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作者:不語樓主(連載中)

琉璃雪 2009-5-17 10:47: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9 48660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4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招失誤

    精華已竭多堪棄,勞逸悠關少亦圖。

    這句話是說在一盤棋中,棋子價值大小並非是由棋子數量的多少來決定,而是由其所起到的作用來決定。

    白棋所撲的是三子棋筋,這三顆黑子如果被吃兩塊白棋就連到了一起,單純目數上的損失雖然只有六目,但被提通以後白棋整體之厚已經不能用銅牆鐵壁來形容了。

    所以,陳道的必須要逃出這三個子。

    黑棋提,白棋打吃,黑棋接,白棋再打,黑棋再接。

    既然三個子都不能丟,那七個子就更不能丟了。

    只是這樣一來,原本看起來眼位非常豐富的中腹黑子只是一眨眼變被打成了一團餅。

    白棋中腹壓,黑棋只能長頭,白棋再飛,白棋的攻擊順風滿調。

    對王一飛而言,一次機會就足夠了。

    中腹飛到之後,黑棋右邊三連星的威力基本煙消雲散,而中腹一團黑子棋形凝重且缺乏眼位,因此客觀地說,黑棋三子的優勢已經不在。

    短短六十步棋剛過就失去了讓子優勢,這個結果讓陳道的徹底蒙了。

    這種情景就好象是在攔河大壩上出現的裂縫,剛剛發現時還不過是小小一流滲水,才一轉臉就轟隆隆變成了滔天巨浪。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陳道的在心里嘀咕起來。

    感覺上自已並沒有走什麼錯招呀,可局面怎麼一下兒就不成了呢?

    左是角虎頭︰

    雖然搞不清楚棋局突然變壞的原因,但陳道的很清楚再象之前那樣平平穩穩地走下去將很難贏下這盤棋︰左邊白棋的陣勢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被白棋再補一手搞不好就全成了實地,陳道的想要在補強中腹的同時給白空內制造味道。

    應該說陳道的的想法是好的,但具體手法就太過幼稚,顯行過于一廂情願了。

    白棋飛鎮!

    謀定而後動,制勝不遲疑。

    對于這類決勝要點,王一飛感覺之敏銳絕不遜色于職業棋手︰

    陳道的光注意到左邊白陣過大,絕不能使其全部成為實地,但卻忘記中腹十幾顆黑子此時正處在非常危險的邊緣。

    白棋的這招飛鎮表面看似松緩,但仔細一算才發現無論怎麼去走,黑棋中腹和左上角就是連不到一起。

    除此之外,白棋上方顯得過于寬闊的拆四也因這一招而成為結構完整的一體,換句話說,可以理解為白棋把左邊被破掉的實地轉到了上面,而在這個轉換過程中,黑棋中腹的十二顆黑子成了白得的利息。

    棋局還在繼續,但勝負的關鍵點已經過去。

    盡管不甘于失敗的命運,陳道的卻不得不接受失敗的事實。

    論實地——不足;

    論潛力——不夠;

    論厚薄——不行;

    論斗志——不見。

    到了這種時候再堅持下去已經不是棋藝水平的問題,而是臉皮厚度的問題了。

    “哇!王一飛,你太厲害啦!”當陳道的把棋盤攪亂的一刻,朱慧妍滿臉驚喜地叫了起來︰她剛才也以為王一飛硬讓三子是在吹牛斗氣,萬沒想到他不僅贏了,而且贏得輕輕松松,似乎連真本事還沒有亮出來呢。

    “呵,這算不了什麼。”王一飛笑笑答道。這種程度的對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輕松,甚至連熱身都算不上。

    “行了,這位同學,棋下完了,這回應該沒有問題了吧?”張磊笑著問道。這個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沒那個金剛鑽還要攬那個瓷器活,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場。

    “沒了。”陳道的蔫頭耷拉腦地答道。

    被授三子還被人殺了個稀里嘩啦,就算他臉皮再怎麼厚也沒臉跟王一飛比待遇了。

    “那你們呢?”張磊又向周圍圍著的一年級小學生們問道。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所謂殺雞儆猴,有陳道的的榜樣在前面豎著,還有誰再想去露那個臉?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5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氣原因

    “當”,房門被重重地關上,隨後,鼓鼓囊囊的書包也一樣被重重地扔在真皮沙發里,搖著尾巴顛兒顛兒跑過來討好主人的小花狗兒也被踢一邊嗚嗚叫喚。

    “寶貝兒,怎麼了這是?這是誰又招著你啦?”听到屋里雞飛狗跳,又是摔盆又是摔碗的熱鬧,一位中年女士從門外走了進來在陳道的身邊坐下,一邊摸著小胖子的頭頂一邊關心地問道。

    “沒事兒。”不耐煩地把媽媽的手撥開,陳道的氣鼓鼓地叫道。

    “什麼沒事兒,你這個樣子還叫沒事兒?是不是在學校里挨老師批了?”陳道的的媽媽哪兒會放心,更加耐心地問道。

    “不是,你就不要說了,煩。”小胖子站起來蹬蹬幾步跑回自已的房間,又是一聲大響,房門被緊緊地關上了。

    “這孩子,怎麼越大越不懂事兒了,問一下又怎麼了。”推了推門,門被從里邊插上了,沒有辦法,陳道的的媽媽只有趴在門上大聲詢問,但屋里面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邊陳道的的媽媽正在著急,那邊門口鑰匙聲響,陳道的的爸爸陳爭輝下班回來了。

    “出什麼事兒了?剛到二樓里就听見你大叫大嚷的。”順手把房門關上,陳爭輝一邊在門口換著拖鞋一邊問道。

    “還不是你的寶貝兒子,一回來就眉毛不是眉毛,眼楮不是眼楮的,都是讓你給慣的!”兒子那里踫了一鼻子灰,陳道的的媽媽把氣都撒在老公身上。

    “呵,瞧這話說的,就好象你沒有慣著似的。”陳爭輝也是個氣管炎,見老婆一臉的不滿趕緊笑著打起了馬虎眼兒。

    “養不教,父之過。兒子不听話,不賴你賴誰?!”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女人想找麻煩又必非要有理由。

    “呵呵,好好,賴我,都賴我好了。到底是出什麼事兒,”陳爭輝陪笑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他一回來就跑進自已屋子里去了,我問什麼問。”陳道的的媽媽沒好氣地答道。

