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超級窮人 作者:十二桃 (連載中)

longwang 2009-6-13 20:3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196668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1 21:39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29章 敬仰

    這件事談完,白小天的臉色就輕鬆多了。從茶几上提起兩串葡萄分別給胡獻雲、戴曉華遞了過去:「胡局、戴局,我這個人一向是不怎麼會說話的,一個月來多有得罪,兩位多多包涵啊。」

    兩人趕緊將葡萄接過。

    胡獻雲是正職,資格又老,此刻自然是由他發言了:「白書記,說句老實話,你剛來時,我老胡的確是很看不慣您。不過,大家都是有眼睛的,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您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我老胡是個沒有什麼本事的人,不過,今天我老胡也敞開心扉說句實話。活了五十一年,從小到大我崇拜的人不少,可是親眼見到的卻只有書記您這麼一位。好聽的話我老胡也不會說,以後您有什麼活,您儘管吩咐!」

    胡獻雲這話一說,滿屋子的人心裡都在說:你老胡還不會說好話?崇拜,這話已經快把白小天推到革命領袖的位置上了。你馬屁功夫如此之高,還如此謙虛,這不是寒磣人嘛。

    一旁的戴曉華更是大吃一驚:都說老胡實誠,看來實誠人要是拍起馬屁來,那三個韋小寶也追不上啊!那話怎麼說來著,老胡啊,你的馬屁功夫那真是五十年不鳴,一鳴驚人,五十年不飛,一飛沖天。我對你拍馬屁的功夫那真是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又有如黃河濫一發不可收拾!

    白小天終於知道歷史上為什麼再英明的君主身邊總有幾個奸臣、弄臣,而且越是偉大的君主,身邊越是不乏這一類的人物,尤其是到了晚年更是如此漢武帝之江充,乾隆之和紳。因為人總是喜歡聽好話的,有時候明知道是拍馬屁,也是一種享受不是。不是記得有本雜誌說過嘛: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會主動的去追求精神享樂。

    「嗯、嗯。」白小天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胡局,別這麼說。我這個人除了膽子大一點,沒有什麼私心外,其實也沒有什麼優點了。」

    你還真喘上了。除了白無極外。其他人心裡都不由的輕重不同的這麼鄙視了他一下。不過天可憐見,白小天說地是毫不誇張的大實話。

    「胡局、戴局,把你們請來,一是大家坐坐,也算增進些瞭解。二是順便說幾件事情。剛才的算是一件吧。這第二件嘛我聽說局裡清退聯防的事情有些困難?」

    這事本來也該胡獻雲來回答的,他是正職嘛。不過做人不能太獨了。而且聯防如今基本上都只存在於各派出所。都是在戴曉華統管範圍,所以由他回答,也沒什麼不合適。

    「書記。根據公安部的通知要求,省廳已經決定,從去年11月起各縣市公安機關對聘用地聯防隊員進行清退。部分不發達市縣局做不到一次清退,也要對現有聯防隊員按照只出不進,逐年減少,徹底取消的原則。並且最遲在三年後,各地縣局一律不得再以任何名義留用一名聯防隊員。」戴曉華說到這裡。臉色變得有些陰鬱,望了白小天一眼,勉強擠出一點笑臉:「首先聲明。我對於這個決定我個人是舉雙手贊成的。我在各鄉鎮個街派出所待了二十年,對於聯防隊員是有感情的。也知道他們很難,可是其中的問題也很多。以前還好些,畢竟公務員的工資也不高。可現在聯防隊員和幹警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工作衝鋒在前,可一旦在執行任務中出現傷亡,在撫恤、醫療、生活保障等方面都存在很多問題。如今改為協警之後,雖然差距依然存在,不過協警薪水比聯防已經有所提高了,而且也有了各種保險。但問題是並不是所有的聯防都能轉為協警。」

    「因為年齡、學歷還有身體素質地原因。有些聯防並不適合作協警員。可是呢。這部分聯防有些是局裡幹警地親屬。有些年齡已經在三十五歲以上。可在聯防上已經幹了十幾年了。不少人都受過傷。甚至多次立功受獎地也不少。而更重要地是他們中不少人都是沒有一技之長地。」說到這裡戴曉華雙手一攤:「書記。我也不怕實話實說。其實這也很正常。聯防隊員薪水這麼低。咱們縣地更是經常沒有保障。如果有一技之長地。誰還會留下來作聯防?因為薪水不高。所以絕大多數地聯防隊員家裡生活水平都是很低。局裡要是把他們一股腦全清退。到了社會上。你讓他們怎麼辦?」

    「而且……」戴曉華聲音壓低了一些說道:「這些聯防在公安線上幹了這麼多年。最不濟也混了個人頭熟。而且因為常年累月和這些牛鬼蛇神、流氓地痞打交道。不客氣地說許多歪門邪道都門清。不少人偵察和反偵查能力說句老實話比許多正兒八經地幹警還要強地多得多。書記。我這真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威脅。這些人一旦沒了生活著落。那就是縣裡極其不穩定地社會因素……」

    戴曉華還要再說。白小天擺了擺手:「明白了。有多少人?」

    胡獻雲接過話說道:「具體人數不好說。有些人年紀已經不小了。就算幹協警也幹不了多長時間。至少有三十多。但嚴格一點清退地話。估計能有四十八、九個。」

    「胡局。戴局。你看這麼解決行不行?」白小天說著手一指白無極:「這位是長樂金店地董事長兼總經理龍少忠先生。想必你們都認識吧?」

    「認識、認識!」胡、戴二人趕緊說道:長樂金店才送了這麼大一份折扣給政法系統。而且那天是白小天地秘書何清華帶著他親自來公安局送優惠卡地。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龍總的長樂地產馬上就要開張了。之後長樂地產要成立自己的物業管理公司。物業公司需要保安、保潔員還有花匠、樓房維修員、水電威脅等不少工種。消化掉五十個人絕對不是問題。雖然薪水不會很高,但是龍總的實力是大的超乎你們的想像的,我可以保證只要他們努力工作,這份工作絕對能夠一直幹到他們退休。而且不管是公安幹警還是這些聯防隊員又或者協警們有親戚朋友想到長樂地產上班,只要崗位他們能夠勝任,龍總答應他們擁有優先權。」

    白小天這話一說,胡、戴兩人眼睛都是一亮。龍少忠敢送出這麼大的折扣,那實力肯定是小不了。通江這幾年經濟發展緩慢,整個縣裡幾乎沒有幾家像樣地企業。不僅是聯防、協警,就是在編警察,許多人的家屬如今也沒有一份固定工作。不少人都在做小生意,可是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發財的不能說完全沒有,但那只是極個別的。大多數也就是賺個吃喝。甚至虧本幹不下去的也不少。

    其中胡獻雲的大兒媳就是擺了個報亭,每個月也淨利就八、九百塊錢,還起早貪黑,風雨無阻的、沒有週六週末的,

    要是能有份長遠地工作,也算是為廣大幹警、協警們解決了後顧之憂了。而聯防這一塊能夠徹底地一次性全部清退,估計不只在雲江市局,就是在省廳至少也要受到口頭表彰吧?要知道通江如今可是南天省有名的窮縣。

    只是這樣一來,估計人數不少,指不定牽牽扯扯地得有幾百號人呢?

    白小天看著他們臉色有些半信半疑,於是又說道:「長樂地產將來會是通江乃至整個雲江市最大規模的地產公司,這一點你們不久就能看到。另外,我再向倆位介紹這一位美麗的小姐。」

    說著白小天指著唐貝:「長樂超市的董事長唐貝小姐。長樂超市計劃在半年內將在所有雲江市的10縣兩區範圍內各興建至少一家分店。所以需要大批的員工,尤其是女員工。她也同樣對我做出了和龍總相同的承諾。」

    胡獻雲和戴曉華早就聽說長樂超市被收購了,不過帥長衛還是保留著小部分的股份,並且被聘為總經理。只是他們不知道董事長竟然是這個女孩。長樂超市,長樂金店,長樂地產。而且又都和白小天關係密切,如果說沒有聯繫的話,那真是太侮辱他們兩人的智慧了。

    不過,兩人也沒有多想,如果白小天說的都是真的,那估計兩三百號人的就業,只要不要求太高的話,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於是兩人趕緊說道:「謝謝龍總、謝謝唐總的支持!」

    白無極只是擺了擺手。

    唐貝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微笑:「兩位局長,千萬不要這麼說,公安幹警受苦受累不說還要隨時應對生死的考驗,我們能做的也不多。而且說句老實話,超市要營業,就必須要招工。招誰都是招,所以這算不了什麼。而且醜話我要說在前面如果不能遵守超市的規章制度,那不管她是誰的家屬,到時候我都沒有面子好講。」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2 01:33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0章 九牛一毛

    唐貝這話說得還是有些刺耳的,不過,胡、戴兩人想想卻也很正常。人家是私營企業,自然不可能白養幾百個爺爺、奶奶。而且她和白小天關係密切,根本也用不著指著沾公安的多少光,所以她這麼說,反倒真是實話。

    局裡有路子的人當然有,但大多數的幹警也比普通老百姓強不到哪去。就算不想去,有一個退路,那也總是好事嘛。

    所以胡獻雲趕緊表態了:「唐總,我老胡就欣賞你這種做事的風格。清清爽爽,不拖泥帶水。有什麼話呢都說在明處。好、好、怪不的你年紀輕輕就是大老闆呢?你放心,你是辦企業的。能這樣做,我們公安已經是很領情了。哪能還得隴望蜀呢?這世界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不是。」

    白小天對於唐貝的表現相當滿意,人雖然就一傀儡,但演得還是很投入的嘛。

    白小天很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說道:「這最後呢還有一件事,希望胡局、戴局頂力相助啊。當然了,這件事如果能辦成功,我相信不但通江的治安狀況、社會隱患都能得到很大的改善,幹警和協警們的後顧之憂就更少了。能夠用更飽滿的熱情投入到火熱的工作中去。」

    剛才說的事已經讓胡、戴兩人很意外了。他們沒想到白小天找他們竟然不是詢問中午的案子,而是為著解決公安幹警的後顧之憂來的。這個,咋說呢,感動啊。

    雖說這個世界上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沒有錢很多問題都解決不了。公安局是吃地方財政的,前些年還好,各派出所都有不少創收渠道,各科室也是各有高招找到一些如收費站啊、城管啊、文化局等等諸如此類的合作單位,搞點小金庫。雖說地方財政沒什麼錢,但幹警們生活還是普遍很滋潤的。可如今不行了,就連最能創收的派出所除了抓賭和抓嫖客外都幾乎沒有其他的進項了。其他的科室就更不用提了。雖說公務員的薪水提高了。但是考慮一下物價地因素,其實大部分的幹警生活水準其實下降了不少。

    再加上很多家屬如今都下崗了。幹警們的戰鬥力確實很成問題。那些協警就更不用提了。本來交了保險之後,他們每月都能開720。雖然說多是算不上,但在通江這個小縣城也算馬馬虎虎了吧。畢竟企業沒幾個景氣的,做生意要成本不說,起早貪黑的競爭激烈。到最後還不一定能賺到錢。

    可今年過完年後,財政局就以財政困難為由,停發了地方補貼,這樣一來,協警每月只能開六百,交納各類保險的錢,1人130還得暫時從局裡地小金庫裡拿錢墊上。就這種情況,你還能指望有多高的戰鬥力?

