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超級窮人 作者:十二桃 (連載中)

longwang 2009-6-13 20:3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196676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4 04:24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19章 群雄束手

    漸入深冬,天亮的也是越來越晚。

    已經過了七點半了,四下裡依舊是灰濛濛的。今天的清晨不但姍姍來遲,而且是個大霧天,就像許多人的命運一樣詭異難測。

    三輛桑塔納緩緩駛入通江機械廠宿舍。坐在第一輛車副駕駛上的赫然是蕭峰,平日裡總是穿軍裝的他今天卻穿的一身白色道的道袍。如果有心人看到這副場面還是很嚇一大跳的,因為三輛車總共十個人,九男一女,全部都身著道袍。

    霧很大,機械廠裡棚子林立,菜地犬牙交錯,因此車開得很慢。

    蕭峰身子側過,轉頭,右手指著23棟:「前輩,前面就是了。」

    坐在第一輛車後排的是只有一男道,男子鬚髮皆白,看起來也就六十多歲的模樣,之前一直閉著眼,等到蕭峰開口,他才緩緩睜開雙眼。在那瞬間,蕭峰覺得似乎有一道亮光閃過,刺的他眼睛有些睜不開。

    此人正是清月道長,清月道長和路海平金丹中期頂峰,而且據說他雖然比路海平年輕二十多歲,如今還不到四百歲但他進入金丹中期卻比路海平還要早十年。所以被政府招攬的修真中有些人認為清月應該比路海平稍微強上那麼一點。

    只不過清月不但為人比較低調,而且不管是政府方面有什麼要求又或者其他修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在他能力範圍之內的他很少拒絕。

    而路海平則高調的多,不管是政府還是其他修真需要他幫忙,那往往都是獅子大開口。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在人前貶低清月。

    老話說:會叫的孩子有奶吃。所以久而久之,不管是政府還是其他大多數的修真都認為路海平才是第一高手。

    不過,修真之間很少發生爭鬥。一旦動手,那就是生死鬥。因此清月和路海平從來沒有真的比試過,至少在人前沒有比試過,所以到底誰更高些,或許就是他們兩位自己未必心裡有數。

    昨天。蕭峰接到電話後。立刻向所有在京地金丹以上地修真報警。同時也聯繫了其他金丹。如無大事。即刻返京。

    當著包括清月和路海平在內地所有金丹期修真地面。蕭峰把白小天以及他身後地門派還所有張寶國地事情敘述了一遍。唯一有所隱瞞地就是他沒有把白小天告訴他地師門擁有地黃金儲量說出來。

    其實白小天地事情。其他金丹早就知道了。傳說地元嬰啊。總算見著了一個。而且還是二十四歲地元嬰。和路海平懷著相同心思地也不少。可蕭峰說他還見到了白小天地三個師兄都是元嬰。因此其他金丹都暫時打消了陰暗地想法。一些金丹則在想辦法收集一些有價值地天才地寶看能不能將來有機會和白小天換秘籍或者仙丹。

    路海平地二徒弟趙名堂是虎組地副組長。虎組比龍組地級別要低。全組除了組長是金丹初期外。其他都是先天。而且虎組基本上都是不出國外地任務。但是虎組地規模卻要比龍組地大地多。

    和白小天一樣並不是被政府所知曉地修真全都願意參加龍組、虎組這樣地秘密組織。但大多數修真只是先天,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和政府談判地法碼。可最後還是有些修真因為各種原因堅持不參加。又或者參加了但因為各種原因又退出地修真也有不少。政府把所有已經知曉身份地修真分為三類。一是秘密小組成員。二是編外人員。三是只是登記在冊。但願意遵守國家法律地修真。當然其實還有第四類即像白小天這種金丹以上地修真。因為境界高。所以在不表現出明顯敵意情況下。政府密切觀察地同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第四類數量太少。一般也基本都屬於不去招惹地主。所以管理自然談不上。

    虎組地主要職責其實就是觀察或者說監視第二類和第三類修真。二類和三類修真不同地是。二類地編外人員在一定地範圍內還是願意為國家做一些事情。當然他們獲得地待遇也不同。政府會盡量滿足他們一些在經濟或者其他方面提出地不太過分地要求。

    張寶國正是屬於這一類。路海平的二徒弟趙名堂找到他,希望他接近白小天。趙名堂沒有告訴他白小天是元嬰,而只是介紹說據說白小天是個先天後期,但也有人說他是金丹初期。趙名堂說白小天口氣很大,而且為人很強硬。據說身後還有師門支持,可具體情況卻不清楚。因此希望張寶國接近他,搞清楚白小天的真實情況以及他師門的情況。

    張寶國本來是不太願意的,不過趙名堂送了他一顆辟榖丹,並且答應事成之後,再送三顆。辟榖丹,屬於修真中比較常見的靈丹了,能夠改善人的體質,但也只限於金丹以下。張寶國才先天初期倒也合適。而且辟榖丹雖是修真中較常見的靈丹。但如今也是稀有的很了。而且因為上年分地藥材難覓,所以如今大多數地辟榖丹遠不能和幾百年前的相比,可就算這樣,對於張寶國這個先天初期來說還是有很大吸引力。此外,趙名堂地名聲不是太好。而如果得罪了他,以後說不定就會找渣給他小鞋穿。想了想,張寶國最後還是同意了。

    雖然張寶國的事情才發生不到一天,但因為張寶國的資料記錄在案,大家都不是傻子。稍微那麼一想就知道裡面有問題。因為張寶國這類編外人員。可都是有安全部的特別工作證的。只要亮出來,誰還敢找他的麻煩?就算警方不相信也會打電話到安全部求證。所以決不可能落到要向白小天求救的地步。

    路海平倒是沒有掩飾。當場承認了張寶國實際上就是間接受了他的指派。可是當他聽到蕭峰說道:白小天聲稱,他雖然願意合作,可這事已經挑戰了他的極限,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已經通知了師門,應該很快就會有師門長輩前來。不過估計會直接使用武力解決。

    當然這話是蕭峰的理解。而白小天也正是要讓他如此理解。當蕭峰提到白小天曾說他的師門在地球上存在了五萬年的時候。在場的金丹全部傻了。一個元嬰他們都搞不定。白小天的長輩,那是什麼境界?洞虛?空冥?寂滅?大成?而前五萬年的門派說不定有不少弟子。而且許多也知道白小天提出每個月用100塊1克地價格賣給政府2噸黃金。據說他的門派需要錢來和購買許多俗世的物品。一方面眾人對白小天師門的豪富感到驚訝還有眼紅,而另一方面似乎也佐證了他的師門估計規模小不了。如果這次,白小天師門派來一批元嬰甚至比元嬰還要恐怖的洞虛、空冥老怪。那該怎麼辦?估計這些怪物可是不講人權,也不會更你講什麼道理地。正主路海平的臉當時就煞白了。接著他借口小便直接尿遁了,不但他跑了,他的三個徒弟也跑的一個不剩了。

    眾修真紛紛大罵:這真是白狗吃食,黃狗擋災。雖然說白狗也沒有吃到食,但現在黃狗擋災卻太冤了。路海平跑了。那白小天的師門只會把這事記在政府的帳上,他們會不會直接向普通人下手不清楚,但他們這些修真如果不躲起來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眾金丹商量了好一陣,大多數還是覺得,既然白小天在決定通知師門以後立刻就先打了電話通知他的秘書何清華,那就證明白小天還是講情義的。而且不管怎麼說,他也沒有受到任何直接的損失。所以如果大家姿態放地低一些,也許未必就沒得談。

    當然如果實在談不攏,那也只有拼了。有人也提出了。白小天是有父母有妹妹的,要是實在談不攏,那也只有一個機會。趁現在他師門的援兵還沒有到,看能不能把他地親人拿下。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且動作要快!

    最終大家決定立刻行動。政府招攬的金丹一共有二十五人。除了三位因執行任務在外地無法趕回的修真外,本來還有二十二人。可是路海平跑了之後,又有三名金丹不告而走了。剩下的十八名金丹中又有八人說出了各種借口,總之不願意參加這次行動。

    白無極說的沒錯,修真尤其是高階修真往往比普通人更要怕死,不但迫不得已,他們一般是不會和沒有把握獲勝的修真發生衝突,而面對高階修真更是除非對方提出苛刻的無法接受的條件。否則他們一般是不會拒絕滿足高階修真地條件。

    現在要挑戰高階修真,而且很可能要往死裡得罪一大批高階修真,大多數金丹自然更不會願意。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走,也不過是看風向。一旦有什麼不對勁,那八名金丹也會立刻有多遠跑多遠。

    而這來的十名包括清月和蕭峰在內的金丹無一例外的都是如今已經在俗世開枝散葉了,像蕭峰這樣幾十口甚至上百口的大家庭也不在少數。他們拍拍屁股能夠離開,可妻兒老小怎麼辦?因此不到最後的絕望時刻他們怎麼都要拚一拚。先乘坐軍方直升機到了南天省城。然後馬不停蹄又開車過來。

    霧雖然還是很濃,清月道長依稀看到了23棟那座五層的有些破舊的樓房。前方路口一轉彎,就到了2棟。然後直行約七八十米就到了23棟了。

    隨著車子的轉彎,車裡地十名金丹全都可是凝神貫注。就在這時,清月皺了皺眉,然後緊接著後面車裡的三位金丹中期也先後眉毛緊縮。車子再往前開了三十多米,十名金丹全部眉頭緊鎖了。

    因為此時,前方有一股強大的讓包括金丹中期頂峰在內的清月在內感到窒息的恐怖氣息散發出來。

    隨著車子繼續向前,這股氣息越發恐怖,如果不是大家都坐在車上,只怕此時已經有人受不了。掉頭就跑了。

    這股氣息既不是天地靈氣。也不是玄之又玄的所謂殺氣。而是……

    清月的胸部急劇的喘息著,忽然大叫一聲:「停車。」

    「元嬰!」他緩緩地吐了氣說了兩個字。

    許多修真們都把元嬰作為低階修真和高階修真的分水嶺。除了這之間要經過九死一生地小天劫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元嬰以上地修真如果不自身收斂的話,當他靠近低階修真地時候,哪怕他沒有任何地敵意。也會讓低階修真顫慄不已。這就好比,食草的動物遇到了一隻大型的食肉動物,即便食肉動物剛剛用過餐,沒有獵捕它的意思,這只食草動物也會感覺到危險。

    兩百年前,清月剛進入金丹不久。那時他和他師傅進山區採藥就曾經偶遇了一位元嬰。當時的感覺幾乎完全一樣。

    師傅馬上拉著他慢慢向後走,等到徹底感覺不到這股氣息之後。立刻拉著他轉身急速離開。至始至終。他和師傅都沒有親眼見到那名元嬰的樣子。

    後來師傅告訴他,只有元嬰以上地修真才會有這樣的氣息。而那些高階修真不收斂氣息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發出警告:這裡是他的地盤。如果不想自討沒趣,那就立刻離開。

    清月當聽到蕭峰說白小天是名修真,而且還只有二十四歲時,老實說其實他也還是不太相信的。只是他這個人性子比較清淡,自然不想無緣無故的去稱量一下白小天是否真的是元嬰。而之所以他連夜趕到通江來,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那就是他實在有些懷疑白小天的元嬰身份,畢竟蕭峰並沒有見過真正地元嬰,而且蕭峰只是說白小天吸收靈氣的狀態駭人。他也是通過這一點才推測白小天的元嬰身份地。

    這一般不會有錯,但是天下修真眾多,很難說就沒有修真掌握了吸收天地靈氣的某種秘術?之所以清月會這麼想,那是他覺得如果白小天真是元嬰的話,那他應該釋放出恐怖的氣息直接壓迫蕭峰讓他恐懼,知難而退,而不是用那種間接的辦法。

    但是就在此刻,清月沮喪了。看來自己完全想錯了。人家元嬰想用什麼辦法還不是隨人家自己歡喜,或者真如蕭峰所說。白小天是個心比較善的元嬰。這個世界總是把善良當成軟弱,看來自己也沒有例外啊。

    三輛桑塔納排成一列,完全停下了。此刻霧慢慢的有些開始發散了,但就算金丹們六識靈敏,依舊只能在霧中看到不過十米左右,這麼短的距離正好能看到23棟2單元的大門。而白家乃是1單元地3樓。抬頭望天倒是隱隱約約的能見到白家陽台上擺放的花盆。

    就在這時,一隻大黃狗慢慢的從霧中走了過來。在離頭輛車大約七、八米的路上停了下來。

    一狗、三車對峙於霧中,似乎有些滑稽,但十名金丹卻沒有一人感覺到好笑。所有人中除了清月外其餘人儘管都不明白這忽然來臨的恐怖氣息是怎麼回事。但都下意識的認為這肯定是白小天釋放出來的氣息。

    可沒想到竟然是一條狗,一條大黃狗。

    蕭峰坐在那裡喃喃自語:「怎麼會是這條狗呢?怎麼會……」

    清月一邊緊緊的盯著前面地阿黃,一邊問道:「這是白小天的狗?」

    「是。我一直以為就是條普通的狗呢?沒想到竟然這麼恐、恐怖?」

    清月苦笑:「普通的狗?這條黃狗至少是元嬰期,如果它算普通,那還有什麼狗算得上不普通?」

    「元嬰?」蕭峰嘴巴張得大大的,外邊空氣寒冷,儘管車裡開了空調,他嘴巴一張開,依舊是一團白氣騰起。

    清月的心中徹底喪氣了:連狗都是元嬰。只怕白小天未必真的僅僅就是元嬰。那白小天真的僅僅只是元嬰?而且就算他僅僅只是元嬰。能在二十四歲的時候修煉到元嬰地人怎麼可能是傻瓜呢?自己竟然想奮力一搏打他親人地主意,反過來要挾。白小天倘若沒有萬全保護親人之策。怎麼可能打電話公然翻臉呢?

    大霧中,老黃抖擻了一下身子,冷哼了一聲。雖然清月和蕭峰是坐在車裡,可是相距這麼近。兩人又沒有採取什麼措施,所以已經元嬰解封的老黃聽得是一清二楚。所以它十分不滿,哼完之後,一個「束音成線」,但是恢復了元嬰地老黃比白小天牛多了。輕輕鬆鬆就一分十份,分別傳到了十個金丹的耳朵裡。

    「除了那個姓蕭的,其他人全給我滾蛋!還有那個坐在第一輛後座的小道士,下次說話客氣點,否則我捏爆你的兩個卵蛋。」除去清月外,其他地九名金丹全傻了。元嬰他們只是聽說卻從來沒有見過。更不要說非人類的元嬰了,因此這條黃狗竟然口吐人言,把他們徹底嚇傻了。

    清月愣了一下,我怎麼惹著這位黃狗前輩了?我好像沒說什麼呀!

    此時,兩個中年婦女各提著一籃子菜有說有笑的一路走過來,一婦女看到老黃威風凜凜的站在路中間,擋住了三輛桑塔納的去路,頓時眉毛一皺,大聲喝道:「這誰家的狗啊。把路都堵上了!」

    中年婦女這麼一喊,車裡地金丹們顯得有些哭笑不得,而清月則很有些緊張。心裡暗罵::哪來的潑婦啊?擋不擋路關你何事?真是吃飽了撐著。

    他心裡十分擔心黃狗前輩因為這個婦女的叫喊,遷怒於他們。他有心想要制止那婦女的嚷嚷,可又怕起反作用,因此不敢妄動。

    老黃顯然沒有被指責的覺悟,來回甩了甩尾巴,然後衝著婦女一齜牙。

    雖然隔著六、七米遠,那婦女也嚇的連退了兩步。看著老黃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頓時又來了精神,大喊道:「這誰家的狗啊。也不出來管管,有沒有道德啊!」

    老黃,兩條後腿猛蹬,兩條前腿趴下,然後猛地向前一躥,這一躥,差不多蹦了五、六米的距離,離那兩個婦女不到一米多了。老黃一落地,還大聲地「汪汪」叫了兩聲。

    兩名婦女嚇地丟掉手中的菜籃轉身就跑。

    一名婦女跑了七八米。看見老黃沒有追上來,忙拉著另一婦女:「張姐,別怕。狼怕托,狗怕蹲,鳥怕仰。」

    「啥意思?」

    「狗最怕人蹲下了。它以為人要撿石頭丟它呢?所以只要人一蹲,狗立刻就轉身就跑。」

    「真的?」

    「當然了,我小時候在鄉下,百試百靈地。剛才一嚇,忘了。」婦女雄赳赳、氣昂昂的一挺胸脯,深呼吸一口。然後蹲身。

    老黃張開的大嘴愣在那裡。直直的望著蹲身的婦女,然後忽然轉身就跑。霧依舊很濃。瞬間就不見它的身影了。

    「我說的沒錯吧!」婦女得意的笑道。

    另一個婦女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多虧你了。」

    「沒事、沒事。」說著蹲身的婦女直起身來,拉著另一名婦女向前,從地上拾起掉落地菜放回菜籃中。

    車內包括清月在內的金丹全都愣住了,不會吧?這麼就搞定了?

    就在這時,剛剛鑽入霧中不見的老黃忽然又出現了,它得意的衝著倆婦女一齜牙,搖頭晃腦的站在那裡,然後又是「汪汪」兩聲。

    「怎麼狗又回來了呢?」另一名婦女臉色煞白。

    「沒事,張姐,蹲身,蹲身。」說著婦女蹲下身來,手上還拾起地面的一塊鵝卵石。另一名婦女趕緊有樣學樣。

    老黃興奮地快速連叫「汪汪汪」五六聲,然後猛的向著兩名婦女衝去。

    「啊」兩名婦女異口同聲的尖叫一聲,菜籃裡的菜丟了一地,然後撒開丫子就跑。

    老黃站在翻倒地菜籃邊,得意地將尾巴搖來搖去。

    金丹們這才知道這大黃狗原來在玩呢?只聽說過人玩狗,沒想到今兒見識狗玩人了!

    清月心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對著前面的蕭峰說道,當然為了避免老黃聽到,他使用了束音成線:「蕭道友。好事啊。你看這黃狗前輩心情不錯嘛。竟然還有些心情玩耍,那就證明他們應該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憤怒。而且這黃狗前輩只是戲耍,卻並沒有傷害到兩名婦女。由此可見,元嬰至少白小天身邊的元嬰可能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完全不會顧及普通人的感受。所以,你去談談吧。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他有什麼要求如果做得到,盡量滿足吧!」

    「我會盡力的。」蕭峰聽到剛才老黃喊「除了那個姓蕭地,其他全給我滾蛋!」就知道看來白小天還是沒有徹底關上談得那扇門。不過這時他心裡又後悔了。後悔不該聽了眾人地話,帶這麼多人來。這分明不是想來談話,可是想要動武。不知道白小天心裡此刻會怎麼想。

    不管怎麼樣,自己也要努力一下。蕭峰連續深呼吸三次,一咬牙,下車了。

    老黃看見他後。狗頭向左一擺,一個束音成線:「別耍花樣,別給你自己找麻煩,你自己上去吧!」

    說完他又衝著其他九人來了個束音成線:「九個賊眉鼠眼的小道士,聽不懂人話怎麼地?立刻給我滾蛋。一分鐘之後,還不走,別怪老黃把你們打成賴皮豬!」

    清月等人不敢怠慢,可是道路太窄,車要原地轉彎根本不可能。向前自然更不可能。於是沒法子只好三輛車集體向後倒車。

    一名老年攝影愛好者看到了這一幕,DV拿起,頓時就成了轟動網上一時的「狗中之霸的故事」。

    此時3樓的陽台上白小天正拿著紅外線望遠鏡看著這一切。嘴裡輕聲說道:「看來成了。老黃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白無極站在邊上笑道:「看樣子這次可是來了不少扎手地傢伙。如果老黃沒有恢復的話,你這可就太冒險了。」

    白小天微微一笑:「如果老黃沒有恢復,那我還真沒什麼好辦法。也許就只能在你的那五個主意挑一個了。估計最可能的還是一。不過拖著真不是個好辦法。還好,老黃恢復了,真是及時啊。」

    說起老黃終於解開封印,還有一段小故事。通過鎮紙石吸收天地靈氣,老黃感覺到體內封印正在一點一點被解開。可是這時間對於老黃來說實在有些太漫長了。

    小土生下三兒一女後,老黃的心對此反而不那麼急切了。讓它高興的是。大概是成天沐浴在濃郁的天地靈氣中的原因,小土恢復的很快。而它地兒女們也都長的很茁壯。不過它發現長的最壯地反而是生下來最瘦弱的女兒,這是咋回事呢?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它終於發現,女兒有一習慣,就是總是喜歡舔放在它身邊的鎮紙石。

    除此之外,和其他三個兒子相比,女兒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三兒一女吃的可都是幼犬專用奶粉。

    老黃可是很講科學的。

    想了想,老黃以後就將要餵給三個兒子的奶先浸一會兒鎮紙石,沒想到幾天過去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三個兒子生長速度明顯加快了很多。而且大概習慣了鎮紙石地味道,所以只要鎮紙石放在了它們的身邊,三個兒子也和女兒一樣,舔個不停。

    老黃立刻就想到這鎮紙石看來不但能吸天地靈氣,似乎還能改善體質呢?於是強迫著小土也舔,效果倒是表現的不是很明顯。而它自己也是每天都舔。他感覺效果不能說完全沒有,似乎有那麼一丁點能加快封印的過程,但是很難說是不是僅僅只是錯覺。

    幾天後,老黃雖然腦子不是太聰明。但也想明白了。兒女都只是普通的狗。頂多比一般的狗稍微強壯一些,所以舔鎮紙石效果明顯很正常。而自己已經是元嬰了。靠舔的方法顯然是不行。於是,老黃一想:要是吃了鎮紙石會怎麼樣呢?

    鎮紙石對別的修真來說那肯定是珍貴無比,但對於有聚寶盆的白小天來說,只要想要,多少根都沒有問題。有問題地只是時間而已。

    因此老黃也沒多想,就在昨天,他找了個大錘子將一根鎮紙石一通狠砸,當砸到二十三下的時候,堅硬的鎮紙石終於被它砸開了。法器一旦被砸開,陣法、禁制自然就完全失效了,於是很快這根鎮紙石就被老黃砸成了一堆粉。然後他拿了瓶礦泉水,就著石粉喝下。雖然有點乾,但味道微鹹。倒也並不難以下嚥。

    吃了小半根後。他覺得有點要吐的感覺,正打算歇歇再說,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體內的封印似乎一下子解開了一小半。大喜之下,他強忍著不適,大吃特吃。最終他連吃了兩根。體內的封印徹底被打開了。

    這個時間正好是昨天下午,張寶國來見白小天之前不到一個小時。也因此,白小天才有勇氣擺出一副要翻臉的架勢。因為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堵住某些人各種各樣的想法。

    當然了。白小天也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因此就在昨天晚上,他連續在父母和小妹身上連續加了好幾道昏睡符,然後讓老黃將他們和小土以及老黃地三子、一女、彭老鬼一起送到了雲江市地一座別墅裡。來回跑了趟,把老黃累的夠嗆,幸好有鎮紙石可以盡快補充靈氣。

    這座別墅是十幾天前,白無極悄悄買下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而別墅裡留下了彭老鬼那裡照顧,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老爸、老媽、小妹起碼要到晚上才會醒過來。

    白小天的估計是蕭峰等人最遲今天下午一定會過來。不過是來談判還是打上門來。白小天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就算真地出乎他的意料。要打。那老黃可以隨時帶著他和白無極騰雲而去。

    也就在昨天,他終於知道了金丹的御器飛行和元嬰的飛有什麼不同了。一個是低空、一個是高空,速度完全不能比,更重要的是,法器上雖然有聚靈陣,但聚靈陣的聚靈作用實際上是很慢的,要是一件法器和一名修真同時真氣耗盡了。那麼最先恢復的一般肯定是修真。飛行法器通常不可能聚集太多的靈氣,也不可能補充靈氣太快,所以御器飛行地時間不能太長。而元嬰以上的飛行時間。則依靠的是修真體內地真氣。

    對於別的修者來說,這可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不過對於老黃來說,補充靈氣並不算太麻煩。

    因此,白小天並不擔心,萬一遇上最壞的結果他們會跑不掉。

    結果不算太壞。老黃一發威,群雄束手而退。

    但其實老黃雖然是元嬰,但卻沒有什麼太多的攻擊手段,如果金丹們一擁而上。老黃肯定支持不住,只能原形畢露,逃之夭夭了。

    白小天和白無極談笑間,蕭峰邁著沉重的步伐,臉上一臉悲壯的神采,敲響了白家的門。

    白小天端坐在沙發上。

    沙發已經很有些年頭了。十多年前還是木工自己打的,彈簧有些變形。本來白小天想要準備買房,所以也沒著急換沙發。可惜一直沒騰出時間來。坐起來凸一塊凹一塊地,分外的不舒服。

    「蕭道友。你不需要每次來都這樣拉幫結派的吧?」

    面對白小天的諷刺。蕭峰也不辯解,耷拉著腦袋。他打定主意了。白小天要罵就先讓他罵個夠。等他把氣出了,後面的談話也許才能輕鬆一些。

    「蕭道友。普通人都知道人無信不立,咱們修真更是講究丁是丁,卯是卯。有什麼意見你可以當面提嗎?為什麼當面不說,背後就施陰謀暗算呢?」

    蕭峰依舊不說話,只是在白小天說話間,時不時的點一下頭,不知道他是認錯呢,還是表示贊同。

    「蕭道友,當初你說你要派秘書來,其實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明白。我也應了。可是你們卻得寸進尺,當我是傻瓜,是不是太過分了?」

    「蕭道友,你這不說話,算什麼意思?以沉默作反抗的武器嗎?」這話卻是站在白無極說的。

    蕭峰只道他是龍少忠,心裡暗罵了一句:不知羞恥的狗腿子,因為白小天坦言他殺了鍾良。師傅被殺了,他這個徒弟卻一心一意地給人家賣命。蕭峰自然是打心眼裡鄙視他的人品,但這話自然此刻是說不出口沉默自然是不能堅持下去了,蕭峰一臉非常沉重的說道:「白前輩,我說的話您可能不信,但我還是要說,這事情只是其中一個叫路海平的金丹私自下的命令。其他人都不知情。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事我還是要說清楚地。那路海平乃是金丹中期,已經在中期頂峰徘徊多年,而他今年已經四百多歲了。對於進階元嬰他心裡沒有一絲把握。聽到了白前輩的消息,他想來請教一下,可是又怕太冒昧,所以才想了這麼個辦法,希望能夠打聽到前輩的喜好……」

    「請回吧!」白小天怒道:「當我是白癡嗎?」

    「前輩,我知道您不信,不過路海平他自己的確是這麼說地。而且他心裡害怕,已經逃走了。儘管如此,但這事情畢竟主要是由我來聯絡地,給前輩造成困擾我很抱歉。而且我代表組織也表一個態:類似的事情,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此外,前輩如果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們能力之內地,您儘管提!」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15 09:30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15 23:00 編輯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0章 交易

      蕭峰的笑容看起來非常誠懇。

  不過卻打動不了如今的白小天。

  白小天擰起眉頭,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之後這才睜開:“蕭道友,真的很抱歉啊。這事情現在已經不由我作主了。你也不用著急,慢則三天,快則今明兩天我門中前輩必到。這次來的是我的一位師叔祖,說起來他有兩千九百多年沒有離開過師門了。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人間如今已經換了新氣象。我這位師叔祖也是剛出關順便來瞧上一眼這新氣象。”

  蕭峰倒吸一口冷氣坐在那裏沒有說話,心裏卻暗叫不好:兩千九百年沒來俗世,這得是一個多老的傢伙啊?傳說到了元嬰壽元可達千年,可這老傢伙光是沒來俗世就有兩千九百年那他已經活了多長時間呢?他的壽元又是?或者說他的修真境界是?

  估計不是寂滅也是大成了。蕭峰的心抽搐了一下,傳說中元嬰就能移山倒海,大成期?他心中猜了一下,只怕核武器也無可奈何吧?

  白無極面無表情,心裏卻暗笑:老闆別的進步不大,但如今說謊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了。

  白小天那邊繼續說著:“蕭道友,你也別太擔心,我這師叔祖在我師門中算不得是一個好殺的人。他也就是不太瞧的起普通人,不喜歡和人講價或者說性格有些孤傲,其他倒也沒有什麼。”

  聽他這麼說,蕭峰頭皮陣陣發麻。不大瞧的起普通人,就這一條就夠要命了。白小天也許還會顧忌一下國家、政府,而那個將要到來的老傢伙,肯定是不屑一顧的。而沒有了政府這個靠山。就他們幾個金丹後輩和老傢伙談判,那不是找死嗎?一個不高興。就可能送他們上西天。

  “白前輩,你幫幫忙吧?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搞出如此大的動靜吧?”

  “小事?無關你們地痛癢,對你們當然是小事了。”白小天的眼神顯得有些不耐。

  蕭峰臉上保持著微笑,硬著頭皮說道:“白前輩,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如今我們已經上門道歉,要求也讓您儘管開了,您還想怎麼……?”