    “噢,這樣呀,是不是在學校挨老師說了?”陳爭輝想了想問道。

    “他說不是。”陳道的的媽媽答道。

    “那是不是在學校里和同學打架了?”小學生在學校里能有什麼大事兒,還不就是那麼幾種。

    “他不說我怎麼知道。”陳道的的媽媽答道。

    “噢,這樣吧,我給老朱那里打個電話好了,要是學校里的事情問朱慧妍就都清楚了。”陳爭輝頭腦比他老婆要靈活的多,眼珠一轉就是一個主意︰由于兩家住得很近,兩家的孩子又在同一間小學上課,所以上下學都是由朱家的司機一起接送,陳道的既然到家了,那麼朱慧妍也肯定到家了。

    “嗯,這倒是個辦法,那還不快點打去。”一想這還真行的通,陳道的的媽媽連聲催促起來。

    來到客廳,陳爭輝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幾個號碼,不大一會兒功夫,電話那邊便有了反應。

    “喂,哪一個?”一位帶著四川口音的年輕女子問道。

    “呵,小姚呀,我是老陳,妍妍回來了嗎?”陳爭輝笑著問道。小姚是朱家的小保姆,今年十八歲剛剛出頭兒,心直口快,說話象打機關槍似的。

    “噢,是陳叔叔呀,妍妍剛回家。您找她呀?”小姚問道。

    “是的,是有點事兒要問她。”陳爭輝說道。

    “您等等,我叫她過來。”應了一聲,電話那邊沒有了聲。

    “怎麼樣,是什麼事兒?”陳道的的媽媽急著問道。

    “呵,你著什麼急,這不還沒問呢嗎。”陳爭輝笑著安慰著老婆。

    沒有多大一會功夫,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電話被人拿了起來。

    “陳叔叔,您找我呀?”朱慧妍問道。

    “呵,妍妍,你知道我們家道的在學校出什麼事了?他怎麼一回家就發脾氣呀?”陳爭輝笑著問道。

    “我知道。今天他和王一飛下棋,讓三個子結果輸了,他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生氣吧。”朱慧妍答道。

    “噢,原來是這樣呀。呵,這孩子,讓三子棋輸了有什麼關系,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了。”還以為是自已兒子讓三子才輸了棋,陳爭輝心里放松了許多。

    “陳叔叔,不是的,不是他讓王一飛三個子,是王一飛讓他三個子。”听出陳爭輝的理解出了問題,朱慧妍連忙急著解釋道。

    “什麼?!是他被讓三個子?王一飛是誰?是你們學校的老師嗎?”陳爭輝大吃一驚,自已的兒子在圍棋上雖然算不上多有天分,但終究也在圍棋培訓班上學了一年多,能讓得動他三個子的怎麼著也該算是位高手了。

    “不是,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朱慧妍如實答道。

    “啊!什麼?!”陳爭輝以為自已的耳朵出了問題。

    “王一飛是我們班上的同學,跟我是同桌。”這一次,陳爭輝可以確定自已沒有听錯。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6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遷怒

    放下電話听筒,陳爭輝皺著眉頭連連搖頭。

    “哎,怎麼回事兒,你倒是說呀你!”見老公在那里一個勁兒晃腦袋陳道的的媽媽著急地問道。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就是在學校下棋下輸了。”陳爭輝答道。

    “這倒霉孩子,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原來就是輸盤棋啊!你也是,這麼點小事又搖腦袋又皺腦門兒,你想嚇死我呀?”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陳道的的媽媽轉而怪起了自已的老公。

    “呵,道的只有七歲,咱們覺得無所謂的事情在他那里就未必是小事了。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怪不得道的不感到窩心。讓三個子還輸了,這種事兒擱誰心里會舒服呢。”陳爭輝搖了搖頭輕聲嘆道。

    “什麼三個子兩個子的,又不是贏房子贏地,那麼認真干嘛?這還不都是你平時老罵他笨給罵的。我不管,反正是你讓兒子學下棋的,他發不高興你得哄去!”另看老子和兒子都會下棋,但當媽媽的還真不會。不會下棋的人是不會明白會下棋人的感覺,這就好比雞跟鴨講,沒道理可說。

    “呵呵,好,好,我負責,我負責,這總成了吧。”苦笑著打了個哈哈,陳爭輝離開客廳來到兒子的臥室門前,陳道的的媽媽不放心也跟著走了過來。

    輕輕敲了兩下門兒,屋里還是沒有動靜。

    “兒子,兒子,開門兒。”陳爭輝大聲叫道。

    “別管我。”陳道的在屋里叫著,听聲音似乎還帶著一點哭聲。

    “兒子,你就開門吧,別讓媽媽擔心。”心疼兒子,陳道的地媽媽把陳爭輝推到旁邊急著叫道。

    “我都說了不要你們管,你們煩不煩啊!”陳道的不耐煩地嚷嚷了起來。

    “兒子,別鬧了,不就是一盤棋嗎?輸就輸了,以後再贏回來不就完了。”陳道的的媽媽勸解道,不懂圍棋的她根本就無法理解在圍棋中讓三顆子意味著什麼,還以為就是對局結束時雙方數子後的差距。

    “什麼?你們都知道了?你們怎麼知道的?”沒想到學校里發生的事情連父母都知道了,陳道的拉開房門連聲追問道,一張小胖臉上淚痕斑斑,兩只眼楮也微微發腫,顯然剛剛哭過。

    “哎喲,兒子,怎麼哭成這樣了?!”看到兒子哭成這樣,陳道的的媽媽是心疼的不得了。

    “快說,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朱慧妍跟你們說的?!”陳道的雖然算不上聰明但也絕不是笨,腦子稍稍一動就想到了最有可能的那種情況。

    “是呀,你爸爸剛才給妍妍打了個電話,學校里的事情她都跟我們說了。兒子,不就是個玩嗎,干嘛那麼認真,一會媽給你做點好吃的,吃完了再睡一覺就什麼事兒都沒了。”不管怎麼說,兒子總算是肯說話了,陳道的的媽媽哄勸道。

    “吃什麼吃!連你們都知道了,小區里的人不就都知道了!以後我還有什麼面子!”陳道的大聲叫了起來,又是跺腳又是蹦高,急得是無可無不可。

    “呵,兒子,沒那麼嚴重,輸一盤棋,天塌不了的。”小孩子想問題往往容易鑽進牛角尖,陳爭輝笑著勸解道。

    “什麼!你們知道什麼!下棋的時候旁邊好幾十個人圍著,棋輸了以後一個個都說我自不量力,說我是賴蛤蟆上馬路——愣充進口小吉普,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忍了半天的委屈終于找到了渲瀉之處,陳道的扯著嗓子大嚷道。

    差著三個子的水平居然質問人家的實力,結果反而被人家就象拿鐵錘砸瓷花瓶似的一下子給砸得稀里嘩啦,小孩子們的想法不象大人那樣遮遮掩掩,當真是心里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全然不顧當事人心里的感受,況且當時再場的幾十個小學生里又不是人人都認識他陳道的,所以有各種各樣的怪話也就沒什麼好稀奇了。所謂有口無心,說的也就是這種情況,如果是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大可以一笑置之。

    問題在于陳道的既不是成年人而且思想也不成熟,所謂說者無意,听者有心,說的人嘴上痛快,听到別人耳中就未必感到痛快了。

    輸了棋本就是一肚子不高興,再被周圍圍觀的小學生們一通冷嘲熱諷,尤其是連朱慧妍也拿自已開玩笑,陳道的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本來,事情的影響局限在學校就已經夠可以的了,但是現在,朱慧妍卻又把消息帶回了家里,她既然會向自已的父母說這件事,那就肯定會在她自已家里說,既然她在自已家里說了,那就肯定會讓她家的那個小保姆小張知道,而若是讓這個小保姆知道,那跟讓整個小區的保姆,阿姨們全知道有多大分別?