    還好,受白小天楞名的刺激。一個月來廣大幹警、協警、聯防們拿出了忘我的鬥志。可是這個,精神不能代表物資,多幹活少拿錢。時間短可以,時間長,那肯定是沒人能受得了。雷鋒同志如果這麼容易學成,就沒必要號召全國學習了。

    所以白小天這麼一說,胡、戴兩人毫不考慮的就異口同聲的回答:「書記,你有什麼話直接吩咐就行了。」

    白小天笑著指了一下何清華:「清華。你給胡局和戴局解釋一下。長樂地產地運作。」

    「好地。」何清華笑著站了起來。然後分別將一個文件夾遞給胡、戴二人。

    長樂地產地運作和公安局能有什麼關係?胡、戴二人有些懵。何清華是白小天地秘書。怎麼由他來解釋長樂地產地運作?

    「我認為。通江縣目前地房價是明顯大大高估了。房價地虛高。消耗了絕大多數老百姓本就不多地積蓄。讓本就發展很遲緩地通江經濟必將走上一條慢車道。通江本就沒有什麼資源。如今地價這麼高。和其他地縣市相比。說地不好聽那就是沒有一點優勢。人家投資商除非是昏了頭。否則怎麼會跑到通江來投資呢?因此通江高新區裡除了十幾家名不符實地本地小企業外。那是什麼也沒有。大片地的都在那長草那是一點也不奇怪。而因為老百姓手裡不多地積蓄不是買了房就是攢著準備買房。因此其他地消費水準這幾年實際上是在逐漸降低。以至於縣城裡到處都是三無產品。」

    胡、戴兩人對於經濟不在行。聽到何清華激昂地發言。覺得似乎很有道理。於是頻頻點頭。接著何清華說道:「我認為。通江想要在日益艱難地引資浪潮中具有吸引力。想要真正地騰飛。那就必須將虛高地房價撥亂反正。恢復到它應有地價位。」

    胡、戴兩人再不懂經濟也嚇了一跳:現在就連一般老百姓都知道:土地是縣裡最大地財源。房地產業是縣裡最興旺地行業。儘管今年似乎房子沒賣出去多少。但是那房價可是還在漲啊!

    雖然說白小天很強勢。但降低房價不要說是縣裡只怕是市裡都不會答應。至於省裡,太高太遙遠。他們無法估計。但是估計也不容易,這可不是懲處一兩個貪官,方方面面的牽涉可就太大了。

    而且通江如果這麼作,其他縣怎麼辦?要是全省都這樣搞,今年南天省的GDP肯定會大受影響,說不定來個負增長也未必不可能。胡、戴雖然都不太懂經濟,但關於房價地問題,無數媒體都辯過來辯過去,聽多了專家是不敢稱懂,但起碼他們也有了一些基本判斷。

    「當然了,要縣裡直接採取行政手段來干預,可能性不大。」何清華笑瞇瞇的一句話,讓胡、戴二人更疑惑了:「而且現在是市場經濟嘛。政府也講究軟著陸。所以我建議書記直接採取市場手段來達到調節房價的目的。這也就有了長樂地產。」

    胡、戴二人望望何清華,看看白小天,再瞧瞧龍少忠(白無極),希望能從他們的臉上能尋找到答案或者線索,可自然什麼也發現不了。兩人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夾,粗翻了一下,發現有一百二十多頁,倆人立刻打消從裡面尋找答案的想法。

    「首先我想說的是,龍老闆是一位有資金、有能力、有魄力同時又願意將通江作為他的第二故鄉來努力建設地富有強烈責任心和使命感地大企業家。」何清華好一陣吹噓之後。本來按道理應該有熱烈的掌聲地,可惜連稀疏的掌聲都沒有。

    白無極同志則是神色自如的吃著香蕉,彷彿何清華的介紹與他沒有一點關係。

    沒有掌聲,何清華也停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然後才繼續說道:「具體來說。龍老闆準備在通江縣城收購一萬套住宅……」

    何秘書沒想到地是他才說了半句話,就受到了專業人士的挑戰。這位專業人士自然是福海地產的總經理張福海:「縣城裡現在新房空閒率很高,但加在一起也就三千四、五百套房。再加上可能還存在三、四百套前期因內炒房現在套在手裡的。再加上其他有出售房子的業主,還有一些二手房,頂了天不會超過六千套房子。嗯,說不定連五千都沒有。你到哪去買一萬套房?」

    也是,通江縣城戶籍人口只有四萬五。通江這地方除了本縣其他鄉鎮的流動人口外實在不多。因為不管是縣裡的青壯還是鄉里的青壯現在大多去沿海省份打工了。平日裡算四萬流動人口那就是頂了天了。而通江在籍人口絕大多數都是有房的。很多都是原來企業分房或者集資房。

    實際上這幾年房價漲起來以後,真正通江購房地主力軍反倒是各鄉鎮的人口。因為縣城的環境總是比鄉鎮要強一些吧!

    要是通江縣裡有一萬套空房,這房價還要維持這麼高指定是沒可能了。誰也不是白癡不是?

    何秘書本來是想用一萬這個數字來鎮一鎮兩位局長,沒想到這結果。狠狠地瞪了張總一眼:「隨著不斷的投資進來,通江的人口自然也會不斷飛速增加。房源肯定也是在不斷的增加的。長樂房產不是和你們福海地產已經簽訂了統銷協議嘛。所以一萬這個數字只是暫時的估計。我想用不了兩年,回頭再看也許大家就會發現這個數字還是保守的。我只想告訴各位的是長樂地產已經作好了購買一萬套的住宅地資金的準備。」

    一萬套房的資金準備。

    除了白小天和白無極。其他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福海心裡估算了一下,就算他都是低價收購,再加上收購一些二手房。但平均下來每套九萬怎麼也要吧?這也就是人家準備好了九個億來買房。我的娘啊,這得多大的實力?

    而且買了房,人家還低價出租。把百元大鈔當冥幣來燒得款爺他見過不少,但玩的這麼瘋的,別說見,聽都沒有聽說過。說著他飛快地瞟了白無極一眼。再想一下。人家的金條也是賣的那麼便宜。這傢伙得有多少錢啊?

    人玩得那就是心跳!再一想,有這麼多地資金人如果自己建房,那通江地產的這幾塊料拿什麼和人家玩?想到這裡,本來還有一絲的鬱悶現在徹底沒了。有的賺就不錯了。何況人家還包銷,人家還低息貸款。這還有什麼說的?

    而其他人就更懵了。胡、戴二人因為既不是經商也不是搞經濟的,所以本能的用現在的房價2100來計算,現在的戶型都大。一般兩室一廳都有70平米了,何況還有不少三室兩廳地。他們就算按70平米算,這麼一乘就是十四億七千萬。

    通江地富豪們要是和人家比身家。那真是九牛一毛了。

    唐德順也很是吃了一驚。這傢伙還真是看不出來呀?就算有吹牛,這裡面有貸款,但他敢拿來低價出租,要不就是有通天的路子,要不就是一個隱形地超級大富豪。唐德順打定主意,回去就調查一下這位龍少忠龍老闆的底細。

    「龍老闆的錢的確很多,他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為通江的經濟騰飛作貢獻,但錢也要花的有價值。所以,龍老闆的意思是低價租房這件事情希望能夠得到公安局的鼎力配合。」何清華見吹出的牛皮果然把所有人鎮住了。這才慢慢的說道。

    「怎麼配合?」胡獻雲問道。內心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他怎麼都覺得不踏實,有做夢的感覺。

    「長樂地產的租房運作將分為兩塊。一塊是低價租房,這些房子主要是新房和一些位於較好地段的、裝修保持比較完整的二手房。這些的出租價格就是按照現在的市價的一半。」何清華這話一說,首先變臉的就是曾志兵和張福海。

    長樂打算用這個價格來出租,那就證明長樂是想將現在的房價打壓到一半,甚至更低的水平。這不能不讓他們有心驚肉跳的感覺。這樣的房價他們可是連成本都未必夠。當然了,房價降不降得到那樣的水平是一回事,但至少說明了人家的決心。至於如果將來地價也降下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唐德順雖然沒有經營過地產,但他弟弟唐德天就是靠地產發的家,裡面的道道他自然是知曉一二。長樂地產這一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胡、戴倒沒有太大的感觸,只是覺得氣魄真是很大。

    不過接下來,他們更吃驚。

    「第二部分,則是超低價租房。這一塊主要是住房條件不太好的二手房,還有我們在近郊購買的一些低價房。這一塊我們主要將針對通江縣內的貧困人口。租金只是收個象徵性的價錢。原則上只要能夠房子的正常修繕,那就可以。具體是每月五塊錢、十塊錢,現在長樂地產內部還沒有進行最後的定價。」

    何清華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呆住了。

    目瞪口呆。

    「當然不管是哪一塊租房都是有附加條件的,那就是不得轉租,否則出租合同即刻解除。而且原則上即便是第一塊低價租房在我們一開始可能房源不太多的情況下,也會對租房人現在實際的住宿情況進行一些限制。將優先考慮那些住房條件比較惡劣的租房人。而至於第二部分。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呢,直接可以接受那些享受低保的群眾的申請。不過考慮到種種人性的因素。所以書記的意思是這個租房申請最好由公安局派人配合長樂地產把關。」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3 00:43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1章 確有其事

    「似乎居委會,房管所更合適些吧?」戴曉華覺得這的確是個大大的善舉,但公安局參合進去,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居委會、房管所,這都不屬於政法系統嘛。」白小天笑著說道:「我的手不想伸得太長。再說了公安局不是有戶籍科嘛。」

    戶籍科跟這有什麼相干,八桿子打不著嘛!胡、戴二人心裡想著,卻是沒敢說出口。

    「書記。」胡獻雲也學著戴曉華將那個白字去掉了。不要看這一個字,這其間的距離對他來說好比跨過了兩萬五千里:「這事對老百姓來說自然是好事,可是長樂地產這麼作一定會被人說成是別有用心,這恐怕不是一句慈善就能解釋的過去的吧?上面……」

    倒不是有人打斷了他,而是胡獻雲自己說不下去了,雖然不知道龍少忠和白小天是什麼關係,但這關係肯定不淺,那是一定的了。如今官員的陞遷,經濟指標作為政績中最重要的一環,因此官商結合在一起那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商人固然需要官員的照顧和保護,但官員又何嘗不需要官員的鼎力支持呢?只是龍少忠支持付出的代價似乎太大了一點,大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步。最起碼在縣級官員的層次中是無法理解的。而且白小天並不是縣長或者縣委書記,而是縣政法書記還是副職。老實說通江的經濟形勢和如今他的仕途最起碼沒有直接的聯繫。因此,這和他的政績也扯不上。難道說白小天想在短期內更進一步?