  樣字還沒出口,白無極霍然站起。單手提起沙發前地那個玻璃茶几。對著蕭峰直接砸了過去。嘴裏還同時罵道:“不知死活的王八蛋!”

  “啪”的一聲巨響。

  蕭峰不躲不閃,坐在沙發上硬挨了這一擊。玻璃碎塊四濺開來。蕭峰頭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這樣的打擊對於他這樣一位金丹初期來說,實在是不傷皮毛。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躲。他知道自己如果躲避,只怕白小天就會立刻動手了。所以他只有忍著。讓對方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只是他心裡又痛駡了龍少忠(白無極)真是條下賤的瘋狗。

  白小天之前就和白無極計畫。等蕭峰上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因為是以白小天為主,而且他們最終的目的是達到諒解,所以唱黑臉的只能是白無極了。

  只是具體怎麼唱,卻不大好計畫,這個東西也只能是相機行事了。只是白小天沒有想到地是,白無極竟然選了這樣火爆地手段。

  他心裏捏了把汗,如果蕭峰當場翻臉,那可就真砸了。

  不過沒想到蕭峰選擇忍了。而且是用這種最屈辱的方式。白小天一方面佩服蕭峰的確是能忍常人所不忍。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老油子確實老練。他之前並沒有和蕭峰直接正面打過交道。幾次和蕭峰聯繫。都是白小天與他兩人單獨談話。可是僅憑他事後的轉述,老油子就對蕭峰的個性判斷地如此到位。確實有兩把刷子。

  白小天心中雖然如此想,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是兩回事,本來靠在沙發上地他驀地直起了身子,目光變得無比嚴厲,盯著蕭峰。似乎他不是挨打的,而是打人的:“威脅我?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對你客氣你就當自己福氣,好人果然是做不得的。”

  蕭峰猛地站了起來。玻璃渣子隨即嘩啦啦的一陣響,本來已經坐下的白無極騰的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瞪著他。白小天坐著沒動,反而衝著他笑了一下,不過僅僅是左邊嘴角微微翹起,分明就是不屑的冷笑。

  蕭峰立刻知道自己的動作讓他們誤會了,趕緊又坐下。沙發上掉了不少地玻璃渣,他也顧不上了,直接一屁股坐下,揮動著雙手:“別……別誤會。白前輩千萬別誤會。我怎麼敢威脅您呢?”

  他頓了頓,咬咬牙說道:“那路海平雖然只是金丹中期頂峰,不放在前輩眼裏,可是卻是我們中地第一高手,雖然他本人平時不太管事,但卻一向跋扈的很。這事情是他暗中安排下去地,那張寶國是虎組的編外人員,我事先真的是不知情啊。本來這事最起碼也要他親自上門來向前輩道歉的。可是誰知道他一聽到這消息,嚇壞了,一聲不吭,就尿遁了。前輩,這事我知道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可是事情已經如此了,至少我們上門來賠禮真的是一片誠意啊。”

  蕭峰把路海平的境界一說,可就是自曝其短了。一直以來,他就不敢把龍組還有其他的修真情況介紹給白小天聽,就是擔心白小天一旦知道政府招攬的修真中最高境界的僅僅是金丹中期後,這心態會發生變化。就算是雙方依然能保持合作,那雙方的地位肯定就更加不能平等了,要是白小天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那他們要拒絕嗎?敢拒絕嗎?這不是自找難堪嗎?

  可現在他顧不得這麼多了,先過了這關再說吧。再說白小天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情況,但想必也能估計到他們應該沒有多少高手的。否則的話就不會始終讓他這名金丹初期來負責和白小天接洽。

  因為金丹初期和元嬰實在是相差太遠。實在不符合對等原則。派一名相差如此懸殊地低階修真來負責接觸,一般來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看不起對方。二是恐怕實在是沒有人手。

  白小天之前沒有對此表示不滿,這就說明恐怕白小天也差不多已經估計到了他們的情況。但是估計和真實知道還是有差距地,這一點蕭峰當然清楚地很。因為白小天好幾次旁敲側擊的問過政府招攬的修真中最否有元嬰?這說明白小天也不能確定自己一方中有還是沒有元嬰。

  可現在白小天背後不但有強大的師門作支撐,而且有更高德修真直接出面了。因此自然不會顧及自己一方可能存在的元嬰?更何況自己一方哪裡有元嬰啊?

  雙方的地位明顯以後是不可能保持平等了。

  因此,蕭峰想了想還是直接明說了。

  他這一說,就看見白小天和白無極對望了一眼。白小天倒是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而白無極則是一臉不加掩飾的鄙夷。

  蕭峰把頭一低的同時,心裡暗罵:牛氣什麼?你自己不過是個先天中期,有什麼資格牛氣的。真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白無極卻很快又開口了:“誠意?你們這就叫誠意?如果有什麼要求,只要在你們能力之內地,儘管提!這算得什麼誠意?”

  蕭峰頓時啞了。心裡懊恨外加慚愧:關於賠償條件。金丹們商量了很久。如今靈氣稀薄。天材地寶更是少得可憐。他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地動白小天這個元嬰的?當然並不是說這些金丹手上就什麼好東西都沒有。可問題是就算有也不多。誰又願意把自己東西拿出去為了大家的利益賠出去呢?

  要知道修真者需要的天材地寶大多都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的?而能被元嬰瞧上地那肯定都是無價之寶。誰不心痛啊。為別人擦屁股,這事誰也不願意幹。賠出去後,當然會得到補償。可是這些補償怎麼可能讓他們滿意呢?

  因此,金丹們雖然一致認為賠償是必須的,可是對於賠償什麼東西。則一致保持沉默。生怕一開口就把禍水引到自己身上來。

  所以最後,一致決定條件乾脆讓白小天開。

  白無極這話。諷刺地確實很有道理。蕭峰不把賠償的條件主動提出來,反而讓白小天自己提。看似很有誠意,可是實則卻是在耍滑頭。因為蕭峰埋了暗筆,“只要在我們能力之內的”。白小天怎麼知道什麼東西他們有呢?到時候一提,明明能滿足的,他們也說超出了他們能力範圍之外,那白小天有氣也不好發了。

  而金丹們最希望的自然是多賠點錢。這東西反正是世俗之物,而且反正是是政府買單,再多他們也不心痛。之所以金丹們會抱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通過蕭峰的轉述。他們知道白小天已經通過蕭峰和政府達成了每月低價交易25噸黃金的消息。而據說白小天是想用這些錢在世俗收購他們所需要的材料。

  既然他們需要錢。需要大批的錢,那賠錢似乎也不算不合理吧?

  當然對於金丹們地想法。蕭峰是反對地。因為他可是知道白小天的師門儲藏金子那比北方老百姓冬天儲藏大白菜還要猛地多地多。白小天提出和政府交易黃金,一是圖方便,二也是為了支援國家建設。他們實際上那是一點都不缺錢。

  可問題是蕭峰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最終也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白前輩,不是我們耍心眼,實在是現在天材地寶實在太少了,而對於像前輩這樣的前輩高手我們又很陌生。也是在無法猜測前輩的需要是什麼……”

  “蕭道友,能夠和平相處,我是樂見其成的。既然說到這裏,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只要你們能把師門需要的八種材料備齊。這事我就一力承擔了。”說著白小天從乾坤戒指裏取出一張對折了的白紙,一甩。折紙平平地向蕭峰飛去。

  蕭峰心裡鬆了口氣,看來白小天也不想把這件事做絕。要不怎麼會早有準備呢?看來阿他還是想趁機敲一把呀!要說他們五萬年的修真門派,這地球上地珍貴資源只怕大半大半都被收集了,可人家還是有敲絕不放過。這老話怎麼說呢:再有錢的人也不會嫌自己錢多。越有錢的人越貪婪,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只是希望白小天需要的東西不要太稀罕才好。

  蕭峰將折紙平平展開,只見上面寫著:紫雲金10公斤、天葵絲10公斤、水雷竹10公斤、金壇花10公斤,馬雲蓮10公斤,紅熏籽10公斤,藍鑫草10公斤,緞玻棉10公斤。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字---純。

  雖然蕭峰並不擅長制器。可是政府招攬的各修真中雖然境界最高的高手僅是金丹中期。但門派卻不少,擅長制器的自然也有一些。儘管修真門交流的時候基本都會留幾手,但有些東西和修煉沒有太大的緊要,拿出來共用自然也無所謂。

  白小天所列地這八種材料正是那本《天遊訣》手抄本上寫的:據古老相傳,世上只有八種材料有可能被提純到百分之百後在大多數情況下依舊能夠保持高純度的八種材料。

  其中純紫雲金他之前已經得到芝麻大小的一顆。而且到如今已經複製了五公斤,當然都是芝麻大小。

  其他的七種材料和純紫雲金也差不多。不到大成期都是無法煉製成器的。不過白得地東西,白小天自然不會嫌多。而為了使蕭峰不懷疑,所以他把紫雲金也沒有去掉。至於都寫上10公斤,那不過信手寫上去的。其實只要有那麼芝麻大小地一丁點,他就很滿意了。

  蕭峰的臉色相當難堪。

  通過修真之間的交流,雖然他不擅長制器,但也知道這八種材料的珍貴。不要說是純的就是不純的這八種材料也都是無價之寶,更不要說白小天竟然開口就是每樣10公斤。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就是把所有的修真都幹掉了,這些東西也是賠不出來的。

  “前輩,這實在是……辦不到啊。”蕭峰的聲音異常艱澀。他和其他地金丹們早就知道元嬰能看中地東西決不會是平常之物。可是還是沒想到是如此的不尋常。那簡直是高山仰止啊!

  “那你們能拿出多少呢?”白小天當然知道肯定是拿不出地。

  “前輩……”蕭峰叫了一聲後,再也說不出話了。因為他想說一樣也拿不出,可他擔心他這話一出口,直接就被白小天轟出門去。本來嘛,你讓人家開口,結果開了口你是啥也沒有。啥也沒有你來這裏做什麼?難道就帶來一張嘴巴就可以表示誠意了嘛。

  蕭峰不再說話,低著頭,沉默。

  屋子裏靜極了。

  “什麼都沒有?蕭道友,這就是你帶來的誠意?”說話的自然是扮黑臉的白無極。

  而白小天的心裡也不好受。按照他們的計畫這次既然玩大了,就不能太輕鬆的揭過去。這樣也是為了保證以後再不受到干擾,否則的話他們寧願就此遠走高飛。

  因為遠走高飛雖然前途莫測,而且想要得到穩定的大批資金有困難,而且因為還要帶著只是普通人的父母、小妹,可能還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但是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他們又轉入了暗處了。和現在白小天處於明處不同,就算有人想要算計他們也不容易。因為一旦暴露身份了,他們可以立刻再走人。

  而如果不走,又不徹底打消隱患,反而是最麻煩和危險的。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將白小天的父母、小妹保護在身邊。事實上不管是白建喜夫婦還是小妹白蘭對於白小天自作主張替白蘭請了兩個月的長假,都是很有意見的。只是因為白小天說了,以前執行任務時得罪一幫恐怖分子。他們現在正在策劃著對白小天展開報復,如果白蘭不在身邊,那安全不能得到保證。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

  因為那天出現了大批的部隊。所以這個解釋白建喜父母還是白蘭也還是接受了。可如果一直讓白蘭就在通江待著,也不是個辦法呀。但如果不能讓蕭峰他們得到足夠的教訓。徹底害怕,即便白蘭待在通江,白小天都覺得不保險,更別說離開通江去中海裏。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會有什麼樣的陰謀等著她?

  可白小天也沒有想到,這些修真竟然窮地如此厲害。一點材料也拿不出來?這下局面僵住了,他要是主動改口,那顯然不符合他現在強勢的身份。如果不改口,那會不會把蕭峰逼急了?適得其反?

  所以表面平靜地他實際上異常緊張的注視著蕭峰。他又用餘光望瞭望白無極。只見白無極站在那裏,雙手自然下垂,但兩個拳頭緊握著。可兩隻手的大拇指都是被四指握在其中的。

  之前白無極就說:“老闆。你的心太軟。可這次卻是軟不得的。一旦對方沒有感覺到痛。就會覺得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那我們以後的安全就不能得到徹底保障了。整天被人算計,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更何況我們的漏洞還一抓一把。”

  白小天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可是知道是回事,想要改正卻不是那麼容易。有時候明明已經準備拒絕了,可話到嘴邊有同情心氾濫忽然改口地事情在他身上可是常常發生地。

  於是他就問白無極怎麼辦?白無極也就想了這麼主意。只要他左手握拳,大拇指被其他四指握在裏面。那無論如何都不能鬆口。如果他不握拳,那就隨他自己拿主意。白小天想想就同意了。

  現在白無極的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絕不鬆口。白小天心中輕歎了一口氣:算了,雖然遠走高飛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困難,但起碼不用提心吊擔的警惕每一個靠近自己和父母、小妹的人。

  昨晚上,他和白無極也商量過:因為父母和小妹都是普通人,而國家地力量是強大的,尤其是在尋找人地方面,即便他們出國,也未必能逃得出眼線。所以還是找一個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待著為好。雖然寂寞了些,但他們的乾坤戒裏什麼都有,倒也不害怕。等到父母安頓下來之後。就可以把老黃留下保護他們。然後他和白無極易容化形。換個身份再進入俗世。然後再像以前一樣賺錢趕緊把境界提升到元嬰。

  這樣的話,危險性應該不會太大。只是父母、小妹大概會感到寂寞還有很多不適。但總比失去生命或者被別人控制的人生好的多。

  白小天終於還是忍住了。

  屋子裏的靜默足足持續了十分鐘。

  白小天開口了:“蕭道友,既然你這麼為難,那你還是回去商量一下吧!其實只要投緣的話,我的師叔祖會比我還要好說話的多。”

  這十分鐘,蕭峰地感覺那簡直就是挨過了十年。八種材料地珍貴他是知道的。儘管據說不到大成期,哪怕你有再高地制器水準也沒辦法將這八種純的材料使用。但是如果真的哪位修真手上有這種材料中的任何一種,哪怕只有芝麻大小,也是絕不會拿出來的。

  將心比心嘛。要是此刻把材料拿出來,那會獲得什麼樣的補償呢?划不來嘛,就算是暫時甚至修真本人這一輩子也用不上這材料,但誰也不會輕易轉讓。

  因為說不上這材料什麼時候就足以救自己一命呢?而且別的不說,要是隔段時間,拿著這些材料來和白小天換修真秘笈或者仙丹,未必就不能成功呢?就算不能成功,以白小天師門強大的實力背景也肯定拿出其他相應的東西來交換。而不是像這樣白白吃虧。

  之所以蕭峰會這麼想,那是因為他手上雖然沒有這八種材料中的任何一種,但是他有一件法器。

  不少修真都知道蕭峰最厲害的法器是一個葫蘆。

  許多修真也都傳:這葫蘆在百米之內可以毫不費力的把人吸進葫蘆之中。而且據說元嬰以下的修真被吸進葫蘆後。是沒有能力再衝出來的。而時間一長。必定悶死在葫蘆中。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件葫蘆乃是由百分之百地藍鑫草製成的一件八級法器。

  而單煉地法器和複煉的法器不同的是,複煉的法器境界不到修真是根本無法使用法器的。而單煉的法器則沒有這種限制,只是境界不到,修真不能夠完全發揮法器的神通。

  這件葫蘆名曰:藍鑫葫蘆。

  名字雖然不響亮,但卻是天臺門的鎮門之寶。據說等到大成期時。將藍鑫葫蘆祭起,方圓三裏內。一切人物都能隨心所欲被吸進葫蘆之中。即便同是大成期的修真被藍鑫葫蘆罩住後,也掙扎不了多久,一樣會被吸進葫蘆中。

  至於這記載是子虛烏有還是確有其事,蕭峰也不得而知。因為天臺門創派六百餘年,境界最高的也不過是金丹後期。金丹後期地數量倒還算不少,總共有二十一位之多,還有六位丹破嬰生,可惜都沒能度過小天劫。

  對於藍鑫葫蘆地描述不少,但藍鑫葫蘆從何而來,為何落到了天臺門這樣不大的門派中。卻並無記載。不過蕭峰估計只怕這來歷有些見不得陽光。

  蕭峰之所以心裡掙扎的利害。一是擔心不答應白小天,會遭到他師門長輩的大肆報復。二是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把藍鑫葫蘆拿出來?

  當然藍鑫葫蘆他也不能白拿出來,畢竟這不是材料,而是八級法器,這比材料又不知道要昂貴多少倍?他拿出來是希望換白小天的修真秘笈或者能讓他升入元嬰地仙丹的。

  如果是在幾百年前。也許很多修真會罵他是傻子,因為八級法器價值可是比仙丹和可能存在地快速修煉至元嬰的秘笈還要珍貴的多。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而且到底哪個更珍貴也要看誰來看?要是一名大成期限的修真,他自然不會在意他升入元嬰的仙丹和能快速修煉至元嬰的秘笈。但如果對於一個進階無望的低階修真來說,八級法器對他來說只是顆望梅解渴的梅。與其一輩子只能看著,那還不如換些自己有用的東西。

  和白小天接觸以來實際上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換還是不換?但畢竟他不是路海平。他還沒有強烈感受到壽元極限逐漸逼近帶來的強烈壓力。所以他還能有足夠地時間慢慢思考。

  可就在剛才他反復地想過;要不現在就拿出來換?

  事情能夠順利解決是其一。自己能得到秘笈或者仙丹是其二。而自己還能得到白小天的友誼。

  是地,他可是很看重白小天的友誼的。因為要升入元嬰可是要度過小天劫的。度過小天劫據說是九死一生,天臺門歷史上有包括他師傅在內的六位前輩丹破嬰生,可惜都沒能度過小天劫。

  如果換來了仙丹,可是卻沒有度過小天劫,那不等於是自己費勁心機的找死嗎?

  雖然傳說中小天劫、天劫都必須修真單獨應對,誰也不能幫忙。否則會遭來更大的連環劫。但是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究竟是否真實難說得很。

  再說了就算傳說是真的,白小天的門派有五萬年的歷史。想必不知道有多少度過了小天劫。而白小天自己也是安然度過了小天劫的元嬰。那麼這些親手歷險的前輩定然有各種應付險情的經驗,如果能得到這些經驗,蕭峰覺得也是很值得的。至少安全係數會大大增強許多倍。

  所以考慮來考慮去,蕭峰最終一咬牙,決定了:賣!

  啊不,換。

  “白前輩,我……”蕭峰猶猶豫豫地瞟了白無極一眼,這事情他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小天師門的人他倒是不怕。因為那些怪物們沒幾個會對俗世有興趣。知道了也無所謂。

  可龍少忠(白無極)不同,他只是半路投靠白小天一個走狗。師傅被滅還賣身投仇,可見其品德實在是低下。而這個人又是幹過黑社會的,認識的人品流複雜。他的手下還有好幾個政府的臥底。要是他嘴一歪,或者不小心說漏了嘴,那這事情很可能就會傳到其他修真地耳朵裏。

  如果白小天的修煉秘笈或者仙丹能夠使他短短幾個月內就能破丹生嬰,而後安然度過小天劫。倒也無所謂。可他覺得恐怕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萬一時間要拖上幾年,又或者度過小天劫不是那麼容易。那消息傳出去後,肯定會給他帶來很大地麻煩。

  別的金丹不敢來找白小天,可是敢來找他的只怕不會少。而政府也未必會在這件事情上給他撐腰,畢竟這只是他私人的事情。而且他的那些同事們只怕也會有想法,幫誰都是個麻煩事。

  白無極卻就是佯裝沒看見。

  最後還是白小天說了:“蕭道友,你放心,少忠的嘴巴是很嚴的。現在有什麼事情我也都會和他商量。而且我已經代師收他為徒了。”

  這話一說蕭峰就沒辦法了。白小天說的很明白了,他就是走開了,事後我還是會告訴他。蕭峰既沒有辦法阻止白小天,那也就不妄作小人了。只是心裡羡慕加妒忌。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怎麼運氣怎麼好呢?

  “白前輩。老實說,您所需要的材料我沒有聽說過誰手頭上有。而且想必您也知道,這東西只要是修真,除非窮地發瘋了,否則沒有誰會輕易地拿出來。甚至也不會隨便告訴別人。自己手上有這種材料。”

  白小天點了點頭,沒說話。

  “白前輩。要材料我是沒有。我有個朋友手中有件法器,乃是百分之百的藍鑫草製成。”

  “百分之百的藍鑫草?”聽到這裏白小天實在忍不住將他的話打斷了。

  白小天看了《天遊訣》,自然也知道單煉的法器和複煉地法器不同。他手上法器說起來也不少,可是卻沒有讓他十分滿意的法器,要不是就是級別太低,要不時就級別太高,他現在還沒法使用。有了單練地法器,雖然他現在還不能完全發揮法器的神通,但想來總比那幾件低級法器要強的多。

  不過,白小天很快也明白了。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蕭峰這麼說,那自然是要和自己換東西了。

  “你想要換什麼?”

  蕭峰尷尬了一下。他託辭說是朋友。就是希望還能有個環轉的餘地,沒想到白小天這麼直接。乾咳了一聲後他說道:“我的朋友和我一樣也是金丹多年卻再無寸進,他用這件法器想換取前輩能快速升入元嬰的秘密。”

  “啊?”白小天愣住了,換秘密。這自然是不能換得。八級法器再好,他也不能將自己是有窮門傳人以及自己擁有聚寶盆的事情說出去。要是那樣做的話,那自己還真是瘋了。

  白小天腦子轉了一下,說道:“我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升入元嬰,乃是因為在金丹初期地時候,服用了一顆師門煉製地十轉紫金丹。”

  “十轉紫金丹?”蕭峰的眼睛一下亮了,心想:果然是仙丹啊。

  白無極心裡卻是暗笑:老闆現在騙人真是越來越嫺熟了,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可惜啊。”白小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無限遺憾地說道:“因為材料缺失,這顆十轉紫金丹已經是我師門中的最後一顆了。”

  “啊?”蕭峰的鼻孔瞬間張大,然後恢復原狀。那從極度興奮瞬間跌落成失魂落魄的樣子,讓白小天都有些騙得於心不忍。可是沒辦法。人總是自私的嘛。

  “缺什麼材料?”蕭峰那樣子仿佛落水之人看到一根稻草,疾速站了起來。

  不過白小天決定不給他任何希望:“那些原料是我開派祖師從外星球帶來的。五萬年了。我門中弟子幾乎翻遍了地球上的每個角落,可惜始終沒有找到。所以我師門中人有人提議時是不是回祖師的家鄉去一趟。可惜太遠了。而且當年祖師是在星際中漫無目的流浪了一千七百多年,所以路線自己也記不清,自然也沒有留下來。想要找到祖師家鄉的可能性很渺茫啊”

  “外星球?”蕭峰瞠目結舌。

  “是啊,我派祖師並非地球的本土修真。”白小天說完內心暗贊了自己一下:我連外星修真都搬出來了。不信,還忽悠不倒你。

  蕭峰的神情徹底低落了。站在那裏仿佛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這個樣子,就算本來白小天不敢百分百確認蕭峰嘴裏的朋友就是他自己,現在也知道了定然就是他。

  “蕭道友。雖然說十轉紫金丹沒有了。但是我手頭上還有一些能夠增強體質的藥粉。如果你堅持服用,兩年內升入金丹後期絕對沒有問題。”白小天所說道藥粉就是指鎮紙石的粉末。昨晚,他也試著吃了十分之一根鎮紙石的粉末,感覺體內的金丹似乎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雖說效果不是太明顯,但還是有的。

  白小天相信,如果鎮紙石夠多,而又能一直堅持服用的話,效果肯定是有的。但至於說蕭峰服用兩年後,能不能進入元嬰他就沒把握了。而且服用鎮紙石是否有副作用,他也不得而知。所以他還是暫時壓住了讓父母和小妹在服用有窮丹之前先服用些鎮紙石粉以達到增強體質的念頭。

  不過,對於蕭峰,那就無所謂了。反正他們也不是親戚不?鎮紙石可也是珍貴的很啊,他能提供足夠蕭峰服用兩年的鎮紙石粉,就已經十分夠意思了。他準備交待蕭峰一天服用大約十分之一根左右的鎮紙石粉,這樣的話,兩年也就是要73根鎮紙石,當然肯定是給他粉狀的。白小天覺得這樁生意其實他也不算賺了多大的便宜。

  “兩年?真的?”蕭峰激動的就要衝上來,但被上前一步的白無極給擋住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5 23:00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1章 信以為真

    民間諺語說:久晴大霧必陰。果然有理,晨間的大霧還沒有完全散開,朵朵烏雲籠罩了通江縣的上空,看起來快要下雨的樣子。一道霹靂從天而降,接著又是一道,冬雷震震不絕於耳,可惜那雨卻偏是不落下來。

    冬天打雷在通江本就是稀罕事,還是接連的旱雷,膽子稍微小點的那真是心肝都「撲通撲通」加速跳得厲害。

    蕭峰此時正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地上,已經小半個鐘了。

    半個小時前,他從白無極手中接過了一個小紙包的青色粉末。半信半疑的對水喝了下去。然後盤腿運功。因為他沒有鎮紙石幫助聚集靈氣,所以效果很慢。

    白小天和白無極倒也不急。各自泡了一大缸的山參茶,在那慢慢喝。

    退出機械廠宿舍,此刻正停在馬路邊上的清月等人卻是焦急的不行。蕭峰上去一個多小時了,依舊不見動靜。

    這到底咋樣了呢?

    看到老黃這個未曾預料到的雲嬰狗友(狗道友簡稱)強勢出場,原本就不是很堅定的幾位金丹,現在心裡已經萌生了退意。

    人家的一條狗都是元嬰,這架沒法打了。等到人家大批援軍開到,那還不是茅房裡打燈籠---照屎(找死)嗎?

    既然打不贏,那自然只有走了。儘管不少金丹拖家帶口的有好幾十口,又都是普通人,要避世索居的確有些困難,但相信白小天師門再狠,不至於為這點事狠到要毀滅全世界吧?所以暫時出國避避風頭,應該不會再有太大的危險吧?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咱都逃出國了,不可能再找上門來吧?

    因此不少金丹都想著悄悄的給家裡打電話,趕緊收拾,準備走人。雖說是想偷偷摸摸,但是金丹的六識多靈敏啊,隔著手機也不能束音成線,所以這電話其實瞞不了其他金丹。

    一開始雖然許多金丹心裡都是有些迫不及待,但礙於臉面。卻都是強忍著。眼看著一個小時了,還沒有任何動靜。

    九名金丹之中唯一地女性雲清道姑。終於第一個忍不住了。如今三百四十歲的雲清道姑三十年前才與另一位金丹胡海結成道侶。二十年前才生下一子一女雙胞胎。雖說比不上其他金丹那數量龐大的家庭,但是對子女的重視和寵愛程度那真是無人能比。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其他的金丹們也不掖著了,紛紛拿出手機給家人打電話。十幾分鐘後,連最有靜氣的清月終於也忍不住了。

    只是他剛拿出手機,就看見老黃踏著悠閒的步伐溜躂到了機械廠宿舍區地大門。天上雷電交加,宿舍區裡自然已經看不到人影。兩位門崗站在傳達室裡愣愣的看著這條不知從哪冒出地大黃狗。

    今兒個真是邪門了。大清早的。來了三輛車,車裡載著一幫子道士就停在馬路對面。也不知想幹啥?

    這大冬天又忽然不停地打旱雷,打的真是滲人。

    宿舍區裡如今養狗的人家雖說不少,但他們卻也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黃狗,比一個成年男人的半人還要高,而且脖子上還沒有戴狗鏈。儘管它就那樣平靜地溜躂過來,可是還很讓人側目。還好現在雷電交加,否則說不定會嚇起一片尖叫。

    老黃衝著馬路對面一齜牙。馬路對面不管是車裡的金丹,還是站在車外地金丹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電話,神色緊張地望著老黃:它要幹嗎?