    想到以後到樓底下玩兒都可能被人問到今天的情況,陳道的感覺天真的要塌了下來似的。

    “啊!學校怎麼可以這樣!兒子,你別著急,等明天我到學校跟你們老師說說這事兒!好嘛,我送兒子到學校是去學知識,不是讓人諷刺去的!”護子心切,陳道的的媽媽氣沖沖地說道。

    “好啦,你就別火上澆油了,你還嫌事情鬧的不夠大嗎?真要為這種事兒找學校,那以後兒子還怎麼在麗澤小學里呆下去?”還是陳爭輝頭腦冷靜一些,知道這樣做只會把兒子下棋下不過別人的事兒宣揚的更廣。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7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外援

    “噢,何著我關心兒子還關心錯了!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什麼都不管才對?!”心里也是著急,陳道的的媽媽對陳爭輝發起了火。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管當然是要管的,可那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所謂過猶不及,欲速則不達,如果方法不對,起到的做用說不定會相反呢。”陳爭輝連忙賠笑解釋道。

    “別老跟我拽這些文言文,我又不是你手下那些職員,沒興趣听你胡扯,你就說你打算怎麼做吧!”河東獅吼,老婆大人發起火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呵呵,別急,別急,慢慢來嘛。兒子,你也別哭了,老爸一定想辦法給你出氣好不好?”陳爭輝笑著安撫著兩個人。

    “你能有什麼辦法?”陳道的抬起紅腫的眼楮問道︰既然不讓老媽去學校找老師,那還能有什麼辦法不讓同學們笑話自已呢?

    “呵,說到底,同學們笑話你不就是因為你輸給那個叫王一飛的嗎?男子漢,大丈夫,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咱們把面子找回來不就行了。”陳爭輝笑道。

    “對呀,兒子,今天好好睡一覺,把精神養的足足的,明天再把棋贏回來!”陳道的的媽媽幫腔說道。

    “對什麼對啊!媽,你不會下棋就不要胡出主意,輸了三個子和讓三個子輸了不是一回事兒,要只是輸了三個子,同學們就不會那麼笑話我了!”陳道的叫了起來︰不管他甘不甘心,服不服氣,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他的實力比王一飛差得太遠,中間至少也要隔了三四個等級,在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只怕人家就算喝了一斤六十六度衡水老白干也沒自已的機會。

    “好好,媽不懂,媽不懂。那這樣,叫你爸替你教訓教訓那個小孩子,他不是總吹自已的公司第一高手,打遍中天無敵手嗎?這種時候不給兒子撐腰還什麼時候撐!”抱著兒子的肩膀陳道的的媽媽笑著說道,只要能讓兒子開心,她這個做母親的什麼都豁得出去。

    “這叫什麼餿主意,小孩子之間起的糾紛大人怎麼好直接介入,再說,我都這歲數了去和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叫勁兒,你不在乎面子,我還得要這張老臉呢。”听見老婆的提議陳爭輝是嚇了一跳,忙連不迭聲地對。

    “怕什麼,孩子受氣,大人出來那是天經地義,有什麼對不對的。一天到晚總說自已棋下的有多好有多好,怎麼,一踫到正事兒就肝顫了?”陳道的的媽媽可沒想那麼多,大多數女性的思維是感性的,只要情緒一上來,哪兒管什麼道理不道理的。

    “哎,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怎麼著我也是有業余四段本的人,比上不足,比下可有的是余,贏個把小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兒。可是你想想,就算我把那個叫王一飛的小孩子贏了又能如何?誰都會覺得那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結果不僅沒幫兒子出氣反而又落下一個以大欺小的話柄,這不是偷雞不成反失把米嗎?”老婆可以把氣撒在自已頭上,自已卻沒辦法把氣撒在兒子身上,陳爭輝只有耐心地說服開導。

    “就是,媽,你也別讓爸爸去學校,他的棋未必就比人家王一飛強,萬一去了再讓人家殺得唏里嘩啦那我就更沒面子了。”陳道的也急著說道︰老爸的這個業余四段說起來是挺神氣,但實際上卻是水分多多,平時和自已玩升降,也就是那種誰贏了就多讓對方一子,誰輸了就被對方多讓一子的對局方式,有時候甚至可以打到讓先,以這樣的水平和王一飛下,那不是拿秫稼桿兒去打狼嗎?

    “嘿!你這個小子,找打呀你!我幫你想辦法你怎麼倒先損上我了!要這樣我可真就不管你啦!”陳爭輝老臉一紅,立刻把臉一繃惱羞成怒地威脅起來︰自家事,自家知,好下棋的人大多喜歡吹牛,但自已有多少斤兩大都也很明白,吹牛不仿盡情的吹,反正也不犯哪國王法,可若是真刀實槍地跟人家斗一斗,那可就得仔細掂量掂量了。

    “媽,你看爸!我也是實話實說,他干嘛要嚇唬我?!”生物界有食物鏈,比如蚊子叮人,人吃青蛙,青蛙吃蚊子,而在家庭當中,類似的情況也一樣存在,就象在這個三口之家中,兒子怕老爸,老爸怕老媽,而老媽又什麼事都寵著兒子,所以,當三個人同在一起的時候,陳道的非常清楚自已該怎麼做,一頭扎進媽媽的懷中,小胖子大聲告起了狀。

    “去,干嘛呀你!別的不會,就會嚇唬自已的兒子!我去不讓去,叫你去你又不肯,你到底有辦法沒辦法?!”殺手鐧果然有效,抱著兒子,陳道的的媽媽不滿地叫道。

    “有,當然有了。你當你老公這個人力資源部部長是白當的嗎?這點兒小事兒要都處理不了,又怎麼去管一個好幾千人的大公司?”陳爭輝笑著說道。

    “有就快說,別招我心煩。”這種牛皮听得耳根台子都磨出了繭子,陳道的的媽媽不耐煩地催促道。

    “呵,我早就想好了。兒子這次受委屈的原因是下棋輸給了那個叫王一飛的小孩兒,所以,只要讓那個小孩子也被人殺得唏里嘩拉不就行了?下棋的人講究棋盤上的事兒就在棋盤上解決,道的雖然下不過那個小孩子,但不等于沒人對付不了他!”陳爭輝胸有成竹地笑道。