    不過,胡獻雲更擔心的是這事要真的鋪開了折騰起來,老百姓固然能得利,但受損失的人只怕也不少。首先通江地房地產公司不管大小,有一個算一個,只怕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呢。或許福海地產算是唯一的例外?

    撇開那些既得利益的官員不說。光是因為房價降低而帶來的明年經濟數據的滑坡,不管是縣領導還是市領導只怕都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而且通江的房價如果暴跌,遠了不說,雲江市地其它幾個縣必定也會受到程度不同的影響。

    只怕長樂地產可能將面對來自各個方面狂風驟雨般的刁難。白小天就算有後台,犯了眾怒恐怕也不一定能必頂地住啊?可交淺言深,胡獻雲說道「上面」兩個字。後面就不用說的再直白了。這個事情能不能成關鍵還要看白小天的後面頂不頂的住。

    白小天還沒說話,何清華搶在前面:「胡局、戴局還有曾書記請你們放心。首先現在房價過高是事實,中央也在採取各種措施來進行調解。雖然地方上因為各種各樣的利益或者其他因素最後導致房價到如今依舊高企不下。但決不會有哪個幹部會公然跳出來和中央唱反調。而關鍵的是長樂地產不是私人企業,在守法經營的情況下,不管他是哪級幹部,長樂都用不著看他的臉色。長樂地產的自有資金充足,跟銀行八桿子也不著。至於那些看不順眼的領導想要給長樂地產使絆子,無非也就是通過工商稅務之類地。這方面長樂剛開業,也不會任何的馬腳給人抓。」

    白小天嘿嘿的笑了一句:「要是哪個看不得老百姓好的傢伙想要跳出來搞三搞四,那我就看看他屁股是不是那麼乾淨?」

    雖然白小天是政法書記不是紀委書記,但無論是胡、戴二人還是正經的紀委書記曾志兵都知道白小天絕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就他那個蠻勁上來,哪會管你背後站著的是什麼領導?那絕對是遇魔降魔、遇佛殺佛。不見蔡副省長的老婆被他推倒了,到現在他依然悠哉游哉嘛。而關鍵是又有幾個幹部屁股下面一點屎都沒有呢?

    何清華說地對。不管是哪一級領導對長樂地產的行為不滿,也不會公然跳出來,而且也不能直接用行政命令讓長樂地產改弦易轍。能做的也只能是打招呼勸說,可要是長樂地產要硬是一意孤行。縣裡估計也只能採用通過銀行、工商、稅務、審計、公安、消防,再加上卡水卡電來逼迫長樂公司屈服了。

    可長樂地產後面站著白小天,除非把他拿下,否則。這些動作估計不但起不了效果,而且那些具體的行事人如果只是按章辦事可能也就罷了,一旦有什麼出格的行為,肯定會遭到白小天瘋狂地反擊。公安、消防肯定是不會參合這件事的,至於說銀行。人家說了長樂地產全都是自有資金。銀行想參合估計也參合不了。想到這裡,胡、戴、曾三人都在心裡為通江工商局、稅務局、審計局、水廠、電力公司默哀了。

    至於說能不能把白小天拿下,這個問題基本不用考慮了。

    他既然敢這麼作,肯定有依仗。就單看一個月來他一系列的行為,看他不順眼的省領導只怕都不在少數,可依舊對他無可奈何,就能猜到白小天後面的力量和省裡任何何一個派系面對面的較量至少是不相上下的。

    而曾志兵則想的更多了,十幾億的資金全是自有資金,這長樂地產到底是做什麼的?龍少忠後面又是什麼背景?他絕不相信這傢伙只是一個簡單地商人。

    唐德順也瞟了白無極好幾眼。

    何清華趁著眾人震驚地功夫,又把話題一轉:「胡局、戴局。其實長樂地產需要公安局方面配合是在事前。而不是在事後,所以公安方面是絕不會任何麻煩的。這一點兩位局長請放心。」

    「事前?」胡獻雲問道。

    「是啊。長樂地產要低價租房,也必須先收購到足夠地房源。否則租房措施一展開後,想要再買房肯定就有阻力了。就算能買到,估計那價格也低不了,長樂雖錢多,可也不願做冤大頭。本來通過居委會、房管所是可以拿到低保者和住房特困戶們的資料,但是這樣操作的話。就怕一不小心,還沒有開始租房,消息就提前洩露了出去。」

    「這樣啊。那好辦。」戴曉華接過話了,他常年在派出所,戶籍方面也不陌生:「要各派出所配合戶籍整理一份他們轄區的特困戶資料,這費不了多大的勁。只是局裡用什麼名義呢?」

    曾志兵笑著拍打著沙發的扶手:「名義也是現成地。白書記反應有群眾舉報一街居委會有以權謀私、弄虛作假騙取低保的情況。紀委也接到過好幾封類似的群眾來信。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僅僅是一個居委會的個別現象,這是紀委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全縣轄11個鎮、8個鄉,一共16個居委會、318個村委會。這工作一下鋪開。紀委人手有限。所以委託公安方面配合一下,讓各派出所調查一下轄區內特困戶的情況,胡局、戴局,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胡獻雲自然是高興地說道:「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這時候,胡獻雲和戴曉華才明白為什麼何清華要公安方面配合統計特困戶地數據。原本他們想著這事似乎有點多此一舉嘛,那些低保戶不就是特困戶嘛。原來有人已經發現了低保戶裡有大量水分,自然不願意出來作冤大頭。

    戴曉華則笑瞇瞇的把身子向白小天移了移:「書記,幹警們現在大多數的居住條件倒還過地去。不過很多協警家裡的居住條件都不是很好啊。雖然他們夠不上拿低保的條件。但是一個月交了保險後就只有720。要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倒還能過得勉強暫時瀟瀟灑灑。可一旦結婚。雖說現在講究男女平等。但是沒幾個女的會找經濟收入還不如自己的對象,這是現實。因此,女方的經濟收入一般最多也就這個水平。一開始,如果沒有家庭負擔,那也還行。可一生小孩,這支出就很夠嗆了。如果家裡還有負擔,那想不困頓都不行啊。再說今年春節後協警們的地方補貼還沒發下來。一個月就600。有家有口的這日子難過啊。所以……」

    「如果全部解決了縣城低保戶的租房問題後。房子還有富餘,那麼優先考慮協警。」白無極吃完一串葡萄後,搶先開口了:「兩位局長放心,一般情況下,房子肯定是有多地。長樂地產的資金非常充足。而我也堅信要不了幾年,通江的房價經過這次洗牌後會再次飆升。到那個時候就不是兩千一1平方米了,兩萬、三萬的一點也不稀奇。所以啊,各位有錢的話,現在多買幾套房子還是有的賺的。」

    白無極說話漫不經心地樣子,卻給人一種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感覺。

    就連曾志兵看著都有些心動。不過想想算了,自己的資金一多半都是來自銀行貸款,怎麼可能壓在樓市上壓幾年?而且如果長樂能夠包圓福海地產的房子,就算所賺不多,幾年過後。也能賺的盆滿缽滿了。人太貪心。是會折壽地。

    胡獻雲沒說話,戴曉華則是笑著說道:「感謝龍總指點。不過現在的房價太高。我等長樂推出租房計劃之後過個一年半載的,再拿出積蓄到時候希望能買他一、兩套。要真能有十倍的賺頭,我到時候一定包個一萬塊錢的打紅包送給龍總,別嫌少啊!」

    聽他這麼一說,房裡人都笑了。

    眼見事情都解決了,雖然白小天知道錢慶安的案子不可能偵破有這麼快,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進展。

    「書記,巡警隊那邊正在審問。那個金海國是個老油子了,他說他是呂安然打電話給他讓他做醫院來人的嚮導的,他說他這是免費為政府做事,誰知道做好事還惹了一身騷。一個勁的在那抱怨。路暉是金海國的表弟,他倒是膽子比較小,被一嚇,就交待了上個星期在工商局宿舍偷了一輛山地車地事。這事雖然不大,但拘他也夠了。可對於今天地事他說是表哥金海國臨時拉他來幫忙的,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我估計他說謊地可能性不大。真雲山精神病醫院的四個人則一致聲稱醫院接到了呂安然的電話,說是錢慶安舊病復發。他們才趕來拉他去醫院進行複查的。」

    「呂安然?」雖然都在縣委大院,但平時地事情幾乎都推給了何清華處理。呂安然又不是縣常委,所以白小天想了還一陣才想出他的樣子,三十來歲。個子中等,很瘦。他還記得自己聽過信訪辦的幾個人背後稱呼他為呂猴子。記憶中外號被稱為猴子的,多半都是些比較精明的,至少有些小聰明。

    「我先和真雲山醫院求證了此事。然後再給呂主任打了電話詢問此事。」戴曉華停了一下,大概是想等白小天開口詢問,可白小天只是看著他沒說話。於是他繼續:「呂主任一開始對此事支支吾吾的,避而不答。後來在我追問下,他才正面回答說電話地確是他打的。因為這兩天接連接到群眾的電話。說是錢慶安精神狀態不穩定。他說本來這事情可以轉到居委會或者派出所去處理地。可是他查到錢慶安半年前就是被信訪辦送到真雲山醫院去治療的。於是在今天早上九點鐘左右,他就給真雲山醫院方面掛了電話。後來我又問題是不是給了金海國打電話讓他替醫院方面作嚮導。一開始他明顯愣了一下,停了好久才說道:確有此事。這事情當時考慮的有些欠妥。不過,因為今天正好是節日,信訪辦今天只有值班人員。居委會今天也都是休息的。派出所這個時候警力是最緊張的時候,所以也沒多想。就給他的朋友金海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個忙。因為呂安然的身份特殊,再加上錢慶安的鑒定還沒有出來,所以還沒有對他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書記,我知道此事後又給呂安然打了電話。」胡獻雲接著說道:「呂安然倒是已經顯得沒有很慌張了。回答的也和戴局說地差不多。只是最後我問他:他是什麼時候給金海國打的電話?他才一下子又慌了起來。一會兒說九點、一會兒說八點半,一會兒又說十點。到最後推說上午的事情比較多,他不記得了。雖然我還沒有看到對金海國的審訊,但基本可以判斷,呂安然肯定是沒有給金海國打電話。」

