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核子武士 作者:勿道(連載中)

georgewan 2009-6-2 10:45: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4 40328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7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歐曉成已經帶著精銳一隊已經防守在基地里的護衛隊員跟了上來,于永濤讓他們先去,也放下了秦老爺子,現在事情基本已經查清,只要自己幾個年輕人過去就可以了.

    他和大球以及滿城都帶上佩槍,與部隊一起往最下一層沖,整個走廊里都是軍靴的聲音,傳出去老遠,讓人聽得心髒咚咚直跳.

    突然,跑在最前方的尖兵發現了一道黑影,可能是聽到軍靴的聲音向旁邊的角落里躲去.

    "前面的人立刻站住,否則我們開槍了!"尖兵立刻舉起了槍,瞄著前方叫道.這本是不應該出現的行為,但這是基地內部,有很多自己人,他是怕傷及無辜.

    話剛喊完,眾人就聽"比噢"的一聲,前方的陰影處閃爍一點火花,站在前方的尖兵悶哼一聲,從肩後飚出一股血水.

    幸虧所有護衛隊員已經找地方掩蔽了,要不然這一槍就不是打中肩膀了,讓人驚歎的是,對方的槍法也異常精准,聽聲音只是普通的92式手槍,但卻打中了近百米外的目標,要知道92雖然威力較大,但它畢竟只是一支手槍,限制了射距.

    歐曉成左手捏成拳在自己右掌捶了下,他用周健良叫的作戰手語讓兩個護衛隊員進行狙擊,但要抓活的.

    所謂的狙擊也不過是在九五步槍的導軌上加裝備四倍的光學瞄准鏡,只能精確的打擊四百米之內的物體,但是在這下通道里也足夠用了,至于專業的狙擊槍瞄准鏡,這東西太稀缺了,至少在"廢土"里就一件都沒有,不是他們現在掌握的工業體系能生產得出來的.

    兩個兵在地上爬行數米,找到一個好的掩體.這個地方說是掩體其實並不多突出,如果是普通人肯定藏不住身形,但精銳一隊都是周健良一個一個親手訓練出來的,人人實力不凡.

    等了數秒,左側的狙擊手首先開了槍,距離還不到百米,又不是外面那種朦朦朧朧的天氣,這一槍打得極准,直接廢掉了那人的手腕,在場的眾人都聽到一聲清晰的慘叫,並看到甩出來的手槍.

    這一耽誤,綴在後面的秦老爺子等人也跟了上來,老宋看大家都臥在這里,著急的大叫:"都干等在這里干什麼,下去的路還有好幾條呢."

    正所謂當局者迷,大家都太緊張了,根本沒有注意這種小細節,歐曉成立刻分兵,按照道路數分成了六個小隊,繼續向下走.

    誰人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一耽誤,以及抱起的槍聲,讓謹慎潛行的林成聽到了,並先一步從另一條通道竄上了地下五層.

    他此刻就跟受驚的老鼠一樣,快速的穿插在每條小路上,但事情並沒有按麼簡單.

    "歐隊長,你還要分出一隊人,加強基地出口及其他樓層間的守衛了."于永濤也要隨大家去下一層,還沒邁出一步,他突然叫了起來.

    在前面指揮,准備勸降的歐曉成這時回過頭,:"我已經留守了足夠的人,每一層都加強的了防守."

    于永濤松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不適合統籌大局啊,想事情總是一條線.

    這一耽誤,另一側狙擊手的九五突然響了,歐曉成直瞪眼:"怎麼回事?"

    "那人要自殺!"那護衛隊員眨巴了眨巴眼睛回答.

    "還真是碰到硬漢子了."歐曉成一把把帽子扔在地上,拿著槍就向前跑,其他人趕緊跟上.

    于永濤沒有阻止,拿著望遠鏡的他已經看到那人手里根本沒有武器了,剛才拿著匕首想自殺的手也給剛才的小戰士給一槍擊斷.

    一群人沖上去,連掙紮都沒有,那人已經被抓了起來.

    于永濤讓歐曉成留下兩個人審訊,和其他人又火急火燎的沖了下去,這次再沒遇到任何情況,一直到由兩位護衛隊員看守的研究室通道口.

    "有沒有人從研究室出去?"這時終于可以松口氣了.于永濤讓歐曉成安排護衛隊員防守,整個研究室除了這個正出口外只有一個後門,已經得到回報被分出去的人堵住了,除非林成敢走地下河,但那里早就探查過,前後幾十千米內都沒有露出地表,根本不可能出去.

    兩個護衛隊員想不到怎麼有這麼大陣仗,那個與林成聊了半天的結結巴巴的說:"剛才林……林研究員去……去醫療室……室借酒精燈了……了."

    "哪個林研究員?"于永濤眼珠子一瞪,抬手揪住護衛隊員的領子叫道.

    "林成!"被于永濤嚇壞了,護衛隊員閉著眼睛大喊道.

    于永濤的手頓時就沒了力氣,他臉上表情呆著,隨後才瘋了一樣叫起來:"立刻給我找,其他人跟我進實驗室."

    歐曉成趕緊安排人手,准備搜索基地,老宋等幾個人則都隨著于永濤向實驗室跑去,大球並不在這里,他先一步去自己實驗室了,那里也是機要部門,畢竟人家摸進來四個人.

    直接用身體撞開研究室的大門,于永濤頓時如同五雷轟頂,實驗室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資料和樣本都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威子,我對不起你啊……"于永濤揪著自己的頭發,來回轉著,走到一個器皿前將它扶好,撿地上的無土植物往里面裝,其他人也趕過來幫忙,這可是他們的希望啊,可現在……

    就在于永濤因實驗室被破壞,自覺無顏見好友的時候,另一邊,也有人在討論楊威的問題.

    "阿芳,你認為那個小子可靠嗎?會不會晃點我們."梅若華摩挲自己臉上那條斜里長長的傷疤,背著身子,手在身下那只人扮的狗狗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裝做狗狗的男人也盡量的表現出一副溫順的樣子.

    "大姐,你知道,我們缺鹽,在廢墟里找到的鹽根本就不夠我們食用,我們現在甚至已經斷了十天的鹽了,剛剛下面的人報告說在廢墟的一個超市里找到了鹽,不過卻與龍幫的人碰上了,並且接了火,各有死傷."陳文芳沒有直接回答梅若華的話,而是說出了碟舞會的現狀.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不信也得信嘍?"梅若華神色淡然,仍然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臉上的傷疤.

    "有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冒這個險,現在的世界已經被摧毀了,我們沒有那麼詳細的情報來源,只能通過自行分析."陳文芳說道.

    "那分析的結果是什麼?"梅若華回頭問道,問話的時候一腳鐲將伸著舌頭舔到自己腳踝處的人形狗狗踹出老遠.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那個叫楊威的人,很……嗯,說的話像是真的,可是感覺上總是有問題."陳文芳猶豫了一下說道.

    "是相信分析,還是相信感覺?"

    "兩個都要相信,所以我才會覺得矛盾."

    "文芳啊,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可惜還是人些欠缺火候,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有的時候,你必須要自己能夠獨立的拿下主意,我不可能永遠都跟在你的身邊."梅若華說著,回過身來,伸手輕輕地摸上了陳文芳那剪得很是凌亂的頭發.

    陳文芳閉上了眼睛,臉色變幻著,終于還是咬了咬牙:"我決定了,這次一定要賭一把,就算明知是陷井,也要向里跳,更何況也未必就一定是陷井,那個楊威是我們在與龍幫沖突的時候撿回來的,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布置什麼陷井,最壞的可能只是我們一無所獲."

    "然後呢?"梅若華又問道.

    "只要我們盯緊了楊威,就可以全身而退,最起碼我們損失只不過是一些體力."陳文芳說著抬頭挺起豐滿的胸膛,在最後這一句話當中,找回了自信.

    ……

    "咔咔咔咔"一陣軍靴奔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已經跑上一層的林成趕緊躲到了一個側通道里.

    他手顫抖著,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心里明白,暫時是沒法出去了.

    "他們是怎麼發現的?怎麼防守一下子變得這麼嚴密?從下面上來時,自己花費了不少心思,但在進入這一層後,一隊隊的巡邏兵,還有加了兵力看守的路口,根本出不去啊.可如果不馬上離開,只怕就永遠也走不了了."

    心里焦急,加上准備計劃而根本沒有用餐,林成的肚子這時餓得抽搐了起來,他四下看了看,決定先去糧庫.

    糧庫也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但進出的人太多,加上面積又大,看守再嚴相對于來說也比較松.

    林成一路閃閃避避,眼觀六路,小心防備著,因為受過軍訓,在來之前又被當過兵的體育老師專門特訓過,林成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本領大,竟然一口摸到了糧庫的門口,但看著那十多個把守的戰士,他不禁有些犯難.

    正在這時,一輛拉糧食的汽車開了進來,這是給外面那些人拉糧食的,畢竟兩萬多人不可能都來基地吃飯,所以有很多都是在外面解決,大概每三天就會來輛解放大卡.

    運糧的卡車可是整個"廢土"除了直升機之外,惟一的一種可以在地面上行駛的機械體了,畢竟油料太少也太有限了,看著汽車,林成便想到了油料庫,不過油料庫一直都是搜索隊的人在看守,而搜索隊對于油料,有一種近乎于變態的防守姿態,別說是林成,就算是當初楊威想要去油料庫都要履行繁瑣的程序.

    該著林成運氣,他趁著車拐彎時滾到了車底下,脫下衣服,用其墊著抓住了排氣管,腳頂在曲軸盒上,就這樣懸在下面.

    "老張,怎麼晚了一天啊?"守門的護衛隊軍官讓手下人檢查著車內的情況,與開車的司機說著話.

    "本來是該昨天拉的,但我看糧食還剩了點,就拖了一天,免得浪費了,這是條子,你看看."

    "好好."頭目說著話,突然有個檢查的小戰士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頭目跑了過去,那誒喲喲叫的小戰士苦著臉說:"肚子不舒服,啊喲,我忍不住了."

    扒在下面,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的林成看到一雙腿夾在一起,步履零亂的向旁邊跑去.

    經過這麼一鬧,其他人也沒心思檢查了,頭目把條子還給老張,揮揮手說:"行了行了,走吧."

    控制大門閘門的人按動了升降按鈕,隨著汽車發動的聲音,被尾氣熏得有些想嘔吐的林成終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7
正文 第一百章

    基地里所有人的重心仍然放在地下研究室,在外面執行任務的趙子龍也聞訊而來,不過卻被于永濤讓人攔住了,只許他一個人進去,其他護衛隊員都派去尋找林成.

    趙子龍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執行了命令,獨身一人進了研究室,看到被毀壞情景不禁也是一呆.

    此時于永濤他們總算從剛才的癡傻模樣恢複過來,那些在另一間培養室里的研究員們都被叫了回來.

    于永濤的樣子好像一下蒼老的幾十歲,他雙眼布滿血絲的掃了趙子龍一眼,沙啞著嗓音問:"有沒有抓到人?"

    被于永濤的樣子嚇了一跳,趙子龍啪的敬禮道:"還沒有."

    "好,好,好."于永濤點點頭,臉上擠出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嚇得躲在一旁的研究員們說:"你們把這里收拾一下,其他人跟我出去."

    那些研究員被于永濤的語氣嚇得一哆嗦,包括癱在地上的幾個人都趕緊站了起來,收拾殘破的場面,看著自己的心血,好幾個人都嗚嗚的哭了起來,卻都不敢放聲大哭.

    于永濤不再看培養室一眼,他領著眾人走出研究室頭也不回的說:"把這里給我封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進去."

    "歐曉成,趙子龍,你們給我找,就是把基地翻個個也得給我把那家伙找出來!"不等兩位隊長說話,于永濤先一步下達命令.

    "是,一定把他找出來."兩個隊長也是動了火,他們應了句,分別去安排自己的護衛隊員.

    "宋叔,老爺子,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去安排,我現在去審審那家伙."于永濤的語氣就跟臘月里的寒風一樣,掛的人心寒,他眼睛里幾乎閃著火焰,向被俘虜的那人走去.

    讓手下的兵好像拎菜一樣拎著那斷手的家伙,直接帶進了六層一個小岩室內.

    那人斷手的位置已經被簡單的包紮起來,要不光是失血,流到現在只怕早就沒命了.

    此刻他跟死狗一樣任由于永濤等人擺布,但卻咬著牙,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只是在碰到傷口處時才哼哼兩聲.

    于永濤並沒有急著動,他一臉陰冷地看著對方,把幾個守在那人身邊的戰士都看得心里直發毛,那人身體輕微顫抖,不知是疼的還是嚇得,頭卻轉開了,不與于永濤對視.

    于永濤嘴角抽*動了兩下,深吸了口氣,扭頭向四周看了看,因為人口的增多,這原來沒有被開發的地下五層已經被占用,這六層整個用作無土栽培研究室,由此可見"廢土"是多麼看重這個項目.

    現在研究室起步沒多久,生物技術方面的人才又極度稀缺,所以只占用了幾個小岩室,其他位置都是存放一些設備,現在眾人在的岩室就是一個儲藏室,儲藏著各種不怕水汽侵襲的工業制品,有撿回來的玻璃,碳素版,合金等等,因為老宋的打理,雖然物品種類雖然有些雜亂,但卻擺放的整整齊齊.

    于永濤有些像觀光一樣愜意的打量著四周,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甚至連大口呼吸都不敢,整個岩室內氣氛顯得非常壓抑.

    "不錯!這地方岩壁夠厚,隔音效果應該差不了,要不然等下外面的人再給叫聲嚇一跳就不好了."頭發散亂在額前于永濤有不整理,他眼睛里陰氣十足的說.

    "你想怎麼著?盡管來吧?有種你就殺死我……!嘿嘿,死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我."那人終于開口了,可能是受不了這種氣氛,他顯得特別激動,甩動著腦袋看樣子幾乎是恨不得沖上來咬于永濤,但被兩側的人止住了腳,只能徒勞的搖擺著身子.

    "還有千千萬萬個你?那我就殺盡千千萬萬……"于永濤湊近那人,看著他因失血而蒼白的的臉,猛地揪住他的頭發,一抬腿,膝蓋撞在了他的鼻子上.

    "咯"的一聲,等于永濤的膝蓋放下來時,那人已經變形的鼻子里好像小瀑布一樣流出兩道血水,很快它們彙聚在一起,把他的整張嘴都染紅了.

    鼻子里毛細血管很多,加上是脆骨,這下的痛楚可想而知,加上五官相通,他的眼淚也嘩嘩的流了下來,隨著他痛苦的扭動與鮮紅的血液甩的四下飛濺.

    "才剛開始,別著急."于永濤臉上恨意不減,他走到一旁拿出一跟有些完的合金,用不平整的那一頭猛地砸在那人左手的斷裂處.

    "啊……"傷上加傷可比剛受傷時疼多了,因為這個時候大部分神經都已經露在了外面,砸這一下可以直接將痛感傳遞進大腦里.

    "好了,先說,你叫什麼名字?"于永濤並沒有將合金抽回來,他壓在那人傷口上低頭問.

    那人疼的直抽筋兒,他有氣無力的說道:"裴翼."

    "恩,不錯,那你是哪個勢力的人?"于永濤放在合金另一頭的手輕輕撚動著,裴翼就跟**一樣,身體挺動不已.

    "複興教,我們是光複我大中華的複興教."那人疼的厲害,逼迫出力氣,發泄式的大吼起來:"你殺了吧,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再說了,為了偉大的大中華,我就算死又怎麼樣?"

    "好,有骨氣,我就喜歡你這種人."于永濤將合金拿開,讓一直抓著裴翼的戰士將他拎起來,帶到東側的岩壁下面.

    "把他扶好."于永濤對戰士說完才看著裴翼說:"你不說那我就給你說個好玩的,這招叫'一棒切千片,片片都有眼’."

    "不明白是不?我給你解釋下,等下我個剃須刀,將你那里弄得挺起來,然後我慢慢的刮……"于永濤拉長了音,裴翼聽了連腿肚子都顫抖起來.

    "媽的,給我說!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知道裴翼的精神底線已經崩潰了,于永濤身體猛地湊近他,左手抵在岩壁上,對著他的臉大吼.

