如此輕易罷手?

    對於閹黨的情況內衛其實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開列了一份詳細地清單。只要老魏招認得與清單上相比尚有疏漏之處。就請他嘗一樣新的酷刑。

    到後來所有的酷刑都玩了一遍,曲達閭正感到有些無趣時,王銳又告訴了他幾種現代的刑罰方法。

    其中最受歡迎的兩樣就是集中高強度的突審和水刑,場面既不血腥、殘酷,又最大限度地考驗著受刑者的意志和肉體的忍耐能力,直讓曲達閭等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對督公大人地無所不能只有嘆服來形容。

    老魏作為一個閹人,身體雖有殘疾。但體格卻因營養充足和時時演武而倍兒棒,這才經受住了非人的超強折磨。否則恐怕不等曲達閭玩過癮,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和他有同樣遭遇的還有王體乾、塗文輔和魏良卿等一干閹党的首惡。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等等這些話都在他們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這一次謀逆案牽扯之廣,在大明二百多年的歷史上也算得是有數的了,因此直審了三個多月,才終於完全結案蓋棺定論。

    老魏等一干首惡自是逃不了身受淩遲之刑,棄市斬首、流配充軍和罷官者亦多達數百人。整個閹党地勢力被連根拔起剷除。朝野上下無不拍手稱快。

    王銳的聲名和威望自然又攀到了一個新的高峰,而由於他的坐鎮,新舊交替進行得平穩、順利,沒有產生絲毫的動『蕩』,這也不得不說是一個不大不小地奇跡。

    按照眼下的形勢。如果王銳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入主閣部,然後安『插』親信接手因閹黨勢力倒臺而產生的各個空缺要職,拉攏朝臣。形成一統朝局地局面,甚至直接做個曹『操』那樣的人物也不是十分困難之事。

    不過王銳並不打算那麼做,因為若是那樣的話,他就算將自己完全放到了皇帝的對立面上,將來要麼除掉皇帝,另立新君做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奸』雄,或是乾脆篡位。要麼被皇帝除掉,落得老魏一樣的下場。

    這與他當初的選擇是完全矛盾和背離的。若是如此,那他還不如接受了朱純臣地提議,助其登上皇位。然後趁著他羽翼未豐再將之除掉,利用其也無子嗣這點自己來篡位,這樣要更加簡單和名正言順得多。

    既然選擇了與朱由檢的情誼和當一名忠臣,王銳自是要想方設法避免這樣的局面出現。

    只是朱純臣最後的勸告極有道理,王銳也早想到了那一點,所以說他現在要想出一個辦法。既要手握重權。將來又不能令朱由檢起了猜忌之心,影響了二人的情分。

    這自然非是件易事。但王銳卻早已經有了定計。

    他的想法就是絕不直接『插』手朝政,也不刻意在朝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一方面給朱由檢當一個參謀的角『色』,另一方面就是將內衛和龍虎衛牢牢控制在手中,並且進一步暗中發展壯大內衛和聶家地實力。

    如此一來他在朝政上對朱由檢只有幫助而毫無衝突,而且絲毫不顯野心和權力欲,自是不容易引起其猜忌。

    而內衛,尤其是聶家地實力是相對隱形的,其真正地威力和作用還遠未體現出來。只要王銳能將這兩股力量控制在手中,將來皇帝即使是反目,他也不會懼怕。

    至於朝中的勢力他根本不需要去刻意發展,以他現在的名聲、威望和地位,只要說一句話,又有誰敢不聽?而且他早布下了玉淵棋院這招妙棋,待將來玉淵一系在朝野越來越壯大時,這張就會成為他最大的資本之一,又豈是輕易能夠撼動?

    除此之外,王銳還另外有兩招妙手。一個就是皇太極和蒙古諸部,只要有這兩大外敵在,他的地位就會十分穩固。別忘了他可是當朝的第一名將,抵禦外患當然是舍我其誰?

    他當初堅持攘外必先安內之策,一方面是形勢需要,另一方面也是早想到了這一點。在自己的地位沒有絕對穩固之前。他是絕不會去滅掉這兩大強敵的。

    另一個妙手就是王銳打算重新在朝中特意給自己培養兩個敵人,現下老魏一死,已是他一家獨大的局面,久而久之想不引起皇帝的猜忌都難。

    而重新樹立起敵人,就是為了分散皇帝地注意力,使他感到王銳還有人制衡,不至於引起猜忌。

    當然,這敵人是無法對王銳形成真正威脅的。只是他故意樹立起來的而已,一切情況都會在掌控之中。

    有了這種種佈置,王銳相信朱純臣所擔心的那種情況應該不會出現,一切都會像自己所計畫的那樣,他始終會在不知不覺中掌控著大局,引領著大明一步步走向興盛。

    實際上以他現在和朱由檢的情分,以及重要『性』而言,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太會出現君臣猜忌。甚至是反目的問題。只不過王銳眼下凡事都求萬無一失,未雨綢繆做好了一切準備而已。自從朱純臣地事情之後,他算是更加明白了再小心也不為過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閹黨案終於結束,曾經叱吒一時的魏九千歲也成了過眼雲煙,化作一小朵水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俗話說賞罰分明方能服眾。一干閹黨之徒都受到了嚴厲的懲罰,有功之臣自然也要重重封賞才是。

    可是這又面臨著一個大大的難題,其餘人加官進爵都還好說,但王銳現在已經是集威國公、太子太傅、龍虎大將軍和內衛督統等爵位、封號、官職於一身。年紀輕輕就已將官爵做到了頂,幾乎是沒有了再加封的餘地。除非是封異姓王,否則其它的一切封賞都沒太大地意義。

    但異姓封王可是非同小可之事,歷朝歷代也多是開國時才有這樣的破例,其餘時候幾乎沒有類似的例子。王銳的確是屢立奇勳,這一次更是有擎天保駕之功,可若說就此能異姓封王,恐怕仍未夠資格。

    因此這可難壞了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了王銳自己。他老早就擔心過這個問題,現在卻“不幸”真地變成了現實。他眼下對這些虛名已不在乎,只想好好把握住手中的力量,在這個時代中能夠掌握住自己和家人的命運,並且推動著大明走向鼎盛足矣!

    朱由檢比起哥哥來就要理智和穩重得多了,他雖然一門心思地想重重封賞王銳,但卻知道異姓王肯定不行。

    對此他也頭痛得很,不過他有他的高招。索『性』將此事扔給了禮部和幾位閣臣。限令他們拿出個妥善地辦法來,既不僭越。又要讓所有的人滿意。

    這可真是難壞了幾個大佬和禮部的一幫官員,眾人殫精竭慮,遍查典籍,終於勉強想出了一個辦法。

    王銳本人的官爵雖然暫時難以再加封了,但是卻可以重重地蔭萌其家人。除了國公由長子世襲罔替之外,次子封侯,三子封伯,等等依此類推,結果是他的兒女們尚未出世,就已經是封了一堆的爵位在等著。

    至於王銳本人,也只好用一堆的虛名來打發了。皇帝親自做表,向先祖及天下表彰其功績,還有類似紫禁城騎馬、帶履上殿等等一些華而不實的榮耀,遠沒有其兒女們地封賞來得實惠。

    朱由檢見了禮部的奏摺不禁啞然失笑,心知這些人也是被『逼』得沒轍了,才想出了這等近乎荒唐的辦法。當下大筆一揮,准奏!

    王銳得知後更是哭笑不得,心想人都說中國人都是在為兒女後代奮鬥、忙活,這句話在自己身上又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那幫小兔崽子還不知道在哪呢,眼下就已經一個個是非侯即伯……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5
  第二百四十章 縱論天下(上)

    崇禎帝朱由檢果然兌現了他對王銳的承諾,對朱純臣一事的真相秘而不宣,對外只說成國公傷痛先帝逝去過度而致突發怪疾昏『迷』不醒,並派了太醫為其診治。

    還別說,那“忘憂丹”的確是神妙無比。朱純臣服食後就變成了植物人一樣,一切生機尚在,但卻只是昏『迷』不醒。太醫們悉心診治了一番,可對這種“怪症”終是束手無策,也絲毫查不出服『藥』的端倪。因此儘管有少數人對怪疾的言論心生疑『惑』,卻無人敢說出口來。

    朱月影自是焦急和傷痛萬分,可是王銳卻不敢將真相告訴她,害怕破壞了朱純臣在女兒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同時也囑咐聶行天父女等人絕不可將此事外傳,連蘇瑾都沒有告訴,擔心她一不小心在朱月影面前『露』了什麼口風。

    為了安慰朱月影,王銳自閹黨謀逆案結束後仍是蟄伏在府裡不出,一方面是多陪陪她和家人,享受一下許久未有的天倫之樂,另一方面也是趁機思考一下下一步的發展計畫。

    現在老魏倒了台,可以說最大的障礙已去,按照王銳原來的計畫,眼下正該到了大展宏圖,引導大明進入發展快車道的時機。而且現下具有現代水準的新式火炮與步槍已經試製成功,無論應付內『亂』還是掃平外患似乎都是小菜一碟而已。

    但這些實際上都是理論上的可能罷了,眼下擺在王銳面前的一個最大障礙就是現在的大明朝國力實在是空虛,就像一個久病初愈的人一樣,雖然已用猛『藥』去除了頑疾,可是身子還太虛弱,需要慢慢將養才能恢復元氣。否則你就是給他舉世無雙的利器,他也無力個之殺敵。

    其實說穿了。現在的最關鍵問題仍然是極度缺錢而已。

    想要掃平建虜和蒙古諸部不難,差不多需要一千萬兩銀子就能搞定吧。新式地火炮與步槍也不算貴,價格只不過是老式火器的數倍罷了,而且由於工藝和技術水準所限,槍炮和彈『藥』都還無法實現量產。

    想迅速提高工藝和技術水準?沒問題,估計投入個千八百萬兩銀子,先將蒸汽機發明出來,然後建成幾個大型的兵工廠就可以。

    可大明現在一年的歲入才不過四、五百萬兩銀子。並且還入不敷出,又上哪裡去弄這許多銀子?王銳是逆天強大的穿越者不假,但終究不是神,可沒有憑空變出這些銀子的本事。

    因此他知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一切還要循序漸進,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思路。

    他不急,但是朱由檢卻有些著急了。眼見王銳躲在府中不出,他終於按捺不住了。命人將之召進宮來,詢問治國之策和當下幾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王銳自是猜得到朱由檢的想法,心中不由得暗笑,於是立刻跟著傳旨地太監來到了宮裡。

    果然不出王銳的所料,朱由檢一看到他來。立刻面現高興至極的神『色』。

    見王銳上前按禮參拜,朱由檢急忙一把將他拉起笑道:“太傅免禮,朕現在雖然已是天子,但在太傅面前卻永遠像當初一樣!”

    王銳知道他現在這番話說得的確是出自於真心。心中也十分高興,但仍不願缺了禮數,執意行過禮後這才微笑道:“皇上如此待臣,那是臣之萬幸。但微臣卻不敢恃寵而驕,壞了君臣綱常。願皇上也能記住這個道理,切莫因驟登大寶而有所忘形,忘記了自己身肩著大明江山和黎民百姓的重任!”

    朱由檢聞言心中微凜,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太傅教訓得是。朕定會牢記在心,不負皇兄當日的重托!”