    白小天看看戴曉華又望望胡獻雲,對於這兩位,他原先倒沒有太多的留意。戴曉華打交道多一點。給他的感覺是別看這個人高馬大,但性子卻是比較滑的。看起來似乎很好相處,但真要辦起事來還有待考察。現在看來最初地判斷還是不錯的,他的業務能力比胡獻雲還要差些。

    胡獻雲一句話就直接把呂安然的謊言直接識破了。當然了,就算呂安然說了謊。如果錢慶安鑒定後確實精神有嚴重問題。這條線索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不過,從這裡還是看得出胡獻雲辦事要比戴曉華穩妥。看來以後還是要多照顧一下胡獻雲地情緒。

    「錢慶安的鑒定什麼時候能出來?」白小天問道。

    戴曉華倒是不知道就這會兒,白小天已經把他和胡獻雲作了比較,並做出了選擇。

    其實戴曉華也是老公安了,業務能力自然差不到哪裡去?可他是才提的副局,面對呂安然這種正科級的縣委紅人、實權幹部還沒有擺正心態,有些話胡獻雲敢問,可他說話前非得在腦子轉兩圈,盡量表現的委婉一些。所以白小天覺得性子比較滑,倒是一點沒錯。

    公安局雖然是國家執法機關。但派出所不是刑警隊。一個派出所所長如果單單是搞案子的業務能力強是很難幹的好的。因為本來派出所處理的都是小案子甚至多是雞毛蒜皮地鄰里糾紛。因此一個派出所長可以不需要太強地業務能力,但是卻必須要一定的協調能力。尤其是那些鄉鎮地派出所。協調能力強的另一個表現就是善於妥協,或者說滑,不輕易得罪人。

    「明天,明天應該能出來。我二叔在省武警醫院做副院長。剛才我打電話給他說了這事。他感覺到很氣憤的同時,也很同情錢慶安的遭遇。他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就能對錢慶安進行精神鑒定。準備下午派人送錢慶安到省城去。書記,對於精神病我有過幾次接觸,個人感覺錢慶安頂多也就有點神經衰弱。另外就是他現在對任何人不都太信任,有些過於敏感。不過,有這種遭遇,倒是一點不奇怪。我估計他是神經病的可能性很小。」

    「但願吧!」白小天雖然也是這麼覺得。但是這種事情畢竟有時候也是難說的很。

    戴曉華忍了忍最後還是說道:「書記,這件事如果錢慶安不願追究,最終作為民事案來處理也未嘗不可。據我所知,媒體報道的幾件案子基本上也都是歸入了民事糾紛。可要是嚴格說起來,歸入刑事案件也完全可以。假設錢慶安確實沒有精神問題,那麼他的前妻就有用這種特殊地手段非法禁錮的重大嫌疑。而利用這種手段。他的前妻在離婚中得到了絕大多數的財產。我簡單的瞭解了一下。他們離婚時的財產要是嚴格意義上地算都應該歸為錢慶安的婚前財產。就算他們沒有做婚前財產公證,他們也應該大致的將家庭平均分割才對吧?而他地前妻因離婚得到了家庭中絕大多數的財產……」

    「戴局,夫妻做到這種地步的確是讓人無話可說。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的就幫錢慶安一把吧!不過。這一切還是等鑒定出來再說吧!」

    「可是,書記……」白小天沒有想到戴曉華還有堅持的一面,心中對他倒是有些改觀了,於是微笑的望著他,這也使戴曉華鼓足了勇氣:「據我所知,錢慶安在縣城的那家餅店一年前就已經被錢慶安的前妻夏雨燕轉讓了。我之所以知道這事是因為現在那家餅店的老闆是我小舅子的大姨子地小姨子。」

    不知怎的,他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笑了。這話按道理來說一點也不好笑。可他嘴裡說的這親戚關係還真是有點繞,大家都是想了一會兒才把這親戚關係理順:更直白的說應該是:他小舅子的老婆的姐姐的老公地妹妹。

    戴曉華自己也笑了,好一陣。才繼續說道:「錢慶安說離婚時平安鎮那邊還有一家餅店的。據他說好像是夏雨燕早已經轉給別人了。來之前,我打電話給平安鎮派出所,讓他們去瞭解那家餅店的產權了。不過估計八成肯定是被轉讓了。當時分給夏雨燕的還有三十萬的存款和位於金龍園地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來之前我也已經派人去房管所查這套房子的產權是誰?不過今天房管所休息。於是我又打電話給了三街派出所,讓他們去金龍園物業查一下這套房子業主的情況,現在情況還沒有報上來。不過我估計……」

    話剛說到一半,他兜裡的手機響了。白小天直接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書記,是平安鎮派出所。」戴曉華低頭看了一下來電顯示。

    白小天點了點頭。

    「我是戴曉華。嗯、嗯,好,我知道了,辛苦了,老邱。領導正等匯報呢。好,好,就這樣。」

    戴曉華掛了電話說道:「乃阿餅店到現在已經快轉出去一年半了。我算了一下,大概也就是離婚之後不超過兩個月的時間。書記,我再問一下三所那邊的情況。」

    白小天再次點頭。

    「老耿,怎麼樣了?是嗎?誰主動電話打都一樣,確實有些急。嗯、嗯,嗯,知道了,別瞎打聽。這事到此為止。別亂說。好,好。老同學了,我當然相信你了。那再會。」

    「書記,耿所說那套房子在今年春節前夏雨燕就把房子賣了。」

    白小天雖然沒幹過公安,可人也不傻,戴曉華這麼一說,這一系列動作他自然還是想到了:「你是說,夏雨燕可能會跑?」

    「是啊,這種案子就算是檢查院那邊發起公訴,夏雨燕判下來也不會太重,估計也就是三年。因此,夏雨燕這要是一跑。原則上雖然局裡也可以發通緝犯,也可以要求異地公安局協查。但這種小案子兄弟單位多半不會重視。而且我們也沒有具體的目標。要是夏雨燕出了省,那更是大海撈針一樣。因此一般來說這種小案子除非她跑回來,否則在異地被抓的可能性很小。夏雨燕一跑,不但這案子沒法再往下查,而且對於錢慶安來說還有一個財產重新分割和經濟賠償地問題,這下也將全部落空了。」戴曉華最後說道:「書記,像這種小案子。對原告來說被告地刑事處罰還是其次,最重要的經濟方面地判決。如果夏雨燕一跑,對錢慶安來說等於還是人財兩空。」

    當然其實戴曉華還是話沒說,只是當著這麼多人地面即便是試探他也沒有這個膽量。

    那就是如果白小天想要利用這個案子作為契機,將呂安然、趙大有等一併收拾,甚至借此拉出陶大為。那這個夏雨燕就是一個突破口。

    戴曉華覺得作為白小天的心腹。嗯,至少他自己是這麼定位的,雖然還不清楚白小天在這件事上的真正態度。但如果不提醒一下,那就是失職。

    白小天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的扶手:「夏雨燕現在在哪裡?」

    「這事我交給段江。讓他去暗地裡查探她的行蹤。不過到現在還沒有電話過來。」

    雖然都傳白小天不講理,但實際上他是很講理地。只是到了如今的境界,他不願意讓自己吃虧,或者說他認為有些虧根本不值得吃,所以表現的如此強硬。但是他也不願意讓自己地良心不安。

    雖然這案子到現在為止所表現出來的東西都似乎證明夏雨燕姦情暴露後,她或者她和情人密謀將錢慶安送入真雲山精神病醫院。然後逼迫錢慶安離婚,併吞沒了絕大多數財產。

    可事實究竟如何,現在下結論會不會有些早?要是到最後搞錯了,那可就真是一個大笑話了。而且萬一錢慶安精神確實有問題。那就這樣對夏雨燕採取措施,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胡局,你的意思呢?」胡獻雲自然是知道戴曉華心裡怎麼想的。不過,他對於陶大為等人早就看不慣了。當初黎方要他收集的材料今天他還特地帶了一份備份過來。白小天把陶大為一夥拉下馬來,那他是拍著巴掌的歡迎。

    「執法當然必須公正,但是有時候採取一點靈活機動也是可以的。否則的話,很多犯罪分子都能利用空子逃出去。中午的事情是見到的人很多。夏雨燕現在想必已經知道了。如果她現在在外地,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如果還在縣城,懾於書記地威名,我想九成九她都會跑。」

    「書記,夏雨燕應該還在縣城。來之前。段江給我匯報過。她現在住在玫瑰園。據門崗說早上還看見她開著她的那輛紅色寶來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她去了哪?」

    「靈活機動?」

    戴曉華看了一眼唐家父女,然後低聲說道:「要是她已經開車離開通江了,那沒有辦法。如果沒有,而又被我們找到了。我的建議是先把她控制起來。具體來說,找個理由把她拘留。到時候二十四小時下來,鑒定也差不多就出來了。」

    「找個理由?」白小天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然後看著胡、戴兩人有些尷尬的神色,也就不再追問了。這麼作倒也不是不行。因為就算錢慶安早就是精神病,那夏雨燕都有些過分了。如果錢慶安真的精神有問題,那就意味著他比她更需要錢。離婚沒什麼可以指責的。但離婚時如此財產分割最起碼有些過分吧?就衝著拘留她一天。不會給白小天留下任何心理負擔。

    「好吧,這件事你們去辦吧?記住。在鑒定出來以前,除了拘留外,不要對她上任其它地措施。」

    曾志兵此時則佯作和大舅子張福海小聲地商量問題,假裝沒有聽見似的。

    紅興花園是紅興地產最成功的樓盤,總共三期,也是通江現在最大的樓盤,總共有一千六百多戶。當然實際入住率並沒有這麼高。

    紅興花園的對面是金鵬花園,旁邊是天龍花園。

    這裡已經是靠近縣城地西郊了。過了通江大橋就是郊區。實際上金鵬花園和紅興花園的開工前這邊小大半原來都是菜地。

    之前這一片縣城比較偏僻的地帶。但也正因為如此,拆遷起來,地產商花的代價比較小,因此幾個樓盤都接連挨著。土地連片的被開發起來。

    對於通江這個小縣城來說如今這裡就是最豪華的住宅區了。寬闊的馬路,座座樓盤交相呼應。幾個樓盤之間還有一條不長地步行街。步行街上開著一間很大的咖啡屋,紫色的外牆還掛滿了很多葡萄籐。

    這種靜雅地裝修,使得普通百姓甚至連打聽價錢地心思都沒有。直接望諤諤卻步,在這個小城這裡似乎就象徵著高檔神秘,絕對是縣裡不多的白領階層出沒地勝地。

    只是這種虛浮的小資背後也充滿著人性的醜陋,咖啡屋裡日夜都是開著那種朦朧地燈光,似乎也昭示著白天與夜間混淆的氾濫。總之據說這裡除了有白領、傳說中的鴨子外還是對於小城的絕大多數百姓來說有些難以理解的同性戀們的一個聚居地。

    這個地方對於通江一般的老百姓來說,屬於鄙視中帶著羨慕、興奮中帶著神秘的場所。

    夕陽逐漸淹沒了傍晚的喧鬧。段江站在小薇咖啡屋前,仰望著西天漸漸遠去的紅彤彤地晚紅以及那淡淡玫瑰色的紅韻,沒法安詳的心情自然無心欣賞這美麗的晚景。

    通江實在太小。儘管段江自認為自己並不出名,但是還是不敢直接在紅興花園裡露面。萬一打草驚蛇了,那可就歇了菜。戴局可是說了這可是白書記親自盯著的案子。

    只是紅興花園前空蕩蕩,兩個保安雖然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但他要是在那待的太久,說不定人家上來盤問呢?這可是縣裡最高檔的住宅區!