    “那你要找誰?”陳道的的媽媽問道。

    “呵,我們公司售後服務部管商品退換的有一個叫俞宏敏的職員,他的兒子在宣武區紅廟小學上四年級,棋下得非常好,去年在北京市小學生智力運動會圍棋組中拿到第二名。只要我一句話,他肯定會叫他兒子去和那個小孩子下一盤,只要把那個王一飛贏了,咱兒子的氣不也就算出了嗎。”陳爭輝答道。

    “嗯,這倒是個辦法。可人家能听你的話嗎?”想了想,陳道的的媽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又有點兒擔心人家不配合。

    “哈哈,老婆,你當我這個人力資源部部長在公司里是擺設嗎?公司里上上下下,又幾個人敢不給我面子?”陳爭輝得意地笑道。

    “哼,是呀,這誰敢不信呀!對了,你那個打遍公司無敵手的‘中天第一人’是不是就是靠著這個才得到的?”哼了一聲,陳道的的媽媽總算是不再挑刺兒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8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狐疑滿腹

    中天電器,總部位于白石橋路二十七號的中天大廈,擁有五十多家連鎖店,四千多名正式員工,足跡遍及北京的十八個直轄區縣,年營業額超過六十億,是北京地區知名度相當高的大型電器連鎖銷售企業之一。

    既然是家電銷售行業當然免不了售後服務的問題,每天數千萬的營業額意味著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電器賣到客戶的手中,以如此巨大的交易數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產品出現故障都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雖然各個供貨廠家都有自已的售後服務,但那些顧客最先想到的肯定是貨物售出單位,而且,隨著現在保護消費者權利法的完善,消費者維權意識增強,那種賣完了就不管的事情是越來越不可能,因此,原先只是做為銷售部門補充的售後服務部在企業里的位置也變得越來越重要。

    俞宏敏,一個外表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就是這家大型企業售後服務部中的一員,主要負責商品的退換工作,每天的任務就是開著那輛側面噴著‘中天電器售後服務’的金杯中巴穿行于北京各個大街小巷,按照公司交給的單據把好的商品送到客戶家里,再把有問題的商品拉回。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俞宏敏拉著兩台洗衣機回到公司,還沒有把車完全停穩,安排出車任務的組長就快步走了過來。

    “哎,周頭兒,太狠了吧?就算您祖上大大有名的‘扒皮老爺’那麼能算計多也少會讓長工喘口氣喝點兒水,你可倒好,青出于蘭,連口氣兒的空都不給人留啊!”看到組長手里拿著派工的夾子,俞宏敏以為又要派活兒給自已便夸張地苦著臉訴苦道。

    “去,你爺爺才是偷雞的呢!把任務單給我。”周組長笑著罵道,對于手下這些一線員工的勞騷他早就習慣了。

    “給,周頭兒,又是哪兒的活兒?遠不遠?”從駕駛台上把幾張粉紅色的任務單遞給組長,俞宏敏笑著問道。

    “呵,怎麼,出車出上癮了?要不要我把單子都給你?”一邊在登記本上記下任務單的編號周組長一邊笑著反問道。

    “好啊,只要您不怕客戶投訴全給我一個人也無所謂,今天送不完明天送,明天送不完後天送,反正總有一天能給送完。”俞宏敏笑道。

    “切,作夢去吧。我還沒瘋呢。單子是有,不過不是給你的。你把貨送到庫房後馬上上樓一趟,人力資源部陳部長找你呢。”周組長笑著答道。

    “啊,陳部長找我?因為什麼事兒?”听完周組長的話俞宏敏是嚇了一大跳,他只是中天電器數千名普通職工中的一員,平時除了開體全員大會甚至連見到部長級別高管都難,現在突然被公司高層領導召見,而且還是專門負責聘用任免的人力資源部部長,這怎麼能不讓他心里緊張。

    “我哪兒知道。叫你去你就去唄,說不定是要提拔你呢。”把登記完的任務單遞給俞宏敏,周組長笑道。

    “得了吧。我一個送貨退貨的有什麼好提拔的,再說,就算是提拔也沒必要驚動陳部長啊!周組長,您實話實說,是不是公司要跟我中斷合同?”越是不知道確切情況越是疑神疑鬼,俞宏敏人在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正是事情最多,負擔最重的時候,現在就業情況又很不景氣,萬一真丟了工作那可不是好玩的。

    “去,胡說什麼,公司要是有裁員計劃我能一點兒也不知道嗎?而且,就算裁員,你這種百日無投訴的優秀員工也不可能是第一批。再說,剛才你自已也講過升職用不著陳部長親自過問,那退職也用不著他親自來談。好啦,別胡思亂想自已嚇唬自已了,快點兒去,別讓陳部長等著急了。”抬腿輕輕踢了俞宏敏屁股一腳,周組長轉身向另一輛送貨回來的中巴走去。

    “師傅,你去吧,入庫的手續交給我去辦就行了。”隨車的裝卸工把兩台冰箱搬到手推車上後其中一位來到俞宏敏身邊說道。

    “哎,小劉,你說說看,陳部長找我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人一沒有主意就喜歡听別人的意見,俞宏敏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

    “呵,師傅,您就別亂猜了,肯定不會是壞事兒。”小劉笑著答道。

    “哦,因為什麼呢?”俞宏敏很奇怪一個靠力氣吃飯的年輕人怎麼會這樣肯定。

    “呵,這還不簡單,現在當頭的哪一個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要真是壞事兒還會親自跟您說嗎?”小劉笑著答道。

    曾經有一個小故事,說哥倫布和幾個朋友在酒吧比賽豎雞蛋,那幾個朋友試了半天也沒有成功,等輪到哥倫布的時候只見他把雞蛋用力往桌子上一磕,結果雞蛋就穩穩地豎在了桌面上。

    故事雖然未必是真的,但卻說明在有些情況下,最簡單,最直接,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方法反而是最有效的方法。

    小劉的分析雖然簡單到了極點,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

    “好,謝謝你。給,入庫的事兒就交給你了,記得入庫單上的機型編碼不要抄錯,要不然會很麻煩的。”心里寬松了許多,俞宏敏把任務單交給小劉並叮囑道。

    “放心吧。這點兒小事還不是小意思。您就去吧,我們在休息室等您的好消息。”接過任務單小劉笑著答道。

    “呵,那就借您吉言啦。”拍了拍小劉的肩膀,俞宏敏把手套扔回駕駛座轉身進了中天大廈。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8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餌