    "嗚嗚嗚嗚……我們是想探聽你們的無土栽培技術,哇呵呵,我不要一棒切千片,片片都有眼啊."畢竟是大學生,心智還是不成熟,被這麼一嚇,裴翼已經沒有任何抵抗,好像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還有什麼計劃?"

    "我們幾人都是教主派出來的臥底……教里有很多我們這種人……大家被灑在外面……好像竊聽器一樣,從各處收集情報,偶然的情況下我們談聽到這里有無土栽培的能力,我們想給教里立功,給大中華增添希望,所以就想辦法混進研究室里."裴翼被嚇得話語條理已經不太清了,而且一直卡殼,于永濤聽了半天才明白意思.

    于永濤一拳打在岩壁上,劇烈的疼痛讓他腦子不至于被怒火燒昏,這麼大個"廢土",居然被這幾個小孩子涮了!

    "報告!武器實驗室那里傳來消息."這個時候,外面有人走了進來,大聲報告道.

    "是不是抓到人了?"于永濤眼睛里冒了光,轉過身叫道.

    "是……但不是林成,是他的另一個同伙,因為一直在激烈反抗,在捕獲過程中被意外擊斃."護衛隊員身體繃得筆直,按照得來的信息一字不差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于永濤腦袋微微低著,在護衛隊員告退時才猛抬起頭喊住他說:"讓他們一定搜到人."

    "是,我一定會轉告兩位隊長."

    看著人退出去,于永濤回頭看裴翼,這小子真是被嚇壞了,這次不用問就大聲的哭喊著說:"這個人叫王東就,是用炸彈自殺的王西城的哥哥,他們倆是教里的熱血骨干,所以才會有自殺行動,王東就在進基地時想拉我一起先把武器實驗室炸了,制造騷亂,然後再接應林成,但我沒同意,我真不想的,你們放過我吧!!……"

    "還有一個呢."于永濤咬牙切齒的問.

    "最後……那個……叫成明,自從……進到基地……我就沒有……見過他."精神失控的裴翼不斷求饒,這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于永濤還要問什麼,突然有人急急忙忙跑進來叫道:"找到他們了,他們在糧庫內."

    也沒看清進來傳遞消息的人是誰,于永濤抬腳就向外跑,那人以及幾個護衛趕緊跟上,一群人恨不得飛起來.

    "他們應該很快就找到這里了,外面又有重兵把手,我們跑不出去了."靠在一堆糧食上,林成抓起一把大米,說完後塞進嘴里個蹦嘎嘣嚼著.

    在他身邊半躺著一個矮個子青年,他就是成明,看了眼自己被打穿的小腿,一股股鮮血順著血洞里流淌出來,燃紅了大片地板.朝外望去,一道血線直通糧庫的小門,他是剛進來沒多久,拼倒了五個兵,卻還是挨了一槍.

    "反正要死了,就死的英雄一點,將來大中華的烈士碑上也有咱們的一筆."成名也抓著一把糧食,不過卻是玉米,他一個一個往嘴里送著說.

    "好,我就是可惜,如果這些資料送回去,我們複興教的勢力得強大一倍,可惜啊!"林成看著身邊的那打紙說.

    "能把這群人拼死也是大功!"成名雙手和左腿用力,從地上蹦了起來,他拿著還有一發子彈的槍說道.

    "好,那這東西都不要了."林成也站了起來,向那輛帶自己進來的卡車走去.高高大大的司機老張早已仆倒在一側,後心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他半個身子.

    林成將紙放在了油箱上面,看了看才退回來,對成名說:"等他們來了再開始?"

    "哼哼,讓他們這群懦弱者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大中華英雄."成名點點頭,又往嘴里放了顆玉米粒.

    此時整個糧庫早已經被重兵團團圍了起來,基地里僅剩于的兩位隊長正商討著作戰計劃.

    "林代酋長來了."

    "秦秘書長來了."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7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廢土"的首腦們一個接一個全部集中了到糧庫這里,有作戰經驗的于永濤與兩位隊長湊到一起,看著手中的基地地圖,策劃著進攻方式.

    "以複興教那種極端的教義,這群人絕對會抵抗到底,勸降不太可行."歐曉成與裴翼交過一次手,想到抓裴翼時那眼神,他搖搖頭說道.

    "那麼……強攻怎麼樣?"

    "不行,狙擊手,再派些尖兵潛行過去."將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趙子龍在眾人臉上掃了一遍說.

    "只能這樣了,你們安排吧."于永濤看著地圖,發現可能只有如此了.

    "我親自上!"趙子龍安稍稍安排了下支援火力,從手下手里拿過一把狙擊槍,歐曉成,于永濤,海參崴幾乎是同時開口.

    "不行,你們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曉成和子龍去也就算了,你們兩個去算什麼?孤膽英雄嗎?"在一旁的秦老爺子這時站了出來,看著兩個年輕人點著下巴說.

    "老爺子,這次的事情都怪我……"于永濤一臉愧疚,話到半路被老宋打斷了:"這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有搞好防范,等處理了里面的混蛋,我自己找包監察請罪."

    包冠也在現場,他臉並沒有如以往那樣冷峻,而是有些蒼白,他看了看老宋:"別說這些了,這次大家都有責任,我做的例條不健全,如果提前加強審查制度以及查禁條例,這種事情就有可能避免."

    看這種情況于永濤揮揮手說:"好了,曉成,子龍你們兩個……"話他只說了半截,隨後在兩個人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們一定會保證糧庫的安全."兩個人臉上掛著堅毅的神色,敬禮轉身,小跑著,帶著挑出的護衛隊員向糧庫里面奔去.

    一進入糧庫,他們每人身上就披上了剛剛要來的麻布袋,這里迷彩服之類的可起不到偽裝作用,只有披上裝糧的麻袋才能與四周融為一體,只是這種麻制品上面有各種毛刺,十分紮人.

    在臉上抹了把黃土,趙子龍打著手語,示意從兩邊繞行,歐曉成點點頭,先一步拿著加了瞄准鏡的九五步槍走進了兩排糧食的夾縫中,好像貓一樣潛行著.

    其他人找到位置後都匍匐前進,同樣拿著改裝九五步槍的趙子龍則是從另一側躍上了裝上麻袋,堆成方塊兒的糧食堆.

    他們並沒有確切的消息,測知對手的位置,他們只是摸索著,因為沒有隨身通話系統,為了保證成功率,他們分成了數個小隊,一把狙擊九五搭配三個尖兵的作戰隊形.

    占據高處的趙子龍在麻袋上爬著,雖然里面還穿著軍裝,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與麻袋的麻繩一接觸摩擦仍然癢癢的撓人心,他臉憋的有些發紅,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讓爬行盡量快速,並且不發出一點聲音.

    在這種堅持下,他很快爬過了一垛糧食,突然,他看到了藏青色的汽車頂篷.

    這就是那輛進來後一直沒有出去的解放卡車.暗暗點點頭,趙子龍心神不敢有半點松懈,他將身形壓得更低,幾乎是平趴在了糧食上,好像一只蛤蟆般輕輕挪蹭著.

    終于,他看到了一個人影,但只有半個肩膀,一堆糧食擋住了他的大部分身形,除了那堆糧食外,在距離汽車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堆散裝的糧食,象座小山一樣,那是每次搜索隊從各個地方搜出的糧食,暫時被堆在一起,基地里的人一般就是先吃這里的儲存.

    趙子龍之所以注意到這里,是因為他看到有個身影從那邊靠了過去,他那里的角度好像更大些.

    心里一猶豫,那人已經爬上了糧食山,是好兵,他動作很輕但並不慢,即使在糧食堆上都沒有響聲,趙子龍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

    那兵很快移到了最好的伏擊點,他抬起槍,瞄准了露出半只肩的那人,趙子龍在心底數著數,剛數到三,就聽"砰"的一聲.

    槍響,一股血劍頓時飆了出來,趙子龍臉上露出了笑容,可在下一秒這笑容凝注了.

    只見糧食堆里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兵的槍——顯然開槍之後,那兵也松懈了,手中的步槍竟然被對方奪了過去!

    趙子龍立刻架起槍瞄向了那邊,可那兵已經與從糧食堆里鑽出來的人扭在了一起,他們快速挪動著,讓趙子龍手指扣在扳機上,卻不敢壓下去.

    兩人挪動的頻率太快了,讓他不敢肯定這一槍會不會傷到自己人.

    不行,不能給這任務增添不必要的風險!趙子龍額頭上一滴汗水順著鬢角滑落,他在心里下了決定,抬起槍隨著人影左右晃了兩下,猛地扣動了扳機.

    槍響了!卻只擊中了那人的肩膀,並且也擊中了那兵的胳膊.

    這下讓兩個人暫時分離,但,槍落在了對方的手里.

    趙子龍感覺自己的心都炸了,他槍一動,在瞄准鏡里瞄住了對方的頭,而對方也抬起了槍,指向了汽車的油箱.

    猛地扣動了扳機,趙子龍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子彈沒射出去,是臭彈!

    在下一秒,對方也扣動了扳機,那名被射穿了胳膊的戰士猛地撲了過去,可惜晚了,近距離射擊,子彈瞬即打穿了他的胸膛,從他後背射出去,繼續指向油箱,穿過了人體的變形子彈篤的一聲打在油箱上,將油箱打漏,柴油從孔洞流了出來,林成一臉血跡,猙獰的狂笑了起來,單手持著九五步槍,對著漏油的油箱就是一通狠扣扳機.

    柴油的燃點要比汽油高上很多,就算是扔煙頭都未必能點得起來,可是卻也架不住林成一梭子的瘋狂掃射,一梭子三十發子彈,用自動步槍打起來很快,一扣扳機就全都射出去了.

    在趙子龍失去焦距的眼睛里,一團猛烈的火焰隨著"轟"的一聲撲了出來,卷著卡車向右側翻了出去,大片的糧食被火焰吞噬.

    糧庫外面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抬頭看向里面的幾個人在這聲爆炸後都呆住了,包監察拿在手里的一打文件"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于永濤首先回過神來,瘋了一樣向糧庫里跑去,卻被其他護衛隊員攔住了,現場變得十分混亂,幸虧秦老爺子經曆的事情較多,此刻還維持著幾分冷靜,他大聲的叫道:"都給我安靜,所有人,立刻去提水!"

    大家這時才反應過來,在幾個軍官的指揮下,拉水管的拉水管,提水桶的提水桶,還有一部分護衛隊員用濕布蒙住臉就向倉庫里面沖.

    于永濤被拉住了,望著冒煙的糧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海參崴拽起他,將他拉進糧庫旁邊的一個小岩室里,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罵道:"你干什麼?當初咱們比這慘多了,現在給我裝熊?!!"

    海參崴這一拳力量極大,捶的于永濤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糧食毀了!毀了啊."于永濤眼睛逐漸有了光彩,卻特別黯淡,他眼眶里滾著淚水喊道.

    "丫的,毀就毀了,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奪過來,我們還可以再找,只要我們在一起,怕什麼?"

    "報告,歐曉成隊長出來了."這時外面有人喊話,海參崴放開于永濤說:"你難道想給威子,給我們兄弟丟人嗎!"

    "威子……兄弟……"于永濤口里喃喃重複著,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他抹掉臉上的淚水,點點頭說:"我不會給大伙丟臉."

    于永濤一出來就看到了一臉狼狽的歐曉成,他真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砸眼前人一頓,但他知道他不能,他努力讓臉上保持著平靜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歐曉成樣子也有些呆,他望著于永濤嘴巴張和著,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炸了,汽車炸了."

    "我知道炸了!糧食,糧食損失了多少?!"于永濤忍不住咆哮起來.

    "什麼?!沒水了?立刻把輸送向外面的那幾根水管都給了拆了,接到這邊!"老宋也吼叫起來,他吼到一半自己先向水管那里跑去.

    于永濤立刻醒覺,現在當務之傑是救火,他從歐曉成身邊跑過,奪過一個人手里的水桶就朝糧庫里沖去,

    這個時候也沒人攔他了,其他人也早忙開了,這一忙就是數個小時,很多人都被累的暈倒在現場.

    于永濤是最後一個走出火場的,這時火已經完全熄滅,大部分糧食也被隔離開,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再也撐不住,向地上栽去.

    "于永濤!……你怎麼了?!"他虛弱的看了海參崴一眼,看著他說:"宋叔呢?"

    "統計糧食去了,應該馬上就出來了,你先去歇歇,等會兒再說."海參崴說著話就將于永濤攙了起來.

    "放……放下,我得等宋叔出來."于永濤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向一邊歪著身體,讓海參崴不得不放下他.

    等了一會,老宋沒有出來,一個氣喘籲籲的小戰士先跑過來敬禮道:"報告,我們抓到了林成了."

    "什麼!在哪里?"于永濤蹭的從地上蹦了起來,一雙眼睛好像狼一樣瞪著小戰士.

    小戰士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抬手說:"他們把他帶到了第三個小岩室里去了."

    于永濤也沒心思和小戰士糾纏,抬腳准備向小戰士指的方向走,卻瞥見老宋領著幾個助手走了出來,一臉慶幸的和身邊的助手說著什麼.

    這時老宋抬眼看了下,正好瞧到于永濤,他三步並兩步跑過來,抓住于永濤的手激動的說:"萬幸啊,萬幸."

    "怎麼了?"現在這個情況于永濤怎麼可能走得成,他強壓著內心的期許問道.

    "我……"老宋剛張嘴,其他負責統籌和安排的人也收拾好了,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這糧庫門口都成露天會議室了.

    老宋張開的嘴巴合上,隨後才說:"咱們還是去會議室說,把情況理清楚."

    于永濤腳步沒動,他看著關押複興教間諜的小岩室臉色變換很快.

    "怎麼了?"與史名山一起統計人員傷亡,以及其他物資損失的秦老爺子額頭上皺起數道橫紋問.

    "複興教的林成我們抓住了."于永濤牙齒都幾乎咬碎,他很有股吃人肉喝人血的沖動.

    "在哪里?"老宋第一個跳了起來,他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好像一頭狂怒的獅子.

    這時還是包冠理性一些,他將手中的文件交給身邊的助手,抬起頭說:"他肯定是跑不了,我們還是先把基地的損失弄清楚,回頭再來處理他吧."

    于永濤想想,確實還是以事後處理問題為重,他壓下心頭的各種滋味,點點頭.

    一行人由幾十個護衛隊員保護著,來到了會議室,誰也沒有說廢話,直切主題.

    老宋第一個拿出統計的文件,他這里才是大家最關心的.

    雖然拿著文件,但老宋並沒有看,他將文件放到跟前的桌面上,說:"很慶幸這只是爆炸,雖然看起來嚇人,但造成的損失有限,因為我們及時隔離,只有汽車附近的糧食被燒了,數量統計出來個大概,初步計算有五十噸糧食被燒,更為主要的是,有不少糧食被救火時打濕受潮,在這種天氣里根本沒有晾曬的辦法,我在想該怎麼處理."

    "絕對不能繼續將糧食堆在糧庫里了,不論是好的還是被燒毀的以及被水打濕的,都要轉移到安全區域.""廢土"副酋長滿城接口,他撚著手里的筆說道.

    "這是肯定的,但受潮的糧食該怎麼著,在這天地里雖然不會發芽,但仍會造成腐爛."老宋點點頭,隨後眉頭結在一起問.

    "糧食受凍後還能不能吃?"海參崴在一邊插口問.

    "我老家在農村,小時候受過一次寒災,很多糧食都被凍了,能吃,就是味道不好,並且會降低質量."史名山放開自己手里的文件,抬起頭補充道.

    "味道不好總比沒有好,等下宋叔你立刻安排人把受潮的糧食運到外面,這天氣應該很快就凍起來了,到時先讓"廢土"的人吃那些."于永濤抿抿嘴,拍了板.

    "還有,雖然只燒毀了五十噸左右糧食,但加上這些可能會減少質量的,我們的糧食不太多了."老宋聲音有些低啞,臉色顯得很愧疚.

    于永濤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說:"宋叔,還能支撐多久?"