    「彭」又是一聲狂雷暴響,扭扭捏捏的雨終於姍姍來遲了。

    老黃將頭仰起。衝著天空一陣的狂吠:「汪汪汪汪」。

    受到老黃的影響。宿舍區裡頓時響起一片的狗叫,前前後後、高高低低。嘈雜的聲音將雷聲一下都蓋過去了。

    「搞啥子名堂嗎?」兩個門崗縮在傳達室裡透過玻璃窗一邊盯著,一邊猜疑。

    馬路對面的金丹們則立刻感到了一陣靈氣蜂擁向上,直衝雲霄。

    儘管猜不出這黃狗想要幹什麼,但金丹們還是一陣緊張。

    傾盆大雨,「稀里嘩啦」的落了下來。

    可奇怪地是整個機械廠宿舍區地範圍之內硬是滴雨沒有。

    機械廠宿舍區只有一個大門,四周都是用兩米多的圍牆隔開。而此時地宿舍區真是成了成了一個獨立王國,四面都沐浴在大雨之中,可雨硬是只是下到牆角為止。等到下完雨才有人發現,四面牆都是乾的,而牆外的牆角則是濕漉漉一大片。

    鋪設水泥路時每隔一段會留一條縫隙,為防止熱脹冷縮破壞路面。可大概誰也沒想過這條縫還有另外一個作用。

    宿舍區大門這裡所有的大雨只是下到門口大約兩米一條水泥路縫為止。

    兩個門崗互相望了望,異口同聲:「這也太邪門了吧!」

    其中一個喃喃自語:「明天我還是辭職算了。賺這幾百塊錢風險太大。」

    另一個則勸慰道:「別擔心。全縣最凶的人在這住著,啥邪門歪道還不都得繞道走啊!」

    「也是哦。」開始那人點了點頭,接著回憶道:「好像昨日晚上他是回來了吧?今天不是週末呀?怎麼沒看見他去上班吧?」

    「是沒見著。」另一個門崗說道

    縣政法委雖然有兩輛車,但白小天上班第二天就拒絕了辦公室主任段雨燕說要安排人接送他上下班的提議,而且還冷冷的說了一句:「公車私用就是一種貪污。」

    當天晚上,白小天這話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通江官場。自此,縣政法委的兩輛桑塔納每天的工作量大大減低了。隨即政法系統開始行動起來,最早是法院,其後是公安局。再後是檢查院。最後是司法局。到前天為止,二十多天下來,在通江縣的政法系統,公車私用已經成了極其個別地現象。就算膽子再大的人,也覺得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方便舒適,頂風和二楞子頂牛幹,至少先看看風色再說。而其他的部門,也有不少的謹慎幹部學習了政法系統優秀經驗。

    不過在昨天以後就不但是政法系統了。整個通江縣,上到代書記陶大為、縣長夏明源下到縣局和鄉里的一般幹部。都被白小天徹底嚇到了。於是昨天晚上下班時間,縣委、縣政府、各局單位都出現了驚人的一致。大家全都步行回家。那些開私家車上班的幹部則是心裡後悔地要死,同時下定決心:這以後再不開車上班了。有些甚至想是不是應該考慮把車賣了。

    沒辦法,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如今領導們都步行上下班,你開車不是沒事找抽嗎?

    當然了,從昨晚上開始。醞釀著給省裡、中央寫匿名信舉報白小天的人正以幾何數字遞增。

    兩位門崗又異口同聲地說道:「怪不得呢?」

    一個說道:「上班時間,他怎麼還在家呢?」

    「也許是打人打累著了。」另一個說道:「聽說了沒?昨天他不但打了省長的老婆。還把市委書記抓了。凶人啊!」

    「我可聽說抓地是省委書記哦。聽說省長的老婆和省委書記在打野食,結果被二楞子逮著了。二楞子哪管那個,上前一人兩耳刮子。聽說把那省委書記被打的是滿臉是血,後來送到二醫院去了。」

    「是嗎。那也許是我聽錯了。不過,那省委書記好像姓譚,看起來五十多歲,很嚴肅的樣子,他也打野食?」

    「那是。人家是省委書記啊。營養好,身體自然就好。」那名門崗一臉羨慕的說道:「啥時候我也能像二楞子威風那麼一把,這輩子就算沒白活了。」

    「是啊、是啊。不過咱通江有這麼一尊凶神在。老百姓地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那是、那是。」白小天自然沒有想到昨天的事情。左傳右傳。傳出了無數版本不說,還多了這麼一桃色版本。別說。這桃色版本還是很有市場地,許多通江縣百姓都信以為真。以至於,譚翰書記在三年後調離南天時還說:「我有一個遺憾,到今天為止,我在通江縣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依舊是醜化的白臉。本來我以為我還有機會扭轉,可惜現在看來這輩子是沒有指望了。」

    馬路對面的金丹們看到這幅情景,更是驚慌不已。

    這位黃狗道友這麼幹,僅僅只是示威還是另有深意?

    還好,老黃很快對著他們分別來了個束音成線:「老闆說了,談得很愉快。所以留了那個姓蕭的吃中飯。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堵在這裡,跟個看門狗似的。」

    說完,老黃掉轉身子,晃晃悠悠的向回走。

    金丹們面面相覷之後,一個個哭笑不得。竟然被一條狗罵他們是看門狗!

    不過,總算是危機解除了,這是件大好事。就不計較其他了。於是金丹們趕緊紛紛鑽進車裡,開始猛打電話。

    等蕭峰收功時,發現已經是中午一點了。

    白小天、白無極、外加老黃,兩人一狗,正圍坐在那裡吃魚火鍋。

    「姓蕭的,來點?」最熱情的反倒是老黃。好傢伙,它那前腳還真是靈活呢,還能用筷子,只是直接用爪子抓著,怎麼看怎麼彆扭。不過,這傢伙吃的卻是最快地,因為除了那些主刺外,其他地的小魚刺它根本不管,直接吞下肚。

    「謝謝、謝謝。」蕭峰右手往腰上一抹,一個比小指大不了多少地藍色的小葫蘆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的心裡暗歎一聲,迅速將不捨的目光移開:「白前輩,這就是那件藍鑫葫蘆。它的禁制是……」

    白小天擺了擺手:「沒有禁止是我破不開的。放下就好。」

    蕭峰不好再說什麼了,將藍鑫葫蘆放在桌上,然後就退後了幾步。

    白無極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從自己右手的乾坤戒中拿出了一隻和他手中戴著的一模一樣的乾坤戒,遞了給他。

    蕭峰一愣。

    「老闆說,這樣交換你有點吃虧,所以再送你兩件法器。這是乾坤戒。現在禁制已破,你只要滴上幾滴血,這就是你的了。」

    雖然做了決定,而且運功完畢後他發現體內金丹的確略微有增長,就在剛才似乎差一點就要突破成金丹中期,那種感覺非常強烈,所以他能肯定白小天不是忽悠他的。如果能夠堅持每天都服用這種藥這麼多份量,升為元嬰恐怕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可蕭峰心裡還是有些不捨,一直以來藍鑫葫蘆都是他的最大依仗,有它在手,就算面對路海平、清月這樣的金丹中期頂峰的高手,他也認為自己也有一拼之力。可現在卻不得不交換了。

    別人怎麼看這筆交易他不清楚但他自己還是認為這是值得的,只是有些心酸酸的感覺。

    可聽到白無極這麼一說,他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乾坤戒,雖然不知道存儲空間有多大,但存儲類法器本來就非常稀少。在他雖知道的修真中除了兩位金丹後期的修真外也只有路海平有一枚存貯手鐲。

    等到他滴血收器之後,發現空間竟然有好幾千方,頓時心狂如潮,鬱悶一掃而空了。

    「這是一柄飛劍,同樣禁制已破,你只要滴血,就可以收器了。」白無極臉上沒什麼表情,將得自鍾良的那柄流雲劍的複製品遞了過去。

    作為一名金丹,蕭峰一直有一個遺憾,那就是沒有一件飛行法器。御器而飛,也是金丹和先天的一個重大區別別。有了飛行法器,別的不說逃生的能力無疑將大大增強。他一邊滴血收器,一邊則想到,古修真就是古修真。一出手就是不同。

    與此同時,本來他心中對白小天的一些怨言也煙消雲散了。人囂張是囂張,但卻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也不願意多佔自己的便宜。

    等他將飛劍收起之後。白無極將一大堆的紙包遞到他的面前:「這裡面有八百包的藥粉,你一天服用一包,足夠你服用兩年零幾個月還有多的。」

    「謝謝!」雖然白無極那樣子還是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但蕭峰實在是不能再說什麼了。什麼叫做大門派的氣度,人家這著就是。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6 00:01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第22章 最大優勢

    「另外。」白無極沉吟了一下:「蕭道友,服用了這些藥粉之後,兩年左右突破金丹後期頂峰應該問題不大了。可是丹破嬰生必定要遭遇小天劫。對一般的修真來說,小天劫那絕對是九死一生。」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了蕭峰一眼:「我們老闆說了。你之所以願意交易根本目的就是想升為元嬰。如果你不幸隕滅,那我們這交易等於是讓你走向死亡了。這種事有礙我們門派的信譽。所以到達金丹後期頂峰之後,你最好通知我們一聲。到時候我們可以幫你安然度過小天劫。這樣,我們就算徹底兩不相欠了。」

    蕭峰的眼圈瞬間紅了,淚花轉啊轉,最終還是掉了下來:「謝謝!謝謝!謝謝!」他依次給白小天、老黃、白無極鞠了一個躬。

    這筆買賣太值了,值得他無話可說。

    「不用謝。蕭道友,你準備回去後怎麼說?」白無極眼中露出溫柔的笑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通常看到他愛吃的食物時,他就會露出這樣的笑臉。

    「我……」蕭峰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回去後怎麼說呢?實話實說?他拿出了八級法器,其他人會不會感激會不會相信,他不清楚,可是乾坤戒不說,為了那一大包藥粉,實話實說的結果他肯定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而如果只說自己拿出了八級法器,卻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只怕沒有人會相信自己會大公無私到這種地步。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雖然他心裡不願意改變如今的生活,但是要讓他拿八級法器去換他肯定捨不得。更不用說這禍又不是他闖的,其他人都在一旁看著。他單獨一個人傻乎乎的付出這麼大地代價。憑什麼呀?

    因此事後別人估計不是猜他有好多件八級法器,就是能猜出他和白小天一定私下達成了什麼交易。這結果同樣是他不願意面對的。

    白小天和老黃二人魚火鍋吃地火熱。

    只是他們這魚火鍋和別人吃火鍋不同。他們是一人一鍋。因為白小天愛吃辣,白無極愛吃酸甜。而老黃則愛吃半生不熟的,魚肉它都是稍涮即食。

    一人一狗吃的飛快。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邊地話。

    白無極大概是看著嘴饞,所以從乾坤戒裡掏出只蘋果,倒也不催蕭峰。

    蕭峰想來想去,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夠讓其他人不懷疑自己另有交易而又能合理的解釋過去。

    「蕭道友,你走進死胡同了。其實解決地辦法很簡單。你們再賠償一次就好了。」白無極嘴巴大。七、八口就把蘋果啃的只剩了個核。

    白無極這麼一說,蕭峰的眼睛一下亮了:是啊。自己的確走進死胡同了。只是這樣一來,其他修真只怕都會有所損失了。不過也只有這樣才合理,修真們才會相信自己沒有私下交易。而政府方面損失的無非就是錢財,可每個月地黃金交易只要不取消,這筆錢就足夠龐大了。何況白小天還要在通江投一大筆錢,其中固定資產帶不走不說,所產生的稅收同樣是上交政府地。所以他並不會有什麼內疚。

    「賠償清單你來寫吧?反正要求就是既要讓他們心痛,又要讓他們乖乖的拿的出來。我們不喜歡麻煩,同樣也希望你能避免麻煩。」

    「好吧。」蕭峰想了想,就列出了一大串的清單其中包括:製器最常用的鐵精500公斤。辟榖丹100顆。築基丹5顆,還有其他人參、黃精、雪蓮等名貴藥材。

    辟榖丹只對先天有效。因為其中的主藥至少需要百年人參,所以如今修真手中也不多。至於能對金丹期有效的築基丹。那就更少了。蕭峰所知的修真中只有清月才能煉成築基丹。也正是因此清月雖然從不管事,為人低調,除了路海平也沒有任何修真願意得罪他。除了他境界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只有他手中有築基丹。

    相識二十多年,花了好大的代價,蕭峰才從清月手中換了一枚築基丹。清月雖然低調,可蕭峰卻知道他卻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這些年,利用對築基丹地壟斷可是從其他金丹那裡換去了不少好東西。他之所以不囂張,那也是因為一來他不需要,二是他不想犯眾怒。路海平之所以多次在人前背後說他地壞話,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因為築基丹。清月可是喊價喊得夠狠的。

    5顆築基丹絕對能讓清月心痛好一陣了。儘管其他修真肯定要多少給他一點補償,但肯定是彌補不了他地損失的

    白無極看了之後,什麼也沒說,直接提筆拿紙重新抄了一遍,然後遞回給蕭峰。這事關係到蕭峰自己的安全,想必他不會馬虎大意。

    「另外還要加上一些條款。」

    蕭峰沒說話,認真地聽著。

    「這事,到底是誰的意思?我們不清楚,所以老闆說他覺得他的愛國心受到了傷害,因此老闆決定將每月25噸的黃金交易量減少到20噸。價格仍是25億人民幣,你有什麼意見?」

    蕭峰搖搖頭,就算是125塊錢一克,依舊是賺的不能再賺了。他能有什麼意見?當然了,政府方面肯定有人會不滿意。可也沒辦法,要是他一克金子不賣,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還有,老闆想要在通江開一家金店。黃金不是問題,問題是黃金的合法性,這個你能解決吧?」

    白無極的話還沒說完,蕭峰的臉上就顯出無比驚詫還有極度為難的神情。白小天如果要自己賣金子,那還了得?

    要是他賣地性起,那金價必定直線大跳水。世界經濟會不會崩潰先不提,到時候每個月2噸黃金25億人民幣說不定就是政府要承擔的一筆巨額虧損買賣。這到時候……簡直不敢想像。

    「別擔心,我們一個月最多賣5噸黃金。」白無極自然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5噸也不少啊?」蕭峰其實心中鬆了一口大氣,他現在對於白小天地承諾還是很相信的。只要他說了。定然會辦到。可國內去年交易的黃金也不過四千多噸,而且這其中還有不少是反覆交易和期貨市場上虛擬交易。一月5噸。十二個月60噸,這個數字絕對是很嚇人地。而且白小天有殺手鑭,絕對的價格優勢。他地金店生意定然是供不應求啊。這必定會導致金價的下跌。

    「蕭道友,我們不是和你商量。」白無極的一句話讓蕭峰無話可說了。

    「你也放心,我們不會把價格降的太低。國內九九金零售的最低價再打個九八折就行。老闆地金店希望能夠在元旦那天可以開張。應該沒有問題吧?」

    今天已經是12月26日了,時間已經是緊的不能再緊了。可蕭峰還能說什麼呢?除了點頭。只能點頭了。同時心想:看來必須提醒政府有關部門以後必須要嚴格控制金價了。否則非出大問題不可。

    當一天後何清華再次在辦公室見到白小天地時候,很有些再世為人的味道。他很想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可是卻怎麼也裝不出來前兩天的隨意樣。

    「計劃做好了。」白小天的樣子倒是很隨和,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是的,已經作了六個計劃的綱要。」何清華卻做不到,一臉拘謹的回答道。

    「綱要?」白小天聽到這個詞就想起了那一堆如山的文件。

    「書記,這次真的是綱要。」說著他飛快地轉身出門拿來七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是六個項目地簡單介紹。而另六個文件夾則是具體地計劃。不過看起來多,每個文件夾都不超過五張紙。對何清華來說的確算得上是綱要了。

    白小天把總體介紹六個文件地文件夾打開,正要瀏覽。何清華忍了忍,還是問道:「書記。聽說你要在通江開金店?」

    「是啊。元旦也就是五天後開張,時間雖然有點趕。不過我想還是來得及的。」白小天微笑著對他說道:「雖然我是幕後老闆,但是你去不去捧場都無所謂的。因為所有顧客獲得的折扣都是一樣的。」

    「書記,聽說你要每月零售五噸。價格只是市場最低零售價的九八折?這雖然有一定的優勢,但優勢並不明顯啊。」何清華說道。

    何清華說的卻是有道理。雖然有價格優勢,但通江的購買力是有限的,九八折這樣的折扣顯然又不值得外地的顧客為此特地跑通江一趟。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把折扣打的更低些?」白小天笑意很濃。

    「不是、不是,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何清華說著低下了頭。蕭峰為此和他打了電話,意思就是希望他勸勸白小天金店最好不要開了

    因為九八折這樣的折扣要零售,實在是沒有太大的吸引力,當然最重要的是通江這樣的小縣城本地就沒有多大的購買力?五噸這肯定是個不能完成的任務。因此蕭峰很擔心白小天惱怒之下來個降價大酬賓。那中國的黃金市場可就全亂了。白小天有些詭異的笑了笑:「你在金店裡買過金飾嗎?」

    何清華明顯愣了一下。對於一個未婚男人得他來說,錶店倒是去過不少,但是金店的確是沒有去過。

    「我去過幾家金店,一般除了小小的折扣外,還有禮品送哦。」白小天說完看他還不開竅,於是說道:「我的金店已經結成了戰略聯盟。」

    什麼戰略聯盟那都是糊弄人的?長樂超市他真正的大股東,而金店的老闆雖然是龍少忠(白無極)。但他和白無極財產上從來是不分家的。

    「戰略聯盟?」

    「具體地說呢?就是凡是在我金店消費超過一百塊的,每消費一百塊就能得到百分十地長樂的購物券。」白小天笑瞇瞇的說道:「不過,也是有限制地。這些購物券是記名的,而且只是三天之內有限。在超市內可以購買同等面值地所有物品。但是不能兌換成現金。而且也不能不是本人使用,且不能轉讓。」

    何清華的腦袋瞬間轉動起來。這個折扣可是夠大的,對白小天來說他實際上又大幅的降價了。可又明面上維護了金價。不過,似乎聽起來這長樂超市受到的利益也不小啊。

    白小天慢慢地說道:「我的金店地名字將起名為長樂。」這下。何清華明白了,趕情長樂超市也是他的,那就沒什麼話說了。

    「老闆,這樣的話,你的金店的確可以吸引到不少本地顧客。可是外地的顧客……」

    「清華。我是這麼想的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說白了,我就是靠金子吃金子。利用黃金作引子。吸引外地人來通江。別的不敢說,這麼大的折扣,雲江市內這些縣城裡稍微有點錢的想買金子地只怕都會到長樂金店來吧?大老遠地來一趟,我就不相信買的起金貨地人都是除了買金子然後把那些購物券消費完畢後,就一毛不拔了,我這也算是全面刺激通江經濟吧?至於說一個月銷不銷售的到五噸,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白小天聳聳肩後,何清華知道都說到這了,也沒法再勸了。而且白小天真這樣幹的話。別的不說。他的那間長樂超市立刻就會火爆不少。

    而且白小天說的倒也很有道理,每個城市要大發展。都必須要有自己的支柱產業。通江沒有資源、不在交通樞紐,大學也沒有一座,要是他的金店真能把名氣打出去。倒未嘗不能成為支柱產業。

    而且要是真能一個月銷售出去五噸黃金,那在小小的通江縣想不成為支柱產業都不行。說不定真能成為通江最大的經濟亮點呢?

    何清華不說話了。

    白小天看了看,卻是搖了搖頭:「怎麼不是網站就是系統集成、要麼就是開發軟件的?」

    「書記,這個上手快呀。只有高科技才有高附加值,而且也不需要考慮資源的因素。其實我更想建一個電腦主板廠,不過那個週期可能就要長一些。」

    白小天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這裡面幾個計劃都是他這兩天找的關係,都是專家性的人才而且已經準備在其他城市落腳了,不過他好說歹說,人家才礙於面子才答應試試。當然除了何家的面子大外,還有一點,何清華說了一但計劃敲定,那麼資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白小天只是略微的掃了一下就拒絕了。白小天雖然是修真,可修真和發展經濟完全是兩回事。在他看來白小天雖然是經濟管理畢業,但他的經濟視野和經濟管理水平,何清華認為就是兩個字:夠嗆。

    依他看來白小天這張大學文憑真不知道是怎麼混來的,當然考慮到他是修真,估計想混個過關,那肯定是方法多多。而且何清華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修真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艱難那的職業了。許多人終其一輩子努力奮鬥都不能進入先天,而像蕭峰這樣奮鬥了幾百年的幸運兒,現在也只是停留在金丹。而白小天竟然二十四歲就成為了元嬰。雖然何清華不太清楚先天、金丹、元嬰的差距,但只聽蕭峰說據他所見到的元嬰只有白小天一個。(當然何清華掌握的消息已經落後了)

    因此不管怎麼說,白小天都算的上是很了不起了。何清華認為除了他的幸運外,肯定也和他的勤奮努力分不開的,因此他的專業知識不行倒也是可以原諒的。當然如果他知道白小天是怎樣修煉的,一定會氣得吐血三升,然後大叫:「老天不公啊!」

    原諒是可以原諒,畏懼是畏懼,但何清華認為白小天這個外行對他的工作不屑一顧,實在是有些不能容忍。

    何清華咬著嘴唇。想著該怎麼辯駁。

    白小天望著他卻只是笑:「清華,聽說過巴菲特嗎?」

    「當然。」如果換一個人。何清華肯定會氣得跳起來,問一個經濟學碩士,知不知道巴菲特。不是侮辱他的人格就是侮辱他的智慧。

    「巴菲特地投資理念有很多。不過我最看中的就一條。那就是不熟不作。據說巴菲特始終堅持只投資自己看得明白地公司的觀點,對於那高科技網絡股。巴菲特坦承他無法多瞭解這一產業,所以避開他們。巴菲特還認為,如果一個公司的年報讓他看不明白,他就會懷疑這家公司地誠信度,或者該公司在刻意掩藏什麼信息。故意不讓投資者明白,因而。堅決不投資。」

    「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何清華問完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說你不願意投資高科技產業?」

    「我認識一個人,他叫唐德順,他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他沒有巴菲特那麼有名,不過投資理念很相似。那就是不熟不作。甚至比巴菲特還要保守,他幾乎從來不碰股票,除非他能絕對控股。他是這麼說地:如果一項投資我不能完全掌控和支配他,那我是決不會投資的。」

    「這也太保守了。」何清華實在忍不住,叫道:「這樣的企業家故步自封。遲早會被淘汰掉。」

    「關於這一點。清華我不想和你辯論。我的投資理念和他們都不同:那就是將我的優勢最大化。我認為只要將自己優勢充分發揮地投資才是最好的投資。否則那還不如去買彩票撞大運地好,因為一般情況下。虧損還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清華,我只想問你一點,我們的最大優勢是什麼?」

    「最大優勢?」何清華低頭想了一下說道:「資金。」「看來你很明白嘛。所有高回報的產業必然意味著高風險。我的錢已經夠多了,你覺得我有必要去冒高風險嗎?那些高技術投入和科技含量高一點兒的項目,對我來說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那些高風險的項目我是絕對不會考慮的。科技日新月異,這也意味著高科技公司所謂的虛擬價值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會變得一文不值。如果我是個沒有錢地窮小子,我自然會抓住機會就去搏一搏,可我現在地錢永遠也花不完,我吃飽了撐著要把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

    白小天的話徹底顛覆了何清華地投資觀念。雖然有些難以接受,可仔細想想還是覺得很有道理的。再仔細推敲一下,覺得白小天的話似乎相當有道理。

    高科技公司往往總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而那些傳統產業雖然利潤薄,可生命力卻要強的多。

    尤其是餐飲、超市、這樣的行業利潤其實也並不薄,但是生命力卻要比高科技公司要強的多,而且很少會受到非自身因素的影響。或者說只要不是公司自身管理出問題,資金鏈不出現斷檔,不遭遇人力不可抗的災難,那麼基本上就能做到逐步做大作強。而且傳統行業,小公司想要超越大公司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可高科技公司就不同,市場競爭太過激烈,你的產品隨時可能被競爭對手趕超、淘汰。

    當然要說哪一種投資理念更好,何清華自然還是堅持第一種的,因為他始終覺得太過安逸的環境會使人和公司都懈怠,那麼被淘汰只是遲早的事。

    而對白小天來說似乎何清華不得不承認:他的投資理念非常適合他自己。因為他的資金充足,所以想要成為大公司對他來說很容易。

    憑借白小天手上龐大的資金。只要他願意,無論投資那個傳統行業,都能不長的時間裡脫穎而出。因為他的資金優勢,就是世界首富也得讓道。以本傷人,他根本不在乎,那誰敢和他拼,誰又拚得過他?

    雖然聽起來沒有什麼高智慧,沒有什麼高科技含量,但這對白小天來說卻是最實際最有效的賺錢方法。

    「書記,那你的意思是要投資什麼行業呢?」何清華心理已經想到了:估計應該是超市吧?

    果然。白小天掰著指頭說道:「超市。這個行業說到底就是兩個秘訣:一是名氣二是規模。名氣越大,入駐的商品越多。價格越低。而規模越大,效果越相同。其最終地效果就是一樣:成本越低。」白小天呲牙咧嘴的笑道:「沒名氣,不要緊。沒規模,那就上規模。我就喜歡和人拼成本。」

    何清華暗歎了一聲:果然是這樣。別地不說了。估計要不了幾個月,雲江境內的所有大型超市全部會被他擠垮掉。

    白小天當然也不是完全莽撞的去拿錢拼。憑借乾坤戒,他可以大量地儲藏蔬菜、水果,就憑這一點,他就能夠讓其他的超市焦頭爛額。而且他地口號就是:高利潤的不要。只要微利就行。

    「當然我的投資賺錢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還是盡快讓通江富裕起來。所以超市我也不準備多開。短期內能遍佈雲江所有地縣市就行。而我準備最大的投資是影視業。」

    「影視城?」何清華問道。

    「不、影視業。」白小天晃著腦袋說道:「拍電影雖說劇本、導演、演員都很重要。但我認為最重要地還是資金。看看人家好萊塢商業大片、情節不要太複雜、關鍵是資金多、場面大、當然還要有叫座的導演和演員。香港電影當年多麼紅火,為什麼落末了。我認為最大的因素就是兩個字:沒錢。總是小製作。雖然也有以小勝大。以弱勝強的時候。但是歷史的規律告訴我們,絕大多數時候:小總要被大打敗,弱總要被強吃掉。時間一長,市場自然就被擠壓得越來越窄。」

    「書記,電影如今也算是高科技產業,尤其是大的商業片,那是需要很多的電腦特效的。」

    「沒關係,不就是花錢嗎?我花的起。」白小天看何清華著急的樣子特別開心,當然做一個蠻不講理地一意孤行地老闆,有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可是電影是藝術。巨資投拍地影片敗走麥城的也不在少數啊。」何清華苦口婆心的勸道。儘管他對影視也是個門外漢,但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電影這東西很多時候可是比高科技還要燒錢的。

    「你認為什麼是藝術?」白小天又問道。

    何清華乾脆不搭理他了。因為指不定又蹦出什麼歪理邪說出來呢。

    白小天倒是自問自答了:「現在有些人非要把好好的東西搞得平常人看不明白、聽不懂、理解不了,以為這就藝術了。其實大家都能看明白、聽明白,都理解的就不是藝術了嗎?我看不見的。」

    白小天看到何清華一幅頭大的樣子,趕緊笑著住口了:「其實吧,要判斷電影藝不藝術的確不行,可是要判斷賣不賣座,卻很容易。」

    「嗯?」何清華愣了。「只要我覺得還過的去的電影。一般來說不會大賣多半也不會虧本。我認為看不下去的影片,藝不藝術的我不清楚,可肯定是賣不出什麼好價錢。我要是認為不錯的影片。大賣的可能絕對是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何清華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清華,你不要以為我在吹牛。我說的其實就是事實。因為我就是俗的不能再俗的一個普通人。我的感受基本就代表了觀眾至少是大多數中國觀眾的感受。只要我心保持公正,只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普通的觀眾,而不是把自己當成公司的老闆,我想我絕對是一塊商業片的試金石。為了保險,在影片剪接完成之後,也可以多請一些不同階層的普通人試看,談談他們的感受。這樣好歹還有一改正機會不是?我不相信這樣還能虧錢。再說了,這以後咱公司的影片都要堅持大投資、大製作,大場面,不說大賣熱賣。賠本賺吆喝的事我想恐怕還真不會太多。因為我會堅決做到一點不好看的影片堅決不上。再說,說句心裡話,虧損個幾次我也完全不在乎。」

    何清華無語了。他還能說什麼呢?一中國影視豪門切爾西即將誕生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7 00:21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3章 用不著費那功夫

    鑼鼓喧天,彩旗飛揚。

    元旦的步行街分外熱鬧,太陽公公也很給面子,早早的就起床工作了。這個冬天的早晨給人的感覺就是暖洋洋的。

    通江政法系統的同志們乃至他們的家屬們分外的高興。

    為什麼呢?因為長樂金店今天開張營業了!

    長樂金店開業和政法系統有啥關係?

    關係大了。就在前天,還未正式營業的長樂金店給在通江政法系統工作的每一位員工都發放了九五折優惠卡。儘管這優惠卡有效期僅有1月1號、2號、3號3天時間,但卻讓每位政法系統的員工都興奮異常。

    因為優惠卡上標示的很清楚。元旦開業那天,長樂金店的九九金,金價為210元1克。而通江縣其它幾個金店或者金銀專櫃金價都在230元1克左右。就算有優惠頂多一克便宜一、兩塊錢。而長樂金店的金價實在是便宜的讓人髮指了。這也沒辦法,誰讓通江縣雖然經濟不行,可金價卻偏高呢?而白小天說的明白:國內最低零售價的九八折。本來應該是211塊1克,可白小天要取整,蕭峰自然也不能有什麼意見。

    至於說對政法系統的折扣,因為只有三天,所以蕭峰也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在如此低價的基礎上,開業還九五折酬賓。這就等於是199.5元1克。這麼低的價格實在是讓不想金子的許多人都想買了。而人家後面還有一條,買一百送三十。具體就是每買一百元就送三十元的長樂超市的購物券。而這購物券雖然有限制,必須本人持身份證在三天之內消費。但在購物上卻沒什麼限制。不像以前長樂超市送的那些購物券,都是不能單獨使用。必須按現金比例配合使用,複雜繁瑣的要死。

    當然要說遺憾也是有的。那就是長樂金店的品種有些太單一。它的商品只有一種那就是金條,共分六種規格:1000克、500克、100克、50克、25克、10克。

    竟然有不賣任何金飾地金店實在是太讓人詫異了!