    人力資源部在大廈八層,除了進公司辦入職手續的時候來過一次,俞宏敏這還是第二次踏上八樓的樓道,看著身邊走來走去穿著整整齊齊的公司白領職員,听著培訓室里傳出來的講課教學聲,他不由得拉了拉顯得有些皺折的藍色工作服,剛剛被小劉鼓勵出來的信心仿佛被針扎過的氣球又慢慢地癟了下去。

    “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嗎?”設在樓梯口的前台接待小姐見俞宏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便站起來微笑問道。

    “噢,請問陳部長的辦公室在哪里?”俞宏敏連忙問道。

    “您是問我們部的陳部長嗎?”接待小姐問道。

    “對。”俞宏敏答道。

    “請問您有預約嗎?”接待小姐接著問道。

    “噢,我叫俞宏敏,是售後服務部的員工,剛才組長通知我說陳部長正找我,所以我就上來了。”俞宏敏忙把來意說清。

    “請您稍等。”接待小姐拿起桌上的電話。“陳部長,前台有一位俞宏敏先生要見您。好,明白了。俞先生,請您跟我來。”

    放下電話,接待小姐離開前台帶著俞宏敏走進人力資源部,穿過幾間辦公室再向左一個轉彎,部長辦公室的銘牌赫然就在眼前。

    接待小姐輕輕敲了兩下門。

    “請進。”屋內傳來聲音。

    “俞先生,請進。”推開辦公室的房門,接待小姐禮貌地抬手示意。

    “謝謝。”道了聲謝,俞宏敏走進屋內,房門隨即在他背後關上。

    這是一間相當豪華的辦公室,絨毯鋪地,吊燈在頂,寫字台是實木的,大班椅是真皮的。

    “俞宏敏,對吧?”從辦公桌後走出,陳爭輝和氣地伸手問道。

    “對,是我,我就是俞宏敏。陳部長,您好。”心中忐忑,俞宏敏感覺自已的聲音都有點兒發顫。

    “呵呵,你好,請坐。”把俞宏敏讓到會客沙發上,陳爭輝隨後也坐了下來,沒過多久,漂亮的女秘書送進來兩杯溫開水。

    “俞先生,公司近期準備從基層抽取一批員工參加為期一個月的培訓,然後返回基層做領導工作。怎麼樣,俞先生,有什麼想法沒有?”待女秘書離開後陳爭輝笑著問道。

    “什麼?”听到這個消息,俞宏敏心中是一陣激動,

    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象他這樣從事送貨、退貨,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工作的普通員人再怎麼拼命也甭想發財,雖然說有出車補貼,但辛辛苦苦干上一個月,得到的收入比那些坐在辦公室里的管理人員也沒多出多少,所以,俞宏敏最想做的就是也成為那些管理者中的一員,別的好處不說,至少可以保證正點上班,正點下班,不用受風吹日曬,起早貪黑的罪了。但可惜的是,現在社會的就業形勢太過嚴峻,大學生,大專生隨便一劃啦就是一大堆,以至于有‘畢業就是失業‘的說法,供大于求,在這種情況下,公司在選拔招騁管理干部的時候也把學歷當成一項指標,而他俞宏敏只不過是中專學歷,所以這個想法也只有在夢里才能實現。而現在,陳部長把自已叫上樓來親自說這些話,這不等于明著告訴自已很快就會得到提升嗎?

    “呵呵,是不是感到很奇怪?”俞宏敏的反應並不在陳爭輝意料之外,他從中天電器還是一間只有兩百多平米的電器專賣店時便和現在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朱天賜一起打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六年,這中間見過的人,經過的事數都數不過來,等公司發展壯大以後,他又開始主持人力資源部的工作,每天所做的就是對人的研究,所謂人生在世,名利二字,對于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有深刻體會。

    “陳部長,您該不是拿我開玩笑吧?我只是中專學歷,除了開車和調試電器以外沒有別的長處,選拔干部怎麼會挑上我?”好運來的太過突然,俞宏敏自已都不大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

    “呵,當然不是了。我怎麼會拿公司選拔干部的事情開玩笑。你的考評報告我已經看過了,在你進入公司的三年時間里曾經兩次獲得售後服務部最優秀員工獎,並且有過四次連續百日無投拆記錄,這說明你你工作非常認真而且善于和顧客溝通,這可不是一件隨便什麼人都有的才能。至于學歷,雖然是低了一點,但我一向認為學歷只是一種標志,代表一個人曾經掌握的知識量,但那和一個人的真正能力並沒有絕對關系,比爾蓋茨大學沒有畢業不也沒影響到他創建微軟帝國嗎?放心,只要你真有能力,學歷不會是問題。”陳爭輝笑道。

    “謝謝,謝謝陳部長。”話都說得這麼明了,俞宏敏除了連聲感激還能說些什麼?

    “呵,不用謝我,如果你沒有做出真正成績,我也不可能把這個機會給你。好了,公事說完說點輕松的事吧。我听你們部的張部長說過你有個正在上四年級的兒子是不是?”擺了擺手,陳爭輝大度地笑道,然後隨和地拉起了家常。

    “是的,他在宣武紅廟小學上學。”俞宏敏笑了笑答道。

    “呵,我還听說他圍棋下的非常好,去年在小學生智力運動會上還拿了名次是不是真的?”慢慢的,陳爭輝把話題引向自已真正的目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1:59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輕而易舉

    “馬馬虎虎,還算說的過去吧。”談起自已的兒子,俞宏敏的心情明顯放松了許多。

    “馬馬虎虎?呵,太謙虛了吧?能在一百多參賽者中拿到第二名還能叫馬馬虎虎?幾段了?”陳爭輝笑道。

    “暑假時考的,業余四段。”俞宏敏答道。

    “業余四段,不簡單呀。我下了二十多年棋也才是業余四段,他十歲剛出頭就達到了,呵,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才吧。”陳爭輝笑著稱贊道。

    “部長您過講了。這個年紀韓國的曹薰鉉都是職業初段,和他一比我們家志遠簡直就是不會下棋了。”俞宏敏謙虛地答道。

    圍棋是一項非常講究悟性的游戲,易學而難精,故有”二十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的說法,而取得職業段位的年齡大小則直接體現出棋手在圍棋上的天賦,如果對從圍棋現代段位制確定以來的所有一流,超一流棋手做一個統計,我們就會發現幾乎佔八成以上的棋手是在十三歲以前獲得職業初段,其中,年齡最小記錄的保持者是韓國的曹董鉉(九歲零七個月),而日本由趙治勛創下的十一歲入段記錄至今尚無人打破。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上了小學四年級的俞志遠達到業余四段水平還遠遠談不上優秀,不過做為業余愛好者,這的確已經是很不容易的成績了。

