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超級窮人 作者:十二桃 (連載中)

longwang 2009-6-13 20:3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196669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3 00:05
第163章 靈氣兇猛

    白小天就在一樓和二樓的轉角的窗口望著下面。而白無極則帶著其他人上樓去了,只是把聚寶盆給他留下了。

    白無極手下的混混們從沮喪中回過神來,將地上的鋼管紛紛撿起,然後一個個擺住自己認為最酷的樣子,分散在一單元的四周,做著警衛。一個個抬頭挺胸,手提鋼管,牛氣的彷彿是中南海保鏢似的。

    也是,原來龍少忠雖然牛氣,可也就是一混混的頭。再囂張牛叉的混混他也是混混,雖然龍少忠號稱中海黑道皇帝,但不敢惹的人依舊多了去了。你牛氣,那是因為你沒惹上你惹不起的人,這一點混混們心理都明白。

    可沒想到龍少忠龍哥竟然還認識這麼牛叉的人物啊!首長啊!雖然不知道是啥級別,但一上校都不放在眼裡,那怎麼的不得是個將軍。這麼年輕的首長,這將來得牛成什麼樣啊?

    龍哥有這樣的人罩著,那還怕個球!當然混混們也沒想中國有這麼年輕的將軍嗎?

    姜峰等到下屬都上車之後,整了整帽子、衣領,然後大踏步上樓。

    昨天晚上,白小天就聽爸媽說起二樓的兩戶鄰居如今家裡都沒有人。左邊的兩口子去北京看兒子去了,右邊的老兩口,老岳母去世,下鄉奔喪了。

    這倒是方便他了。看到姜峰上來了,白小天也不說話,走到二樓,激發了穿牆符,然後直接進了左邊的201。從裡面把門一開,進到屋裡坐在了沙發上。

    兩口子大概準備在兒子那裡長住,家裡的傢俱都用白布蒙了起來。因為門窗緊閉了蠻長一段時間了,屋內的空氣顯得有些悶,不過他也顧不了這麼多,直接就坐在蒙著白布的沙發上。

    姜峰倒也沒有顯出驚訝的神色。將門一關,走進屋裡,雙手抱拳:「天台門姜峰見過白道友。」

    剛才因為緊張白小天沒有看這位上校的長相,這時,仔細一看,不由一愣。他還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長的如此清秀、如此俊美。大概也只有那些影視劇裡一些女裝反串的奶油小生才能有這幅模樣吧?伍官精緻得異乎尋常,一張臉似乎像是被人玉鑿冰雕過一般,就算你目光再挑剔,再觀察入微,也很難在這張臉上找到一點瑕疵。

    這位上校給白小天地感覺就是兩個字----驚艷。如果一定要指出這張臉地缺點地話那就是如果他是個女性就完美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長得太過俊俏了。儘管他臉上沒有使用任何化妝品。但依舊給人一種脂粉味太重地感覺。如果不是他地喉結異常明顯。只怕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男人。雖然他個頭不矮。一臉嚴肅。但依舊讓白小天很有一種想忍不住偷笑地衝動。這是男人嗎?他很懷疑。同時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進入先天後期後。想要調整成任何面容理論上都是可能地。當然真要作到那一點。還需要專門下一番苦功練習不可。而這個人地面容會不會是自己調整成這樣地?一想到這裡。儘管他也曾經說過對變性人沒有什麼歧視。但是想到對方只怕心理真地有可能有這方面地問題。還是情不自禁用手在旁邊地白布上擦了擦。

    姜峰神色不變。再次抱拳:「天台門姜峰見過白道友。」

    白小天心態總算調整過來了。用自認為最犀利地目光緊盯著對方:「姜道友率眾欺上門來。不知道仗了誰地勢?」

    姜峰微微一笑。竟然臉頰上還露出一邊一個酒窩:「白道友少安毋躁。姜峰貿然上門。乃是因為聽說白道友心繫祖國。報國無門。因此才上門來請您出山地。」

    「啥?」白小天儘管嘴裡除了唾沫什麼也沒有。但也差點被他地這句話給嗆著了:心繫祖國。報國無門。這是開玩笑。還是罵自己呢?挖苦人也不帶這樣地吧?

    姜峰笑容收斂非常嚴肅的說道:「白道友不是多次自稱是安全部龍組成員嘛。姜某知道這個消息後高興異常。姜某不過一區區金丹前期卻竊居龍組組長之位多年,實在是山中無老虎,猴子充霸王。見到了白道友,姜某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算是放下了……」

    「等會!」白小天開始聽得他這麼說。臉上陣陣發燒。看來是李鬼遇到李逵了,儘管他這李鬼比李逵境界還要高點,但這心裡還是發虛啊。不過聽得姜峰後面地話,他越聽越聽不下去了,我不過是借個名頭罷了。什麼時候說過真要上梁山?啊不是,是被招安?

    「姜道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大概是姜峰的態度放的一直比較低,大概是姜峰只是金丹前期,大概是前不久他才幹掉了金丹後期的鍾良。所以白小天的膽氣正在逐步回升。而且宛若爐火一般,越燒越旺:「咱們都是修真。說話更不用繞圈子。我只想問修真界的鐵律,你知不知道?」

    松鶴的筆記中可是寫的清清楚楚,為了修真不干擾普通人的生活。修真界鐵律:生不入官門。最初定下規矩地不知道是那位大神,但基本上無論正邪各門各派都是將此奉為鐵律。並都認可:犯律者,人人得而殺之。

    不過對鐵律,白無極的解釋是並不是修真的前輩們不願意修真去影響普通人的生活,相反。修真才不會去理普通人的死活呢?絕大多數的修真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跳出人的範疇。或者說絕大多數修真都不把自己和普通人看成是一類。之所以要遵守此鐵律只是因為修真有修真地尊嚴,如果一名修真竟然被普通人驅使,那這樣的修真就是修真的恥辱,故此修真中人人得而殺之。

    真相究竟如何,白小天不得而知。而且他心底裡也並不認為修真不是人,修真也只不過是本領大一點的人而已。

    至於說到鐵律,白小天認為不管因為哪種原因而設立的,都不能說沒有道理。但存在即是道理。

    修真的存在不可能不影響普通人。如果修真能夠領導普通人走上修真的道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普通人現在追求的科技,換一個角度來說未嘗不可以說也是一條修真之路。雖然很難達到永生。但起碼隨著科技的發展人類地平均壽命在逐漸延長。所以或者可以說科技是一條適合絕大多數普通人地修真之路。

    至於說修真會不會奴役普通人?絕大多數修真者的目標是長生,如果通過奴役普通人能夠達到這個目地,只怕有鐵律也是擋不住。可問題是奴役了普通人並不能達到長生的目的,基本上來說在絕大多數地修真看來擁有再多的世俗的財富對於修真來說也沒有太多的益處。正因為如此絕大多數修真才不願意介入俗事,因為那是浪費時間,或者說是在浪費生命。絕大多數的修真是不會認可普通人眼中快樂的。因為兩者的價值觀不同。

    所以白小天修真認為奴役普通人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不大。更何況維護鐵律的也是修真本身。靠修真自己監查自己本身就是一件很滑稽地事情。如果利益足夠大,那麼鐵律只能是廢紙一張。

    因此,白小天個人來說他還是傾向於白無極的說法。修真的前輩之所以定此鐵律,是為了要維護修真地尊嚴。

    當然了,白小天是不會去為了維護修真的尊嚴就去捕殺那些願意服務於政府的修真的。不過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別來惹他。

    現在姜峰惹上他了,只是白小天還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倒他,而且人家還帶了一大票幫手來。但白小天就是輸人也不能輸陣,更何況剛剛姜峰提到他冒充龍組的事情。言語間他等於已經處於下風了。

    真要打起來,白小天自然是準備跑了的,不過言語間的高下還是要計較一下的。因此他才把修真地鐵律擺了出來。

    果然,原本神色自若的蕭峰的臉一下繃緊了,雖然依舊是個俏郎君,但兩道柳眉卻擰在了一起,充分詮釋了一下什麼叫愁眉不展?

    「白道友,如今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就算我們修真也該與時俱進。」

    白小天猛地站了起來,向前跨了一大步,臉色冰冷:「你師傅在你入門時沒有告知你這項鐵律嗎?沒有告訴你凡我修真生不入官門嗎?沒有告訴你犯律者。人人得而殺之嗎?」

    白小天連著三問,問一步,跨前一步。

    蕭峰卻忍不住神色慌張不停的向後退。等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已經退到了門口了。

    門關著,如果不想破門而出。他就退無可退了。

    「白道友,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蕭峰一咬牙,直視著對方。

    「逼你又如何?」白小天冷笑一聲:「殺你就如同碾死隻螞蟻一般。」

    「你……」蕭峰火了,他不是準備來爭鬥的,而且從他搜集的資料來看似乎白小天也不是一個好殺的修真。似乎他的脾氣還有些偏軟。因此在擺出一番陣勢之後,他才單人上來想要將對方說服。沒想到才不會幾句話,就到了翻臉地邊緣。

    而且翻臉的原因竟然及其簡單,是因為修真的鐵律。

    蕭峰不是不知道修真的鐵律。但如今修真沒落。進境如龜速一般,他因為奇遇進入了金丹之後快六十年了,卻沒有一絲的進展,使得他對於進境,對於能有一天成為元嬰幾乎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為此,他才被他的小徒弟說服。出來為國家作一點事情。

    加入龍組這麼多年來。他遇到的修真也有一些了,報著和他同樣想法的不算不少。當然仍然堅持不入官門的修真更多。

    之所以如此,一是那些修真覺得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其二則是他們認為修真有修真地尊嚴,不能受到普通人地驅使,哪怕是間接的也不行。

    不過,這些年遇到金丹期地卻沒幾個,元嬰期以上的更是一個沒有。雖然有幾個金丹對他為政府服務表示了強烈的不恥,甚至惡言相加,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原因他也清楚地很。如今靈氣稀薄,吸靈不易,修真自然不願意為了鐵律就動手殺人。即便對方覺得有絕對的能力撲殺蕭峰,但這就等於得罪了政府。而為政府辦事可並不僅僅只有蕭峰一名金丹。

    消耗地靈氣短期之內不能補充。如果這時候受到其他金丹的反擊怎麼辦?修真都是把自身安全看的極重的,所以最惡劣的情況也只是斥責他幾句,不歡而散而已。而那幾名金丹都無一例外是離世索居的。

    而在蕭峰看來。白小天是完全不同地。第一他是個真正的現代人,年齡只有二十四歲,應該腦筋不會那麼守舊。第二他一直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應該不會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想法。第三從得到的資料中分析他對於國家、政府並沒有太多的不滿,認可度還算高。

    因此他溝通起來不會太難,至少不會出現動手的場景。

    可沒想到的是,場面急轉直下。他一方面後悔自己有些太莽撞了不該一個人上來,這時候求援只怕也來不及了。因為他知道修真通常不動手,一動手就是以最猛烈的手段頃刻間見生死。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雖然對方的境界比他高。但他估計也就是金丹中期地水平。

    他承認在即便不是在這個靈氣缺乏的是時代,二十四歲的金丹中期都算是修真天才。

    何況現如今地狀況,恐怕只有用絕世天才來形容白小天了。但他並不認為境界就帶代表一切。尤其是兩人的境界相鄰。而他在金丹初期就待了整整六十年。此外他自認為戰鬥的經驗要豐富的多。儘管他經歷的生死戰中從來沒有一位超過先天中期的,但他不認為這個二十四歲的少年有比他還要豐富的戰鬥經驗。

    因此蕭峰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不知死活地螻蟻!」白小天獰笑著從乾坤戒中掏出了一塊板磚。

    所謂「板磚」實際上就是十塊鎮紙石。自從用十塊鎮紙石徹底嚇倒鍾良之後,他就琢磨開了,利用鎮紙石來做恐嚇的武器倒是不錯。一般修真之間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動手的。而如果遇上境界比自己高的多得多的修真基本上只要不逼到無路可走,多數的修真都會表現得像鍾良一樣主動退讓,委曲求全。

    而有了十塊鎮紙石,很容易被人誤會為元嬰中期甚至後期。當然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三個條件。第一,鎮紙石必須是沒有吸滿靈氣的,最好是空靈狀態。其二白小天的身體也必須不能是真氣圓滿的狀態。否則地話。人家看到雖然靈氣向你匯聚,但卻不減少,自然不會上當。可這樣做也有危險。因為如果對方不上當,直接動手,那你身體真氣不圓滿自然就要吃大虧。

    而其三,就是鎮紙石如何拿出來而不被對方懷疑。對於這個問題,白小天的解決方法很簡單。鎮紙石本來就是法器,儘管它是輔助法器,但誰知道呢。拿在手上不使用。別的修真誰能猜到它有什麼神通?當然如果將十塊鎮紙石一塊一塊拿出來,這樣古怪的動作也有可能被人識破。至少會狐疑。白小天現在還無法將十塊鎮紙石練成一塊。於是他想了個辦法,塗上工業膠水將十塊鎮紙石粘合在一起。看起來就是一塊細長條厚實的有些過分的磚。如果不砸出去的話,白小天認為識破的可能性還是不大的。

    白小天通常狀態下他體內地真氣都是圓滿地,因此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他地真氣一開始依舊是圓滿的。後來雖說用真氣探查了一下蕭峰等人的情況,但所耗真氣也不多。為了更好的具有欺騙性。於是就在上樓走到一樓至二樓轉角的時候,白小天把他的想法通過束音成線告知了白無極。白無極就拿出了聚寶盆,操縱著聚寶盆吸收了白小天體內大約一半的真氣。這樣即便使用十枚空靈的鎮紙石來匯聚靈氣,沒有三個小時以上。白小天體內的真氣也不會達到圓滿。

    白小天這樣做的風險自然有。不過他認為如果那位蕭峰真要動手就不會採取這種方式。既然採取這種方法,那麼動手的可能性極低。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還有一個、甚至幾個元嬰高手悄然埋伏在附近。那樣的話。即便蕭峰嚇地屈服了也沒有用。不過真要是那樣的話,白小天估計自己一個人想逃都未必逃得了。帶上父母、小妹就更加沒可能逃的掉了。

    反證怎麼都是搏。白小天最後還是選擇了「恐嚇」的手段來一博。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白小天成功了,當他的把「板磚」一拿出來,周圍的靈氣瘋了一般,前赴後繼地向著他匯聚過來。

    蕭峰整個人瞬間呆癡了。

    「靈氣兇猛」不知怎的他的腦子裡出現了這麼個詞。是的,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充裕的靈氣。即便站在離白小天足有兩米多的地方,他也感受到了一陣陣的靈氣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他完全沒有懷疑這是「板磚」的緣故,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過類似的法器,反而白小天地囂張讓他很容易就歸結為對方實力的強大。

    白小天慢悠悠的轉身,完全不做防備地將後背留給了蕭峰,走回到沙發上坐下,右手還托著那塊板磚:「小子,你如果想死就說一聲,我不介意送你上路。我反正前幾天我剛送走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你是說鍾良?」蕭峰說完之後。後悔了。自己幹嘛提這個。這不是火上澆油,自己找死嗎?

    白小天聽到他這一問,心裡也是一驚。右手晃了一下,差點金磚撒手。他怎麼知道鍾良被我殺了?屍體被他們找到了?不可能,鍾良的屍體在哪,我連老油子都沒有告訴。這才不到三天時間,我才不信他們有這麼神?

    轉念一想,他似乎明白了。大概、不,肯定是他們在龍少忠的手下中有臥底。既然今天來的人裡有蕭峰這樣的金丹還有好幾位,那就證明政府中的修真就算不多,但也不會太少。這樣的話。在中海這樣的大都市裡龍少忠這樣地黑道大哥是修真不可能十多年了一直沒被發現。肯定是早就發現了,但是他們卻還知道了鍾良的存在。一位金丹後期,不是那麼好惹的。

    這下他就更明白了,為什麼龍少忠能在中海長盛不衰了。要知道他雖然是修真,可一個先天初期的修真,和一個普通人相比除了力氣大些,身手敏捷一些、六識靈敏一些,並沒有太大的神通。更何況他也沒有法器護身,也沒有隱身符、穿牆符、疾行符之類的逃命寶貝。別的不說,一旦遇到槍,他並不比普通人強到哪裡去?

    不動龍少忠,但也多半不會就這樣完全放任不管,臥底,多半是有臥底了,搞不好還不止一個。

    這樣一想,他就想通了。儘管對方的臥底應該也沒有看到自己解決了鍾良,但是鍾良失蹤了。而龍少忠幾乎換了一個人。

    當然實際上也的確是換了一個人。

    所以蕭峰才會有此猜測。不過如果自己就是不承認地話。他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怪不得,忽然一下子對方就找上門來了。原因原來在這裡。白小天瞬間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只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速度。短短的三天時間竟然就查到了伍笑笑的媽媽那裡。實在是太快了?或者另有蹊蹺?

    這事情眼下他也沒功夫多想了。白小天迅速的判斷:眼下似乎承認自己殺了鍾良對自己更有利,更能震懾住這位蕭上校。

    於是,白小天冷哼了一聲:「我這個人脾氣一向不暴躁,可是也希望你不要非逼著我下手。」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可真夠高看我的,帶了這些烏合之眾就敢來我面前挑釁。我希望你不要害了你自己,還害了你的夥伴。」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3 19:47
第164章 一樣精彩

    蕭峰站在那裡,不斷吸收靈氣的感覺雖然不是一般的好,但白小天的話像刀子一樣插在他的心上。他所見過的境界最高的高手也就是金丹後期,可和白小天吸收靈氣的動靜比起來,恐怕說是十分之一都是太高看那位金丹後期的高手。

    那麼他是元嬰初期、元嬰中期或者元嬰後期?他想了一下,苦笑:這些都毫無意義。只要知道對方真正的境界是元嬰就夠了。傳說中的元嬰啊!據說可以自由的在空中飛行,揮手之間就能移山倒海的怪物。那完全不是憑借人海戰術就能戰勝的了的。

    不管元嬰是不是真像傳說中的那樣擁有無與倫比的神通,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地,即便是一名金丹後期,就憑他帶的這些人也不但是抓不住,而且會被打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

    元嬰就更不用說了。而且就算他顧及家人的安危跑了。但因此結了仇,那後果不用說他也想的到。除非是超出能力之外,否則修真向來是有仇必報,快意恩仇的。

    更何況政府對於修真尤其是金丹以上的修真的態度一向是盡力招納,實在不行也要安撫。因為一旦結仇,金丹以上修真可能帶來的破壞力實在太大。而要抓住他們又實在是不容易。傳說中的元嬰破壞力簡直讓他不敢想像。

    還好,對方露出真實境界之後,沒有再提鐵律的事情,反而一再強調不要逼他。看來自己帶這麼多人來,原本有示威兼以防萬一的意思,但現在似乎起了反作用。

    於是,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白前輩,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來此並沒有一點惡意。您如果肯出山固然好,不願意,我們也絕不敢有絲毫為難。」儘管他知道白小天只有二十四歲,年齡還不到他的零頭。但此刻他叫起前輩來卻沒有一絲的勉強。

    白小天哼了一聲卻沒再說話。

    蕭峰的神情卻越發尷尬了。

    正是因為金丹以上的修真即便能擊敗,想要活捉也很難。所以除非那名金丹顯示出不可挽回的敵意,否則他們一般都不會與之發生衝突。都是客客氣氣的上門,客客氣氣地離開。之所以蕭峰會帶著這麼多人的屬下前來,原因只有一個:因為白小天跟以往的那些金丹不同。

    蕭峰所知的那些金丹,沒有一個年齡是在兩百歲以下的。他們在俗世即便有直系親屬,也已經是隔了數代,所以想要以此來作威脅,可能性很小。可白小天不同,他只有二十四歲,不但父母健在而且還有妹妹白蘭。

    原本他以為白小天最多也就是金丹中期。很有可能只是和他一樣地金丹初期。所以就算白小天抓不住。可是他地父母、妹妹都是普通人。如果白小天顧及他們地話。想要安然逃脫。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當然即便如此。白小天畢竟沒有對國家和政府表現出強烈地敵意。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蕭峰還是不希望用武力解決。

    帶人過來。只是讓白小天感受到壓力。並不是真地要行動。其實他也想過趁白小天和他父母、妹妹不在一起地時候。先將他父母、妹妹控制起來。可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因為那樣做就等於把白小天逼到死角上去了。對方可能屈服。也可能直接暴力反擊。而且他並不清楚白小天還有沒有其他地倚仗。比如說師門、強力地朋友。他可不願意因此惹火燒身。

    而且就算白小天暫時屈服了。可誰知道他會不會事後翻臉。修真通常是講信用地。但修真更加重視臉面。有仇必報、有怨必伸。

    所以想來想去。最後他還是採取了這個辦法。既給白小天造成了壓力。又不至於迫他太甚。正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元嬰高手。在絕對地實力差距面前。什麼計謀都是沒有用地。他心中還在慶幸。龍組之中有三名金丹。雖然都是初期。但在如今修真沒落地年代也算實力強大了。本來他還想著三名金丹同時出動地。不過因為「龍少忠」忽然連夜趕來和白小天會合。他怕事情出現什麼變化。因此沒有等另外兩位金丹初期自己就直接出動了。

    現在想來。這也算錯有錯招了。否則。白小天看到三名金丹現身。只怕不會給他們任何開口地機會。直接就動手了。三名金丹初期聯手。通常情況下連一名金丹後期都對付不了。元嬰就更是不要想了。至於那些先天。還有拿著步槍地士兵。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元嬰實在是不夠看。這些人一旦加入進來。只有一個結果。惹得對方痛下殺手。

    想到這裡,冷汗痛快淋漓的將他的後背完全浸濕了。

    蕭峰硬著頭皮。再次辯解:「白前輩,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政府對於修真人士的政策一向是安撫為主。對於金丹以上的高階修真那更是保持足夠的尊敬。雖然我們希望高階修真能夠為國效力,但是也絕不強求,只要不對國家報以強烈的敵意,那麼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蕭峰倒是沒說謊,不過因為絕大多數金丹以上地修真對於人間的富貴沒有什麼嚮往,即便他們需要什麼東西也大多採用最直接的方式奪取。這也是龍組最頭疼的事情。這些高階修真根本就不會顧及俗世的法律,真要看中了什麼,往往是自己直接動手。儘管大部分的高階修真一般不會隨便殺生,但造成的後果依然很嚴重。所以對於這些高階修真,龍組的手段主要是以協調為主,通過龍組來進行購買或者給與事主某種補償。不過好在因為靈氣稀薄的原因,能被高階修真看中地又是普通人擁有的東西實在是少之又少。

    「好商量?那麼你帶著這麼多人找上門來又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的誠意嗎?」白小天凌厲的斥責他的同時,心裡又很矛盾,今天該怎麼收場呢?就算龍組的人知難而退了,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下次?而且經他們這麼一鬧,父母怎麼可能還能在這裡住的下去?頭痛啊!

    想到這裡,他的心火越發旺盛了:「我只想過普通人地生活,我地父母只是普普通通地工人,你們為什麼要跳出來橫加干涉、破壞這一切呢?你們憑什麼?」

    白小天的最後一句。動用了真氣,聲音震地屋子裡的灰層都紛紛飛揚起來。

    蕭峰臉上依舊是那副尷尬地神情,心裡卻在想:如果你不修真,誰願意來理你呀?成了修真,就要有修真的覺悟。一個元嬰怪物還藏在普通人裡裝B,覺悟實在是太低了。這樣的人怎麼能二十四歲就元嬰了呢?