    王銳聽他又提起了怨死的天啟帝,忍不住暗歎一聲,沉默不語。

    朱由檢見狀也是面『露』黯然之『色』,片刻後方才振了振精神笑道:“太傅這些天來日夜『操』勞閹逆一案,著實是辛苦了。朕本來也想讓太傅多休息些時日,怎奈眼下諸事繁多,朕實在是離不開太傅。所以今日就命人將太傅匆匆請來。還望太傅莫怪才是!”

    王銳連忙躬身說道:“皇上言重了,為君分憂乃是臣子的本分。何來辛勞二字?不知皇上今日召臣來有何要事,但請吩咐無妨,臣自當效犬馬之勞!”

    朱由檢聞言忽然歎了口氣說道:“唉,朕原先還以為當皇帝是很威風地事情,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原來這皇帝是天下間最累的差事!”

    他這些天來都要在人前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實在是累得夠戧,此刻在王銳面前方能『露』出一絲孩子氣,發一發牢『騷』,心中頓覺好過了許多。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恭喜皇上,只有立志做個聖明之君,方能有如此感覺。若是只想當個碌碌無為的昏君,又豈能有如許感受?”

    朱由檢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太傅就莫要再打趣朕了,現下閣部群龍無首,外廷無人主持大局,朕實是希望太傅能擔當此大任!而且現在除了太傅之外,更還有誰能有此資格?”

    王銳心道果然來了,當下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說道:“此事臣之前曾和皇上說過,微臣之才不擅政務,若勉強為之,自誤是小,誤了國事是大!昔日高祖只因用了韓信、蕭何二人就得了天下,由此可見人盡其才之重要。皇上有志做個聖明之君,又豈能不明白這點?治大國如烹小鮮,恐年輕氣盛能為之,這首輔之臣必須是個老練穩重,能老成謀國之人方可,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朱由檢無可反駁,只好點點頭歎道:“太傅言之有理,既如此,朕也就不再強迫你便是!只不過眼下閣部暮氣沉沉,朕意重新換些人選,但卻不知道應該選誰,不知太傅可有人選或辦法?”

    王銳淡淡一笑說道:“回皇上的話,這辦法倒也簡單,只要會推枚蔔即可。現下閹黨已滅,東林亦早不復昔日之模樣,想必群臣所推者必都是威德並重之人,足可擔當輔臣之職,皇上再從中斟酌合適地人選便是!”

    所謂的會推枚蔔就相當於大家投票選舉了,現在閹黨的勢力早已經灰飛煙滅,東林黨也早被老魏一夥摧殘得不成模樣,王銳自己更不打算拉黨結派,因此朝中正處於一個黨派實力的真空狀態。在這個時候眾人所推舉出來地人選,相對來說要公允一些。

    朱由檢聞言一拍手說道:“好,畢竟還是太傅高明,就用這會推枚蔔之法好了!”

    王銳微微一笑躬身道:“皇上謬贊,臣愧不敢當!”

    他在剛才的一瞬間突然靈光一閃,決定趁著這次會推枚卜的機會,將自己要給自己樹立的那兩個敵人趁勢扶上位去。以他眼下的威望、地位,要做到這點可說是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去拉黨結派。

    這兩個敵人的人選他早已經考慮好了,就是歷史上明末比較著名的兩大『奸』臣,溫體仁和周延儒!

    王銳暗暗心想,但願他們倆能不負『奸』名,將來能給自己製造些麻煩才好,否則的話可真是辜負了他地一雙“慧眼”器重了!

    朱由檢哪裡知道他正在轉著這般心思?眼見王銳一來就幫助自己解決了一個難題,他不由得大為興奮,立刻又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說道:“不怕太傅笑話,這些日子來朕一直在思考著如何令我大明強盛之策,忽爾精神振奮熱血沸騰,忽爾又茫無頭緒不知所措。朕記得太傅曾經說過攘外必先安內,眼下閹逆已除,是否到了驅逐建虜,還我遼東失地的時機了呢?又如何才能令我大明的國力儘快強盛,百姓富足起來?還望太傅為朕指點『迷』津!”

    王銳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心說他倒是心急,剛剛接手這一個大爛攤子沒多久,就想起如何令大明強盛之策起來了。

    不過這也好,因為朱由檢現在還畢竟年輕,而且初登皇位,許多思想和看法都還未成熟,自己正可趁著這個時候多給他灌輸一些理念。否則若加以時日,等他的思想開始成熟,逐漸有自己的見解之時,再想灌輸和改變就有些困難了。

    想到這裡,王銳略一沉『吟』,然後這才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回皇上的話,眼下閹逆雖除,但還遠未說是內『亂』已平。我大明就像一個大病初愈之人一樣,仍需慢慢將養生息,一方面防止舊疾復發,新病趁虛而入;另一方面要等到國力真正完全恢復並且逐步大盛之後,方能考慮驅逐建虜、還我河山之舉。否則非但不能收復遼東失地,恐怕還很容易被拖死!”

    作為皇帝,是專門有經筵講官為朱由檢講課的。不過這些人無一不是飽學之士,所講地大都是經史典籍,為地是增加皇帝的學識。一個人地綜合素質是與他的學識成正比的,你很難想像一個聖明的君主會是個目不識丁的文盲,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只不過這些人的學識固然都是頂尖之選,論見識可就遠遠比不上王銳這個穿越的逆天強人了。對於大明眼下的弊病沒有能比他知道得更透徹了,因此甫一開口就牢牢吸引住了朱由檢。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5
第二百四十一章 縱論天下(中)

    朱由檢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插』口問道:“龍虎衛乃是天下無敵精銳,更兼有無堅不催的新式天武神槍與雷霆神武炮,掃平建虜還不是摧枯拉朽之勢?太傅為何會這般說?”

    王銳聞言暗暗歎了口氣,心說朱由檢的確是稚嫩得很,在軍事方面也遠不如乃兄,也怪不得在歷史上白白辛苦了一頓還是沒有挽回大明滅亡的敗局了。

    他略略感慨了一下,這才淡淡一笑說道:“若龍虎衛裝備了新式的槍炮,的確可說是天下間再無抗手,但掃平建虜、收復遼東失地卻也不像皇上想像得那樣簡單!”

    略微頓了一頓,王銳繼續說道:“遼東地域遼闊,然地形與氣候俱為惡劣,對火器起到了一定限制作用。況且皇太極堪稱一代梟雄,極富謀略,八旗兵勇剽悍善戰,又有蒙古諸部為呼應。若要將其一舉『蕩』平,絕非一、二大戰所能定,恐怕需連番血戰、惡戰方行。這以龍虎衛一己之力絕對無法辦到,至少需要十數萬大軍,以千萬計的銀兩支持才有可能。我大明現在歲入不過四、五百萬銀兩而已,且入不敷出,又如何能支撐?皇太極必是看透了此點,這才有恃無恐,竟敢去親征李氏朝鮮。若我大明在國力充盈之前妄動刀兵,肯定會被他想辦法拖入一場持久之戰,到時候國力非被生生耗光不可。彼時若內『亂』再生,則局勢危矣!”

    朱由檢聽得目光炯炯,待到王銳說完,他終於忍不住興奮地一拍桌案說道:“太傅所言極是,朕直到今日方才明白攘外必先安內之策的真正意義!在我大明國力充盈之前,想要打敗建虜易,但欲將其一舉『蕩』平、收復遼東失地難!不知朕說得可對否?”

    王銳哈哈一笑點頭贊道:“皇上天資聰慧一點就透。說得半點不錯,臣佩服之至!微臣适才所說的還只是戰爭的消耗而已,現下新式的槍炮威力固然驚人,但造價極高,且仍然無法達到量產。若想以之裝備龍虎衛,所需的銀兩恐怕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朱由檢地目光閃動,微微一笑說道:“說來說去,國力充盈乃是一切的根本了。但不知太傅又有何良策?”

    王銳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說道:“皇上說得好,國力充盈才是一切的根本!可若說到良策,就先要從分析弊端說起了。這就好比給人看病一樣,若是不知病情,又如何對症下『藥』?”

    朱由檢哈哈笑道:“太傅比喻的好,就請但說無妨,朕洗耳恭聽便是!”

    王銳躬身應是。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開口說道:“國力充盈,歲入乃是一項根本。談到歲入,又不得不說說我大明眼下的稅制了!自從萬曆爺時張閣老推行了‘一條鞭’法以來,我朝稅制可說與之前歷朝歷代相比都有了根本改變。改人頭稅為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這些俱是前無所有的創舉!只可惜儘管如此,我大明在賦稅上重農輕商的這一根本卻仍沒有改變!”

    他看到朱由檢有些面『露』茫然的神『色』,於是詳細解釋道:“歷朝歷代農民擔負地賦稅都要遠遠重於工商,我大明亦不例外。但我朝已開國二百餘年。到了現下可說是土地兼併嚴重,大多聚于少數富貴之人的手中。農民無地可種,再加上賦稅沉重,且不說一旦遇逢災年就成為了動『亂』之本,若再長此以往下去,我大明數千萬百姓又靠誰來養活?農民的賦稅本已不堪重負,可是各級官吏仍時常巧借名目加以盤剝,又焉能不『逼』得其反?如此竭澤而漁。只能使情況越來越糟糕,歲入如何能增加?又何談國力充盈?”

    這一番言論可謂是相當超前了,別說是朱由檢這樣的新手菜鳥,就算是所謂的聖君明君也不可能見識得明白。因為古代就是以農業為主,官紳又不需要交稅,這賦稅不主要從農民身上盤剝,又從何而來?

    但朱由檢這個新手菜鳥卻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他現在相當於一張白紙。與王銳的情分又非同一般。所以更容易接受這超前的思想,聽了王銳的話後不禁連連點頭。

    王銳見狀暗暗高興。當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朝現下地工商已十分發達,並且會越來越興盛,但稅率才三十抽一而已。尤其是煙花風月之所,其中不知隱藏了多少財富!內衛初建之時,先帝就命微臣自籌經費。臣曾上過一個條陳,就是懇請先帝允許內衛從所轄之煙花風月的行當抽取重稅。不瞞皇上說,僅只這一項,一年就有百萬兩銀子的歲入!這還只是北方數省而已,想那秦淮河上流淌的都是金子,皇上何不取之?”

    朱由檢嚇了一跳,隨即嘿嘿笑道:“想不到皮肉生意竟這般發達,呵呵,想來內衛現在是富得流油了?”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當初國庫空虛,這也只是權宜之策而已。說實話,連微臣也沒想到其中竟有這許多油水!內衛也是朝廷機構,將來自然仍要歸國家一體供養。皇上放心,這皮肉上的油水,臣願隨時交還就是!”

    內衛現在已經紮住了根,開始『插』手到各個行當之中,可謂是財源滾滾,早已經不愁經費。這皮肉稅雖然豐厚,但一來名聲不好聽,二來早晚要收歸國有,所以王銳現下樂得故作大方,以博取朱由檢更多地好感和信任。

    果然,朱由檢聞言大喜,當下立刻贊道:“太傅從始至終都一心為公,朕實是欽佩不已!今日朕真是大長了見識,太傅還有何妙言,快快一一道來!”

    王銳微微一笑,於是接著說道:“農為國之根本,切不可再竭澤而漁。我大明將來的興盛、國力的充盈,都需著落在工商之上!最佳之策莫過於適當調整其稅率,再不斷發展和推行新技術。如此既可解燃眉之急,又可令其進入一個良『性』迴圈,我大明亦可進入一個快速發展的軌道矣!這是臣地一點愚見,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朱由檢興奮地連連點頭說道:“太傅可儘快寫個詳細的條陳,朕即刻就下旨命群臣共同商議!”