    “呵,人家那是世界級棋手,自然是沒法比了。怎麼,你打算把兒子培養成職業棋手嗎?”陳爭輝笑著問道。

    “呵,剛開始的時候是想過,要不然怎麼送他到棋校學了兩年多棋呢。不過後來也就不再做這個夢了。”搖了搖頭,俞宏敏苦笑答道。

    “呃?為什麼?學棋兩年多就能達到現在的成績說明他在圍棋上很有天分,為什麼要放棄呢?”陳爭輝奇怪的問道。

    “呵,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啊。象您說的那樣,剛開始學棋的時候是看孩子在班上總贏棋也覺得他是下棋的料,好好學下去,說不定真能下出點名堂。孩子也爭氣,上學的第二年就成為校隊主力,開始代表學校參加各種比賽,那段時間可以說是心氣兒最高的時候,看著兒子時不時的拿回幾張獎狀和獎品,有的時候還有獎金,感覺的確是非常好。

    可是隨著參加比賽的次數增多,遇到的對手也越來越強,輸棋的時候也變得越來越多,志遠的成績雖然還算可以,但比起真正好的人就差許多了。比如說去年的智力運動會,剛開始他的狀態非常好,一口氣連勝五盤,積分排在最前面,我們都以為這次他很可能拿到冠軍,可到了第六盤踫上一個叫方孟揚的小孩兒,結果下了還不到一百招就被人家殺得是唏里嘩啦,慘不忍睹,這個時候我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和那個小孩兒一比,我兒子這點棋才根本就不值一提,想想,連北京小學生里都拔不了尖,等以後參加定段賽時怎麼辦?那可是跟來自全國各地的圍棋尖子比賽!所以,這個夢也只有放棄。”俞宏敏苦笑答道。

    圍棋,做為一種業余愛好是非常有意思的,但當把它做為一種職業時這種趣味也就不存在了。

    從現代職業制度創立至今學習圍棋的少年何止千百萬,但能成為職業棋手的恐怕連萬分之一都不到,至于成為超一流棋手,在國內,國際比賽中大展身手領一時風騷者更是寥若星晨,連三位數都達不到︰優勝劣汰,大部分人就是在這種殘酷的競爭中掉下馬來。

    “呵呵,倒也是。那孩子呢?他樂意嗎?”理解地點了點頭,陳爭輝接著問道。

    “他當然不樂意了。小孩子嘛,哪會想得太長遠。再說,他現在是校隊主力,學校老師也不希望他完全放棄圍棋,好在四年紀的學習任務還不是很重,我也就由得他去了。”俞宏敏答道。

    “噢,這麼說他一直都沒有放下學棋了?”陳爭輝急著問道,這可是問題的關鍵。

    “沒有。學校每星期兩次訓練,每個星期六去一次棋校。”俞宏敏答道。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俞先生,有件事兒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陳爭輝問道︰是到該說正題的時候了。

    “部長,瞧您這話說的。什麼可不可以的,凡是我能做得到的您只要一句話。”人家陳部長對自已這麼好,又是破格提拔又是陪著聊家常,現在只不過想讓自已幫個忙那還有不管的嗎?

    “呵,那就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兒子今年七歲,剛剛在麗澤小學上學。”從頭至尾,陳爭輝把昨天的事情講述一遍,當然,那些好說不好听的部分自然不會講了。

    “這”,沒想到陳爭輝提出是這樣的要求,俞宏敏腦子里一時反應不過來。

    “怎麼?有困難?呵,沒關系,沒關系,如果真有困難就不要勉強,我另想辦法好了。”陳爭輝是何許人也,見對方略有遲疑立刻以退為進笑著說道。

    “不,不,沒困難,沒困難,只不過是下一盤棋,沒問題的。”

    升級提干的事兒現在只是個意向,還沒有正式實施,自已能不能成為其中的一員只在陳爭輝的一句話,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惹他不高興呢?俞宏敏不是剛從學校大門走出來的憤青,知道什麼叫做利害得失。

    “呵,好,那就好。你先回去吧,等有了具體消息我再通知你。”不出意料之外,沒費半點吹灰之力就把事情辦成。

    權力,還真是種好東西。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2:03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心情

    “嘀嘀!”樓下兩聲車笛響聲,探出窗口望去,一輛白色的紅色的標致小車停在樓前的空地上,一位穿著灰色長袖襯衫的年輕人站在車旁,見窗口有人探出頭來便揚起右手揮了揮。

    “我馬上就下來!”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陳道的背起擺在旁邊的書包就跑向門口。

    “寶貝兒,慢點兒,小心別摔著。”陳道的的媽媽連忙提醒著。

    “知道啦!”陳道的是左耳進,右耳出,嘴里雖然說著知道,但速度卻一點也沒有見慢。

    “兒子,不要光想著玩,別把正事兒給忘了。”正在吃早點的陳爭輝也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放心吧,這件事我忘不了的。”陳爭輝百忙之中回過頭來伸出右手二指比了個V字,然後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這孩子,真是的,昨天連一塊面包都吃不了,今天一氣就干掉四根油條,連我的那份兒都沒了。”回到餐桌旁坐下,陳道的的媽媽看看桌上的情況搖頭嘆道。

    “呵,心情好,胃口就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兒子吃的多,你應該高興才對呀。”陳爭輝笑著說道。

    “高興什麼,才七歲就小九十斤了,再這麼吃下去,長大了還不得成了豬八戒。”陳道的的媽媽哼道。

    “小時候胖,長大了就未必胖了。想當年我也是個小胖子,現在不也是儀表堂堂,到哪里也拿的出手。”陳爭輝笑著答道。

    “切,就你?還儀表堂堂?你就那個大肚子也好意思吹!對了,你說的那個小孩子真肯替咱家道的出氣嗎?”拿起油條咬了一口,陳道的的媽媽有點不放心地問道︰好不容易才哄得兒子開心,要是最後事沒辦成,家里還不得翻了天。

    “怎麼?不相信你老公的辦事能力?呵呵,放心吧,你老公的手腕多著呢。這種小事兒,小case。”陳爭輝得意地笑道。

    “說說,你怎麼做的?人家憑什麼幫你?”這種牛皮陳道的的媽媽听多了,她要自已再確認一遍。

    “呵,很簡單,我告訴那個小孩子的爸爸公司準備提拔他,然後再把道的的事兒一說,你說他敢幫忙嗎?”陳爭輝笑著答道。

    “夠陰的你,先拿好處忽悠人,然後再提條件嚇唬人,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子,美國總統是你師傅吧?”听完老公的話陳道的的媽媽挖苦說道。