    他的嘴裡自然不敢這麼說。依舊是低聲下氣,和聲細語:「白前輩,我們的確是有些莽撞。我發誓絕對沒有想要用武力解決的意思。之所以弄得這麼轟動的原因,其實僅僅只是為了讓您再作不成一個普通人。這事是我的主意,如果你要懲罰的話,儘管出手。」

    蕭峰這麼說看起來是豁出去了,可事實上這麼一番對話之後,逐漸從震驚中恢復地他已經品過味來了,除了對於白小天的實力估計錯誤以外。之前其他的判斷應該還是正確地。這位年輕的元嬰並不喜歡使用武力解決問題。當然他也不是個善茬,否則也不會滅了金丹後期的鍾良。只是不知道鍾良到底是怎麼得罪他了,搞得他要下死手。

    白小天表面怒髮衝冠。可內心卻並不想和龍組結怨。雖然確實很氣,但卻並不準備把蕭峰怎麼樣。儘管他已經是修真了,但從小受到的教育和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使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絕不會主動和國家暴力機關直接對抗。所以蕭峰這麼一說,他呆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蕭峰在俗世生活幾十年了,如今對於觀顏察色是越來越嫻熟了,白小天的神情讓他明白自己押中了。因此他趕緊趁熱打鐵的說道:「白前輩。麻煩已經造成了。不過幸好並不是不可以彌補的。中國很大,換一個地方生活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們完全可以作出細緻妥當地安排。」

    白小天對於他的提議沒有回答。這個提議不是不行。可是無緣無故受了龍組一個人情不說,父母不但要重新適應生活環境,而且以後周圍如果說沒有他們安排的眼線。只怕沒有人會相信。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他帶著父母、妹妹直接遠遁,也許出國會好一些。可是父母、妹妹都是普通人,而他自己也不習慣離群索居的日子,畢竟他可是在現在社會環境中長大的。出國這個也許也很麻煩啊。白小天猶豫著。

    蕭峰關注著他的臉色,見他陰晴不定,但臉色卻緩和了許多,心情更定:「白前輩,其實政府對於修真的政策並沒有您想的那麼可怕。如果您願意地話,留下來也並不是不可以。我們給您造成的困惑。我們會盡力幫你消除的。」

    「消除?怎麼消除?」白小天本來平靜的臉色一下子又急了:「你們來了這麼多荷槍實彈的士兵,而且還一口一個首長的叫著,怎麼消除?難道你有辦法把所有人的記憶都抹殺不成?」

    「記憶抹殺?如果前輩肯定能做到的話,蕭某可以幫忙,讓您試試。不過,只怕牽涉的人太多,有點麻煩。」蕭峰神情誠懇、認真,彷彿在談論什麼嚴肅地學術問題。當時在場地人已經不算少了,除了蕭峰帶來的屬下外還有白無極帶來地十五名手下。還有少婦、阿姨。此外23棟以及對面的24棟房子裡面有多少人看到了真不好說?這周圍是不是有其他人看到,也不好說。看到的人有沒有向外打電話就更不好說了。

    而且白小天哪會什麼記憶抹殺。他悻悻的說道:「你以為這是寫小說吶。記憶抹殺?」

    「白前輩,不用惱怒,其實這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麼複雜。就算您是首長,不也還是普通人嗎?」

    蕭峰這話有偷換概念的嫌疑。白小天嘴裡的普通人是說一般的老百姓,而他說的普通人指的是非修真的人。

    「我說過,對於參加龍組沒有什麼興趣。」白小天可不想被他繞進去,去過把首長的癮。於是直接一口拒絕了。

    「您不參加龍組沒有關係,您可以做文職嘛。」蕭峰笑著說。

    「文職?」白小天愣了。

    「報效祖國可以用多種方式嘛。您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光榮地國家公務員。」

    「國家公務員?」

    蕭峰見有門,心情越發放鬆了:「白前輩。國家對於我們修真的政策實際上是很寬鬆的。如果您願意加入包括龍組在內的針對特殊敵人、非自然力量而設的秘密部門的話。那是熱誠歡迎。我們可以動用國家地力量為您盡可能的提供您所需要的一些煉丹、煉器所需要的材料。如果您不願意也無所謂,只要您保證不到危急時刻不在人前施展修真的手段,那麼國家也可以為您提供一些方便。譬如說您如果想要從商,國家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提供便利。如果您想從政,那國家也是熱枕歡迎……」

    「熱枕歡迎?」

    「是啊。事實上選擇成為公務員的修真人士已經早就超過了十位數。當然他們中大多數都只是先天階段,而且不少人都選擇了公安部門。另外還有一位金丹初期的道友當了縣長。如今幹的也是有聲有色。」蕭峰這話說的有真有假。修真不願意參加龍組之類地秘密部門,但願意加入其他的部門,政府自然還是歡迎的。因為不管怎麼樣,至少表明了他們對國家地擁護。他們在政府部門中工作,也便於監視或者說監督。雖然還有些不可控的危險,但能納入眼底,總是更讓人放心一些。不過出於顧忌職位肯定是不會安排的太高。

    至於他說的那位金丹初期的縣長,倒是的確有。這位道友在踏上修真之路之前是位秀才,所以也算是要過過作縣太爺的癮。不過只幹了三月。就主動辭職了。因為他受不了官場上壓抑的生活。作為一名官員表面上比老百姓要風光,可這種風光僅僅是老百姓眼中的。一個縣長說起來也不小了,可其他地上級不去說。就是在縣裡面,除了縣委書記以外,還有一大批能夠給他戴上緊箍咒的官員。官場中人,身不由己啊。

    修真追求的乃是隨心所欲的自由生活,儘管絕對的自由沒有的,但最起碼生活中沒有那麼多的約束他的人和事。所以不到三月,一次市委書記下來視察工作,說了他幾句。儘管市委書記知道他有些背景,可畢竟是自己的屬下不是。話也說地不太重。可金丹縣長當場火了。一拳把市委書記鼻子打爆了。然後這位金丹縣長飄然掛冠而去,而且這一去,遁入山野之中,再也找不到他的人了。

    這事蕭峰自然不能告訴白小天,適當的演繹一下也是正常的嘛。如今的廣告不比這吹得更厲害。

    既然白小天表示堅決不考慮龍組,但如果他能加入其他部門,那麼也算退而求次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而且蕭峰明白一個品德再差的元嬰官員也比一位行蹤不定的元嬰危險性、危害性都要小的多。因為他用普通人地手段去積攢財富總比他直接用暴力地手段奪取危害要小的多。兩害相比取其輕嘛。何況,一名元嬰怎麼可能看地上俗世間的金銀俗物?

    「金丹縣長?」白小天愕然。

    「是啊。前輩。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安排,檔案上可以記錄你曾在安全部任職。然後退役轉到地方上。這樣的話,今天造成的影響也會被人認為是順理成章的事。」

    白小天躊躇起來。剛畢業的時候他曾想過考公務員,可惜沒有考上,之後也死了這條心。儘管他現在已經是金丹中期,但是白無極沒有說錯:他的心態基本上還是普通人的心態。中國人幾千年來沿襲下來的官本位制的思想還是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很多人,因此聽到蕭峰這麼說,他的心莫名的加速跳動起來。

    「您放心。我們並不會以此為要求。讓您額外再答應什麼條件。」蕭峰知道,白小天已經被說動了。這也很正常。因為白小天是個現代人。對於普通人不像那些老傢伙一樣抱著完全輕視的態度。

    事實上如今年輕的修真很少有人對於加入政府部門有抗拒,當然其中也有一個重要原因:這些年輕人全都僅僅是先天,而一個先天在熱武器面前並沒有太大地優勢。因此。他們的優越感的確不像那些老傢伙那麼強。

    要不就答應了?白小天心想: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壞處。而倘若自己不答應,只怕立刻就的帶著父母、妹妹走。就算出國,可國外難道就沒有類似龍組的組織嗎?人生地不熟的說不定會更麻煩,更危險。而現在最起碼自己已經嚇唬住了此人。一個元嬰高手,又沒有表現出強烈地敵意,想必他們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而自己有了官員的身份。他們又知道自己是修真。有些事情反而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了。想到這裡,他馬上想到以後自己完全可以拿黃金、鑽石或者珠寶直接和國家交易,豈不是更方便了?也省的自己滿世界找富商交易的強。這樣一來,自己的修煉的速度就能大大加快。金丹後期、元嬰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了。而自己地能力越強,自己和家人也就越安全。

    實在不行,最後自己也可以隨時走人。

    蕭峰見好半天,白小天既不回答也不拒絕,心下反而有些發慌了。元嬰高手啊,指不定隨時翻手為雲覆手就是雨呢。

    「三個條件。」白小天伸出右手三個指頭。蕭峰聽到這裡。心裡頓時平靜下來。

    「不要期望我會施展修真的手段為國家做什麼,所以請不要來煩我。」白小天作了決定後,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恢復了很多。伸出右手食指,緊盯著蕭峰:「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做到免開尊口。」

    蕭峰心裡哀歎一聲,怎麼高手都是這副德行?只要獲得,不想付出,還言辭灼灼,似乎理所當然一般。不過,好在政府倒也沒有想過利用修真來做什麼驚天動地地大事。當然這也是因為政府沒有招攬到真正的高手,據蕭峰所知境界最高的也不過是金丹中期的修真。因此政府並不想借用太多修真的力量,只是希望這些散佈在民間的修真不要出來惹事生非。就好。

    不過白小天是元嬰,蕭峰所知道的修真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他可不敢說以後就真的決不麻煩他,以後地事情誰又能知道呢?當然先答應下來也沒什麼。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反正白小天如果願意留下來,以後有的是溝通的機會。

    「沒問題。我蕭峰可以保證無論如何決不敢來麻煩前輩。」蕭峰心裡卻在想:大不了到時候來的不是我蕭某人也就是了。

    白小天又把右手中指伸出:「我可以保證不到危急關頭不施展修真手段,但前提是別來惹我!」

    蕭峰張大嘴巴動了兩下,嘴裡儘是苦澀。真他媽的是爺!

    這話等於沒說。什麼叫做別來惹你,惹你的標準是什麼呢?是不是凡是你看不順眼的都算?不過他這話可不敢問。

    而且他也知道這方面的保證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一般來說,既然白小天想在普通人中生活下去,不到迫不得已他應該的確不會施展那些匪夷所思地神通。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那就得讓別人都知道這個傢伙是惹不得的。想要做到,倒也並不太困難。只要讓人都知道他的背景深厚,自然沒有人願意來惹他。背景設定的還要厚一些,別出現那位金丹縣長的鬧劇。

    至於說突發事件,那就是神仙也沒轍了。

    白小天右手無名指伸了出來:「最後一個條件;不要試圖傷害我的親人。我說的傷害包括安插釘子接近我的父母、妹妹。如果被我知道了,那不要怪我不客氣。」

    「沒問題。這一點我可以用人格向前輩保證。」蕭峰大義凜然的同時,心裡卻在想:不安排釘子怎麼可能。不過這個傢伙發起狂來,怒火恐怕我們真地吃不消。

    因此一定要情報部門派些高手來。而且也不要帶什麼明顯地目的。就抱著交朋友地心態來。反正對此人。我們的目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當然了。如果能夠潛移默化的通過他的親人影響他的心態向更好的方面變化也是值得期待的,

    「好吧,其他的我沒什麼可說的了。」白小天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前輩,還有一個問題。您是想留在通江,還是待在中海、深州或則其他的哪個城市?您說明了,我們才好作出安排。」

    通江雖然只是個小縣城,不過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家鄉,而且父母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以前的自己不願意待在這個小縣城,一是因為外面的機會更多,二是年輕的他認為外面的世界會更精彩。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只要自己有能力,哪裡的生活都能一樣精彩。

    想了想,他說道:「就通江吧。」

    「通江啊?」蕭峰明顯面有難色。

    「怎麼了?有困難。」白小天問道。

    「前輩,困難主要是因為您的年紀。您今年只有二十四歲,如果去中海這樣的大城市安排一個副處、正處甚至副廳都問題不大,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改檔案上您的年齡。可通江是您的家鄉,認識您的人只怕不少。改檔案可能會給您帶來麻煩。而如果以您的年齡安排一個縣處級,在這個縣城只怕立刻會嘩然。會讓您成為眾矢之的。您大概也不願意吧?所以,我的意思是您最好……」

    不等蕭峰說完,他直接擺了擺手:「官職大小對我來說無所謂,這只不過一個身份而已。就通江了,你看著安排吧!」

    「那……好吧。」蕭峰無可奈何,心裡卻罵道:王八蛋。無所謂,我安排你去做廁所所長你願意嗎?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聲,龍少忠如今是我代師收下的弟子,我希望你們不要找他的麻煩。當然我會讓他盡快結束那些不能在陽光下生存的產業。此外,我也不希望我深州的朋友受到你們的騷擾和監視。」

    「白前輩,你儘管放心、儘管放心。」

    在這時,兩人聽到外面傳來警笛長鳴。幾輛警車飛馳而來,警察終於在事情解決了之後趕到了。不過,如臨大敵的他們都被蕭峰帶來的士兵們擋住了。

    「你去處理吧。」白小天說著,向門外走去,也不開門,直接發動隱身符,穿門而過。

    蕭峰連喘了幾口大氣。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傢伙留在通江,只怕通江的官場從此就不得安寧了。不過,通江的老百姓只怕是有福了。白小天有沒有能力,他不知道。但至少他不會做出欺行霸市、貪污腐化的事情,因為他需要錢根本不用這麼麻煩。而且這個傢伙年紀輕,身上還是有很濃厚的正義感,再加上他對於官場根本無所畏懼。

    嗯,有的瞧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3 23:36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1章 愣子書記

    通江縣委書記陶大為的心情就像辦公室外面的天氣,突如其來的寒流把整個通江給凍僵的同時似乎也凍僵了他的心。

    抽煙是一種戒不掉的情感。儘管前天他已經再次在妻子面前發誓這次是真的要戒了,可煙草宛若美妙的少女一般對他有著無窮的吸引力。拿出一根放在鼻間聞了聞,煙草的芳香彷彿魔鬼一般啃噬了他的心,很快他就從抽屜裡拿出打火機,點燃,猛吸一口之後,他的心似乎瞬間平靜下來,煙一口一口的抽著,煙霧騰起的同時,他的思緒也在翻騰著。

    我可真夠倒霉的!

    在許多人眼裡,今年三十四歲的陶大為,絕對算得上是官運亨通。無論怎麼也不能列入倒霉者的行列。

    在師範學院畢業的他原本只是一名蘇陽二中初中部的語文老師,可是一次市委書記唐健來學校視察工作,無意中看到了他出的宣傳板報,很讚賞他的文筆。於是很快他被借調到市委給唐健作秘書。隨著唐健的步步高陞,陶大為自然也水漲船高。前年唐健出任副省長後就把他調到通江作了縣長。

    三十二歲的縣長,背後又有副省長的關係,算得上春風得意了。不過他的運氣不好,遇到了一位不知為什麼就是瞧他不順眼的縣委書記黎方。鬥了整整兩年,總算是守的雲開見月明。黎方被調走了,而他成了縣委書記。更讓他高興的是老闆出任代省長了,而升任代縣長的又是兩年來和他一個戰壕裡並肩和黎方戰鬥的夏明源。

    那還有啥說的?唯一讓他遺憾地是通江縣實在是窮了些,以至於到了市裡開會的時候,他的腰桿子怎麼都硬不起來。不過再怎麼說。寧為雞頭再也不為那牛尾不是。

    可惜還沒等他踏實兩月,上面突然就空降下來一位政法委副書記。

    本來政法委副書記這樣的一個副科級地職務,怎麼會放在他的眼裡?可這位副書記不但是正科高配,而且是從安全部直接空降下來的。不但直接打破慣例被安排進了縣常委。而且老闆唐健特意給他打了電話,叮囑他一定要和這位白書記協調好關係。別的他沒有多說只說了,這位白書記只有24歲,多次榮立特等功,因為負傷這才轉到地方。根據他自己的要求才被安排到老家通江縣。而且唐健最後還告訴他:白小天同志據說在大學時期就參加了安全部,他的檔案屬於絕秘。作為省長的唐健都無權查看。

    唐健的叮囑讓他頭一下大了,省長地級別都不能察看地檔案,這樣的人絕不是他惹得起的。至於雲江市委書記呂平、市長張小輝的反覆叮囑就更不用說了。

    對於這麼一位神秘人物來做他的下屬。他地心情就是:如履薄冰、誠惶誠恐。

    尤其是當他知道原來此人就是半個月前還接連在通江轟動一時地神秘人物時。他地心情更是鬱悶了。

    半月前。傳出永平集團地老闆范永平得罪了一神秘人物。結果不但被逼得在五街派出所父子兩人親自揮錘砸爛了自己地奔馳座駕。還被迫往希望工程捐款四百萬。

    當夜。陶大為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打聽後卻只知道那人姓白。父親是原通江機械廠地下崗工人。現在在胖子快餐店裡做事。事情地起因是因為他騎三輪車為了躲避一輛自行車結果劃傷了范永平兒子范天成開地奔馳車。劃傷不是很嚴重。但范天成開口就要兩萬。對方不肯。他就喊來幾個保安打人。結果那人地兒子衝了出來。一人打翻了八個保安。還把范天成揍了。後來范天成就報案了。姓白地人家請了姚光誠作律師。最後派出所讓他們協商解決。只是令人詫異地是解決地辦法竟然是這樣?

    范永平這個如今通江縣地紅人。他自然是清楚地很。儘管此人是前縣委書記黎方極力邀請回鄉投資地。不過此人辦事圓滑。沒有參合進陶、黎之間地爭鬥。反而是在兩方之間都能如魚得水。當然一個重要原因是通江經濟不景氣。雖然范永平不參合政治。但陶大為卻知道生意場上他卻是個很強勢地人物。而且為了把帥長衛地長樂逼垮。他可是使用了不少地小動作。能讓他不但低頭還不得不丟這麼大臉地人肯定不簡單。

    可還沒等他打聽清楚白家地底細。第二天早上又發生了一件事。有個女人報案。說幾十名歹徒在通江機械廠宿舍區持械行兇。可等警方到達後。才發現所謂地歹徒竟然是安全部和省軍區派下來地執行任務地官兵。他們只是解釋說是有重要人物回家探親。他們是執行保衛任務地。最後從多方面地消息證實這位重要人物就是前一天讓范永平吃鱉地白小天。

    出動了幾十名官兵來執行保衛任務。而且還是包括安全部和省軍區兩個部門。這得是什麼級別地人物?陶大為當知道白小天只有24歲地時候。更是百思不能其解。等打聽到據說此人之前在深州一家公司做倉管地時候。他徹底打消了上門拜訪地念頭。但心裡卻掛了個大大地問號。

    如今這個問號則成了個驚歎號。陶大為實在搞不懂白小天的來歷,只是暗暗猜測他原來應該可能是隸屬安全部某個秘密部門。雖然此人將是他的下屬,但陶大為打定主意對此人敬而遠之,這樣的人惹急了,說不定他能通天的。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白小天是如此的衝。

    就在三天前,白小天正式來縣委報到。本來白小天雖然掛了縣委常委,但就其職務來說還是縣管幹部,但雲江市委書記呂平、市長張小輝卻同時到場了。這麼大的架勢,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這位年輕的政法委副書記不是一般人。

    白小天一開始的表現倒是很平常,甚至顯得有些靦腆。一點都不像有深厚背景地空降幹部。

    不過中午的聚餐會上。他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最初,無論大家如何勸,白小天堅決不坐一號桌,倒是讓大家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儘管背景深厚。卻識大體,難得。因為就算白小天掛了縣委常委,但就職務來說無論如何他都排在原來的11位常委之後。再加上還有市裡除了書記、市長外還來了一個組織部長鄧彤。當然如果他在1號桌就座,也很正常,因為今天畢竟是對他的歡迎會嘛。

    可白小天如此謙遜,讓市委書記呂平、市長張小輝、組織部長鄧彤、縣委書記陶大為等幾個早就知道白小天背景不一般地幾位領導鬆了口氣。

    可是這口氣還沒鬆多久就出事了。

    或許是因為白小天的謙遜讓其他人產生了錯覺,覺得市裡幾位領導下來是不是只不過是正好湊巧了而已。因為白小天年輕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些輕視,當然很多人也不免產生了些嫉妒。

    酒席開動後。白小天坐在二號桌。倒也自得其樂。說他自得其樂。那是因為一上來他就說了自己是滴酒不沾。雖然二號桌上還有兩位副縣長,級別都比他高半級,可白小天是常委,他們不是。雖然心裡有些不服氣,但畢竟是初次見面。勸了兩聲,見他意志堅決。也就作罷了。

    酒過半晌,領導開始進酒了。市委書記呂平、市長張小輝的到來,白小天依舊是舉起半杯開水,呂平、張小輝自然心裡有些不高興,可也不好說什麼。這時,縣政法委書記劉石泉端著一杯白酒就走過來,將白酒遞到白小天面前。劉石泉這人有一毛病,愛喝酒,卻偏偏喝不了多少。而且喝了酒之後話就特別多。

    劉石泉也算是陶大為的同盟軍之一,之前黎方坐鎮通江的時候他沒少挨整。本來他是公安局長兼政法委書記。可是黎方找了個岔子將他的公安局長的職務免了,讓他成了專職地政法委書記。這等於把他地權利削了大半。而如今黎方也終於調走了,陶大為轉為書記之後,也迎來了他的春天,市裡上個星期已經下來對他進行了考察,可能在近期就會被提為副書記。儘管提為副書記之後,他還是負責政法這一塊,但畢竟是又向前進了半步,最近的時間讓他是高興異常。

    對於他將來的副手,陶大為沒有說的那麼細,但是點出了白小天背景很深,讓他要注意協調好關係。也許是當時劉石泉喝地有些多,也許是白小天表現的謙遜讓他有些不以為然。也許他是想趁機在一開始就落落白小天地面子,讓這個空降兵知道誰才是老大。

    總之他湊了上來,將一杯三兩三的白酒往白小天面前一遞,然後右手使勁地拍著白小天的肩膀:「小白書記,領導敬酒,怎麼能喝水呢?不像話嘛。」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白小天瞪了他一眼,聲音倒是很平靜:「把你的手拿開。」

    劉石泉也許是確實喝的有點多,也許是故意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他揚起的右手依舊一巴掌拍向白小天的肩膀。

    據說,僅僅是據說,有好些人看到劉石泉咬緊牙關,使勁地一巴掌拍了下去。不過,這個據說乃是很久以後才傳出的所謂秘聞,而那幾位看到地人都是被日後通江縣官場稱之為「白粉」地幾位白小天的鐵桿。因為當時既沒有人使用DV也沒有人用照像機拍下來,所以具體情況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大家有目共睹地是劉石泉右手一巴掌拍了下去,卻沒想到白小天右手輕輕一擋,他就身不由己的退後了好幾步,而白小天左手端起之前劉石泉放到他面前的那杯「三兩三」「嘩」的一下就潑到了他的臉上,還不屑的說了一句:「拍我的肩膀,你還不夠資格。」

    劉石泉最多有點微醉。被白小天這麼一潑,那點醉意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劉石泉乃是公安出身,早年間有個外號叫做劉大炮,指的就是他脾氣暴躁。像炮仗一樣一點就炸。後來隨著年記增長,官位的提高,這脾氣略微有些收斂,可依舊是吃不得虧的脾氣。據說他就曾經在前任縣委書記黎方地辦公室裡拍桌子罵娘。弄得黎方好一陣子都是灰頭土臉的。

    劉石泉脾氣一上來,哪還顧得了這麼多,提起邊上的一張椅子就要砸過去,不過舉起來後,卻不敢動手了。

    白小天潑完酒之後,將「三兩三」的酒杯放回桌子,然後抬起左手,平平地一掌下去。酒杯被拍成了玻璃渣平平整整的攤在桌面上。然後白小天再也不看他。右手抓起手中的筷子就開始夾菜,悠然自得的吃了起來。

    劉石泉脾氣暴,可是做到了政法委書記,智商可不低,實際上他聰明的很。早年間。就因為他脾氣暴,敢指著領導的鼻子罵娘。所以他這個刺頭加工資、長級別是從來不落的。可實際上他罵娘的對象可不是隨便罵地。他只針對那些沒有什麼背景又不願意惹事地領導。而很快他的名聲出去之後,一般的領導也不願意惹他。好鞋還不踩臭狗屎呢?