    不過。這麼大地折扣還是讓許多人心動不已。而且有些精明地更是想到了這金條買過來轉手賣出去。那就是一筆不小地收穫。而且優惠卡上還特意標註:沒有上限。這不就是赤裸裸地誘惑嘛。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地折扣出讓。據說那是因為長樂金店地老闆龍少忠和中國黃金集團公司高層有關係。所以才能低價拿到金條。

    而據說。沒錯。還是據說。只是到底據誰說。倒是沒幾個人能說地清楚。反正是據說:二楞子書記救過長樂金店老闆龍少忠地命。龍少忠在金店開業前特地親自送了優惠卡過來。可二楞子書記說:「這卡我不能收。但你如果誠心誠意實在要我收也不是不行。全縣政法戰線地同志們這段時間非常辛苦啊。你如果能給他們送上一張優惠卡。這卡我就收了。」

    據說。總之是據說了。龍老闆當時一聽臉就綠了。全縣政法戰線地同志。這得送出去多少錢啊?可被二楞子書記擠兌在那了。這不送就表示他不是誠心誠意了。所以一咬牙。一跺腳。送、我全送還不行嘛。

    最終不但是政法委、公、檢、法、司所有地在編人員。就連各單位臨時工還有諸如公安系統地協警、聯防人員也都是人手一張優惠卡。據說龍老闆總共送出了一千三百多張。當然這其中公安戰線佔了絕對地大頭。

    這張卡一送。讓公、檢、法、司地頭頭腦腦們都是鬆了一口氣。

    沒辦法。二愣子上任雖然還不到一個月,但是他們感覺頭上時刻就好像懸著一把刀,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刀剁下來。公車不准私用。對他們來說雖然麻煩點,但還真不是多大地事。問題是整天的連軸轉,生怕攤上一句: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如今生活條件好了,想要拉屎的人多地很!嗯後面可能還會在加上三個驚歎號。

    雖說法院院長沈志強最後僅僅只落了個處分,但誰都知道他地名聲可是臭遍全省了,這以後即便上面有人想提拔他也得仔細的考慮考慮。而且大家認為沈志強之所以沒事,那是因為有鄧彤在前面擋著,沒看到鄧彤被調到省黨史辦副主蹉跎歲月去了嘛。鄧彤雖然在這件事上作的是有點過分,但總的來說他的官聲還是不錯的。可又有什麼用呢?

    因此公、檢、法、司的頭頭腦腦們這些日子那真是每天就好像有根鞭子在後面趕著似的,紛紛煥發出革命的青春。

    此外不要說貪污受賄了,連公款吃喝基本上都停了。尤其是聖誕節那天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林炳南被當場拿下之後。震動那不是一般地大,雖說也有不少人氣憤不住,偷偷的寫匿名信上告。可是如今在單位裡是再沒人敢扎刺了,二楞子一詞幾乎就成了禁忌。人心隔肚皮呀,指不定哪個白眼狼背後告一黑狀呢。

    工作時間當然是清一色的制服不說,即便休閒時間,同志們如今也都是怎麼簡樸怎麼來。尤其是男同志們。更是幾乎清一色的將手上的錶基本上都換成了電子錶。

    但幹革命也不能是苦行僧不是。短時間內,大家扛扛可能還扛的住,可時間一長,白小天再強勢,那怨言肯定也是壓不住的。

    不過,元旦這天,白小天為大家謀來的福利,還是讓大家心神一振。最起碼讓大家明白了敢情二楞子並不是個木頭人。

    長樂金店就坐落在長樂超市一樓左側。一個星期間,那裡還是長樂超市銷售藥品的舖位。不過現在般到步行街尾地一家服裝店去了。那家服裝店的老闆就是張寶國。雖說白小天沒說要怎麼處置他?

    可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蕭峰都不敢讓他再在通江、甚至雲江市待下去了。組織上把3個店面迅速作了了結。而在通江縣的兩個店面,蕭峰就直接轉到了白小天的名下。

    超市名叫長樂。金店也叫長樂,而且兩家店又開在一起。雖然說表面上兩家老闆不同,不過,是個人都會想到這裡面肯定有關係。

    白小天、白無極要的就是這效果。這以後,通江城裡到處掛著長樂的牌子。就這陣勢就沒人敢小瞧。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完全用不著低調。而做生意,高調雖然樹大招風,可也有好處,那就是老百姓都願意買有名氣、有保證的產品。

    金店地店面不大。因為品種也比較單一。所以除了保衛人員外,並不需要太多地人手。實際上白無極只是在中海請了兩個金店地熟手。然後在通江本地招了十二名店員。至於說到保衛,龍少忠手下自然最不缺這種人才。

    而白無極認為這買賣那絕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以後也根本用不著作什麼宣傳和其他的促銷活動。因此本著能省就省地原則。白無極招聘的十二名店員雖然是清一女性,但最年輕地是四十一歲,最大的四十五歲。原因很簡單:薪水便宜。

    這十二人都是清一色的原機械廠下崗職工。能有一份月薪1000的工作,還每天包兩餐,對她們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當然白無極對她們的要求也很簡單,不要出錯、不要罵人。

    至於什麼微笑服務,愛誰誰吧。反正只要時間一長,消息傳出去後,長樂金店肯定是供不應求的。而每個月又最多只能賣五噸。要那麼熱情幹什麼?

    更詭異和讓白小天也哭笑不得是,長樂金店竟然連統一的店服也沒有。那些保衛的人員倒是清一色的冬天黑西裝、大墨鏡,夏天則是黑背心、小墨鏡。至於店員們愛怎麼穿怎麼穿。白無極說:上趕著不是買賣。咱們能省則省,再說也用不著費那功夫。

    因此,像長樂金店如此有個性地店,全國估計也就這一家了。

    九點一到。也不放爆竹。在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中(放著碟帶),長樂金店開業了。

    既沒有剪綵、也沒有人送花籃、更沒有人祝詞啥的,甚至長樂總經理兼董事長白無極根本就沒來,長樂金店就這樣開業了。

    這讓長樂超市地總經理帥長衛很是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因為他原本準備了一個大大的花籃,可金店的保安部經理也是白無極的大徒弟金彪說:「師傅說了,這東西不吉利。」

    帥長衛很是有些哭笑不得。拜託。這是花籃不是花圈啊!

    金店的面積不大,但保安力量卻是很強大的。總共有六十個人。甚至大大超過了長樂超市的保安部。每日三班,每班二十人輪班制。

    金店開門後,人們蜂擁而至。

    儘管顧客們大多都是政法幹部或者政法幹部的家屬們,在通江縣城裡也算是見過世面地人了,但還是被嚇到了。

    二十名理著清一色的板寸、耳朵裡戴著單邊的耳麥、一色寬邊墨鏡、身著黑色PRADA西裝的壯漢沒有一個不是高大健碩,一字排開,衝著顧客們鞠了一躬:「歡迎光臨。」而不少人還發現這些壯漢人手戴著一隻帝舵腕錶,震驚中帶著抓狂。

    這是黑社會還是中南海保鏢?而且這待遇也太高了點吧?

    就算再有見識的人也被這一幕嚇得有些傻。然後二十人迅速分散在四周。十二名穿著五顏六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阿姨們迎了上來,其中還有幾位那臉上的粉打得太多,而大概因為時間太長的緣故,明顯產生了溝溝壑壑。讓所有人再度傻了。

    店裡,唯一還算正常地也就是兩個從中海金店請來的熟手,兩位熟手一個紮著馬尾辮,另一個則是大披肩,顯得相當的藝術和另類,但在這個環境裡在顧客們的眼中他們無疑是最正常、最可愛的人。

    好在金條很地道、價格很實惠。

    生意也逐漸熱鬧起來。但是長樂金店的怪異還是很快就傳遍了通江縣。當然人們也沒忘了嘲笑一下店門上白小天題的四個大字:長樂金店。

    這四個字。白小天可是練了一晚上的。白無極慫恿著他來題字。理由是:我們店是準備掛匾的,掛匾就要題字了。可問題是誰有這個資格給我們題字呢?

    白小天一想:也對。再說好歹我中學時也曾經學過一段美術,想考美院來著。而且小學二年級地時候好像還在學校裡地毛筆字比賽中獲過獎呢?

    老實說。白小天的字在一般人看來也不算太難看,至少在自家門前寫個春聯啥地還能勉強過的去。可問題這是題匾啊。而且他還是這麼一個爭議性的風流人物!

    因此,告發白小天地無數匿名信中又多了一條:沽名釣譽。當然應該既不算違紀也不算犯法,頂多也就是個人道德的品質不太高尚吧?可誰還管這些?反正使勁羅織就是了。

    而長樂系的另一家公司:長樂地產也悄然在工商局註冊了。

    此刻在林業大酒店308的包房裡,也正展開著一場唇槍舌戰。

    戰鬥的雙方分別是政法委副書記白小天的秘書何清華,另一方則是縣紀委書記曾志兵和福海地產的總經理張福海。

    主要焦點則是福海地產還沒有開盤的南灣園。南灣園有一共34棟。其中30棟都是二室一廳的戶型,4棟乃是三室一廳地戶型。總共有952戶。另外還有180間柴火房,以及八十個停車位。

    在通江這個小縣城來說,這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大的樓盤了。福海地產之前也作過五、六個樓盤,但格局都比較小,都是見縫插針的兩棟樓、三棟樓。前年曾志兵和他地大舅子福海地產的總經理張福海眼見得祖國山河地產一片紅,咬咬牙,標下南灣的這一塊地。在規劃中這還僅僅是一期,二期、三期的規模雖然要小些。但估計建成後,總共也還要增加1500戶左右。

    可惜樓盤還沒開,前途就不明朗了。雖說通江的房價這一年來不但沒有跌。還在逆市上漲。但作為業內人士,他們自然清楚地很通江的房地產業已經進入了冰河期。因為經過他們的調查春節後,各新樓盤實際售出的房子不過233套。這其中還包括一些關係戶的折扣房。

    雖說現在銀行方面催款並不緊,但房子壓在手上那就是房子,不是錢。這種曲高和寡、有價無市地局面實在是讓業內人士坐臥不安啊。

    原本他們是準備在元旦的時候正式開盤的,可白小天的計劃讓他們的開盤計劃永遠擱淺了。一次性整體購買南灣園,他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的。

    但是當何清華拋出了他的低價出租的計劃時,還是讓曾志兵和張福海徹底驚呆了。

    買了新房、超低價出租,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傻子嗎?他們總算是見到了。而當何清華滔滔不絕地把他的那套要想發展經濟就必須先打壓房市的理論這麼一說。他們更是無言。雖然他們承認何清華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買下大批房子低價出租,看似是虧了。可是一旦將來通江縣的經濟真的發展起來,那房價肯定還會漲起來。而且這漲就不是虛漲了。可那要等到猴年馬月,而且房子可是會折舊的。

    可何清華接下來又稍稍透露了一下,白書記以後每個月都將往通江縣投資數億元。最後何清華甚至放下豪言:三年後,通江必定將趕上雲江市。五年後,通江將趕上省城南都。十年後通江將不遜於深州、中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

    大躍進的時候,曾、張兩人還小,對於放衛星沒什麼印象;文革時候革命小將們喊口號地狂熱他們是親眼所見地;幾年前。傳銷這股洪流也曾經捲過通江縣,那種瘋狂的勁頭他們也是見識過地。但是還是沒有何清華的狂想更讓他們震撼。

    因為白小天實在是太強勢了,所以就算每個月投入幾個億的資金在他們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他們還是半信半疑。這大概就是人格的魅力?

    只是何清華談到要讓他們以一千五一平米將房子全部出售的時候,他們還是不願意了。雖說他們也不知道正常銷售這房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夠賣出去,可畢竟現在行情是2100一平米。你這1500一平米,也太狠了。儘管俺們還是能賺小小。但是哪個啥,誰也不是傻子不是?

    張福海張老闆畢竟只是聽說卻並沒有真見識過白小天的強勢,因此還笑呵呵的說道:「何秘書。咱們這些做地產的。看著風光,可實際上哪個背後不是背著一屁股地貸款。如今的地那都是拍賣會上標下的。那成本就是實打實的。此外,有些話雖然不合適,但我這裡也不得不說,縣裡領導、銀行、稅務、電力、水廠、交通、甚至連教育局我都要一一打點。這就是如今的風氣。這也是成本,而且數量可是一點不低……」

    沒想到何清華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話:「誰收了你地錢,數目多少?你寫出來。我去幫你要回來。你放心,只要是事實,一個子也不會少你的。」

    張福海不但是臉部肌肉僵硬了,整個人都僵住了。二楞子,只是傳說,不過現在這位二桿子秘書他算是領教了。他算是知道了妹夫曾志兵為什麼會說:徹底服了。背景強大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二楞子的邏輯思維方式似乎也與常人不同。沒法交流的同時也意味著你根本猜不出他會怎麼做?

    要是換一個人張福海只會當他在說笑話。可是這位二桿子秘書可是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市委書記巴掌的人,這樣的事他未必就幹不出。

    張福海很頭痛。可雖然他文化不高,但畢竟混在商場幾十年了。自然也不是白混的,於是趕忙話題一轉。曾志兵在來之前就和他打了招呼了,硬頂肯定是不行地,但我們可以軟磨。

    於是皺著眉頭說道:「白書記要振興家鄉,作為通江人我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可我們也要生活呀。1500這個價格實在是太低。我知道您是找過專家核算過的。可咱們通江這種小地方,人工是便宜一些,但效率也低呀。這工期更是不能和人家大公司比,總體地成本自然就上去了。何秘書。我看1800吧。這個數字我們咬咬牙勉強也能接受……」

    誰知道聽了他這話,何清華搖了搖頭:「那就是說沒得談了。很好,那就不用談了。」

    張福海呆住了。雖然他文化不高,僅僅是初中畢業,可是在最初富裕瘋狂的奢侈揮霍過一段時間之後,如今他的心境是越來越平和了。燈紅酒綠的生活對他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吸引,早在幾年前他的興趣就轉移到網絡上。並且隱瞞年齡後在各大網壇上灌水,也算是一知名憤青了。當然,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名這麼老的憤青。作為一名憤青他不止一次的抱怨說如今政府在外交問題上真是越來越軟弱了。強烈呼籲中國需要政治強人。

    可現在他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是政治強人。原來在強人的統治下,那味道還真不是一般地難受啊!

    「何秘書,別生氣嘛。」曾志兵拉住了他:「商人總是想要追求最大利益的嘛。這不能算得是錯吧!一千五這個價格實在是太低了,可是之前我已經答應過白書記。所以這次就勉為其難了。」

    張福海心裡一陣肉痛,這個價格真是沒有多少油水了。

    「曾書記,不是1500,而是1400。」何清華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剛剛明明說的是1500嘛。」張福海有些急了,好些年在生意上他沒有這麼惱火了。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何清華非常嚴肅的說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張福海怒氣沖沖的指著他。雖然白小天是很強勢。但他的秘書都如此的玩人。實在是有些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曾書記,同不同意。你一句話。」何清華看也不看張福海,一臉平靜的說道。

    曾志兵歎了口氣,心裡後悔了。非常地後悔,他後悔的不是自己不該來談判。而是自己既然前幾天已經向白小天輸誠了,就不應該再耍什麼心眼。雖然不知道何清華今天的表現是不是白小天的意思,但仔細想想他就明白了。

    如果白小天真的以後每個月都將往通江投幾個億。那通江發展起來地確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通江的低價被砸下去再升上來恐怕也確實用不了幾年。以白小天這樣的財力怎麼會真地在乎房價是1400、1500還是1600、1700購買地?恐怕他最在乎地還是自己地態度。

    自己當面輸誠了,轉身卻又打自己的小算盤。只怕白小天最惱火的是這個,所以才要給自己點顏色看看。

    算了,這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再為這些小利再起波折呢?

    「1400就1400吧。」曾志兵歎了口氣,然後猛地拉了一下想要說話的張福海。張福海的臉都漲紅了。這個價格表面上看似乎還有盈利,但把各種灰色成本除去。最終能不能賺錢真的很難說,就算還能賺,那也真的是微利了。搞不好就只有幾萬塊錢。忙了一年多,這……

    可他看到妹夫地臉色,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地產這檔子生意沒有背景是很難得,在通江這樣的小縣城更是如此。而且妹夫本來就是大股東,他既然這麼堅持,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包房裡陷入了沉默。

    何清華在盯了兩人好一陣。之後伸出右手:「曾書記,恭喜你!」

    張福海如今五十五歲,比何清華大了二十多歲。眼睜睜地被對方耍了一道,雖說他已經作了多年老總的人了,但心裡這口氣還是嚥不下,於是氣憤的回了一句:「你這樣的恭喜還是少點的好。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

    曾志兵狠狠地瞪了大舅子一眼,怪不得他搞了這麼多年,一離開通江離開自己的幫助,他就玩不轉了呢。就他這性格,玩得轉才怪?

    曾志兵一向認為:這個世界吃虧並不可怕,沒有誰能夠做到從不吃虧。吃虧之後要緊的是兩件事:一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吃虧?二是吃虧要吃地光棍。

    就好比現在輸就輸、贏就贏。輸了自己就大方點認了。像張福海這樣明明已經吃虧了,也明白自己鬥不過人家。卻還要逞口舌,似乎這樣能做到輸人不輸陣,臉上能光彩些。思想上真是幼稚。這樣認輸認得不光棍,一個不好,惹怒了對方,之前付出的代價就等於白付了。

    當然了,說別人好說。事實上自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要不然一開始1500直接應了。也就沒有後面的事了。

    何清華此時卻好像變了個人,不但毫不介意,反而笑著說道:「白書記聽說你們還要接著開發南灣園二期、三期。他說了:你們建起的房子只要質量合格,他全包了。」

    曾志兵、張福海兩人徹底傻眼了。完了。這要是二期、三期還這樣白打工,那這幹的還有啥意思呢?

    「你們放心。這個價格嘛。只需要參考到時候的房價打八折就行。」何清華自然猜到了他們的想法,於是趕緊說道。

    八折這個價格是比較低,不過考慮到白小天是全部收購,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不需要考慮將來銷售的問題,有些運營成本就可以再降下一些。到時候地利潤算起來其實已經不低了。

    兩人還在那想呢。何清華又說了:「白書記也說了。房地產是一個城市發展的關鍵行業。所以他也想福海地產能夠做大作強。這幾天白書記也派人考察過。福海地產在老百姓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所以就想要幫曾書記一把。」

    曾志兵、張福海兩人聽到這裡。把耳朵豎起來了。如果白小天真的能夠拉來那麼多的資金,那通江的騰飛是肯定的。而任何一個城市的騰飛期都意味著地產業地春天到了。

    「白書記說他可以向福海地產提供一億元地借款,年息就按百分之六好了。」

    「多少?」曾志兵、張福海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只不過曾志兵是激動地站了起來,而張福海則是從椅子上滑落到了地上。

    「百分之六那不是比房貸還低?」曾志兵接著說道。

    而張福海則是直接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一億……?」

    「如果一億不夠地話,不是不可以增加地。當然了利息會稍微高點。」何清華看著兩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笑瞇瞇的說道:「白書記的意思是百分之十。」

    兩人聽到這裡連吞了幾次口水,二楞子書記這分明就是財神降世啊。這以後誰還會吃飽了撐得去向銀行貸款?

    「當然了。借款之後,白書記會派人入駐福海地產監查資金的使用。」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曾志兵、張福海再次異口同聲的連連點頭。

    「還有一件事。」何清華說道:「要想低價租房。這九百多套房子顯然是不夠的。所以白書記希望手上房子至少要擁有三千到四千套。當然二手房也是可以地。」

    「沒問題、沒問題。」張福海趕緊點頭:「福海地產除了南灣園外還有其他的房子大約700多套,不過大多數不是頂層,就是朝向都有問題。」

    「沒關係,只要質量沒有問題。就全部吃下。至於價格……」

    張福海直接搶話道:「1300好了。何秘書,至於質量你完全放心。至於說其他房源。要這麼便宜,估計難啊。」

    雖然那些房都是尾房,但1300這個價格真的是相當低了。看來張福海是真的想通了。

    何清華點了點頭:「這個我們當然也明白。房地產商這一塊,我們會想辦法。不過白書記雖然是本地人,但對於通江地產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所以希望張總能幫個忙。在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盡量多的收購二手房。至於價格,我們當然是不希望太高,但只要是合理的市價也能接受。」

    「何秘書,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張福海趕緊應道。

    而此時的曾志兵心裡卻浮想聯翩了。何清華說:房地產商這一塊,我們會想辦法。張福海沒在意,他卻是立刻注意到了。這所謂地想辦法,肯定是用各種手段迫使房地產商低價出售。至於方法。作為一個紀委書記,他很容易就猜到。

    無非就是兩方面,一從銀行入手。幾乎沒有一家地產商後面沒有纍纍的貸款。而且完全符合手續的還真很難找到幾家。只要一查,無論是銀行、房地產商必定都是人仰馬翻。而另一方面則是從地產商入手。雖然不是通江所有地地產商,但就他所知的起碼有好幾個身上可是背著不少事。

    其中通江現在最大的房地產商趙大有,背後就極不乾淨。早年間,他就是混混出身,資產的累積按時下的說法就是原罪就是罄竹難書。這就不提了。光是前幾年,就有兩件強姦案牽涉到他,其中一件還是強姦幼女案。可最後被害人都不願意配合,一件是徹底翻供了。另一件則是找了個替罪羊。趙大有之所以如此猖狂。據說是因為他的妹妹趙少敏和當年的縣長如今的代書記陶大為關係不清不楚。當然對別人來說是據說,但他這個紀委知道這事應該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當然現在他手中也沒有直接地證據。

    這麼看起來,很快通江縣又要掀起一場地震了。不過對此他倒也沒什麼擔心的。陶大為後面的屎說起來可也是好大一砣。只不過,誰都知道他的後面有如今的代省長唐健。白小天敢惹副省長蔡畢節,但不知道和代省長唐健衝撞起來又會怎麼樣?

    想想,他就感覺有些頭痛。不過,算了。他也五十多歲的人,在官場上也混不了幾年,能留下一點官聲也是好的。只是他還是很有些好奇。這白小天到底是什麼來頭呢?政治上有強大背景不說,似乎還有巨額的財富。

    雖然何清華並沒有說白小天要投資通江的錢是屬於他自己地,但很顯然不可能是國家的。國家領導再照顧,也不可能往通江這個小縣投幾個億下來。儘管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天方夜譚,但時間越長,曾志兵分析的越不可能,他心裡反而越覺得這肯定是真的。

    每個月投資幾億,這恐怕就算是世界首富也做不到吧?畢竟世界首富也不可能有這麼充足的現金流。

    偏偏白小天的家世平平,真正是神秘的讓人抓狂啊。

    「曾書記。」何清華看他神色有異。問道。

    「何秘書。」曾志兵雙手向上拉了拉皮帶。這個習慣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養成的,不過熟悉他的人例如張福海等人都知道。曾志兵作這出個動作,通常就表明:他下決心了。

    「關於地產商方面地事情,我想我能幫上一些忙。尤其是銀行這一塊。畢竟對於銀行系統來說紀委比政法委要方便地多。而且紀委這邊也有一些線索。」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18 02:01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4章 跳樓的男人

  在距林業大酒店約兩公里的地方,有一條解放南路。解放南路這一片屬於通江縣人口中的南城,也就是所謂的老城。據說解放前通江縣城也就是如今的南城這一塊。因此,如今在南城還有所謂東門、南門、北門,西門的叫法。

  解放南路是比較官方的說法,縣城的大多數老百姓都喜歡依舊稱為南門路。

  南門路上和整個南城一樣看起來有些破舊不堪。只是南門路卻是如今通江南城比較繁華的路段。或者說繁華並不合適,準確的應該說人流量比較大。

  大約十來年前,在國內不少大都市裡開始流行懷舊情結,因此有些飯店不叫飯店,硬要改成飯館,而且還有一家飯店店名就叫**食堂,據說大火特火了一把。

  通江人民也不甘落後,於是,不久在南門路上就開了一家飯館----南門大食堂。通江老百姓和中國其他地方的老百姓沒啥區別,也喜歡跟風、喜歡扎推,因此很快南門路上就開起了一堆的飯店。而且都是諸如老知青飯館、知青餐廳、知青大食堂、知青村、新農莊、第五生產隊等一系列帶著明顯時代氣息懷舊氣氛濃厚的店名。可也許是通江老百姓錢袋子不豐厚決定了沒有太充足的資本去懷舊的原因,總之幾年下來,並沒有出現大火熱火的現象。

  反而是因為飯店扎堆,競爭得厲害,這裡的菜價水平逐漸被拉到了大排檔一個檔次。只是這檔次一下來。生意倒是立刻好了起來。週六週日不說,就是平日裡,每到吃飯正點時間,這裡幾乎都是家家飯店滿座。

  利潤雖不高,但起碼看起來紅紅火火,薄利多銷,幾年下來,倒也沒有看見哪家做不下去。因此時間長了,南門路上倒是越發熱鬧起來。

  此刻正值飯點時間。

  元旦乃是國家法定假日,再加上這個冬天的天晨。天氣也還溫暖,所以逛街地人群自然是比往日裡成幾何倍數增加。

  通江縣城不大,南門路的飲食經濟實惠,而且至少都是七八年的老店了。味道不說都絕了,最起碼很過的去。

  因此,今天南門路上的人那真是海了去!

  「就這家吧!」一路走來。唐德順指著「知青大食堂」說道。

  「好。」白小天答應一聲,打頭走了過去。

  大排擋的價位自然也是大排擋的待遇,知青大食堂和南門路上的其他飯店一樣,飯桌安排的相當緊湊。大概因為今天天氣良好,所以店門外的人行道上也擺了好幾桌。

  想要振興通江,憑借白小天地財力倒是夠了。可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而且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做生意他不行。所以三天前他打電話給了半個月前已經回深州的唐貝,好說歹說的讓她說動了唐德順來通江考察。

  通江這地方雖然唐德順沒有來過,但是如今網絡發達,大多數的信息都不用費多大地功夫就能瞭解個七七八八。通江要資源沒礦產,要人才沒一所大學。要交通不是樞紐,一個內陸的小縣城,如果是別人的邀請,除非他腦子壞了,唐德順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過,白小天這個凌家私生子提出的要求,唐德順自然還是要仔細的考慮一下的。

  而唐德順很有些搞不明白的是凌家雖然家大業大,尤其是在海外更是根深葉茂,可似乎沒聽說過凌家有人在仕途上發展的呀!當然如果說到了凌家這樣的地步,和國內政治沒有一點關係。他是不相信地。可是有關係。甚至有利益代言人與凌家人直接參加政治角逐那是完全的兩回事。

  這二十多年來、私營業主、一批批先富起來的幸運兒雖然政治地位得到了顯著提高,但是頂多也就是一個議政的權利。直接參政顯然是一個大家都顧忌的命題。

  像凌家這樣有強大經濟背景地子弟一旦踏入仕途。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打壓,即便是從基層幹起,在如今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指導思想下,只要家族一般性的支持,想要出政績實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了。隨著他的官位晉陞,必將得到更多的來自家族的支持。只要不犯原則性的致命錯誤,不說扶搖直上幾萬里吧,二、三十年間升到省部級想來並不會是個神話。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後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家族。這是那些官員,哪怕有些枝枝蔓蔓地關係得官員沒有辦法競爭地過的。

  這種事情,中央地頭頭腦腦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發生。否則,有一就有二,那要不了幾十年,那政府的話語權只怕就得的被這些經濟大鱷們完全把持了。

  因此唐德順估計政府高層和像凌家這樣的豪門大鱷在這方面定然是有默契的。而白小天雖然僅僅是凌家的私生子,但既然連唐貝都能知道他的身份,那政府有關部門定然也是知道的。那麼白小天在通江出任政法委書記,到底只是玩票性質還是已經得到政府方面的默許?

  如果僅僅是玩票性質,那麼唐德順即便支持,也只是象徵性的有限支持。可如果是得到了政府方面的默許,白小天以後準備就在政界發展了,那情況就不同了。因為這白小天顯然就是一顆即將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啊。

  唐德順以前做生意都不怎麼喜歡和政府直接打交道,那是因為他深知像他這樣沒有什麼背景的民營企業家實在是沒有能力抵抗政治的漩渦。錢雖然好賺,但一旦壓錯了寶,那說不定把自己都要賠進去。所以他寧願錢賺少點。但穩當,踏實。可要真能靠上一個超級深水大碼頭,誰又會拒絕呢?