    王銳急忙應是,笑『吟』『吟』地說道:“皇上先且莫著急,微臣還沒有說完呢!”

    朱由檢一拍額頭笑道:“朕都高興糊塗了!太傅還有何妙言?快快說來便是!”

    王銳點點頭,沉『吟』了片刻才重新開口說道:“适才臣說的只是一點而已,若論稅制弊端,還有一點要著落在皇上身上!”

    朱由檢微微一愣說道:“哦?著落在朕的身上?此話怎講?”

    王銳不慌不忙地笑道:“眼下太倉庫與國庫混為了一談,宮的一切用度都變成了任意由國庫支出,戶部成了擺設,如此不但養肥了一干蛀蟲,更令國庫枯竭,恐怕再多的歲入也填補不上這個窟窿!另外皇上在各地還設有稅監,巧立名目嚴酷盤剝,這是中飽私囊還是欲令國庫充盈?這個漏洞不補上,臣前面設想得矮好也是無用!”

    這話竟然將矛頭直接對準了皇帝,真可說是膽大包天,若是換了旁人那時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可是王銳對朱由檢的脾『性』瞭解之極,現在絲毫沒給他留情面。

    朱由檢聞言忍不住脹紅了臉,果然並未生氣,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都是從老早就傳下來地規矩,可並非朕所定!”

    王銳笑『吟』『吟』地說道:“臣當然知道這些制度並非皇上所定,但皇上若是知其錯而不改,亦與親手所定無太大差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皇上擁有天下四海,國富既是家富又何必將目光盯在小小的太倉庫上?臣直言無忌,還望皇上恕罪!”

    朱由檢默然無語,半晌的功夫方才一咬牙說道:“太傅言之有理,朕既然立下了大志,自是不應該將目光盯在自己的腰包上!回頭朕便會下旨撤了所有稅監,將太倉庫與國庫分開,重新劃歸戶部全權負責!”

    王銳聞言大喜,沒想到他竟然這般輕易地就被說服了,心中對朱由檢的評價不禁立刻高了一層,當下躬身拜道:“皇上真乃聖明之君,此乃國家之福、百姓之福也!”

    要知道各地的稅監為了替皇帝和自己摟錢,驕橫跋扈,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不但嚴重破壞了大明的財政制度,而且全都是極大的禍害,民憤極深,給地方地穩定帶來了很大地隱患。

    眼下朱由檢竟肯毫不猶豫地答應廢除這一制度,看來是下了決心要當一代聖君、明君,不得不說也是受了王銳的影響,與歷史上那個崇禎皇帝相比有了翻天覆地地改變。

    王銳心中高興,緊接著說道:“其實皇上若想令國庫和太倉庫都充盈起來也並不難,臣還有一妙策,不知皇上願聽否?”

    朱由檢剛才為了大利“犧牲”了小我,心中也有些肉痛,此刻聽了王銳的話自然忍不住眼睛一亮,立刻追問道:“哦?太傅又有何妙策?朕願聞其詳!”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6
   第二百四十二章 縱論天下(下)

    王銳莫測高深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回皇上的話,臣這法子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倘若當真能成,就可一舉解我大明銀根之急,令所有的政事要務都迅速地正常運轉起來,財源滾滾自也不在話下。可是此舉乃從古至今前所未有,所以亦存在一定的風險,但不知皇上是否有勇氣與微臣共同一試!”

    朱由檢今日已然大開了眼界,此刻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忍不住心癢難搔,當下一迭聲地催促道:“太傅莫賣關子,你究竟有何妙法?快說快說!難道朕像膽小怕事之人麼?”

    王銳見已經吊足了他的胃口,這才微微一笑說道:“是臣失言了,皇上恕罪!這法子其實很簡單,那就是開設銀行即可!”

    朱由檢聞言不由得一愣,當下順口問道:“這銀行是什麼東西?朕可還從未聽說過。太傅果然是學究天人,今日令朕又著實大長見識。這銀行究竟有什麼作用,還望太傅教朕才是!”

    他當然不可能聽說過銀行這個詞了,因為古代還沒有這種金融機構,它是在近代才誕生並迅速地發展起來,可以說為資本主義經濟的飛速發展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中國唐朝的時候就出現了櫃坊,那是世界上最早的銀行雛形。後來又出現了票號,可以說是古代主營匯兌業務的金融機構。比如說唐代的“飛錢”,宋代的“便換”、明清時期的“會票”,都具有匯兌的『性』質。

    清代時出現了錢莊,又稱銀號,業務範圍比票號廣泛。除辦理存款,貸款業務外,還可發莊票。銀錢票,憑票兌換貨幣。

    現代的銀行和古代的錢莊、票號有很多相似地地方,如代存貨幣、異地兌現等,但也有很大的差別。

    錢莊是以金銀為主流貨幣在應用過程中的一種過渡『性』產物,不論它發行的錢票最終在商品流通中的地位達到何種程度,都仍然以金銀為基礎貨幣。錢票即使能夠直接購買實物,也仍然只是借條而不是貨幣,更不能取代金銀的基礎地位。

    儘管發行的錢票在後期成為錢莊的最大財富。儘管錢莊也借助放貸贏利,但是錢莊地主要職能仍然是為金銀貨幣的流通提供最大的便利。

    簡單地說,錢莊發行的錢票只是借條而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貨幣,並且其也沒有貨幣發行權,這是與銀行一個至關重要的區別。

    近代的資本主義國家建立了銀行,取得了貨幣發行權。這樣國家就可以從銀行那裡貸款,獲得充足的資金。得以快速地發展。

    而中國地票號、錢莊儘管早就接近了銀行,卻始終沒有貨幣發行權,也從未給朝廷貸過一分銀子。

    前面已經多次說過關于歷史上明朝滅亡的原因,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其兩線作戰導致了財政上的崩潰。若是當初票號有貨幣發行權,朝廷就能夠取得大筆貸款。渡過財政上的危機。結局如何很有可能會是另外一種光景了。

    其實大明朝是曾經有過紙幣地,明太祖朱元璋于洪武八年(1375年)立鈔法,設“寶鈔提舉司”,頒行“大明通行寶鈔”。

    可是由於當時紙質較差。大明寶鈔難以耐久,且這種紙幣只發不收,既不分界,也不回收舊鈔,致使市場上流通的紙幣越來越多,寶鈔氾濫成災,結果在發行當年就通貨膨脹,貶值極快。人民紛紛棄之,最終以失敗告終。

    究其根本的原因,朱元璋下令發行的大明寶鈔既不能兌現,也不能用以繳納田賦。其發行地方式也不是通過商業機構(即銀行),而是通過發放官俸、賞賜官軍和賑濟災民等方式流通於社會。而且,最根本的問題是在這種通行票據法方的時候,『政府』並沒有任何準備金。

    眼下王銳雖然已經推動歷史的車輪改變了方向,並且除去了老魏這個最大的障礙。在火器和工業技術上也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是大明現在的整體國力仍然虛弱,財政上仍面臨巨大的危機。

    若是按部就班地慢慢發展。逐漸改革稅制上地弊端和整飭吏治,令百姓休養生息,國家慢慢恢復元氣,待國庫有了一定的贏餘後再設法提高工業技術並推廣開來,大力發展工商產業,的確可以使大明最終走向興盛之路。

    只不過這樣的速度太慢,王銳眼瞅著這麼多的事情因為沒錢而無法開展,先進的技術也因為沒錢而無法再迅速突破和推廣,心裡自是焦急萬分,所以才想到了開設銀行這個辦法。

    應該說這是一劑猛『藥』,若是能夠成功的話,就可以一舉解決極大地阻礙了大明快速發展的貨幣機制問題,而且朝廷在得到了大筆貸款後,所有地事情都能夠順利地開展,大大地加速了工業化地進程。至於他個人和朱由檢,也會因此財源滾滾,真正地變成富可敵國。

    當然,這其中也是存在一定風險的。因為這玩意過於超前,他對金融也不是十分精通,而且封建制度本身對此亦有極大地限制,所以過程絕不會一帆風順,存在著很大失敗可能。

    不過王銳卻充滿了信心,因為他和朱由檢可說是眼下大明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了,手裡掌握的權力和財富只能用恐怖來形容。若是他們二人真能聯起手來做這件事情,天下間又有誰能擋得?現下的首要之事,當然是先想辦法將朱由檢“忽悠”下水再說!

    所以在聽到朱由檢發問後,王銳當下將銀行的作用和自己的想法詳細說了一遍。

    朱由檢聽罷自是大喜,他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明白王銳所說的那些道理,但只聽到朝廷會因此而得到充足的銀錢,自己也不再依靠稅監去搜刮民脂民膏背上一個大大的惡名就能暴富,焉有不欣喜若狂之理?

    這些天來,如何才能當個聖明之君,讓大明強盛起來這問題著實困『惑』著他,所以才終於忍不住將王銳召進宮來問詢。

    想不到王銳的所說無一不奇,無一不新,真是令朱由檢大開眼界,有茅塞頓開之感,只覺得一片嶄新的天地展現在自己眼前,強國之策的脈絡也逐漸清晰起來。

    因此王銳剛一說完,他就哈哈大笑道:“好,好,太傅果然是奇思妙想,朕就答應與你一起開設這銀行!”

    王銳見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心中也是大喜,心說自己能忽悠著皇帝一起來做買賣,恐怕也算是從古至今的第一人了吧?

    他壓抑住內心的興奮,對朱由檢說此事也要回去後具體寫個條陳,慢慢再商議不遲,然後接著說道:“皇上先別急著高興,關於我大明的‘病情’,臣還沒有說完!”

    朱由檢聽他還有話說,心中的興趣又起,立刻點頭說道:“太傅請講,朕洗耳恭聽!”

    王銳忽然猶豫起來,遲疑著說道:“啟稟皇上,微臣所言可能會冒犯到皇室宗族,還要先請皇上恕罪,臣這才敢講!”

    朱由檢聞言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道:“若無太傅忠心不二,也無朕的今日!如果連太傅都信不過,朕還能再相信誰?你有何話但講無妨,無論說什麼朕都絕不會怪罪!”

    王銳急忙跪地謝恩,然後這才略一沉『吟』開口說道:“以微臣所見,除了我适才所說的諸多弊端之外,眼下我大明還有一個沉重的包袱。若是這包袱不去,皇上縱有萬般治國良策,也休想能飛得起來!”

    朱由檢目光閃動,緊盯著王銳說道:“哦?這包袱又是什麼?太傅不防明言!”

    王銳微微躬身,不慌不忙地說道:“請恕微臣冒犯,這包袱就是皇室宗族,各地的藩王!”

    朱由檢聞言忍不住輕輕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暴閃了一下,隨即沉『吟』不語。

    王銳毫無懼『色』,繼續侃侃而談道:“太祖皇帝時,皇室宗族才不過58人而已,而到了萬曆爺時,見載於玉牒的宗室人口,已達157000餘人,眼下恐怕更是超過了20萬!皇室宗族如此興旺茂盛原本是可喜可賀,但現下亦成了一個巨大的包袱!”