    不過,如果你要以為他粗魯,那就錯了,對於那些惹不得的,他才不會雞蛋往石頭上硬碰呢?

    一看白小天的動作,他就知道自己衝上去,那是白給。他這時才想起來傳說他一個人打倒了八個保安,看來這不是傳說。

    劉石泉腦瓜子一動,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他把椅子放下。直接湊到了市委書記呂平地身前。一臉委屈,指著臉上還在慢慢流淌的酒水:「呂書記。這……這也太過份了吧?」

    呂平地臉本來已經就相當難看了。他雖然不清楚白小天的背景,可是省委書記譚翰和代省長唐健都給他打了電話。

    譚翰說的是:白小天同志是立過特等功的英雄,你要多多照顧他。我們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而唐健則說的更露骨:白小天同志的檔案不在縣裡不在市裡也不在省裡,而在中央,他去通江工作,是你們雲江的光榮。呂書記不要讓中央對雲江市委感到失望啊。

    兩位老大打來電話,尤其是唐健的電話更是讓呂平誠惶誠恐,就算是哪位太子爺下來鍍金也不至於說的如此嚴重吧。

    呂平反覆考慮之後作了和陶大江差不多的決定: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反正你是在通江縣裡,中間還差著幾級呢。只要不犯原則性地錯誤,我對你敬而遠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為了將來不惹上麻煩,他還特意給幾個親信地屬下都打了招呼。

    也因此,白小天上任,他這個市委書記巴巴的趕來,算得上是夠給你臉了吧?

    他和張小輝過來敬酒,白小天不喝酒只端開水,的確是讓他有些不高興。官場上的潛規則,上級領導來敬酒,你就是再不會喝,也要意思一下吧!要不然擺明了就是看不起這個領導。

    不過,呂平倒也想的開,也許人家真的就是不會喝呢?他還為白小天找了個理由。省委書記譚翰曾隱約透露白小天是因傷才轉到地方上來的。那是不是人家的傷是忌酒的?

    就在這時,劉石泉躥出來了,上演了這麼一幕。

    呂平固然恨白小天太不給面子了,但對劉石泉也徹底沒有了好感。哪個糞坑倒了,跑出你這麼個屎殼郎來?

    因為如果劉石泉不跳出來,這事也就過去了。他呂平還能得一體諒下屬的名聲。可他現在這麼一搞,劉石泉固然是丟了臉,可也折了他呂平的面子。因為劉石泉可是為他出的頭,儘管他根本沒有這種想法。更可恨的是這個傢伙竟然還跑到自己面前來將他一軍。

    呂平真不知道怎麼辦了。如果是工作上的問題,還好說,可雖然這是酒桌上的潛規則,但話也要看怎麼說?誰來說?

    如果白小天直接向上面報告:呂平書記過來敬酒,因為我不能喝酒,所以我想以水代酒。可呂平書記指示屬下硬逼我喝酒,我不願意,結果呂平書記為此大發雷霆。

    那在領導眼中我呂平成什麼人了?

    可場面僵在這了呂平也不能不處理吧?於是他上前溫和的說道:「白書記,喝不喝酒是個人的習慣,這沒有什麼。但大家都是自己的同志,沒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嘛。」

    誰知道白小天一句話不說,站起身來直接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當時呂平的臉那是慘白。整個身體都在情不自禁的顫抖。他覺得他呂平的臉那是直接被白小天摔在了地上,感覺這輩子都沒丟過這麼大的人。

    倒是一旁的市長張小輝心裡暗樂。呂平一向是個強勢的書記,這下子他的臉算是丟盡了,我看你以後說話還能不能像以前那麼硬氣?

    事後,劉石泉這個始作俑者,反而被大家遺忘了。大家都在看呂平書記會如何作出反應呢?

    而白小天走出酒席之後,也沒有去縣政法委上班。不過誰也沒有打電話去催促他,似乎整個通江縣都遺忘了這位新科政法委副書記。

    讓大家更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上午,省紀檢委突然派人直接就在通江縣政法委劉石泉的辦公室裡把他帶走了。

    陶大為得到這個消息後,半天說不出話來。呂平和白小天誰鬥的過誰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搞不好城門失火,要殃及池魚了。

    雖然通江縣不富裕,但是陶大為卻知道,只要下決心查,通江縣沒有幾個幹部能夠可以悠然的站在岸上看笑話的。所不同的只不過只是多和少的問題。

    而他和劉石泉關係可是密切的很,一旦劉石泉頂不住,他可就真是那條可憐的被無辜牽連的魚了。他只能在心裡一遍遍的罵:劉大炮啊劉大炮,幹啥要去惹那個愣子書記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4 18:04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章 洪洞縣裡無好人

    通江縣之所以得名乃是因為貫穿全城的通水河。

    冬天,正是通水的枯水期。大片的河灘顯露出來。也許是經濟不景氣的原因,這兩年每到枯水期,堤岸下河灘上就成了無數的臨時菜地。種菜的大多數都是這幾年的下崗工人。就算不賣,能節約一點伙食費也是好的。隆冬時節,眼前卻到處都是點點綠色,彷彿春天已經提前到來。

    通江大橋之上兩名男子憑欄而立。

    今天的風不是很大,可是室外的溫度卻很低。零下二度的氣溫在北方也許算不得什麼惡劣的天氣,可是在濕度極大的南方,那絕對是凍徹骨髓般的寒冷。站在江橋之上,即便只是偶有小風拂面,依舊不需幾分鐘就足以讓人全身打哆嗦,有成為冰棍的覺悟。

    兩名男子卻似乎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寒冷,站在那裡好半個鐘了依舊是是談笑風生。其中一人正是白小天,另一位則是那位金丹上校----蕭峰。

    白小天指著北面的一溜菜地說道:「聽我媽說,那一片都是機械廠職工開的菜地。」

    蕭峰歎了口氣:「通江的確是窮了點,不過總的來說老百姓的日子還是在一天比一天好。」

    「你這口吻,倒是標準的政客腔調。」

    「前輩,你這可說錯了,我對政治可沒什麼興趣。只是既然在修真上無望,那就出來做點事情,也算沒白在世上走一遭。」

    蕭峰的口氣很有些蕭索,在這樣的嚴冬,聽起來讓人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咱們一回生二回熟,也算是朋友了。你的年齡比我大,我的境界比你高。所以咱們就平輩論交吧。」白小天看他臉色依舊鬱鬱,就把話題扯開了:「我說蕭道友啊。現如今修真不易啊,你好歹也一金丹,怎麼只掛一上校銜?你總沒有年齡的困擾吧?雖然我們對官職並不在意。可這實在是有些太歧視我們修真了吧?」

    「白前……道友。您誤會了。」蕭峰說慣了前輩。脫口而出。完了又臨時改口。結果成了前道友。因為心情緊張他倒也沒有覺察出來。因為他可不想白小天對政府有什麼不滿。人家事前可就說了「別來惹我」結果第一天歡迎宴會上就有人惹上門去了。

    也許在一般人眼裡被人拍了兩下肩膀。心裡不舒服一下也就算了。可蕭峰雖然是混跡俗世地修真。但也是修真。要是有誰拍他地肩膀。只怕你是最高領導人。恐怕他也會當場翻臉。修真有修真地尊嚴。更何況論年齡都幾百歲了。還被你們這些後輩小子、凡夫俗子拍肩膀。真當修真者是死人啊!

    也因此。金丹以上地修真為政府服務地也就屈指可數地那麼幾個。而且都是位置超然。級別這東西只是個擺設。對這幾位金丹。知道內情地領導也都很客氣。不會讓他們去做不願意做地事。當然。這幾位金丹基本上也都是遠離政治。只是處理一些超常規地事情。

    至於先天階段地修真。一來因為他們地能力還沒有大到可以和熱兵器時代集體力量抗衡地地步。二來因為年齡地緣故。許多人都是長期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雖然也有一些內心地驕傲。但是這種傲氣沒有那麼敏感。

    雖然白小天事後沒有找他。今天見面時臉色也看不出任何不愉。可蕭峰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聽白小天這麼一問。他更擔心白小天因此對政府有什麼看法。因此趕緊解釋:「其實我是掛少將銜地。只不過一個少將出現在通江縣城就夠矚目了。如果那天我掛著少將銜喊您首長地話。說不定會捅大漏子地。現在網絡發達。誰要把這事捅到網上。我看不是全國了。全世界恐怕都會炸了鍋。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只穿著上校服。這樣不會那麼扎眼。」

    白小天笑笑。心想:也是。一個少將稱呼一個二十四地青年為首長。這事要是被暴料。還不立刻就成為各大媒體地頭號新聞。

    「不過,咱們修真以前就和政府進行過協商。最後一致規定:我們修真如果在秘密部門任職。軍銜最高可掛少將。但如果在軍隊裡直接任職地話最高只能到副師級。如果要從政的話,也是可以的。但只能在地方任職,而且最高不能超過副省級。並且到了正常地退休年齡必須退休。當然咱們的年齡可以虛報,但除了我們在秘密部門中任職的,其他人最長工作不能超過四十年。」蕭峰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白小天的神情,見他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因為政府對於我們修真也是很顧忌的。這個其實也很正常。我們的修真的手段就不提了。光是我們的壽命就是一個普通人無法比擬的優勢。」

    白小天聽到這裡,笑了。也是。先天一般都能活到兩百歲。金丹正常都能活五百歲。而元嬰據說能夠活到千年以上。就算只是一個先天。壽命也是一個普通人中長壽者地一倍,這個優勢無疑是巨大的。不管是從軍還是從政。就是只按部就班憑借資歷,用不了幾十年,不管是國家、軍隊的領導權只怕都得落到修真手上。更可怕的是倘若一個元嬰作了最高領導人,在這個位置上一待待個一千年。這比帝制還要厲害、可怕的多。

    白小天衝他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繼續解釋:「蕭道友,和你說句實話吧。現在我對這官位真的沒啥興趣。最初開始你那麼一提,我覺得吧,有那麼點新鮮。大概是我從小就沒當過官吧。不瞞你說從小到大,我連個小隊長都沒當過。唯一一次的當官經歷還是剛到大學時,分配寢室的時候,班上讓各寢室自己選出一室長了。最後我當一個月。可我這說話沒人聽,寢室裡地衛生是一塌糊塗,結果一個月後我又成群眾了。」

    「可現在吧,雖然我還沒正式上任,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蕭峰一聽,心裡咯登一下,心想怪不得人家不鬧也不反擊呢。果然人家打算不幹了。這可不行。元嬰啊,唯一的元嬰。這將來就是我們的靠山啊。

    他這個金丹初期如果不是說代表政府,其他的金丹根本不愛搭理他。尤其是那幾位金丹後期的修真。雖然沒動手,可話卻說的很難聽。人家實力擺在那,也沒辦法。可如果白小天願意出馬,那就不同了。就算他不出手。蕭峰的膽氣也能壯幾分:元嬰都為政府打工呢?何況你們這些金丹後期?

    縱然有人還是不願意和政府合作,但有白小天這個元嬰在,這些金丹後期做事就不可能不有所顧忌。因此白小天本人雖然不哼不哈,但是他第一時間知道了歡迎宴會上發生地事情。雖然此事在別人看起來似乎只是一件小事,可他不敢怠慢,立刻採取了措施。僅僅兩天時間,就發動了。可沒想到白小天這邊已經有意見了。他心裡也有點委屈,可是卻沒敢表現出來。剛想申辯一下,沒想到白小天繼續說道。

    「本來我以為你會給我安排個閒職。要知道官不官的我還真是無所謂。當然有個官員地身份在身,有些不必要地麻煩可以擋掉,因此也不能說全無好處。可是蕭道友。你給我安排一個政法委副書記,雖然是副職,但這職務卻也不能算閒職吧?最起碼還要朝九晚五的上班應卯,還有不少公事需要處理吧?而且你還安排一個縣常委。蕭道友,我哪有這麼多時間管這麼事?」

    「這……」面對白小天地責問,蕭峰沒法說了。給他安排一個閒職。自然便利地很。什麼檔案館啊、黨史辦啊、地誌辦啊,有的是地方,可問題是他引白小天踏上仕途,是想要他感受到政府的誠意。要是去那些地方。政府的誠意如何能得到體現。而且白小天和其他的高階修真最大的不同是,他很年輕,他還有直系親屬在世。

    白小天是高階修真,他對於仕途可能不熱心,他對於人間的富貴不放在心上。可他的親人就未必了。他的親人可都是普通人。父母、妹妹,蕭峰不相信他們也對這些毫不在意。當然,倘若他知道了有窮丹這回事,知道在白小天地心中早就計劃很快就將把父母、小妹都引上修真之路後,他一定會鬱悶的啥想法也沒有了。

    可問題是蕭峰心中的念頭不能告訴白小天啊。蕭峰腦子急轉。看到江邊地那溜菜地後,他的心瞬間亮了:「白道友,咱們雖然是修真,但是也得算是中國人吧?」

    「那是。我從來沒有否認這一點啊。」白小天覺得有些納悶,好好的怎麼這麼問?

    蕭峰的心定了一些,你認同了這點就好辦了:「咱們中國還很窮啊。最起碼不富裕,各方面還和西方差一大截。現如今不少名人、富人紛紛移民國外,為什麼呢?原因自然很多,可是最重要的還是咱們國家總體社會環境確確實實和西方發達國家還有不小的差距。咱們修真壽命遠超常人。我覺得吧。拿出區區幾十年來為國家、為民族貢獻一份力量也算不枉叫一回中國人吧?白道友。可能我說話有些冒昧。可我還是要說。您生在通江長在通江,通江縣還是這麼窮。您的鄰居們生活依然如此窘迫,您不覺得您應該站出來為他們做點什麼嗎?」

    白小天聽到這裡,只覺得一張臉火辣辣的。雖然他也曾為自己是個中國人自豪過,他也曾為中國隊吶喊加油過,他也曾在電視上看上奧運賽場五星紅旗高高昇起心中激盪過,可是以前的他只是個普普通通地小市民。庸庸碌碌的他整日奔忙只為一日三餐,辛苦勞累卻依舊買不起未來安身立命的家,這樣的他遵紀守法已經不錯了。要說為國家為人民去考慮什麼,似乎實在是太高抬他了。畢竟網上網下都能始終如一的憤青,實在是太少,這個世界最終是物質的,是現實的。

    等到他成為修真之後,想得更多的也只是自己如何變得更強一些,如何讓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和人家地覺悟一比,那真是慚愧呀。蕭峰說的一點不錯。等到自己元嬰之後,那就壽元過千年。拿幾十年出來為國家做點事情,不算過分吧?

    蕭峰心裡暗樂。自己又押對寶了。元嬰也是人啊。政治教育工作同樣也有效啊。怪不得說這政治教育必須常抓不懈呢。

    「白道友。其實和普通人相比,咱們修真在官場上那是更具有明顯的優勢。」聽到白小天在認真聽,他也講的有勁了:「因為對於官位前途咱們根本就不熱心,那些富貴繁華更是不看在眼裡。普通地官員就算再清明廉潔,在利益面前,在強權面前。也不可能完全做到不患得患失。可咱們根本就不顧忌這些。正所謂無慾則剛嘛。咱們做官,本來就是出來奉獻的,你要不讓我做,那更好,求之不得呢。」

    白小天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照你這麼說,把所有的官員全部換成修真,那中國還不立刻就騰飛了?」

    「這個……」蕭峰也笑了:「如果真能做到這樣,騰飛還真不是太難的事。可惜我所指的修真是金丹以上地修真。先天期地修真能力有限。許多人的心態也不可避免地還停留在普通人。而且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第一,哪裡有這麼多的金丹期以上的修真。?第二大多數的金丹絕對不會為此浪費時間,第三絕大多數的金丹雖然自己對於俗世的繁華富貴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們的親人未必和他們一樣?就算他們本來沒有親人。可如果常期生活在俗世地話,未必就不會多出些親人來?要知道金丹對於男女之事可也不是就沒有慾望了。」

    說到這裡蕭峰尷尬的笑了笑:「不瞞白道友,這幾十年,蕭某入的塵世,別地倒還好,可這男女之事,還是沒能把的住。離了三次婚,結了四次婚。再加上那沒有名分的,雖說還夠不上一個排。不過兩個班是有富餘了。我的兒女加起來有52個。快有兩個排了。」

    白小天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這個長的娘娘腔的男人,這個剛才還大義凜然的男人,竟然還有如此「強悍」的一面?

    「所以說啊,要按白道友的設想,別地不敢說,但這方面一多半的金丹還真未必扛的住。而將來咱們的老婆孩子們可不會像咱們一樣對於富貴繁華不動心思。更何況政府對於咱們修真本來就有顧忌有提防,所以……」

    白小天趕緊擺了擺手:「笑談、笑談而已。我這個人對於政治一向不敏感,更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這就好啊、這就好啊。」蕭峰也放心了。雖然白小天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可他也擔心這位年輕的元嬰從一個極端走到另外一個極端。如果白小天走遍五湖四海去把那些隱居的金丹或者可能存在的元嬰老怪紛紛邀請出來,踏入官場為中華騰飛而努力。那中國非出大亂子不可。

    像白小天這樣肆無忌憚踐踏一切官場潛規則的人有一個就不知道要多少人在後面默默地給他擦屁股,要真出來個百十來個,就算政府高層不認為修真想要奪權,也是無法容忍地。因為整個中國官場非得徹底攪成一團亂粥不可。

    蕭峰看白小天沒有下文了,這才接著說道:「至於說白道友擔心沒有時間處理公文,那沒關係,我們可以為你配備秘書嘛。如果一個秘書還不能讓您從繁雜的日常瑣碎的公文小事中解脫出來,那我們還可以安排兩個、三個。」

    白小天是一官盲。根本不知道他就一政法委副書記。就算是正科高配,但正科級幹部怎麼有資格配秘書。而且還是專職秘書?可他不知道啊。他聽到蕭峰這麼說了,頓時覺得實在有些不好推拖了。

    而蕭峰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按規定只有副部級官員才能配專職秘書,可如今的現實情況是基本上副縣長都有專職秘書了。憑啥副縣能行,正科就不行?白小天配一秘書,有兩個好處,第一在他身邊理所當然的就插了一個釘子。第二這等於明明白白的告訴其他人,白小天是個特殊的存在,別去惹他!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面,捅了什麼簍子,蕭道友你可不要怪我。」白小天望著遠方的江面:「到時候。我可未必會買帳地。」

    蕭峰心想:你捅地簍子已經不小了。不過還好通江只是個內陸的小縣城,再折騰也折騰不出什麼花來。而且看白小天地脾氣習性也不是那種無地放矢的人,再說不是還要在身邊扎一釘子嘛。

    於是笑呵呵的說道:「知道、知道。白道友的心正,我們自然是放心的。另外有件事也要通知白道友一下:劉石泉在今天上午10點,也就是一個小時前被雙規了。」

    「劉石泉?誰呀?」白小天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想不起此人是誰?

    蕭峰愣了一下,端詳著白小天。確定不是裝蒜。再一想:人家根本不用為這事裝蒜。看來白小天根本沒有在意那場宴會糾紛。這倆天沒去上班,可能他另有要事。

    確實白小天酒宴過後,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這兩天他正忙著收徒弟呢。

    是的,收徒。這來自於白無極地建議。

    他說他們有不少的秘密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因此很多事情必須他們兩人親歷親為。可要是收了徒弟那就不一樣了。通過引領他們踏上修真之路後,部分秘密就可以和他們共享了。比如之前白小天提出的收購長樂超市之後用乾坤戒大量收集水果、蔬菜,如果有了幾個徒弟,就變得很簡單了。找一個空倉庫,然後安排幾個徒弟再那輪流看守。外界只會以為水果、蔬菜全部是儲藏在倉庫中。

    以後很多事情就能讓徒弟代勞了。

    雖然說修真很艱難。但是有了鎮紙石,只要勤奮修煉,進入先天還是能夠達到的。當然想要成為金丹。即便有鎮紙石,也不容易。

    而且白無極認為進入先天就等於壽命延長了一倍有餘,這已經是了不起的大恩了。何況這些徒弟雖然不能能說以後會如何如何,但起碼衣食無憂白小天是能保證的。

    此外,白小天的修真身份既然已經被政府知道了,那麼他們的做事方法也不必都像以前那樣隱蔽了。有幾個徒弟在身邊,辦事也方便些。

    白小天最後同意了白無極的想法。目前徒弟地人選自然也只能從原先龍少忠的手下挑選。

    不過,挑選那些人的確是個問題。

    修真地材質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忠誠。然後嘴巴要嚴最好是親戚朋友越少越好,當然還有一點絕對絕對不能是政府派進來的釘子。

    兩天來雖然已經經過了白無極的初選,但最後的挑選依然讓二人忙得頭昏腦脹。以至於完全忘記了去政法委那碼子事。當然這也是因為白小天根本沒把這事當回事。只是想著有個官方的身份能夠免去一些麻煩。至於說曠工啥的,他更是想都沒想過,這種問題自然會有人幫他擺平的。

    「劉石泉是通江縣的政法委書記,也是那天你潑他酒地人。」蕭峰只好解釋道。

    「哦。雙規?他犯什麼事了?」白小天問了兩句之後才反應過來:「因為我?」

    「可以這麼說吧。起因當然是因為您。不過此人貪脹枉法、行賄受賄、屁股不乾淨也是事實。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將他拿下。」

    「哦。」本來就對劉石泉沒什麼好印象,聽說此人是個貪官,那就更沒有什麼說的了。

    「另外市委書記呂平這會兒應該已經接到了去省黨校學習的通知。」

    招待會那天介紹的幹部實在太多。儘管劉石泉是政法委的一把手,可以說是他的頂頭上司。可問題是白小天本就對當不當官無所謂,自然不會把他當盤菜。如果不是後來他跳出來,白小天還真不記得自己要給誰去做副手?不過呂平是當天最大的領導,白小天自然還是記得的。而且他記得很清楚這位呂書記穿得蠻樸素,只是老是板著一張臉。最後還想訓他來著。可白小天儘管犯不著和他起衝突,但也不可能站在那受他的訓。於是轉身就走了。

    至於矛盾什麼地,白小天才不擔心。他心想蕭峰肯定會幫他擺平一切的。當然接著兩天沒去上班,也有這麼個意思。也省得接茬和人起矛盾。只是他沒有想到蕭峰用這種方式幫他擺平了矛盾。

    雖說白小天對於官場不瞭解。但感謝大量主旋律影視劇的播出。那些劇中往往會出現一心為民的官員(男主角)受了冤枉後不是被組織上雙規就是被送到黨校去學習,受到暫時挫折的場景。儘管後來知道黨校不是受難官員的集中營。而是培養黨員幹部的學校。但白小天對黨校兩字可依舊是敏感的很。而既然蕭峰這麼說,那呂平自然不可能是因為組織上想培養他才送去黨校的。