    因此,他只好站在這間名叫「小薇」地咖啡屋前。因為剛才還零散的站著兩三個男人,這樣應該不太顯眼吧!

    只是誰知道那種傳聞竟然確有其事。

    段江一向自詡對於任何一種戀愛方式都是能夠理解的。可理解是一回事,當看到一個男人衝著他發出曖昧的笑容時,他只覺得熱血上湧。想嘔吐的同時。也想著把那傢伙一拳打地把中午的飯吐出來。

    再看看著店名,雖然對於某本網上流傳很廣的小說沒有看過,但卻聽他的同事們不止一次的談起。還聽說如今不少名字是「*薇」的女孩都把名改了。至少他就親眼見過有兩女孩到派出所來改名,一個叫王薇的非改成王芳,另一叫李薇的則改為李艷。結果那管戶籍的張阿姨還抱怨說如今的年輕人啊,這個審美觀有問題。這王薇難道比王芳難聽,李薇不比李艷好聽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芳啊艷地?

    結果所裡地男警們紛紛露出曖昧而略帶猥瑣的笑容。張阿姨本就不是個自信地人。看見大家都笑得詭異,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這是今年復古的新流行?」結果自然是哄堂大笑,連知道內情的兩個年輕女警都憋不住了。

    段江不但戴上了墨鏡,而且還把他那件風衣的領子高高豎起。他這副形象站在咖啡屋前倒是沒有引起太大關注。因為黃昏時來這間咖啡屋的,墨鏡幾乎是顧客們必備的工具之一。不少人甚至戴著口罩的同時還要圍上一厚厚的圍巾。

    手機響了。段江趕忙拿起。

    是進去查探消息的他的表弟虞濤。沒辦法,縣城就這麼大,聯防和協警指不定也認識,只要友情出場了。

    「哥,我看到了,沒錯,那輛紅色寶來就在10號別墅前停著。人在不在別墅裡面我就不知道了。」虞濤小聲地說著,大概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興奮而又帶著些害怕,

    人民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一個半小時前。段江的一位線人。一個賣冷飲的老太太說是上午看見了一輛尾數是68的紅色寶來開進了紅興花園。他還擔心老太太眼睛不好,或者不認識車呢?看來人民的力量果然是不能小看的。老太太也在與時俱進啊。

    10號別墅是趙大有的別墅。這個段江是個知道的。事實上許多人都知道,據說這趙大有是個球迷。所以他開發的樓盤中1棟一定時物業管理所在的那棟樓。而這紅興地產別墅區建成後,他自己就選了10號別墅。

    應該是在裡面吧。段江把電話掛了,正準備給戴曉華打電話。

    手機又響了。還是表弟虞濤。

    「哥,那女的出來了,好像,不,非常像照片上的那個人。邊上還有一個男的,應該是趙大有,額頭上有疤。他們各提了一個箱子。看樣子要出門的樣子。他們正在上一輛別克車。」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4 02:00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2章 饒頭

    林業酒店308裡。此刻正事已經談完。除了胡獻雲和戴曉華兩人還心掛著案子。其他人又開始了K歌。當然這其他人中不包括白無極。他只對水果有興趣。

    只是實際上對他有興趣的人倒有不少。例如唐德順、張福海。只是曾志兵和唐貝兩人拉著白小天K過來。K過去。鬧得房間裡有些鬧哄哄的。搞得他們想要說話。找不著機會。何清華則是拿著歌本一直在那翻。看來這位雙料碩士唱歌的水平也不怎麼的。

    幾首歌下來。白小天倒是放開了。反正都是口水歌。一旦放開了。那水平還是很快直衝業餘中上水平。

    戴曉華的手機響起。來電的是段江。

    「嗯、好。什麼?可能要跑?趙老疤和他在一起。好了。盯住了。我馬上請示書記。手機電量充足吧?你還帶了塊電池?好、好。你辦事。我放心。記著緊盯住。手機一直保持開機。有情況隨時報告。還有。千萬要注意安全。」戴曉華放下手機和胡獻雲馬上低聲的商量開了。

    兩分鐘後。兩人找到了正和唐貝對唱《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的白小天。

    等到音樂過門。

    「書記。」戴小華輕輕說道。

    房間只有這麼大。雖然白小天在唱歌。但戴曉華接到段江的電話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戴曉華和胡獻雲的商量他聽得也一字不差。在他看來。一切都很妥當。沒有什麼可補充的。所以他微笑著右手輕抬:「戴局、胡局。你們都是老公安。你們辦事我放心。儘管按著你們的想法去做。要幹警們注意安全。真要出了什麼事情我兜著。」

    這時音樂過門完畢。

    唐貝輕聲唱起:「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什麼山盟海誓都不要。不管歲月多寂寥。世界變幻多少。只有我們真心擁抱。

    人真是一種很感性的動物。情緒很容易受到環境和氣氛的影響。幾首情歌唱下來。白小天雖說早就決定元嬰之前不談感情的事情。但看著臉色微紅的唐貝越發覺得她明艷不可方物。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洋洋的微醺。深情地唱道:「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我地心事只讓你知道。無論相伴在天涯。還是遙遠的海角。但求一個永遠就好。

    唐貝情不自禁的望著他:「親愛的你知不知道?」

    「親愛地你知不知道?」白小天微笑的對望。

    「親愛的你知不知道?」唐貝再唱道。

    白小天有些情不自禁的迷醉了。拿著麥克風的左手將麥克風換到右手。然後緩緩地伸出。輕輕地牽上了唐貝的手。白白的、柔柔地、暖暖的。那種感覺。一向言拙的白小天此刻想不出怎樣形容此時的心情。如果有人一定要問他。估計他只會說:「很好、很好。」接著他唱道:「親愛的你知不知道?」

    唐貝初時有些意外。本能的想要把右手縮回來。可手指微動。白小天似乎就感覺到了似的。左手微緊。雖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唐貝想要抽回手來肯定是不容易地。不過。唐貝只是眉頭微皺了一下。上唇輕翹。右手卻沒有再作掙扎。

    接著兩人合唱道:「我是真的愛你。每天分分秒秒。用盡這一生到老。用盡這一生到老。用盡這一生到老。」

    屋裡的人除了白無極、何清華和唐德順外。其他人早就認為白、唐二人是男、女朋友。所以對兩人牽手。深情對唱。完全是視而不見。這種動作對如今的年輕人來說實在是太司空見慣。不值一提了。

    唐德順笑咪咪的望著這一幕。女兒一向要強。自己和妻子離婚後。雖然說唐貝選擇了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父女的關係一直不是太好。在他很快就再婚後。父女之間甚至一度十分緊張。後來隨著唐貝年齡漸長。有些事情她估計也想開了。可是兩父女之間一直有著一個隱隱的似乎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徹底解開的結。

    他知道女兒很要強。但是雖說她小的時候家裡經濟環境還不是太好。但總地來說。她沒有吃過什麼苦。在他的眼中女兒就是一朵溫室裡的花。經不得風雨。當然他也捨不得女兒去經風受雨。

    雖然他也希望將來自己的兒女能夠將他的事業繼承下去發揚光大。讓唐氏成為讓世人矚目的大財團。但是他更希望一雙兒女能夠平平安安、幸福一生。如果前一個願望和後一個願望有衝突地話。他寧願選擇後者。反正他創下來地基業。只要不是肆意揮霍。兒女這一輩子是足夠奢侈的生活了。

    而且唐貝畢竟是女兒。因此即便真要有什麼風雨。唐德順也不希望讓她來承受。這和重男輕女無關。只是站在一個父親地立場。女兒更柔弱些。儘管女兒比兒子要大十多歲。

    可偏偏唐貝不但嚮往獨立。而且脾氣還擰的很。唐德順知道如果不在他的羽翼呵護下。女兒遲早非的碰得頭破血流。摔得遍體鱗傷不可。可是作為一個父親。即便再細心也不可能照顧到事無鉅細。更何況唐貝還不願意接受他的照顧。所以他只好退而求次。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呵護唐貝一生的男人。

    也因此。唐德順對於楊睿很不滿意。因為他認為楊睿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他不是一個可以呵護唐貝一生的男人。這和財產家世並不完全有關。

    後來白小天出現了。他是凌家子弟。儘管只是私生子。但是家世是沒得說了。重要的是唐德順也隱約知道凌家這個歷經數代而不倒的商業世家之所以能存活下來並且不斷壯大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家族中子弟除特別傑出者。其他人雖然可以享受紅利、保證富貴榮華的生活。但是卻沒有權利插手家族產業的具體經營。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歷經戰亂。雖然凌家的子弟並不能保證個個優秀。甚至也出過敗家子。但是在家族中掌權的永遠都是嚴格挑選出來的精英們。也因此戰亂一平息。凌家在海外很快就再度蓬勃而起。

    因此。唐德順認為。如果白小天真的能夠和唐貝走到一起。即便他地肩膀不夠寬。能力不夠強。即便將來唐家衰弱了。女兒也不會在經濟上陷入困頓。因此在他看來。作為一個可以依靠地男人。身為凌家子弟的白小天是合格的。因為他認為在和平越來越成為主基調的今天。根深樹茂地凌家至少在白小天不大可能會出現塌陷。

    而唐德順最看重白小天的是。覺得他為人比較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這樣的性格雖然未必適應商場。但作為一個可以相信的男人。他是合格的。不過。唐德順如果知道白小天的所謂身世乃是女兒編出來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認為白小天為人比較真?

    楊睿跑了。唐德順心中暗叫好險地同時。又有了加快撮合女兒和白小天的念頭。可惜先是白小天離開了。而後女兒也跑了。可是陰差陽錯的是他們倆竟然遇到了一起!