    “哈哈,招不怕老,管用就行。古人講‘有容乃大,無欲則剛’,一個人心中只要有了欲望就很容易被控制。這是管理的藝術,你不懂的。”陳爭輝得意地又拽上了文言文,只不過,這位讀過不少書的公司高管只記住了這句話的後半截,卻把前面四個字忘得干干淨淨。

    樓底下,陳道的背著書包沖出樓道,三步並作兩步便跑到了汽車旁邊。

    “道的,今天的氣色不錯呀?”接送兩個孩子上下學的司機小李一邊拉開車門一邊笑著問道。

    “嘿嘿,當然啦。”把書包放在車座後面,陳道的鑽進了車門,車中,朱慧妍早已經在那里坐著了。

    “喂,小氣鬼,今天怎麼不裝深沉啦?”陳道的的心情變化瞞不過小女孩兒的眼楮,朱慧妍上下打量著小胖子奇怪地問道。

    “誰裝深沉啦?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陳道的在座位上坐好後嘻笑著反問道。

    “還裝。李叔叔,您說他今天是不是和昨天不一樣?”朱慧妍向剛剛坐好的司機小李問道。

    “呵,是呀,昨天上了車就沉著臉一句話不話,今天笑嘻嘻的嘴也合不上,肯定是有好事兒。道的,是不是你老爸又給你買玩具了?”司機小李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陳道的笑著問道。

    “玩具算什麼,你還以為我還是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嗎?”小胖子不屑地答道。以他家里的條件還不是看上什麼玩具就能買回家里,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

    “嘻嘻,李叔叔,您不知道,他昨天生氣是因為前天下棋輸了,沒買玩具的事兒!”朱慧妍笑著提醒道。

    “朱慧妍!你還說!”陳道的最不想听的就是別人說自已前天輸棋的事兒,可這個朱慧妍偏偏是逮著誰就跟誰說,實在是可惡之極。

    “哈哈,李叔叔,看,我沒說錯吧,他就是輸不起才生氣的。”朱慧妍哪兒會听陳道的的話,小胖子越是著急她就越開心。

    “哼!”制止不了朱慧妍,陳道的只有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生悶氣。

    “呵呵,道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拿的起放得下。不就是一盤棋嗎?輸就輸了,以後再贏回來就不完了。”看出小胖子是真的生氣了,司機小李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笑著開解道。

    “哈,李叔叔,您不知道,人家王一飛的棋比他強太多了,讓三個子都有富裕,他想贏人家一盤,嘻嘻,下輩子吧。”朱慧妍晃著兩根小辨得意地笑道。

    “呃?差這麼多?道的,是不是真的?”司機小李奇怪地問道︰當初送兩個小孩去學棋學棋的也是他,一路旁听下來,到也學了不少東西,最起碼知道被讓三個子意味著什麼。

    “不要說啦!哼,等到了明天,我看王一飛還得意的了得意不了!”別人越是關心,陳道的心里越不舒服,早晨的好心情就這樣沒了,小胖子氣得是大聲叫道。

    “咦,你這話什麼意思?”朱慧妍一愣,不听白陳道的想干什麼。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2:04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約戰

    白色的的標致車緩緩停在麗澤小學的門口,車門打開,一男一女兩個小學生從里面跳了出來。

    “朱慧妍,陳道的!”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小男孩兒正往這邊走,看到朱慧妍和陳道的從車里下來那個小男孩兒大聲地打起招呼。

    “哎,王一飛,真巧啊!”認出來人是誰,朱慧妍笑著揮手示意。

    “這是你家的汽車嗎?真漂亮呀。”跑到汽車近前,王一飛羨慕地說道。

    “嘻嘻,算你有眼光,這輛車是我挑的,當然漂亮啦。”朱慧妍得意地笑道。

    “你挑的?不會吧?!買汽車這種事你爸媽會听你的?”王一飛驚訝地叫道,雖然他現在對錢還沒有特別明確的觀念,但也知道汽車絕不是便宜的東西。

    “當然啦。我自已的車當然要我自已挑啦。”朱慧妍理所當然地答道。

    “你自已的車?你們家有幾輛車?”王一飛懷疑地問道。

    “爸爸一輛,媽媽一輛,我一輛,一共三輛。”朱慧妍掰著手指頭數道。

    “哇,你們家一人一輛車,多浪費啊!”王一飛驚嘆叫道,

    “呵呵,小朋友,如果不是有這樣不在乎浪費的人那我也就失業啦。”司機小李從車里取出朱慧妍的書包笑著打趣道。

    “是嗎?”王一飛眨著眼楮,他現在還不能理解這種比較深奧的社會問題。

    “對啦,沉到底,你不是有話要和王一飛說嗎?剛才一路一怎麼問你也不說,現在見到人了還不快點講!”朱慧妍可還沒忘剛才陳道的的那些話,她不是一個可以把事情塞在心里的人,憋了一肚子的好奇一有機會就暴發出來。

    陳道的站在車的另一邊,听到朱慧妍的話便轉了過來。

    “王一飛,有人要向你挑戰,你敢不敢應戰?”板著臉,小胖子努力作出嚴肅的表情,只是那張胖胖的小臉無論怎樣繃緊,給人的始終是一種滑稽的感覺。

    “挑戰?挑什麼戰?”王一飛聞言一愣。

    “就是有人要和你下一盤棋,你敢不敢!”陳道的鄭重地重復道。

    “下棋有什麼敢不敢的。是誰要和我下?”原來只是下盤棋而已,王一飛笑著問道。

    “是去年北京市小學智力運動會的亞軍!怎麼樣,害怕了吧?”得意洋洋的說出答案,陳道的很想從對方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

    “噢,是亞軍呀?嗯,也許會有些實力吧。”

    讓陳道的沒有想到的是,王一飛不僅沒有流露出因答應太急而後悔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失望的樣子。

    “喂,什麼叫也許會有些實力!那是實力很強!別以為贏了我就很了不起,比你厲害的人多著呢!”沒有看到希望中的反應,陳道的不滿地大聲叫道,似乎自已請來的人贏了就等于他贏了似的。

    “呵呵,是呀,比我強的人是挺多的,象黃春生,杜鳳宇,于遠飛,現在我還贏不了他們。”王一飛笑著答道。

    “什麼黃什麼飛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你現在答應了比賽以後就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陳道的哪里知道王一飛所說的那幾個名字都是忘憂清樂道場沖段班的學員,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把比賽落實,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自然有他老爸去安排。

    “我為什麼要反悔?不就是下盤棋嗎?”搞不明白陳道的對一盤棋為什麼那樣認真,王一飛奇怪地反問道。對他而言每天的事情就是上學,寫作業,擺棋拆棋,下棋只是每天都必須要做的工作之一。

    “哈,王一飛,你還不明白呀?他是前天下棋輸給你心里不服氣,所以才找人來對付你!”朱慧妍大聲說道,她對陳道的的了解可比王一飛多的多。

    “噢,原來是這樣,咦,你們倆不是都進了圍棋興趣小組,那還生什麼氣?”王一飛不解地問道。前天下棋的起因就是因為加入興趣小組的測試問題,現在兩個人既然都順利進入,那也就是說爭執的理由不存在,既然理由都沒了,那還有什麼好氣的?