    雖然白小天對呂平也談不上什麼好感,但市委書記也算是一方大員了,何況那天他也沒有做什麼出格地事,因此白小天說道:「有點太激烈了吧?」

    「倒也不是全為了您。呂平如果身子正地話,我們最多也就是建議挪個地方,對調一下。可這位呂書記也不是什麼乾淨的貨色。我們查到他光情婦就有兩個。只不過在經濟上倒還沒有查出大地問題。但是小問題還是不少的。他這方面倒也謹慎。雖然也收禮,但是只在那些可辦不可辦的事上推一把。」「聽你這麼一說,隨便兩個人竟然就都有問題,這官場豈不是洪洞縣裡無好人了?」

    「這個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蕭峰臉色一正:「老話說得好:不做事自然就沒有毛病。一個官員經手的事情自然少不了,其中很多事情有主觀的、有客觀的,有主動的有被迫的,倘若你一定要把犄角旮旯都翻出來我想不僅僅是官員,任何人都能找出一大堆的缺點。要知道所謂的聖人那都是人造出來的。」

    畢竟人不是活在空氣裡的,白小天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因此這個為問題也不再問下去了,轉而問道:「那他會怎麼樣?」

    「如果沒有查到後續問題的話。黨校畢業後會把他調到一個家國企去,級別會不變。」蕭峰生怕白小天對此不滿意或者不瞭解,又解釋道:「如今不是十幾年前,雖然國企的許多老總依然套著級別,但是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企業中的幹部想要再調回政府,尤其是像呂平這種已經是廳級的幹部,幾乎是不可能了。一般情況下,這輩子仕途他也就到此為止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4 23:08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章 走馬上任

    一個星期後,白小天終於走馬上任了。在這七天時間裡,不但是通江縣、雲江市乃至整個南天省都知道了通江縣有一位安全部空降下來的囂張跋扈的二愣子政法委副書記。

    因為勸酒的小事,不但整垮了意圖強性勸酒的政法委書記,還把當時批評了他兩句的市委書記直接給逼走了。

    這樣的牛人,用橫空出世來形容也不過分。於是不是通江縣的幹部們紛紛打聽這位二楞子書記的背景的同時又慶幸還好這傢伙沒有被空降到他們那裡。當然打聽的結果注定是徒勞的,不過因為神秘就更使得許多人的八卦之火越發熊熊燃燒,許多難辯真假的消息充斥其間。

    而對於通江縣的大多數官員來說,就是四個字:愁雲慘淡。

    誰也沒想到劉石泉也算是個老公安,平時咋咋呼呼很像條漢子,可不到一天就全撂了。公安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長譚亮被牽扯進去了,檢查院已經正式批捕了。同時被捕的還有一位派出所副所長、一位法院的庭長。受到牽連的就更多了,不過大多在政法線上。

    通江縣縣委書記陶大為主動向組織交待了問題,好在他雖然和劉石泉關係密切,但經濟上卻沒有太多的來往。有據可查的只接受過一塊價值一萬二的手錶,其他的還有一些煙、酒、茶。

    如數退賠之後。上級對他的處理也是異乎尋常的快:黨內記過處分,降為常務副書記,但仍主持通江縣委工作。大家對此並不驚奇,因為誰都知道他的背後有代省長唐健的關照。而且金額並不算太大。可有唐省長的關照,還處理得如此凌厲,使得許多人對於二愣子書記的後台猜了又猜,覺得莫不是和某位政治局常委有關係?而且這關係還得是相當親近的那種。

    而在白小天正式走馬上任的前三天,又從安全部空降下來一位官員,是來給白小天作秘書的。這位秘書地資料倒是沒有那麼神秘,很快就在通江縣裡傳遍了。

    現年30歲的何清華乃是經濟學、法學雙料碩士。畢業四年,去年就已經被提升為處長。據說他屬於紅色的第三代,儘管祖輩並不顯赫,但根紅苗正,再加上學歷在那裡擺著,只要不犯什麼重大錯誤。不說青雲直上,起碼也是錦繡前程可期了。可就在幾天前,忽然被降為科員,派到通江這個小縣城來給白小天這二愣子書記作秘書來了。

    讓通江縣官員們不解的同時,又對二愣子書記的畏懼再次加碼。這得是個什麼樣的牛人啊?而最為恐懼地莫過於通江縣公安戰線上的頭頭腦腦了。哀歎自己倒霉的同時,不得不抖擻精神來迎接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檢察院、法院也不比公安輕鬆多少,要說輕鬆也就司法局稍微好些。

    12月4日,星期四,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白小天終於上班了。按道理他已經曠工超過十天了。不過沒人願意提及此事。

    通江縣政法委是與縣綜治辦合署辦公地。而縣穩定辦也掛靠在政法委。

    政法委書記劉石泉先是雙規。前幾天已經被正式逮捕。政法委中除了辦公室主任段雨燕受到了記過處分外。其他人都沒有受到牽連。不過儘管如此。白小天地到來還是讓整個政法委人心惶惶。

    在白小天來之前。政法委本來設部門領導四人。政法委書記劉石泉、綜治辦主任曾志、穩定辦公室主任莊繁中。政法委專職副書記空缺。因為劉石泉被抓。雖然縣委沒有明確誰來主持政法委工作。雖然曾志、莊繁中也都是正科。但卻沒有任何想法。躲瘟神還來不及呢。還敢往前湊?

    秘書何清華先報到了三天。上下倒是已經混得很熟了。挨個地介紹著。除了曾志、莊繁中外。政法委還有兩位股級地內設機構領導:辦公室主任段雨燕、幹部指導督查室主任潘泉水。此外還有包括何清華在內地機關在編人員14人。人少。會議室雖然不大。但卻坐地也不算太擠。只是所有人都沒料到地是簡單地見完面之後。大家正等著二楞子書記地第一次講話。可他把手一擺:「時間寶貴。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果然是一二楞子!

    白小天在他地辦公室裡坐了不到五分鐘。就站了起來。

    何清華拿著幾分文件走了過來:「書記……」

    何清華報到之前,蕭峰帶他和白小天見過一面。兩人只簡單的聊了兩句。白小天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修真的身份,不過推測應該是知道的。他表現得不卑不亢,證明此人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白小天自然知道他肯定負有監視自己的職責。不過,無所謂。反正白小天既沒有反對政府地企圖,也沒有想過要拉攏他,只不過是找個人代理自己處理公務而已。

    「簽哪裡?」白小天看也不看,問道。

    何清華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翻開兩頁。點了點。白小天拿起筆看也不看,飛快地簽完了。接著的幾份也是如此。簽完了之後,他一臉正色說道:「何秘書,交給你一個任務。」

    何清華一凜,無比莊嚴的望著他。

    「你要盡快模仿好我的字。我寫的是柳體,雖然也不怎麼樣,但模仿起來應該不會太難。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了吧。一個星期以後,所有的文件你代我簽就行了。」

    何清華的嘴巴張得老大,有沒有搞錯?

    「書記,這怎麼行?」

    白小天望了一眼笑道:「你是模仿不行,還是其他工作能力不行?不管你是哪樣不行,如果不是謙虛地話,那你自己打電話,告訴你的領導讓他換個行地來。」

    何清華站在那裡,完全傻了。

    白小天走出辦公室後,心裡暗笑:想派人來監視我,我就讓工作把他死死拖住。至於說何清華合不合格,他根本不用考慮。如果不合格。安全部肯定會換人的,這根本不用他操心。

    白小天走到走廊上。辦公室主任段雨燕就走了過來,畏懼中帶著幾分討好:「白書記,您要出去啊。」

    段雨燕,三十一歲,齊耳短髮。雖然算不得是絕色美女,但屬於那種還比較耐看的女人。她其實和劉石泉關係算不上密切,可是作為辦公室主任,劉石泉吩咐她去辦事,她哪裡敢違抗。所以身上背了個人處分,雖然不算冤枉,但知情人還是對她頗為同情的。

    對於白小天,她可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了。生怕一個不如意就得罪了對方。而這幾天她一直在活動希望能夠調出政法委,去哪都無所謂。二楞子連市委書記都不賣賬,一個不小心還不得把她整死。

    從內心裡她就不願意和白小天打交道。可她是辦公室主任,別人能避開,她是想躲也沒法躲。她本來想去廁所的,可一出辦公室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白小天,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來了。

    白小天其實只不過是想出來透口氣,順便晾一晾秘書何清華。兩天前,白無極讓人從深州將老黃、小土以及它們的三兒一女,還有老鬼一起接過來了。老鬼怎麼說也是做過縣太爺的人。雖然時代不同。但是官場上有些東西還是相通地。

    白小天就是按照彭老鬼地建議,一上來就給了何清華一個下馬威。而且準備以後也不給他好臉。因為擺明了他就是安全部派在他身邊地釘子,因此自然用不著對他客氣。而關鍵的一點就是始終讓他感覺到有一種距離。這樣以後萬一要翻起臉來就容易地多了,因為就連白小天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個心不夠硬的人,太熟地人有時真是下不了手。

    可段雨燕這麼一問,他也覺得出去走走也不錯。反正工作有何清華。而看見政法委裡人人目光都是躲躲閃閃,對他敬而遠之的模樣,實在是看著也不怎麼舒服。

    所以他點了點頭:「也好。」

    段雨燕出於習慣,立刻問道:「您是去公安局、檢察院。法院還是司法局?」問過之後,她暗罵了一句自己多事。

    白小天聳了聳肩:「都不去,我就到街上轉轉。」他不去也能料到各單位和政法委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自己又沒什麼事何必去嚇人呢?

    說著白小天轉身就向樓梯走去。政法委因為人少,所以在縣委大院裡只佔了一棟兩層的小樓。

    段雨燕一聽這話,心裡咯登一下,二楞子要去找胡獻雲的麻煩了。胡獻雲是通江縣公安局局長,本來如果沒有白小天的空降的話,縣裡面已經推薦了他兼任政法委副書記了。白小天這麼插一槓子,一開始還是讓胡獻雲有些不快的。可如今胡獻雲只想著這位楞爺別來找自己的麻煩。

    因為縣政法委書記職責就是負責政法和社會穩定工作。主持縣委政法委工作。分管610辦、公、檢、法、司。雖說白小天只是副書記兼管610辦主任。但是劉石泉被抓了,如今誰還敢和二楞子搶權?而公、檢、法、司裡面最容易挑毛病、也最容易出錯地自然非公安局莫屬。

    段雨燕的邏輯是白小天上任第一天。怎麼可能啥事也不幹,去街上亂逛呢?所謂的到街上轉轉,如果他不是要暗渡陳倉地話,那肯定是早就看到哪塊出格的地方,頭天上班就要來個第一把火。而街面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城管的事,可問題是城管不歸二楞子管啊。當然也不排除二楞子把手伸到人家的自留地裡亂掰一氣。不過更有可能的還是公安的麻煩。只是具體是哪個所倒霉,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不管是哪個所,最後都夠胡獻雲吃一壺的了。

    段雨燕自然沒有想到白小天同志的確是在這種被人尊敬、畏懼地氣氛中待的有點難受,單純的就是想上街逛逛。要是私心的話,那也是有的。

    四天前,由唐貝出面已經和帥長衛談妥了,長樂被收購。收購後帥長衛依舊保留百分之十的股份,並依舊出任總經理,董事長自然是唐貝了。帥總經理在這不長的幾天裡算是見識了白小天同志地能量,他現在完全不擔心以後還有誰會來找長樂的麻煩。白小天不去找人家地麻煩,就已經是仁慈無比了。他現在只擔心白小天同志將來會不會吃相太難看。因此本來唐貝做出了讓步,提出可以讓他多保留了一些股份,但是他堅決拒絕了。現金拿在手上是真的,股份這東西,說不定以後被白小天活活的吞了。他難道還有什麼辦法?

    除了那天和帥長衛的初見之後白小天表面上再沒有參合進收購行動之中。因此塵埃落定後,他也想去逛逛長樂超市。雖然不是掛在他地名下,但實際上這就是他的第一家企業。

    書記要出去,自然要用車。不過政法委並雖然有兩輛桑塔納,但是卻沒有專職的司機。而其中一輛一向是劉石泉自用,另一輛一般情況都是誰用誰開。因為整個政法委除了工勤編製的打字員李少玲,所有人都有駕照。

    劉石泉被捕之後,車子自然收回來了。如果白小天不是這麼強勢,綜治辦主任曾志、穩定辦公室主任莊繁中。肯定會對車子有什麼想法。不過現如今,誰願意沒事找事?所以兩輛車的鑰匙平時都由段雨燕保管著。

    而段雨燕也是規規矩矩地,兩輛車沒人用時就停在政法委地小樓前。不敢像以前一樣下班後沒有什麼狀況的話直接開車回家。

    白小天說完直接就下樓了。而段雨燕則急急忙忙地跑回辦公室,火急火燎地也不顧穿著高跟鞋,「蹬蹬蹬」就在白小天還沒下完樓就追了上來:「書記,6028空調好些,您看是不是用這輛?」

    6028平時就是劉石泉使用的那輛,雖說兩輛車是同時購進的,但6028一直基本就是劉石泉一個使用,而另一輛6026則是大家公用。兩年下來,雖然經常保養。但6026各方面都要差了不少。

    白小天搖了搖頭笑道:「我不會開車。」

    「啊?」段雨燕顯然沒有想到這種情況,正好看見王天元在那裡他探頭探腦,於是趕緊招手:「小王,你辛苦一趟。」

    雖然王天元只是普通科員,可他也是由背景地爺爺是老縣長,雖然已經退了六年了,但在縣裡還是有些餘威的。要是平時就算不拒絕,他肯定也要推脫一下,可這次他啥也沒說。苦著臉就出來了。

    為啥?這可是給二楞子做司機,你不願意?是不是對二楞子有啥想法呀?

    他可不想做二楞子上任之後第一把火瞄準的目標。不僅如此,走到跟前的時候,他的一張苦瓜臉立刻變成了笑意盈盈的從段雨燕手中接過了鑰匙。

    沒想到白小天搖了搖頭:「警車太顯眼。我只是隨便走走,用不著。」

    王天元心裡正高興呢,終於解脫了,可是接著他的臉立刻又苦了下來,因為白小天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在兩輛桑塔納邊上的紅色QQ車上停了許久。

    政法委裡有私家車地有四個人。不過知道二楞子今天要來上班。除了王天元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開車來上班。王天元心裡倒是沒有多想。因為他開的是QQ,這車完全在我承受範圍之內。就算二楞子看到了也不會有啥想法吧?畢竟縣委大院裡有私家車的人可不少。

    可現在他很想摔自己兩個耳光。得瑟。得瑟,這下吃苦頭了吧?他也不多想了把車鑰匙往段雨燕手裡一推,然後笑嘻嘻的對白小天說道:「白書記,你要不嫌棄,我開QQ送你。」

    「好啊,一對大眼睛看著喜慶。」白小天其實剛才只是眼睛無意識的停了一會兒,倒也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他當然不會拒絕。

    紅色QQ緩緩離開了縣委大院。

    不過,車子還沒有出大院,無數的電波就在空中向四面八方延伸。

    段雨燕一路上樓就能聽到她的同事們在打電話。

    「二楞子出去了,說是去街上轉轉。開著QQ出去地,就是王天元那輛車,對,是紅色的,尾號是226。」

    「胡局長,二楞子出去了,他說去街面上轉轉。不知道會去哪個所,他和小王,王天元出去的。開的就是小王的那輛車,對對。不用謝、不用謝。」

    「老張啊,二楞子出去了,他說去街面上轉轉。對啊,誰知道呢?這傢伙可是通殺的。指不定瞧誰不順眼,我看他才不會管你們城管歸不歸他管呢?他和小王王天元出去的,車牌我告訴你啊……你要小王的手機號,好的好地,記得,欠我個人情,晚上請我吃飯哦……」

    到處都是人在打電話,而且大多是一個接一個,只一會兒,公安局、交警隊、檢察院,法院、城管、工商局、環保局、……等等但凡有點牽連地部門都得到了通知。

    段雨燕一邊走一邊搖頭,這個二楞子真夠折騰人的,不行,自己也得趕緊打電話。雖然別人已經通知了,但自己如果不打一通電話,別人肯定背後罵她不厚道呢。

    一時間各部門立刻行動起來,那架勢不下於省領導下來檢查工作。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5 20:24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4章 實至名歸

    天空晴朗,萬里無雲。但已是隆冬季節,天氣有些冷冽,通江這個小縣城如今一大半的青年男女都在沿海或者各大城市裡打工,再加上今天並不是週末。因此即便是最繁華的步行街,也並不熱鬧。

    已經是十點多鐘,但從街面上看去,似乎穿梭的行人數量還比不上站在街道兩旁吆喝、攬客的店員們的數量。

    前幾年白小天回通江之後也不時看到這種情況,不過卻並沒有什麼感覺,而今天也許是人的位置不同了,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儘管他這個政法委副書記是打算湊數的,但看到商業蕭條的情景還是有些觸動。

    通江這幾年來一個又一個的企業垮了,縣裡既沒有什麼特別的礦產資源,又不處於交通樞紐,因此儘管每年招商引資都是縣委縣政府的頭號工作重點,但卻效果平平。除了人力資源低廉外,通江幾乎沒有什麼優勢。可問題是人力資源低廉幾乎是內陸城市所具有的共同點,因此也不能完全說縣委縣政府無能。本來底子就弱,隨著一個又一個企業的倒閉,縣裡也算是傷透了腦筋。

    縣裡針對下崗工人的就業也不是沒有想辦法,主要就是大力提倡自謀出路。具體來說建起了許多商舖,然後在稅收上對於下崗工人大開綠燈。此外興建了還不少早餐點、報亭,來解決下崗工人再就業問題。但問題是沒有工業作支撐,通江又沒有多少流動人口,大家都來經商,那到底誰來買單呢?

    縣裡的大力鼓勵商業的做法,使得通江個體營業者猛增,可惜商業稅收卻沒有增加多少。商家數目的增加,只能使得利潤被大家攤薄,當然對於普通老百姓也有好處,那就是因為總體來說供大於求,所以老百姓買東西比以前方便多了。被宰的情況也越來越少。

    只是因為競爭激烈,通江的整體消費水平也被引導的逐漸向越來越低的水平發展,中低檔的商品甚至很多三無商品在通江大行其道。

    老實說要不是這幾年國家的社保越來越完善,大批地退休職工生活得到了保障,通江的經濟形式和社會形式會更堪憂。

    站在白小天一邊的王天元倒是沒有什麼感概,反而是緊張的不行。因為他的手機上如今已經有十六、七個未接電話。他一直把手機調在振動狀態。剛剛下車的時候瞄了一眼。真是熱鬧啊。有公安局長胡獻雲辦公室地、有城管委主任張有信的手機,有檢查長藍童辦公室的電話,有環衛局韓大鵬的手機,還有些他不知道的陌生電話、手機,一不留神他竟然成紅人了。

    王天元也不笨,自然知道這麼多人找他的原因,無非就是想通過他的嘴知道白小天的行蹤,當然如果能探聽到白小天今天的目地那就更好了。可問題是且不說王天元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何況白小天就在他身邊站著。他敢通風報信嗎?不過讓王天元有些納悶的是,公檢法給自己打電話很正常,可城管委主任張有信、環衛局韓大鵬湊啥熱鬧?

    他當然不知道因為他的同事們及時地通風報信。整個縣城裡除了縣委縣政府人大政協,其他地部門幾乎都動起來了。就連八桿子也打不著的旅遊局、環保局也來個集體大掃除。因為傳說這東西總是越傳越邪乎,大家都在傳二楞子就是個不顧規矩喜歡在人家自留地裡掰玉米的棒槌。因此不在政法線上的單位也是一點也不敢懈怠。有些單位的領導嘴巴倒是挺硬,可沒過多久,一打聽大家都在行動,也坐不住了。好鞋不踩臭狗屎,咱犯不著和這種蠻人鬥氣不是?

    別地東西臨陣抱佛腳也來不及。可衛生搞一下。做點門面功夫還是不費什麼勁地。結果在旅遊局、環保局領頭開始衛生大掃除開始。各局機關也紛紛步其後塵。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地愛國衛生運動。結果弄地來各機關裡辦事地鄉鎮幹部還有普通群眾們。都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是啥日子?怎麼到處都在搞衛生呢?而更讓他們奇怪地是各單位地服務態度都是個個和藹可親。給人以春風般地溫暖。

    各局地咨詢電話平日裡基本都是處於占線狀態。而今天則都是一片綠燈。基本是打哪哪都通。

    這種反常地現象讓幾個退休地老幹部看到了。心裡一琢磨。這不是有中央領導要下基層來檢查工作了吧?因為幾個月前代省長唐健來過通江一次。也是折騰了好一陣。不過似乎還沒這麼邪乎呢?於是他們紛紛打電話求證。當然主要目地還是想著能不能借此機會反應一下他們地待遇問題。

    結果事情越傳越邪乎。等傳到主持縣委工作地常務副書記陶大為地耳朵裡就變成了政治局常委某領導今天要來通江視察。搞地他是一陣緊張。能不緊張嗎?各局單位都動了。偏偏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組織對我有想法?雖然他覺得不太可能。但卻也不敢肯定。抱著一顆忐忑地心惶惶然得等到事情終於搞清楚之後。他是哭笑不得。肚子裡全是氣卻偏偏發不出來。而這時卻聽到二楞子書記又幹了一件轟動全縣地事。

    話說白小天和王天元來到步行街之後。白小天也沒有直奔他地主要目地地長樂超市。那似乎有些太明顯了嘛。因此他就在步行街上隨意地逛著。雖然步行街上人不多。雖然他沒有受過專門地訓練。但沒逛多遠他就覺察出問題了。前面一年輕地男子站在那裡。既不買東西。也不問價。只是用一雙警惕地眼睛四下張望著。再一看後面也有一個和他差不多情況地男子。只是樣子沒有他這麼明顯。所以剛才沒注意。

    白小天眼睛又好。街上人又不多。他朝遠處那麼一掃。發現不過一公里長地步行街。從街頭到街尾差不多每隔六、七十米就有這麼一個男子虎視眈眈地在那裡盯著。而且其中好幾個人染地一頭金毛不算。還戴著耳環、鼻環。那樣子普通老百姓遠遠地瞧見了就躲開。

    黑社會?搞什麼呀?訛詐?收保護費?

    還不等白小天反應過來呢?

    就看見前面一個金毛惡狠狠的衝向一個男子,上前一把就把他推倒了。雖然隔著百來米,可因為人不多,所以白小天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大怒:太過分了,我第一天上任就在我面前整事。趕緊向前走過去。

    沒想到那金毛大聲地怒喝道:「王八蛋,在老子眼皮底下偷東西,當老子眼瞎了!」

    那男子連滾帶爬就向前躥。才跑幾步就發現前面好幾個人惡狠狠地就向著自己撲來,連忙轉身,卻看見後面也有好幾個大漢圍了過來。那男子心裡哀歎,我不就是偷個錢包,至於撒這麼大的網嗎?