    而今天。兩人終於牽手了。

    有句老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哪點都滿意;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挑剔。哪兒都生氣。

    可唐德順卻是笑得眼都瞇了起來。所謂暢爽開懷莫過於是也。

    何清華也在笑。不過他笑得有些陰。儘管他不是個陰險的人。但此刻的笑容那不是一般的陰險。幸好沒有人注意到他。否則非得嚇一大跳不可。

    何清華倒也沒有憋什麼壞心。不過蕭峰前天和他打電話的時候可是訴了不少苦。總的意思就是白小天還是蠻善良地。最起碼和那種將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甚至完全不把普通人當成同類的元嬰老怪完全不同。

    可是白小天無疑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雖然蕭峰也是修真。而且他得到了「鎮紙石粉」後對於白小天還是心存感激的。更別說白小天答應他到時候能幫助他度過小天劫。(雖說是白無極答應的。但蕭峰自然把這件事算到白小天頭上了)。因此蕭峰不但不希望政府和白小天及他的師門鬧翻。而且還期盼能夠一直這樣和平友好的相處下去。

    但是蕭峰覺得有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那就是實力相同的人才能夠成為朋友。只有實力大體相當地國家才可能真正長久的和平共處。而現在白小天和他的師門的實力實在有些太過強悍了。

    蕭峰膽戰心驚的同時也覺的無可奈何。儘管他估計白小天地師門對於世俗世界不會有太大興趣。否則地話又有什麼能擋得住他們的慾望呢?可是那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感覺確實非常不好。因此此時蕭峰算是徹底瞭解政府對於他們這些修真的態度。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有不能夠被掌握在手中的強大力量。總是一種讓人極度鬱悶的事情。如果這股力量強大的讓你幾乎毫無反抗之力。估計每天吃鮑魚熊掌那也是食之無味。

    想來想去。蕭峰覺得唯一能夠有效地辦法也只能是讓白小天對俗世、對國家更熱愛一些。具體來說就是讓他在俗世有更多無法割捨的牽掛。就如他這樣的修真。之所以越來越熱愛這個國家。根本還是因為他的妻子兒女們都是中國人。不知不覺間他就被逐漸影響。如今他已經無法割捨對這片土地、這個國家的熱愛和深深的眷戀。即便有一天。他將踏入了元嬰之境。他也相信在這方面不會有什麼改變。

    國家的概念畢竟是很抽像的。而親人朋友則是十分具體而且有些有肉的個體。

    這些話。蕭峰自然不能全盤告訴何清華。否則非引起政府方面巨大的恐慌不可。他只是隱晦的告訴何清華。要他盡可能的幫助白小天還有他的親人朋友。最好能和白小天成為親密的朋友。如果做不到也要盡可能的和他的家人作朋友。而另一方面。蕭峰則是希望何清華能夠盡量隱避的讓白小天接觸到盡量多的普通人。原話就是:最好是能夠讓他心情愉快地俗事纏身。而最後一句話則是:如果有可能地話。希望你能盡量促成白小天親人朋友尤其是親人的數量越多越好。

    這話何清華當時沒有反應過來。想了整整一夜。終於算是明白了。之所以能想通。是因為何清華突然想到了蕭峰那數量龐大的妻子們。和數量更加龐大的兒女們。

    這個該死地傢伙竟然想讓自己客串皮條客?不過。最初的氣憤過後。他想想覺得說句老實話。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和可行的辦法。來之前。領導也找他談過話。現在仔細想想雖然有些話說的更隱晦。但似乎裡面也隱隱有這麼個意思。

    何清華出身在紅色家庭。從小就被爺爺寄予了厚望。雖然這次來通江是他真正的接觸到基層。但是他從來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起碼成年後地他不是。

    因此。他知道。能夠僅僅為理想而活著的人偉大的。但卻是稀少的。在長期和平的年代這樣偉大的人物就更是足以達到國寶級別。

    現代的物質生活雖然很豐富但說到底其實依舊也不過是酒色財權。

    當然這個酒代表的不僅僅只是酒。而是代表著享樂主義。白小天顯然不是這樣地人。據他的觀察白小天在享樂方面不是自律而是比較遲鈍。而且一般來說。享樂主義者都是比較頹廢的。而白小天當然不是這種人。也不太可能成為這種人。因為只有遭受到挫折的人才可能頹廢。而何清華想像不出白小天可能遭受到什麼挫折!

    至於財。那就不用說了。雖然蕭峰、白小天都沒有告訴他黃金交易的實情。但蕭峰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人可以用錢財來誘惑他。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有錢。所謂的世界首富只怕還不到他的零頭。儘管蕭峰、白小天都告訴他。這些錢是屬於白小天師門的。但在他眼裡看到的是這些錢似乎很大程度上能被白小天自由支配著。

    對於大多數地普通人來說。權利大概是最能讓人迷醉的。可先不說白小天心裡是不是真願意在仕途上發展。據他所知。國家是不可能讓一名修真成為副部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對於這一點。何清華的內心也是表示贊同的。因為修真的個人力量已經很強大了。一旦他們掌握了一定層次地國家力量。那麼時間要不了太久不是獨裁也是獨裁了。因為這些傢伙實在太強勢了。雖然白小天一直可以說都站在正義一邊。但是他視規矩如無物。而且何清華心裡猜測:只怕黨紀國法在他地心中也沒有太大的約束力。能約束他地只有他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線。這樣的人如果做到高層領導。那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讓他成為國家領導人。只怕世界大戰一年都得打好幾回!

    能夠起作用的估計也只能是色了。不過。據何清華的觀察白小天在男女感情方面也是比較神經大條的。儘管白小天在通江官場以野蠻、二楞著稱。但是那些縣委大院以及馬路對面縣政府大院的單身女人們對他感興趣的卻著實不少。就是那些少婦們有那種想法的只怕也多得是。大院裡的女人倘若沒有靠山也是難混得很。

    雖說以何清華的標準倒沒有發現兩個大院裡有那種傾國傾城的國色。但不得不說院裡的女人總體來說容貌素質確實都不低。只是可惜白小天這個傢伙不知道是和他一樣眼界太高、或者神經大條到麻木不仁又或者詭異到有特殊口味。總之沒有發現他對哪個女人有特別的好感。何清華的感覺:大院裡白小天不管看誰那目光都是一掃而過。對於下屬更是幾乎做到了無視性別。再說白小天把幾乎所有的事務都推給了何清華。他和女下屬們單獨直接接觸的機會實在是不多啊。

    這讓何清華很有些撓頭。

    白小天難道除了工作作風比較強橫外。難道什麼缺點、破綻都沒有了嗎?

    雖說何清華早就知道唐貝。而且他成為白小天秘書後。那時唐貝也還沒有回深州。他們還見過兩面。只是沒說上話。他猜測白、唐兩人似乎應該是那種關係。但是卻沒有看到二人有太過親密的動作和言語。如今總算是親眼證實了。

    他的高興是有理由的。一是確切知道了唐貝和他的關係。那麼以後的工作就好做多了。白小天的直系親屬只有父親、母親。小妹。雖說他還有一些親屬關係。但是這一個月來沒有見到白家有親戚來往。因此那些親屬在白小天的心中有多少份量實在是難說的很。多了一個唐貝就不一樣了。唐家的親戚對於白小天沒有太大地影響。小地總是有的吧?蕭峰也說了。積少成多。無數的小牽掛多了。就會累積成割捨不了的眷戀。

    其二。他終於能夠確定白小天地不但性趨向正常。而且審美觀也很正常。沒有什麼特殊愛好。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重大發現。雖然說拉皮條的事情他實在有點太放不下這張臉。但是創造條件應該是可以的吧?何清華已經想到了從明天就開始著手對政法委進行一些人員調整外。另外還要再增加一些人選。

    當然在增加進來的至少得有幾個起碼要在九十分、最好是九十五分以上的未婚少女。這個。當然實在不行。少婦也行。唯一有些麻煩得是為了讓白小天不懷疑這些都是安全部的特工人員。所以暫時只能從通江縣境內挑選。不過公務員現在還是很吃香的。美女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何清華就不信了。成天和那些絕色美女堆裡待著。白小天就能槓地住。只要能成功那麼一兩個。那白小天不就多了一大堆親屬嗎?

    嗯。想到這裡。何清華又作了個決定。選拔美女的時候還得考慮到美女們的家屬。那種家中人口越多的越好。孤兒之類的如果不是美女資源太過貧乏。那就堅決不能考慮。

    何清華之所以笑得那麼陰險。那是因為他也順便考慮了一下自己。

    他雖然已經30歲。但是依舊是孤家寡人。在這個滿街都是剩男剩女的時代。30歲的未婚青年倒也不算什麼。不過作為一個官員。尤其是有望不斷向上向上再向上的官員。婚姻地穩定也是相當重要的。

    爺爺對於他的婚姻倒是想得開。完全沒有那種政治婚姻的打算。作為一個久經考驗的成熟政治家。他對於所謂的政治婚姻是最不感冒的。政治婚姻的不可靠。這一點從古到今無數的事實都證明地一清二楚。而且在和平時期。因為常久的穩定。各派系之間雖然領頭羊在更換。相互之間的實力也是有升有降。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比較穩定的。在同派系之間進行政治婚姻。獲得不了更多的政治資本。所以特意為此犧牲兒孫地感情。完全沒有必要。

    如果是不同派系。那恭喜你了。你不是將面對時刻爆發地家庭危機。就是很有可能被政治邊緣化。因為這個世界上腳踏兩條船的人注定沒有什麼好結果。而且長期地和平也使得政治派系十分穩定。沒有特殊的事件發生想要徹底的合併幾乎不可能。

    所以爺爺倒想的開。只要別去找別的政治派系的子女。那麼隨他孫子何清華大小便。

    而何清華這位雙料碩士。在這方面倒也非常坦白:我將來的妻子。家世無所謂、學歷無所謂。關鍵的就是要漂亮。傾國傾城的漂亮。沒有99分。那也得98分。何碩士一向認為100的美麗只能從電腦中拼出來。

    如今國內國外選美比賽每年都不知道要辦多少。可是在何碩士眼裡能超過九十分的已經是稀少的如國寶一般了。原因嘛。何碩士也自有答案:那種98分、99分的女孩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孽級別。哪裡需要到公開場合出來曬?因此何碩士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萬花叢中最美的妖孽。

    雖然何碩士很懷疑通江這小地方能有幾個超過90分的美女?不過沒關係。白小天大把的銀子投下去。經濟一上去。全國各地的美女們還不遲早都會如潮的用來。如今。就講究著挑吧?為了不引起白小天的懷疑他的目的。最好是能從公檢法司裡挑選。實在不行。各鄉鎮公務員或者調學校的老師。

    當然如果能找到一兩個妖孽。那何碩士決不介意自己捷足先登。雖說他勉強算得上是百姓口中的太子黨。但是動用政府的力量為自己選妻。儘管是順便地。那也不是一般地特權啊!