  白小天自然不知道一個邀請唐德順轉了這麼多念頭。隔了一天,見唐德順沒反應。又打電話找上門去,說道:唐叔,就算不投資,來聚聚也是好的嘛。通江雖然沒什麼礦產資源,但山清水秀,就當元旦旅遊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德順自然沒法再拒絕了。於是他來了。而唐貝也跟著來了。

  其實唐貝的心很有些惴惴不安。因為她沒想到她當初臨時編地一個謊言,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困惑。現在為了維護那個謊言,她不得不不停的編制謊言。

  雖然唐德順沒有對於白小天的身世有太多的疑惑,和進一步的追問。可唐貝還是不安的很。她不知道如果唐德順見到了白父、白母謊言會不會被戳穿?儘管唐德順應該不至於去問白父、白母,他們是不是白小天的養父母這樣唐突的問題。但唐貝還是帶著一顆忐忑心再次踏上了通江的土地。

  從深州到通江走高速地也不過九個小時,不過唐德順還是選擇了火車。而且隨身只帶了唐貝。擺出一副真的像來旅遊的樣子。當然白小天對此是不會在意的。他不相信自己提出地優惠條件不足以打動唐德順,所以早晨接到他們之後,到現在為止閉口一句不談投資的事情。

  這倒是讓唐德順心裡有點佩服:兩個多月前他們還見過,那個時候小伙子還是很毛躁的嘛。難道說官場真地這麼能鍛煉人?

  在賓館安頓後,唐德順就提議四處走走。他們父女雖然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可是買的是軟臥。實際上也就是在火車上睡了一覺,對於經常旅途奔走的唐德順來說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

  一個月來有好幾次通江電視台提出要採訪都被白小天堅決拒絕了。就是那些不得不拍攝的公開場合。他也要求鏡頭不要對準他。這就使得白小天上任一個月了,卻從沒在通江新聞中露過臉。儘管對於一個政法委副書記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太過稀奇,但對於他這樣一位頻頻高調出擊實際主持政法委工作的政法委副書記來說,這樣的舉動還是很有些讓人納悶不解地。

  因為儘管如今的縣領導除了一、二把手大多數倒也沒有前幾年那樣太過糾結在縣電視台的出鏡率。但在媒體面前如此低調,在工作中卻又如此高調,還是讓許多人對於白小天古怪的脾氣難以理解。只是對此,通江縣也流傳開了二楞子書記有鏡頭恐懼症的傳言。

  可即便如此,如今在通江不認地他這張臉的還真不多了。為此,白小天特地戴了副寬邊黑框平光眼鏡,然後頭上又戴了頂像馬桶蓋似的假髮。看起來整個人按白無極的話說就是鄉土氣息非常濃厚。而且他又把身高縮了那麼兩公分,這樣一來,整個身體也略微胖了一些。不是十分熟悉的人盯著他的臉看,想要認出來還真有點難度。

  按白無極的話說。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原本他的那副樣子雖然還是有些大眾化,但是多多少少帶了點殺氣。不過他自己這麼一弄。比之白無極最初見到他第一面的形象還要挫地多。

  挫就挫吧!只要不被人家認出來就行。

  事實上效果確實很好。從火車上出來後打地,儘管白小天說的是通江本地話,但那位的士大佬硬是從通江經南城繞了一個大彎,才來到了通江賓館。為此的士費多要了十塊錢。看來的確很挫。

  不過,白小天今天心情好。沒和他計較。那位司機喜滋滋的把車開走後,自然也沒想到,五天後通江的哥們迎來了針對的士行業不正之風的專項整頓。

  通江縣城實在不大,因此白小天帶著唐家父女、沿著通水河一路溜溜躂達正好在飯點時間來到了南門路上。

  要說知青大食堂和一般飯店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店裡放的歌曲清一色的都是文革中的時代歌曲。白小天的父母雖然中學畢業時正是文革的最後兩年,沒有成為知青,可是對於那段歲月一樣有著深深的記憶。他們地哥哥、姐姐可都曾是下放的知青。所以白父、白母也曾經來過幾次南門街。所以儘管白小天沒有在這裡吃過飯,卻還是知道播放知青歌曲、革命樣板戲幾乎是這裡各家飯店的公共娛樂項目。

  這可不。還沒進店門就聽到

  「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革命最辛苦的地方去!

  祖國祖國養育了我們的祖國!

  要用我們的雙手把你建設的更富強!

  革命的青年有遠大的理想!

  革命地青年志在四方!

  到農村去,到邊疆去!」

  白小天和唐貝雖然感覺有些新奇,但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倒是唐德順很有些興致勃勃。

  店裡的顧客不少,不過還好,恰好還有一空桌。

  三人才坐下。白小天就笑著問道:「唐叔,你也是知青。」

  「如果當年沒有逃港的話,會是吧!」唐德順笑了笑,很是感慨:「雖然沒有做過知青。但這歌一樣聽著耳熟,彷彿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時候剛逃到香港。我在工地上作地盤工。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以上,一天只有四件事,吃飯、幹活、睡覺、上廁所……」

  「爸!」唐貝一聲長長地拉腔直接把唐德順的話打斷了:「你不要說什麼話都能把話題引到你的奮鬥史上去好不好。編成了書,還不夠,現在還要逢人就講幾遍。」

  順風公司雖然在唐德順如今地企業中算不得最起眼的,但卻是他正兒八經的辦的第一個企業,再之前。他只有一家雇了兩個人的木器作坊。

  十年前,大陸開始興起出書熱,尤其是名人愛出回憶錄。唐德順也趕了回時髦。出了本《順風成長史》。說是順風成長史,其實就是他唐德順的奮鬥和發家史。當然了,裡面有多少真實性。大概也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一口氣印了三萬本。當然這書肯定是賣不出的。唐德順自然也沒自大到認為自己這書還能賺錢。所以基本上都是送。所有地商業夥伴、朋友、親戚、統統友情大派送。而且規定凡是他旗下的員工,入職第一天,這本書肯定是要發的。

  因此白小天當年也是得過一本的。而且他入職半年後,還聽說當時人事部經理的姚光良還曾經提議要把《順風成長史》上地內容當成企業文化來考,成績和獎金掛鉤。為此,那段時間許多員工強打起精神認真閱讀《順風成長史》,那時的白小天自然也是其中一員。還好這個拍馬屁折騰員工的行為沒有被唐德順批准。所以說白小天對於唐德順的奮鬥史還是很清楚的。當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順風成長史》沒有掩耳盜鈴、自吹自擂的成分。

  「有什麼辦法,人老了嘛。」唐德順輕輕的敲著桌面:「閨女都這麼大了,我能不老嘛。我現在也沒啥想頭,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帶著外孫逛公園。享享弄孫之樂哦。」

  說話的時候。他還不時的用眼睛瞟瞟白小天。

  「爸。」

  「有什麼好害羞的?弄孫之樂,天倫之樂嘛。」說著唐德順從白小天手中拿過菜譜:「看看有啥好吃地?」

  知青大食堂地菜的確不貴。這裡地菜分為葷素兩種。素菜有三種價格五塊、六塊、七塊。而葷菜最低的八塊,最貴的則是二十塊。而且學著廣東那邊的習慣,免費送例湯。

  唐德順對於吃倒也沒有太大的講究,早年間他是不能吃辣的,不過大概因為第二個太太是湖南人的緣故,如今倒是無辣不歡了。

  清炒藕片、空心菜、雪裡蕻炒肉、酸菜肚絲、香干牛肉、家鄉豆腐、螞蟻上樹。點了兩素、五葷除了頭前的兩個素菜外,其他五個菜按照通江大排檔的習慣那都是大把的乾辣椒。

  不過也怪不得飯店。因為人家問了是要微辣還是辣,結果唐大老闆豪氣干雲的說道:「辣,我是無辣不歡哦。現在天冷,吃辣點有好處。」

  白小天自然不會發表什麼反對意見。

  知青大食堂的另一特色就是盛菜地都是那種十幾年前老百姓家裡最常見的藍邊粗瓷大碗。甚至有不少還微微有些缺口。不過,似乎缺口都微微做過一些處理。而顧客用的飯碗則是沒有發現一隻有缺口的,顯然這是店家故意為之的。倒是很有幾番食堂的味道。

  這頓飯吃的唐德順是全身是汗,辣的他連要了兩瓶礦泉水。只是他一邊喊著真是辣死人不要命,另一邊卻時不時地說道好吃、好吃。

  味道確實不錯,要說缺點嘛,大概就只有口味稍稍重了點。不過,口味重就是大排檔的特色!而且這價錢也不貴,份量也相當足。

  因為白小天不喝酒,所以三個人都沒要酒。如果單是吃飯的話。其實要三個菜早就足夠了。結果要了七個菜,儘管味道也不錯,大家吃地都很努力,但最後菜還是剩了大半。就這樣也不過花了六十九塊錢。這其中還包括了八碗飯的八塊錢。確實便宜啊。

  白小天心裡就琢磨開了。如果南門路能夠保持這個特點,將來發展成為通江的小吃一條街或者大排檔一條街其實也不錯。之所以這麼多年了,南門路始終沒有大發展。表面上看是店家有點多,但實際上還是因為通江的經濟發展緩慢,而且流通人口太少。畢竟常住人口成天下館子地還是少。不過這以後通江發展起來了,像南城這邊的老街要是全部拆掉,倒也有些可惜了。

  「想什麼呢?」唐貝看見他停了筷子半天問道。

  「怎麼都停了。唐叔,好吃你就多吃點嘛。」

  「還吃啊,我肚子都圓了。」唐德順拍了拍他的肚子。

  唐貝笑道:「你倒會算計。幾十塊錢就想把我們打發了。」

  白小天正想笑著說幾句笑話,就聽得飯店門外「彭」地一聲響。

  然後是「劈里啪拉、乒乒乓乓、稀里嘩啦」然後是「啊」的尖叫,還有好幾個男人的國罵聲。

  白小天順聲望去,原來是有個男人從樓上跳下來了。因為門前的人行道上還擺著好幾桌呢,結果那男人一跳。正落在了飯桌當中。

  飯桌轟然倒坍。

  四名正吃得熱火朝天,歡聲笑語的男男女女都被嚇了一大跳不算,身上還被飛濺了不少菜汁。而邊上的幾個顧客也受到了影響。

  頓時罵聲四起。也是,飯吃得好好的,忽然天上落下個人來,雖然人沒有被砸到,但砸翻了桌子,砸爛了碗碗碟碟、砸倒了菜菜湯湯,也怪不得人義憤填膺。

  有人大叫:「老闆。」

  而有兩個小伙子則上前就揪住那名正趴在已經破碎地桌面上,身上飛滿菜汁的男人:「你***神經病啊。」

  本來趴在那裡呻吟的男人猛地一下將兩個小伙子推開了。然後雙手胡亂揮舞著:「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神經病!」他一邊揮舞著。一邊就要起身,可惜才站起來就哎喲一聲。又坐在了桌面上,看樣子大概是腿受了傷。

  「老闆娘,這怎麼辦啊?」這時那桌飯桌被砸翻的兩個男人中地一個衝到了正在記錄一桌客顧客菜單的老闆娘身前。

  「作孽啊。」老闆娘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然後抬起頭大聲說道:「免費。實在對不起啊。麻煩你們等一下,我們重上一桌,免費,好吧!」

  畢竟這事實說起來飯店雖然有責任,不應該把飯桌擺到人行道上去,要不然也不會出這事,可是即便如此,飯店也沒有太大的責任。

  知青大食堂能痛快地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因為誰都知道他們的生意看起來不錯,但利潤並不高。

  而老闆娘又衝著外面喊道:「各位,實在是對不起啊。受驚了、受驚了。全部八折、八折。」

  來這裡吃飯的也大多數都是普通老百姓,聽老闆娘這麼一說,雖然有幾個衣服上濺了幾滴菜汁,還有點氣憤,可看那跳樓的傢伙。狀似瘋狂的模樣,想想還是別惹事吧!誰知道他跳樓除了傷到了腿還傷到了別地什麼地方,要是爭執起來,一個搞不好,被賴上了,那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而且這傢伙既然跳樓,不知道是不是想自殺。遭惹這種不想活的人,那真是自找麻煩。

  所以剛才衝上去要扭打跳樓男子的兩個男人都被他們地朋友勸住了,只是嘴裡還在不停地罵著:「神經病,要死跳大橋去。別在這禍害人!」

  那個找老闆娘說理的男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重做一桌好了,錢我們照付。不過我們要移到裡面來。」

  「行,沒問題。就那邊吧。」說著老闆娘指了一下,白小天邊上地一桌。那桌已經吃完了。正在買單。這種大排檔裡又是飯點,沒人會在買單後還留下來聊天的。

  「行。」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順口問道:「那男人怎麼回事?真是神經病啊!」

  老闆娘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可憐人啊,好好的一個人硬是被送到神經病醫院去,不是神經病這也快是神經病了。」

  「啊。還有這種事啊?」男人嘴巴張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議地樣子。

  「有什麼稀奇的,他老婆勾上了趙老疤……」老闆娘話還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巴掌:「你個死婆娘。不說閒話,你會死啊!想死一個人去,別捎上我和你兒子好不好。」

  說話的是老闆,頭髮有些花白,黑黑瘦瘦的。看起來有六十了,不過精神很旺盛地樣子。

  老闆娘什麼話也不說了,低著頭向廚房那邊走去了。

  而那個男人臉上有些尷尬,也不再問了,轉身就向服務員正在收拾的白小天的鄰桌走去。

  白小天耳目可是靈地很,這些話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聽老闆娘的意思,這裡面有冤情。他雖然沒想過要拯救世界,不過在答應蕭峰出任政法委副書記的時候,就下過決心。世界上的不平雖然鏟不完,但是鏟一件總是少一件。既然為官一任。雖然不一定能夠讓通江一定變得如何如何好,但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變壞。

  不過白小天上任了一個多月之後卻也知道。雖然他很強勢,但是也不能不講道理。如今這事原委他還弄不明白,所以不能貿然因為老闆娘的一句話就站出來。還是再看看再說。

  因此本來他們都已經準備走了,結果白小天重新拿起筷子,又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唐家父女倆倒也沒說什麼。

  白小天的決定還是很正確地。

  看來除了老闆娘以外,認識跳樓男子的人知道他的事的人還真是不少。白小天此刻就聽到了好幾桌客人對他的議論。

  原來跳樓地男人叫錢慶安。是本縣平安鎮人。平安在通江縣是第二大鎮,僅次與通江縣城,離通江縣城三十公里。因為平安鎮離省城南都很近。甚至文革前,有段時間平安鎮還是屬於南都市管轄的。這裡交通便利,三條鐵路交叉路過,商賈雲集,是區域性貨物集散之地,更是有志商業大展拳腳的理想場所。

  改革開放以後,平安鎮的優勢就更明顯了,比通江縣城發展快多了。因此,一直有人提議要把縣城搬到平安鎮去。只不過,當時雲江地委認為太過勞命傷財了。沒有批准。直到今天還有不少人還有這樣的提議。

  錢慶安,雖然只是一個普通農民,但是經商卻很早。八十年代初期就在鎮上開了家雜貨店。他不怕吃苦,待人和氣,而且特別誠實,買賣公平,不少斤短兩。不久就在平安鎮上贏得了蠻好的聲譽。平安鎮不大,因此好多的顧客寧願多走些路也要到他的店裡買東西。

  而雖然他只是小學畢業,為人卻也愛琢磨。之後他不僅堅持服務周到,賣東西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外,還不時的在趕集的時候拿一些醬油啊、煙阿、鹽啊之類地商品做個略高於甚至有時候平本出售來攬客。雖然他並不懂得什麼叫做促銷,但他地生意卻漸漸的火了起來,並且愈來愈紅火。他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在看到鎮上連續開了好幾家雜貨店之後,深思熟慮後覺地賣雜貨雖然現在看起來不錯,但是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優勢,自己那些小竅門用不了多久,人家店裡也都會學去。繼續幹下去,生意只能越來越差,雖然只要自己勤快一點,餬口是沒有問題,但是想要再像以前那樣賺錢肯定是不可能了。

  最終他決定把雜貨店賣了,轉而幹沙場。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漸漸的做出了些名氣。

  到了八十年代後期。平安鎮雖然地理條件比通江縣城要好,但縣城就是縣城。佔了縣委縣政府駐地的優勢,通江縣的發展慢慢超過了平安鎮。於是錢慶安就把生意主要轉到了縣城,不久走關係把戶口遷到了縣城。

  可惜建材這一行水深的很。尤其是通江縣,幾個大包工頭那都是有背景的。特別是。此人雖然年輕,但混混出身。仗著父親是派出所所長。一開始就把目標對準了建材。大收保護費。搞了些錢之後,乾脆自己做了包工頭。

  他找上門去,那些建材老闆不敢不把貨賣給他,低價不說,他還經常賒賬。時間一長,誰也受不了。錢慶安實在受不了,於是就上告了。沒想到這一告。徹底惹禍了。不但款沒要回來,反倒是趙大有變本加厲三天兩頭的還要來賒賬,不給就打人。最後實在錢慶安實在受不了了,咬咬牙認栽了乾脆把沙場關了。學時髦開了個小超市。結果趙大有還是不肯放過他。不是派人偷東西,就是搗亂。一次爭執中更是打傷了他三根肋骨。

  傷好了後。他把小超市也轉了。他也不敢在縣城待了,回了老家。

  休息了幾年之後在老家平安鎮他開了個餅店,生意倒還過得去。不久他遇見了他現在的老婆,夏雨燕。比他小二十歲地夏雨燕在他的餅店裡打工,一來二去的兩人好上了,最終錢慶安離婚再娶了夏雨燕。

  夏雨燕家就是通江縣城的。結婚後不久,她覺得平安鎮那地方始終比不上縣城。而錢慶安也打聽到趙大有雖說現在生意做大了,但是他地那個所長老爹不但退休了而且中風去世了。最重要的是事情過去好幾年了。自己也不去遭惹他,而且自己現在也不敢再搞建築這一行,應該沒啥問題吧?

  於是他特意找了關係說合。趙大有倒是一口應了。說是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而且趙大有還說了他還欠兩萬塊錢呢。一併還給他,不過也要錢慶安把欠條還了。

  所謂地欠條就是當年沙場的賒賬的欠款。前前後後八萬塊錢都不止。可是錢慶安就沒想到這錢能要的回來,能拿回來兩萬就兩萬吧!

  於是雙方就吃了頓和好酒。錢慶安怎麼也沒想到,這酒一喝,喝出了禍事。他的夏雨燕和趙大有看對眼了。之後,不久錢慶安在通江縣城又開了一家餅店的分店。然後自己和老婆也搬到了縣城。他沒想到的是夏雨燕不久就和趙大有勾搭上了。

  這事情維持了半年多,終於被錢慶安知道了。錢慶安知道自己鬥不過趙大有,可不但被戴了綠帽子而且還是被仇人戴了,他這口氣怎麼也嚥不下,於是痛打了夏雨燕一頓,然後宣佈要離婚。

  他萬萬沒有想到地是第二天,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闖進家裡,然後強行把他帶走,並送入了位於通江西郊的精神病醫院。他聲稱自己沒有神經病,可是沒有用。因為因為醫院裡拿出一份雲江市第一醫院精神科診斷他患有狂躁抑鬱性精神病的病歷。同時還出具他妻子夏雨燕的委託書。錢慶安掙扎可是院方還強制性給他餵了精神病藥。

  然後,他就在醫院裡被強行治療了整整九個月。他出院了。而之所以能出院。那是因為他不得不主動提出了離婚,並願意將平安鎮和縣城裡地兩家餅店轉給夏雨燕,此外還有三十萬存款以及在通江的一條三室兩廳的房子也同時轉到夏雨燕的名下。

  出來之後,他自然不能吃這啞巴虧。於是上告。可沒想到的是縣信訪辦那邊直接通知了精神病醫院。於是他被鑒定為精神病復發。他不敢反抗,安安靜靜的被治療了半年後,再次出院了。

  他也打聽到那趙大有的妹妹趙少敏和縣委書記陶大為關係曖昧。而陶大為曾經是省長唐健的秘書。

  本來他也徹底死心了。準備把通江這邊的還有一套一室一廳的二手房賣掉,就回老家平安鎮,縣城他是再也不敢待,也再也不敢來了。

  他地那套房子本來就是套二手房,就在「知青大食堂」所在地樓房的三樓。五天前,他在「知青大食堂」吃飯。老闆娘看他可憐,於是多了句嘴,說道:「如今地通江可和以前不一樣了,有二楞子書記坐鎮,你還怕告不贏嗎?」

  錢慶安心理自然是不甘心的。因此打聽到白小天的光榮事跡後,他咬咬牙,決定最後一搏,而且給政法委寫了信之後,不管有沒有用,他都立刻離開縣城回老家平安鎮去。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19 04:49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19 09:11 編輯

第25章灰白的眼神

      白小天聽到這裏,心情變得沉重起來。錢慶安的遭遇確實讓人同情,不過這幾年新聞媒體倒已經報導了好幾起類似的事件。因為財產糾紛或者別的原因將自己的配偶、親人送進了精神病醫院,而精神病醫院只要收了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正常人強行收進醫院。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非常恐怖的。甚至讓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看過的一部片子:衝出瘋子醫院。

  不過,最讓他心情沉重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一直是個追求簡單的人,直白的說就是個懶人。從小,他就表現得不是很突出,因此父母也沒有在他身上寄託太大的希望,只盼著他健健康康長大,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找一個賢慧的妻子,過上安定平穩的生活。

  坦白說,這個希望一點都不高。可是如果不是聚寶盆的出現,如果不是遇見了松鶴真人,父母的這個希望想要完成只怕還是要磕磕巴巴。就憑著他微薄的收入,不可避免的將成為啃老一族。

  說起來有些淡淡的傷感,不過白小天倒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在別人的眼裏他沒有本事,在自己的心裡他沒有運氣,可是不用背負太多別人的希望和自己的希望的生活,在大多數時候還是輕鬆的。

  他成為了修真,如今又陰差陽錯回到了家鄉成為了政法委副書記。雖然他也想著能早日使家鄉富裕起來,雖然他總是不自覺的在努力糾正他所看到的一切醜惡現象,但在他地心裡並沒有一個很清晰地目標----他將來要做到哪一步?事實上他連自己要在家鄉待多長時間都沒有認真想過。也沒有仔細籌畫過。目前的想法只是。如果不和政府翻臉的話,那麼留在通江每個月有穩定的進項。父母的生活也還算安全、安逸,那就先留著吧!

  成為了修真之後,他隨波逐流的心態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改變。如今的他實際上依舊是那種作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和一般混日子的人相比有所差別地就是只要還是一天和尚他就想著儘量把鐘撞好。

  白小天知道自己原來的那種心態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就是被人看不起的不求上進的廢柴。可白無極不止一次地說過,這樣的心態來修真卻是再好不過了。修真的歲月漫長、艱險無比,希望太大往往失望更大,熱情熱血是不能長久的。所以反而是白小天這種不給自己太大壓力始終平和的心態的修真即便資質不佔優,最終卻能笑到最後。

  可是聽了好幾個顧客的小聲議論,他地心從來沒有過的沉重起來。因為他忽然發現如今的自己陰差陽錯的已經背負了很多人的期望。被人期望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被太多地人期望。白小天有些誠惶誠恐的感覺。

  白小天也不是天生冷血,從小到大他也憧憬過被別人關注,幼稚園的小紅花、小學的紅領巾、少先隊幹部等等榮譽他也嚮往過無數次,可惜笑得總不是他。除了小學二年級他得過一次毛筆字比賽的第三名後。他十幾年的學生生涯再也沒有獲得過任何榮譽。失望過無數次的他終於習慣了自己是一個平凡人的覺悟。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身上背負了無數人的希望和期盼。這種感覺雖然讓人有些驚慌卻也讓人陶醉。這大概就是所謂名人的心理吧!

  可他也知道,這種心態,對於一個修真來說不好,甚至有些危險。最起碼自己涉入太深後,將來要走,心態軟地自己很可能不能利索地放下牽掛。而每一份牽掛都有可能使自己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生命。

  他很想對自己說:算了吧。不要給自己太大地壓力。地球上少了誰都照樣轉。走一步、算一步,不虧自己的良心也就是了。說起來這些人頂多也就和自己能稱的上是老鄉,並沒有太多的瓜葛。自己對他們應該也算不上有什麼虧欠吧?嗯,說起來,就算現在自己拔腿就走。不說對這座城市有什麼恩惠,但起碼應該是沒有虧欠的吧?

  唐家父女雖然沒有白小天的聽力那麼好,但斷斷續續的也聽了一些,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唐德順這麼多年在商場上打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聽到了這種事情還是相當氣憤。豪門就是個是反閘,金錢就是個是非根,夫妻反目的事情他也不是沒見過。但這似乎有些太過分。就算他們聽到的並不是事實的全部,可畢竟是夫妻一場。據說那錢慶安如今的所有財產也就是這棟樓上的一套一室一廳的二手房了。再看他的樣子被折騰的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過想想一個正常人被前後兩次關進精神病醫院一年多,沒有真的瘋掉,已經算是精神很堅強了。

  唐德順恨恨的說了一句:「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唐德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鄰桌的人聽到了。

  鄰桌的兩對男女正是被砸翻酒桌的那一桌。那個找老闆娘的男人望了唐德順一眼。很容易就聽出他那濃郁南方口音的普通話,顯然不是本地人。於是回頭小聲的說道:「老先生,禍從口出啊。你不是本地人,更要小心。」

  唐德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朗朗乾坤,還沒有王法了不成!」

  不少顧客往這邊看了一眼。很多古裝武俠電影裏倒是常出這句臺詞,接著就是男主角騰空而起把惡霸們打的鬼哭狼嚎。可問題是生活不是小說,更不是武俠片。大家向著這邊望了一眼,然後繼續該吃吃、該喝喝,順便再小聲地抱怨幾句外號趙老疤趙大有的往昔事蹟。

  唐德順雖然不是個怕事的人。但也從來不是個惹事地主。初到通江他更是不願意惹事了。不過,來地路上,唐貝出於要增強他對白小天的信心而不要去懷疑或者糾纏他身世的目的,將白小天上任以來的幾件糾紛都一一有重點的告訴了他。雖然唐德順還是半信半疑即便淩家在政治上肯定是有自己的勢力,而且既然白小天選擇在南天省通江縣踏如仕途,那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換句話說上面肯定是有罩著的。但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吧?

  雖然唐德順不喜歡和政府做生意,但卻不能不和官員打交道,而且作為一個中國人,腦子裏始終有著官本位的思想。所以對於官場具體地人、事,他自然說不上瞭解得有多透徹。但很多東西他是知道的。最起碼他知道改革開放以後,不管是中央還是地方,政治強人是越來越少了。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因為長久的和平。絕對多數地官員陞遷靠的都是熬資歷。即便有依靠政績說話的,但他的政績也不足以讓他有笑傲同輩的資本,所以也不可能有老一輩革命領袖的巨大的政治聲望。沒有政治強人地同時也意味著不可能出現一個強勢的政治派系獨領風騷的局面。不管中央還是地方,民主、妥協都是官場的主基調。因此唐德順始終不能相信白小天能如此跋扈?不過,女兒卻堅持說自己說的都是事實。因此半信半疑地同時有一點起碼他還是相信的那就是白小天在通江縣起碼是很罩的住的。

  所以,此刻他除了發洩心中的義憤填膺外也是想看看白小天這個女兒嘴裏的二楞子書記有多跋扈?