    「王八蛋,你有種跑啊,看你跑到哪裡去?」金毛怒不可遇地衝上去抬腳就要踹,卻被邊上一壯漢拉住了:「今天別惹事。趕快送派出所去。」

    頓時就有兩個人上前把那小偷扭住了,從他左衣服口袋裡掏出一隻綠色的錢包。而那金毛則笑嘻嘻的走到邊上一個圍觀的女人面前:「大姐。你看看那錢包是不是你的?」

    女人本來就覺得錢包眼熟,聽得這麼一說,趕緊走過去拿過錢包一看。一臉激動的說道:「是我地、是我的。」

    金毛又說道:「大姐,我們要送這個傢伙去五街派出所,麻煩你給我們去一趟做個證好吧?」

    女人看著金毛的樣子,心裡有點猶豫。這時,一個警察快步走了過來,對剛才開口訓金毛的那壯漢說道:「大頭,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你要是今天敢搞事,我就搞你。」

    「段哥,你可冤枉我了。我們抓一小偷。吶,這是事主。」壯漢指了一下那女人。

    這警察正是那天領頭來請白家父子去派出所的段江,段江眉頭皺了皺,揮了揮手:「快散開,快散開,派兩人扭他到所裡去。」然後他走到女人面前:「大姐,麻煩你也隨他們去一趟。你放心,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頂多半小時。」女人心下釋疑了。點了點頭。

    其中兩人扭著小偷走了,女人也跟在旁邊。旁觀的人也紛紛散了。

    段江走到那個叫大頭的壯漢身邊,遞過去一根煙,想了一下,直接把手中地那包中華丟給旁邊的金毛,聲音壓低了幾分:「上面說了二楞子可能已經到步行街來了。大頭,看緊著點,千萬別出事,也別惹事。再有這種事。別耽擱。扭了直接送所裡。戴所說了,晚上請大家吃飯。」

    大頭和他的這幫兄弟隔三差五地就被請到派出所坐坐。人頭倒是混得精熟,可戴所長請吃飯,那可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那還有啥說的。大頭拍了拍胸脯:「段哥,你放心。這街面上交給我了。」

    段江心裡歎了口氣:這事真他媽的整地,啥時候警察還要請混混吃飯了?可沒辦法。戴小華接到局裡的電話,說是二楞子書記今天剛上班就到街面上找茬來了。局裡的要求是,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員,所有的幹警、協警、聯防全部出動,在轄區裡睜大眼睛盯著,千萬別出事。

    戴小華腦子轟的一下差點昏過去。

    因為縣城裡最繁華的步行街就屬於五街地轄區。這裡是最有油水的地方,同時也是發案率全縣最高的地段,雖說現在還不是新年左右案發最頻繁的時間,可依舊是讓他這點警力防不勝防。

    想當初,他調到五街來做所長那也是花了不小代價的,平時因為發案率高挨挨批也就算了,畢竟你不能又得名又得了利吧?他倒也不是個貪心的人,好事占一頭也就夠了。

    可要今天要真撞在了二楞子手上,這第一把火就算不把他戴小華徹底燒死(一擼到底),也指不定把自己發配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沒辦法,人家有料道啊,市委書記都不鳥的人能不有料道嗎?

    左想右想,他決定還是要堅持黨的一慣工作作風,廣泛發動群眾。

    不過這時候想要居委會把大批的老頭老太們發動起來顯然不可能了。而且這些老年生力軍就算發動起來也還真不敢擺在案發率最高地步行街,指不定哪個歹徒急了眼,來個垂死掙扎。老年生力軍勇是勇矣。但那個能力畢竟還是欠缺的,要是有個傷亡,那等於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所以他把其他地方佈置給了居委會。而在諸如步行街之類的案件頻發區,則都給附近的混混打了電話。

    通江只是個小縣城,混混不可避免,可要說黑社會那還真夠不上那檔次。

    在八幾年那會兒混混熱鬧了一陣陣急如驟雨地嚴打鎮壓後。也就九十年底初,受港台片的影響許多中學生讀書不行,熱血倒是很沸騰,一點小事就鬥上那麼一場。不過隨著經濟大潮的湧起,即便是學生的價值觀也在不斷變化。學生地打鬥自然依舊是免不了,但規模已經如大江東去再也不復往日地大場面了。

    現在一切向錢看,誰還有心思整日裡耍勇鬥狠?

    而通江另一個沒有真正地黑社會存在地原因就是通江太窮了。有點本事的混混誰也願意在這窮疙瘩待著?

    因此通江大多數的混混也就屬於那種大事不犯,小事不斷的特殊群體。

    大頭就屬於其中一個。而且他也是有職業的。平日開著一家不大的電子遊戲廳。聽到戴小華召喚,還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

    段江吸了兩口煙轉身就走。步行街雖然不長。但是其間包括三家超市、一家小商品批發市場,一家電器城、然後兩旁一溜的服裝店、小吃店。不過發案率最高地還是小商品批發市場和包括佔地三層的永平超市以及五層服裝、兩層音像的永平大廈。那兩處地方光靠這些混混盯著可不行。

    因此,他得趕快過去。

    他這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地白小天。

    雖說他已經得到了消息。有人在步行街附近的中山路上發現了王天元的那輛QQ停在那裡,因此估計二楞子應該往步行街方向來了。不過沒想到這就撞個正著了。他趕緊頭一低,裝作沒看到,直接向著永平大廈走去。

    白小天腦子再不聰明,也能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站在邊上的王天元因為距離太遠,聽不清段江剛才說的話,白小天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自己的名聲真的是不太好啊。才上班就得了個二楞子的諢號。

    白小天倒也沒想為難段江。只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就進了永平大廈。

    先是在永平超市裡轉了轉,然後他又去了服裝櫃檯,永平大廈有五層都是租賃給了服裝櫃檯。男裝、女裝、童裝、正裝、休閒裝、運動裝應有盡有。這裡東西價格比起步行街上那些街面上地服裝店要便宜的多,但基本上你不要指望能買到什麼正品的品牌貨。

    顧客依舊不是太多。

    白小天一向對於逛街沒什麼興趣,因此又坐上電梯直奔音像櫃檯了。永平大廈有兩層專賣音像。不過實際上大多經營的都是各種盜版碟。只是通江這個小縣城哪裡有這麼旺盛的碟片購買力。既便是低廉的盜版碟也不需要這麼多。因此不到一年,已經有半數的店換成了售賣電腦周邊產品的櫃檯。

    白小天一路不說話,王天元自然也不好說話。因此兩人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的。

    走了兩家店,白小天覺得沒啥興趣了,而且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段江就一直在後面遠遠地跟著。

    他正準備下樓去長樂超市看看,就聽見前面一個櫃檯有人在吵架。

    一個頭髮微卷、身材壯碩的年輕人拍著櫃檯說著一口普通話:「有沒有搞錯?前天明明看見有幾十張毛片,怎麼就沒有了呢?」

    櫃檯裡是個三十餘歲的少婦。十個指頭都塗著黑色的指甲油,說話還有點嗲聲嗲氣的:「先生,你肯定記錯了。我們這裡從來都是賣正版碟。盜版的碟子都不賣,更不要說那種碟子了。」

    「胡扯蛋。我前天明明就是在這裡買的,你還說絕對好看。現在不認帳,是不是?」卷毛指著少婦,兩個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原來卷毛前天在這裡買了五張毛片,可回去一放。發現有三張只放了幾分鐘就卡著。無輪如何都放不出來了。因此今天找上門來。要求換碟。哪知道少婦一口咬定這幾張碟不是這買的。

    要是平時,看到他這麼凶悍地樣子少婦也就給他換了。可是之前半小時不到已經有幾撥人過來打過招呼了。今天有大領導下來,所有盜版碟都不能上櫃檯。盜版碟都不行。毛片就更不用說了。少婦給他換毛片,那不是頂風作案,找死嗎?而且少婦也記得很清楚前天卷毛買完碟之後,發票、收據一蓋沒要,放下錢拿起碟就走了。

    因此,她胸有成竹地來了個死不認賬。反正,這活她經常幹。本來嘛,一張毛片才賣你三塊錢,三塊錢如今能幹什麼的?

    不過少婦看卷毛地架勢心也有點慌。連忙換上一張笑臉:「小兄弟,你肯定是記錯了,我們這真的從不作這種生意。不過。姐姐也不讓白你白跑一趟,這樣吧,我給你寫個網址,上面啥片都有,自己下載就行。」

    哪想到,卷毛不認這個,手一揮,把少婦右手上拿著的筆打飛了,粗著脖子喊道:「臭娘們。換碟。要不然老子讓你臉上開花!」

    遠遠跟在白小天後面的段江早就看到這邊地事了。音像乃是重點。這一層,他早就安排了兩個聯防在這裡看著。如果白小天不在的話,聯防早就過去了。

    可白小天在那看著,兩個聯防隊員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候段江看到再不處理說不定真會出事了。趕緊使個眼色,讓兩聯防隊員過去。

    兩個聯防隊員一左一右靠上去想要把卷毛夾住,沒想到卷毛很機警,右手猛推了一下他右邊的聯防隊員,然後左手指著另一個聯防隊員:「你們想幹什麼?」

    「別誤會,有什麼問題。你們跟我們一起去辦公室解決。這裡吵吵鬧鬧得不好看。」被他推開的聯防隊員,依舊是一張笑臉。

    「你……」卷毛才說一個字,身後一個穿一身白色翻領短大衣的男人一把抓住他伸出的右手,而另一個三十多多歲的穿著皮夾克的男人笑嘻嘻的說道:「沒事、沒事,誤會了、誤會了。我兄弟搞錯了。」

    說這他又笑著對櫃檯裡地少婦笑著說道:「大姐對不起啊!」

    要是平日裡,兩個聯防隊員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如果不是櫃檯頂著,卷毛差點把那個聯防隊員直接推倒在地了。

    不過,二楞子書記就在邊上看著呢。眼前自然不能發作。那名被推的聯防隊員笑嘻嘻的指著卷毛:「朋友。下次記得脾氣不要那麼沖。」

    卷毛還想說什麼,短大衣拉著他就走。

    皮夾克站在那裡拱了拱手。一臉親切地笑容:「實在是對不起啊,我那朋友粗人一個。多包涵、多包涵。」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煙,給兩名聯防隊員一人散了一支。兩人一看,是小熊貓,本來就不想怎麼樣的他們就更不作聲了。

    另一名聯防隊員嗅了嗅煙,衝著皮夾克揮了揮手:「走吧,記住看著你朋友點。」

    皮夾克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就在這時,白小天衝著遠處的段江招了一下手。段江呆了呆,苦著臉走了過去。不是吧,就這點小事,就要被發落了。不過他卻不敢耽擱,快步走了過來。

    只是沒想到,等到他走到身邊,白小天說道:「那三個人有問題,你多帶幾個人上去盤問一下。」

    「啊?」段江愣了一下,很快醒悟過來,正要招呼兩個聯防隊員過來,卻聽到白小天自言自語的說道:「糟糕,竟然還有槍?」

    就在剛才短大衣拉著卷毛走出沒多遠的時候,因為旁邊沒有人,大概還因為那卷毛有些不服氣,所以短大衣小聲地對他說道:「阿根,不要鬧了。咱們現在是在跑路。你沒發現邊上有好多條子嘛,別惹禍。」

    雖然白小天和他們隔的很遠。但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因此他才招呼段江過去。就在這時,皮夾克已經追上了兩個同伴,他們一起踏上了扶手電梯下樓。

    就在踏上電梯的那一刻,走在最後面的卷毛撓了一下腰,大概因為衣服太多。他把外面的夾克捲起了一點,伸手到裡面撓。整個動作最多不超過一秒,可就在這短短地時間裡,一直盯著他們的白小天,在卷毛捲起夾克的那一刻,依稀看到他地腰上別著一黑色的的物體。

    也不知怎的,白小天一下就認為那是手槍。要知道白小天除了大學軍訓那會兒打了十來發步槍外,到現在為止再沒見過真槍。可這念頭就是忽然一下閃現出來,然後他不由的自言自語的說出來了。

    中國對於槍是管制地。在通江這個內陸的小縣城使用獵槍傷人的都不多,有手槍的歹徒那還真是十年都難出幾個。段江雖然幹公安好幾年了,但一直是在所裡幹著片警。頂多也就是處理些治安案件,聽到白小天那麼一說,全身都打了個激靈,臉色都白了。

    王天元在政法委掛的也是公安的編制,可是一直都是坐在辦公室裡,聽到白小天這麼一說,比段江的表現還差,整個人身體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段江這會兒也沒想著去詢問白小天怎麼知道三人有問題。腦子裡一片混亂的他,立刻拿出了步話機。沒想到白小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像一把大鋼鉗夾住了,他再也不能動彈了。「別用這個,小心搞出大混亂來,他們才三個人嘛。出奇不意,抓他們很容易地事。」

    「書、書記,我……我沒帶槍。」段江結結巴巴地說道。

    「用不著槍。」腦子一轉,白小天就發佈了命令:「他們是從手扶電梯下去的。每一層都要慢慢地轉大半圈,我們坐貨運電梯下去。在一樓的電梯那正好堵他們。你再找五個人。我對付其中一個,你們則三個對一個,不會有問題吧?」

    段江來不及回答,白小天快步就向著貨運電梯走去。沒想到走到貨運電梯那,發現有人在使用,電梯停在三樓。

    「下樓梯。」白小天立刻說道。

    從十樓一路狂奔下來,白小天還好,段江和兩個聯防隊員累的和狗一樣。而王天元跑到三樓實在支持不住了趴在那使勁地喘。

    不過。這一切也算有價值。因為他們提早趕到了。在一路狂奔的時候,通過步話機。段江呼叫了二樓和一樓的聯防隊員,讓他們都趕到一樓手扶電梯那裡集合。

    不過,累的半死的那兩位聯防心理很有些委屈,因為白小天認為他們兩個露了面了所以直接把他們派到大廈前門去了,說是以防萬一歹徒衝出來可以堵截住。等了將近兩分鐘,終於看到短大衣、卷毛、皮茄克、出現在二樓下往一樓的手扶電梯上。

    段江和另外一個民警帶著四個聯防緊張的看著上面。本來他們還一直勸白小天讓他不要冒險,但被白小天否決了。

    考慮到二楞子書記凶名在外,段江等人也就沒多勸。

    只是白小天看到段江等人那緊張地一蹋糊塗的樣子,心裡實在是鄙視了一下通江民警的心理素質和業務素質。

    但這其實只能怪白小天,倘若他不說三人有槍的話,段江等人絕對是另一番模樣,可是讓他們赤手空拳去抓持槍歹徒,雖說以多抓少,還是伏擊,但這種情況的確是第一次,緊張也是正常的。

    白小天覺得他們這幅樣子說不定會被歹徒看出來,到時候反而會出事,於是乾脆說了一句:「你們在這裡等著。」然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逆著往下的手扶電梯走了上去。

    手扶電梯上最前面的正是卷毛三人,已經下到一半的位置了。站在最前面地是卷毛,短大衣和皮夾克則站在高一級。

    卷毛脾氣本來就不好,看見白小天逆著電梯往上走,一時火起:「神經病啊。往上的電梯在那邊。」

    白小天勃然大怒:「你他媽罵誰?」

    「我他媽的……」卷毛話還沒說完腹部就挨了重重的一拳,身不由主的像個蝦米一樣蹲下身子然後順著電梯就往下滾,白小天一側身讓過。不等短大衣和皮夾克作出任何反應,他兩臂張開。然後猛地一合,將短大衣和皮夾克緊緊地抱在懷裡。

    兩人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將兩人壓在了一起,瞬間氣都喘不過來了,更不要說動彈了。

    電梯在往下走,卷毛也在往下滾,因此沒滾到三圈。卷毛就滾出了電梯,倒是沒受太大地罪。

    段江六人雖然緊張是緊張,但基本素質還是在那擺著,腦子沒有多想,一名聯防直接撲到卷毛身上,迅速把他的右手往後翻,一名聯防一手摁著卷毛的脖子向下壓,另一隻手揪著他地頭髮向上拉。卷毛一頭不短地頭髮為他的行動提供了便利。而一名幹警則掏出手銬就將卷毛翻過來地右手銬上了,然後又去抓他的左手。

    卷毛被白小天一拳打的肚子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翻滾下來之後,更是頭昏腦漲,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因此順利的被這名警察將他的雙手在後面背銬了起來。

    這個時候電梯已經平緩的將白小天和短大衣、皮夾克送到了地面。

    白小天雙臂猛地鬆開,短大衣和皮夾克身體晃了兩下,直接就向著地面栽倒。不過還沒等他們倒地,段江和一名聯防隊員已經直接將他們撲倒了。已經制服了卷毛的三人之中也分出一名聯防與另外一名空著的聯防,一人幫一個將短大衣、皮夾克死死地壓在地上。

    這個時候,那名警察則從卷毛的右腰掏出了一支仿製的「五四」手槍。

    被段江和一名聯防隊員壓著地皮夾克此時有些緩過勁來了,開始猛烈的掙扎。段江正好看到了同事從卷毛身上掏出了一支「五四」手槍。這下,他再沒有任何的懷疑和顧忌了。舉起拳頭對著皮夾克偏著頭朝上的右半邊臉連砸了三拳,嘴裡喝道:「老實點。」

    這麼大的動靜使得一樓一下子變得有些騷亂。

    被白小天支去堵門的兩名聯防也跑過來了。摩拳擦掌的無比興奮衝了上來,皮夾克和短大衣再也掙扎不開了。

    很快兩人相繼被反銬。而從兩人身上也各自搜出一支「六四」的仿製手槍。

    當王天元一手扶著胃,一邊喘著氣趕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段江等人一臉地興奮,拿起步話機呼叫著所裡趕緊派車來支援。

    擒獲了三名持槍歹徒,雖然他們只是打了打下手,就算立不了功,但獎金肯定是少不了的。幾個人看著白小天的目光也不一樣了。二楞子書記果然有一手,衝鋒在第一線的政法委書記只怕全國也沒有幾個吧?

    白小天此時則指著王天元搖了搖頭:「就算政法委平時不需要衝鋒陷陣。但關鍵時刻也不能掉鏈子啊。」

    王天元那張臉瞬間就紅過了關公。他就聽得白小天嘴裡自言自語:「看來以後的政法委必須要加強鍛煉身體啊。」

    讓王天元沒有想到的是回去之後白小天就頒布了一個土政策:除了劉石泉和曾志外,其餘人每月要進行一次考核,男的一千米,女的八百米,超過五分鐘的,當月沒有獎金,福利減半。老實說這個成績實在不高,但是還是弄得政法委怨聲載道。可沒辦法,在白小天地壓制下。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

    不過幾十年後,人們驚異的發現除了了劉石泉和曾志以外。當年政法委的那些人竟然最短的也活了九十二歲。不能不說是個奇跡。消息傳出後,通江縣練習中長跑的人驟然增多,又過了若干年,中長跑成了通江的一大傳統優勢體育項目。

    這時候周圍的顧客們才開始平靜下來,段江一面招呼著收隊,一面押著卷毛三人向外走。人群中有人對著白小天不停地指指點點。「那就是二楞子書記!」

    「好厲害呀,看來是真練過功夫!」

    「長地真黑呀!」

    「真是楞呀,一個書記竟然還衝在最前面!」

    「有這樣的書記,咱通江總算是有點盼頭了。」

    三張毛片引發地追捕案使得白小天的勇名傳遍了通江縣、雲江市很快省裡的許多官員也知道這位勇悍無比,衝鋒陷陣的政法委書記。一片讚揚的同時,白小天的「二楞子」之名也得到包括省裡許多幹部的一致認可,總算是實至名歸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5 23:28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5章 三個驚歎號

    白小天看著段江等人將卷毛三人送上警車後,才和王天元離開。一看手錶快十一點了,於是打消了去長樂超市的計劃。坐著王天元的QQ回政法委。

    車子剛到縣委門口,因為前面的車在被武警盤問,就停了下來。他看見一位著藍色羽絨服的老人一臉鬱鬱的從左邊的信訪接待室裡出來。

    他也沒在意。前面的車被武警放行了,王天元的車有縣委大院車輛通行證,而且整個縣委大院裡只有他一個人買了輛QQ,醒目的很。因此武警看也沒看直接退到一邊去了。

    就在這時,那老人猛地向這邊跑來,嘴裡還喊著:「任書記、任書記。」

    那老人看上去沒有七十也有六十五六了,而且身體似乎並不是太健康,跑得很吃力,白小天雖然聽得很清楚他嘴裡喊的是任書記,那肯定不是他了,但還是敲了敲車窗,讓王天元進大門後靠邊停了下來。

    那老人跑得太快差一點摔了一跤,幸好後面跟著從信訪接待室出來個女同志和一旁的武警一起扶了他一把。

    信訪的女同志看起來很年輕,二十歲出頭,很清秀的樣子,她尷尬的笑了:「白書記,不好意思。這老同志要找任書記。我告訴他縣委、以及各部門都沒有姓任的書記和副書記,可他偏不信。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攔你的車了。」

    「沒事。」白小天上前攙扶著老人往邊上走了兩步,讓開了門口:「大爺,你找任書記有啥事啊?」

    「告狀!」老人氣鼓鼓,硬梆梆的回答道。

    「這裡是信訪室,有什麼問題和他們說,他們會幫你解決的。解決不了也會告知相應的領導……」老實說白小天現在對於縣委內部的各部分工以及工作流程並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可沒等他說完。就被老人打斷了:「沒用,我每個月都要來兩三次,根本沒用。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白小天望了望信訪室的女孩。

    女孩低著頭。看著地面。

    他只好說道:「大爺。那你為啥要找任書記呢?咱們縣委地書記姓陶啊。」

    陶大為雖然現在只是負責縣委工作地常務副書記。但許多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形式。過不了多久就會重新扶正。白小天對此儘管並不太關心。但他這麼說也算沒錯。

    哪知道老人說道:「那陶書記我見過一次。只會打官腔。根本不解決問題。我聽說新來地任書記是青天。我現在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白小天雖然不算很聰明。但也不傻。聽說這什麼任書記是新來地。而且在這個老人口中還是個能夠解決縣委書記都不能解決問題地所謂青天。又聽到剛剛那女孩說地縣委裡根本就沒有姓任地書記或者副書記。

    腦子不用多轉。就明白了。所謂地任書記八成就是指自己。但自己地名聲似乎不怎麼好。被人叫「二楞子」呢。嗯。所謂地任書記不會就是從這來地吧?任書記。楞書記!可自己怎麼會在老百姓地口碑中傳為「青天」呢?