    他略微一頓,見朱由檢面『露』傾聽之『色』,這才接著說道:“按照我朝所制,宗室祿給的標準是親王祿米10000石,郡王2000石,鎮國將軍1000石,輔國將軍600石,鎮國中尉400石,輔國中尉300石,奉國中尉200石,公主及駙馬2000石,郡主以下逐級遞減。皇上可曾算過這是一筆多大的開支嗎?以微臣所知,僅嘉靖三十一年時,全國的稅糧總收入為2285萬石,而各王府的歲祿開支就達853萬石,占全國稅糧總收入的近四成,眼下這個數目恐怕是還有增加才是!若再這樣發展下去,我大明的歲入再豐,也會承擔不起這越來越大的開支。如此算不算一個沉重的包袱?不知皇上又以為如何?”

    朱由檢顯然也被這個數字驚呆了,沉默不語半晌,才長出了口氣反問道:“皇室宗族乃是朕的親人,難道朕還能不供養不成?不知太傅可有何良策?”

    王銳微微一笑,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削藩!”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6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削藩大計

    太祖皇帝為了防止兒子們間發生爭權奪位的鬥爭,更為了加強老朱家對各地方的統治和抵禦外敵,先後將自己的24個兒子分封到各地做了藩王。

    建藩初期,各藩王、藩府擁有較大的權力。王府不僅有相傅,而且武臣由勳臣擔任,出則為將,入則為相。王府官可兼行省參政,為地方行政首長,也可兼都指揮使,掌地方兵權。

    在封國內,親王擁有相當大司法、人事權,其官屬除長史及鎮守指揮、護衛指揮由進行派遣外,其餘均在封國境內或所部軍職內選用,藩王對他們有生殺予奪之權。境內人民有敢違犯藩王的,由親王區處,朝遷及風憲官不得舉問。這時的藩王是列爵治民,分藩錫土。

    但到了洪武後期,藩王雖有藩號,但已是列爵不治民,分封不錫土,食祿不治事。王國文官由朝遷選派,犯法時依律審判。王國百姓有侮慢王的,亦要解京審問明白然後才能治罪,以防止藩王對封地內官民的控制,這些措施都是為了防止藩王割據而威脅到中央集權。

    待到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奪取了天下之後,他擔心其他藩王也會學自己的所為,建文帝的悲劇會在自己或者兒孫的身上重演,因此更加加強了對各藩王的控制。

    於是他或以謀反等罪名,分別削去他們的封爵、屬官、護衛,取消統領駐軍的權力,如藉故削去代王、岷王的護衛、官屬,齊、谷王先後被廢為庶人;或者將要塞地區的藩王遷入內地,如甯王朱權遷往南昌等等。

    從此藩王們便失去了他們在朱元璋時代的權勢,由屏藩王室的實力型貴族轉化為了寄生型貴族。

    由於有優越的政治和經濟地位,又不能參政、帶兵。整日無所事事,於是這些皇子皇孫們往往荒靡無度,廣娶嬪妃妻妾,繁育出了眾多地龍子龍孫,造成了今日的這種局面。

    而且因為天高皇帝遠,無人能約束得了他們,以至於這種情況愈演愈烈,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寄生集團。若是再這麼發展下去的話。大明的財政早晚會有供養不起這些寄生蟲的那一天。

    除了沉重的財政負擔以外,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駭人聽聞地土地兼併。

    藩王們除了有賜田,更加利用自己的權勢大肆侵佔莊田,每個藩王所擁有田產動輒就在數萬頃上下。

    僅以四川為例,1605年時,根據四川巡撫的奏摺,該省的可耕之地70%掌握在諸王和豪紳手中。20%為軍屯土地,平民百姓耕種的土地只有10%!萬歷朝時,屬於皇室諸王的宗室田莊達到了接近50萬頃,700多萬畝,這個數字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皇室宗親自然是不用上稅的。所以這當然極大損害了國家的歲入,而且大量失去土地地農民變成了社會最不穩定的因素,歷史上也正是這些流民們推翻了明王朝!

    朱元璋當初分封藩王的目的是為了鞏固他們老朱家的統治,共同來“夾輔皇室”。可眼下這一制度卻成了嚴重阻礙大明發展。甚至是導致朱氏天下衰亡地最主要原因之一,這也不得不說是個極大的諷刺。

    王銳深悉這些弊端所在,因此眼下這才鄭重其是地向朱由檢指了出來,並語出驚人地說出了削藩的建議。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在先忽悠了朱由檢一大通,令其大為高興之後,才非常謹慎地談到了這個話題。

    儘管如此,這也屬於非常冒險的了。皇家之事又豈是外人能輕易『插』口地?今日若不是王銳。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說出了适才那番話,即使不被當場治罪,事後也絕難落得個好下場。

    王銳是趁著他和朱由檢現在非同一般的感情,以及崇禎尚且年輕識淺,還未完全有主見之前的這個機會提起了這個話題,這樣成功的可能會更大一些。若是等到朱由檢年紀漸增,威權日盛,再想解決此事就要麻煩得多了。

    果然。朱由檢聽到王銳說出了削藩二字。雖說是大吃了一驚,但卻絲毫沒有『露』出生氣的神『色』。

    他好一會的功夫才面前壓下了震驚之『色』。皺眉盯著王銳說道:“太傅說得雖有道理,但是分封制乃是太祖爺定下的萬世不變的祖訓,朕怎可輕易改得?況且自成祖之後,各藩王已早無實權、兵權,朕又以何名目來削藩?削藩之後,這些宗室子弟又怎麼辦?他們不管怎麼說也是朕地族人,朕總不能忍心看著先祖爺的骨血淪落為平民百姓吧?”

    王銳聞言心裡暗贊了一聲,心說這小皇帝的確長進了不少,所說的幾個問題都問在了要害之上。

    宗室子弟是個大問題,可是想解決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仿照清朝那樣將之全部遷到京師來嚴加管束,這10幾萬人要往哪裡擱?非得將整個京師都攪個天翻地覆不可。

    如果就地全都削去封爵的話,朱由檢的感情那關就先難過得去。儘管宗室子弟良莠不齊,腐朽不堪者居多,可畢竟這都是他的族人,他又怎能忍心痛下黑手?而且此事定會遭到皇室宗族地一致反對,想要實行起來肯定是困難重重,弄不好還會引起極大地危機。

    正是由於這些,所以儘管朱由檢對王銳信任和佩服之極,仍是一下就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王銳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臣想請問皇上一個問題,不知皇上以為是一部分宗室子弟地前途重要,還是整個皇室宗族和大明的前途重要?”

    朱由檢略一猶豫,道:“這還用說?朕既已立下大志,自然是要以整個皇室宗族和大明的前途為重!”

    王銳點了點頭,笑『吟』『吟』地問道:“那皇上知道什麼是間苗和剪枝嗎?”

    朱由檢哪裡知道這農活上的東西?當先微微一愣,搖搖頭說道:“朕不知道,還請太傅教我!”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啟稟皇上,這間苗和剪枝都是農活上的術語。為了使整塊田的幼苗和整棵果樹的健康成長,必須要將多餘、不好的幼苗和枝葉去掉,這樣才能令剩下的得到充足的陽光、空氣和養分,從而茁壯成長。這削藩也是同樣的道理,若皇上心存不忍,不肯犧牲部分人的利益,那最後就很可能要搭上整個皇室宗族和大明的前途、命運!臣直言無忌,還請皇上恕罪!”

    朱由檢聞言不禁默然了半晌,這才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太傅所言有理!可即使朕下定了決心,那幾個問題又將如之奈何?”

    王銳聽他的口氣已有鬆動,心中不由得暗喜,當下昂然說道:“回皇上的話,這分封制是太祖爺定下的祖訓不假,可若說萬世不變,世間又哪有這個道理?”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皇上想必亦通曉古今典籍,那麼臣倒想問一問,從古到今,這世上可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歷朝歷代的帝王哪一個不曾想開創萬世基業,但自古以來,又有哪一朝一代超過了千年壽命?以古為鏡可以正今!這王朝的不斷更迭,難道還不足以給了我們太多啟示?現下大明開國已二百餘年,情勢又豈是太祖爺時所能相比?常言道不破不立,若皇上仍因循守舊不知變通,又何以實現淩雲之志?完成先帝的遺命?”

    這番話可謂是針針見血,絲毫沒留情面,並且同時抬出了先帝和自己太子太傅的身份,已完全是一種教訓的口吻。

    朱由檢直聽得背後冷汗涔涔而下,沉默了片刻方才斷然說道:“太傅教訓得是,朕已經知道該如何選擇了!但不知太傅可有何妙策?”

    王銳聞言終於暗暗松了口氣,當即胸有成竹地說道:“皇上放心,削藩一事雖屬必行,但臣之本意卻不是要皇上將所有的宗室子弟全都一杆子打死,而是要像間苗和剪枝一樣去蕪存精,如此方為上上之策也!”

    朱由檢此時已是疑慮盡去,重新振奮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太傅所言甚是,但宗室子弟足有10幾萬,又如何才能去蕪存精?”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皇上問得好!宗室子弟良莠不齊,況且眼下足有10幾萬之眾,若想一下整飭到位是不可能的。而且必會因牽扯過巨而引發禍『亂』,此誠為不智也!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可緩緩圖之。惟今之計可先揀選影響和民憤大者先動手,一來可收立竿見影之效,二來也可敲山震虎,令餘者有所收斂。若是藩王們能體會到皇上的勵精圖治之心,從此痛改前過,輔佐我主成就一番大業,自是宗室之福、皇上之福、社稷和黎民百姓之福。可若是其不思悔改,仍是執『迷』不悟的話,那也就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苦心,誠為咎由自取矣!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朱由檢聞言哈哈一笑道:“太傅之策甚妙,此誠為陽謀,令人不得不服!只不知該從誰動手為好,太傅可已有了定計?”

    王銳不禁暗暗叫了聲慚愧,心說自己在這裡攛掇著皇帝對家人下黑手,實在是談不上什麼光明正大。不過為了大明的前途考慮,也只能如此幹了。只是削藩的手段卻不宜再耍些陰謀詭計,否則即使成功了,將來也必會遭到朱由檢的嫉恨。

    想到這裡,他急忙躬身說道:“皇上謬贊令臣慚愧!臣談不上有何定計,但不知福王如何?”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6
第二百四十四章 新的開始

    前面曾經提過,這福王朱常洵乃是萬曆皇帝朱翊鈞最寵愛的兒子,泰昌帝朱常洛的弟弟,天啟皇帝朱由校和崇禎皇帝朱由檢的親叔叔。當年若不是群臣們的力保,朱翊鈞險些就幹出了廢長立幼的事情。

    福王的封地在洛陽,光是起造府邸,就花了28萬兩銀子,是常規的10倍,萬曆皇帝對其的偏寵可見一斑。

    按照規定,藩王到了一定的年齡,就必須到封地就藩,可是萬曆皇帝和鄭貴妃卻捨不得,一直將福王留在身邊不放。

    到了萬曆四十年,福王已二十七歲,首輔葉向高上疏力爭請求福王就藩,神宗總算答應第二年春天進行,結果到時候卻又失信了,給出的答覆是親王就藩按照祖制是在春天,今年已經過期了,等明年春天再說吧。理由雖然充分,但已經到了拖無可拖的地步了。

    於是福王就提出了條件,請撥巨額田莊,獅子大張口,一下就要4萬頃!

    葉向高據理力爭,言道“各省的田地,大的郡府才有四萬頃,少的郡府只 有一二萬頃。從太祖開始以來,封國不少,如果每個親王都割一大郡的田地,天下田土已經割完,非但老百姓沒有田,連朝廷也沒有地了。如果田畝夠了才能成 行,則要等到那一天就藩?福王奏稱祖制,祖訓中有嗎?會典中有嗎?歷朝的功令中有嗎?”