    因此何碩士才笑得如此陰險。

    只有白無極依舊保持著他的吃貨形象。只是在其他人眼中。這位超級大亨性格似乎和他的錢財一樣深不見底。讓人琢磨不透。

    趙大有開著別克車出了紅興地產的門。夏雨燕就坐在副駕座上。雖說是跑路。但是夏雨燕地心情還是不錯的。因為如果不跑路的話。趙大有哪有可能一天到晚陪著她。

    所以。車裡有說有笑的。

    趙大有的心情倒也不算太壞。當年他還在混的時候。雖說父親是派出所所長。但總也有罩不住的時候。跑路出去躲一段地經歷他也有過好幾次。最長的一次在南邊貓了五個月。也正因為這五個月。使他徹底長了見識。搞黑社會在中國那是沒什麼出路的。搞來搞去總有一天會搞上你惹不起的人。然後政府真要動你。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而且就算要搞黑社會那也是需要錢的。僅靠著敲詐勒索收保護費。在通江這地方搾不出什麼油水不說。還要得罪一大票人。因此回來後。他就開始琢磨開「紅興地產」。

    這一次跑路。也許又是一次轉變的契機也說不定。因此。開車之後。趙大有的心情反而漸漸好了起來。時不時地還說兩個葷段子。弄得夏雨燕不時笑呵呵的罵兩句「討厭、流氓」。

    過了通江大橋。大約十分鐘。就到了收費站。

    去年年底。省裡就下了文件:今年1月1日零時起,一次性取消全省境內所有政府還貸二級公路收費。省內所有政府還貸二級公路收費站一次性全部撤銷。

    可是通江這個公路收費站至今還保留著。最讓人氣憤的是收費站竟然還給你開著去年的發票。而且去年還能買年票優惠。今年這樣一搞。倒好:只能過一次。交一次。

    雖說趙大有不缺這點錢。雖說他和縣裡代書記陶大為的關係非同一般。和縣長夏明源的關係也不錯。但是花這份冤枉錢。實在是讓他還是忍不住經常罵兩句粗口。

    遠遠的就看見收費站了。

    今天車不多。事實上自從前年高速公路開通後。從這邊過的車就少了很多了。趙大有一擺盤。進了左邊第二個車道。

    他不知道的是兩雙眼睛正盯著他呢。

    胡獻雲和戴曉華簡單地商量了一下後。就決定兩人一起拘了。雖然趙大有有政協委員的身份。但是完全可以給政協事後打招呼說他想跑。所以才直接採取了措施。至於說理由。那好找的很。戴曉華來林業大酒店之前。就已經讓人在拘留所裡找了一個小偷。如果白小天同意上措施。那到時就讓這小偷指認夏雨燕幫她銷賬。如今嘛。把這事無非就是多加一個趙大有就是了。

    有二十四個小時。錢慶安那邊的鑒定也就出來了。至於說趙大有。有這麼長的時間為完全能夠坐實他好幾件足夠拘留他十五天的案子。

    只是他們唯一擔心地就是不知道趙大有開車要往那邊走?

    而且說話車就出來了。抓捕有點麻煩。並且胡、戴倆個人都不想把動靜弄地太大。因為萬一明天錢慶安的鑒定出人意料。那公安這邊只能說搞錯了。最起碼得把夏雨燕放了。至於趙大有。那就看白小天地意思了。但不管怎麼說。這事還是盡量不要聲張的好。

    出了紅興花園。往北不遠就上高速。那裡要逮住他倒也方便。可以先讓交警纏住他一陣就行。往西、往南都是往縣城裡開。抓捕起來動靜會大些。但倒是更穩妥。可以從容調度警力。往東過了通江大橋不遠就是收費站。

    如果是以前。就只能派車追。或者命令沿途的派出所截他。都是有點麻煩。

    可現在卻不用了。因為省裡今年取消收費站。可實際上包括通江縣在內的不少縣市尤其是財政不景氣的縣市依舊置若罔聞。收費站還在堂而皇之的收費。弄得司機們怨聲載道。而又因為那發票還是去年的。弄得許多司機在單位裡報不了帳。以至於如今通江交通台幾乎每天都可以聽到司機對此的抱怨聲。

    今年以來收費站裡幾乎每天都有糾紛。而在四月還出現了一輛卡車拒不繳費。直接闖關的事情。於是五一的時候。在縣領導的強烈要求下。公安局即便不願意也不得不調派四名警力在收費站輪班蹲守。

    如果趙大有往東走。那倒是也方便。

    往東地方向是往雲江市裡。胡獻雲、戴曉華覺得趙大有往東或者往北上高速地可能性比較大。因此一方面通知了治安科即刻出動。另一面又打電話通知了高速口的交警與在收費站蹲守的兩名幹警。

    段江則是打了一輛的士在後面遠遠地跟著。

    趙大有一上了通江大橋。去向自然就明瞭了。

    兩名蹲守的幹警已經是摩拳擦掌的等著他了。

    車子緩緩向前。趙大有掏出十塊。卻看見一個前面收費站的工作人員揮動著小旗讓他靠邊。他就覺得有些不妙。結果剛停下車。正要和那人理論。就看見一名警察快步向他走過來。而那名收費站的工作人員也掏出了警官證。一臉嚴肅地對著坐在副駕座的夏雨燕說道:「小姐。你是夏雨燕?」

    這是胡獻雲特意交待的小花招。因為收費站只有兩名幹警。如果直接對兩人同時進行拘留。那麼很難保證趙大有會不會拒捕。畢竟這傢伙原來也是縣裡數地著的混混。

    可要是只針對夏雨燕。那情況就要好的多。夏雨燕性質比較惡劣。但罪行卻不重。更何況趙大有和陶大為關係密切。不到萬不得已。他肯定不會鋌而走險的。而只要等到後面支援到了。自然就不怕他再起什麼掙扎的念頭了。

    果然。趙大有一開始臉色鐵青。右腳始終踩在油門上。神色非常緊張。如果是往日。憑著陶大為的關係進了公安局他也不怕。何況他還是縣政協委員。縣局要對他採取措施。一般不可能不和陶大為或者夏明源打招呼。即便真有不開眼的。那也只能是給自己找難堪。

    可自從白小天上任後。不管是陶大為還是夏明源都不敢再往政法系統插手。並且多次和他打招呼要他最近這段時間動作收著點。好在他也沒有新的樓盤要開。沒有拆遷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大麻煩。不過小麻煩還是有地。公司員工裡有幾個打架鬥毆的或者賭博的。要是以前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可現在電話是打了。可面子卻沒給。該罰的罰款一分不少。該拘留的天數一天不減。雖然人家話裡還是很客氣的。還衝他一陣抱怨說自己也是沒有辦法。

    但他也感覺到了確確實實如今不一樣了。

    等到警察開口詢問的只是夏雨燕。他的心一下舒緩了不少。倒是夏雨燕地臉刷一下白了。

    「我是縣政協委員趙大有。警官。請問你找我朋友有什麼事嗎?」趙大有不認識這兩個警察。但是這幾年他在通江新聞裡也是經常出鏡的。更何況他額頭上的疤痕。所以他相信兩人肯定知道他是誰。不過他還是迅速掏出了政協證。這東西可是護身符。他是什麼時候都隨時帶著。

    「趙委員。您好。」那名穿著警服的警察衝他敬了一個禮說道:「我是治安科的湯建民。(說著將自己的警官證遞了過去)。接到科裡通知。夏雨燕小姐與一件銷賬案有關。科裡希望夏小姐能跟我們協助一下調查。」

    夏雨燕兩隻手使勁地抓著他地右手。趙大有也是老江湖了。他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不對了。真要是什麼銷賬案。怎麼可能正好有兩警察恰好在這裡等著。八成是警方已經派人監視著雨燕。看到自己兩人要離開通江。這才胡編了這麼一個借口。

    夏雨燕一進去。只怕可真就出不來。而且他也知道這女人平時咋咋呼呼地。實際上卻是個經不的事地主。這要一進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全撂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事情不多。但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也夠自己喝一壺了。

    所以他皺著眉頭說道:「有傳訊證嗎?」

    「趙委員。只是協助調查而已。不會耽擱太長時間。如果您要是不相信的話。也可以一起隨行監督我們的工作嗎?」湯建民和顏悅色地解釋道。

    「這……」趙大有雖然猜到這裡面有詐。可是面對這樣的解釋他卻不能拒絕。而且拒絕只怕也沒有用。

    正在猶豫的時候。段江氣喘吁吁的從後面的出租車上下來。跑了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卻把腰間的配槍露了出來。

    趙大有臉色僵硬。

    不久。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5 05:22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3章 你的事發了

    黑夜的通江半夢半醒。燈光依舊。空氣中卻瀰漫著幾絲肅穆的殺氣。

    晚飯。白小天是在公安局的小餐廳裡吃的。因為涉及到案子。所以唐家父女、白無極、張福海都沒有跟過來。出了林業酒店就相繼離開了。

    順利拘留了趙大有、夏雨燕兩人並不值得什麼慶祝的。不過考慮到因為拘留而惹來的麻煩必定會在這個夜晚不停的騷擾公安局的幹部。尤其是胡獻雲這個局長肩上的壓力肯定不會小。既然白小天說了要給他撐腰。所以。他自然要留下來。而他一留下來。曾志兵當然也不好走。否則在這個剛剛結成的小圈子裡不是顯得太沒有擔當了嘛。更何況他也相信。為趙大有說話的也就只能是通江縣的領導幹部。通江縣的領導估計沒有一個白小天是槓不住的。他留下來。也就是作個伴而已。

    飯桌上還有主管刑偵的副局蒲義和以及白小天的秘書何清華。

    蒲義和今年四十八。頭髮卻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可他既不染髮。也不戴假髮。頭上頂著幾綹稀疏的白髮倒也算是通江縣官場中的一怪。此人為人正直。脾氣也很衝。但辦案子卻很有一套。當初劉石泉是公安局長兼政法委書記。卻也不能奈他何。據說這兩位是經常在辦公室裡對著拍桌子。蒲義和年紀雖然比胡獻雲要小三歲。但是資歷卻比他老。在公安局裡的威望也比他要高的多。他二十七歲就成了縣刑警隊副隊長。三十歲成了刑警隊長。據說在當時整個南天省所有縣局的刑警隊長那是最年輕的。可是因為他脾氣太臭。因此在刑警隊長這個職務上一幹了幹十二年後。這才提了副局。

    劉石泉被免去公安局長職務後。按理應該是他接任局長職務。而且他與陶大為等人關係也不是一路。只是很可惜蒲義和是本地人。根據《黨政領導幹部任職迴避暫行規定》。領導幹部不得在本人成長地擔任縣(市)黨委、政府以及紀檢機關、組織部門、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門正職領導成員。因此局長職務被排名在他之後的胡獻雲接任。

    白小天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正氣凜然。自從發生了劉石泉事件後。白小天在通江官場那就是所向披靡。上到陶大為、夏明源。下到一般幹部。不要說和他對抗。就連直面對視的人都沒有一個。曾經有一次開縣常委會。白小天盯著陶大為看。結果不到一秒鐘。陶大為立刻把眼睛避開。然後裝著去喝茶。可是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一下嗆到了。眼淚、鼻涕口水全混在了一起。好不狼狽。

    可今天他總算遇到了一個敢和他正面對視的人了。從小白小天受到的教育就是:親君子。遠小人。蒲義和這樣一個不畏強權地官員應該就是一般意義上地君子了。席間。何清華講了個葷段子。結果還沒說完就被蒲義和好一頓訓。一頓飯吃下來。白小天如此強勢的人都被軟軟的頂了好幾下。雖然是無關痛癢。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親近小人固然有壞處。不過親近君子的壞處也是很明顯地。長期和君子相處必定會使你長期處於不愉快地狀態中。從而壽命大大縮短。怪不得古代中國士人為人處事講究中庸之道。即便蒲義和再能幹。估計也沒人願意有這樣的手下。嗯。得把他弄走。要不然以後有的頭痛了。讓何清華和上面說一聲。把他調到別的縣局去做一把手吧!