    "如果按照現在的人口和增長速度,沒有補充的話,能堅持一年半,最多兩年."老宋看著在場的人,神色十分嚴峻.

    "這個事情我們可以想辦法,但絕對不能讓這個消息泄露出去."于永濤神色一緊,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後又加道:"研究室的事情,也暫時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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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人精,他們很快理解了于永濤這麼做的意思.

    雖然從養老鼠到限制飲食等等手段,都一直給基地的人一種壓力,那就是基地糧食很緊張,但從沒有消息說基地糧食還有多少,這是不想讓人有找後路的念頭,而無土栽培研究室在所有人心目中都遠遠重于老鼠養殖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希望,如果有人知道那里都毀了,造成的心理打擊可想而知,或許會讓許多人瞬間崩潰,導致人心渙散.

    由秦老爺子帶頭,所有人都下了保證,于永濤才問起其他損失.

    "無土栽培試驗室損失最嚴重,一號培養室徹底被毀壞,二號因為是新開發的,至今取得成績還不大."史名山看了眼手上的資料說:"更為主要的,營養液大部分都被汙染了,我們的新糧食品種研究計劃……可能暫時得停下來."

    大部分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于永濤更是捏緊拳頭,胳膊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秦老爺子這時站了起來,他笑的很苦的說:"我這里還統計了一下人員傷亡,研究員死亡一名,無受傷人員;護衛隊傷亡戰士二十三名,其中戰亡七名,爆炸身亡五名,受傷十名,其中重傷兩名,其他人員傷亡十五名,其中死亡七名,受傷八名,沒有重傷."

    人員損傷相比其他損失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眾人很奇怪秦老爺子為什麼是這個模樣.

    看到大家的神情,秦老爺子臉上苦色更濃,他接著說道:"傷員里包括護衛隊二隊隊長兼政委指導員趙子龍,搜索隊的四位狙擊手,研究室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有三位研究員精神受到打擊,不知道什麼時候恢複,還有……"

    海參崴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插口說:"我們實驗室也有三個技工受傷."

    眾人都將目光投到海參崴身上,武器研究室的人,那可都是"廢土"的寶貝啊.

    于永濤的目光要複雜一些,海參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堅強了,自己的部下受傷害能安慰自己.

    好像是察覺到于永濤的目光,海參崴扭頭看向了他,眼睛里面的情緒讓于永濤腦袋一熱.

    "都不是原來喝酒對瓶吹,上街勾著背的小青年了嗎?"于永濤暗暗一歎,收回目光,表情沉重的說:"這次我們要吸取教訓,再也不能這麼大意了,而且我要檢討,如果我不是只帶著小宋一個人出門,那麼就不會讓小宋犧牲,我也不會去墓地以至于耽誤了時間……"

    "林代酋長,你也說是如果了,我們不可能改變過去的任何東西,我們能做的只是讓將來更好."坐在于永濤左側的滿城扭頭看著他,目光堅毅的說道.

    于永濤點點頭,目光環視一圈,大聲的說:"滿副酋長說的對,我們必須要制定更好的警戒保衛條例,對于實驗室研究室還有糧庫彈藥庫等位置,所有人員必須一日三檢查,各種審核,也必須做出相應的配套計劃."

    "這方面我已經寫了個簡要,大家先看看,如果大家沒有意見了,那麼我會與助手盡快將"廢土"各個方面的規章條令以及法律完善健全."包冠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助手,由他們分發給眾人.

    于永濤看著上面的每一條,都詳細的推敲著,這要是在原來是他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但現在他竟然用比別人還長的時間將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部印進了腦子里.

    由于永濤帶頭表態,所有人都沒有意見,一致通過了包冠起草的"廢土"管理簡要.

    "好了,你們先出去."于永濤靠在用鐵板焊接的靠背上,閉眼沉默了數秒,才開口說.

    那些助手們迅速的收拾東西,,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響的走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等他們走完,于永濤又沉默了數秒,才深吸口氣說:"現在我們要商議下糧食的問題了."

    沒有人立刻說意見,其實事情是很明了的,養老鼠不是個長久的辦法,而且也不可能完全將老鼠當主食,另外,數量也不夠.

    而寄存了希望的無土栽培現在也停滯了,也就是說暫時不可能出現大宗的糧食增長.既然無法從源頭進行擴增,那麼只有從盡頭縮小食用了.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人肉!

    只是兩個方法都太過黑暗,在場的人誰也不想當這個惡人.

    "反正我也活不長了,還在乎什麼臉面!"秦老爺子看到這種情況心里暗暗想著,他手哆哆嗦嗦著在衣服上摸了摸,數秒後才張開發澀的嘴巴說:"我們的糧食,暫時是不會有大批量的增長了,這樣看來,我們只有消減人口."

    人就是那麼奇怪的動物,當一個人帶頭去做了某件事情後,其他人再去做就會自然很多.

    在秦老爺子開口後,其他人也逐漸沉靜下來,其中生性耿直的史名山第一次開口反對他的上司:"這怎麼行?被我們消減的人,他們要怎麼活下去?這是遺棄,是屠殺!"

    "那你說怎麼辦?"海參崴看著史名山的樣子不禁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前,身體微伏,盯著史名山質問道.

    史名山被問的呼吸一滯,他看看海參崴,看看秦老爺子,再看看在場的人,最終靠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滿城這時向兩側掃了掃,有些小聲的說道:"其實,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用……死……人."說到'死人’兩個字時他聲音很含糊,表情也看上去很難受.

    大家明白滿城的意思,可真要吃死人,尤其是在現在這種還有飯吃的情況下吃,沒有人會受得了,光想想都感覺胃里痙攣的厲害.

    當然,有幾個人的想法也是很自私的,如果是吃死人的話,按照包冠的平等法律,大家也得吃死人,這相比丟掉一些老弱病殘,好讓大家吃糧食要讓人難以接受多了.

    無可否認,這批人都可以說是善良的,但善良並不代表我餓著肚子仍然將飯讓給其他人這麼'聖人’?遇到危險時,人第一個想到的總會是自己,自己安全了才會有心思去救他人.

    包冠噌的站了起來,他盯著大家,隨後說:"我不同意,吃人的話那麼我們還能算人嗎?我們甚至連大部分野獸都不如!"

    "那舍棄那些同伴,任他們死掉就有人性了嗎?"秦觀老爺子眉尾顫抖著.

    "好了."于永濤拍了下桌子,看著大家說:"現在我們說出了兩個辦法,還有其他的嗎?"

    等了數秒,見沒有人說話,于永濤繼續道:"那麼我們投票,大家都把自己的選擇寫在紙上,然後放到這個筆筒里,等下按票數決定取舍."

    大家誰也不說話,卻都認同了這個想法,于永濤抽出一張打印紙分成數份,分給了眾人:"大家可以找位置寫,不必讓人看著."

    怕眾人耽誤時間,于永濤決定給大家一塊遮羞布.

    于永濤的話讓眾人幾乎都站了起來,只有秦觀老爺子沒有動,坦然的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丟進筆筒里.

    其他人或是找到位置,或者是背對著大家,快速寫下自己的選擇,這才單獨投票.

    最後將自己的紙條扔進筆筒里,于永濤晃了一晃說:"現在請大家看著,我開始計票了."

    將筆筒倒了過來,幾個小紙團滾了出來,看著這些表決票,于永濤有種感覺,在這個時代,'人性’這種東西是不是就如同打印紙一樣,被人揉成了亂糟糟的一團?

    深吸口氣,于永濤打開了第一個紙團,上面寫著兩個扭曲的字:"消減."

    于永濤面色不變,又拆開了一個紙團,也是兩個歪歪斜斜的大字:"遺棄."

    暗暗抽*動嘴角,于永濤繼續拆,仍然是無法分辨筆跡的一行字:"消減人口."

    七個紙團,意思非常統一,都是遺棄老弱病殘,人性的黑暗展現無遺.

    沒有人想吃死人,與其讓大家難受,不如用一部人來消解可能發生的災難.

    外圍,一隊身穿防護服的搜救隊正在謹慎而快速的前行著,他們就好像一只只靈活的大老鼠,在殘垣斷壁里游走.

    "隊長,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個擔任尖兵的隊員突然打起了手勢,然後迅速退了下來報告道.

    "走,你們三個,跟我上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隊長謹慎的下達了命令,貓著腰領著人快速由尖兵領著向前跑去,不一會兒他們在白茫茫灰蒙蒙的地面上發現了一個人.

    "是良哥……良哥……良哥……馬上叫其他人來,火速回基地."搜索隊員忽然跳了起來,發狂般大聲嚎叫道.

    ……

    "楊堅南,他好像要醒了."

    忙里忙外,為照顧好送來的傷者,五天下來,讓楊堅南眼窩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臉上也帶著一股濃濃的倦意,這時聽了旁邊人的喊話,他飛快地爬了過來,而就在此時,那血人似的傷員,眼睫毛抖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哪里?"楊威感受著四周的黑暗以及細碎的聲響,干裂的嘴唇抖動著,發出一聲猶若蚊鳴的聲響,他稍稍掙紮,起身想坐起來,但剛動全身就一陣火辣辣的痛,口中發出一聲輕吟,又躺在了地上.

    "不要動,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楊堅南按住楊威的肩膀,沉聲說道.

    "嗯?"感覺這個聲音好耳熟,好像聽過,楊威忍痛一側頭,借助那幾縷昏黃的燈光,他看到了楊堅南的臉.

    這個人好眼熟!心底第一瞬閃過這個念頭,隨後記憶的片段如潮水般自楊威的腦海里劃過,他終于記起此人是誰了.

    楊堅南,當年合作過數次??張嘴也停不下來."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這里是鳳台區的地下基地,原來屬于一家物流公司,現在已經是蝶舞會的地盤了."

    擔心楊威不了解,楊堅南又介紹道:"蝶舞會是核戰後鳳台區最大的勢力,由一群女人做主,他們的頭領梅若華,是個非常利害的人物……"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楊堅南緩緩說道:"這群女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個不要命似的,瘋狂的搶劫四周的勢力,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她們掠來的俘虜,也是她們的奴隸."

    "這樣……難道她們不准備發展勢力嗎?怎麼會那樣肆意殺害男俘?"在這個時代,力氣大的男人才是最大的勞動力,他確實不明白蝶舞會的做法.

    "哼哼,因為鳳台區特殊的情況,這里在核攻擊中受創並不嚴重,留下了許多地下工事,而梅若華又擁有完整的武器庫和糧食儲備,足以讓她們一群女人無憂的過上數年.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們並沒擴展勢力,抓獲我們這些俘虜也只是為了玩樂而已."說最後一句話時楊堅南臉上閃過一絲屈辱.

    "這樣?那周邊勢力沒人來搶奪她們嗎?"楊威驚疑不已叫道.

    "嘿嘿,這群女人比野獸還彪悍還敢拼,她們不招惹四周的勢力那些人就燒高香了,還敢招惹她們?"一旁的胡學斌冷笑著接茬道.

    "呃……"這下楊威無語了,他想想一開始遇到這群女兵時的情景,還確實是那麼回事,她們就跟瘋獸一樣,經常使用以命換命的戰術,打得龍幫那群傭兵狼狽不堪.

    胡學斌聳聳肩,看樣子還想說什麼,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讓他把話都咽進了肚子里.

    楊堅南一拉楊威,低聲道:"快起來,跪下."

    "什麼?"楊威還沒反應過來,腳步聲已經來到柵欄門前,幾束強光照射一群裸男身上,沒有跪在地上的幾個男人就顯得那麼紮眼.

    "將他們拖出去喂狗."不給人思考的機會,外面已傳來一聲聲音好聽,卻異常殘酷的話.

    "主人,他是剛醒,身體還不能動,就請您饒了他這次吧."幾個人影在強光柱前穿梭著,使人眼睛里時明時暗,讓人的神經不由繃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正因如此,這聲求饒聲顯得異常刺耳,引得大家全部悄悄向後看去,結果看到楊堅南向前爬了兩步,不斷磕頭求情.

    這時四個女兵已經抓住了那兩個半蹲在地上的男人,他們就是與楊威一起進來的那群人中的兩個,此刻正劇烈的掙紮著.

    "找死!"其中一個女兵口中怒罵著,舉起手中的槍托猛地鑿在其中一男人的後脖頸上,頓時,清脆的骨折聲響起,求饒聲戛然而止,那顆人頭如同煮熟的面條一樣,耷拉在一旁,再無半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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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另一個人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敢再做出任何動作,任由女兵們將他拖出人群.

    這群女兵的頭領陳文芳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看著不斷磕頭的楊堅南和躺在地面上看不清神色的楊威,臉上掛著高傲殘忍的笑容,她說:"等下再說,現在先看戲."

    這里的大部分男人都知道陳文芳口中的看戲時什麼,他們身體大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到底是什麼?就連腦海里翻湧著無數念頭的楊威都不由好奇,接著逐漸集中的手電筒光束,他看到拖出去的那人被女兵扔在了地上,然後遠處也響起輕微的開門聲,然後就是一段瘋狂的狗吠,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叫聲有些特別.

    等狗吠聲臨近時,楊威終于知道原因了……那是什麼狗!根本就是人!

    只是他們真如狗一樣用四肢奔跑,發出狗叫,等來到近前時也如見到主人般伸出舌頭舔幾個女人的鞋尖.

    察覺到了楊威驚訝,在他身旁的楊堅南悄聲說道:"這是她們最早培訓的狗奴,我們這群人中每隔一段時間也會選出幾個專門去進行調教,或許哪一次就能看到熟人……哼!!……"

    渾身打了個哆嗦,楊威掃了楊堅南一眼,不敢相信的說道:"怎麼可能?人怎麼可能這樣?"

    楊堅南咧咧嘴叫,悄聲道:"有什麼不可能,你沒看到我們這里的情況嗎?不許穿衣服,吃喝拉撒都在這個小洞穴里,不許走路只許用爬的,見到她們必須下跪叫主人……這些,我們不都也適應了嗎."

    "那怎麼一樣?他們完全跟狗一樣了,而這里至少還算是……"話到這里楊威突然說不下去了.

    楊堅南接著楊威的話道:"怎麼不說了?是不是感覺這樣生活已經不算是人了?"

    楊威沒有說話,他需要消化一下,在這末日中他已經見過無數慘景,但像這樣藐蔑人性的卻還是首次,這簡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有這樣大反應.

    楊堅南不在意楊威的沉默,他剛來時何嘗不是如此,他好像是自語的說道:"在這里的人都怕死,為了活命大家放棄了作為人的尊嚴,格調,追求,甚至人性,那些犬奴或許還有人的思想,但每當這些女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就將自己完全催眠,將自己當作真正的狗一樣來做事,這或許是逃避,更是另一種選擇,在這世道,人不如狗啊!!"

    一番話說得楊威心頭一震,他猛抓住楊堅南的手,低聲吼道:"你不許這樣想,我們是人,我們是他媽的人,這群瘋女人,早晚會付出代價的."

    楊堅南側過頭想說什麼,可外面爆響的慘叫聲和狗吠聲打斷了他,兩人一同抬頭,只見手電照亮的空間里,四只人犬一同撲到了剛才被拖出去的那個人身上.

    人犬如同真正的狗一樣撕咬著那人,慘叫聲和衣衫撕扯聲連成一片,楊威拳頭不由捏緊,青筋暴突,新結好的血痂頓時裂開,血水又湧了出來,可他卻仿佛茫然未覺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慘叫驟停,只留下那些人犬撕扯血肉的聲音,一直掛著興奮表情觀看的陳文芳拍拍手說道:"表演結束了,現在我們該做正事了."

    說著話她再次將目光移到洞穴里,掃過一溜彎曲的脊背,定格在楊威身上.

    "將他給我帶出來,還有11號."一揮手陳文芳命令道.

    兩個男人都沒有反抗,由四個女兵領著,向外走去.

    因為身體受傷太重,楊威根本無法行走,這些女兵居然對他特殊照顧,給他找了副擔架.

    楊威猜測是他昏迷前喊的那句話見效了,他也懶得多想,利用這機會打量起四周的地形.

    這是一個才開鑿不久的地下洞穴,有些地方還可以看到未來得及送出去的土堆,除了自己居住的那個洞穴外,還有幾個柵欄,因為里面太暗,並不能看清里面住的什麼.