    白小天可還沒有自戀到這種程度,以為自己是個萬人迷。他看看邊上的信訪室女孩頭都不敢抬。再發現老人看見他一直不說話,神情變得緊張的同時不時的瞟瞟信訪室女孩。

    他的心裡就估計到了七八成。

    這事肯定和這女孩有關。要麼這女孩和這老人是親戚或者至少熟識。要麼老人來了信訪室多次,始終解決不了問題,女孩同情他。所以出了這麼個主意。把麻煩轉到他這個二楞子的手上。

    麻煩他倒不怕,不過被人算計地滋味不好受。只是看到這個老人滿臉風霜的樣子,身上還有一股濃濃的藥味,白小天還是覺得能幫就幫一把吧。

    但他並不想被人算計。因此他笑著對老人說道:「我是政法委副書記白小天。老人家,能不能幫到你我不好說,不過我可以保證絕對能幫你伸張正義。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政法委談一談。」

    他這話自認為還是說地很婉轉。但又表明立場。如果你是正義的,那我自然會幫你。但是如果是不合理的要求,那就對不起了。接著他又笑著對信訪室的女孩說道:「大爺的情況我想你應該是比較瞭解的。如果不耽誤你工作的話,那不能能陪著大爺一起去政法委一趟。也方便我們更快的瞭解清楚情況。」

    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扶著老人和白小天一起上了王天元的車。

    到了政法委後,白小天也耍了一個花招。他沒有直接處理此事。而是叫來了秘書何清華和幹部指導督查室主任潘泉水,讓兩個人先把事情瞭解清楚。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可不是這方面地專家。雖然自己不怕麻煩,但如果沒有必要還是不要成為麻煩專家的好,而且他也相信絕對不會有什麼利益瓜葛的何清華會把事情的真相工作正的告訴自己。

    不到半個小時。何清華就上來了。不是他草率,而是事情本來就並不複雜。而且包括潘泉水在內的政法委的很多人對事情都很清楚。

    老人叫趙發奎,是通江縣荷塘鄉柳條村的農民。已經68歲了。一年前,因為和他家的牛不小心吃了同村農民趙勝利地裡地幾棵菜。結果發生了口角,而趙勝利仗著年輕力壯將趙發奎和他老伴還有十三歲的孫子全部打傷了。這事情村裡當時就報了案。

    派出所根據醫院的鑒定認定三人均是輕微傷。因此讓趙勝利道歉並賠償醫藥費、營養費四千三百塊就算了結。趙勝利不同意,認為太多了。他只肯最多賠兩千塊。

    派出所認為這屬於民事糾紛於是建議趙發奎找法院解決。荷塘鄉法庭一審宣判趙勝利賠償趙發奎一家三口包括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交通費、住宿費、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費,總計七千八百四十塊。

    趙勝利自然更不會幹了。於是他找到趙發奎希望只賠四千三百。可趙發奎當然不會同意。於是趙勝利上訴。結果縣法院民事庭二審維持一審判決。這下趙勝利傻眼了,於是他找到了他姑父雲江市委組織部長鄧彤。

    鄧彤覺得這事有些麻煩。如果之前找到他,哪怕是二審之前。這事也是小菜一碟。可現在連二審都判了。錢又不多,就不願意參和這事。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過幾天柳條村就有人傳出謠言:趙發奎到處和人說:鄧彤算個球,還不照樣要賠錢。

    到底是趙勝利派人散佈的謠言還是趙發奎一時高興和人吹的牛皮就不知道了。反正沒兩天。這話不但傳到了通江縣裡還傳到了雲江市裡,傳到了鄧彤的耳朵裡。鄧彤聽了之後極不舒服,覺得這老頭也太不識相了,我不願意理睬你,你卻以為我沒能耐。於是他就打了電話給趙勝利讓他一分錢也別給。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趙發奎去趙勝利要錢。趙勝利一開始還躲著不見,後來乾脆明告訴他:本來鄉里鄉親的,多少也會賠點,可誰要你告我呢?告我的結果就是一分錢沒有。

    趙發奎於是找到法院,法院說會敦促趙勝利盡快執行賠款。可一晃又兩個月了,沒一點反應。趙發奎再找法院。法院則強調民事執行難啊。然後說法院說會盡快敦促的,如果趙勝利還是不執行,法院會採取強制執行。可沒過幾天,趙勝利出外打工去了。再找法院。法院說當事人不在,沒法執行。

    於是趙發奎改跑縣政府、縣委,可跑了半年多。卻沒有任何效果。總是告訴他要耐心等待。

    最後何清華提了一下那個女孩叫董小寧,進縣委還不到半年。在他詢問了幾句之後,女孩就沒能抗住,噙著眼淚說了實話。她看到趙發奎挺可憐地,而且他兒子早就死了,兒媳婦也跑了。家中沒有壯勞力,生活本就艱難。因為這事老伴氣地不行,躺在床上幾個月了,生活越加艱難了。所以她想幫幫他。上午她看見白小天來上班了。立刻就想到通江縣裡有多少人不怕鄧彤。她不知道。但白小天這個二楞子連市委書記都不買帳,那市委組織部長就更不用說了。

    正好今天趙發奎又來了,於是她才幫趙發奎想了這麼個主意。而且覺得這樣一來自己也能撇清,不得罪其他領導。

    她又打聽到白小天是坐著王天元地車出去地,所以等到王天元的車回來了,就上演了這麼一幕。

    白小天想了想,這事情還真就是他這個政法委副書記正管的,於是說道:「你讓趙大爺先回家。告訴他三天之內法院會給他一個結果。」

    何清華點了點頭:「書記,要不要和鄧部長溝通一下。我想鄧書記當時也只是在氣頭上。這事情也過去一年多了,我想……」

    「好了,該我想了。」白小天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把趙大爺帶來的材料送一份到法院去。」

    何清華愣了一下。白小天笑著拿起一疊紙,上面都是何清華模仿他簽名地練習稿:「練得不錯嘛。一個上午就夠了,我就知道你行。」

    頓了頓,然後說道:「你在趙大爺帶來的材料上寫上一段字:審而不決等於白審,決而不行等於白決。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如今生活條件好了,想要拉屎的人多地很!嗯打上三個驚歎號。然後再把我的大名簽上。」

    何清華把嘴巴張得老大,一臉為難。

    「不說我是二楞子嘛。那我就楞給他們看。記住了。要直接交到法院院長手上,那叫沈、沈什麼來著。」

    「沈志強。」

    「好了。去吧!」

    白小天一揮手,何清華走出辦公室,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給這二楞子做秘書,就全當自己是二百五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6 19:35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6章 俠義精神

    聖誕節的概念這幾年在國內越發的普及了,即便在通江這個小縣城也幾乎是沒幾個人不知道,大小的商舖也都充分的利用著這個機會,聖誕老人沒看到,但戴著聖誕小紅帽的少女那是滿大街都是。

    節日的氣氛卻沒有影響到陶大為的心情。還沒批閱幾份文件,他就覺得左側太陽穴有些微漲,在別人看來三十四歲已經做到了縣委書記,不說將來能青雲直上,起碼如今也算是春風得意了。可手下出了一個這樣的二楞子,實在是讓他頭痛啊。

    這頭痛還不是說說而已。這一個月來他感覺左太陽穴常有漲痛,伴隨著輕度的暈眩。醫生經過幾次仔細檢查之後,沒有發現腦部有任何異狀。因此最終歸結為太過勞累,同時說很可能是心情的原因。除了開了些全天麻膠囊外,還建議他平日堅持用天麻泡茶喝。

    可似乎效果並不顯著。他一邊揉著左太陽穴,一邊想著:心情的原因。有個二楞子在,泥菩薩也會氣出心臟病來。

    正想著就聽到外面秘書方國柱的聲音:「夏縣長,您來啦!」

    夏明源和他雖然說不上好到穿一條褲子,但他們的良好的私交卻使用不著迎來送往的面子功夫。因此陶大為坐著沒動。

    夏明源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怎麼,偏頭痛又犯啦?」

    「沒辦法,看來要變頑疾了。出門撿到錢了,笑成這樣。」陶大為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起身將夏明源請到窗前沙發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方國柱麻利的沏茶後就迅速退了出去。輕輕的將門關上。

    夏明源指了一下外面的太陽:「太陽每天都要從東邊升起,咱們每天都要迎接新的生活。這開心是一天,愁眉苦臉也是一天,區別呢就是開心呢就能迎接新生活的日子更多一些。」

    陶大為揮了揮手:「少來這一套,我就不相信你就沒收到風聲。」

    「什麼風聲?」

    陶大為沒說話。低頭喝了口天麻泡地茶。

    夏明源這才微笑道:「有啥呢?不就是譚書記表揚他了嘛。這一年下來被譚書記表揚地得有多少人?有幾個最後能受到重用地?一年中被譚書記批評地得又有多少人?又有幾個為此罷職免官地?人家高層領導每天有多少事?說過啥。如果秘書不提醒。估計一個星期後自己都不記得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

    「有什麼不過地。明擺著地事。二楞子地背景厚地很。雖然不知道根在哪。但是我估計連譚書記也要給面子。所以不管譚書記是真地賞識他。還是就只是做做樣子。和咱們都沒多大關係。反正說到底這二楞子咱們是惹不起地。而且要是譚書記真地欣賞他。準備把他提拔。那我半夜聽到消息都會笑著去買鞭炮送瘟神。所以說這對咱們來說不算好事吧。起碼也不算壞事。」

    夏明源這麼一說。陶大為雖然依舊覺得心裡不舒服。可卻無法開口反駁。

    所謂的風聲乃是指半個多月前白小天讓秘書何清華給縣法院院長沈志強轉了一份材料。沈志強看到材料上白小天簽的(實際上何清華奉命代簽)一段話後,臉色難看的像豬肝一樣。儘管他不想得罪市委組織部長鄧彤,但更不想得罪這個新上任的二楞子書記。

    因為法院的獨立性。得罪鄧彤最多只是可能遭到一些拐彎抹角的暗箭,可要是得罪二楞子,那可就不好說。因為大家只知道二楞子背景深。行事幾乎是無所顧忌,但他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卻沒人知道。看不到深淺地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再說,趙發奎的案子本來鄧彤就不在理。所以第二天,法院就派法警去了趙勝利家,儘管趙勝利不在,但是他老婆在。他老婆趕緊給趙勝利和鄧彤打電話。鄧彤氣勢洶洶給沈志強打來電話,結果一聽到二楞子插手了,就不說話了。錢一分不少當天就交到了趙發奎手上。

    本來這事應該算是結束了。鄧彤雖說落了面子。但是畢竟把事情拖了一年多,而且他也不想和輕輕鬆鬆就將市委書記呂平踢走地白小天對抗,因此這件事情自然不願意也不會去聲張。

    而縣法院院長沈志強自然更不願意聲張,畢竟他就差被二楞子指著鼻子罵了,這事沒什麼光彩的。

    可誰知道那份他已經銷毀了的材料,不知怎麼的被人複印了。而且很快傳遍了通江縣、雲江市,並且不久就傳到了省裡,其中一份複印件在半個月後擺在了省委書記譚翰的案頭上。

    這份材料的影印件流傳出去後,看過的幹部們除了在茶餘飯後爆笑一下二楞子書記的粗俗後。也算是真正見識了二楞子的楞勁。

    雖然說政法委有協調公、檢、法、司地職責,但白小天級別只是正科,而沈志強則是老資格的副處了。而且法院和公安、檢察院相比,受地方黨政機關的影響要小的多。白小天竟然如此赤裸裸的訓斥和威脅,他的囂張跋扈可見一斑了。

    雖說影印件流傳的很快,許多幹部看完之後,自己又複印了幾份,之後用最快的方式迅速又流傳開去。不過不知道南天省的幹部不夠時髦,還是懾於二楞子書記神秘地背景。總之這件事情始終沒有被誰捅到網上去。但許多幹部都認為。白小天這種典型的土匪式的作風就算背景再深,這次也得栽個大跟斗吧?

    白小天對此倒是無所謂。流傳出去就流傳出去唄。既然他敢叫何清華這麼寫。就不怕別人知道。何況他自己覺得除了文字有些不雅外,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如果這樣也會引來麻煩。那這官不當也就罷了,因為繼續當下去,以他現在不願意拘束的性格,更加出格的事情肯定是層出不窮。而且那天蕭峰的一番話也讓他感慨很深,自己生在通江長在通江,通江如今還是這樣的窮,似乎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自己能做些什麼呢?他還沒有想好,天底下的不平之事也是永遠鏟不盡地。不過能管一件,起碼世上地不平之事就又少了一件。

    最憂心忡忡地反而是縣法院院長沈志強。他一知道了此事之後。臉色蒼白了整整一天,立刻給何清華解釋,這事情他真不所知道是怎麼回事,交給他的那份材料因為並不需要存檔,所以他第三天就已經銷毀了。本來他應該給白小天打電話解釋地。可是他實在沒有那份勇氣。結果弄的何清華反過頭來安慰他,並告訴他白書記根本不在意此事。白小天在不在意,沈院長是無法左右的。

    不過他是很在意的。這個把文件影印並且流傳出去的人雖然最終沒有查出來究竟是誰?不過卻還是有一批人倒了霉。尤其是辦公室的幾個人不久挨個被沈院長修理了一遍。因為沈院長心裡清楚地很:東西流出出去後,白小天會不會有事他不清楚,但他本人就算沒事也將成為所有人地笑柄。而且不但得罪了白小天,還肯定會把鄧彤得罪狠了。因為大家肯定會有興趣知道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鄧彤鄧部長也就不得不浮出水面了。他可是聽說了鄧彤有可能要提副書記的傳聞。雖說還沒有正式進行考察,但這事應該八成沒錯了。如果因為這件事,升職變成了泡影。鄧彤指不定會忌恨他一輩子。

    因此沈院長分析了一遍認為:二楞子雖然楞,但似乎除了劉石泉以及他的同黨外,沒有在通江得罪什麼人。畢竟人才剛上任嘛。而他也沒聽說現在的法院裡還有誰和劉石泉關係特別深厚,所以他認為這事八成不是衝著白小天去的,而是衝著他沈志強來的,就是想讓大家看他沈志強的笑話。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前省委書記譚翰在常委會上把這份材料地影印件拿了出來。

    其實這事傳得紛紛揚揚的,之前沒有看過這份影印件的常委那是一個都沒有。對於白小天這位縣政法委副書記地楞他們算是領教了。因為就在早幾天他們也知道了白小天身先士卒在一家商場裡發現並親手緝拿了三位持槍的全國通緝犯。

    常委們沒有一個人見過白小天,但連續發生的幾件事情使得不少常委腦海中活生生的跳出了一個高大強壯、四肢發達、虎虎生風、脾氣暴躁、粗魯暴虐的山大王形象。這樣的人要是讓他在軍隊裡待著也許還是位虎將,讓他在地方待著,實在是個讓人頭痛的傢伙。只是如今軍隊裡和平乃是主基調,這樣的刺頭只怕也是沒啥好結果的。

    有不少常委還是知道一些有關白小天地內情的。當然這些內情也只是蕭峰故意為白小天編製出來的。對於他多次榮立功勳的事情常委們毫不懷疑。赤手空拳就敢去抓三個持槍歹徒的人那絕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主。不過讓常委們很懷疑的是白小天真的是因為受傷才回到地方上來的?常委們非常懷疑是不是安全部地領導也忍受不了這個傢伙,這才把他踢出來禍害地方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可同樣流行於官場。

    有些常委則特地去找到了白小天的照片,對於他的瘦削感到失望,還好微黑的皮膚完全滿足了他們的猜測。要知道黑往往是和傻、粗魯連繫在一起的。只是很有些納悶通江雖然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但也是山清水秀的江南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怪胎?

    幾乎沒有一個常委對他不頭痛而感到欣賞地。

    因為說到底這世界沒人喜歡刺頭。而且官員們是最講究規矩地群體,但白小天分明就不是個認可規矩的人。可是常委們同樣也沒人知道到底誰在挺白小天?但只是就他們所知道地,就不能隨便開腔。白小天那是流過血負過傷的功勳,如果才到地方上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安全部的領導會不會認為是不是你們南天省對於安全部有什麼意見和看法呀?

    所以沒人願意挑頭對白小天發表什麼看法。只是誰也沒想到的是那天譚翰在常委會上盛讚了白小天一通。

    「白小天同志話雖然說的有些難聽,但我卻認為他說的很好。好的很!如今許多幹部工資是加了又加,級別是提了又提,可是做事情的時候,卻總是擺出一大堆地困難。怕髒、怕苦、怕累、怕麻煩、怕得罪人、怕危險,總之沒有他不怕的,做事時總是強調一大堆的客觀理由來推諉。這些幹部看到了白小天同志寫的話不知道有沒有觸動?白小天同志說的一點不差。他們以為沒了張屠夫我們就要吃帶毛豬不成?我想對這些幹部說:如果你們怕這怕那,什麼也不想幹、什麼也幹不了,那麼請你自己走開。中國願意為人民服務的人多地很!而且我還要說:這樣的幹部就算你不走。不立刻端正態度。組織上也會請你走人。」

    誰也想不到譚翰會站出來為白小天這個二楞子公然撐腰,而且譚翰提議各省市的組織部門要仔細的查一查。看看到底有多少不作為的幹部?

    當然許多人都知道譚翰的提議不過也是句場面話。公司也好、官場也好、軍隊也罷,混日子的人總是佔絕大多數的。任何一個國家有超過十分之一的官員能夠理直氣壯地拍著胸脯說自己是有作為地,那這個國家絕對是世界上最高效的政府。

    當然譚翰也不僅僅是說句空話而已。兩天後雲江市委組織部長鄧彤就接到了調令:調省黨史辦副主任。雖然依舊保持著副廳級,可誰都知道剛滿四十的鄧彤宦途已經提前走到了盡頭。

    不到一個月地時間,因為白小天調走了一個市委書記、一個市委組織部長。白小天這下成了雲江市的頭號煞星。當然高興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雲江市的市長張小輝,呂強去黨校學習之後,雖然有傳聞說學習結束後他將調企業任職。可呂強的書記職務現在還保留著。張小輝現在暫時主持市委工作。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個月,鄧彤又調走了。這可真是把他樂壞了。短時間來說雲江市人事工作可以說就是他一言九鼎了。他也知道自己剛升正廳不到一年。轉為書記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能在這個空檔時間裡更多地安排一些自己派系的幹部,就意味著將來能掌握更多地話語權。

    倒是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沈志強只挨了一個處分,算是有驚無險的過關了。年紀大了他整整七歲。但陶大為空降到通江地時候就是縣長,熟悉之後作為副手的夏明源就一直以老陶相稱了:「其實也沒什麼想不通的。一個人的思想往往是由他的地位決定的。說白了人的腦袋其實就是由屁股決定的。」

    陶大為愣了一下。

    夏明源又繼續解釋道:「許多基層覺得司空見慣的潛規則,一旦放在陽光下、擺在媒體面面前,看在高層眼裡,那都是不能容忍地。同樣許多在高層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簡單不過的邏輯,可一旦放到基層,那就是處處碰壁,一點都行不通。這其實是個很現實的矛盾。中國古代官場實際上只到縣一級。再往下的官員不叫官而叫吏。這可不僅僅是一個叫法的不同。而是幾乎完全不同的兩種思維方式和為人處世的方法。」

    陶大為默默地沒有作聲,關於這一點他的感觸可是很深地。在來通江之前他一直給唐健做秘書。先是市委書記地秘書,然後副省長的秘書,整整七年,他覺得自己對官場已經很瞭解了。可到了通江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所以說鄧彤地事情在我們看來是件小事,可在高層看來就未必如此了。地位不同,角度就不同。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就不同。」夏明源嘿嘿的笑了笑:「網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既然強姦已經無法避免,那就去享受高潮吧!」

    陶大為望著他歎了口氣,夏明源和他不同。夏明源是從鄉鎮一步步幹上來的。按他的話來說他的思維就是純粹的「吏」的思維。而反倒是自己,如今倒是官不官吏不吏,實足一個兩不相,活著就越發辛苦的很。

    「其實吧,白小天的優點也是很明顯的嘛。他才上任半個多月,整個通江地治安那是明顯好轉了嘛。破案率顯著提升,而發案率則顯著減少。」

    夏明源的話讓陶大為有些苦笑不得。通江縣雖然這幾年惡性案件不多,但治安狀況卻一直不佳。偷竊、搶奪金項鏈、金耳環、手包的案子那是屢見不鮮。白小天上任才二十天。說起來他也沒有頒布什麼強有力的措施。但整個公安部門就像上足了發條的永動機一般,讓通江縣的混混們不得不哀歎:不是說國家已經不搞嚴打了嗎?

    對於通江地混混們來說。今年的冬天日特別冷。混混們不得不面臨兩條道路,一:改過自新。因為大多數混混屬於那種拘留有餘。判刑不夠,因此改過自新的代價倒是不需要太過高昂。二:遠走他鄉。惹不起還躲不起嘛。而且也不用躲得太遠,去鄰縣或者雲江市裡避避風頭總是可以的吧?

    這樣的結果就是通江的治安情況是明顯好轉了,可鄰縣以及雲江市裡的犯罪裡就在12月陡然攀上了一個高峰。而其中通江籍的罪犯是導致這一切的主要罪魁禍首。因此兩天前陶大為去市裡開會不但周圍幾個縣都在為此向他抱怨,市政法委書記林炳南也專門找他談了話。語重心長地說:陶書記啊,通江不是獨立王國,不能做這種把犯罪分子趕出境內就了事的事情。

    陶大為真是有苦說不出。

    夏明源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縣裡治安情況改善了總是件好事嘛。而且我覺得白書記其實也不是個完全不講理的人?」

    「他講理?我怎麼沒發現。」陶大為那神情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如果白小天也算講理,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不講理地?」

    「老陶啊。我這話可不是沒根據的。這幾天我認真地琢磨了一下,發現這位二楞子書記其實是很講理的。我們之所以認為他楞。認為他不講理。其實是因為我們走進了一個誤區。」

    「誤區?」

    「老陶,還記得你當初剛到通江那會兒,好長時間大家都躲得你遠遠的吧?」

    「這個……」陶大為自然記得他的那些往事。他跟在唐健身邊七年,七年時間讓他和唐健結下深厚感情的同時也使他不知不覺受到了唐健深深的影響。工作方式、思維方式乃至很多生活習慣都打上了唐健的烙印。於是他到通江之後還是自覺不自覺的用這種已經習慣地工作坊式、思維方式去處理問題。

    可是他忘記了他不是唐健。雖然許多人都知道他和唐健的關係但畢竟他不是唐健本人,他沒有唐健的資歷和權威,因此才到通江不久就和縣委書記黎方鬧翻了。原因現在想起來也很明白,在黎方看來他這個初來乍到的年強縣長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一來就想搶把奪權,發號施令。

    「我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像他那樣楞的離譜吧?」陶大為想起往事也覺得有些好笑、又慶幸。如果不是唐省長在後面力挺自己,只怕自己早就被黎方整地灰頭土臉了。當然就算唐省長再支持自己,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像白小天一樣胡鬧。

    「那是。因為你們倆的思維方式不同嘛。」夏明源頗為自得的說道:「我仔細的想了好幾天終於明白我們之所以看白小天古怪,其實是因為白小天一直抱著老百姓地思維方式。」

    「老百姓的思維方式?」

    「老百姓的思維方式簡單的說就是我不惹你,但你也別來惹我。你要是惹我,那我決不客氣。」夏明源說著解釋道:「當然這種不客氣地方式則是因人而異、因自身條件而異的。」

    「不明白?」夏明源看到他依舊糊塗的模樣,就繼續說道:「如果撇去官場的規矩不說,那天劉石泉硬要勸酒就是主動去惹他。所以白小天才反擊。並且他一開始還是忍了的,劉石泉把酒放下的時候,白小天當時也許也在猶豫這酒喝還是不喝。畢竟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沒有說話。可接著劉石泉不但大言不慚地藉機批評他,還使勁地拍他地肩膀。這才讓他發火了。但是白小天沒有立刻發作,只是出言讓劉石泉不要拍他的肩膀。可劉石泉還要拍,於是他才最終動手了。而且白小天只是潑了酒,之後也就是拍碎了酒杯。嚇退了劉石泉,而不是直接動拳頭。我想那天要是白小天動拳頭,只怕宴會上沒人能拉得住他。而劉石泉我估計七八個綁在一起也不是白小天地對手。」

    「可是……」陶大為皺著眉。

    「老陶,我剛才說地,就是按照白小天的思維方式來處理的問題。在我們看來當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的心理上的不舒服就去挑戰規矩、人情。可白小天的思維方式和我們不同嘛。或者說在他地眼裡他的尊嚴比規矩、人情、前程都要大的多。因此後來他才會完全不買呂平的賬。」

    陶大為仔細想想越發覺得夏明源說得很有道理。好半天。陶大為才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

    這下輪到夏明源苦笑了:「誰知道呢?不要說現實社會,我估計上下五千年像他這樣性格鮮明的人還真是出不了幾個。說他身上是老百姓的思維或者也不是很準確。像他這樣的人物應該只存在於那些武俠小說中。為了尊嚴,可以血流五步。雖千萬人吾獨往矣。」說到這裡,夏明源站了起來走到窗台邊。

    「老夏,聽這口氣你似乎挺欣賞他?」陶大為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是欣賞,是羨慕啊。」夏明源也不回頭:「哪個男孩心中沒有過英雄的情節?而且這種英雄並不是那種廣義上的為國為民地仁人志士。而是那種快意恩仇的俠義精神。布衣之怒,血流五步。儘管平民中的英雄往往是壯烈而悲嗆的,不過這種尊嚴至上、遇佛殺佛。遇魔降魔的大無畏精神卻是許多男孩曾經心中激盪的夢想。可惜啊,現實是很殘酷的,現實也只能是現實。如果每個人都追求快意恩仇,那這個世界還不亂了套了。因此當男孩變成男人,尊嚴這東西也就變得不值錢了。」

    陶大為愣了愣,默然了。在老百姓看來官員們總是風光無限,可風光的背後無人去探究。就算你背景再厚,也不可能事事順心。官場上有句話:受不得氣,就別來做官。陶大為深以為然。

    因此被夏明源這麼一說,他也有些羨慕白小天了。但羨慕歸羨慕,他卻沒有想要學習的念頭。白小天這樣地橫人也就是現在位置低。他如果升到高層。非炸鍋不可。哪怕他的背後勢力再大,犯了眾怒,也是無能為力的。畢竟長久的和平必然導致政治多元化,也因此不可能出現真正意義上的政治強人。再說了,再強的政治強人也不可能強到他這種地步!