    鄭貴妃很不高興,可是又辯駁不過群臣,只得同意讓福王就藩,但提出的條件仍然十分苛刻。

    第一,莊田四萬頃減半,但仍須兩萬頃。中州腴土不足,取山東、湖廣的良田湊足。第二。籍沒張居正的財業,尚存官的撥歸福王府。第三,從揚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種雜稅撥歸福王府。第四,四川鹽井的一部分收益劃歸福王府。第五,請淮鹽一千三百引 。

    明朝地鹽法是這樣的:沿海產鹽人家稱為“灶戶”,『政府』自灶戶收買的鹽稱為官鹽。招商運銷有特定的地界和數目,這類商人稱為 “引商”。運銷的地界稱為“引界”。

    “引”有兩種意思,可以解釋為“運銷官鹽的許可證”,亦可以解釋為 “鹽 的重量計算單位”,一“引”為四百斤。

    福王所得的鹽引,自然照官鹽算,每引四百斤,合計便有五十二萬斤。事實上還遠不止此數,更嚴重地是破壞了“開中法 ”。

    那個時代的交通運輸還很不發達。所以邊境的軍糧如由內地運去,費用甚巨。 因此明朝官營食鹽有一個“開中法”,就是叫販鹽的商人在邊境糧倉繳糧,給予其鹽引,赴指定地區運銷。簡單地說。也就是鹽商幫助國家向邊境運糧,然後才能獲得銷售食鹽的許可證。

    明朝產鹽的主要地區有六個,運銷地區都有明確的規定。洛陽一帶行銷河東, 即山西的解鹽。而福王地鹽是兩淮的鹽 。因為淮鹽品質最好,所以鹽價也較貴 。福王把淮鹽運了來,在洛陽開起了鹽店。為了讓老百姓只買他的鹽,他特意奏請洛陽改食淮鹽,而則淮鹽只有“福記”的鹽店才有。僅僅這一項,福王就足以賺得盆滿缽滿了。

    可這一來解鹽就少了個大市場,既無銷路,自然也就沒有人願意到只給解鹽鹽引的邊境糧倉繳糧。於是邊餉隨之支絀。為此戶部和兵部奏請將福王府地鹽改由河東支給,希望打開解鹽滯銷的局面,同時請求福王府不要與民爭利。奏摺到了萬曆皇帝那裡,所得到的結果卻是不予理睬。

    除此之外,福王在洛陽的生活也極盡奢華,整天只知道飲酒作樂,光是嫖娼就花了30萬兩銀子之巨。手下地宦官為了滿足其貪欲,繼續橫徵暴斂。肆意掠奪土地。並用嚴酷的手段管理這些劫掠來的田莊,可謂是民憤極大。河南百姓都紛紛傳言。是萬曆皇帝耗盡天下財力養肥了福王。

    歷史上傳說李自成在攻破了洛陽之後,在福王府燒殺搶掠了三日,並且用福王的肉與鹿肉一起燉了一大鍋,起名為“福祿宴”,與手下眾將士分食。

    王銳對其他的藩王瞭解不多,卻是知道福王的這些掌故,再加上他深悉朱由檢兄弟倆與叔叔之間的恩怨,所以才提出了想先從福王下手的建議。

    雖說泰昌帝朱常洛受氣地時候朱由檢還沒有出生,但是他後來自是對那段經過瞭解得一清二楚,心中對福王又怎能沒有一點芥蒂?因此聽了王銳的建議,朱由檢立刻有些心動起來。

    只是福王畢竟是他的親叔叔,朱由檢眼下儘管已經下定了整飭藩王的決心,但卻仍不得不小心謹慎。自從哥哥死後,福王這個叔叔已經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若是懲治其的罪名不能令天下信服,自己背上一個薄情寡義的名聲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所以他思忖了片刻後,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削藩一事非同小可,雖說朕意已決,但仍需小心謹慎,除了你我二人之外,絕不可再令第三人知道!。此事就交與太傅全權負責,相信太傅絕不會令朕失望!”

    王銳明白朱由檢地心思,當下躬身應道:“皇上放心,臣曉得利害,必會將此事辦得妥當便是!”

    他們二人今天可說是指點江山、縱論天下,所談論地無一不是關乎大明國運、前途的大計,尤其是最後一項地削藩更是非同小可,搞不好就會引起一場新的動『蕩』、巨變,因此一切都還要細細打算,不可能立刻就風風火火地展開行動。

    不過既然已經和皇帝定下了大計,並且拿到了尚方寶劍,王銳的心裡就有了底。他早已想好了下一步的發展計畫,今日朱由檢的召見也正中了他的下懷。眼下皇帝已經被“忽悠”得完全同意了他的思路,接下來王銳自然要放手大幹一場。

    自從老魏被滅掉之後,王銳終於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的同時,也感到有些懈怠起來。直到此刻又有了新的清晰目標,才不禁重新感到精神大振,渾身又充滿了幹勁。

    而且他前世每每看到歷史或者文學、影視作品時,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弄權誤國的『奸』臣和荒『淫』無道的王孫貴族。現下他已親手除掉了老魏這個大『奸』巨惡,又有機會再收拾以福王為首的一批荒『淫』無道的王孫貴族,心裡自是忍不住感到興奮異常。

    至於朱由檢的收穫就更大了,他這皇位好象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因此格外珍惜,並且也決心不辜負哥哥的希望,真正能成為一個重興明室的一代聖明之君。

    只不過他的決心雖大,可是年紀、經驗、見識、才幹卻是有限,這些天的皇帝當下來,只被如山一樣的政務搞得頭昏眼花,想破了頭也想不出究竟怎樣做才能令大明走上強盛之路。

    今日與王銳的一番縱談闊論,當真是讓他有茅塞頓開之感,這才清晰地看到讓自己成為一代聖明之君、令大明走上強盛的道路展現在眼前……

    第二日,崇禎皇帝果然發下了旨意,命群臣會推枚蔔內閣之臣。

    這一下自然又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一番轟動,眾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那些大有資格和希望的立刻都紛紛來拜會王銳,其餘的人也全部將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想看看這位當今的皇帝駕前和朝中的絕對第一人是個什麼意思。

    沒想到這一次王銳卻是閉門不出,任何人也不見,更是絲毫的口風亦不流『露』。這可讓群臣大是疑『惑』不解,不由得紛紛猜測,將皇帝的這道旨意想像得愈加神秘。但也有少數極為聰明的人隱約猜出了王銳的心意,知道他如此做法是不想給皇帝留下個拉黨結派,想要把持朝政的印象。

    這令得他們不由得暗暗佩服,可是卻誰也不敢宣之於口。於是一番紛『亂』過後,群臣也終於各自推舉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選。

    王銳也上了一道秘折,只推舉了兩人,自然就是周延儒和溫體仁。以他現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自是推舉了誰,誰就必定會如選。所以他若是全寫了的話,那會推枚蔔也就失去了意義。

    幾日之後結果公佈出來,周延儒和溫體仁果然是名列其中,剩下的幾個人分別是李標、成基命、何如寵、錢象坤、吳宗達。

    除了李標之外,其餘的六人全部是新人,並且周延儒被任命為了首輔。

    這可是大大出乎了周延儒本人的預料之外,他雖然覺得自己很有希望入閣,但卻無論如何沒想到竟能坐上首輔之位。這下可真稱得上是幸福來得好猛烈,直令周延儒狂喜之下忍不住有些感到飄飄然起來,心想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夢想成了真,今後可就是大顯身手、大幹一場的時候了。

    他自我感覺是深受新皇的器重,卻不知道這背後其實是王銳的功勞,他只是王大官人布下的一顆棋子而已!

    結果一公佈,朝中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陣議論紛紛。人人都在議論著那幾個“新貴”,體味著新的勢力構成。

    王銳卻絲毫不關心結果,將精力都放在了銀行的籌建準備和削藩的周密計畫之上,同時也在靜等著這時代中另一個驚天動地的風雲人物的出現……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6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天爺的玩笑

    其實更加準確地說,王銳現在也沒把握這個人物究竟會不會出現,即使是出現了,又會不會像歷史上那樣掀起足以傾覆大明的滔天巨浪。

    對於這個人物,王銳可說是抱著矛盾和複雜的心情,既希望能夠看到他能展現出歷史上的那般風采,可是又知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多半說明自己的策略出現了失誤,這可真是令人感到左右為難。

    這個人物不是旁人,自然是赫赫有名的闖王李自成了。

    提起李自成這個人,後人對他可謂是褒貶不一。前世時王銳小時候接受的教育自然都將其描寫成了一個英雄的正面人物,推翻封建舊王朝的農民起義軍領袖、反抗階級壓迫的不屈鬥士等等。

    但長大以後,隨著對歷史的更多瞭解和自身世界觀、價值觀的形成,他對李自成的看法自是不再那麼片面,而是有了更多不同角度的認識。

    在王銳看來,英雄這個定義不能以一個人取得了多麼偉大的成就和功績來衡量,而是為了國家、民族和人民的大義,肯於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是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方能稱得上是有資格。

    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李自成和所有古代的農民起義軍領袖們都算不上是英雄,最多只能說是梟雄罷了。

    因為他們的起義、造反最初都是被『逼』無奈,並非是主觀上想要推翻壓迫廣大勞動人民的舊的封建王朝,而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已。雖說到後來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這些起義軍們多半會喊出一個比較好聽的口號,但是真正能按之去做的卻幾乎沒有。

    “迎闖王、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這是多好聽地口號?也的確曾經吸引了無數窮苦的百姓紛紛加入,活脫脫一個人民軍隊的形象。

    可是一旦攻下了北京城。這支“人民子弟兵”就徹底『露』了餡,立刻變得荒『淫』無度,甚至是燒殺搶掠無惡不做。結果僅僅是42天,就將大好的勝利果實轉手送給了滿清。

    這也是令王銳最感到生氣和鬱悶的地方,深恨李自成儘管也算得是一代梟雄,但卻終究難改其劣根『性』,將大明的江山折騰得稀巴爛,然後轉手就白白便宜了滿清韃子。稱之為“病毒”。真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可不管怎麼說,李自成也都算是這個時代風頭最勁的人之一,因此自從閹逆案結束,時間轉入了崇禎元年之後,王銳就開始留上了心,想看看這個風雲人物究竟何時能出現。

    他倒一點也不擔心和害怕,因為歷史上李自成雖然推翻了大明朝,但那裡面有著太多地複雜因素。其實若以戰鬥力而論。農民軍要遠遠不如官軍,在最初的戰鬥中屢屢遭到慘敗,全靠了狡計和朝廷的決策失誤才苟延殘喘支持下來。

    崇禎5年,明軍調集京軍,川軍。河南兵,鹽兵,『毛』葫蘆兵,營兵。等等土兵共30000人,把比他們多6、7倍的農民軍軍包圍,裡面就包括了闖王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大天王,八大王。八金龍,老回回等幾乎所有頭面人物。

    十幾萬起義大軍被徹底包圍在太行山與黃河交界的繩池渡,無路可退,最後是以假投降的狡計欺騙了明軍,待走出包圍圈後就又立刻造反,這樣才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

    崇禎7年,幾經戰鬥,陳奇榆終於在一個四處絕壁的峽谷——車廂峽把李自成部36000人,死死包圍住。只要從絕壁上面往下仍火石。發『射』弓箭。或者乾脆不動困死對方就可以了。

    可就在這個生死一瞬之間的時刻,李自成主動向陳奇榆提出願意投降。回家種地。而陳奇榆也就偏聽偏信,還就當真了。結果李自成走出險境之後就殺掉了押送官,重新造反了。

    崇禎9年3月,剛剛上任地陝西巡撫孫傳庭僅僅帶領3000秦軍防守西安,而闖王高迎祥率領數十萬農民軍鋪天蓋地的前來攻打。

    孫傳庭不僅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周密部署,在闖王高迎祥的畢經之路黑水峪,利用高迎祥的麻毗大意,以少量兵力利用地形設下伏兵。經過4天激戰,幾乎全殲闖王高迎祥的中軍數萬軍隊,活捉闖王高迎祥及所部高級將領,並且于9月將高迎祥押往北京在紫禁城午門向崇禎皇帝獻俘。

    像這樣地例子實在是舉不勝舉,明軍幾千打敗暴民軍幾萬的戰鬥到處都是,直到了崇禎末期,明軍財政因為兩線作戰的原因徹底崩潰,主力在遼東覆沒,關內只剩下了新兵,老弱,暴民軍才佔有上風,可是敗仗,慘勝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以歷史上明軍地戰鬥力,李自成在開頭的幾年都占不到便宜,又更何況現下王銳的手裡有連八旗勁旅都望風披靡的龍虎衛?