    楊威這時才發覺,自己居住的洞穴處于整個地洞的最深處,而剛才放狗的地方是在通道盡頭,有一扇掉光了漆微微變形的防盜門隔開,從里面透出一點點燈光.

    整個地洞的出口就在狗屋的左側,也有一扇防盜門,是那種居民樓樓口的大型防盜門.

    兩個人被直接領到了里面,一間有些像門衛室的房間.

    房間中坐著一個女人,她身後站著一排背挎81的女兵.

    這個女人也是一身迷彩軍裝,長相卻頗為小巧,帶著一副無框眼鏡,一頭長發盤起,看起來更像一位女白領.

    但楊威卻沒有絲毫小覷之意,因為她就是剛才地洞里下達命令的頭目!

    "知道你為什麼能夠活下來嗎?"陳文芳俯視著一跪一躺在地上的兩人,最終看著楊威道.

    楊威牽動了下嘴角,撤出個恐怖的笑容,道:"鹽."

    "痛快!那就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對于男人利落的回答,陳文芳嘴角動了動,她對此人產生了一點好奇.

    楊威雙肘撐在地面,額頭上冒著汗住,他牙一咬眼一閉,猛地坐了起來,他粗喘了兩口道:"雖然我知道,我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但我仍必須問一下,告訴了你們之後,你們會怎麼待我?"

    彎彎的眉毛挑了挑,陳文芳翹起的二郎腿猛地上下換了下,發出清脆的"啪"聲,在此時她急聲說道:"你想怎麼樣?"

    如果是一般人被陳文芳這下的舉動一嚇,沒准什麼話都給咽肚子里再也說不出來,但楊威卻只是微微一怔,隨後就恢複了正常,面色不變的盯著陳文芳說道:"我想活命,但要像人那樣活!"

    眼神一下變得凌厲,陳文芳盯著楊威的眼睛看了半天,隨後神情微緩一點頭:"好,我答應你."

    "二姐,這……"聽到這里,後面的一個女兵突然出聲,表情猶豫的張口想說什麼,卻被陳文芳打斷了說道:"什麼也不用講,大姐那里我會去說."

    說完她又看向了楊威道:"你可以說了."

    這麼簡單?楊威感覺太兒戲了,但又不能不接著說,他可不認為自己有抵擋子彈的實力,想了想,他最終把想好的一套說詞講了出來:"我是從龍幫跑出來的,之所以跑是因為我在龍幫發現了一個秘密."

    陳文芳並沒有詢問,就那樣淡淡地看著,楊威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這個時候還玩什麼玄虛,他忙接著說道:"龍幫的地下基地擁有一塊純淨的鹽礦礦脈."

    出乎楊威的意料,陳文芳仍然沒有太大反應,好像很隨意的問:"下面呢?"

    楊威張張嘴,最終一垂脖子道:"沒有了."

    "送他們回去."陳文芳這人的思想簡直無從捉摸,她沉默了一下,然後揮揮手說道:"11號,你照顧好他."

    兩個人又被領回了洞穴里,期間楊威一直在猜測陳文芳到底是在想什麼,他並不認為這個女人是想反悔,要不然也不會讓小山好好照顧自己了,可是,她怎麼會對鹽礦沒有反應呢?

    楊威當然是無法找到答案的,其實很簡單,梅若華等人早對這件事情有了心理准備.

    "果然是鹽礦,不過怎麼會在龍幫呢?"一間在這個時期稱得上富麗堂皇的大房間,一身黑皮裝的梅若華將手中的皮鞭放下,不再理已經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男人,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拿過手下送來的毛巾擦了擦,一臉思索的說道.

    陳文芳站在一旁小翼的回道:"大姐認為是那個家伙在說謊嗎?"

    抬起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搖了搖,梅若華道:"不,諒那小子不敢在看了我們的手段後還說謊.我是在想在,龍幫那里該怎麼入手,雖然我們和他們有不少沖突,但畢竟都是小摩擦,如果突入他們基地,我們是不會落到好果子吃的,最起碼我們損失不起人力."

    想了想,陳文芳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將楊威的表現和異樣之處都說了出來.

    "咦?果然特別,看來他在龍幫也是個不小的頭目,絕對不會因為單單一件鹽礦就追殺他,文芳,你找機會再試探他一下."梅若華嘴角咧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

    "是."陳文芳一躬身說道,隨後頓了下,才繼續道:"大姐,得到這個消息時,我私自答應了那個家伙一個條件."

    "是給他做人的權利嗎?"梅若華抬起那只獨眼,盯著陳文芳淡淡問道.

    陳文芳瞳孔微縮,隨後恢複正常,她點點頭說道:"是的."

    "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完全違背了我們當初立下的規矩,男人都是最賤的,他們只能當作我們女人的奴隸!他們都不配做人!"梅若華的口氣頓時變得森冷,她獨眼里光芒亮的嚇人.

    "是,我知道,可是我們姐妹已經死了三成了,而且一直找不到新人補充兵員,這樣下去,其他勢力必然會找機會消滅我們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陳文芳鼓起勇氣看著梅若華,捏緊雙拳說道.

    "如果他們敢來,那麼必然會付出數倍的代價."梅若華抽著嘴角,冷酷的笑了笑.

    "大姐,在核爆過後我們是都受到了汙染和輻射,死是免不了的,但要那樣窩囊的死嗎?就像您一開始告訴姐妹們的,在我們生命最後的這段時光,我們要盡一切手段享受,當初想做又不敢做的現在都做出來,我們做到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去尋死了?您認為姐妹們不想將這種生活盡可能的延長嗎?現在這不正是個機會嗎!"反正已經開了口,陳文芳索性將心中放了許久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看著自己手下的眼中冷芒漸漸斂去,梅若華聲音低沉的說道:"可是你要知道,男人是很賤的,給他們一點放松,他們就會想要舉槍造反."

    "他們想活下去,這不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嗎?我有個計劃,將所有的男人劃分為三個組,組監督組,組監督組,組監督組,關于監督我們可以有嚴格的懲罰,打個比方,例如組出現了問題,組卻沒有舉報,那麼組全體將被殺死,組和組挑人重新組成組,以此進行分化和管理."

    陳文芳將自己的觀點闡述出來,隨後又補充道:"而且,這些男人並非來自一個地方,成為奴隸的時間也有長有短,不少人早已經徹底奴化,不敢再有反抗的想法,我們可以利用他們暗暗監視這些人."

    聽完後梅若華沉默了好久,才說道:"那個男人和這個計劃有什麼關系?"

    "人這種動物在困境中猶如羊群,總需要一個領頭的才敢去做某些事情,這個人就是領頭的,將得到我們的好處,是我們樹立的典型."

    "看來你很看好他,那個11號不是也不錯嘛?"

    "是,可正如大姐你擔心的,這種人太有想法了,誰都擔心他們會背叛,所以需要設定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策劃得很好,只是文芳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兩個怎樣才能成為對頭,事事找對方的麻煩呢?"

    "那個家伙的傷我們的小醫生郁言已經看了,主要的問題是左支側運動神經受到壓迫,如果正常治療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如果在硝苯脞積侖液中加了延緩神經脈沖的丙氬鈉酸粉,他注定這輩子都做不了費力的事情了……還有,我還會繼續安排幾個事情,加深他們的矛盾,一定可以讓他們成為不死不休的仇人."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8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阿威,你說的鹽礦……"回到地洞後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過了許久,楊堅南終是忍不住,湊到楊威身邊開了口,鹽礦可不比其他,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稱得上'白金’!

    楊威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回答轉問道:"阿山,我身體到底怎麼樣了?痛也就算啦,怎麼還渾身無力啊."

    見此情形,楊堅南也不再說鹽礦的事情,抬手摸在楊威寸關脈上,閉口不語.

    楊威看著楊堅南的模樣暗暗一樂,他其實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事情,他對自己的身體素質可是很有自信,雖然現在確實渾身無力,但他將這些全部歸到了'受傷後遺症’上,但隨後他內心卻忐忑不安起來,因為楊堅南臉色變了.

    本來氣定神閑的楊堅南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透著一股不敢相信的色彩,他忙抓住楊威的另一只手,三指跳動著,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不應該啊."口中失神的叫著,楊堅南有點瘋狂的感覺.

    這讓楊威覺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甩開對方的手,叫道:"嘿,我可沒心思跟你玩,別這個樣子."

    沒有理楊威,楊堅南竄到藥箱前打開翻騰著,拿出一袋袋輸液包口中不斷自語:"沒有錯啊,這個歐巴氨酰黴基素量是對的……硬聚鎂乙鹽酸粉液也沒錯……"

    他在醫學領域並無專長,雖然祖父和父親分別是中醫和西醫的權威級人士,但他卻只能說是半吊子,當然並不能分辨出某種藥物中那微小至極的區別,他此刻的作為也只是受到刺激後的正常反應.

    看到他的表現楊威再也忍不住,扯起嗓子大喊道:"你丫干什麼?別這個操行,有什麼話跟爺說."

    情急之下楊威連方言都叫出來,還別說,這下楊堅南終于停下了猶若瘋癲的舉動,看著他咧嘴一個傻笑道:"阿威,我對不起你."

    "到底怎麼了?我身體到底怎麼了?"楊堅南的表現反倒讓楊威內心鎮定下來,現在還能說知道餓,應該沒那麼快死吧?!

    "你身體素質很好,抗擊打能力很強,雖然外表看著慘,但大都是皮外傷,真正有事的是大腦受到什麼重擊,被壓住了一條主運動神經,這並不怎麼嚴重,只要用藥緩解,有上半個月絕對能夠恢複,可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神經脈沖在一直加速,這樣下去,必然導致兩條神經線弧波沖突,徹底壓塞那條主運動神經."

    "那會怎麼樣?"

    "小腦反射弧波變長,一些強力運動和動作將很難做出."楊堅南一臉苦澀,低頭說著不敢看楊威.

    楊威眉角抽*動了兩下,他咽了口口水道:"就是說……"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楊堅南接口道:"對不起."

    "嘿嘿."楊威整張臉當時就癱了,這代表著什麼,他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病書生了.

    "你別這樣阿威,其實這個病還是有機會複原的……"楊堅南想勸說一下,卻被楊威打斷了,他揮揮手說道:"別說了,我想休息一下."

    聽到楊威口氣里壓抑的情緒,楊堅南張張嘴,卻不知該再說些什麼,他抬手狠狠的抓了兩把頭發,挪到了旁邊,擰著眉頭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兩個人的沉默思索中,一夜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楊堅南就被帶走,卻沒有再回來,那些女兵帶來的消息是他榮升新組建的組男兵隊的隊長.

    這個消息讓楊威內心一震,一時間心亂如麻,無數個念頭在心中亂竄,卻又有些無所是從.

    而他心中的懷疑正正被陳文芳證明了,這一天,在讓真正的醫生郁言給楊威換了藥後,他被叫進了一間一份整潔的大辦公室.

    楊威以為是這群女人終于要履行她們的承諾了,卻沒想到陳文芳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其實……我很看好你."

    感覺自己腦袋里蹦出數十個感歎號,楊威有點丈二和尚的意思.

    "不論是在生存選拔中,還是後來我們的問詢,你都表現很出色,而我們正准備組建對外的男兵隊,可惜,你身體居然無法複原."陳文芳讓自己的口吻盡量正常,卻怎麼都有點生硬,畢竟她不是演員,即使原來在公司做事時演技不錯,但這麼久沒有'表演’,表情等各個方面難免有些呆板.

    楊威察覺到了一些特別的味道,他繼續沉默著.

    長久的冰冷傲消磨了陳文芳的耐心,她略微停頓後決定直奔主題:"本意我們是准備讓你做男兵隊的隊長的,這也是當初我答應你讓你像人一樣活著的原因,但你現在殘廢了,所以……"

    聽那句拉長卻沒有說完的話,楊威挑了挑眉毛接道:"怎樣?"

    看著楊威的眼睛,仿佛想看穿他的心,陳文芳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將男兵隊隊長給了楊堅南."

    暗暗籲了口氣,楊威還以為這女人是要反悔呢,原來是這個事情.對于此事,他內心難免有些想法,只是有些東西太巧了,讓他不得不心存芥蒂.

    給楊威思考的時間,陳文芳隨後微笑著說:"不過我仍然很看好你,所以我決定給你的機會."

    "咦?"楊威發覺事情越來越不可用常理來想了.

    "我們想取得鹽礦,你有什麼想法?"陳文芳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輕輕動了兩下道.

    "這是想試探?還是……他娘的,有點搞不懂了."楊威在心底不由爆了句粗口,腦中卻忙整理思路,講道:"龍幫實力十分強大,因為大部份成員都是傭兵,所以他們擁有一般人無法相比的強大個體戰斗力,而且基地防護十分周密,想要搶奪鹽礦,難度非常大."

    "廢話少說."陳文芳挑挑眉毛.

    楊威面色不變,咧咧嘴角將設想中,末來用來突襲龍幫武器密室的計劃加工了一下,講了出來.

    因為楊威口中說的一些情況與通過其他人得到的情報完全相符,這讓陳文芳愈發肯定他是龍幫高層的猜測,也為自己制下的計劃暗暗得意.

    蝶舞會當然不會傻到現在和龍幫硬拼,即使楊威的計劃可行性非常大.之所以有這一問完全是她們想看看楊威的能力以及驗證他的身份,現在兩個目的都達到了,陳文芳立刻按照商討好的台詞講道:"我們答應你的事現在開始實行,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男奴了,我會讓人給你做份檔案,然後你將編入組男兵隊."

    怎麼個意思?楊威有些費解瞪大了眼睛.

    陳文芳表情恢複冷峻的模樣,凝視著楊威道:"近期男兵隊將有一次大的行動,我將給你份名單,上面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將領導他們做一件事情,具體的步驟我會在後面告訴你,現在你要做的是養好精神."

    留下一頭霧水的楊威,陳文芳自己走了出去,而隨後一個女兵來給他做了登記,並交給他一份十數人的名單.

    期間楊威不止一次想試探蝶舞會到底是要做什麼?但這個女兵除了例行公事外連'嗯’這種應付的話都懶的說,讓他好一陣郁悶,等女兵出了單獨給他安排的小房間後,他對著門前的空氣打了一套組合拳,但沒兩三下就有些氣喘,讓他看著手中的名單一陣氣餒.

    蝶舞會的醫生很厲害,通過一些跡象,楊威猜測這位有著可愛圓臉蛋的郁言醫生並非一般的白衣天使,很像擁有不凡能力的密醫或者說是黑醫,這又從一個方面表明了這個以女人為主的勢力十分不簡單.

    其實這一點可以在很多方面體現,除了統一的制式武器,軍裝以及可能極其豐足的食物儲備外,這個由各種建築組成的巨大基地更是讓楊威這種人物都深感震驚.

    通過與那些男奴的交談,他知道,這個基地在一開始就是蝶舞會的,也就是說,那群女人在未曾核爆前就已經擁有極其龐大的勢力.

    末世之前,在首都上京建造這樣的基地,還儲存有大量的武器,這可以讓人做出極多異乎尋常的猜測了.

    腦袋里想著這些,楊威感覺一陣頭疼,他捏捏鼻梁,總結此刻所有的信息:蝶舞會中作為主力的女兵並不多,但由于她們不要命的作戰風格,讓她們成了這片土地的最強勢力.

    蝶舞會一直奉行的是女尊男卑的政策,由于她們在資源上自給自足,更加導致男人的地位淪落到玩物的地步,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在自己來後,蝶舞會突然對男人轉變了態度,竟然決定啟用一部分男人作為先頭兵,或者說是炮灰.

    最後就是她們,或者說是陳文芳對自己的態度,怎麼感覺怎麼怪.

    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一時理不清頭緒,楊威決定暫時放棄,現在如果想徹底了解蝶舞會那簡直是癡人說夢,這需要慢慢來進行接觸和思考,雖然不明白自己怎麼那麼被陳文芳看中,不過這是好事.

    撓了撓蓬亂的頭發,楊威轉心思看著手中的名單考慮蝶舞會是准備做什麼.