    因此要是他學白小天的話,那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正因為如此,陶大為才越發納悶了。白小天正式的檔案雖然他見不著,可是白小天就是本地人,所以許多東西自然都不是秘密。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然後機械廠子弟小學,通江二中、七中,大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要說特別也就是聽說他大學時就參加了安全部。可就算這樣,也不至於如此和社會格格不入啊?

    「這個傢伙難道是石頭縫裡蹦出來地不成?」陶大為忍不住說道。

    「或許這傢伙吸收的不是氧氣?」夏明源回了一句玩笑。

    兩人相視大笑。

    笑畢,夏明源才說道:「老陶,說了那麼多,其實呢。我就一個意思。白小天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怕。只要咱們摸準了他的脈,也沒啥了不起。他既然總是後發制人那就更好辦了,咱不去惹他也就是了。」

    「不會這麼簡單吧?」

    「你認為有多複雜?你沒看都開了三次常委會了。他都是不發一言。要投票。他也全是棄權。」

    「這倒是。」在市縣級別的常委會投棄權票的人通常很少。因為這往往意味著你把兩方面的人都得罪了。而接連的投棄權票。這就意味著你自己把自己邊緣化了。因為白小天的強勢,所以最近的幾次常委會討論地雖然不是雞毛蒜皮地小事。但也沒有一件大事,也沒有一件重要的人事任命。因為大家都擔心被白小天這個程咬金橫插一槓子出來。搞地狼狽不堪。

    不討論,那意味著還有機會,如果直接給否了,那就徹底完蛋了。因此接連的三次常委會也算是對白小天的試探,白小天倒是表現的很低調。

    只是夏明源剛才分析的雖然不能說全無道理,但他最終的答案卻錯的離譜了。白小天總是後發制人,並不是他喜歡這樣,而是他現在不熟悉情況。因為不熟悉情況所以他才不表態,所以才接連的投了棄權票。一旦他發現什麼不對,他才不會管後發還是先發呢?

    此時,白小天卻在雲江市裡和蕭峰喝茶。

    雖然白小天上任二十天,硬是做到了沒有上一次通江縣新聞的鏡頭。但是如今通江縣裡起碼是縣城裡不認識他這張臉的人還真是不多。

    因此,他只能把蕭峰約到雲江市了。

    「馮家茶館」可是歷史悠久了,據說清末那會兒就已經有了。如今這裡也沒有太多的時代變遷。茶桌是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四角方桌,茶館是早些年再普通不過的藍邊粗瓷大碗。很有幾分懷舊的氣氛。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6 22:59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7章 最需要哪種寶石

    不知道是不是雲江生活水平不高,或者小資情調主要針對於西式文化,總之茶館裡人雖然不算少,但放眼望去那真是往來皆老翁。

    茶館裡還有幾個老人在那拉著二胡,間或來上那麼一段「沙家濱」之類的現代京劇,也算是自得其樂了。

    這種嘈雜的環境倒並不影響兩人的交流。

    因為兩人都能使用「束音成線」,所以只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談話內容,完全可以做到安全可靠。只是蕭峰還有點不習慣這種交流方式。因為「束音成線」雖然不需要消耗太多的真氣,還是要消耗不是?吸收靈氣不易啊。要保密隨便找個包間或者在賓館裡開間房不就行了嗎?這簡直是奢侈的浪費呀!

    可地點是白小天選的,他也無可奈何。

    開始兩人一直在閒聊。

    白小天上任第一天就惹下一件不小的麻煩。更沒有想到的是最後竟然鬧得滿省風雨,還好,當蕭峰派人去和省委書記譚翰聯繫。譚書記倒是真對白小天愛憎分明、敢作敢為的性格有些欣賞。要知道如今的政治環境下這種強勢的有著強烈正義感的官員是越來越少了。當然他的舉動是有些莽撞,不過畢竟他還年輕嘛。似乎這位省委書記也是比較強勢的,因此對白小天還真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不過蕭峰可真有些受不了了。原來那位金丹縣長脾氣已經是很暴躁了,最後甚至一拳把市委書記的鼻子打爆了。但也沒有白小天這麼能惹事啊。照他前段時間的惹禍頻率,蕭峰只怕什麼也幹不了了,整天就待在他身邊,隨時給他擦屁股得了。

    讓蕭峰安心的是接下來的二十天,白小天沒有再惹出什麼大麻煩。只是忽然約他見面,不知道又有什麼樣的麻煩要上身。蕭峰一直耐著性子和白小天說著廢話,可沒想到白小天就是個廢話簍子。

    最後蕭峰實在忍不住了,用「束音成線」問道:「白道友,到底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您儘管直說。」

    「不是要你幫忙,而是我想幫國家一個忙。畢竟我現在也是國家公務員,而國家現在依舊不富裕,我急呀,因此我準備豁出去了。就算師門長輩責罵我也無所謂,畢竟我也是個中國人嘛……」

    白小天還沒說完。蕭峰就直接插入。當然依舊是「束音成線」:「白道友你不是又要賣黃金了吧?」

    「啊?」白小天感覺自己地小尾巴被人抓住了。不過。一想到現在為止他陸陸續續賣出黃金幾十噸了。被查出了倒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地修真身份既然暴露了。對方調查起來自然就更容易了。不過對他還說還是有些意外。他還一直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看來自己對於國家力量地估計還是有些低估啊。

    白小天臉色只是驚訝了不到一秒鐘。然後就恢復了正常。

    然後他反過來問道:「我看網上地資料說是國家地黃金一直處於求大於供地局面。看你地樣子似乎另有隱情。也罷。既然國家不缺黃金。那我們賣給外國人好了。價格還能賣高點。」

    蕭峰本來剛覺得自己佔了點上風。這一下又被扳回來了:「道友說笑了。不要說黃金地工業消耗在逐漸增加。光是黃金這種硬通貨地價值對於國家來說那也是多多益善。蕭某驚訝只是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道友已經出售了數十噸地黃金。沒想到竟然還有黃金出售?」

    「沒想到?」白小天右手巴掌一伸:「我師門在地球上已經五萬年了。有個幾百萬噸黃金那還不是正常地很。」

    蕭峰整個人頓時石化了。五萬年前,還是舊石器時代吧?

    蕭峰歷史不是太好。當然對於一個生於乾隆年前的他來說,清朝和民國的歷史他還是比較清楚的。不過五萬年的歷史就搞不清楚了。中國號稱上下五千年的古國這也太恐怖了吧?一下整到原始社會去了?

    蕭峰所知道的修真門派最早的也創建於隋唐年間,今天可算是見到了一個歷史悠久的古修真門派了。他震驚地同時,心裡又不得不暗歎怪不得人家二十四歲就元嬰了?五萬年的傳承啊。他當然不知道,白小天之所以要如此忽悠他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儘管蕭峰表現地似乎沒有什麼敵意了。但是咬人的狗是不叫的。而且動不動白小天只怕他蕭峰也做不了主。因此白小天不止一次在言語間提到師門、師門長輩等等字眼。就是透露出一個信息。別動我,要是動了我,後面會惹出一大幫的老怪物出來。那可就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用言語試探過多次,想知道為政府服務的修真中最高是什麼境界?蕭峰活了兩百多年,在塵世也混跡幾十年了,那是絕對的人精,他怎麼可能把消息透露出來。一旦白小天知道為政府服務的修真中最高境界只不過是金丹中期,那說不定他翻臉就不認人。就算不翻臉。那他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總之以後打起交道來肯定更加艱難了。

    正因為白小天探不出蕭峰的底,而屢次說出師門、長輩等等地時候,又發現蕭峰表現的很平靜,就越發有些沒底了。雖然他估計為政府服務的修真中最高境界不會太高。但有沒有元嬰這是個很要命的問題。如果沒有元嬰,那他就放心了。一般情況下,政府肯定不會來招惹自己了。而一旦自己真正晉陞為元嬰,那就差不多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如果有元嬰那就不同了。就算沒有惡意,哪天元嬰忽然上門來拜訪,那指不定就會露出馬腳了。這是非常可能的事情。因為自己二十四歲就突破元嬰。如果自己是名元嬰聽到這個消息只怕也會上門來拜訪討教一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白小天只怕還要另想些辦法,至少不能一直待在通江。可什麼消息也探不出。讓他很是鬱悶。

    他卻不知道,對於蕭峰來說元嬰已經是高不可攀了。白小天還有師門,還有師門長輩固然讓他吃驚。但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可怕、十分可怕、非常可怕、說到底都是可怕。

    這就好比核武器的威脅,摧毀地球一次和摧毀地球一百次不能說效果完全相同。但對於那些沒有核武器也沒有任何防禦核武器手段的小國來說,卻真的沒有多少不同。

    因此白小天為了一勞永逸,乾脆今天來了個狠地,放了個衛星,五萬年的古修真派就算有元嬰也不敢輕易的來嘗試。

    不過這消息的確有點忽悠地狠了點。當然讓蕭峰震驚的還有後面那半句「有個幾百萬噸黃金那還不是正常的很」。

    無比震驚!要知道現在世界黃金的總存量也不過十幾萬噸。白小天竟然說他的師門有幾百萬噸黃金。儘管蕭峰對於財富沒有太大地嚮往,但也給嚇地腦子出現了瞬間空白。

    要是他一下子把師門的黃金全放出來。那黃金只怕瞬間還真有可能跌到白菜一個價。這世界上只怕頃刻就有無數富豪破產。嗯,只怕許多國家也會立刻動盪起來。現在世界上絕大多數地國家都是以黃金儲備來作為銀行信用,恐怕整個世界都會亂成一大鍋粥。

    蕭峰的臉色真是立刻變得煞白煞白的。

    白小天自然不知道這一點。他雖然知道黃金是比較稀有貴重的,但卻並沒有去查一下世界上如今的黃金儲量究竟是多少,本來他想說幾十萬噸的,不過到了嘴邊為了引起蕭峰的足夠重視,嘴一歪就成了幾百萬噸了。當然了。只要給他足夠地時間,幾百萬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這個時間得要幾千年。就算白小天等的起,包括蕭峰在內地如今在世的廣大世界人民也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可蕭峰哪知道這些,而且他也沒敢懷疑白小天在吹牛。畢竟白小天可是二十四的元嬰。這已經是個超級超級的奇跡了。如果白小天師門真是五萬年的修真門派。倒時說的過去。

    而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只要他們師門願意,把地球的所有黃金都搬回他們師門只怕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是地球上真實存在地黃金有沒有幾百萬噸?這他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五萬年的修真門派,從別的星球上搞點金子,如果有金子的話,恐怕也不會太難吧?

    接下來,蕭峰開始挖空心思,苦口婆心的勸說白小天,讓他認識到甩賣金子會讓世界人民破產的道理。

    「那行。那我每個月賣二十噸黃金給政府。這個不會有太大壓力吧?價錢好說。」白小天看到蕭峰那張俊的一塌糊塗得臉變得像兩根長苦瓜似的,心裡就格外的開心。他地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那是大好。總算又找到一條保衛自己的安全措施了。就算政府暗算了自己,只要白無極逃出去了就行。他也不幹別的,每天往大街上丟些黃金。估計政府就吃不消了。

    「二十噸啊?」蕭峰早就調查到了白小天在中海向多位富翁出售了大量黃金。已查到的數目就已經超過十八噸了。因此他早就想向白小天暗示你有黃金直接賣給政府多好,沒有任何風險不說還能讓政府念著你的好。可現在一方面能夠低價收購黃金自然是越多越好,而另一方面一想到白小天手中巨大的天文數字的黃金儲量,他又覺得這黃金和定時炸彈真沒有多大的區別。

    二十噸地黃金,聚寶盆差不多一個月能比較輕鬆地複製出來。說輕鬆是還能有點時間複製其他東西。白小天之所以沒有早和蕭峰談黃金交易的事情。那是因為手中沒貨了。複製了二十個乾坤戒以後,這些天聚寶盆除了複製黃金就什麼也沒幹。現在差不多囤積了二十五、六噸黃金,所以他才約上蕭峰。

    「數量不夠啊,那就加到一個月25噸好了。」白小天這話剛用「束音成線」傳到他地耳朵裡,蕭峰下意識的叫到:「夠了、夠了。」

    蕭峰說完之後心裡又琢磨上了,這事一定的立刻向上級報告。黃金不保險,那是不是多囤積點白金、鑽石?不過轉而又想到誰知道白小天的師門有沒有囤積白金、鑽石的愛好呢?

    他心裡想著事,大概是因為震撼太大了,所以蕭峰嘴裡就自言自語的念上了:「白金、鑽石?」結果被白小天聽個正著。他的眼睛一下睜的溜圓:「蕭道友。你是說國家更需要白金和鑽石是嗎?沒問題,這些我師門裡也有啊。不過要拿出來有點麻煩。」

    其實白小天心裡想的是:白金比黃金貴些。那賣白金應該更划算了?鑽石似乎也不錯,但好像賣的量不能太大。這個他倒是知道的因為以往他看到過一則消息:2007年時世界上金剛石才總共生產了大約350噸。而且鑽石是要打磨的,如果他拿出幾十噸的鑽石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個說不定會引起懷疑。因此雖然白無極提出了鑽石交易的計劃,但他覺得小規模搞搞還行。大規模還是算了。不過如果是賣給國家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蕭峰聽到白小天的話,眼前彷彿看到了一個畫面:在某個深山群中。白小天左手一指:黃金。右手一指:白金。左腳一抬:鑽石。右腳一抬:珍珠。放眼一望,原來是四座山,每個山上堆的滿滿當當、亂七八糟宛若一座座垃圾山似的。再一看旁邊還有好幾座矮一點山,依次是祖母綠、紅寶石、藍寶石、金綠貓眼、歐泊、海藍寶石、尖晶石、橄欖石、托帕石、紫牙烏、月光石、瑪瑙……然後白小天衝著他笑吟吟的問道:「蕭道友,國家最需要哪種寶石?我保證低價哦。」

    蕭峰直接從椅子上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嘴裡還唸唸有詞:「世界人民不破產不行了。」頭一歪,竟然昏過去了。

    白小天倒是愣住了,金丹也會被緊張得昏迷嗎?

    好半天,蕭峰一把抓住白小天的手:「白道友,為了世界人民的幸福,你可千萬不能賣呀?」

    「放心,我賣任何的金銀珠寶都會先向你們詢問一聲,你們有優先購買權。」白小天滿意足的笑著:這下沒人敢動我了,我可算是徹底安全了。忽悠的力量原來真的很大很大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7 23:19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8章 一分鐘

    蕭峰臉是又苦又長,而且雖然不敢用力的抓白小天的手,但卻抓著就是不撒手了,稱呼也換了:「白前輩,咱們修真需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呢?」

    這的確是蕭峰心中的困惑,要說修真在俗世行走,需要一些錢,那也是正常的。可據他所知,白小天賣掉的黃金已經好幾十個億了。賣給國家就算他能夠再便宜一點,但肯定也不會太多,原因也很簡單。政府不買的話,他可以賣給其他國家。主動權在白小天手上,自然這價格也不可能降的太低。否則,他還不如不賣呢?

    如果一個月25噸黃金,那就是幾十個億。每個月交易25噸,白小天需要這麼多錢做什麼用呢?難道他想要把整個世界都買下來不成?

    「蕭道友。每個門派都有不同的修真秘法。而如今地球上絕大多數的資源都掌握普通人手上。為了不引起太大的紛爭,所以我的師門希望用一種更和平的方式來解決我們的需要。所以錢自然是越多越好。」

    白小天這麼一說,蕭峰無話可說了。人家都說秘法了,你還能怎麼說?而且白小天說了他們師門希望用一種和平的方式來解決需要,也就是說人家願意給錢,這已經是很進步了。一般的修真可是直接用武力搶的。你有意見,難道是希望人家不付錢,直接搶?

    最後白小天又說道:「再說你那天也說了,通江是我的家鄉,如果能夠讓它富裕起來,我也願意出些力。少許的錢財,師門裡想必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蕭峰徹底的無言了。不過這是好事,如果他每個月能砸幾個億在通江,那通江想不富都不成。而通江也是中國的一部分嘛。只是希望白小天能多投些錢。

    而白小天接著又說道:「我是中國人,所以這個價格就定在100塊錢1克好了。我這可都是三九金哦。這筆交易如果政府願意做,我歡迎。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為了大家將來還能作朋友,我希望關於我師門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訴普通人。還有如果想要鑽石、白金或者其他寶石,你最好提前一個月給我打個招呼。因為進出師門有些麻煩。」

    說完,白小天起身向外就走。

    蕭峰坐在那裡久久沒有起身。100塊1克的價格,這等於就是給政府送錢。而且是每月定期送來一大筆的財富。國家自然是舉雙手歡迎。這樣也好。白小天以後再要惹什麼事,估計只要不要是原則性的問題,政府那邊多半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而白小天地話也讓他想了很多問題。白小天的師門是古修真門派倒也罷了。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恐怕也就是驚詫一下,再無意義。

    可如果把他地師門中擁有了幾百萬噸黃金地事情說出去。對於這筆巨大到足以讓整個世界徹底動盪地天文數字地財富。要說政府不會動心思。蕭峰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而且政府也是由人組成地。指不定誰會鋌而走險。要知道這筆財富不要說到了個人手中。就是到了國家手中。國家也立刻就成了世界第一富國了。什麼美國、歐共體那真是連提鞋都不配了。

    可白小天既然敢說出來。自然就會想到這一點。就他一個元嬰。政府都拿他沒把法。再加上他後面地一幫老怪物……蕭峰不敢再想下去了。這絕對會引發一場戰爭。一場修真和普通人之間地戰爭。

    而更重要地是這場戰爭即便普通人僥倖打贏了。也毫無用處。因為黃金、白金這些貴金屬之所以貴重。那是因為它們地數量稀少。如果真有幾百萬噸黃金。幾百萬噸白金。幾百萬噸鑽石。那這些財富地價值還值得發動一場戰爭嗎?

    而且蕭峰基本上認為即便全世界普通人聯合起來也未必打地贏這場戰爭。因為只要白小天把他地親人一帶走。那連他和他地師門地影蹤都找不到?這戰爭還怎麼打?但普通人地目標則到處都是。防不勝防。

    蕭峰望著白小天漸漸遠去地背影。心裡不禁暗罵了一聲:你就不能不製造麻煩嗎?同時他心裡又升起一個疑問。白小天為什麼要把他師門底細告訴自己。然後又讓自己保密呢?想了想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看來他還是不相信政府和自己啊。因此才把他師門地實力透露了一些出來。

    不過。這也難怪。就在上星期。路海平不就特意來拜訪自己嗎?這個政府方面招攬地第一高手。平日裡只是坐鎮北京。基本從不參合任何具體事物地處理。而且眼高於頂地他向來是不怎麼瞧得起龍組他們這三位金丹前期。就是對於政府招攬地另外兩位金丹中期也是倨傲地很。當然他也有倨傲地本錢。因為據說已經四百二十歲地他進入金丹中期都已經一百二十年了。早就已經達到金丹中期地頂峰。可是卻遲遲沒有進一步突破地跡象。

    修真們都知道,修真之路那是越往上越艱難。而需要突破的時間往往也越漫長。一般來說進入金丹之境後,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壽元都能達到五百歲左右。對於才兩百四十多歲的他雖然說進境艱難,但內心卻並不十分焦急。因為他還有兩百多年時間,也許有什麼奇遇也不一定。可路海平就不同了,他的時間可已經不多了。金丹中期遲遲不能突破,而且就算他走運能夠突破到金丹後期,可在剩下的幾十年時間裡他能破丹成嬰嗎?估計他自己心裡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蕭峰是到了將近一百八十歲時才突破先天進入金丹的。回想那段時光,他每天就如喪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終日。現在想起來,真是有些不堪回首。因此他很明白也很理解路海平現在的心情。辛辛苦苦幾百年。最終卻還是水中撈月。空忙一場。這種落寞普通人是無法理解的。或者說修真其實比普通人更堪不破生死。

    因此路海平一聽說白小天竟然是位二十四歲的元嬰,就立刻坐不住了。總算他還顧忌著白小天元嬰地身份不敢貿然找上門去。因此才破天荒地來拜訪他了。

    蕭峰自然明白路海平的心思。二十四歲就修成了元嬰。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有獨特的修真秘術二他服用了靈丹甚至是傳說中的仙丹。

    其實蕭峰心裡也是癢癢的。他也想問個究竟。如果能獲得秘術、仙丹,那他甚至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不過蕭峰最終還是忍住了。女人忌諱人家問年齡,而修真最忌諱地就是打聽修真的法門。除非別人主動告訴你,否則十個有九個會翻臉。

    雖然關係有所改善。可蕭峰並不會認為自己和白小天熟到了那種程度。再說了修真往往比普通人還要現實。他們既不希望欠人家的人情也不會隨便撒人情出去。因此你想要從一名修真手中得到什麼,最現實的方法就是從你手中拿出等價地東西出去換。蕭峰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東西抵地上秘術或者仙丹地價值地。

    那就剩下最後一條路了,武力脅迫。但蕭峰這樣做的結果除了自取其辱外,說不定還會給政府帶來災難性的報復。而路海平和他的情況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因此蕭峰在路海平面前撒了謊。他說那天去見白小天,不僅僅見到了白小天還見到了白小天的兩位師兄,白小天的兩位師兄也都是元嬰。

    撒謊的目的就是不希望路海平前去冒險。

    可路海平和他不同。路海平更像一個輸光錢地賭徒,只要有一線機會,他都會搏一下。而路海平和他還有一點不同的是,他來塵世,功利的目地更強。或者說他是在埋頭修煉無果的情況下,希望能夠利用世俗的力量找到一些能夠讓他提升境界的天材地寶。對於世俗的事情他幾乎是完全不關心。而且蕭峰隱約聽說路海平似乎一直在修煉採補之術。這是一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任何手段的人。

    因此,蕭峰非常擔心路海平最後還是會鋌而走險,挾持白小天的親人來求取秘籍或者仙丹。儘管他把白小天的實力誇大一些,希望能夠打消望路海平地念頭。聽蕭峰介紹完。路海平當時的臉色確實沮喪異常。可蕭峰並不認為他真的就會放棄。所以這一次白小天約他見面,蕭峰也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把此事告訴他?