    而且一旦他和皇帝定下的那些國策開始實行並且收效的話,農民的境遇就會得到極大的改善,國力、民力也會迅速充盈起來。老百姓地生活富足了,誰又肯去造反?到時候李自成便失去了群眾基礎,再也不能像歷史上那樣儘管屢次遭到了重創,但卻可以憑藉龐大的暴民基礎迅速地恢復元氣。

    這其實也是歷史上明朝最終敗亡的原因,一味地剿滅農民軍只是治標不治本,結果只能是剿不勝剿。

    唯一的正解當然應該是從改變百姓的疾苦生活入手,這是釜底抽薪,從根子上消除了引發起義、造反的源頭。

    正因為如此王銳這才自信滿滿,沒太將李自成的禍『亂』放在心上。只是對這個一代梟雄充滿了好奇,很想要親眼一睹其風采。

    恰恰在這時候,一件突發的事情引發了王銳地靈感,他好奇心大起,想要看看自己這逆天改命之人能否改變得了李自成地命運。

    事情是這樣的,刑科給事中劉懋給皇帝上了一道奏疏,認為當今天下地州縣困於驛站的約有十之七八,調停無效,禁革也無效,只有裁撤一法值得一試。

    他認為驛站的積弊主要有這麼幾點:第一,今日的驛遞用於公務的僅占兩成,用於私事的則占到了八成;第二,驛站的苦累,來源於往來過客的占四成,源於本省衙門的占六成;第三,驛遞事項出於各省撫按衙門的占三成,出於中央各衙門的占到了七成。

    簡單的來說,劉懋的這幾組資料可謂是活生生地勾畫出了一副公車私用、公款吃喝的大明世相圖!

    根據劉懋的估計,如果驛站裁撤得法,清除了這些積弊,僅一年就可以為朝廷節省出幾十萬兩銀子的費用。

    朱由檢自即位以來就在為國庫的空虛而發愁,想銀子想得眼睛都藍了,此時一看劉懋的奏摺自是大喜,立刻批示內閣:國家設立驛站,專為驛遞軍情及各處差遣命官之用,然近來官員大多徇私舞弊,把堪合馬牌私自送給親朋故舊,假公濟私。而且在常例食宿供應之外還要敲詐勒索,致使驛站民夫困苦不堪,甚至賣兒貼『婦』以資應付。應傳諭兵部,遵照舊例從嚴控制,以清弊源。

    他又特意下令將劉懋改為兵科給事中,專管驛遞整頓事務。此後凡是兵部發出勘合,必須經劉懋掛號才有效,凡按撫等官員入京馳驛者,必須到劉懋處驗號註銷。

    劉懋的權力一下大了起來,為了報效皇恩,他全力投入了驛站的裁撤和整頓事務之中,這與歷史上的進程基本一樣。

    說到這裡就又要說說歷史上的李自成了,他家裡幾代人以來,一直以養馬為生,家境中等,是以李自成小時候和侄兒李過一起上過一段時間私塾。

    但自從父親死後,家道中落,李自成不得不到一個姓艾的地主家裡放羊抵債。成年後,李自成到甘肅當邊兵,後來又回到陝西做驛卒。

    驛卒雖然不見得是樁美差,但至少要比那些朝不保夕的農民好。如果不是『政府』突然宣佈裁撤驛站,可以想像,李自成多半會在這個養養馬、送送信,為來往官員們搬搬行李的崗位上幹一輩子。若天下不是太『亂』,他當然會積攢幾個錢,討上一個粗手大腳的婆姨,再拉扯一窩『亂』七八糟的兒女,然後四十來歲就成為一個慈祥的爺爺,謙恭而又麻木。

    然而,世道變了,李自成沒法再在驛站混下去,要想活命,他就得另謀生路,而這所謂的另謀生路,於一個生逢『亂』世的粗豪漢子來講,只有殺人越貨才是最簡單最直接可行。

    於是前驛卒李自成最終成了大明帝國的掘墓人,當他率領農民軍把北京城團團包圍時,當初下令裁撤驛站、從而讓他失業的崇禎走投無路,只好上吊『自殺』,這位原本老實巴交的陝西農民,因緣際會地成了那只引發龍捲風的蝴蝶……

    這段歷史王銳是知道的,所以他一聽說崇禎皇帝命劉懋開始裁撤驛站,心中不由得一動,立刻命人將劉懋找來。只告訴了他一句話,那就是他想裁撤哪裡的驛站都沒問題,但只有陝西的驛站和驛卒一個也不能動。

    劉懋雖然心中奇怪,但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當下就應允下來。

    王銳又派了內衛立刻趕赴陝西,命他們將一個名叫李自成的驛卒帶回來。受命的內衛雖然也是大『惑』不解,卻毫不猶豫地領命執行,結果一個月後卻空手而歸,帶來的消息令王銳不禁苦笑一聲,心說老天爺還真會開玩笑……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6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比竇娥還冤

    內衛的確找了李自成所在的驛站,但是驛丞卻告訴他們,此人好勇鬥狠,前些天因為與其他的驛卒發生了爭執,結果將人打成重傷後畏罪潛逃了,現在也不知跑到了哪裡。

    聽到了這個消息,內衛們又立刻通過地方官找到了李自成的家,結果一樣是人去房空,所有的街坊鄰居也不知道其下落。

    無奈之下,內衛只好垂頭喪氣地空著手回到京師向王銳覆命。

    王銳聽罷經過後也只能一陣苦笑,心說自己還真的改變了李自成的命運,他不再是被裁撤掉,而是變成了打傷人自己跑掉。自己費了半天的力氣只是改變了過程而結果卻沒變,這老天爺也真有點開玩笑的味道。

    看來他當反賊的命運也是無法改變的了,只希望最後的結局會被自己改掉!

    既然挽救“失足青年”李自成未遂,王銳就暫時將這事情放在了一邊,專心準備起開設銀行的事宜。

    雖說已然成功地“忽悠”了皇帝下水,但銀行一事牽扯了大明今後的貨幣和財政制度,實是重要無比,可以說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害得王銳和皇帝白白損失巨額的銀兩是小,毀壞了他在朱由檢心中無所不能的印象和打擊了對那日縱談闊論諸般大計的信心才是大事!

    可開設銀行是自古以來還從未有過的事情,對於當時的時代來說又豈是那麼簡單的?儘管眼下在政策和資金方面都已基本沒有問題,但要面臨的問題仍然很多,比如說首當其衝的就是人員嚴重不足的難題。

    在那個時代,上哪裡找精通金融地人才去?王銳只知道些皮『毛』而已,連個半吊子都算不上。例如開設銀行、發行貨幣需要多少準備金?貨幣的發行量以多少為宜?存、貸款的利率怎樣來定?等等這些他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計算,更無處去求教。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與一幫票號裡的財務老手一起探討研究。最後只能是決定先靠經驗估計一個數字,待將來實行以後再逐漸改進。

    幸虧聶家與謝家都涉足了一些票號業務,總算是有些精通財務的人手。現下既然已經準備開設銀行,票號也就沒有了繼續存在的必要。因此聶、謝兩家關閉了所有的票號,將所有的人手都集中起來。除此之外,還不惜出重金去其它地票號挖來不少人才,這才勉強能夠應付住局面。

    人手只是一方面而已,另外諸如貨幣的設計、印刷和如何防偽等等無一不是重要之極的問題。任何一點細節上出了紕漏,將來都有可能引發巨大發麻煩。

    總之一切都在暗地裡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外,沒有人知道一種嶄新的金融機構就要誕生了,而且它很有可能會對大明未來的命運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聖旨發佈和銀行開張的吉日王銳和皇帝其實已早就定好,準備工作也進入了尾聲,現在只等著那一天地到來了。

    眼見著日子一天天臨近,這一日李永貞忽然派了人來請王銳進宮。說是有要事商量。

    李永貞在老魏當日封閉內因作『亂』時也沒能跑得出來,被羈押了起來。不過總算他命大,還沒等老魏來得及處置他,王銳就已經兵不血刃地攻佔了皇宮,他也因此而得救。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自從老魏極其黨羽倒了台,宮裡比他資格老和權位高的太監已是沒有。再加上他始終是站在了朱由檢和王銳一邊,所以崇禎皇帝登基以後,就任命他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並提督東廠。接替了老魏的角『色』,眼下已是內廷中的頭一號人物!

    不得不說這廝是最幸運地一個,王銳推動歷史的車輪改變了方向,受益最大的一個人莫過於他了。

    歷史上李永貞作為內廷“五虎”之一,當老魏倒臺之後,最後落得個被棄市斬首的下場。

    可是當王銳這個攪『亂』時空地小小蝴蝶橫空出世以後,他由於站對了立場,所以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不但沒有橫死。現下反倒是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內廷頭號大佬,不得不說是受益最大。

    李永貞也深悉自己能夠有今天,並非是他的手段有多厲害,而是完全沾了王銳的光。

    他親眼目睹了老魏的下場和王銳的厲害,因此儘管眼下已坐上了內廷的頭把交椅,但是卻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和野心,仍然老老實實地甘願以王銳馬首是瞻,只求後半輩子能安穩地坐住這個位子就好。

    王銳也感激李永貞當初在天啟帝面前舉薦自己地情分。雖說那是他耍了些小手段。但若是沒有李永貞的話,他想出頭恐怕也絕不會那麼快。而且當日他的實力還遠遜于老魏時。李永貞居然能堅定地站在自己一邊,並屢次予以了有力的支持,這也足稱得上是難能可貴。

    因此他也投桃報李,無論是在天啟還是崇禎面前都力挺李永貞,二人間的關係極為融洽,無形間聯起手來將內外廷的局勢牢牢地掌握在控制之中。

    眼見李永貞派人來請,王銳心知多半是有要事,於是立刻進得宮來。

    待到見了面,王銳這才知道李永貞叫他來竟然是為了客氏的事情。他聞言不禁大為詫異,當下皺眉詢問究竟。李永貞微『露』尷尬之『色』,於是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

    原來自從閹逆案後,客氏作為老魏地同盟和做主要地幫兇,按常理來說早該依律處置。但由於天啟皇帝臨終時的那番話,朱由檢和王銳不得不答應將其從寬處理,饒了她地『性』命。

    朱由檢打心裡恨透了這個間接害死哥哥的超級『奶』媽,因此死罪雖饒,活罪卻難免,於是將她打發到了宮裡的浣洗局去當雜役。

    常言道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堂堂的奉聖夫人竟然淪落為了雜役、奴僕,浣洗局那些太監體諒到皇帝的心意,自是不會放過她。不但將最苦最累的活都派給她做,而且稍有不如意就又打又罵,將其百般折磨。

    也多虧了客氏本就是普通百姓出身,進宮前髒活累活也都沒少幹過,所以竟咬牙硬挺了下來。不過儘管如此,相信那些太監們只要再這麼折磨下去,她也難以再挺多久,非得被活活累死或者打死不可。

    可是前兩天客氏突然說自己其實早已有了喜,而且懷得是威國公的骨肉。管事的太監大吃一驚,雖然不相信,但也不敢怠慢造次,急忙將事情稟告了李永貞。

    李永貞聞報險些驚掉了下巴,當即傳了太醫來,命他到浣洗局去為客氏把脈。結果太醫很快回報,客氏的確是有了喜!