  「小天、白小天?」唐貝左手在白小天的眼前晃了晃,才把他從矛盾中拉了回來。

  「嗯?」

  「你不會就這樣坐著。當看不見吧?」唐貝好奇的問道。

  白小天掃視了一下周圍,大概是因為唐德順剛才的拍桌子,再加上唐家父女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那身行頭,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地出不是便宜貨。所以不少人時不時地向這邊望兩眼。唐貝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鄰桌地人雖然不一定每個字都能聽清,但能個大概意思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幾個人坐在那裏也不說話,擺名了就是在豎著耳朵聽了。唐貝剛才叫了他的名字,估計他們應該沒聽清楚,否則不至於全無反應。

  白小天片刻之間,倒也想明白了。或者說這個問題他不想了。這也是一個懶人的優秀品質。不鑽牛角尖。他的這個選擇,實際上等於堅持了他的一貫心態,隨波逐流,絕不強求。

  所以他笑了一下。對著唐貝一個束音成線:「唐貝。麻煩你去衛生間一趟,掛個110。」

  作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作為一個政法委副書記,直接處理此事,不是說不可以,但是對於執法他確實不是很在行,那不如還是直接交給員警處理的好。自己只要做好監督的角色就行了。

  唐德順和鄰座的幾個人都有些奇怪,因為白小天的嘴明明在動,而唐貝也點了兩下頭,可是卻偏偏沒有任何聲音。唐貝拿著小挎包,向著衛生間走去。

  雖然有古怪,但唐德順倒也沒有出聲。而白小天把心裏的包袱拋開後,心裏一下開心了很多:「唐叔,要不要打包?」

  這話問得唐德順一下愣了起來,笑了:「當年在香港的時候,倒是經常打包。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貝貝媽。患難夫妻啊。」唐德順深深的歎了口氣,正想繼續說,卻看見唐貝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了,於是搖搖頭:「莊子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我們卻是同患難不能同富貴。」說著他拉著白小天的手:「小白呀,抽時間,我們單獨談談。」

  「好。」白小天雖然感情神經大條,卻也早感覺到了唐德順越來越明顯的想要撮合他和唐貝的意思。不是他矯情,而是感情的問題他確實沒有考慮好。而且在真正進入元嬰之前他也不打算真的考慮這個問題。因為此刻的他還沒有力量絕對地保護他地親人。所以他絕不會去考慮在這個時候增加他親人的數量。

  錢慶安幾次努力要從破碎的桌面上站起來,不過也不知道他的右腿到底傷到哪了,稍一用力。就吃不住勁又坐了下來。

  邊上的人雖然有不少。但卻沒有人上前幫他。因為錢慶安是從臨街的三樓視窗跳下來的。幾個顧客都看到了他剛跳下來,就有幾個男人從那個視窗上探出身來,指著下面嚷了幾句什麼,然後男人們就不見了。

  都是平民老百姓,誰願意惹事?而且又有幾個人聽到說錢慶安惹得是趙大有趙老疤,更是沒有人願意參合了。當然也有人沒聽說過趙老疤也不知道趙大有是誰?但一聽這匪號,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再一聽原來是紅興地產的老闆。即便有人沒聽過他和代書記陶大為的關係也立刻打消了報警的念頭。大老闆咱惹不起。

  幾桌坐在人行道上地顧客就有好幾桌紛紛喊著結帳,沒必要為了吃頓飯無端惹出禍來。

  因為這棟樓房雖然臨街,但是裏面有三棟房子自成社區。從三樓要到街面上,要轉蠻大一個圈。

  因此,上面的幾個男人才耽擱好大一陣,在有幾撥顧客結完帳之後終於趕到了。其中有四個穿白大褂的。還有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高個男人、一個染著一頭金髮右耳朵戴著個耳環穿著一套黑色地牛仔。

  六個人一路小跑著,牛仔跑在最前面,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錢慶安又一次努力站起失敗了。他望著跑過來的六人,臉上全是駭色。人處於危急中,往往潛力能得到超常發揮。站他是站不起來,可他還能爬。也許是急了,他忍著右腿的痛。手腳並用,幾下就爬進了店裏,邊上的顧客們倒也沒有尖叫,只是都用吃驚的目光望著他。

  他爬進店來,一把抱住了老闆:「劉叔。救命、救命啊。」

  老闆一臉難色:「錢老闆,街裏街坊的,能幫忙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可你也知道我們是做小生意地,心有餘力不足啊。錢老闆,看在大家也算街坊一場,我求求你,高抬貴手,不要連累我們好不好?」

  「救命啊,劉叔。」錢慶安啥話也不說了,死死的抱住他的兩條腿。

  這時老闆娘也跑出來了。站在身邊想要拉他卻又有些不敢:「錢老闆。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看在這些天我經常給你免去零頭的份上。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劉嬸,我不是神經病。」錢慶安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我真的不是神經病。」

  就在這時,那六個人氣勢洶洶的衝進店來。附近的好些顧客紛紛散開。

  打頭的牛仔二話不說猛地將錢慶安一推,因為錢慶安緊緊地抱著老闆,所以兩人摔在了一堆。然後兩名穿白大褂的上前,一人拽住將錢慶安的一隻胳膊就往外拉,另兩名白大褂則上前掰開他依舊緊緊抱著店老闆兩腿的兩隻手。

  「你們幹什麼?」一個三十來歲的穿著白色廚師服的中年漢子提著把菜刀風一般地從廚房裏衝了出來。

  牛仔嚇地退後了兩步。四名白大褂也停住了手,愣愣的望著他。

  那個高個地皮夾克卻向前走了兩步:「少管閒事。別以為拿把刀你就神氣了!」

  中年漢子把菜刀舉了起來:你為什麼推倒我爸?」臉繃得緊緊的,而他舉菜刀的右手不停的微微的顫抖著,顯然他的心裡也在做激烈的鬥爭。這也從另一方面表示了他不是一個打慣架的人。

  「二子,別。」地下一個人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腿,正是店老闆。店老闆雖然看起來身體不錯,可畢竟六十多歲的人了,推倒在地後,本來想爬起來,可就聽得脊椎「咯登」一下脆響,想要站起來,卻是痛的不行,完全辦不到。他知道腰閃了,老胳膊老腰,算不得大毛病。可二兒子提著刀衝出來把他嚇到了。

  趙老疤那是好惹的嗎?雖然他沒有親眼看過趙老疤如何如何,但開飯館的小道消息聽地多了。據說趙老疤曾經親手就砍斷過兩個人地腳筋。雖然這些年他早就不混了。可紅星地產搞拆遷卻是蠻橫的很,派混混去騷擾拆遷戶門正在上學的子女。派混混晚上在拆遷戶家裏附近晚上開露天卡拉ok。用磚頭打碎拆遷戶家的玻璃,往拆遷戶家丟死老鼠、死狗、死貓、晚上的時候在拆遷戶家防盜門外再加把鎖等等,事情多的耳朵聽的都快起繭了。前年就有一起把一釘子戶被摩托車撞成殘疾的事。雖然說警方最後也沒有找到兇手,可人都知道肯定是紅星地產派人幹的。這種人他們躲都來不及,還敢主動惹上去?吃點虧也就認了。

  「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兒子腦子有點渾。」店老闆趕緊一邊說著,一邊給老闆娘打眼色。老闆娘迅速上前將菜刀從兒子手上奪了下來,然後推著他:「回廚房去、回廚房去。」

  一個女店員上前將老闆攙扶了起來。

  「沒事、沒事。」皮夾克笑了笑,然後衝著店裏的顧客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打擾了大家。我們就是送一精神病回醫院,馬上就好。」

  而一個白大褂低聲地在錢慶安的耳朵邊說了句什麼。本來奮力掙扎的錢慶安也安靜了下來。任由著另外兩個白大褂一左一右把夾住,扶起身來。

  雖然白大褂聲音很小,可白小天還是聽清楚了:「你跑不掉的,如果不想被打針。不想回去吃苦頭,就乖乖地跟我們走。」

  然後白小天看到錢慶安目光中閃過急劇恐懼的神色,之後整個人就一下平靜下來。是的,那目光中平靜的沒有了一絲神采。

  這時候,驀然的白小天想到很久以前看過了一篇小小說。名字叫灰白的眼神。內容他已經記不太清了,大概是說一個老人幾十年間一次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哀莫大於心死。當他將他最後一個親人----十三歲地小孫子送進墓地的時候,村裏人發現他的眼神變成灰白色。

  眼神怎麼會是灰白的呢?此刻他算是明白了。一雙沒有任何生氣沒有一絲靈魂的眼睛,他地眼神就是灰白的。

  白小天雖然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但是他原本的計畫時是吃完飯就和何清華會合,然後與唐德順一起談投資的事。雖然他沒有搞過刑偵。但也知道眼前這事也不能完全聽店裏顧客們的一面之辭就立刻下結論。而且事情聽起來背後有不少牽連,他並不能在現場做什麼。現場所能作的大概也就是制止他們將錢慶安帶到精神病醫院去。這件事既然已經報警了,那自己還是交給警方去處理。

  儘管他知道警方過來,不管是巡警還是派出所過來,肯定都要一定的時間。可他沒想到這些人這麼囂張,而且這裏也算是鬧市了吧?現場這麼多人也沒有任何人阻止或者提出異議。並且他的耳朵可是靈敏的很,他也沒有聽到除了唐貝外附近有其他人報警。

  可悲,可怕呀!

  最起碼也應該報個警吧?白小天心裏搖了搖頭,出現這種情況顯然不能僅僅說這些老百姓素質太低、太冷漠了,他估計除了那個趙大疤確實非常倡狂外。還說明在通江縣。警方地威信很成問題。看來很多老百姓都並不相信員警呀。看來是任重道遠啊。

  皮夾克保持著微笑打量店裏地顧客,顧客們大多紛紛把頭低下。不敢和他對視

  一會兒,牛仔打頭,兩個白大褂一人各自架起錢慶安的一隻胳膊就要向外走。另兩名白大褂則護在一旁。

  「等一下。」白小天看不能再等下去了,站了起來,然後快步地向店門口走去。

  四名白大褂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不管是架著人的還是空手的都是繼續向外走。那名牛仔則停住了。回過頭來,不過沒有向回走,站在門口,瞪著白小天。

  皮夾克則快步向著白小天走來,伸手就去拉他的右胳膊。白小天看也不看他,右胳膊一揮,一股大力湧來,他完全吃不住勁「登登登」的連退幾步。最後撞到櫃檯上,木質的櫃檯被撞得「吱呀吱呀」響外,還晃蕩了好一陣。

  「站住。」白小天見白大褂們沒停下。頓時大喝了一聲。雖說沒用真氣。不過聲音不小,還是很有些氣勢。

  牛仔右腳抬起,衝著他地肚子就是一腳踢來。白小天從小身子就不強壯,所以體育成績一般半,與打架更是沒什麼緣分。不過自從踏上修真這條路後,剛開始地時候還是買了或者順手在美嘉超市裡拿了不少武術、搏擊方面的書。

  進入先天之後,武術的基本功對他來說完全不在話下。所以不管是多麼難得動作都難不住他。他也很是得意了一陣子。只是後來白無極出現了,告訴他武術、搏擊啥的還是別練。因為對於修真來說實在沒有太大的效果,對金丹以上的修真那那更是完全沒有一點幫助。

  不過,即使這樣。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武術、搏擊的書籍看多了,有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不管在那個武術門派中,腿都是相當重要的,可是大多數的門派用腿進攻地招式都相當少。因為腿就是根。動了腿如果不能擊倒對方,自己根基不穩,就有可能被對方擊倒。

  所以一看牛仔上來就是一腳。白小天本來就輕視他現在乾脆徹底藐視了。右手一抓,正抓住他抬起的右腳踝,然後輕輕一拉。

  「嚓」牛仔被迫在地上拉開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豎一字。然後咧這著嘴巴「啊啊」的怪叫著。

  「叫你們停下,沒聽到嗎?」白小天一邊說著,一邊快走了幾步。從四個白大褂邊上穿過,擋在了他們地前面。

  空著手的白大褂中的一個帶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皺著眉頭說道:「先生,別妨礙我們的工作好不好!」

  「工作?你們是幹什麼的?誰給你們的權利能在大街上公然劫持人?」白小天瞪著這個傢伙。就是這個傢伙剛才對錢慶安進行了威脅。

  「這位先生,別誤會。我們是真雲山精神病醫院地。接到通知有病人精神病復發了,所以我們趕緊趕過來,要將他帶回醫院進行複查。」眼鏡說著從白大褂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先是別在口袋上,想了一下又取下來,遞給白小天看。

  「這東西不具備任何法律效率。誰知道你從哪裡搞來的?」白小天右手一揮,看也不看,然後指著那兩名還架著錢慶安的白大褂說道:「放開他。」

  「這位同志,你可真是夠較真的。我們真是真雲山精神病醫院地。這有什麼好騙人的。我們的車就停在後面。實在要不相信,那就你和我們一起上車走一趟吧!」眼鏡說話的時候,嘴角翹起。露出笑意。

  這笑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冷笑。白小天雖然明白這傢伙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力。可是還是心裡有些發寒。這傢伙不是想著把自己綁上車一起拉到精神病醫院給錢慶安做伴吧?

  白小天強忍著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右手食指指著他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雲山精神病醫院的。就算是,你們也沒有權利把一個正常人強行抓進精神病醫院。」

  白小天這話一說。四個白大褂明顯一呆。而錢慶安則使勁地喊道:「救我、救我,我不是神經病。」

  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地掙扎。

  不過架著他的兩大褂都比他要高出將近半個頭去,而且身體也很壯實。再加上大概抓人抓的很有經驗,而且配合也相當默契,兩人一夾,除了兩條腿外,錢慶安根本就無法動彈了。而他的右腿又傷到了,掙扎了兩下,自己「啊啊」的慘叫著,頓時停止了掙扎。

  「這位先生,你地正義感讓我很感動。可是你用錯了地方。他叫錢慶安,患有嚴重地狂躁抑鬱性精神病,曾先後兩次在我院就診了一年多,我一直都是他的主治大夫……」

  白小天擺了擺手:「就算他原來有神經病,可是既然他已經出院了,那就證明他已經好了,至少說明你們醫院認可他可以進行正常地生活來。那現在你們有什麼權利把他強行抓回醫院呢?你剛才說你們接到通知說有病人精神病復發了。那麼我想問一下,誰給你們的通知?而且就算他真是神經病,你們要採取強制措施。你們也必須要告知他地家人。你們告知了誰?」因為曾經看過好幾例類似錢慶安地事件報導,所以白小天對此並非一無所知。

  他這一問,眼鏡頓時啞口了。

  那皮夾克一邊揉著撞得發麻的右肩,一邊硬著頭皮走了上來。他知道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傢伙強的離譜。自己好歹也算練過幾年的,可惜連邊都沾不上。儘管沒有拉開架勢正式動手,但是他心裡明白。就算把這四個精神病醫院的算上也未必幹的過人家。而且這精神病醫院的恐怕不太可能會陪著他們一起動手。畢竟人家只管抓病人。

  「這位朋友,不知道怎麼稱呼?」

  白小天擺了擺手,本來指著眼鏡右手食指轉向了他:「別套近乎。你也別再走過來,否則小心傷到自己。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也別和我解釋,有什麼事情和員警說。」

  「喂。我說你這個人有什麼權利阻礙我們的正常工作。」眼鏡瞪著他,然後壓低了點聲音說道:「告訴你,通知我們的人是通江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呂主任。和一年前一樣,錢慶安病發後再次攪亂了縣政府正常工作。所以呂主任這才通知我們進行強制措施。你不要再在這裏胡攪蠻纏。」說到最後一句,他又把聲音提高了幾分。

  皮夾克也說道:「兄弟,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我勸你別給自己惹麻煩!」

  白小天一直用地普通話在說。因為機械廠是當年從南京那邊遷過來的三線廠,工廠裏一開始本地人並不多,而且五湖四海的都有。因此廠裏面很多時候職工們交流大都用普通話。在白小天讀小學的時候機械廠子弟小學地老師們基本上都講得一口很流利的普通話。因此許多機械廠子弟說普通話的時候統統都不帶本地口音。

  白小天沒有說話,皺了皺眉頭。太不像話了。雖然不知道眼鏡說得是真是假。但他心裏估計應該有七八成是真的。

  因為前天公安局副局長戴曉華來他辦公室請示工作的時候。這位主動靠近過來的新紮副局長為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縣裏主要領導地情況。其中就說到了通江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主任呂安然。說呂三年前是縣政府辦公室綜合科的副科長,那時陶大為剛調到通江任縣長。呂一直是緊跟陶的。前年是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去年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今年陶大為任書記,正科級別不變又把他調到江縣委辦公室任副主任。縣委辦主任曹左明,今年已經五十七了。據說到明年。就要去人大,那時主任的位置就騰出來了。

  如果眼鏡說得不錯的話,那剛才有幾個顧客說趙大有地妹妹和陶大為關係曖昧或許並不僅僅是小道的桃色新聞。

  雖然他並不關注縣裏官員們的背景,但是還是有人會把話傳到他的耳朵裏。陶大為的靠山是代省長唐健這他也是知道的。儘管他並不在意但是昨天蕭峰打電話給他,雖然語氣還是很恭敬但是還是委婉的說了一下,希望他能儘量用一些平和的方式解決問題。

  說起來,上任還不滿一個月自己確實已經惹了不少麻煩了,要是再打掉一個後面站著省長的縣委書記,似乎有點太鬧了吧?

  正好這時,兩名巡警騎著自行車呼哧呼哧趕到了。

  通江縣比較窮。所以110巡警雖然有兩輛車。但是平時巡警大多數巡邏還是用自行車。當然這也和通江縣城不大有關係。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110報警中心大多數都是讓這些騎車地巡警們或者派出所就近處理問題。

  兩位巡警一到。唐貝主動迎了上去,介紹情況。

  兩個巡警一個是正式警員姓羅,另一名姓唐,只是協警。

  羅警員一聽,頭就大了。因為一年多前,錢慶安到縣信訪辦告狀。因為不滿意,大吵大鬧。當時地信訪辦主任唐國慶直接就打電話給了真雲山精神病醫院。而錢慶安則打了電話報警。當時派去處理問題的就是他。這事他怎麼管地了?沒辦法,只好請示領導。請示的結果,就是這事情不用他管了。他當時就是看著這個叫陶華文的眼鏡醫生帶著人把錢慶安抓走的。錢慶安當時死命反抗被打了一針才安定下來。

  誰想到,這事過了一年,又讓他遇上了。要是以前,沒啥說的。他要麼就是請示領導,要麼就讓他被醫院帶走。因為這傢伙可是已經進了兩次精神病醫院的。可問題是如今政法系統來了個二楞子書記。氣象可是不同以往啊。

  正想著呢,他往邊上一瞅,看到了白小天,怎麼這麼眼熟呢再仔細那麼一端詳。我的媽呀!透過眼鏡,他看出了本質。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0 00:14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6章 衝撞

    羅警員不是一般的頭大。

    這時,皮夾克走到他身前,笑嘻嘻的遞上來一支煙:「老羅……」

    後面的話還沒來的及說,羅警員右手成掌順勢向前一推,義正嚴辭的說道:「退後!」心裡罵道:王八蛋,腆著臉就向前湊,誰認識你呀?

    事實上羅警員和皮夾克倒也不能說完全不認識,不過也就僅僅是認識而已。羅建福羅警員三十有二了,依舊是個掛著一級警員的普通巡警,平日裡皮夾克哪裡會搭理他?雖說原先皮夾克金海國也是混混出身,可現在他在趙大有做司機兼保鏢,每個月能拿七八千的薪水,在通江這個小縣城絕對是高薪白領。司機不算白領?人還掛著總經理辦公室副主任的銜呢?

    皮夾克金海國大約六年前曾經因為打架曾被羅建福抓過一次,不過那時候他就已經跟著趙大有了,所以很快就被保出去了。當時被保出去的時候,他還記得很清楚羅建福那張臉上堆積著歉意地笑容。他早就不記得羅建福的名字了,只是依稀記得他似乎姓羅。但這幾年,趙大有還是很注意維持和公安部門的關係,每年總要找個由頭給公安局各單位慰個問、聯個歡什麼的。趙大有的父親是老公安,而現在他又是通江縣熱的發燙的名人,而且深受陶大為的器重。三年前他就已經是縣政協委員了。因此,公安局雖然很多人知道他的底子不乾淨,但卻不好意思也不敢當面給他難堪。如今是一切向錢看,英雄莫問出處嘛。

    金海國這幾年年節時代表著趙大有去過好幾次巡警隊慰問,他不信這位羅警員會不認識他,更沒想到是這種被拒千里之外的結果。

    羅建福雖然瞧不上金海國,準確地說是妒嫉中帶著鄙視,可如果是往日,他就算不高抬貴手,也會把這麻煩上報。可今天不行啊。儘管白小天戴了假髮、戴了眼鏡,還把身體縮了兩公分,可依舊被羅建福認出來了。

    羅建福雖然從沒有和白小天搭過話。而且也僅是在前天,白小天視察巡警隊時,遠遠的見過他那麼一面,但是白小天的照片早已在通江縣政法系統幾乎每個人手上都傳了個遍。很多人甚至不僅僅是傳。而且還洗印、複製或者掃瞄出來。他們倒不是想和有些老百姓一樣準備把他的照片過年時貼在門上當門神用。而是要留下深刻印象,擔心自己一不注意惹上這個瘟神。不少外勤的幹警更是直接把白小天的照片放在錢包裡,以防萬一自己哪天不長眼,沒認出來而衝撞了瘟神。

    羅建福的錢包裡也有這麼一張。因為他此時就站在白小天身邊,假髮、眼鏡雖然改變了白小天的外形,但是他地黝黑膚色還是首先就讓當了十年巡警的羅建福留上了意,再加上他的臉部輪廓沒有變化,所以羅建福還是一下認出了他,而且越看越肯定。

    再加上此刻報案的唐貝就站在白小天身邊。那二楞子書記的立場就很明顯了。更別說羅建福並不是那種心中完全沒有正義感的警察,一年前對於錢慶安他就有些同情,只是作為一個小警員。那時他無能為力。

    現在嘛,嘿嘿!

    羅建福看到金海國疑惑地退了兩步。然後依舊無比嚴肅地拿起步話機:「報警中心、報警中心。」

    自從十一年前。通江縣成立了110報警中心後。一開始報警中心地主任就一直由主管治安地副局長兼任。這也有助於報警中心能夠及時地調遣各派出所處理突發案件。不久縣110巡警隊成立。為了統一、高效地處理突發事件。巡警隊隊長也往往由主管治安地副局長兼任地。

    只是。通江小縣城實在沒有太多地案件。剛剛設立時還繁忙一些。而後往往一個月也只有十幾個報警電話。其中差不多還有一大半是舉報賭博地。

    儘管如此。新上任不久地主管治安地副局長戴曉華元旦期間還是主動堅持在110報警中心帶班。

    此刻他正從自己地辦公室出來。走進值班室。聽到羅建福地呼叫。立刻拿起了步話機:「我是戴曉華。羅建福嗎?有什麼狀況?」

    現在公安局裡地都知道戴局長可是緊跟二楞子書記地。羅建福心中一凜。趕緊說道:「戴局。現場我已趕到。在解放南路六名男子闖進對一男子家中意圖行兇。被害人從三樓家中窗口跳下。腿部受傷。六名歹徒緊隨而至。企圖把被害人帶走。不過現在局勢基本已經控制。只是案犯有六人之多。希望立刻派警車支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白小天在內沒有人想到羅建福會這樣陳述案情。公平的說,羅建福警官倒也沒有說慌,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只是卻不是事實的全部。他對那四名白大褂的身份置之不理,雖說電話裡匯報案情當然要簡單。可是所有聽到他陳述的人都覺得怪怪地。

    羅建福之所以選擇這麼說。也是煞費苦心的。既然白小天又是假髮又是眼鏡的,那顯然他不想被被人認出來。這樣的話。他如果照直陳述案情又不把白小天在現場的事情說出來,他不能確定戴曉華會怎麼做?

    這事情後面牽扯著趙大有,趙大有背後有代書記陶大為,雖然陶大為沒有白小天強勢,但畢竟陶是通江名正言順的一把手,而且許多人都知道他的後面還有代省長唐健的支持。他不能確定戴曉華為了這件事就會去招惹趙大有。

    當然如果把白小天就在現場說出來,那他就輕鬆了。因為他就可以從案子上立刻摘出來了,接下來他只要聽命行事就行。可叫破白小天的行藏會不會惹惱了白小天地這個瘟神,他可不敢確定。

    所以,雖然時間很短,但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動了一番腦筋。按他的報告,戴曉華肯定會立即派人派車支援。而只要把人抓了回去,這事情的原委他當面向戴曉華一解釋,想必戴曉華也不會怪罪他。再下面,那就不是他管的了的了。當然在主觀願望上。他也是希望能幫一幫錢慶安。至於趙大有如果能受到應有的懲罰,他更是會拍巴掌歡迎。

    羅建福話剛一說完,四名白大褂反應最為強烈。那眼鏡醫生陶華文更是直接跳了起來,氣勢洶洶的一邊向前,一邊用手指著羅建福:「喂,你這個警察怎麼幹地。怎麼信口雌黃呢?誰是歹徒?我們是真雲山精神病醫院地醫生,我們是接到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主任呂主任地電話,來接病人入院的……」

    沒想到羅建福冷冷地看著他,將步話機別回腰間,然後右手握在佩槍處:「站住,你要是再向前,我就當襲警處理。」

    羅建福的同伴唐強,只是協警。沒有配槍,他雖然不明白羅建福怎麼會這麼說。但這時也拔出了警棍,向前一舉,瞪著眼鏡醫生陶華文大聲喊道:「退後!立刻退後!」

    陶華文在病人面前一向是勇猛地。可面對警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看到羅建福按在配槍上的右手,整個人就有些發冷。可他也不甘心就此服軟,因此訕訕的說道:「我們是醫生,你們可以打電話查問嘛。」說到這裡,他也不在乎院長交代過別把呂安然打電話的事情到處宣傳的叮囑了,大聲地喊道:「你們可以打電話給呂主任證實,看看是不是確有其事!」

    雖然唐強不認識呂安然,但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主任這樣的頭銜顯然不是他一個協警敢招惹的。他有些發怵,轉而望向羅建福。

    沒想到羅建福看也不看陶華文。彷彿沒有聽到剛才的話似的,用手一指兩名架著錢慶安地白大褂:「立刻放開他。」

    金海國不慌不忙的把手機拿了出來,冷笑道:「羅警官,你沒有發瘋吧?竟然公然顛倒黑白,陶醫生,我看你們醫院又要增加一個床位了。」

    「馬勒個八字」。那名牛仔氣呼呼的直接衝到了羅建海面前:「你他媽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個一級警員。要我是你走在大街上不帶口罩真不敢出門,萎成這樣了,還牛氣個屁呀!」

    羅建福復員回來後不久正好遇上縣裡成立巡警大隊。當時向社會招聘了二十四名巡警。主要對象是復員軍人。經過筆試、面試他成了一名光榮地警察。不過,因為他的學歷只是高中,家裡也沒什麼背景,再加上在通江這樣的小縣城巡警遇到的幾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偶有幾件大事,也輪不到他們做主。所以十年了,立功的機會也沒遇上,至今依舊只是一名一級警員。這在縣巡警大隊裡倒也不算特例。和他一樣處境的哥們還是不少。

    當然每當看到那些臉上還掛著青春痘、一臉稚氣的三級警督們,他的心裡自然也不舒服。可沒辦法。誰讓自己當初讀書不用功呢?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只好吧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了。他地四歲的兒子可是「有福」了,還在讀幼兒園呢?課程就被排的滿滿的。

    牛仔的話。羅建福的岳母說過,當然沒有這麼難聽,而他和老婆吵架的時候,老婆也攻擊過,可還沒有人大庭廣眾之下當面如此羞辱他。羅建福唰的把槍拔了出來,不過這種場合先開槍,就算沒傷到人,不被開除也不定被發配到哪個比巡警更苦更累的犄角旮旯去。所以,他無奈而迅速地又將槍插了回去。

    「拔槍?」牛仔身體扭來扭去故意作怪,還把舌頭伸了出來:「警官,啊不警員叔叔,我好怕喲!」

    一邊的唐強雖然很有些不解,為什麼羅建福會這麼做?而搭檔被辱,也把他惹火了。羅建福是混得不怎麼樣,可好歹人也是正式警察,而他只是協警。牛仔侮辱羅建福,他的心裡聽的更是難受。手中的警棍握得緊緊的,高高揚起,踏前一步,大聲喝道:「蹲下!」

    「警察打人啦!」牛仔先是大喊了一聲,然後笑呵呵的望著唐強:「我靠!跳出來之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以為穿上警服就是警察啦?拜託看看你肩上有沒有警銜先?」

    說完他倆手做喇叭狀放在嘴巴前,得意洋洋的喊道:「保安打人啦!保安打人啦!保安……」

    喊到第三遍的時候。他地脖子忽然被人一把抓住,然後整個人向後飛了起來,正好撞到了正在打手機地金海國。兩人都沒有任何地防備,撞成了一團,金海國地手機飛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兩下。翻蓋手機折成了兩半。

    出手的自然是白小天。本來如果警察能夠秉公辦案他是不想暴露身份的。可這會兒看到警察受辱,他站在一旁實在氣憤不過了。

    白小天左手將頭上的假髮一把抓下,右手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指著正從地上努力爬起地兩人說道:「銬起來。」

    「是,書記。」羅建福利索的從腰間取下手銬向兩人走去。

    唐強看了白小天一眼,眼珠差點快翻出來了:靠,快不得剛才看的眼熟呢?原來是二楞子書記啊,這下他心裡一下明白了羅建福今天為什麼如此反常了。他揮動警棍氣勢洶洶的走過去。

    那牛仔頭昏腦脹的還沒爬起身,羅建福熟練的「卡嚓」一下就將他的右手腕銬上了。他本能的伸左手去推,結果唐強上前就是一警棍,儘管沒用多大的力。可是正敲在他地手腕上,還是讓他忍不住慘叫一聲。

    金海國反應則要快的多了,這會兒已經爬起身來。看到警察要動真格的,雖說不做混混好幾年了,可那心裡頭本能地就有畏懼的巨大陰影。更何況這幾年就算不作混混,他也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否則憑什麼他每月能拿七、八千的薪水,因此腦子裡立刻就升起一念頭:跑。

    於是他站還沒站穩呢,撒腿就想跑。可沒跑兩步,就被一東西從後面「啪」的一下正打中右腿膝蓋,右腿情不自禁的一軟下,再次摔倒在地。打中他膝蓋的正是白小天剛從鼻樑上摘下的平光眼鏡。白小天指著金海國說道:「再敢跑,直接開槍!」

    羅建福明白這是和他說呢。於是立刻答道:「是!」說著右手掏出手槍,左手拉著戴著半邊手銬還在不斷呻吟的牛仔向著金海國走去。

    雖然白小天話是這麼說,但羅建福依舊是不敢隨便開槍地,所以他的保險始終關著。不過金海國哪裡知道這個,他這時躺在地上還沒爬起來。就順勢往後一看,正好看見伸手指他的白小天。

    他一下認出來了。二楞子書記?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遇上了這個煞神。前兩天他和以前一起混的兄弟喝酒時還在感歎:「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二楞子書記?只要他在通江一天,這裡肯定是沒得混了。還好,自己早不混了,要不然現在只怕也只能跑路了!」

    可沒想到今天他就撞在了這個煞神手上。別說羅建福拔了槍,就算沒拔槍,他也不敢再掙扎。一是白小天的楞名太盛,二是,剛才在飯店裡白小天一下就把他打飛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看來傳說中二楞子書記輕輕鬆鬆一個打十個。還真不一定只是傳說。自己就不要再找不自在了。而且有二楞子壯膽。指不定這個姓羅的警察真的給他一槍,他就倒血霉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信任趙大有地能量。退一萬步說。他覺得自己也沒犯什麼大事,抓就抓了。沒準下午就放了呢?要是現在一跑,挨一槍子,就算不死,弄個殘疾,後半輩子就歇菜了。他到哪喊冤去?