    "讓我帶著這些人去狙擊刀鋒?"楊威怎麼想都沒想到會是這種要求,他看著陳文芳失聲叫了起來.在剛才他已經從對方口中知道了關于刀鋒的信息.

    這是在鳳台區僅次于蝶舞會的勢力,由當初核攻擊時在地下商場購物而存活的一批人組成,現在領頭的是兩個民警.他們的武器大都來自保安和商場,屬于一只雜牌軍,不過由于人數較多,又有充足的資源,最為主要的是他們中有位不凡的智者,依靠地形和氣候,竟多次消解蝶舞會的攻擊,還稍微反挫.

    因此,蝶舞會放棄了徹底搶過地下商場的想法,只是利用刀鋒人員外出時予以消滅,而這次的要楊威做的其實差不多,也是對付一群刀鋒外出的探索者,只是這群刀鋒數量應該不少,更為令人失望的是,楊威他們最好的武器也不過是三棱軍刺!

    為什麼不給槍?這麼傻的問題楊威當然不會問出口,人家擺明了是不相信他,但他也有不解之處,依靠相差無多甚至是弱于對方的武器,這十多個人不是羊送虎口嗎?

    摸著腦袋的楊威眉毛一皺,他腦中靈光一閃,不對!這群人都是男兵隊的成員,看樣子還是臥底之類的,應該不會單獨行動……而且蝶舞會好像丟垃圾一樣扔出去送死吧.

    瞬間想明白其中關鍵之處,楊威目光灼灼地看著陳文芳說道:"整個男兵隊都去吧."

    見楊威這麼快反應過來,陳文芳抿嘴點點頭,說道:"是的,你們一起出動,不過對付刀鋒的主要力量還是你們."

    前後兩個'你們’當然指兩撥人,楊威偷瞄了陳文芳一眼,看著那張漂亮卻冷漠的臉蛋,知道她們有什麼事情隱瞞著自己.

    猛然間,楊威內心一寒,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真的太冒險了,現在雖然獲得了自由,但仍須為別人拼命,逃跑嗎?不說無處不在的監視,自己對外面環境不熟悉,加上沒有食物和補給,即使逃出去也落個凍成冰尸的下場.

    交待完任務,陳文芳叫人送來了一份豐盛的晚餐,讓人頗有點斷頭飯的感覺.

    與此同時,梅若華親自與楊堅南進行了一番交談,事情同樣是為了男兵隊的第一次行動,不過她告訴楊堅南的任務是搜尋一個粗鹽倉庫.

    粗鹽,就是所謂的無碘鹽,也稱大粒鹽,是未曾經過加工的自然鹽,長期食用會得大脖子病,也就是甲亢.

    現在這個食鹽缺乏的時代,沒有人會顧及什麼甲亢不甲亢,有鹽就不錯了,而刀鋒正是因為這個消息才會冒險派出大量人員,只是他們還不知道這消息已經泄露了.

    而對這個粗鹽倉庫,蝶舞會是勢在必得.

    聽了梅若華給的消息,楊堅南微眯的眼睛底部閃過一絲異色,他點點頭,說道:"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雖然答應了陳文芳提出的計劃,但梅若華對于男人仍然是沒有半點好感,即使這個男人對她很恭敬.

    冷冷斜了楊堅南一眼,她起身說道:"最好那樣."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9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黑夜在好幾個人的輾轉反側中流去,迎來了同樣黑暗的白天,楊威與一百人組成的男兵隊按照預先的命令,集中到一個小型的地下廣場中.

    除了少數人外,其他人還不知道這次的行動,而脫離男奴甚至狗奴身份的他們多少還有些不適應,有些惶惶的四下張望著.

    不過雖然他們此刻形象雖然有些猥瑣,實力卻絕對不差,畢竟他們是經過那麼血腥的選拔中活過來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梅若華和陳文芳都沒有出現,這讓楊威心頭升起一絲陰霾,所有的事宜都是由楊堅南宣布的,還有武器和食物.

    整個男兵隊都沒有槍支,大部分人都是鐵棍木槍之類的,少數人分到了軍刀,楊威也得到了一把德國產的Ⅲ雄鷹戰術刀,連上昨晚陳文芳給他的三棱軍刺,他有了兩把武器,可他用力捏捏拳頭,幾根手指尾端就因為反射原因而微微顫抖.

    "槍還可以,軍刀這種東西,給我也是浪費."心中苦笑,楊威將戰術刀插在腰上,同時將派發的飯團裝好.

    飯團是由各種糧食用調好的白面黏在一起蒸熟而做成,一個有成*人拳頭那麼大,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重之又重的揣了起來.

    整頓完畢,一群人在幾個女兵的引導下魚貫而出了地下基地,因為沒有防護服這一類的東西,楊威一出地下就感覺鼻腔火辣辣的疼,而四周滿布的細小塵埃也讓他不斷眨巴著眼睛.

    趕緊把用派發的'口罩’捂到嘴上在後腦勺下邊綁住,呼吸難受的感覺卻並沒有太大緩解,這口罩比楊威他們的還簡單,完全是從衣服上剪下的布條,因為衣服料子什麼東西都有,所以效果也是相差極遠.

    不過這卻讓楊威知道蝶舞會的衣服並不寬裕,如果有機會,這一點沒准可以利用上.

    第一次出地下洞穴,即使外面景色單調楊威仍然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除了昏暗的天空以及好像雪般沙沙落下的灰塵外,這里核爆產生的效果果然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

    正如楊堅南曾經說過的,鳳台區這里由于建築的和核彈落下方位的關系,破壞並不如其他地區嚴重,四周的建築至少還有一部分可以看出基座的輪廓,被核爆沖擊出的碎石打落在極大的一片地域上,仿佛傳說中的亂石崗.

    隨著楊堅南一聲命令,百多名渾身包裹在簡陋服飾里的男人快速向前走去.與楊堅南走在一起的是兩個女兵,她們除了那身制式軍裝外,其他並不好多少,臉部帶的也是非常簡單的過濾'口罩’,當然,要比楊威他們稍微精致點.

    那是一個被剪開的胸罩,她們每人戴著一個,這種造形獨特,原本扣在胸前的東西改成了口罩,看起來圓圓的扣在臉上,像是長出一個大大的圓鼻子一樣,不過現在楊威卻也沒有心情再去笑了,也沒心情再去想這些女人們胸前都扣什麼了.

    這兩個女兵在這里當然是來監視男兵隊的,也是給他們引路.在核爆過後,首都上京境可以用滄海桑田來形容,原來的路況已經徹底改變.

    行走在亂石中,大部分人都默默前行著,他們早已經對眼前的世界麻木了,只有少數幾個人不時看向四周,其中就包括楊威和楊堅南.

    現在大家行走的位置應該是個位于樓層最底部的車庫,上面的建築被徹底夷平,將車庫完全的暴露出來,樓頂的上部被扯出數個形狀不規則的空洞,有一側更是將面積有近千平方米的房頂完全掀開,而無數碎石粉末在那里下落,竟鋪出一個小小的斜坡,楊威他們正是從那個位置周下來,進入車庫里.

    進入這里當然不是想奢找什麼汽車,這里早沒有汽車了,所有的車輛都仿佛被遺棄的玩具一樣以各種方位擺放著,它們被輕易的撕裂,壓碎,摔爛,楊威甚至可以想象爆炸時這些汽車被掀飛的場景.

    之所以進入這里,只是因為上面有數座高層建築傾倒在一起,擋住了前進的道路.

    繞過一面半截插入地下的車頂蓋,楊威突然想到其實有些在負二層負三層的地下停車場或許不會破壞太嚴重,將來找零件沒准可以去那里.

    正想著,突然有人在後面推了他一把,他腳下頓時不穩,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在灰黑色的粉塵上留下一段扭曲的腳印.

    楊威身體運動機能已不能和往日相比,他踉蹌兩步眼看就要摔倒,但被人一把扶住了,一抬頭,看到的是張熟悉的臉——楊堅南.

    原來剛才那幾步急奔讓他從隊伍中間的位置奔到了前方,楊堅南正是在前面領隊的.

    這場面讓楊威有些尷尬,因為一些事情他內心確實對楊堅南有些想法,所以他就想立刻抽回胳膊,但出人意料的,楊堅南居然側過身子,悄聲說道,"等下休息時跟胡學斌一起上廁所,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定要來."

    神色不動,楊威仍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在楊堅南露出失望之色時,他才不留痕跡的向對方投去個同意的眼神.

    走過了地下車庫,眾人走上了一段完全被炸得看不出原貌的馬路,之所以知道是馬路,是兩個女兵的介紹,按照她們說法,這里距離發現粗鹽倉庫的地方還有一半左右的路程,而此刻大家可以找地方稍稍休息.

    雖然沒有鍾表,但楊威猜測他們最少已經行走了七,八個小時,只是因為路況原因,他們並沒有走得太遠,就好像那個並不太大的地下車庫,他們最起碼也得走了半個小時.障礙太多,天色又看不清,也是行進艱難的主要原因.

    一聲令下,大家都找到有遮擋的位置席地就餐,楊威也一樣,掏出揣在懷里的飯團子三兩口吞下,四下打量著,結果看到胡學斌賊賊地向他一笑,拍著屁股向左近一棟半塌的辦公樓跑去.

    楊威眼珠子一轉,拍了拍'間諜名單’上掛了號,名字叫張德生的家伙,他揚揚下巴說:"我去上個廁所."

    張德生是個臉部有些干瘦,好像駱駝的大個子,他看了眼楊威一歪脖子道:"有什麼好避諱的,隨便找個地方解決不就得了."

    他口氣里有些不服,楊威能理解,畢竟無論是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蝶舞會的信任後,卻突然接到通知,要聽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家伙的命令,任誰都會不爽.

    不過理解不代表就得鳥他,楊威雙手抓在褲帶上,臉頰肌肉跳動著說:"那我可就在這里拉了."

    四周還吃著飯團的人面色都是一變,人就是這麼奇怪,在原來,吃喝拉撒都在一個洞穴里,渾身**的睡在屎尿旁也沒什麼,可一旦重新做回人,那些講究也就回來了.

    這無法辯論對錯,畢竟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原來的日子純粹是被逼無奈,現在也算是盡量找回做人時的感覺.

    張德生一張駱駝臉漲的有些發紅,他看著解褲子的楊威,吞了口口水想要道歉,楊威卻是見好就收,拍拍手說:"呵呵,跟大伙開個玩笑,我去那邊上去."

    知道楊威是給自己台階下,張德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悶聲吃起了飯團子.

    楊威嘴角揚了下,也一頭鑽進了昏黑的粉塵中,不敢向後看,裝作很急的樣子沖進了辦公樓.

    辦公樓所有的一切都傾斜了,燒焦的辦公用品奇形怪狀的堆倒在一側,空間昏黑無比,讓人看了感覺跟鬼屋似的.

    正想著,楊威就覺得有人拍了下他肩膀,他猛地轉身,發現是胡學斌這鬼小子.

    這家伙此刻正嘿嘿笑著,一臉得意,最為奇特的,他嘴里居然叼著一顆煙,吞吐著煙霧,碎紅的煙火一閃一爍映著他布滿黑泥的花臉.

    "哪里來的?"楊威訝然問道,胡學斌笑得更加燦爛,露出一大口白牙,他舉起手說道:"那邊找到一個質量上好的保險箱,我眼瞅著有時間就給他搞開了,結果還真找到了好東西."

    楊威隨著胡學斌的說話,看向對方的手里,結果發現是一條金裝的小熊貓.

    熊貓煙很不錯,但在更惹眼的還是那24金鑲鑽的包裝,當年還在煙民中大肆炒作過,每條價格都在七位數以上,標准的'禮品’.

    "能有這麼一條煙,原來在這里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我也算是為廣大勞動仇雪恨了."美滋滋的抽上一口,胡學斌把一盒煙拽出交給楊威說道.

    楊威從金煙盒里抽出一根,抬手想拿胡學斌嘴上那根引下火,卻被胡學斌阻止了,這小子嘿笑著說道:"這家伙可真是個老財,要不也不可能把自己辦公室建得那麼牢固,以至于保存下不少好玩意,你看."

    只聽"啪"的一聲,一撮透著藍光的橘黃色火苗冒了出來.

    這是個都彭打火機,具體的什麼類型楊威就不知道了,在原來被稱為奢侈品中的奢侈品,當年他雖然混得不錯,但這種東西仍然不是他所能接觸的,也就是知道這麼個牌子.

    不過不管是什麼牌子,在這個世界也是白搭,楊威對自己的想法暗笑,手中不客氣的接過都彭超薄打火機,"啪"的點著煙,狠狠吸了兩口.

    將手中的煙屁股珍惜的又嘬了兩口,才扔在地上抬腳撚了撚,胡學斌口里邊說著他在那保險箱里發現的數十萬美金,大拇指粗的金項鏈,以及數張豔照,邊找到扇破掉的窗戶向外望了眼,隨後說:"我要出去了,等下楊堅南會過來,你等他下."

    楊威點點頭,也向外看了眼,結果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他不由抬頭盯著胡學斌將要出門的背影微眯起眼睛,這個家伙也很特別,居然能夠在這麼短時間打開保險箱,還擁有這麼強的視力.

    琢磨著要將這個小子收入帳下,楊威靠在一根毀了大半的方柱後,慢慢地撚著剩下的半根煙的煙絲,突然,"咚"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順著傾斜的地面"格拉格拉"滾了下去.

    猛地轉頭,楊威看到一個拖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並沒有出聲,直到對方喊出他的名字.

    確定來人的身份楊威才走了出來,想了想,抬手地過去一根煙.

    楊堅南本來臉上神色還有點尷尬,但因為這根煙尷尬之色一掃而空,他抬手接過煙用三根手指打著轉.

    "阿威,我想請你幫個忙."煙在手中轉的飛快.

    楊堅南看著楊威,神色顯得有些複雜,雖然遞過來的煙破除了可能會出現的冷場,但他心里還有有些陰影,他一直自責是自己用錯了藥才導致這位朋友神經受阻,正因如此這幾天他才不敢去找楊威,如果不是這次確實遇到了問題,他或許還會繼續逃避下去.

    在這個時代,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人幾乎已經注定死亡的命運.

    這一點不止楊堅南明白,楊威也非常清楚,他理智上知道不能怪這個並非專業醫生的伙伴,但情感上仍然不可抑制的埋怨,自己現在可算是個廢人了!!

    根據合眾國心理學家情感學家.沃德遜的《沖動與理智的矛盾》一書所敘述,人的情緒就如同在汽油桶旁邊燃燒的火苗,誰也不知道哪一刻那桶汽油會被點燃,這桶汽油就可以看作是沖動.

    根據他的研究,百分之七十的人擁有或升起過殺人的沖動,不過大部分人都可以用理智去壓制這種情緒;每個人都如同河馬一樣,在受到外界刺激時第一想法就是保護自己,不論是肢體上還是情緒上,都會有這種反應,而與這種反應相關聯的包括傷害他人,怨恨他人等等情緒.

    楊威,楊堅南兩人正體現了這種矛盾,前者因為身體上的傷痛而難免怨恨後者,後者則因為愧疚而在內心產生不敢面對的心理,但兩人的理智上都在阻止這種情緒的產生.

    楊威點著煙大力的吸了兩口,才點點頭問道:"什麼事情?"

    "幫我對付一批人."楊堅南將在手中撚了半天的煙插進嘴里說.

    楊威看著楊堅南,等著他後面的話,卻不想竟話題一轉,變成了:"你不會想總生活在這群女人之下吧."

    "阿山,別拐彎抹角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楊威很不願和對方斗心思,他吐了口煙霧,朦朦朧朧的白灰色霧氣將他的臉映的很不真實.

    楊堅南一把將煙甩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後他湊近楊威道:"那我就直說了,阿威,你的病我有責任,我一定會幫你,找到最好的醫生,只是這需要我們有勢力."

    楊威看著楊堅南眼中的光彩,多少抓住了一條脈絡,這個家伙也是有野心的.

    "只要你幫我,將來你就是我的親兄弟,我有什麼絕對少不了你的."既然開了口,楊堅南索性全部說了出來:"幫我拿下蝶舞會,我幫你取得龍幫,到時整個首都上京我們的."