    這下李永貞可懵了頭,只好立刻又將事情報與了皇帝知道。

    朱由檢聽罷也是吃驚得連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心說太傅當初被春『藥』『迷』失了本『性』,難道當真與客氏做出了苟且之事,以至於其珠胎暗結嗎?若果真如此,事情還真是麻煩!

    他終究是年輕,遇到這種事情不由得沒了計較,於是翻了翻白眼心想,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朕雖為皇帝,可對這種人倫之事也沒有辦法,還是讓太傅自己來搞清楚解決吧!

    想到這裡,朱由檢當即吩咐李永貞將王銳找進宮來,自己去搞明白此事。李永貞領旨,這才派人去請了王銳來。

    王銳聽罷李永貞所說,眼前不由得一黑,險些一口鮮血直噴出來!他心說這下可是知道啥叫六月飛雪了,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不是自己的“兒子”們太牛b,就是超級『奶』媽的身體構造屬於超人一流,從口裡『射』入竟也能有喜,這可真真是天下奇聞!

    他當然不能公然去解釋自己那天其實與客氏玩的是“吹簫”,而並非真的是“造人運動”。

    因此眼看著李永貞的一臉尷尬之『色』,王銳也惟有鐵青著臉什麼也不多說,只讓他派人帶自己立刻去見客氏,好看看超級『奶』媽又想搞什麼花樣。

    李永貞看著王銳能殺人般的目光,只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自是不敢有絲毫的違拗,急忙依命派人領著他到浣洗局去。不過他自己卻沒有跟去,強忍住了好奇心,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去趟那渾水。

    在路上,王銳恢復了一絲冷靜,開始仔細地考慮起此事來。

    若超級『奶』媽真的是有喜了的話,那最有可能是天啟皇帝的種。如果是這樣,那崇禎的皇位可就有了疑問。畢竟當初天啟皇帝是因為沒有子嗣,這才將大寶傳與了弟弟。眼下“龍種”之事若是傳出去,恐怕會立刻引發朝野上下的大『亂』。

    崇禎的皇位讓還是不讓?讓固然是不可能的,可不讓似乎也有不妥。若真有心懷叵測之人拿此事大做文章,那還真不太好辦。

    當然,只需滅了客氏的口,就不會再有此麻煩。可那樣的話恐怕太對不起天啟皇帝,王銳一直對他的死暗暗自責,又怎肯再做如此無情無義之事?而且這事要是傳出去,人們肯定都以為他是為了自己才下此黑手的,這可是太有損他的名聲和形象,實為不智。

    但如果不滅口的話恐怕會有更大的麻煩,這可真是讓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7
第二百四十七章 玉隕香消

    在浣洗局一間陰暗而又破敗的小屋裡,王銳終於再次看到了客氏,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難相信天下最為華麗的皇宮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客氏不再是盛裝豔抹,荊釵布衣,臉『色』憔悴,原本的一雙纖纖玉手已全是血口,但仍然難掩其天生的麗『色』,在飽受了摧殘的情況下竟還未顯出歲月風霜的痕跡,只是神情有些委頓罷了。

    自從太醫確定了喜脈之事後,在李永貞的特意吩咐下,她的待遇已經好了很多。屋子雖然破敗,但裡面收拾得挺乾淨,原來的乾草鋪換成了床,和之前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語。

    看到王銳進來,客氏的目光一亮,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臉上『露』出嫣然一笑,直令得這陰暗的破屋中似乎都亮了起來。

    王銳沉著臉輕輕一揮手,其他人立刻都躬身退了出去,將房門虛掩上,遠遠地躲了開去。

    沒有人敢偷聽半個字,這種事情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為好,否則小命恐怕就懸。

    見屋內已經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客氏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冤家,你終於肯來了麼?”

    王銳聞言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他的心裡其實是極度厭惡這超級『奶』媽的,但兩人偏偏發生過那樣親密的關係。儘管只是“吹簫”而並非真正的“造人運動”,可畢竟也是男歡女愛的一種。

    因此王銳的心中難免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日旖旎『淫』靡的場面不可抑制地在腦海裡閃現出來,頓覺心頭微微一『蕩』。

    他連忙壓抑住心猿意馬,冷哼了一聲說道:“客巴巴請自重,眼下你已非再是奉聖夫人,只是個犯『婦』而已!當日在下中了爾這『淫』『婦』的『奸』計,這才鑄下大錯。但你以為銳會就此『迷』『惑』於美『色』,拜倒在你的裙下,那可真是癡心妄想了!”

    客氏並未因他這番狠辣之言而生氣,苦笑著說道:“冤家,你罵得我好!此事千錯萬錯都是奴家一人之錯,印月原也沒奢求國公爺地憐憫!”

    王銳不願和她在那件事情上再糾纏,於是沉著臉,不耐煩地一揮手喝道:“你既有自知之明。那就再好不過!我來問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客氏幽怨地瞥了王銳一眼,忽然間咯咯嬌笑起來,並且越笑越是暢快,最後直是前仰後合,好似聽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

    王銳眉頭微皺冷哼道:“怎麼,你的此事很好笑麼?好,那你就盡情地笑吧。我只怕今後你再也沒有機會能笑得出來!”

    客氏終於漸漸止住笑聲,理了理髮鬢嫣然一笑道:“賤妾失禮了,還望國公爺莫怪!孩子?哪裡來得什麼孩子?那只是奴家想見你這冤家一面所使的小花招罷了!”

    王銳聞言身子一震,忍不住失聲道:“什麼?沒有孩子?!那……那喜脈是怎麼回事?”

    他當然感到震驚了,因為任誰也想不到這種事情竟然也能作假。如果客氏是串通了太醫尚可解釋。可眼下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呼風喚雨的奉聖夫人了,那太醫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絕不敢撒謊,因此王銳這才幾乎驚掉了下巴。

    客氏被王銳的樣子逗得撲哧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國公爺不是宮裡人。當然不知道這宮裡從古到今幾千年來鬥得最狠之事便是關乎龍種龍嗣,後宮之中為此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之奇外人絕難想像!後宮之人為了自己的地位,除去他人腹中的龍種固是手段繁多,有時為了某些目地詐做有喜卻也不是什麼難事。賤妾在這宮裡待了二十餘載,親手除去的孽種就不知凡幾,又有什麼手段不知道?印月雖已身入囫圇,但身上恰藏有一粒可詐做做有喜的秘『藥』。尋常太醫又怎察覺得出來?枉奴家費盡心機只為見你一面,可恨你這冤家卻不領情,這也是印月的報應!”

    王銳聽罷暗暗稱奇的同時也不禁松了口氣,心說原來是虛驚一場,既然沒有什麼龍種,那事情就好辦了。

    他絲毫不為客氏的話語所動,冷笑了一聲說道:“哼,客巴巴果然是好手段!只可惜你我之間並無任何情分可言。你就是見銳一面又有何用?銳絕不會為你的花言巧語所『惑』。你還是趁早死了癡心妄想吧!”

    客氏見他始終是冷言冷語,沒有半分情意。終於『露』出黯然之『色』,長歎一聲說道:“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想不到國公爺如此薄情,可真與傳說中半點不符!”

    王銳嘿嘿冷笑道:“當日銳雖誤中爾這『淫』『婦』的『奸』計,做下了荒唐之事,但你我之間也只有肌膚之親,沒有夫『婦』之實,又何談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想害我『性』命,並間接害了先帝之命,銳恨你這毒『婦』入骨,又談什麼多情薄情?當真是恬不知恥,可笑之極!”

    客氏並沒有生氣,反倒是面『露』愧『色』說道:“印月那日使計是想除去國公爺這個大敵不假,但那也是無奈之舉,奴家又何嘗心甘情願?只是賤妾萬萬沒想到魏閹那廝竟會害了先帝地『性』命,若早知這樣,印月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他!”

    王銳心知她說得多半是實情,對於擁有情人和孩子雙重身份的朱由校,客氏有著極深的感情。若說她是和老魏串通了一氣想害朱由校的『性』命,實難令人相信。她應該是上了老魏的當,被其當作了利用地工具而已。

    知道歸知道,可王銳還是哈哈一笑說道:“現在無論你說什麼又有誰會相信?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的秘『藥』雖多,恐怕其中也是沒有後悔『藥』吧?”

    客氏歎了口氣,眼睛裡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緊盯著王銳輕輕說道:“國公爺說得不錯,印月悔之晚矣,夫複何言?不過若說到夫妻之實,國公爺可還記得當初你與過百齡大鬥生死棋局脫力後昏厥的那晚麼”

    王銳聞言身子猛地一震,忍不住失聲喊道:“什麼?你說什麼?!那晚的情形我當然記得!我脫力昏厥後被抬到信王那裡,直到第二天方才醒來,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客氏嫣然一笑,抿嘴說道:“國公爺後來是被抬到信王那裡不假,可之前卻是在奴家地交泰殿裡,不知你可還記得那時的情形嗎?”

    王銳猛然想起了那個如真實情景一樣的春夢,眼睛忍不住一藍,背後一陣涼浸浸的,立刻汗透了衣衫。心說難道當時她真的趁機將自己給那個了不成?若果真如此,那……那可怎麼辦好?

    他片刻後方才回過神來,當下厲聲喝道:“爾這『淫』『婦』想說什麼?若無真憑實據,任你如何說,又有誰人肯信?哼,即便你當時趁機做下了什麼事,可那並非銳之本願,休想憑此就有何癡心妄想!”

    客氏不慌不忙地笑道:“國公爺莫急,奴家今日想見你一面,絕無任何乞求,只是有些話想說罷了,不知國公爺能否容印月一說?”

    王銳這時已定下神來,不由得暗暗好笑,心說自己乃是堂堂的男子大丈夫,又不是什麼清純少女,難道還怕無意中失身不成?就算超級『奶』媽那日將自己給那個了又能怎樣,莫非還要朝他要“開苞費”麼?

    想到這裡,他的心意已然平和,於是淡淡說道:“好,你說吧,我仔細聽著就是!”

    客氏聞言忽然起身朝王銳福了一禮,然後面『色』平靜地說道:“印月蒙先帝厚恩,不但未有寸報,反倒是害了他『性』命。這些日來每每思之,既痛且愧,惟有以死謝罪而已!只是奴家還有些心願未了,是以這才多苟活了些時日,一來是通過皮肉之苦、精神之痛懲罰自己,二來也是等著今日與國公爺見面的機會!”