    因此他乾脆躺在地上不起來了。任由羅建福把他的左手銬上,這下他和牛仔算是緊密相連了。

    「二楞子。」

    「二楞子書記」

    周圍的人群很多人也認了出來,頓時小聲地議論紛紛。本來知青大食堂裡出了這樣的事,很多顧客都沒心思再吃下去了,正準備結帳,可一看到白小天,很多人又打消了離去的主意。有些人開始放心的繼續用飯,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立刻加入了圍觀的行列,而且圍觀的圈子一下縮小了很多。並且還不斷有路人加入圍觀的集體。

    陶華文和他地同事都如掉入冰窟中一般。陶華文自然也是聽過白小天地名聲和事跡,事實上這個月裡沒有議論過白小天地通江人還真是不多,尤其是在縣城裡。不過。陶華文也只是當成茶餘飯後地笑話聽聽。

    昨天妻子也在飯桌上說起這事,那語氣簡直比以前他對斯瓦辛格的仰慕還要崇拜三分。說什麼:這才是真男人。聽得他很不舒服,最後忍不住刺上幾句。說道:「這一聽就是無稽之談的小道消息。要真有這麼牛,副省長都不放在眼裡,那他還會在這破縣城當政法委副書記?我看你呀就是評書聽多了,智力退化了。才會相信這種流言。」妻子聽他一分析,也覺得是不合邏輯,因此也不作聲了。

    誰能想到今天他就遇上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了。這個他這下也忘了合不合邏輯的事了。本來他是正準備給院長打電話,可這時候他覺得只怕這電話打了也沒有什麼用。

    而本來已經絕望地錢慶安一下爆發了。他之前已經徹底放棄了。算了,該怎麼的怎麼的,只要少受些苦就行了。希望這次在精神病醫院能待的時間短些吧。

    他下定決心這以後,他是誰也不信了。出了院直接回老家。可沒想到突然峰迴路轉。竟然遇到了一個鐵面無私的巡警,但他對一個警員的能力實在不抱什麼希望。所以始終不吭一聲,什麼反應也沒有。

    可接著變化又起。

    而這個時候他也聽到了周圍的人說白小天就是那位傳說中的二楞子書記。他本來已經麻木的心一下活了,猛烈地掙扎起來,嘴裡大叫道:「白書記。救命啊,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不是精神病!」

    「別怕,誰也不能傷害你。放開他,立刻。」白小天站在那裡聲音並不是很大。

    所有人當然知道,前一句話白小天是對錢慶安說的,後一句則是對陶華文等人說地。

    「白書記,我們真的是接到呂主任的通知才來接病人的。我……」陶華文說道,只是此刻他的口氣明顯帶著那種哀求。

    「有什麼話到了巡警隊再說。現在我最後一次命令你們立刻把人放開。」白小天話還沒說完,羅建福提著槍就過來了。

    兩名白大褂趕緊鬆開手,錢慶安右腿受傷了,根本站不住,因此腳下一軟,不過他被羅建福一把拉住了。

    這時白小天從兜裡掏出手機,撥打了戴曉華的電話,然後走到羅建福身前,把手機遞給了他:「羅警官是吧。你給你們戴局把案情簡單扼要的再介紹一遍。」

    「是。」羅建福剛接過手機,就聽到手機裡傳來戴曉華的聲音:「書記,我是戴曉華。」

    「戴局,我是羅建福,白書記讓我先給您再介紹一下案情。」

    戴曉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語氣平靜的說道:「老羅,你說。」

    羅建福接著只花了一分鐘就簡單扼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把手機還給了白小天:「白書記,戴局找您。」

    白小天對於羅建福的幹練還是很滿意的。看得出他對業務很熟。

    「戴局。我是白小天。」

    「書記。請你指示!」

    政法委只是有黨內協調公、檢、法、司的職責,儘管因為黨領導幹部這一事實。使得大多數地方的政法委書記實際都凌駕於公、檢、法、司之上。因為法院和司法局的特殊性稍微好些,而很多地方公安局和檢查院幾乎就實際成了政法委的下屬機關。不過,就算這樣基本的面子功夫還是要講的。可白小天哪管那一套,也不客氣,直接就說了:「我提三點建議。第一立刻核實呂安然是否和真雲山精神病醫院打過電話,具體內容是什麼?又是出於什麼目地?」

    呂安然乃是通江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主任,雖然不縣常委,但也算是縣裡有頭有臉的領導。白小天卻就這樣當著眾多圍觀的群眾直接下命令。這讓站在一旁的唐德順又是感慨又是擔心。感概是因為看來貝貝說的恐怕真是事實,擔心是白小天做事如此強勢,簡直可以說跋扈的完全目中無人,只怕就算有背景這仕途也走不長啊。看來這世家子弟雖然有能力,但這脾氣大,架子大也是阻礙他們發展的硬傷。當然他不知道如果白小天聽到他評價自己說是有能力,恐怕會高興得一蹦三丈高。

    這邊白小天還在繼續:「第二:歹徒中還有兩人不是真雲山精神病醫院的員工。你要仔細查清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白小天雖然心裡想著不要僅僅聽一面之辭就下結論,不過採用了羅建福的說法,稱呼他們為歹徒,這實際上就已經定了調子了。當然從現在已經地情況推理,大概也能看得出這裡面問題確實很多。趙大有什麼地暫且不說,稱金海國等人為歹徒也不算過分。只是白小天這麼一說。戴曉華立刻心中開始盤算開了。

    這件事情戴曉華以前也有過耳聞。只是那時候他只是五街派出所的所長。這事情輪不到他來管。而且他也隱約知道趙大有和陶大為地背景。這種事情要是以前他躲都躲不贏,怎麼會往前湊。不過,此時他的腦子裡轉開了。這事書記是不是要查到底呢?如果查到底就會掀出不少人出來,別的不說,趙大有是跑不了地。真要動趙大有倒並不困難。以前的事情不論,單是他成立紅興地產後這六七年間,為了拆遷省錢,使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只要真的查。要不了三天就能找到一大把的證據。

    因此,關鍵就是看白小天是不是真的下了決心。

    問題是:在別人眼裡,戴曉華身上那是已經蓋了一個大大的「白」戳。可實際上戴曉華其實和白小天真的一點不熟啊。儘管和其他地人相比,確實接觸的多了一些,但也僅僅如此而已,白小天沒有表示甚至暗示過要接納他的意思。

    戴曉華那頭心潮起伏,白小天這邊繼續說道:「第三,立刻聯繫可靠地醫院,在聯繫幾個精神科方面的權威,對錢慶安的精神狀況盡快進行鑒定。」

    「是,書記。」戴曉華放下電話之後心裡也算有譜了。既然對錢慶安的精神狀況進行鑒定,那就意味著要揭蓋子吧?如果鑒定結果確實有精神病那沒什麼說的,如果不是……。不管白書記怎麼想,自己得先行一步,把材料準備好。

    這事要不要和胡獻雲打個招呼呢?戴曉華心裡有些猶豫。他能升副局長,胡局可是出了力的。而且就算白書記願意提攜,自己才升職。短期內,自己再往上提的可能性也不大。沒必要無端結怨。再說胡獻雲也是屬於那種沒有組織靠著資歷慢慢熬上來的。當初如果不是前書記黎方和當時的縣長陶大為鬧意見,黎方找茬免了已任政法委書記劉石泉公安局局長地兼任。而且又看到胡獻雲聽話,且黎方一系在公安局裡沒有合適的局長人選,胡獻雲估計現在也只能還在副局長的位置上繼續晃蕩著。

    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沒有組織的可憐人啊。當然如果不半路蹦出一個白小天來,胡獻雲也許早就和陶大為一系打得火熱了。本來白小天現在的政法委副書記的位置陶大為就已經推薦了他的。可是現在陶大為等人看到白小天如此強勢,似乎已經默認了政法系統是他的地盤,不願意也不想再插手進來,怕引起麻煩、誤會、衝突。也因此胡獻雲想要靠攏白小天其實已經變的蠻明顯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才子地詩正好被戴曉華反向理解,做出了決定。他再次翻開手機:「胡局。我是小戴啊。有個事要和匯報一下。」

    五分鐘之後,兩輛藍鳥。一輛豐田麵包開到了知青大食堂前。把錢慶安還有金海國等總七人全帶上了車。不過最後關頭,店老闆的兒子,劉國慶劉二子也衝上了聲稱要為父親討個公道。看來白小天的名聲還是很能給人撐腰的。正好他還可以作為本案的一個證人。

    白小天、唐貝、唐德順也上了一輛藍鳥,只不過他們在中途就下車了。

    中午過後,,溫暖的太陽突然藏了起來。天變得陰沉沉的。

    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胡獻雲和戴曉華對面而坐。兩人似乎在進行比賽似的。

    不過半個小時,兩人身前的地煙灰缸都已經滿是煙頭了。

    「胡局,你地意思呢?」戴曉華抓了桌中的煙盒,空空地。一支也沒有了,心中彷彿終於也想通了什麼事情一般,長出了一口氣,問道。

    「是不是有些莽撞啊?」胡獻雲猶豫了下,回答道:「趙大有要動他容易。就是陶大為,想要整他。材料收集起來也不困難,別的我不敢保證,但雙規的條件早就綽綽有餘了。我也不瞞老弟,去年黎書記就交待我收集了不少陶大為的材料,可惜材料還沒交出去,黎書記地調令就下來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問題是他後面還有唐省長呢?而且上面的看法未必就和我們一樣啊。當然關鍵還是白書記是怎麼看的?老弟,我就擔心到時候別是咱們妄作小人了!」

    「白書記雖然具體沒說什麼,可是既然當著群眾的面讓我去查呂安然。我看他就不會再意陶大為的看法。更何況咱們現在也沒有說要動陶大為嘛。陶大為是縣委書記,是市管幹部。咱們想動也沒這權力不是。」戴曉華笑嘻嘻的拿過胡獻雲放在茶几上的煙盒,裡面只剩下一支了,他拿出來。點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話是不錯。可是錢慶安如果被鑒定出真有精神病呢?」胡獻雲反問道:「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聞。謀人財奪人妻,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我也基本相信一開始錢慶安可能的確精神沒有問題。可他進了兩次精神病醫院,總共待了一年零三個月。一個正常人被老婆和姦夫算計,關進精神病醫院,精神出問題也是很正常地吧?」

    戴曉華剛想說話,被他阻止了:「精神病的鑒定很麻煩的。他是不是精神病,也不是咱們能夠下結論。而且你也知道目前在國內,對於有犯罪或違反治安管理行為地精神疾病患者。可以根據刑法和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等予以強制住院治療。但對於無犯罪或者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精神疾病患者,在他們不願意住院的情況下,是否可以強制住院,並沒有法律規定。法律沒有規定,這就存在著很大的漏洞。就這件事來說,雖然精神病醫院從來沒有被授予有抓病人的權力。但現在卻又有精神病患者可強制性住院的收治慣例。這就給那些別有用心者留下了鑽空子的機會。這個,很麻煩啊。如果一旦最後錢慶安如果被鑒定出真有精神病。這事情就麻煩了。所以我的意思還是等一等。等鑒定出來再說。」

    「胡局,可我擔心如果我們不採取措施的話那夏雨燕也就是錢慶安地前妻會跑。如果她跑掉了。就算鑒定出來了,趙大有的責任在這件事上也很難追究啊。」

    胡獻雲笑著說道:「那又如何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趙大有屁股下的屎多的是。」

    話剛說完。戴曉華的手機就響了。

    戴曉華一看手機來電顯示,就衝著胡獻雲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中指,做了個「二」的手勢:「書記,是我。」

    「好的,我馬上過來。胡局,就在我身邊,您……好好好」戴曉華放下電話一臉興奮得說道:「書記請我們過去。他和曾書記都在林業大酒店等我們。」

    紅興花園是紅興地產最成功的樓盤。一共三期。其中有高層、小高層和別墅區。

    10號別墅是趙大有地家。

    二樓主臥。空調調在25度,不大的房間裡非常暖和。房間其實不小,但梳妝台、書櫥一應具全。在電視櫃的對面又擺了一張寬大的雙人床。自然就顯得空間有些狹小。粉紅色的牆壁,透過鏡台的鏡子可以看到此時床上的情景。一切都顯得那麼曖昧。一個女人俯身躺著,二十五、六歲。白皙的皮膚已經微微見汗了,滿頭的秀髮披散在肩膀,兩個飽滿地乳房微微有些下垂,隨著起伏地動作微微的晃動著,巨大地屁股被高高的抬起,一次次的迎接著男人的衝撞。

    圓臉、淡淡的眉毛、微翹的鼻子,嘴巴顯得有些大,不過卻看上去很是性感,眼角眉梢此刻都流露出一股股濃濃的風騷淫浪的勁頭兒,雖然上身不著存縷,可下面卻還穿著一雙肉色的開襠絲襪,小腳上還穿著黑色綁帶高跟鞋,一晃一晃。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1 01:02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7章 鴛鴦

    「光光光」一陣猛烈的敲門聲,男人的光頭揚了起來,罵道:「誰***找死啊!」

    「趙總、是我、六子啊。」

    男人氣呼呼的從木板上將三角褲穿上,一邊向外走一邊罵道:「有門鈴不按,把門敲得山響,做死啊!真***沒文化!」

    門外的陳六子,趙大有的另一位司機兼保鏢,一個二十出頭,身高二米一八的壯漢,站在那裡心裡暗罵:我按門鈴按得手都快酸了,還罵我?不過,他和趙大有的關係遠沒有金海國那麼親密。趙大有用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個頭,身為通江第一個高度,往那一站,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不過,很多時候,趙大有卻又不願意用他。尤其是要去見女人的時候。因為身高1米76的趙大有在他面前簡直就像個小孩似的。在女人面前沒有了威風,那還有啥威風可言?

    這個,人生就是這麼矛盾啊。

    「什麼事?」趙大有怒氣沖沖的拉開了門。

    「趙總,金……金哥被……警察抓了。」吃人的嘴軟,身高體壯的陳六子看到趙大有的一張怒臉說話有些哆嗦:「劉秘書打您手機,您關機了。打這裡的電話,沒人接。就找到我了。」

    今天夏雨燕特別來勁,而趙大有興致也很高,所以,兩人都把手機關了。夏雨燕還把電話線也拔了,說是不想有什麼事情影響到他們的二人世界。

    沒想到,竟然出事了。在通江認識金海國,知道他是趙大有司機的人可是不少,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什麼?」趙大有使勁抓著陳六子的西裝,用力地推了兩下,卻是紋絲沒動。

    陳六子還有一個主要工作就是充作趙大有地發洩目標。還好。被酒色早就掏空地他沒什麼戰鬥力。而且趙大有從不借助器械。所以陳六子應付起來雖然不能算是輕鬆。但是危險性遠不足以讓他有太大地擔心。

    「混蛋。把手機給我。」

    「哦。」陳六子趕緊遞手機地同時。心想:哎。老闆地戰鬥力是越來越弱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好事是自己地工作越來輕鬆。壞事是照老闆這樣衰弱地速度要是哪天突然一下嗝屁了。這每月八千地輕鬆工作以後可就不好找了。

    趙大有撥通了秘書劉薇薇地手機。聽完電話後。他地臉色由紅變白。整個人呆立當場。

    「趙總、趙總。老闆、老闆。」陳六子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叫了兩聲。老闆可是有高血壓。而且心臟也不好地說。他不得不謹慎從事啊。

    趙大有總算清醒過來了。狠狠地將手中地手機用力往牆上一摔:「王八蛋!」說完轉身。然後「匡」地一聲把門關了。

    陳六子看著那手機先是撞在左邊的牆角,然後又撞在右邊的牆角,接著又是左邊的牆角。最後摔在地下,飛濺成了十幾塊。他全身一哆嗦,好半天才喃喃自語:「我的索愛啊!」

    這款索愛C905c是他把三個月前才買的。花了四千八百塊。儘管月薪八千,此刻他依舊是心痛欲裂,偏偏他還沒法找趙大有算賬。

    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時。

    陳六子擦了一把眼淚,然後趕緊地把所有的碎片收集起來:媽的,現在還在保質期內,咱索賠去!靠,摔在地上能摔成這樣?這他媽地不是索愛是索命啊?嗯,就這麼說。他給自己鼓了鼓氣,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索賠去了。

    此刻的趙大有就像一隻鼓脹到極點的氣球,憤憤地回到了房裡。

    「疤哥,人家停在半空中好難受的,快來嘛。」夏雨燕依舊慵懶的躺在床上,媚眼如酥,抬起白玉板的右腿,那小蔥般的腳趾在空中波動著。

    趙大有五歲的時候,人還沒有桌子高。一次家裡沒有大人在。他渴了要喝開水。就搬了張小凳子,踩在上面去拿放在桌上地熱水瓶。沒想到到一下沒踩穩,人從凳子上摔下來,而熱水瓶也翻了,熱水燙到了身上多處。當時家裡人嚇壞了,不過幸好隔壁鄰居就是專治跌打的中醫,他對燙傷也有些辦法。那黑糊糊的藥一抹上,不但痛處全消,而且一個星期過後。燙傷處也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可沒想到當時他身上燙傷的地方很多。最嚴重的主要是胸口一大塊,那名中醫也沒有檢查仔細。漏掉了他額頭上的一小塊燙傷。本來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偏偏那天街上的狗肉便宜,趙大有的爺爺說孫子戒口戒了一星期了,該好好補一補。更沒想到狗肉一吃,他額頭上的還沒好利索地小傷口一下子發作起來。雖然屢經治療,但是疤痕卻除不了了。並且隨著年齡長大,他右額頭上的疤痕越發明顯。

    趙大有一激動、生氣或者喝了酒後,那疤痕紅通通的很有些嚇人。就因為這疤痕,本來高中畢業後,趙大有的父親想把他托關係弄進公安,結果硬是黃了。說是他有損公安形象,當然現在想想很大原因可能是當時送禮沒有送到位。之後一門心思想進公安局的趙大有一氣之下,上街打混了。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不讓我做公安,那我就別怪我和公安作對了?

    憑著他的勇狠,再加上他父親在公安上的關係,很快他就在通江的混混中聲名鵲起了,因為他右額上地疤痕,所以人送外號:趙老疤。

    趙大有對這段歷史常常這樣感慨:進一步天王,退一步閻王。

    如果當時我進了公安局,也許現在我還在為老婆發愁、為房子發愁、為票子發愁、為兒子發愁。人生地際遇誰又能知道呢?

    此刻因為趙大有的怒火沖天,他額頭上地疤痕顯得越發的猙獰,像一塊突兀的紅斑。

    夏雨燕並不是趙大有唯一的女人,不過往日裡她的這一招誘惑力還是相當強的,幾乎是百試百靈。可沒想到今天是個例外。

    趙大有默不作聲的走了過來,揚起右手「啪啪」就是兩個巴掌。

    兩個巴掌打地夏雨燕的兩邊的臉頓時都腫了起來,慾望像潮水一般迅速的退了下去。整個人懵了。不過,她可是個很潑辣的人。你可以說她愛新厭舊、水性楊花。但站在她的角度未嘗不能說是敢愛敢恨,只是她地確是太勇敢了一些,把幸福完全建立在了前夫的痛苦深淵之中。

    「你幹嗎你,瘋了。」說著夏雨燕猛地坐了起來,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趙大有正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剛開機。悅耳的音樂聲才響起。沒提防,被女人一腳踢到了腹部。

    十幾年前,趙大有腹部那是六塊腹肌,可如今多年的養尊處優,再加上成天在酒色裡泡著,如今的腹部成了一大片柔軟鬆垮的肥肉。

    女人的一腳他沒躲過,不但一氣坐在了地上,還差點背過氣去。他坐在那裡整張臉蒼白地像張白紙一般。

    「疤哥,你……你怎麼了?」女人慌了。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痛了,上前將男人扶到床上,一臉緊張的問道。

    好一陣。趙大有地臉色才緩和過來,手指著夏雨燕:「你這個蠢女人啊,我被你害死了。早和你說過了,逼人不要逼得那麼狠。錢慶安所有的財產加在一起也不到兩百萬,你搞這麼多事,值得嗎?」

    「怎麼不值得?那個廢物當初騙了老娘,這些錢就算他付的青春損失費。把他關進精神病院怎麼了,老娘沒把他直接做了,就算夠仁慈了。」夏雨燕說完狠狠地說道:「再說我還留了套小房子給他。如今差不多也有七、八萬,夠對的起他了。」

    夏雨燕高中畢業後家裡生活不富裕,考上大專的她沒去讀。她外婆就在平安鎮,那段時間身體不好,眼看著都快要不行了。於是夏雨燕就到了外婆身邊照顧她。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外婆身體也緩過來了。錢慶安當時已經回到平安鎮上開餅店了,生意還不錯。於是想擴大經營,把隔壁的鋪面一起盤下來了,順便再賣點冷飲什麼的。招工時。夏雨燕看著薪水不低,正好外婆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去應聘了。

    十八的少女一朵花,更何況夏雨燕那時雖然沒有如此嬌媚,但那種青澀地美更是讓錢慶安神魂顛倒、魂不附體。於是錢慶安開始向她頻頻展開攻勢。雖說這手段一點不高明而且有些老土,但是青澀的夏雨燕什麼時候見識過這個?

    開始最終在一個雨夜,錢慶安藉著酒勁硬是將生米做成了熟飯。不過,錢慶安倒也不僅僅是想玩玩而已,他很快就和妻子離了婚。夏雨燕一開始有些無奈。後來想想人生也就是這麼回事。再說現在也已經這樣了。除了最初的那晚外,錢慶安對她完全可以用小心翼翼的呵護來形容。再說想到和錢慶安結婚也可以改善家裡的經濟條件。她也就同意了。

    結婚一年後,外婆去世了。夏雨燕就鬧著要到縣城來。錢慶安顧忌著趙大有,一開始沒答應,可他最終沒能頂的住。於是不得不找人說和。

    那個時候趙大有開了紅興地產,也算是轉上正行了。

    樹大招風,而且到了他這個階段,不說父親退休而且去世了,就算還在所長的任上,也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幫助。到了他這個地步,一般人不敢惹他,可要是敢惹他的,就不是一個派出所所長能罩地住的。這種情況下,當時沒有政治靠山的他也有著息事寧人的想法。所以錢慶安托的中人一找上來,趙大有想想這氣也早就出了。而且錢慶安這樣的軟蛋,他也根本不怕。回來就回來吧。雖然說錢慶安是軟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的他可不是當初赤腳的混混。錢慶安手上還捏著他的一堆欠條,說不定哪天會被別人拿出來說事呢?所以,他拿出了兩萬塊買欠條。而錢慶安本就沒想到趙大有還能有還錢地一天,有兩萬就兩萬吧!總比一堆廢紙好。更何況那時他還求趙大有高抬貴手。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頓酒下來,夏雨燕愣就是和趙大有同時看對了眼。

    世界上真地有所謂一見鍾情的,當然你也可以說這是王八看綠豆。

    這以後兩人是一拍即合。趙大有雖然很喜歡夏雨燕,可他也明告訴了她他地女人除了老婆外也不止她一個。而且他老婆是和他共過患難的。曾經還為他挨了仇家一刀,這輩子離婚那是不可能地。

    因此也就是偷情而已。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情終於被錢慶安知道了。錢慶安對夏雨燕那真是言聽計從,沒想到得到一這結果。當時人都快氣瘋了,抓著她生平第一次狠揍了她一通。

    夏雨燕跑到趙大有那裡哭泣。這時候趙大有已經通過妹妹趙少敏靠上了時任縣長的陶大為。陶大為乃是從副省長唐健的秘書上下調的。未來地政治行情一片看好。趙大有自然更加不把錢慶安放在眼裡,可是他睡了人老婆。這是的確是他理虧。混混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更何況他早就不是混混了。所以他的建議是離婚。大不了,他幫她撐腰,在財產分割上不讓她吃虧。

    可夏雨燕不幹。她說這輩子連她父母都沒打過她,沒想到竟然被錢慶安這個窩囊廢打成了豬頭。這口氣她嚥不下。自從她和趙大有勾搭上後,趙大有自然沒向她少吹噓他以前的光榮事跡。他也當然不會忘記特意把教訓錢慶安的事情說了出來,在打擊錢慶安的同時抬高自己,一舉倆得。何樂而不為呢?再加上結婚後,錢慶安事事都順著她。因此。夏雨燕反而是越看錢慶安越不順眼。早就用「窩囊廢」來代指丈夫。

    趙大有想想:教訓一下錢慶安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於是就答應了。可夏雨燕覺得打錢慶安一頓還不解氣,而且想到自己之所以嫁給這個窩囊廢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窩囊廢當初強姦了自己。

    當然關於強姦錢慶安是不認的。他認為自己那晚雖然喝了酒,動作主動了一點,有點粗魯,但夏雨燕不說是你情我願,最起碼也是半推半就。這事情具體如何,就真地很難理清了。

    可夏雨燕認為自己竟然被一個窩囊廢強姦了,最後還嫁給了窩囊廢,而現在又被窩囊廢打成了個豬頭,想想她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窩囊的一塌糊塗。

    最後夏雨燕也不知道從哪聽來了這個主意。把錢慶安送進精神病醫院去。讓他受個大教訓不說,還要讓他出大血。最重要地是雖然夏雨燕紅杏出牆了,可是錢慶安打她的時候就說了想要離婚門都沒有。這樣一來,順便這婚也離了。徹底解脫了。

    趙大有覺得這事雖說有點陰損,但倒也不難辦,也就應了。事情很順利,進了精神病醫院一個月,錢慶安就挺不住了,什麼條件都答應了。離婚手續辦下來了。財產也分割了,但夏雨燕還不願意就此放過錢慶安。她說她知道這窩囊廢雖然很蔫,但是肚裡的鬼主意卻不少,如果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只怕他是不會記憶深刻的。於是錢慶安在精神病醫院裡待了九個月,才出了院。

    夏雨燕倒也沒說錯。錢慶安雖然是個蔫人,也被趙大有折騰怕了。但是他辛辛苦苦幾十年,如今已快四十有六了,不但被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送到精神病醫院裡受了九個月的折磨。辛苦半生的財產也只剩下了一套一房一廳的二手房和不到三萬塊錢地存款。他再慫,也無法忍下這口氣。

    於是。他決定上告。

    他去的是市委信訪辦。如果他早一個月上告,這件事情會演變成怎樣,還真是很難說。因為當時通江縣委書記黎方和縣長陶大為的矛盾幾乎已經是公開化了。如果不是黎方顧忌到陶大為背後的副省長唐健,那早就把陶大為拿下了。即便是這樣,黎方也不打算放過他,因為陶大為太咄咄逼人了。黎方打的主意是把陶大為逼走。於是他一方面在搜集陶大為的材料,另一方面則打擊、和剪除依附陶系的力量。

    作為一個在通江作了四年縣長、五年縣委書記的黎方被陶大為被逼到牆角上也是沒有辦法。之所以會如此被動,固然有陶大為身後的唐副省長讓他投鼠忌器,可更重要地是,陶大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貪官。黎方雖然很強勢,但在經濟上卻沒有太大地慾望。可陶大為不同。

    有句話叫做世界上最堅固的友誼就是利益。陶大為雖然是從省裡空降而來,雖然最初幾個月他的做派和通江的幹部們有些格格不入。可半年後。情況完全發生了改變。因為利益,他很快就和常務副書記夏明源、副書記張忠、常務副縣長梁西亭、縣委組織部部長衛勝利、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記劉石泉等本地幹部逐漸熟絡,並不久就緊密的勾結在了一起。

    而這些幹部也正好拉虎皮扯大旗,藉著陶大為身後的唐副省長地勢,逐漸發展到公然和黎方叫板。

    因為黎方地存在已經不但擋住了他們政治上進步地道理,而且也擋住了他們發家致富的道路。

    黎方雖說雙拳難敵四手。但他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不管是於公還於私。都必須把陶大為弄走。因此他找了機會免去了劉石泉地兼任公安局長的職務。然後不久又讓公安局長胡獻雲暗地裡收集陶大為等人的材料。雖然因為陶大為等人在職,又是私下調查,所以很多材料很難收集。但陶大為等人太瘋狂,屁股下的屎太多,因此黎方倒也不怕找不著下嘴的地方。

    如果錢慶安早一個月上告,這事情就會成為黎方射向陶大為地子彈。因為許多人都在傳趙大有的妹妹趙少敏和陶大為關係曖昧,而黎方不但知道這傳聞是真的,而且知道陶大為在趙大有地紅興地產裡拿了乾股。只是無法拿到確實的證據。

    如果能利用這事辦趙大有一下,至少可以做到敲山震虎。打擊一下陶大為等人的囂張氣焰。

    可惜錢慶安來晚了。此時唐健已經出任了代省長。而且雖然組織上還沒有找黎方談話,但是黎方已經聽到了消息,他將被調到銅川市任常務副市長。已經五十三歲的黎方對於仕途已經沒有太高的奢望。但是在縣處級上徘徊了九年的他終於邁進了副廳級,並且是常務副市長。這不能不說一件喜事。而他也打聽到了他調動的背後就是唐代省長發的力。而且同時他還聽到消息接任他書記職務的是陶大為。

    黎方明白自己地調動一是陶大為看他不順眼,二是要自己給他挪位置。而之所以是升職,而且位置也不錯,多半就是想借此堵住自己的嘴。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沒有找到可以拉黎方下馬的證據。雖然通江縣的經濟發展緩慢,但黎方至少可以拍胸脯說:我沒有經濟問題。所以對方才來了這麼一手。

    雖然他很鄙視陶大為的為人,可就算不投桃報李,也不能「恩將仇報」吧?否則,他最後的幾年仕途肯定安穩不了。只要平平安安的。估計最後還能提個正廳級退休。這已經是很好的一個結局了。畢竟距離退休的時間也不太多了,他也不能不為自己以後做個考慮。經濟上他沒有犯過什麼錯誤,所以家裡也不算太富裕。能在正廳上退休,對自己地後半生對家裡也算是一個貢獻吧?