    “嘻嘻,那是他的愛好,要是說得出道理,那他也就不是沉到底啦!好啦,不說了,快點進學校吧,早自習時間快到了。”朱慧妍笑著答道,三個小學生順著人流很快便進入到校園之中。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2:05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傳聞

    推開房門,孫秀琪回到辦公室坐下,把厚厚摞教案放到桌上,再端起放的已經沒什麼熱氣的白瓷茶缸深深喝了一口。

    小學教師這種職業表面看起來似乎很輕松,不需要什麼高深學問,所教的也無非是一些非常簡單的東西,只要是智力正常,接受過中等教育的成年人就能任勝,但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教的東西的確簡單,但那是相對于成年人。七八歲小孩子們的智力高低各有不同,又不象大學,中學里的學生那樣大多具備自學能力,踫上那種理解力偏弱、怎麼講都講不明白的孩子有時真讓人有欲哭無淚的感覺。當然如果只是教學方面的問題倒也沒什麼,終究當老師吃的就是這一行飯,再怎麼累也就應該的,可問題在于小學教師不僅擔負著教授學生知識的任務,還要擔負著學生們的紀律,行為等等方面的工作,這些剛剛從幼兒園里小孩子自制力可不象高年級學生那樣強,稍不留神就會搞出一點兒小狀況,現在學校又講求素質教育,對犯了錯的小學生不能打,不能器,只有苦口婆心地去講道理,所謂日吐千言,不損自傷,老師,特別的班主任老師每天下來所要說的話又豈止千言?

    辦公室的房門又一次打開,另一名年輕的女教師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叫黎麗萍,是孫秀琪的同事,一年級一班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一年級四個班的數學教師。

    “哎,小孫,你們班上又有新聞了。”在孫秀琪對面坐下,黎麗萍笑著說道。

    “什麼新聞?”第一節孫秀琪在一年三班教語文,下了課後直接就回了辦公室,現在听說是自已班上出了事情,趕緊緊張地問道。

    “呵,別緊張,不是什麼婁子。剛才下課的時候我听你們班上好多學生都圍著朱慧妍吵吵鬧鬧挺熱鬧就問了一下,結果她告訴我是今天早晨在學校門口,陳道的正式向王一飛提出了挑戰,而王一飛也接受了。”黎麗萍笑著答道。

    “啊?這還不是婁子!他們倆是不是要打架?!”身為班主任,孫秀琪可沒有黎麗萍那麼輕松,听到挑戰這兩個字,腦子里立刻顯現出電視中兩位江湖豪拿著刀劍飛來飛去,砍砍殺殺的鏡頭,小孩子好奇心重,又喜歡模仿電視中演員的行為,要真搞起古惑仔的那一套,自已的麻煩可就大了。

    “瞧把你給嚇的。不是,他們要比的是圍棋。”知道孫秀琪誤會了,黎麗萍連忙解釋道。

    “嘿!有你這麼大喘氣兒的嗎?!好嘛,嚇的我差點兒沒把缸子扔了!”搞了半天原來不是要打架,孫秀琪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把茶缸放回桌上,年輕的女教師不滿地抱怨道。

    “哈,那是因為你膽兒太小。要擱我身上就一點兒也不著急。”黎麗萍得意地笑道。

    “切,敢情。你當了幾年老師,我當了幾年老師?”孫秀琪哼道。她是前年才從師範學校畢業,做了一年多的代課教師今年才正式帶班,教學經驗當然無法和已經教了五六年的前輩相比了。

    “呵呵,怎麼听說是下棋就不急了?挑戰呀!很刺激的用詞呢。”黎麗萍笑著調侃道。

    “也只是用詞刺激一點兒罷了,按趙老師的說法,在圍棋上,陳道的和王一飛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兩個人的天分差得太遠,就算王一飛現在停滯不前,沒個五六年苦功陳道的也甭想追上。他現在向王一飛挑戰不過是前天輸的太慘,小孩子斗氣而已,等過了這個勁兒也就沒事兒了。”孫秀琪笑笑答道。自已班上有了這樣一位圍棋神童,身為班主任的她當然要特別注意,趙鐵樹的辦公室就在隔壁,了解這些情況還不是小菜兒一碟。

    “剛才說你是反應太過緊張,現在你可就是太放松了。這件事兒可不是象你想的那麼簡單。”黎麗萍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

    “呃?哪里不對了?”孫秀琪不解地問道。小孩子之間吵吵鬧鬧的事兒太平常了,剛才還鬧得差點打起來,但一轉眼就可能勾肩搭背,好的就象一個人似的,黎麗萍的教齡比自已長的多,沒道理不懂得這些。

    “因為向王一飛發出挑戰宣言的是陳道的,但進行挑戰的人卻不是他。”黎麗萍答道。

    “咦?不是他會是誰?棋隊的那幾位高年級學生也都是王一飛手下敗將,誰會幫他出這個頭?”孫秀琪更是奇怪。

    “呵,咱們棋隊的那幾個學生當然不會幫他了,所以,這一次他請的是外援。”黎麗萍笑著答道。

    “外援?有沒有搞錯!何著他把這當成中超比賽了?你肯定要和王一飛下棋的不是咱們學校的人?”听完黎麗萍的話孫秀琪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又沒問陳道的本人哪兒知道得那麼清楚。但听朱慧妍說那個人是去年智力運動會小學組的亞軍,所以可以肯定不會是咱們學校的人。”黎麗萍答道。

    非常簡單的排除法︰從智力運動會開始的那年起,麗澤小學最好的成績是團體第四,個人第三,得出這樣的結論一點也不困難。

    “這樣呀,不行,我得找趙老師問一下。”想了一想,孫秀琪站起身來推門走了出去︰當事情的發展涉及到外校人員時,事情的性質就已經有了變化,她必須要謹慎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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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卻不見妳的身影<br /> 形影相弔卻不知如何是好<br /> 遠方的天空也會有著相同的夢嗎?<br /> 採擷起的回憶,能否化成真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