    "你想讓我控制龍幫?"楊威有些驚訝,但稍加思索隨即釋然,畢竟自己編造的鹽礦事件讓人產生了一定錯覺,那就是自己是龍幫的高層頭目.

    "當然,難道你不想報仇嗎,不過這是將來的事情,我們現在要做的還是取得梅若華她們的信任,好逐漸控制蝶舞會,只有這樣才能說其他的."楊堅南對于這個計劃很看好,他口氣里充滿自信.

    楊威鼻翼抽*動了兩下,覺得所有的事情一直在他的腦域外發展著,好像沒有事情是在他預料中的.

    "怎麼樣?跟我一起干吧."楊威的沉默並沒有打消楊堅南的熱情,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楊威.

    楊威想了想,覺得不論從哪方面講暫時與楊堅南合作都是利大于弊,他眼底光彩一閃,感覺確實是個機會,他點點頭,說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我得到消息,鳳台區的另一股大勢力刀鋒也派出了一隊人來尋找粗鹽倉庫,如果消息沒錯的話,我們將在不久後于他們碰面,我要對他們進行狙擊."楊堅南臉微微側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9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楊威聽後內心一震,一系列疑問浮現出來.

    昨晚陳文芳話里的意思,好像根本沒有告訴楊堅南刀鋒的事情,這讓楊威懷疑楊堅南是不是個棄子,如果是,又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還有這次明面說是去尋找粗鹽,可鹽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派自己這些力量並不強大的人,而不是正規的女兵?

    還有此刻楊堅南是從哪里知道刀鋒的?他為什麼請自己幫忙?難道他知道自己是那幫密探的頭頭?

    電光火石間,諸多想法已經全部從腦中流過,但並沒有幾個有答案,明面上楊威掛起了錯愕的表情,問道:"什麼意思?"

    "不能讓他們跑一個,所以我需要兩支人馬埋伏在兩側劫殺逃跑的人,人選我已經在男兵隊里找好了,就是差一個可以隨機應變的人來指揮."楊堅南眼睛里閃過一陣凶光.

    有問題!這明顯的殺人滅口的計劃讓楊威頓時察覺不對勁,如果只是為了得到粗鹽倉庫只需要打退他們就可以了,根本用不著全殲,如果說是為了隱藏蝶舞會,也說得過去,可是楊堅南根本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啊!

    抓住了一根線頭,楊威內心感覺只要抓緊這一點就可以解開很多問題,他裝作不解的說道:"沒有必要吧."

    楊堅南死盯著楊威,等了會兒才笑了下說道:"我知道瞞不過你,我也沒想瞞你,之所以要全部殺掉他們,是因為他們中有人認識我."

    "咦?"楊堅南的話完全超脫楊威的意料.

    "其實我原本是刀鋒的兩個軍師之一,因為某些事情一直與另一個軍師顧龍明不太對眼,因為摩擦不斷加深,到了後來我們甚至互相陷害起來,前不久我遭他暗算出賣,在外出尋找資源的時候被蝶舞會包圍俘虜,才淪落到做男奴的地步."

    一席話讓楊威腦中不少疑問都穿插起來,也慢慢的找到了這件事情的脈絡.

    楊堅南徹底將所有問題向楊威挑明,繼續說道:"不過我在刀鋒那麼久也不是白做的,以前由于蝶舞會控制得太嚴,我的人不能把消息傳遞進來,現在蝶舞會突然放松了管理,我的人才跟我聯絡上了,說來真是天助我,就在前兩天我接到消息,說刀鋒發現了一個粗鹽倉庫,決定派顧龍明領人占領那里."

    臉上表情變得陰冷,楊堅南頓了下後嘿笑兩聲接著道:"本來我還在想該怎麼找個理由領人攔截顧龍明,沒想到梅若華也得到了粗鹽倉庫的消息,嘿嘿,只要殺掉他,我就能重新獲得刀鋒的控制權,加上蝶舞會,整個鳳台區就算落到我們手里了,到時阿威你再取得龍幫……哈哈."

    楊威可不把事情想的那麼樂觀,再說他也不是龍幫的人,他更注重眼前,從楊堅南的話里他察覺點異樣,他揉揉眉心道:"梅若華她們不知道刀鋒內部傾軋的問題嗎?"

    "當然,這種家丑誰會說,告訴外人那不是引火**嗎."楊堅南很奇怪楊威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愣了下後才回答道.

    果然有問題,密探們一共就十來個人.而刀鋒就憑顧龍明的身份也會有不少保鏢,依靠我們絕不可能消滅他們,相信梅若華她們也知道,但她們為什麼還要我們襲擊刀鋒呢?

    聯想到楊堅南的身份,楊威感覺自己落進了什麼陰謀里,他脊背一陣發涼,舔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喃喃道:"她們知道你是刀鋒的軍師?"

    "誰?噢,當然,要不然以我的實力怎麼可能活過選拔."

    "我們被人算計了."楊威濃眉一軒,篤定的道.

    "什麼?"

    楊威肯定是蝶舞會有問題,他將陳文芳找上自己,並安排自己做密探老大的事情以及襲擊刀鋒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楊堅南愣住了,他臉上表情陰晴不定,最終一拳打在破損的牆壁上,在上面搖搖欲落地一些碎石灰頓時沙沙滾向地面.

    "還是小瞧這群娘們了,她們這是想制造矛盾啊."楊堅南畢竟專長搞策劃分析,只是在腦袋里轉了一圈,他就明白了蝶舞會的用意:只要楊威按照她們說的做了,自己身為刀鋒的人一定會憤恨楊威,導致兩人的徹底決裂.幸虧,刀鋒特殊的內部組織讓自己找上楊威,還跟他坦白交代了身份,要不然,真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雖然暫時不清楚蝶舞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原因,但楊堅南和楊威都感覺自己把此事確實想得太過簡單了.他們又將所有的事在腦子里過濾了一遍,才重新組織語言探討起來.

    這時楊堅南還發現一點問題,他激動的抓住楊威的肩膀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阿威,你信不信我?"

    這個問題楊威感覺還是有待思考的,尤其是感覺到楊堅南的野心和心機後,不過表面上他當然不可透露,他點點頭笑著說:"當然."

    "好,那我要告訴你,你神經出問題的事情可能並不是我的原因."嘴巴蠕動了兩下後,楊堅南一臉誠意的說道:"我雖然並不專業,但治療方式上絕對沒有錯,出錯的只能是藥物,可,可我不太懂檢測藥物的事情……"

    對這個問題楊威無法全部相信楊堅南的話,即使人家話語里滿是真誠,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畢竟才發現蝶舞會玩陰謀也很厲害,誰知道她們是從什麼時候起就決定分化自己和楊堅南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商量後面要怎麼做.

    聽楊威將話題轉到下一步上,楊堅南也理智的不再解釋,而是想了想後道:"按照蝶舞會的想法來做,她不是想讓我們鬧矛盾嗎?我們就鬧給她看,而且這次你要做的漂亮.除了那些密探,男兵隊里你再調上十幾人,就由胡學斌配合你,到時就說是你拉攏的人.爭取多干掉一些,我會表現的像一個刀鋒的老戰士,不過,最好能殺掉顧龍明."

    楊威點點頭道:"我盡量."他想了,如果讓楊堅南獲得刀鋒的控制權,做事情是會方便很多.

    一步步敲定了後面的行動,楊威才與楊堅南分開,他先出了小辦公樓,在隨後他立刻意識到出問題了.

    上什麼廁所,上了這麼久!這絕對會惹人懷疑的.

    腦袋急轉,楊威想了想拽掉了口罩,大口的呼吸起來,刺激性極強的灰塵和受汙染空氣頓時大規模進入他的肺部,讓他猛烈的咳嗽起來.

    一番行為頓時讓他臉上鼻涕淚水齊流,表情也變成了痛苦的菜色,他重新戴上口罩,捂著肚子踉蹌的走回一群人休息的地方.

    正如他所預料,一群人都等急了,其中有人還正准備去找他,當看到他回來後有人立刻劈頭問發生了什麼.

    楊威露出個苦笑,掏出剩下的一個飯團道:"很久沒吃這些東西了,肚子受不了."

    根據醫學研究,長久食用某一種或多種粗糙的食物,將會使人的腸胃產生食物反應定型,如果突然食用什麼質量上好易消化的食物,腸胃就會產生不適應的蠕動,產生一定的錯亂反應,引起腹瀉,胃脹等症狀,不過都是一時之症,在極短時間內就可恢複正常.

    一群人顯然想的不多,楊威前面的一番准備讓大家接受了他的借口,有的人還笑他不能享福,不客氣的將他的飯團接受了.

    這時楊堅南也回到了隊伍,他與兩個女兵解釋了一番後才命令大家整理行裝,沿著一條完全破裂的柏油馬路向前行進.

    又走了約莫七,八個小時,按照兩個女兵的說法,粗鹽倉庫馬上就要到了,楊威等幾個知道內情的人心中砰砰砰直跳,等待著刀鋒的來臨.

    一直走在前面,視力好到堪稱非人的胡學斌竄了回來,湊到楊威身邊說:"楊威,我看到他們了."

    "多少人?還有多遠?有什麼武器?"楊威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別到時吃人不成反被吃.

    "還有五百多米,人數和武器都看不清,楊堅南已經讓大家禁聲了."雖然平時看起來聒噪得厲害,但一到正事上卻非常精干,楊威心中暗暗點頭,這個胡學斌是個干事的人.

    "把你們的人集中,等下聽我調遣."楊威看看四周,想找個隱蔽點.

    楊堅南也跟楊威一個心思,他跟大家說前面有動靜,讓大家隱蔽,然後就與兩個女兵躲到了一間倒塌了一半的小洋樓里.

    雖然內心焦急,但他卻不敢有拌飯表露,只是飾演著蝶舞會給他安排好的'角色’.

    楊威此刻已經將十多個密探叫到一起,躲在一面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殘牆下,讓大家不要急,先看清對方之後再動手.

    胡學斌找好了人,爬過來要楊威的命令,楊威想了想,將他留在了身邊,讓其他楊堅南安排的人等下交手時再沖出.

    "給."看著胡學斌手中的大片刀,楊威很難相信這東西的鋒利程度,畢竟他不知道刀鋒那邊是不是有防護服之類的,要是有的話,這種用劣質鋼制成的東西威脅性就可想而知,他將自己多余的那把戰術刀遞了過去.

    胡學斌不客氣的一把接過,將刀面在胳膊上蹭了蹭說道:"好東西啊,在原來得值幾千塊錢呢."

    "你個家伙怎麼就知道錢."楊威一樂,不由笑罵了句.

    "那時候不知道沒錢怎麼生活."胡學斌很現實的道,抬眼向外瞧了瞧,嘴唇輕微的努動,等了會兒才趴下身子說道:"有六十多個人,因為角度問題,有幾個看不太清楚,武器看不太清楚,不過沒有配備長槍."

    楊威也露頭向外看了眼,卻只能在灰黑色的塵霧中看到一條條影影綽綽的黑影.

    五十多個人,自己這邊是絕對吃不下的,惟一指望的就是依靠突襲嚇跑他們.

    在腦海里再次重演了一遍計劃,楊威揮手讓張德生過來:"等下他們走到半路時,你帶他們就沖出去,我領其他人繞到後面,記住,逃命的就放過."

    見張德生點了頭,楊威又拉過胡學斌悄聲問:"阿山告訴你顧龍明長什麼樣子沒?你看到他了嗎?"

    "還沒有看到,要等他們再近一些."胡學斌臉色一正道.

    楊威點點頭,打個手勢,按照計劃與胡學斌一起去找其他伏擊人員.

    "來了,走在左側的第三個人就是顧龍明."隱蔽好,楊威在心底數著數等候著刀鋒的來臨,一直抬頭觀察的胡學斌這個時候突然叫道.

    楊威抬頭一看,看到了顧龍明,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行為舉止卻仿佛六十了一樣,佝僂著身子,長著一張老鼠臉,看起來極是猥瑣.

    內心大大的失望了一把,楊威再看看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感覺可以了,猛地站起來大喊:"弟兄們,沖啊."

    那邊一群密探早就准備好了,手持冷兵器的他們在張德生的帶領下一窩蜂的沖了下去,喊殺聲中,四五個沒反應過來的刀鋒戰士就橫倒在血泊中.

    場面頓時為之一亂,那些刀鋒們不少呼喊起來,也有幾個因驚恐而要逃跑的,但被人攔了下來.

    一根橡膠警棍打下,再強悍的人都會有受到雷擊一樣的感覺,何況這些多少有些營養不良的末日平民,逃跑者的慘叫震懾了其他人,隨著一個高大漢的虎吼:"誰跑老子絕對不饒他!",他們終于開始組織反擊.

    張德生一共就領著十三個人,而這十三個也絕對不是受過強訓的間諜,他們大都只是比較強壯的普通人,而且經過蝶舞會的奴役,他們的實力更是打了好幾個折扣.

    徐坤原來是個跳遠運動員,身體素質好到沒話說,但在蝶舞會他被培養成了犬奴,就是現在,他的一些動作仍然受到影響,似狗似人.

    一個刀鋒的人看准他動作里的不足,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側,登時將他踹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兩滾後他竟如狗一樣用四肢站了起來,背部弓起,口中犬吠一聲,猛地竄了起來,一把將刀鋒那人撲到在地,張開雪白的牙齒一口咬在了那人的喉嚨上.

    殷紅火熱的鮮血頓時激流而出,將徐坤的半張臉都染成了可怖的紅色.

    "嘶啊……"有些泄氣的慘叫聲自那人口中吼出,他身體好像脫離水面的魚一樣不斷竄動著,徐坤卻死死的將他壓住,腦袋還不停的小幅度擺動.

    隨著那人血液的流失,他掙紮的力度也逐漸變小,徐坤的表情卻越加凶狠,牙齒仿佛已經刺穿了那人的喉嚨.

    就當一條生命流進徐坤的身體中時,一聲什麼碎末擊打在光滑物體上的清脆響聲突然自他腦後響起,他腦海里剛出現猜測的想法,就突然感覺渾身一輕,軀體的抗力甚至自己的重量都消失了,眼珠子做出最後一次轉動,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向一側倒去,脖頸里噴出的血液將他的視線完全遮擋.

    徐坤被後面的敵人一刀戮頭,被他咬破喉管的人卻並沒有活下來,一番掙紮好像已經用干了他的生命力,在劇烈的呼吸了兩口空氣後他抓住自己破開的喉嚨,兩只眼睛好像死魚一樣曝出,全身僵直絲毫不能動彈.

    在這個時代,生命就是這樣廉價,死亡每一秒都會降臨,短短的時間里,死神的鐮刀已經揮舞起數次,一路上死尸狼藉,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正當勝利的天平向刀鋒一方傾斜,被幾個人保護著躲在後方的顧龍明那張老鼠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時,一聲"殺了他!"突兀的自他身後響起!

    在自認為適當的時機楊威領著三十一個人沖了出來,這下刀鋒徹底亂套了.

    一出現,十多個人就被砍倒當場,可惜沒等楊威臉上掛起勝利的微笑,"嘭"的一聲槍響就讓他的表情凝固,這群人竟然真的有槍!

    他們怎麼會一開始沒有用?!!

    楊威心中的疑問被一臉得意笑容的顧龍明解答了,這個猥瑣的中年男子掃視了下四周,看著被槍聲一時震懾的眾人,他張狂的笑道:"哈哈,真以為我是傻子嗎?我早就料到會有人埋伏,已經做好了准備,能算計我的人還沒有出場呢!!哈哈……"

    顧龍明所謂的准備,不單單是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那七個人手里的左輪手槍,還有十來個道路左側沖出來的人,這群人手里拿的全部是氣槍!

    氣槍是指采用壓縮氣體作為動力的,發射金屬彈丸的槍械,一般發射尾鉛彈.由于《槍支管理法》規定氣槍屬于違禁品,但在某些地下市場還是會有人暗售,相信這些人手里的就是地下商場某些人私賣的產品.