    這件事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卻又從白小天那裡知道了個天大的秘密和麻煩。沉思了很久,最終他下了決心。黃金的事情他埋在心裡,誰也不告訴,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辦法了。只是希望……蕭峰最終又歎了口氣,他也不敢有什麼希望了,因為他算是明白了,白小天就是個麻煩的代名詞,只能祈禱他好運吧!順便也祈禱一下自己好運常在。

    白小天沒有想到他的這番話給蕭峰帶來了如此大困擾。

    離開茶館後,他地心情非常不錯,腳步也是越來越歡快。想到以後光是黃金一項每個月都能有25億入賬。也許新年之前他就能進入金丹後期了。真是期待呀!

    正想著。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哪位?」白小天一看,是工作手機,因此盡量擺出一副嚴肅的腔調。

    「白書記,是我。胡獻雲啊。」手機裡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語調急速,似乎一邊說話還在一邊大口喘氣。

    男子的聲音帶著很濃的鄉音,說的又快,因此白小天沒有聽清:「傅顯雲?」轉開腦子,卻沒想到這是哪位。於是又問道:「傅先生是哪個單位的?」

    白小天心情不錯,因此問的也很客氣。

    男子苦著臉解釋道:「白書記,我是公安局長胡獻雲,老胡啊。」

    「胡局長,天大的事也要把話說清楚嘛。慌慌張張地,成什麼樣子?」

    白小天對於這位胡局長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雖然只見過不到五次面,但這位胡局長總是苦著一張臉,濃眉深鎖,好像別人欠他八弔錢似地。而且兩人級別相同。雖說政法委有協調公檢法司的職責。但卻也不能說他是胡局長地領導。政法委只是黨內職務。胡局長真要和別苗頭。很多時候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這位胡局長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那苦大仇深、畏畏縮縮的樣子就像可憐的小媳婦見到凶神惡煞的婆婆一般。好像他白小天怎麼欺負了他似的。

    幾次見面總是不等白小天開口,他就一邊點頭,一點說:「是是是。」弄得白小天真是哭笑不得。這樣地形象讓白小天實在無法相信他能領導好一個縣的公安工作。

    說起來白小天倒是冤枉這位胡局長了。胡獻雲雖說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局長,但中規中矩是完全合格的。可白小天還沒正式上任就把老局長劉石泉以及他的副手主管治安的副局長譚亮幹倒了。起因僅僅是因為劉石泉強行勸酒,接著又是逼走了市委書記。面對這樣地強勢書記,胡獻雲能不戰戰兢兢嗎?要知道公安工作是最容易挑毛病的。幹好了未必受到表揚,一出事就完了蛋。

    白小天上任二十天來,胡獻雲局長感覺那就是如坐針氈,幾乎沒有睡一天囫圇覺。總算全縣的治安情況不但沒有出大漏子而且越來越好。他也算是慢慢鬆了口氣。誰知道,今天這還不到中午呢,就出了一件驚天大事。這讓他本就畏懼的心理更加沒有了底氣。

    白小天開口就訓他一頓,更是讓他說不出話了

    此刻在胡獻雲邊上不遠站著一位中年婦女。一身呢子短大衣,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雖然說不上雍容華貴。臉上的神情有些焦急,但卻透著股傲氣。

    胡獻雲的手機的音質很好,而白小天的聲音也不小,這使得站在身邊的她聽得一清二楚,於是皺了皺眉,問道:「這是誰呀?」

    站在她身邊地是剛提為主管治安副局長的戴曉華,這位前五街派出所所長臉上帶著堆砌明顯過多的笑容:「這是我們白書記,就是那人點名要見地人。」

    婦女想說什麼,皺了皺眉。悻悻的說了一句:「一個縣政法委書記,好大的架子。」

    一旁的一個中年男人則笑著補充了一句:「藍大姐,白小天是副書記。不過架子嘛,整個通江縣估計沒人比他大了。」

    說話的是縣紀委書記曾志兵。戴曉華聽到他這麼說,趕緊走開,縣領導對掐,他自認為還夠不上級別,還是躲遠點好。

    此刻白小天的秘書何清華已經接過了胡獻雲手中的手機:「書記,情況是這樣的。在大約半個小時前。在一街派出所一名男嫌犯劫持了兩名男幹警以及一男一女兩位群眾作為人質。胡局長親自帶隊已經控制了現場局面。男嫌犯現在劫持著四人退到了二樓的審訊室中,因為他繳獲了兩名幹警手中地兩把警槍。考慮到槍和人質的因素,胡局長不好下強行突破的命令。而男嫌犯提出他要見書記,而且只見書記,其他人一概不談。」

    「啊?」白小天本來陽光般燦爛的心情一下子遍佈陰霾了。這是什麼事嗎?最近縣裡不是治安情況越來越好嘛,這我今天剛離開縣裡,就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持槍劫持,還是在派出所裡?

    他一邊趕緊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一邊說道:「男嫌犯是什麼身份?」

    男嫌犯堅持要見自己。白小天心裡可是有點打鼓。他從白無極選出的人中,選了四個徒弟。白無極也選了四個。基本上都是孤身寡人而且性格也比較老實的。雖說要在黑社會中挑選老實人確實有些困難,但矮子裡拔高子也只能就材適用了。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是這八個人裡面有人出事了吧。於是趕緊詢問身份。

    「男嫌犯叫張寶國,是步行街一家服裝店的老闆。據說是早上因為一件當街打人地小案子帶進派出所的,其他事情還在核查中。」何清華表現的倒是一直很鎮定。

    「好,我現在在雲江,正在往回趕,大約兩個小時能到。讓胡局長控制好局勢,但不要採取強行措施。有什麼新情況立刻通知我。」

    一個半小時後,一輛紅色出租車風馳電掣般開進了通江縣一街派出所。

    白小天走下來才發現,警衛林立的一街派出所大院裡幾乎站滿了通江縣的頭頭腦腦。

    路上,何清華打了三次電話。他大致瞭解了情況。據一街派出所的警員說。上午十點半,所裡接到報案,說是有人在工農兵電影院門口耍流氓,還行兇打人。於是所長鍾火根就帶著兩名幹警出警了。

    十五分鐘後,鍾所長將男嫌犯張寶國和兩名原告帶回了所裡。審訊過程中,張寶國忽然凶性大發將鍾所長和另一名幹警曹樂打傷。並奪下了他們的槍,然後又劫持了兩名原告。並將審訊室從裡面堵死。在胡局長帶著大隊人馬趕來之後,他依舊負隅頑抗。還向外面開了兩槍,聲稱要是敢衝進來,那他就和人質同歸於盡。要談判他只和政法委白書記談。

    不過何清華後來又瞭解到那兩名原告一個是縣紀委書記曾志兵的兒子曾虎,一個是副省長蔡畢節地女兒蔡雲麗。而且張寶國爆起之後,根本沒有衝出審訊室,這就是說兩名警察,兩名原告和他當時都是待在審訊室地。因此何清華推測這裡面肯定有名堂。他地推測是所長鍾火根肯定是在裡面刑訊逼供,而且說不定兩名原告也動手洩憤了,因此張寶國才奮起反抗。雖然一街派出所的幹警對此都推說不清楚。不知道,但他認為這個推測應該是最合理地。不過縣裡的領導幾乎全部雲集這裡了,有些事情這時他也不便查問。

    最後他還說副省長蔡畢節地夫人呂曉紅聞訊也趕來了。順帶著他還把蔡畢節副省長簡單介紹了一下,南天是個大省,有七位副省長。蔡畢節分管科技、文化、信息化、新聞等,在政府七位副省長中排名最後,但畢竟也是副省長。蔡副省長正帶團在德國訪問。他只有一個獨生女兒蔡雲麗,據說正在和縣紀委書記曾志兵的兒子也就是另一位被劫持的原告曾虎談戀愛。

    也因此消息傳出後,縣裡的領導紛紛趕來。據說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林炳南正在驅車趕來縣裡的路上。市長張小輝也打來了三次電話詢問情況並且指示一定要謹慎處理。把保證人質安全放在第一位。

    一街派出所只有一棟兩層樓的小樓,派出所和一街居委會是共用一個大院。

    此刻在派出所一樓、二樓東側幾乎佈滿了警察,至於二樓西側,除了被嫌犯控制的審訊室外,其他還有三間辦公室此刻都是空無一人。

    縣裡的大多數領導和秘書們都是站在大院裡,不過在樓前大概十五米的地方設置了警戒線,所有地領導都自覺的站在後面,而且是盡量靠後。因為安全嘛。儘管聽說嫌犯是自己把審訊室的門已經堵住了,想要衝進去解救人質固然困難。可想要衝出來,也同樣不容易。

    不過,如今人人都知道安全第一地重要性。當然了,領導們的臉上大多都是嚴肅的看不出表情,少數幾個則是義憤填膺狀。

    但縣裡幾個大頭頭常務副書記陶大為、縣長夏明源、副書記張忠、常務副縣長梁西亭、組織部部長衛勝利、紀委書記曾志兵,都陪著蔡副省長的夫人呂曉紅在居委會一樓的傳達室待著。

    一街居委會是個三層的樓房,不過因為面街,所以一樓全部出租出去做了店面。因此整個一樓能待的地方也就是那間小小的傳達室了。一堆領導的到來讓居委會主任誠惶誠恐,更讓工作地點被佔地傳達室張老頭有些無所適從。

    白小天一下出租車直接就向著一街派出所辦公樓走去。擔當警衛的警察們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因此趕緊紛紛讓開。

    「張寶國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奉勸你不要傷害人質。你不要一錯再錯。棄械投降,是你唯一的選擇。」站在樓前不遠拿著個大喇叭不停喊話的局長胡獻雲嗓子已經有些啞了。邊上的戴小華輕推了他一下,胡獻雲也是個老公安了。可遇上這種案子也是毫無辦法,而且市、縣領導都是一通罵然後一個個都強調一定要保證人質安全,他更加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白小天上任二十天,他是沒事情絕不往跟前湊,就算實在躲不了也盡量不說話,而且堅持兩個凡是。凡是二楞子說的絕不反駁。凡是二楞子的做的絕對幫忙。不過二楞子雖然說話做事有些不按常理,但倒也沒有違反原則地地方。

    不過此刻當他回頭看到白小天大踏步的向他走來時,不知怎的沒有了往日老鼠見到貓地畏懼,反而有一種終於找到了組織的輕鬆感。白小天不在的時候,全副的擔子全都壓在他的身上,那些領導只會動動嘴皮子。他知道如果人質出了問題,責任全是他的。而就算人質救出來了,只怕他也討不到什麼好。

    因為通江縣派出所竟然發生了這樣地事情,他這個局長最起碼一個領導責任是跑不了地。不過,當他看到白小天心情就放鬆多了。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地傢伙雖然有些蠻橫,但卻絕對是個肯擔責任的人。而且白小天是個敢於帶頭衝鋒的領導。一看到白小天,他焦躁不安的心瞬間定了。

    他提著手中的喇叭就迎了上去,不知怎的將要開口地瞬間竟然眼圈忽然就發紅,有什麼東西想要滾出來似的。他趕緊頂住,再加上他那沙啞的嗓音:「白書記,我……」

    本來白小天這些日子在公檢法司四個單位領導中最看不上地就是他了。其次才是被他修理過一次的法院院長沈志強。不過此刻看到他凌亂而些灰白的頭髮,發紅的眼圈,沙啞的喉音,想也不想,兩隻手伸了出去緊握住了他空著的右手:「胡局長辛苦了。」

    胡獻雲那強忍住的眼淚終於沒能忍住,奪眶而出了。雖說胡獻雲從來就不是什麼硬漢形象,但他成年之後還從來沒有人前哭過。他哽咽著說道:「白書記,對不起,我沒有把工作做好。」

    白小天搖了搖他的手。笑道:「你胡局長要是把工作都做得十全十美了,那還要我這個政法委書記作什麼?吃乾飯啊。國家現在還不富裕,可是養不起閒人的哦。」

    白小天這話一說,附近地本來一個個如臨大敵的警察好幾個都笑了,就算強忍著沒笑的,臉上表情也緩和多了。

    而一旁的幹部和秘書們看著有些人心裡有些納悶,誰說這傢伙楞來著?手腕看起來很高明嘛。

    胡獻雲的眼淚很快止住了,將喇叭遞給一旁的戴曉華,然後左手在臉上抹了一下。說道:「白書記,事情有些麻煩,那個張寶國沒有直系親屬。」沒有直系親屬,那攻心戰、心理戰威力就大減了。

    雖然何清華打電話的時候故意避開了眾人,遠遠的站到牆角。胡獻雲雖然聽不到他說什麼,但是也大致猜得到他肯定是給白小天而且是在說案情,所以他也不再介紹一次案情了,直接把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白小天點了點頭,然後一伸手將戴曉華剛接過手地大喇叭拿了過來。

    這個時候。陶大為、夏明源等人簇擁著呂曉紅走了過來。

    「白書記。千萬要保住人質的安全啊!」陶大為雖然十分不待見白小天,但是心裡卻也很害怕白小天這個二楞子亂來。

    儘管真要出了什麼事。人質最後沒能安全的救出來,他陶大為不會有直接責任,但是他畢竟人在現場,而且現場他的身份最高,只怕這個領導責任則是跑不掉的。當然公檢法他畢竟不是直接分管,而且省裡也知道白小天是個什麼人,最後倒也未必會對他如何追究。但是他這個主管縣委的常務副書記掌控不了局面,在省領導的印象中他的能力肯定是要打折扣的。以後地前途說不定就會有影響,因此他強忍住厭惡跑出來和白小天打招呼。

    當然另一方面他也要在呂曉紅面前作作樣子,總不能說事情發生了他這個縣委書記唯一作地工作就是在一旁安慰人吧。

    白小天既沒有轉頭,也沒有答應,而是右手提著喇叭向前幾大步,走進了警戒線。秘書何清華本來正在打手機,這時也收線跑了過來。

    陶大為見白小天沒有理睬他,一時有些尷尬。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傢伙跋扈,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個書記的權威無疑挨了一記重創。儘管許多幹部和幹警都聽說白小天是個連市委書記都不買賬地蠻人,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現在總算見到了他不鳥縣委書記的情景,也算不虛此行了。

    白小天倒也不是故意不理睬他。雖說他不在意這個官位。也不會特意去和其他的同事搞好關係,但是倒也不至於其他領導的一點面子也不賣。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當他提起大喇叭,走進警戒線之後,他就展開了六識,結果很快發現。那個審訊室裡竟然有靈氣異常的波動,儘管不是太激烈,但確確實實是有股靈氣的波動。白小天估計裡面應該有一個先天初期也可能是中期的低級修真。

    這個修真是嫌犯張寶國,還是其他人呢?他在思考這個問題,因此沒有才沒有回應陶大為。張寶國是修真地可能性最大。按常識,既然想在審訊室裡用刑,那肯定是戴了手銬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打傷了兩名幹警還劫持了另外一男一女。就算是趁其不備,只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再想到何清華說張寶國是步行街一家服裝店的老闆。他就很快想到那天擒獲三名持槍通緝犯之後,他又去了兩次步行街視察。那麼張寶國多半見過自己。自己雖然六識很強。但是周圍的人很多,沒就能從眾多地人群中發現他也很正常。而且如果他當時體內真氣充足,除非故意測探,否則自己很難發現他是修真。而自己的目標是明的,如果他有心的話,想要發現自己是修真身份一點不難。當然憑他的境界肯定無法判斷出自己的境界。

    想到這裡,事情似乎就想通了。張寶國多半是遭到了拷打,最後忍無可忍爆起。可是爆起之後自己又明白過來:他惹了大麻煩,之前的事不說。現在可是襲警。就算他能衝出去,只怕以後就要被通緝亡命天涯了。

    他只是個先天初期最多是中期,雖然壽命比普通人長,身上比普通人靈活,力氣比普通人大,六識比普通人強的多,可這些能力並不足以使得他能夠公然和暴力機關對抗,他也不像白小天一樣手握源源不斷地財富,因此真要亡命天涯。他比一個普通的逃犯也強不了太多。

    因此最後他還是決定不逃。而是和警方對峙,等到最後白小天來解決。

    而他地打算,白小天也很清楚。修真已經不多了,儘管他只是個先天,畢竟也是修真。作為同道,他認為白小天應該會幫他。當然白小天也有些想不通為什麼他對於自己這麼有信心。

    不過,如果事情真是想得那樣,他倒是真不介意伸手幫他一把。

    白小天拿起喇叭,用平淡口氣喊道:「張寶國你聽著。我是白小天。限你一分鐘內舉手投降,否則後果自負。我再說一遍:我是白小天。限你一分鐘內舉手投降。聽清楚沒有!」

    儘管白小天聲音不大,但通過喇叭的傳送。即便是一街居委會辦公樓裡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頓時現場一片安靜。

    陶大為頭上地青筋都快暴出來了。這個白癡!可是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上前阻止。主要是他覺得自己多半阻止不住。如果白小天只是一意孤行倒還算好,如果他蠻勁上來了給自己一拳或者一巴掌,陶大為想想那只碎成渣玻璃酒杯,覺得自己就此在床上躺上下半輩子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就算白小手出手沒那麼重,但一個縣委書記被下屬爆揍,傳出去固然白小天是完了,但他也會成為官場上的一個大笑話。

    「你不能這麼作!」陶大為忍得住,可呂曉紅卻忍不住了。尖叫著就衝上去了,她那身上的儒雅還有一臉的傲氣安全沒有了,雙手揮舞著和一個街頭潑婦沒什麼兩樣。要說區別就是潑婦多半是抓臉,而她則是衝著白小天手上的喇叭去的。

    縣紀委書記曾志兵也鐵青著臉走了上來,雖說他有兩個兒子。但是也不能由著白小天這樣折騰吧!儘管他沒有說話,但緊捏著拳頭的架勢似乎想要和白小天拚命。當然儘管曾志兵塊頭也不小,但他要真衝上去的話,全場估計沒有一個人會不認為這是雞蛋撞石頭。

    白小天身子微側,左手輕輕一撥。呂曉紅身子一轉,不由自主地跌跌撞撞的撞到附近的一個女警地懷裡。那個女警猝不及防,還好力量不大,扶著她退了一步就停住了。

    「閒雜人等,退出警戒線外。」白小天說道。

    曾志兵本來正氣勢洶洶的走過來,可看到白小天竟然連呂曉紅都敢動手。心裡就一驚,聽他這麼一說,連退了兩步說道:「這是蔡省長的愛人呂大姐。」

    其實曾志兵比呂曉紅大了整整五歲,不過叫起大姐來,他可是沒有一點臉紅。

    「這位呂女士你是什麼職務?」白小天下巴微抬,望著呂曉紅。

    呂曉紅在女警的懷裡掙扎了兩下,正想繼續向前呢,聽到他這麼一問,這個問題似乎很多年沒有人問過了。呂曉紅原本是中學的教師。十二年前。蔡畢節升任副市長。不久她也水漲船高做上了教導主任。兩年後本來要升校長的她因為得了子宮癌,不得不把精力全放到治病上來。不久乾脆辦了內退,專心養病了。不過。誰也沒想到十年過去了她這個癌症病人依舊健康地活著。癌症雖然沒有治好,但是已經控制的很穩定了。

    如果她不內退的話,那麼現在少說一個正處級應該沒有問題了。

    可白小天當著這麼多人問她的職務,她真是不知該怎麼回答了。但這倒也沒難住她。她大喊著衝上前,不過最後還是站到了警戒線外,她對這個蠻橫的傢伙也有些心有餘悸了。在南天省裡雖然她連前十號夫人都排不上,但她真沒想到在南天省有知道她的身份還敢打她的人。儘管白小天只是順勢一推,但在她看來這就是打她了。

    「我是蔡雲麗的母親,我的女兒就在裡面被劫持作人質……」呂曉紅眼睛通紅。氣勢真地很足,不過說到這裡,她就說不下去了,掩面哭泣著。

    曾志兵覺得這個時候,他如果還不說話,那就太軟弱了,於是他終於開口了:「白書記,你不要太過分了。這是蔡省長地夫人。」「那又怎麼樣?」白小天輕輕一笑:「我不記得什麼時候中央下過文件,領導家屬可以參政。是新下的文件嗎?曾書記拿出來給我學習一下。」

    所有人都啞了。

    曾志兵覺得面前地這個傢伙不是二愣子。而應該是個外星人。真的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人竟然還能活到這麼大,還活得好好的。

    「在我的眼裡,不管是省長的女兒還是老百姓的女兒,如果她們體重一樣,那麼她們就是一樣重。」白小天環視了一下身邊:「你們認為呢?」

    誰敢搭這個腔?

    白小天慢慢的轉回身子,拿起喇叭:「張寶國,一分鐘到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地。我是什麼人你清楚,你是什麼人我也知道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話音才落。就聽得蹦的一聲響。那審訊室的門砸了個洞,一隻手伸了出來。將兩把槍輕輕的丟在了走廊上,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投降。白書記,我是被迫自衛的。」

    白小天對著喇叭裡喊了一句:「二樓的幹警全部有了,立刻上前解救人質。」

    話音才落,「呼啦啦」的一片,埋伏在二樓東側還有一樓二樓之間樓梯上的二十多名蜂擁而上。全衝了上去。

    大院裡地人目瞪口呆的看看二樓,又望了望站在那裡拿著喇叭的白小天。許多人心裡想:這傢伙不愧是凶名遠播的主。

    有兩個年輕的女警還高興的叫了一句:「真棒!」

    陶大為覺得全身的勁這一會兒幾乎都消耗乾淨了,還好總算沒出事,儘管又讓這個傢伙出了一次風頭,但這傢伙這次等於公然打了蔡省長的一個大大的耳光。儘管他女兒沒事,蔡省長也不但不會領這個二楞子一分人情,還會就此把他恨上了。就算你背景深,把一個副省長得罪狠了也不會有你地好果子吃。

    呂曉紅也沒有想到場面這一會兒就急轉直下了。那個瘦子局長(胡獻雲)可是拿著喇叭喊了兩個多小時,又是寬大又是減刑地,嗓子都喊啞了。沒一點反應。

    誰想到這個傢伙上來喊了一句狠話,立刻就奏效了。呂曉紅這會兒也暫時忘記了白小天剛剛對她的侮辱了。心裡只是想到:怪不地老蔡不止一次的說,人才重要。專業的事情就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

    得,就在這一瞬間,至少在這一瞬間白小天成為了省長夫人眼裡的專業人士。雖然呂曉紅後來一直恨的他牙咬咬的,但背地裡還是和不少人說過,那個二楞子楞是楞,但辦案絕對是一等一等的好手。當呂曉紅看到兩名警察將女兒蔡雲麗扶著出現在二樓的走廊的時候,激動得一下沒站穩。直接坐到地上,嘴裡還高聲的喊道:「麗麗!」一邊喊還一邊右手高揚。

    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白小天手向著胡獻雲招了招。

    胡獻雲也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輕鬆就解決了。一時有些沒回過神來。身邊的戴小華又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然後走了過去。

    而戴小華也受到了召喚,因此樂滋滋的跑了過去。

    更沒想到的是,白小天說道:「這件事很明顯其中另有名堂。胡局長你派人立刻把那個所長控制起來。如果傷勢不嚴重的話,那麼包紮一下就立刻提審。如果傷勢嚴重,你也要派絕對可靠的幹警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不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觸。戴局長另一名幹警交給你負責了。另外你們派幾個可靠的幹警給我。分別提審蔡雲麗、曾虎和張寶國。清華你全程參加張寶國的審訊。至於我那就聽審蔡雲麗和曾虎。」

    雖然白小天的聲音不大,但他並沒有想要故意保密,所以旁邊的人還是全部都聽到了,其中就包括呂曉紅和縣記委書記曾志兵。

    又驚又喜又驚,過度的刺激讓呂曉紅頭一歪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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