    因此黎方停止了自己以前的私下動作。

    而此時,這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通江的大多數官員的耳朵裡。很明顯:以後的通江縣就只有一個天了。陶大為甚至不用公開的表示招降納叛,就有許多人自動靠上去。這其中就有當時的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信訪辦主任唐國慶。

    黎方已經是要走的人了,所以對此乾脆裝聾作啞。

    而倒霉的錢慶安正好遇上了剛投入陶大為旗下地唐國慶。陶大為也已經許諾他不久將接任縣財政局局長。通江縣財政局長地位置已經空了半年之久了,一直由常務副局長代理主持工作。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黎方和陶大為鬥的利害。或者說這是他們矛盾公開化地原因之一。因為近年來。縣長的職權正在日漸抬高。作為縣委書記真正能夠掌控的也就是財權和人權。一旦喪失這兩樣,那縣委書記也就成了個擺設。所以陶、黎兩人在這個問題上都一直不讓步。

    唐國慶已經四十八了。級別還在正科晃蕩。雖然縣財政局長還是正科,但油水和職權都不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信訪辦主任這個挨氣、受累,隨時還要準備替領導背黑鍋的職務相比的。

    說句不好聽地,錢慶安的上訪等於讓唐國慶正好交了份投名狀。雖然份量不是很足,但是卻充分表明了作為一個剛進「陶圈」中人同仇敵愾的覺悟。唐國慶在打電話通知了趙大有之後,很快兩人就決定。直接讓精神病醫院派人帶走他。理由很簡單,錢慶安精神病復發了。

    這一抓。又是半年。然後錢慶安又出來了。之所以錢慶安能出來原因很簡單。因為夏雨燕不願意白丟醫藥費。精神病醫院也不能白給人治病不是,而這錢算來算去。最後也只能算到夏雨燕頭上。

    沒想到這剛放出來不到一個月。夏雨燕就聽說這傢伙又要上告了。而且據說他要到二楞子書記那去告狀。二楞子的了楞名如今可是滿通江。夏雨燕還真有些怕。想想她覺得寧願交點醫藥費,踏實。並且她下決心了,這次不把他治成真精神病也得關他三年再說,看他還敢作怪?這事她沒敢告訴趙大有,因為半年多前,錢慶安去上訪後,雖然事情解決了但她被趙大有狠狠地罵了一通。

    她把這事告訴趙大有的妹妹趙少敏了。她和趙少敏熟悉也就是這半年的事。原因也非常簡單:同病相憐。兩人都是心甘情願做人情人。而且現在兩個人都懷著孕,又還都堅持著要生下來。因此兩人現在共同語言還是很多地。

    於是,趙少敏就給通江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呂安然掛了電話。呂安然算是陶大為的嫡繫了。對於她和陶大為的關係自然一清二楚。他也覺得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鬧到二楞子書記那裡去,還不知道要牽出多少事來呢?呂安然一琢磨。按舊例讓精神病醫院來處理還是比較安全、比較合適的。很快就給真雲山精神病醫院掛了電話,

    而為了事情能夠順順利利,夏雨燕又找到了趙大有的司機金海國讓他帶幾個人配合一下真雲山精神病醫院的人。

    這就是事實的全部了。想再抽她幾個耳光,一想到她有身孕在身,還是忍住了:「老話說頭髮長見識短,真是一點沒說錯。要是你當初不要弄這麼狠,把平安鎮那邊的餅店留給錢慶安。就錢慶安那個德行,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鬧了。那個破店餅總共也才賣了不過二十五萬。結果現在弄地一屁股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就那個窩囊廢?大不了讓他在精神病醫院裡多待幾年就是了。反正他也沒什麼親人。他前妻早就帶著女兒改嫁到新疆去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沒麻煩?現在海國和精神病醫院的人都被抓到巡警隊去了,你說沒有麻煩?」

    「怎麼會?」

    「聽說正好遇見了那個二楞子。」

    「哪個二楞子?」

    趙大有氣呼呼地說:「現在滿通江縣誰還敢稱二楞子?」

    白小天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會氣得七竅生煙:我什麼時候自稱二楞子了?

    正在這時,趙大有的手機響了。是趙少敏。

    「少敏啊。」趙大有才說一句。

    就被風風火火的趙少敏打斷了:「哥,你怎麼一直關機?」

    「這個,我剛才那……啥,剛才有重要客人來著……」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哥。你知不知道出事了?」

    「你是不是說海國的事,我剛聽說了。你看這事怎麼整?能不能讓他說說話?」「讓大為說話?哥,那傢伙是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蔡副省長的面子他都不賣賬。別說大為了,就是唐省長親自說話,好不好使還倆說。為這事。大為剛才已經罵了我一通了。」

    「不至於這麼嚴重吧?」趙大有知道陶大為原本就很喜歡自己的妹妹,而現在B超裡查到妹妹的肚子裡可是懷著一對男孩雙胞胎。

    陶大為和妻子生了一個女兒,雖說現在很多人嘴裡都說男、女都一樣。可心裡卻未必真這麼想。儘管如今計劃生育已經放開了不少。根據《南天省計劃生育條例》的規定:獨生子與獨生女結婚地可以生第二胎。

    但是陶大為是一個想要在仕途上追求進步的人。雖然沒有明確規定公務員不在此之列,也不會因生第二胎就受到處罰。但是以後的陞遷肯定會受影響。因為在領導眼裡至少說明:你這個同志覺悟不高,把自己等同於一般群眾。

    現在他有兒子了,而且是雙胞胎,這讓陶大為很有些欣喜若狂。不要說罵,現在連重話陶大為都不會在趙少敏面前說。

    「怎麼不嚴重?哥,你知道嘛。事情發生到現在不到一個小時,先是戴曉華給呂安然打了電話。然後胡獻雲、曾志兵又接二連三地打電話給呂安然詢問此事。而且曾志兵還說希望呂安然節後去紀委一趟,要和他談談。雖然說只是有些有關信訪上的問題要詢問他,但他那口氣很不善。大為說。呂安然給他打電話時口氣都不對了。」

    「啊?不會吧?雖然呂安然是縣管幹部,但曾志兵這紀委書記要動他,也不可能不和大為打招呼吧?」趙大有雖然不在官場混。但這些常識還是門清。

    「話是不錯,可現在曾志兵倒到那邊去了,氣焰囂張的不行。他要是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那又有什麼辦法?而且想不到呂安然這個人膽子小的很,戴曉華問了他幾句,他就前言不搭後語了。而且戴曉華先給真雲山精神病醫院那邊打了電話,證實了的確是接到了呂安然的通知。而呂安然現在是謊稱是接到了群眾地舉報。戴、胡、曾都沒說什麼,但這個借口只怕是交代不過去。」

    趙大有不是沒有主意的人,可問題是如今他真的沒主意了。很明顯陶大為不敢招惹那個二楞子書記。不管是打架還是競標又或是商場上競爭。雖然有時候一個好主意能起到很明顯的作用,可說到底還是要講實力。

    如今陶大江甚至沒有和白小天對抗的勇氣,你不正面對抗,放放冷箭起碼也讓人知道你的存在啊,可現在陶大為的應對策略就是三十六計躲為上計。這架不用打已經輸了大半了。

    「哥,大為想問你:那個姓錢的現在到底是不是精神病?」

    趙少敏這一問,趙大有立刻就明白了,此刻陶大為肯定就在他邊上。而且他腦子一轉也明白了,不管錢慶安以前是不是精神病。現在已經很難證實了。如果他現在精神有問題,那這事就算二楞子再強勢,也沒辦法。因為傳說二楞雖然有些不講規矩,但似乎他還是個講道理的人。

    只是這個問題,他還真是答不上來,於是轉而問夏雨燕。

    夏雨燕愣了好一陣,說道:「自從簽了離婚協議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而且我也不是這方面地專家。但根據別人地話我推測,他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大的精神問題。」

    「這樣啊。」趙大有歎了口氣,原話轉告了趙少敏。

    過了好一陣。手機裡一直只有電流地「嗤嗤」聲。趙大有明白肯定是陶大為正在和妹妹商量。

    和一個官員鬥,他不是沒鬥過。一是用錢。二是用暴力手段恐嚇。可對二楞子錢估計沒啥用,就算白小天其實骨子裡也是個貪官,也不可能會收他趙大有的錢。這點道理他是很明白的。因為他背後的陶大為和白小天明顯不是一路人,除非白小天要和陶大為結成某種利益關係或者達成某種妥協,他才可能會接受和陶大為有親密關係的他的饋贈。這也僅僅是可能而已。事實上即便這樣這種可能性也不高,因為接受饋贈這就等於白小天主動把一個把柄交給了陶大為。誰會這麼傻呢?

    所以有政治靠山有好處也有害處。既能得到庇佑得到很多機會,也會因此而受到排擠失去很多機會。

    至於說用暴力手段。趙大有更是想都不敢想。因為據說白小天是從安全部下來的,而且據說因為他曾經執行秘密任務得罪了好幾個恐怖組織,所以現在國家安排了人手秘密的保護著他和他的家人。這個傳聞地出處來自於蕭峰和白小天地第一次見面。對此,蕭峰和白小天自然都不會去澄清。而當天也確實出現了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

    也因此,現在機械廠宿舍治安情況非常之好。因為很多人都在傳,宿舍區裡秘密潛伏著保護白小天和他家人的警衛力量。而且不斷有人暴料。說自己發現了……因此誰敢在哪裡惹事?這也導致機械廠宿舍區的鄰里糾紛這個月來呈明顯下降趨勢,而且無論如何大家都始終堅持一個原則:要文鬥不要武鬥。鬥爭的底線就是:絕不武鬥。當然這也帶來了很多不便。譬如說黑摩的直接就在機械廠所處地西城那一片消失了。即便是正規牌照的的士,現在也是最多只開到機械廠宿舍門口,死活是不進去。而且你要是在街上打的,說是去機械廠,的哥們多半會編個理由將你拒載了。因此如今通江市民也學精了。要去機械廠的話,一定要記得人先上車再說。當然了去機械廠宿舍串門的老百姓已經是明顯減少了。

    因此這暴力恐嚇,那不是拿雞蛋和石頭撞嗎?找死也不用這種方式。

    所以趙大有確實是有些無從下手的尷尬,又有著黔驢技窮的頹唐。

    「哥。大為地意思是……」趙少敏說到這裡猛地停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己發覺說漏嘴了,還是陶大為在邊上提醒了她,她乾咳了兩聲作掩飾,然後繼續說道:「雨燕得馬上走。而且最好別在南天省待著。」

    趙大有立刻反應過來了,這是個好主意。自己雖然和雨燕有那種關係。但幾次送錢慶安去精神病醫院,他都沒有直接出面。雨燕人不在,自己完全可以來個一推二六五。真要鬧大了,頂多再交幾個替罪羊出去。

    他望了夏雨燕一眼,說道:「好,我立刻安排。聽說海南那邊空氣不錯。有助於生小孩。」

    夏雨燕聽到了這句話,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下巴歪著,臉也陰了下來。

    「另外。」趙少敏猶豫了一下,直接說道:「大為地意思。你以前地事不少。就怕有人趁機翻老賬。所以大為的意思,你也最好出去躲躲。」

    「我?不用這麼嚴重吧?」趙大有猶豫著,他地生意可都在通江。雖然說現在紅興地產生意基本上已經上了正軌,很多事情不用他親自處理。電話遙控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生意都不大,就是有點損失也有限。更何況有陶大為在,也不可能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哥,安全第一。」趙少敏有些急了:「錢少賺點無所謂。更何況你可以在外面通過電話聯繫嘛。那白小天可不是善茬。聽說省紀委昨天已經把原雲江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林炳南移交給省檢查院了。這才幾天啊。整個雲江市官場估計又要刮一場旋風了。這個姓白的就是一條瘋狗來著,逮誰咬誰……」

    「好吧,我聽你的。我收拾收拾。晚上就走。」趙大有想了一下,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就算沒有這事,他屁股下面也不少事,誰知道會不會有哪件事被捅到二楞子哪裡去呢?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出去看看風色也好。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1 18:21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8章 我們有理由不臉紅嗎?

    沒有太陽的午後,天氣一下陰冷下來。冬天總是這樣,午後的通江很是安靜,街面上的人流少了很多,行人也大多腳步匆匆,不少人還一邊走一邊下意識的裹緊衣服縮著頭。

    胡獻雲和戴曉華接到電話之後,立刻趕到了林業大酒店。

    來到308包房門外,胡獻雲的心裡莫名的有些緊張。他心裡暗道:不就是一個小毛孩子,我憑什麼緊張?

    胡獻雲今年五十一,白小天二十四歲,年紀還不到他一半,胡獻雲結婚早,大兒子胡家祥已經二十九了,比白小天足足大了五歲,如今女兒也快三歲了。可每次見到白小天,胡獻雲依舊是戰戰兢兢,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這和胡獻雲長年的板著一張臉,太過嚴肅有關。可胡獻雲見到比兒子還要小的白小天卻依舊緊張的不行。

    有人說性格決定命運,可命運何嘗不是主導性格呢?年輕時的胡獻雲其實還是蠻外向的。可進入公安部門後,他很快就進了預審科。工作的性質使得他笑臉逐漸減少,之後又因為他沒有任何的背景,學歷一開始又僅僅是高中,後來也只是弄了個成人大專的文憑。他的今天完全是憑著工作成績和熬資歷一步一步艱難的跋涉。這也使得他越發嚴肅的同時,更是嚴於律己,不給人找到任何打擊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從那天林炳南的事情之後,這一個星期胡局長一直想著積極向白小天靠攏。這也不僅僅因為他還想更進一步的原因,作為一個一直嚴於律己的公安局長,對於通江縣內的醜惡現象他做不到視而不見。也因此當初黎方才會給他佈置了收集陶大為等人材料,而他也毫不猶豫的把這事接了過去。

    胡局長對於白小天架子大、脾氣大,工作作風強硬還是有些意見的,但胡局長和別的領導幹部對此的看法也不盡相同。他認為白小天如此強硬除了身後有強大的靠山外,還有一個重要地意願,那就是胸中有正氣。胡局長雖然文化修養不高,但是卻寫得一手好毛筆字。他家裡的客廳、辦公室裡都掛著一副自己的顏體----文天祥的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胡局長一向認為只要胸中有正氣,才能做到「是氣所磅礡,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生死且不論,又何懼權貴?可胡局長自知自己只是一個要吃菜米油鹽的普通人,胸中的正氣磅礡不到如此地步,但能為這樣地人引轡執鞭,這輩子也足以為傲了。

    白小天自然沒有想到過自己在胡獻雲局長的心裡竟然被拔高了這樣的高度。

    此外對於胡獻雲這個年紀的老公安來說白小天的工作作風時間稍長倒也沒有太大的不適應。簡單粗暴固然有很多的缺點,也不可避免的會帶來一些冤假錯案。國家在發展,社會在前進,司法制度也在不斷的健全和透明,站在國家和老百姓地角度來說這都是一件大好事。

    可如果僅僅站在公安幹警地角度來說。胡獻雲卻不能不說沒有一點牴觸和對以往的懷念。如今的公安工作卻是越來越難做了,不要說那些權貴和關係戶,就是一般地老百姓也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投訴你。而新聞媒體對於這種事情那是格外感興趣。

    而且指不定就被那個熱心地網民在網上給你曬一曬。就能讓你立刻名揚全國甚至全世界也不一定。更讓人憋氣地是。現在地媒體也好、老百姓也好。對於好事沒有多大地關注度。可對於醜聞那是像貓聞到了魚腥味似地。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老話說地不錯。可如今就不是千里。而是萬里。甚至千萬里。

    條條框框地約束這麼多。壓力真不是一般地大呀!因此胡獻雲這個公安局長那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萬分之萬地願意自己上面有個強勢而又肯擔責任地領導。

    所以他心裡越是這麼想。人卻越是緊張。

    只是進門以後。他緊張地心情反而瞬間就平復下來了。

    讓胡獻雲和戴曉華沒有想到地是包房裡竟然有這麼多人。

    除了白小天、秘書何清華外竟然還有紀委書記曾志兵、曾志兵地大舅子福海地產地老闆張福海、長樂金店地老闆龍少忠(白無極)。此外還有一個年輕地女人以及一個年紀在四、五十間地中年男人。

    他們圍坐在沙發上唱卡拉ok,但當然對於龍少忠(白無極)來說,他地主要消遣是吃水果。

    「胡局、戴局。來,坐。」白小天身邊的左邊沙發上原本坐著白無極和何清華,右邊是唐德順、唐貝,曾志兵、張福海兩郎舅則是坐在一旁的兩個單人沙發上,只是沙發移動了一下位置。

    白小天這麼一說。白無極和何清華就起身,搬了兩張椅子和曾志兵、張福海坐在了一起。

    坐下來後,白小天先是問他們有沒有吃過中飯,聽說吃過了。就把麥克風塞到了他們手上。

    戴曉華四十三歲,人高體壯,中氣很足。雖然用普通話唱歌咬字有些不準,但唱起歌還是很是有些感染力的。《天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大海》、一連唱了四、五首,看得出戴曉華是歌中老手了。

    「戴局,歌是唱的不錯。不過你這麥霸的作風可是要不得的啊。」在一首歌唱完之後。曾志兵忍不住調笑道。

    胡、戴兩人進來之後,按理來說白小天應該介紹一下唐家父女的。可他沒這麼作,就把麥克風往他們手上一塞。弄得胡、戴二人本來平靜地心又開始忐忑起來,因為他們搞不懂白小天是什麼個意思?當然最主要地是他們對白小天不熟,所以也不摸他的脾氣。

    唱了兩首歌,戴曉華倒是認出來了,那個年輕小姐不就是當初陪著白家父子去五街派出所地那個女孩嗎?她是白書記的女朋友?好像是姓唐?

    或者今天真的沒什麼事,僅僅只是唱唱歌。聯絡一下感情?雖然時間很匆忙,但他還是帶來了一些有關趙大有的材料。局裡好幾個案子都和他有關,有些案子已經找了替罪羊,有些之前卻出於各種壓力至今還掛著。戴曉華雖然接手不久,但他也是老公安了,這些懸案大多數只是治安小案子。頂多也就是拘留。往日裡他自然沒事不會去觸趙大有的霉頭。對於趙大有這種人,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戴曉華地態度是要不就一棍子把他打死。否則還是蕭規曹隨的好。

    但如果白小天要將案子深究,徹查下去,那麼這些小案子就有用了。有足夠的理由動他,只是趙大有是縣政協委員,要對他採取措施前還要向政協通報,這個有些麻煩。

    可沒想到,白小天啥也沒說。搞得他也只能一門心思唱歌。

    嚴肅慣了的胡獻雲喝酒還行。唱歌嘛,丟不起那人。因此就更侷促了。

    還好,曾志兵這一說。他們的心情才算緩和起來。

    白小天笑嘻嘻的剝好了一個橙子,遞給胡獻雲:「胡局,找你們過來呢,是想商量一件事。中午地事情,想必你們也已經都知道了吧!影響真的很壞呀!當然具體的案件偵破由你們公安部門負責,我不插手。但我這裡要表個態,這件事不管最後牽扯到誰,都必須一查到底。」

    「書記,您放心。我們一定秉公辦案。」胡獻雲、戴曉華異口同聲的說道。

    「有你們兩位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今天中午的發生的事情。你們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嗎?精神病醫院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一個正常人當成瘋子抓走,這老百姓還有一點安全感嗎?當然,錢慶安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我說了不算,可也不能僅憑他的前妻、真雲山精神病醫院或者呂安然地一個電話就說了算吧?」

    白小天雖然說話很平靜,沒有什麼怒色,但他的聲音很大,搞得整個房間裡氣氛頓時壓抑下來。

    唐貝看著他,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官威吧?以前倒是沒有看出來。怪不得常有話說:屁股決定腦袋。屁股決定嘴巴呢?一個人身份地位往往不但決定他地邏輯思維方式,也決定了他的話語權。

    「退一步說,就算錢慶安真的精神有問題,真雲山精神病醫院採用這種方式強制其入院,導致他跳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兩位,我想問一下:國家什麼時候賦予了精神病醫院抓人的權利?」

    胡獻雲、戴曉華對這個問題沒法回答,只好耷拉著腦袋。

    曾志兵則把話接過去了:「白書記,國家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規定。精神病患者可被強制性住院只是按照以前的收治慣例。如今這社會很多人一律向錢看。有些醫院沒有良心沒有醫德,以至於被別有用心者留下了法律的鑽空子。我也看過國內好幾起這樣的案例了。可問題是現在國家還沒有正式規範精神病患者地送治程序。法律法規都是不斷完善的嘛,我想這方面的法規應該快了吧?」

    「可咱們不能幹坐著等吧?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又出一個錢慶安呢?這種事情太惡劣,不但嚴重影響一個人的名譽,身心,而且將直接禁錮人的自由。一個人的一生說不定就這樣直接就給毀了。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被常年關進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我不知道成為精神病的概率有多高。反正如果我是這個人,那麼我要麼就拼了,要麼就會選擇乾淨的離開這個世界,也不會受這樣地侮辱。如今社會各行各業都在講民主、講人權、講法制,在通江縣發生了這樣的事,作為一個政法線上的幹部,我們有理由不臉紅嗎?」

    胡獻雲、戴曉華只好把頭耷拉的更深了。

    「當然,事情發生了,有客觀也有主觀的原因。可我覺得我們除了要把這個案子徹底查清,還錢慶安一個公道外,咱們是不是還應該做點什麼呢?即便國家還沒有進行立法,但是我們並不是說對此完全就束手無策吧?」

    「白書記,我先向你表個態。真雲山精神病醫院現在依然是國有。所以他們有沒有觸犯法律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紀檢委會立刻派出專案組進駐真雲山精神病醫院,徹查此事的情況。順便也將一併調查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違紀情況。」現在這案子事實上還沒有定性,一旦錢慶安鑒定出精神確有問題,那麼僅就此事而論,不要說犯法,真雲山精神病醫院只怕連違紀都算不上。但曾志兵的話裡等於已經定了性。像這種帶著強烈目的性進駐地專案組。除非有上面領導對此直接干預,否則被調查地幹部或者單位基本上就是死定了。因為如今還有幾個真能做到潔白如雪的?縱使這個問題搞錯了,也會有那個問題。

    但現場誰也沒有對此有異議。

    白小天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覺得,光是如此還是不夠。為什麼呢?因為我覺得沒有監管地權利從制度上就是不健全的。強制精神患者入院,僅僅憑借醫院方面一家的認可,這本身就有問題。」

    他這話一說,就連本來事不關己,悠閒自得地唐家父女、張有福老闆眼睛都一亮。看了過來。

    「我的想法是這樣。雖然說精神患者的鑒定需要專業的人士、專業的機構,但是我們一般人並不是說連一點常識都沒有吧?所以我的意見是以後即便是家屬申請精神病醫院強制患者入院。精神病醫院和家屬也必須通知轄區派出所,強制入院的全過程必須由至少兩名轄區派出所派出的幹警在場。如果兩名幹警對此決定有異。那麼強制過程就不能進行。」

    白小天頓了一下說道:「如果家屬一方依舊堅持要送院,那麼將由派出所指定一家有鑒定能力醫院或者專業機構對該名患者進行精神方面的鑒定。當然如果複查後患者確實有精神問題,那麼鑒定費用可以協商解決,如果實在不行,這筆費用就由公安局出好了。我想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太多。就算有失誤,公安系統上為此損失一些錢,但相對於一個人地人權、尊嚴和自由來說,我覺得是值得的。我相信這樣一來,錢慶安這樣的悲劇想必出現地概率就會小得多的多了吧?你們覺得呢?」

    白無極立刻舉手:「各位。本來這事,我是不該說話的,可聽到這裡,我還是忍不住了。我贊同白書記的意見。人是第一位的,錢算得什麼?長樂金店願意拿出一筆錢來,作為基金。因為複查而產生的鑒定費用,可以全額包銷。」

    他的話剛說完,曾志兵狠狠地瞪了大舅子張福海一眼。很明顯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太多。正常來說,一年能出幾萬塊錢頂了天了。而他這個大舅子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硬就是麻木不仁。怪不得福海地產發展不起來呢。

    「書記,沒有問題。我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胡獻雲有些激動,然後又說道:「這種事情我覺得一年也不會發生幾件,甚至一年也可能沒有一件。但是我認為白書記地提議還是有相當必要的。因為如果不採取措施,說不定以後這種事情很可能就會蔓延。現在離婚率高,而離婚時財產分割常常弄得夫妻徹底反目。很難說會不會有人打這方面的主意。不過我有一點補充。是不是可以這樣。兩名幹警,一名由轄區派出所派遣,另一名由局裡政治處派遣。這樣更穩妥。」

    胡獻雲剛一說完,曾志兵又接上了:「白書記。我覺得這事情居委會也應該派人進行監督。這樣一來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如果其中真有什麼名堂。那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太高,必定會使有這種企圖的人徹底打消念頭。」

    曾志兵這話顯示了他的熟練的政治手腕和智慧。打擊不是目的。最好的方法是防範於未然。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讓那些蠢蠢欲動地人認識到付出與收穫不成正比,而且風險很高,他們自然就不會去冒險了。

    這樣一來,以後再要搞鬼,就必須打通派出所,市局政治處、居委會、精神病醫院,四道關卡,如果不是有巨大的利益恐怕沒有人再會去動這方面的腦筋。

    「大家說的都很好嘛。我想再加一條。即便是精神病被強制入院了,那所轄區派出所幹警也不能就此不聞不問。我的要求也不高。抽個時間,三個月或者半年左右去精神病醫院走訪一次,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胡獻雲、戴曉華再次異口同聲的回答。

    「白書記,不過這件事情恐怕還要在縣常委和人大會分別上通過,才能形成決議啊。」曾志兵忍不住提醒道。

    對此,白小天倒並不太擔心,因為這項決定大概唯一要利益受損的就是精神病醫院,沒有道理不被通過。「好,曾書記,這事就拜託你了。我和代表們可不熟,不過我相信通過應該不成問題的吧。具體的提案由清華起草……」

    「書記你放心。」何清華趕緊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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