    她略略一頓,道:“國公爺英俊倜儻、更兼有驚世之才,印月著實傾心,真恨不能晚生二十載,能夠做你地女人!人之將死,也再沒了什麼顧忌,大膽妄言之處還望國公爺莫怪!”

    王銳聞言冷冷一笑,心說似你這般蛇蠍心腸的女子,就算年輕個二十歲,又有誰敢要?

    客氏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印月也知道自己並無資格,只是癡人說夢而已,但這番心思卻總是要向國公爺說清楚才是!今日能見國公爺最後一面,說出了自己所想,可說是心願已了。從此印月再無顏苟活於世上,自當以死謝罪!”

    她說著,突然低頭撕破了自己的裡衣衣角,拈出了一粒黑『色』的丹丸,輕輕一笑說道:“這是印月所藏的最後一粒秘『藥』,吃下去立時身死,毫無痛苦。奴家臨死之前還有最後一句話,只希望國公爺能夠忘記印月的舊惡,偶爾會念起奴家的好處,如此印月在九泉之下也將含笑!”

    王銳在得知有喜一事是假地後就猜到了她已萌死志,像眼下地這種活受罪,確實不如早點解脫的好,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暗藏了兩粒秘『藥』。

    聽到客氏最後一句話,王銳也不禁想起了她曾經給自己地幫助,當下輕歎了口氣說道:“客巴巴能夠幡然會晤,先帝九泉下有知,必已原諒了你!我也只想問你最後一句話,那日到底有沒有事情發生?”

    客氏將『藥』丸送入口中,嫣然一笑道:“印月不會告訴國公爺實情的,這樣你才有念想,會時時想起……”

    她的話未說完,笑容忽然僵在臉上,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bluebruce 發表於 2019-9-10 08:27
第二百四十八章 匯通天下(上)

    王銳盯著客氏的屍身默然無語了半晌,這個超級『奶』媽『迷』『惑』住了天啟皇帝,與老魏沆瀣一氣把持內廷、禍『亂』朝政,最後還間接害了皇帝的『性』命,當可稱得是一代禍水無疑。

    但當初若不是她在監軍一事上的大力支持,王銳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將龍驤衛牢牢控制在了手中,而且直到最後被『逼』無奈使出毒計之前,她也一直是在替王銳說話。

    因此王銳雖然從始至終都對她並無半分好感,但眼看著這一代妖姬落得個如此下場,也忍不住暗自感慨。

    少頃後,王銳方才轉身出來,招手喚過小太監,命他立刻將皇帝、李永貞和太醫全都請到這裡來。

    小太監領命如飛般轉身而去,不一會的功夫,皇帝、李永貞領著幾名太醫急匆匆趕到。

    看到客氏竟已死了,又聽王銳簡要說了下事情的經過,眾人無不大為震驚。那幾名太醫連忙圍著客氏的屍身檢查了一番,這轉過身來一起跪地請罪,言道其的確並無身孕,自己一時不察被她以『藥』物所騙,實是罪該萬死!

    朱由檢鐵青著臉瞪著幾個伏在地上渾身微微顫抖的太醫,心中頓起了殺機。這幾個廢物竟然被客氏用『藥』所蒙蔽,言之鑿鑿地說她的確是有了喜脈,真可說是惹下了大『亂』子。

    眼下客氏雖是自盡,而且有喜一事也純屬無稽之談,可若是傳出去,恐怕難免會讓人以為她是被滅口而死,平白無故地就汙了先帝和太傅的名聲,當真是可恨之極!

    想到這裡,朱由檢已是起了殺心,當下冷哼一聲說道:“虧爾等還身為堂堂太醫。竟如此輕易就被騙過,這一身醫術都被狗吃了嗎?如此庸醫,讓朕怎麼信得過?此番惹下的『亂』子更是罪不容誅!來人,將這幾個廢物與朕拿下,暫且押入天牢之中,等候處置!”

    幾名太醫唬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求饒,侍衛們可不管那麼多。如狼似虎般撲上前,將幾人如捉小雞般押了下去。

    王銳猜得到朱由檢的心思,不過他卻沒有勸阻和說情,只是暗暗歎了口氣,心說自己這“黑鍋”恐怕是要背到底了。只可恨客氏乃是『自殺』,孩子也根本是扯淡的事,自己卻仍要背上殺人滅口的嫌疑,這可真是令人鬱悶。那幾個庸醫連喜脈都能弄錯。這才惹下了『亂』子,也的確是該殺!

    眼見幾名太醫哭嚎著被拖走,朱由檢不為所動,又朝李永貞吩咐道:“你派人悄悄去將這『淫』『婦』埋了便是,記住絕不可走了半點風聲。若是朕聽到有任何風言風語。就惟你是問!”

    李永貞聽出了他地話中之意,當下連忙躬身應是,已開始暗自琢磨著如何才能神不知鼓不覺地將所有知道此事的太監全部除掉滅口。

    王銳自然也知道朱由檢的意思,他對處理的方式並無異議。但其殺伐果斷卻讓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廩,心說這『性』格倒是和歷史上的崇禎一模一樣,怪不得那許多重臣都做了刀下之鬼。

    可憐曾經叱吒風雲一時的超級『奶』媽最後死時連口棺材都沒有,只是用草席一裹埋到了『亂』葬崗上,下場只能用淒慘來形容。

    那幾名太醫在天牢裡就已被悄悄處置,所有知道此事的太監也糊裡糊塗丟了『性』命,這個小小的意外『插』曲終算是揭了過去。

    ……

    崇禎元年七月二十八日,王銳和朱由檢共同選定好地吉日。

    這一天。一道聖諭發下,准許匯通商社開設大明第一家銀行,授予其貨幣發行權,發行紙幣,並開始在大明推廣。

    聖旨一下,滿朝俱是一片譁然。除了少數知情者外,其餘人都在紛紛猜測這匯通商社是什麼來歷,銀行又是什麼東西。大明要推廣紙幣?難道小小的紙片真的能夠替代白花花的銀子麼?

    仿佛要回答人們的疑問一樣。當天。第一家銀行就在京師正式開張。既然是匯通商社,自然就叫做匯通銀行。

    不用說。匯通商社又是表面上打著謝家的旗號,實際上真正的大老闆乃是王銳。自然更沒有人能想到,匯通銀行的最大股東其實不是匯通商社,而竟是崇禎皇帝!

    這一次朱由檢可是下了血本,拿出了300萬兩作為準備金。王銳雖說能夠拿出更多地銀子,但他又怎能大過皇帝?因此只拿出了290萬兩。聶行天260萬,謝天博150萬,這樣總共是1000萬兩銀子的準備金,應該說已是十分充足了。而且王銳和聶家、謝家還有大量的產業作為堅強的後盾。

    開張的慶典可謂是熱鬧至極,更有無數新奇地花樣、手段,其中最出彩的自然就是飛龍艇和禮炮了。

    在震天的20響禮炮聲中,10艘飛龍艇自空中緩緩飄過,艇身下拉的是匯通銀行地巨型條幅。這足以轟動了整個京師,絕對稱得上是盛況空前。

    僅飛龍艇和禮炮這兩樣東西一出,稍微聰明的人也應該能猜到匯通銀行和匯通商社背後是什麼樣的勢力了。當今天下除了皇帝之外,能動用如此大手筆的人不是威國公王銳還能有誰?因此他儘管沒有在慶典上『露』面,明眼人一下就猜出了端倪。

    朱由檢也沒『露』面,但卻親手書寫了匯通銀行的牌匾作為賀禮,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金字招牌,在那個時代裡是至尊無上的榮耀。

    謝天博的二弟謝天義主持了剪綵,明面上他也是匯通銀行地大掌櫃。本來謝天博是最適合主掌銀行大局的,但是內衛的發展越來越快,攤子也是越來越大,現在還真離不開他這個財政和後勤總長。

    因此無奈之下,只有讓謝天義暫時先充門面,同時讓聶智為副手,共同主掌大局。聶智的功夫在聶行天的兒女中是最的一個,但卻極富謀略,最為聶行天所倚重,早就開始輔佐父親主掌聶家的大事,正是適合的人選。

    所有到場地人除了看熱鬧之外,最關心地當然還是銀行的業務與紙幣地情況究竟是怎樣。於是在慶典的最後,謝天義做了詳細的說明。

    此番發行的紙幣就叫做大明銀元,簡稱為元,今後就作為大明朝正式流通的貨幣。

    給貨幣起名字可著實傷了王銳的腦筋,他前後想了不下幾十個,可都不太滿意,於是最後乾脆來個簡單的。銀子已經被使用了幾千年,所以新貨幣裡仍然帶個銀字,容易被人們所接受。大明是國號這不消說了,而元字自然體現了王銳現代的情結,大明銀元就這麼誕生了。

    紙幣要完全替代現有的白銀、銅錢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老百姓要兌換紙幣,新舊貨幣在市場上也必然會共同存在一段時間,因此二者間需要有一個兌換比率。

    現在的比率暫定為一兩銀子兌換100元,而且為了保證大明銀元的堅挺,不迅速貶值,聖旨裡特意做出了規定,新舊貨幣的兌換必須在銀行進行,嚴禁私下裡兌換和炒賣。

    一旦發現有人私自兌換和炒賣貨幣,只要金額在100元以上,就處以斬刑,財務一律充公。王銳是深知在初期的這種私自兌換和炒賣破壞作用巨大,很可能直接影響到大明銀元的成敗,所以這才向皇帝建議用如此重典,其餘諸如偽造紙幣等能造成巨大破壞作用的行為,也一樣是重懲不怠。

    仿照現代例,大明銀元總共有100元、50元、20元、10元、5元、1元、5角、1角八種面額。本來王銳是想將太祖皇帝、天啟皇帝和崇禎的頭像分別印上去的。但有人提議這樣做是對皇上的不敬,讓千萬人的髒手時時『摸』著諸位皇帝的頭像,甚至是做更惡劣的事情,若是被禦史奏上一本,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王銳一聽深覺有理,於是打消了原來的想法,換成了財神、灶王、福、祿以及青龍、朱雀、白虎、玄龜東方四神獸的圖案。

    為了防止假幣的出現,大明銀元也採取了一些防偽的措施,其中首推的自然就是浮水印技術。

    王銳原本以為這種技術是在現代才出現並應用的,結果找到高明的工匠一問,才驚喜地發現這一技術此時已經被發明出來。

    當然,這時的浮水印印刷還比較簡單,傳統的造法是在造紙過程中,當紙張猶處於潤濕狀態時,以浮水印轆於其上滾壓,改變紙張的密度纖維,最終在紙上形成厚薄不一的紋印。只要拿起紙張並朝向強光,便能看見浮水印。遊歷天下的晉商,交易時所使用的銀票早採用的就是這種浮水印技術防偽。

    王銳聞聽後大喜過望,自是立刻命令將浮水印防偽技術應用到大明銀元上。除此之外,鈔票的紙張和油墨也全部是特供,與普通的區別很大,除了用於大明銀元的印製以外,其他任何人也不可能得到。有了如此有效的防偽技術,貨幣體系的安全才算是有了保障。

    這還都只是基本的保障而已,若想順利地將大明銀元推廣開來,建立起新的貨幣制度體系,僅有這些當然遠遠不夠,還要有更多的政策以及有力地執行方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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