    本來氣槍這種東西也就是打打小松鼠小鳥之類的,威力不大,但近距離內對准人的要害,還是具有一定殺傷力的,因為剛才被槍聲震懾,楊威一群人正好被人家對准了要害.

    要怎麼辦?楊威感覺自己的腦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一滴濕粘的汗水順著他的鬢角劃了下來,在滑落的過程中被空氣迅速冷卻,當滴進他的領口後讓他忍不住打個激靈.

    顧龍明卻根本沒有管他,甚至連目光都沒在他身上比別人多停留哪怕兩點零一秒,感覺局勢已經在自己掌握中的他邁著八字步圍著手下轉了兩圈後才扯著脖子高叫起來:"楊堅南,還要躲下去嗎?我早料到是你了,何必還藏頭露腳的."

    話語落地,顧龍明等了會兒皺起了眉頭,一看這情形楊威心中暗道壞了.

    正如楊威猜測的,顧龍明面色一冷,寒聲說道:"我給你三分鍾,不出來的話我就立刻殺掉他們."

    四周那些拿著槍的家伙十分配合的做出准備開槍的動作,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好像打了強心劑一樣,心要從胸膛里破門而出.

    其中有人受不了,第一個哇的哭了起來,撲通跪在地上求饒不已.

    "讓他閉嘴!"根本沒有理這里的人,顧龍明只是一臉陰鷙地看著四周,聽了求饒聲他用堪稱尖銳的嗓音高喊.

    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刺的打個哆嗦,那些刀鋒戰士更是不敢猶豫,一槍鑿在求饒那人的太陽穴上,頓時血流如注,那人栽倒在地上,濺起好大一蓬粉塵.

    目光甚至沒有向這里瞥一眼,顧龍明用高而尖的聲音叫道:"楊堅南,你怕了嗎?如果是就給我滾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連你這些新的手下都不敢救,哈哈,不過這還真符合你的性格,要不你也不會在刀鋒做……"

    顧龍明好像是要說什麼事情,但一聲槍響讓他再也說不下去,是楊堅南!他奪過身旁一個女兵的81,瞄准那張讓他無比憎惡的臉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激飛而出的子彈將如細雨般落下的灰塵打散,也暫時消去了楊堅南雙眼里的怒火,但他此刻的行為倒並非完全是因為見到仇人的怨念,而是顧龍明下面要說的話絕對不能讓在場的人知道.

    "馬上離開這里."拽起身邊的女兵,楊堅南低吼一聲貓著腰向外沖,他可以不管那些男人,但女人如果不管的話那他在蝶舞會也就徹底混不下去了.他現在需要找個靠山.

    "我要殺了他們!"不同楊堅南,那兩個女兵殺意十足,拿槍的那個抬起槍就想射擊,卻被楊堅南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49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你傻嗎?彈夾里有多少子彈?他們有多少人?子彈打完了你們是不是想被人強*奸以求活命?!"楊堅南臉上表情猙獰無比,惡狠狠地道.

    不過那其實並非他真正的理由,如果拼的話他們並非沒有勝算,但這樣一來,只會給讓他徹底暴露,以他與顧龍明的恩怨,那家伙發現了他絕對會不要命的發起攻擊,到時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不敢賭.

    在楊堅南的強勢之下,兩個女兵居然被他震住,按他說的行動起來,而楊威他們那里也發生了變故!

    突然的槍響讓刀鋒的人都不由錯愕,正是這短短一瞬,楊威已經做出反應,他猛地撞在前面拿槍的那人胸口,然後高叫道:"弟兄們,跑啊."

    所有人反應過來,咆哮聲,慘叫聲,槍響聲連成一片,楊威一群人已經聽到顧龍明的話,知道就算是投降也得死在這里,反正沒有活路,這激起了他們的狠意,不管耳邊的槍聲,瘋狂的打到身邊的人向外沖.

    場面為之一亂,而顧龍明竟然沒有再次指揮,這是因為他中彈了!可惜楊堅南的槍法委實差勁的很,這一槍打在了顧龍明的左肩上.

    子彈巨大的沖擊力在剛才那一瞬就擊穿了顧龍明的鎖骨,還帶著他消瘦的身子向後摔了出去.

    他四周的人瞬間就圍了上去,這幾個人非常不錯,分工很明確,護衛,救護做得極到位.不過由于環境的問題,他們只能簡單處理下傷口,隨後就急切要求顧龍明撤退.

    "我一定要殺了他!"出乎預料,顧龍明竟然無比強硬,他按著還滲出血的紗布竟然生生站了起來,咬著牙齒用布滿血絲的眼睛掃視著四周.

    四周的護衛有些驚愕,雖然他們是刀鋒的人,但他們並不了解顧龍明與楊堅南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他們不敢勸,因為他們深知這位大軍師的為人,想到他平時的行徑,幾人不由打個寒戰.

    顧龍明奪過護衛手中的槍,揚天開了三槍,口中大叫:"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那些護衛不敢稍有怠慢,忙呵斥自己的同伴,見有人組織,刀鋒的人終于不再慌亂,開始射殺那些逃跑的人.

    楊威跑在殘破的路上,強大的神經壓迫讓他的呼吸有一些粗重,眼中的世界更是顯現出一種恍惚的形態.

    "該死的身體."楊威心中暗惱.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奇跡發生,他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正在這時,一聲熟悉的叫聲從他身後傳來.

    "喂,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威一驚,猛然回頭,張德生那張有些朦朧的臉就出現在他眼眸中,忙揉揉眼睛,朦朧的感覺才消失.

    楊威苦笑著,張開嘴正要說點什麼,"砰"的一聲,他眼前突然綻放出一朵朵暗紅色的花朵.張德生睜著滿是不敢相信的眼睛,好像溺水的人般伸出手妄圖抓住楊威,可是他最後的力氣已經隨額頭的血洞流失殆盡.

    楊威眼睛幾乎瞪得突了出來,他猛然抬頭,只見到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一張滿是冷酷的臉.

    那人看著楊威可憐的模樣卻沒有一絲憐憫,臉上好似掛著一張冷漠的面具,他扣向了扳機.

    "砰!"槍聲再次響起,楊威絕望的閉緊了眼睛,知道一切都結束了,這樣也算是種解脫吧.

    狀若瘋狂的顧龍明舉槍高叫:"楊堅南,你給我出來!",他抬手將槍口對准不遠處被從斷壁後逼出來的男孩.男孩可能連十五歲都沒有,不過那張充滿稚氣的臉,沒有讓顧龍明心中升起一絲憐憫.

    "不要啊,嗚嗚……"男孩哭叫的跪倒在地,與此同時槍響了.顧龍明卻是一臉驚恐,他還沒有開槍,突然他耳邊響起奇怪的嗤嗤聲,猛然側頭才看到護衛脖頸里噴出的血花.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剛才說過一次的話又響了起來,可顧龍明那滿是猙獰的臉已經變成了驚懼的青色,驀然回首,聲音傳來的方向站立著個一臉清秀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迷彩軍裝,卻無法掩蓋她身上知性美女的嬌柔,即使她那張小巧的臉上滿是灰黑,那副無框眼鏡半邊已經暫時用膠布粘住.

    只看了一眼顧龍明就打消了內心的驚豔,那女人手中舉起了一把完整配置的81.

    作為祖國槍族中應用最廣泛的自動步槍,81擁有不少優點,其中之一就是在槍口家裝了膛口裝置,下方有通條和刺刀的卡槽,後端更是裝有發射40毫米槍榴彈的卡圈.

    曾經是軍事發燒友的顧龍明一眼就認出那女人的81裝備了以上所有配置,而此刻她的手指正扣在榴彈發射器上.

    眼睛瞪得老大,顧龍明張嘴想求饒,可沒等他發垂一絲聲音,她手指堅決而又輕巧的扣下板機,榴彈打在一座倒塌的建築上.

    一陣震耳的轟鳴聲響起,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建築徹底倒塌,而榴彈正中的位置則瞬間爆飛出無數碎石和榴彈片.

    彈片高速旋轉著飛出,嗖的從人身邊滑過,等他看向榴彈劃過的一邊時,卻看到半個肩膀已經不見了.

    "啊……!"有人大聲慘叫,隨後低頭去找自己的肩膀,卻被隨後的子彈打中,抱著他鮮血淋淋的肩膀一起摔倒在地.

    顧龍明和他的那些護衛,左近十數人全部被彈片打中,幸運的只是受傷,不幸的則被彈片從腦袋正中劃過,巨大的慣性直接將腦袋劈成了兩半.

    雖然末世來臨後,世界上已經沒有律法,但因許多客觀的原因,槍支還是沒有普及,一般人那里見過這麼血腥殘忍的場面?刀鋒的有六七個人當場就嚇得尿了褲子癱在當場,扼住喉嚨不住干嘔,也有人求饒,可是無論怎樣,都無法阻止他們死亡的命運.

    陳文芳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身狼狽的她滿臉殺意,竟然是一個也不放過.

    "報告二姐,有七個人逃走,一小隊已經去追擊,其他人全部被格殺."不時,一個同樣狼狽,的女兵走了過來報告道.

    "我們的人呢?"眼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複雜目光,陳文芳問道.

    "死了三十七個,還有十來個帶傷的,其他人都躲在附近的建築里,但只找到二十二個,其他的正在搜尋."略微一頓,那女兵繼續道:"米香蘭和趙媛媛也失蹤了,據其他人說,她們是和男兵隊的隊長楊堅南在一起."

    略一錯愕,陳文芳一臉陰沉的臉上露出絲異色,"受傷的人中有沒有一個叫做楊威的?"

    女兵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嬌弱的手猛地捏緊,微長的指甲狠狠的刺進了手心里,陳文芳一陣沉默,隨即擺擺手說:"集合隊伍,傷者就地修養,給他們留下糧食,其他人向粗鹽倉庫行進."

    "是!"女兵敬禮正要去執行命令,一聲槍響卻突然傳來,沒等她們做出反應,又是一陣混亂的槍聲驟然響起.

    看看方向,女兵說道:"是一小隊追擊敵人的方向."

    陳文芳明白女兵的意思,她蹙著眉頭想了想猛地一揮手:"不對勁,對付那些逃兵哪里用這麼久,叫上人,我們去看看."

    迅速的分出二十個女兵,在陳文芳的帶領下,迅速地朝一小隊追擊的方向跑去.她們不知道,這個方向也是楊威選擇的逃跑路線.

    楊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聽到槍響後覺得肯定要死了,可等了一會兒他竟然沒有疼痛的感覺,慢慢睜開眼睛,他立刻驚呆了——不遠處,那個拿槍的人竟然倒在血泊中.

    怎麼回事?一個大大的疑問在腦海里產生,隨後一聲熟悉的叫聲讓他找到了答案.

    "阿威,你沒事吧."

    聲音是從左前方傳來的,楊威抬頭看去,看到躲在一堆建築垃圾後面的楊堅南.楊威心中立刻升起十分複雜的情緒,他想沖過去,可一邁步就覺得四肢無力.

    楊堅南立即察覺,躍出廢墟想來扶他,可就在這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右邊傳來,情況不明下他又縮了回去.

    楊威也沒罵楊堅南不夠義氣,他看到那些朦朦朧朧的人影,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猛地站起向前竄了兩步,向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撲去.

    抓住了!心中一喜,楊威攥著冰冷的手槍胳膊用力,但在超低溫下尸體僵硬得太快了,那人握槍的手竟然一時松不開.

    汗都急出來了,抬頭急忙掃了一眼,那些人影已經清晰了許多,按照計算距離頂多還有兩百米,楊威心一橫,拿起身邊一塊半截的石灰磚,猛地砸在了尸體的手腕上.

    一下,兩下,三下,整個腕骨被砸爛,血肉也被砸得稀爛,看到手與胳膊斷開,他抱起那只冰冷的手向一個可以隱蔽的斷牆處跑去,可是,那群人已經發現了他!

    "他手里有槍!!……"

    看見前有阻擊,他們完全愣住了,有人露出絕望的表情,擺出想向前又想向後的姿勢,一副進退維谷之色.

    "拼了,他就一個人!"有人想到後面那群"魔鬼",心一橫,大聲叫道.聽了他的話,其他人也明白只有這樣了,但誰也不敢先沖,只是彼此看看.

    "一起沖!"

    在楊威驚訝的目光中,七個刀鋒戰士手牽在一起,一聲呼喊,一齊沖了上來.

    "給我停下!"楊威本能的舉起了手槍,對向了左側倒數第二個人.他就是那個一直隱隱成為七人中心的家伙.

    那家伙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張大嘴巴大叫著,正當楊威以為他是要拼命時,卻見他右手猛地一甩,左側那個與他手牽著手的人頓時被他甩飛出來,擋在了他與楊威面前.

    "砰!"楊威手中的槍噴出一股槍火,子彈咆哮著射穿了那人的胸膛,那人一臉不敢相信的朝後望去,頭扭到一半,身體已經栽倒在地上.

    楊威不敢猶豫,再次想舉槍,眼角卻看到甩人出來的那家伙竄了上來.

    他是要奪槍嗎?這猜測在楊威腦中一閃而過,但實際上,這個沖上來的人只是被另一個人推了上來,用來拖延楊威的的時間.

    槍聲再次響起,與此同時,那些人也終于到面前,楊威還想開槍,扣動扳機後卻只聽到一聲擊錘空打彈巢的聲音——沒有子彈了.

    隨手甩掉手槍,楊威正准備拼死一戰,可隨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群身穿迷彩軍裝的女兵從後面竄了出來,其中帶頭的那個高喊:"站住!"

    在內心罵著此人白癡,楊威卻老老實實的定在原地,動也不動,他可不想被當作敵人誤傷了.

    在楊威看到蝶舞會女兵的時候,楊堅南他們也發現了這些"自己人",被楊堅南拿了槍的女兵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叫道:"是一隊的,我們出去吧."

    另一個顯然是個行動派,她連招呼都不打就想站起來,但還沒把腿伸直,就被楊堅南一槍托砸在後腦勺上,頓時暈了過去.

    "你……"開始說話的女兵臉上的喜色瞬間變成驚訝的青白,想質問什麼,楊堅南卻根本不給她機會,又一槍托將其砸暈.

    "我要救下他們,再告訴他們是我救的,有他們將消息帶回刀鋒,那麼我必然會重新獲得他們的認可,再次控制刀鋒."在這瞬間,楊堅南已然理清了思路.

    他在先被砸暈的那女兵懷里摸了兩把,掏出一張蠟黃色的布塊,謹慎的放在懷里,隨後毫不猶豫的扭斷了兩個女兵的脖子,做完一切他向外看了看,觀察好環境,然後貓著腰沿著外側向前迂回跑去.

    此時剩余的五個刀鋒戰士已經跑不動了,在顧龍明帶領下,他們就基本沒有休息,現在又這樣拼命地逃亡許久,體力已經徹底透支.

    蝶舞會的追兵雖然也未經休息,但在梅若華的嚴格訓練下,加上食物充足,她們的體質要遠遠好于一般人,正因為這樣,她們與刀鋒殘黨的距離在逐漸拉近.

    終于,跑在前面的女兵將兩者間的距離拉近到可以看清對方,她抬起了手中的81.

    與此同時,楊堅南也抬起了槍,並且先一步扣動了扳機,可惜他本來槍法就不好,再加上開槍匆忙,這槍連人家的衣角都沒碰到,可是這樣已經足夠了.

    突然的槍聲引起四周的女兵自然反應,抬起槍就是一陣射擊,一隊的隊長急忙下達命令:"臥倒!"

    如臨大敵的她們十分迅速的撲倒在地,並且迅速的找了掩體,趁此機會楊堅南則轉移了方位,縮到一截斷成數段的白灰管道里,暫時是不打算冒頭了.

    緊張了半天,一隊隊長對敵人卻是一無所知,而派出的搜索尖兵也沒有什麼收獲.

    這讓一隊隊長內心有些不安,她決定暫時放棄目標,反正這一耽誤,已經追不上他們了.

    就在一隊隊長安排後續事宜,陳文芳領著其他人也追了上來,沒等她問發生了什麼,楊威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底.

    "你沒事吧?"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陳文芳勉力保持著冷峻的表情,走上來問道.

    "沒有!"楊威強力撐著發軟的身體,扯著嗓子回答.

    習慣性的斜視了楊威一眼,見他狼狽的模樣陳文芳嘴角不由揚了揚,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可惜太快了,快到對面的楊威懷疑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報告二姐,我們本來已經追到那些人了,但在剛才卻遇到了不明襲擊."一隊隊長這時上前,敬禮道.

    陳文芳冷冷的問:"什麼襲擊?"

    "已經進行了搜查,不過沒有發現."一隊隊長的表情很坦然.

    陳文芳絕對相信這些下屬,她迅速下達命令:"命令:以三人為一小隊,四面搜索,我不希望在路上再發生這樣的情況,另外,發命令給其他小隊,讓她們跟上來與我們彙合."
z88bar 發表於 2010-9-12 22:51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一群人迅速分成若干小隊各自分區向四周散開,而陳文芳則將一隊隊長和楊威叫到了一起,問起這次的事情.

    楊威早做了准備,甚至沒有一點磕巴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只是在說他收複胡學斌等人時,陳文芳眼鏡後的瞳孔中目光閃爍的厲害,讓楊威不禁暗捏了把汗,幸運的是,這位智慧超人的女子並沒有說什麼.

    最後關于楊堅南救了他又消失的事情,他選擇了隱瞞,因為直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楚事實真相,不希望發生什麼變故.

    講完一切,看著思索的陳文芳,楊威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表現一把,他說道:"二姐,我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陳文芳冷冷一笑,說道:"當然出了問題,我們低估了刀鋒的實力,這群家伙不知道怎麼得知了我們輪休巡邏的時間,趁大部分人離開的時候,竟然聯合了其他游散勢力偷襲我們的大本營,幸虧幾個巡邏隊路上被耽誤了,才及時回援,要不然真被那群家伙得手了."

    "他們還真是找死,竟然敢偷襲我們."楊威小小的表現自己的立場,隨後又問道:"二姐是准備和我們一起去粗鹽倉庫嗎?"

    楊威算是想明白了,陳文芳之所以那麼自信讓自己領十多號人拼人家上百人,根本就是她們會在暗中保護自己,只是因為刀鋒的突襲而耽誤了時間,才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不過,這也只是自己很自戀的想法,也可能人家根本是想讓自己等人做探雷器,她們只是志在粗鹽倉庫.

    "當然,要不然以男兵隊剩下的這些人你有能力取得粗鹽倉庫?"陳文芳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威說道.

    十分討厭這種表情,尤其是一個女人對自己露出來,他盯著陳文芳說道:"能!只要讓我看清狀況."

    "呵呵."陳文芳不知道是不是將楊威的舉動當作小男孩的熱血了,她燦爛的笑了笑,頓時,那股風情化解了四周的寒意和殘破,仿佛給著這個末世的世界帶來一股讓人歡喜的顏色.

    楊威微微一怔,並非是驚豔,而是這笑容讓他有些熟悉,

    "大姐已經帶領五個小隊先一步出發,但還讓我們盡快趕去."說了一句看似有些前後不搭調的話,陳文芳抬頭發現有個小隊回來時顯得匆匆忙忙,她轉身向那里走去.

    楊威摸摸腦袋,心中暗驚,出動這麼多人,這個粗鹽倉庫看來很不簡單.

    換個角度想也對,在這樣一個時代,不論質量如何,鹽都比原來引發無數戰爭的石油珍貴太多.

    陳文芳快步走到新回來的三人小隊面前,看著一臉驚慌的三人一條眉毛喝道:"發生了什麼?"

    正打算找隊長報告的三人看到陳文芳馬上立正,但臉色還是有些慌張,讓陳文芳更加堅定打造男兵隊的想法,雖然一直提倡男尊女卑,但她仍然明白,男人在心智和接受能力上是強于女人的,要想短時間內培養新人,必須從男人著手.

    心中想思索,只聽到她們回答道:"報告二姐,我們發現了兩個姐妹的尸體."

    "什麼!"因為人力短缺,不論是陳文芳還是梅若華都十分在意正規部隊的死亡,聽了三人帶回來的消息,她失聲叫了出來.

    隨後她已反應過來,急聲命令:"在哪里,馬上帶我去!"

    "是!"三個女兵為陳文芳的態度所感染,面色稍微鎮定,轉身想要帶路,負責指揮的一隊隊長在這時發現了這邊的狀況,快步跑過來詢問.

    陳文芳說了下情況,讓她繼續等候其他小分隊的消息,自己則領著五個人由三人小分隊帶領向右側跑去,五人中楊威是惟一的男性,但他臉色卻異常難看.

    他發現前進的方向正是楊堅南消失的地方.

    "他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在楊威忐忑不安的猜測中,幾個人很快來到事發地點.

    目標距離停留點只有五百多米距離,看上去是一個小樓廢墟,三塊樓板搭成了一個力量塔,形成一個中空,可以容納五六個人躲在里面,是個很好的隱蔽點.

    若是正常情況下,里面藏兩個死人匆忙之下是絕發現不了的,可是楊堅南走的太匆忙了,被他在懷里掏出布的米香蘭沒有放好,竟然傾倒,讓頭上的軍帽滾出了中空洞.

    看著兩個人的尸體,陳文芳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猛地回身抓住楊威的衣領,一臉殺氣的咬牙切齒:"你們這些男人,就如大姐說的,都是雜碎."

    楊威臉色刷變得蒼白,他心中發苦,楊堅南這是要害死自己啊

    女兵們有些不明所以,其中有個一直跟隨陳文芳的,關切的問道:"二姐,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文芳高聳的胸脯大幅度的起伏了幾下,她一把扔下楊威,陰著臉說:"將米香蘭與趙媛媛抬出去,與其他尸體放到一起,派幾個人看護,等我們回來我們抬回去,讓郁言驗尸.一定要查清楚她們的死因!"

    咬牙頓了下,她又繼續道:"讓所有小分隊注意,嚴密注意周圍的情況,如果發現原男兵隊隊長楊堅南的行蹤,立刻將他抓獲!"

    "這是那個賤男人干的嗎?"陳文芳話語里的意思太過明顯,幾個女兵都不由叫了起來,也看著眾人中惟一的男性,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來泄憤.

    被包圍在中心的楊威,再次生出不能操縱自己生命的無力感,"這樣不行,必須要爭取地位!"心里下了決定,他拳頭捏的露出青筋,突然大吼起來:"你憑什麼這麼做?"

    為楊威的突然爆發而錯愕,幾個女人都有些茫然.

    "你難道確定是楊堅南殺的她們嗎?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誰能證明她們不是走散了,之後發生了什麼意外?"楊威此刻氣勢十足,他理直氣壯的喊著.

    不過此刻陳文芳已經反應過來,她眉頭蹙在一起,望著楊威,一時之間,只感覺心跳得厲害:"等驗尸出來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些女兵很奇怪陳文芳的態度,經過梅若華的熏陶後,她們大多認為男人根本就是可以隨意殺死的動物,狠狠的瞪了楊威一眼,其中一個問道:"二姐,要不要我們再仔細搜尋下四周,或許會找到什麼."

    "沒有時間了,我們要盡快去大姐那里."陳文芳抬起手腕,看看上面的老式機械手表,搖搖頭說道.

    揮揮手,她隨後說道:"走吧."

    抬著米香蘭和趙媛媛的尸首,一行人趕回了臨時落腳點,其後難免一番怒氣無邊的聲討舌伐,讓在場的惟一男性頗有過街老鼠的感覺,幸好,隨後後面的人跟了上來,眾人都忙于收拾東西,而楊威也與剩余的那些男兵彙合到一起.

    "你就暫領男兵隊的隊長吧."不知道是不是對楊威真有特別的想法,陳文芳在于幾個分隊長商量後面的行進路線後,專門走過來重新安排了剩余的三十多號男人,並要求把所有傷者都帶上.

    對于這項委任楊威沒有什麼想法,他多少已經猜到一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知道陳文芳確實對他很'感興趣’,要不然他在剛才就被殺死了.這是他現在才想明白的,以這群女人對男人的態度,她們絕對不會欣賞你的勇氣做派,而是感覺你更加該死.

    楊威讓自己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然後表了番忠心,卻沒想到陳文芳根本不領情,人家冷著一張俏臉命令大家准備離開.

    早對這群近乎變態的女人習慣了,楊威連心中都懶的有想法,他開始安排男兵們,那些傷員也盡量照顧好,他准備趁這個時候盡量收買人心.

    突然,楊威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他看著一個靠著牆半躺在眾人後面的男人叫道:"咦,學斌,你沒……怎麼樣?"

    口中叫著,他突然看到胡學斌左大腿上纏著一圈圈破衣服,上面已經被殷紅的鮮血滲透.

    三步並兩步跑過去,楊威扶起胡學斌,看著他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關切之色溢于言表,這麼個人才,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可真是可惜.

    眼睛無力地眨巴了兩下,胡學斌牽動了下嘴角:"楊威你還沒死啊,我都以為我見不到你了,果然是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哈哈……"

    楊威真是服這小子了,在這種情況下能保持這種心態的人有幾個啊,他不禁搭上胡學斌的肩膀,稍稍用力,口中調侃道:"給我起來,既然是禍害就少在這里裝死."

    也可能是楊威的舉動感染了大家,其他男人也將受傷的同伴或攙或扶了起來,這舉動引得那些女兵不由轉頭向這邊看,對這情況有的鄙夷有的撇嘴,千姿百態,不一而足.

    這里距離粗鹽倉庫已經不遠了,但一上路沒多久就有人支撐不住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溫度太低了,又沒有有效的包紮止血,傷亡率大得可怕.

    沒有人哭泣,沒有人吵著要留下同伴的尸體,死掉後他們都被扔在了路邊.

    胡學斌看著這一幕仍然大大咧咧的談笑風生,好像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看他已經發青的嘴唇和發顫的音調,大腿上的血液一路不停的流淌下來,楊威知道再這樣耽誤下去他絕對撐不住了.

    "嘿嘿,記得小的時候經常睡在路邊,也從沒有礙過人的事,可他們就是要趕我.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我忍不住躲在了一戶人家的房簷下,那家人半夜的時候聽到聲音,竟然穿著內褲專門跑出來趕我.

    恩,那天雨好大啊,我一出房簷就全濕透了,我當時恨死那家人了,可誰想得到正是在那天我遇到了我的師父——一個說句話就咳嗽半天的糟老頭子.

    他說他當年可是個超級富豪,後來出了事情,結果淪落到乞討的地步,看他吹牛不著邊的樣子我就可氣,可又不忍心,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拖到一個公交牌下."胡學斌話語很不屑,但口氣里的笑意和懷念卻令楊威心口一陣發堵.

    "那賊老頭子說我是個好人,我就罵他少扯淡,我只是擔心他死了警察找自己麻煩.呵呵,我很清楚的記得他當時只是傻笑,然後咳嗽,咳出血,我沒有管他,我自己都養不活,怎麼給他治病?

    他那天咳嗽的雖然厲害,但還是跟我說了很多話,說要教我些東西,當時他很嚴肅,我少不更事便被他騙了,結果學了身亂七八糟的東西.

    唉,我記得最清楚的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而是他教我時每次都會說:一定要做個擁有完美心的人,那樣你才會快樂,才會真正享受這個世界,要有完美心就要對得起這個世界,對得起自己.

    多麼可笑啊,我這個被人們稱為臭要飯的人居然要對得起世界,可我居然答應他了,呵呵呵呵……這天怎麼他媽這麼冷啊."

    嘴唇已經開始逐漸失去血色,胡學斌眼皮也越來越低,楊威緊緊地抱住他:"給我撐住,撐住,撐住啊."

    "老頭子在死的時候也說好冷,我抱了他一天,直到他連冷都感覺不到了."身體好像風中的小草,不斷顫抖著,胡學斌眼睛幾乎閉到了一起,他喃喃說:"我是不是……也快……感覺……不到冷了……了,好可……可惜,我還有願望沒做到……家……家……"

    "撲通……"**摔倒在地上的聲音適時響起,楊威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酸,他看著前方那個摔倒在地上,隨後被其他人抬起扔在路邊的男人,再也堅持不住,一把將胡學斌放到地上,快步跑到前面拽住陳文芳叫道:"你們沒有帶止血藥嗎?"

    鏡片後面的眼睛瞪大,陳文芳真是沒想到楊威會有這種舉動,難道他還沒認清這個世界嗎?

    沒等她將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楊威更加巨大的聲音刺進了她的耳膜:"不要這樣看著我,他們是我們的同伴啊,同伴啊."

    "同伴啊……"這個詞嗡的鑽進陳文芳耳道深處,鑽進神經里,刺進腦海中,讓她的腦袋感覺有一瞬的空白.

    下一秒,她轉頭對身後的女兵問道:"劉冰,我們還有多少氨甲苯酸?"

    叫劉冰的是個看模樣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女孩,不過臉上卻是一臉冷酷,沒有一點這個年齡女生該有的青春活潑.

    她愣了下,隨後行個軍禮回答道:"報告二姐,因為庫存原因,我們只帶了應急用的五支."

    "都給他們用了吧."陳文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

    "這……"劉冰剛張嘴,陳文芳卻已不容拒絕的說道:"這是命令."

    "是!"劉冰非常不情願的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皮包,取出一個裝注的長方形紙盒,抬起頭,用可殺人的目光瞪著楊威.

    楊威哪里理這種小妮子,他奪過紙盒就向回跑,心中一直在叫:"你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因為胡學斌一直拿布條綁著大腿,附近的血管和肌膚早都成了青白色,所以楊威雖拿了藥,但對這種情況卻是束手無策,幸虧陳文芳想的周全,讓劉冰也跟了過來.

    劉冰又把長方形紙盒奪了回去,狠狠的瞪了楊威一眼,她拍了半天才找到血管,然後才開始注射.

    這兩下震動,讓一直處于麻木狀態的腿傷立刻出現鑽心的痛,沒有生氣的胡學斌口鼻里發出一聲呻吟.

    "兄弟,沒事,馬上就沒事了."楊威緊張的臉上出現開心的神色,他抱住胡學斌嘴里不斷重複著.

    胡學斌嘴巴蠕動了兩下,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眼睛也沒有睜開,被楊威抓著的手微微一動,反手握緊了楊威.

    劉冰已經將一只氨甲苯酸都打進胡學斌腿部的靜脈里,她站起身冷冷說道:"不一定能救下來,看運氣了."

    "你……"楊威差點沒被這句話氣死,他抬起頭瞪著那女孩有股打人的沖動,不過理智阻止了他.

    在"廢土"沒少和鄭小梅打交道,楊威多少了解些醫療知識,氨甲苯酸又是最常用的外傷急救藥,所以他知道這藥能抑制纖維蛋白溶酶原的激活因子,使纖維蛋白溶酶原不能激活為纖維蛋白溶酶,從而抑制纖維蛋白的溶解,產生止血作用.作用機制與氨基己酸相同,但其作用較之強4倍.

    不過在一般情況下,強度氨甲苯酸靜注每次0,都要以5

    葡萄糖注或生理鹽水10稀釋,現在不止沒有稀釋,還注射了整整一支,所以胡學斌在注射後能不能活下來,真是要看運氣了.

    放下胡學斌,將他傷口用消毒水消毒後包紮好,楊威去看其他人.一共十三名傷員,在路上死掉了四個,剩余的就算是分著用,藥也是不夠的,劉冰這丫頭果斷的讓其他人送來幾顆子彈.

    "灼傷法?"楊威一瞪眼意識到劉冰是要做什麼,他不禁問道:"這怎麼行?"

    灼傷法在不少戰爭電影或英雄題材電影里都有看到,那些英雄在受傷後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就將槍里的子彈取出,將里面的火藥灑在傷口上,用火一點,就算治傷了,等他們再次出現時傷口看起來已經沒什麼事了.

    只不過那只是電影而已,只是讓人們看到了英雄瀟灑的一面,而真正的危險一面,卻因為狗屁的藝術給削減掉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醫院就都用十塊錢一顆的子彈消毒治傷了,哪還用再研究那些貴得要死的新藥物.

    不過這並非說此法完全不行,只是有很大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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