    要是別人知道白小天的想法。心裡不知道要怎麼鄙視他呢?有他這樣的下屬。那才真的是非折壽不可。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典型地兩樣標準嗎?

    當然蒲義和不會知道白小天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會感激他吧?正職和副職看起來只差小小的一步。可是對他這種人際關係不是太好的。真的不是一般的難。

    「胡局。你們這小餐廳的師傅手藝不錯呀。」曾志兵一邊用牙籤挑著牙縫。

    「哪呀?他就會做些家常菜。」胡獻雲擺擺手。

    「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就是家常菜吃香。」

    「這倒也是。」

    說話間碟碗收拾了下去。胡獻雲衝戴曉華使了個眼色。戴曉華心靈神會。走到門口輕聲地吩咐了一聲。不招呼不要進來。然後將門關上了。

    白小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看的一清二楚。雖然他不知道神神秘秘地想幹什麼。但應該不是對他不利。所以他只做不知。拿著牙籤叉起一小塊西瓜。

    「書記。這裡有份材料。您看一下。」胡獻雲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疊厚厚的文件遞了過來。

    身邊有何清華這麼個秘書。白小天看到文件頭就大。尤其是這種大部頭的文件。白小天輕輕的拍著文件。目光從胡獻雲轉到蒲義和最後落到戴曉華。戴曉華將頭低下。蒲義和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看來這三個人達成一致了。看他們嚴肅、神秘的樣子。這份文件肯定是一枚重磅炸彈。

    「這麼厚的文件。我想沒有一天工夫我是看不完的。而且破案子我是外行。所以我想你們還是簡要地說一下這裡面是什麼?」

    「是陶大為等人的材料。」胡獻雲聲音壓得很低。年初。黎方委託他對陶大為等人進行調查。胡獻雲答應下來後。很快找到了個同盟者蒲義和。蒲義和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只是材料調查還沒有結束。黎方就走了。雖然調查中已經發現了很多疑點。但是由於是秘密調查。所以無法取得重要的直接的證據。胡獻雲只能中斷了。而蒲義和則不甘心。於是匿名分別向雲江市委、雲江市紀委、省委。省紀委寄去了。所調查的材料。

    雖然材料中沒有陶大為地直接受賄證據。但間接地證據和疑點不少。蒲義和覺得上面未必就會不聞不問。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半年多過去了。卻沒有一絲動靜。可是他卻沒有完全放棄。這半年多一直在私下裡繼續調查。

    胡獻雲感覺到要扳倒陶大為這是個上好地時機。於是才在飯前給他打了電話。一個月來。雖然蒲義和沒有和白小天進行直接接觸。但他覺得這個比自己還要猛地書記倒真可能就是通江這幫以陶大江、夏明源為首的貪官的終結者。於是。他帶著所有地材料來了。

    「陶大為?」白小天眉毛都沒有皺一下。老實說他早覺得陶大為有問題。當然縣長夏明源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他地理由要是說出來。所有人都會目瞪口呆。因為他覺得這兩人心虛虛的實在太過厲害了。雖說縣裡其他的幹部大多數也是像躲瘟疫一般躲著他。而且到現在為止除了蒲義和外還沒有一個人敢和直接對視超過五秒。但他卻發現陶大為和夏明源從來就沒有堅持過一秒鐘。而且目光中總是閃過異常驚慌。雖然時間非常的短暫。他們就掩飾過去了。可卻瞞不過他。而且因為白小天聽力過人。所以好幾次。他也能都能聽到他們地心跳驟然加速的利害。其他人雖然也會緊張。但沒有他們那麼離譜。

    就算他白小天再蠻橫。如果心中沒鬼。怎麼可能如此心虛?所以在白小天心中早就認定陶、夏二人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實際上並非沒有道理。這和測謊儀的原理實際上也差不多。而陶、夏二人又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表現失常也是正常。

    所以白小天對此一點也不吃驚。輕飄飄的問道:「有直接的證據嗎?證據確實嗎?」

    他這種態度倒是讓除了何清華其他四人心跳驟然加快了一倍。果然是大有來頭的人。兩個正處級幹部。人家根本完全不放在心上。

    「間接地證據不少。直接的證據嘛。有好幾件勉強夠的上違紀了。」胡獻雲看著白小天不動聲色。趕緊又說道:「這些材料都是悄悄收集的。因為陶大為等人還在位。所以收集資料很困難。不過據各方面的材料顯示陶大為在趙大有的紅興地產。應該有暗股。另外。我還調查到這三年裡僅他岳父、岳母一家在蘇陽市就買了三套房子。總價值超過一百萬。而且都是一次性付款。」

    「陶大為的岳父、岳母都是蘇陽市的普通退休職工。最近幾年國家連續上浮了幾次退休金。兩人加在一起地退休金也不過兩千三百元。陶大為的老婆在蘇陽一中教書。小姨子在蘇陽附小教書。老公和他同一個學校教書。所以這裡面沒有問題才怪了!」

    胡獻雲也知道雖然國家早就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但是僅僅此項罪名落馬的官員實在不多。更何況他提供的證據還是陶大為的岳父母一家。

    白小天繼續沒有作聲。

    胡獻雲咬咬牙。把最後底牌也拋出來了。他從包裡又拿出一個大信封:「書記。陶大為和趙大有的妹妹趙少敏關係曖昧。這裡面是照片。雖然沒有那種捉姦在床的照片。但是也足夠證明他們的關係。而且趙少敏現在懷有身孕。應該就是陶大為的。」

    白小天還是沒有做聲。倒是何清華將信封打了開來。厚厚地兩疊照片。確實沒有捉姦在床的照片。可卻有不少在野外接吻的照片。還有幾張是遠景。拍得是應該是早上。天還不是太亮。陶大為和趙少敏站在一棟四層房子的陽台上。因為是全封閉陽台。所以照片有些模糊。不過在那張放大的照片中還是能基本辨認出兩人。而且是抱在一起。

    看照片上的景色應該大多是春天或者夏初。看來胡獻雲是早有所備。如果他早把這些照片拋出去。陶大為會不會就此黯然退出仕途不知道。但通江縣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可胡獻雲沒有這麼作。白小天雖然不怎麼會做官。卻也知道看來胡獻雲雖然做事還算正直。但心中還是有小九九地。估計他還是想著有一天能用這些來換進身之階吧?

    不過一個人有私心無可厚非。畢竟陶大為背景深厚。而像胡獻雲這種年紀這種級別地官員大多數已經沒有了多少上進之心。能夠堅持不同流合污。就足以說明他心中確有正義。白小天並不是一個在道德上太過苛求別人的人。

    於是。他微笑著說了一句好。然後翻看了幾張照片:「還是很清晰地嘛。」

    蒲義和狠狠地瞪了胡獻雲。胡獻雲則歉意地笑笑。

    黎方調任的時候。他們的調查還沒有結束。當時胡獻雲的主要目標是調查陶大為的私生活以及他的直系親屬地家庭經濟狀況。而蒲義和則重點放在搜集調查受賄地證據上。

    陶大為也並不是傻瓜。雖然他不知道黎方委派胡獻雲對他進行調查。但是在縣裡已經傳出他和趙少敏關係曖昧之後。他就極少在縣裡和她一起外出。即便外出。也決不會在外邊有什麼親密的言語和動作。因此胡獻雲一直沒有拿到證據。而這些照片是今年五一時。他和趙少敏開車前往鄰省雲台山遊玩時沿途被偷拍下來的。

    黎方放棄了。胡獻雲覺得就憑這些證據未必就真能扳倒陶大為。人背後可是有省長呢。而且就算陶大為倒了。他後面的人會不會因為惱怒而想報復?雖說他們可以只寄匿名。雖說偷拍很隱蔽。但他和蒲義和秘密查陶大為等人地事情。真要有人仔細的反摸查。查清楚也並不難。胡獻雲還沒有玉石俱焚的覺悟。所以他沒有把照片拿出來。因為他知道蒲義和的脾氣。

    果然蒲義和知道他準備放棄後。依舊寄出了好幾封匿名信。

    「白書記。材料我這裡還有兩份。」蒲義和也從公文包中掏出了兩個文件袋:「陶大為來到通江正趕上縣裡企業改制高峰期。據我所查。在縣二醫院和縣水廠的改制中。陶大為、夏明源應該都接受了巨額賄賂。縣二醫院是前年六月開始對外掛牌出讓。當時任縣長的陶大為就提出淨資產出售和公開掛牌拍賣操作的兩條基本原則。」

    曾志兵聽到這裡。把頭低了低。作為縣紀委書記。他自然很清楚這件不少人詬病地改制。也收到了一些舉報材料。可都沒有真憑實據。而因為牽涉到陶大為。也不是他這個縣紀委書記能夠動的了的。

    「這些口號聽起來不錯。可惜當時具體負責此事的夏明源是在開標之前的前一天才臨時改變招標內容。提出並要求實現一次性繳清所有款額、一次性收編人員兩個條件。使得不少原本有意向的猶豫了。而且招標那天使得本來有強烈意向的一個買家在途中遇到了交通事故。雖然人沒有出事。但卻沒法到現場了。而另一個有強烈意向的買家則在那天早上被抓進了雲江市二街派出所。因為前一天晚上派出所掃黃。抓到了幾個妓女中。其中一個說他是嫖客之一。結果一開標。熊天成直接在底價350地基礎上翻了一倍。700萬。這個價也成了縣二醫院最後的成交價。」

    聽到這裡。曾志兵插了一句話:「事後。夏明源在縣常委會上作了檢討。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當時縣裡對縣二醫院的估價在八百萬左右。當時陶大為提出既然公開拍賣就應該有各種心理準備。為了這一百萬毀標的話。縣裡面的信譽可就大大削弱了。最後他提出看看能不能和熊天成協商一下。作出一些補償。之後熊天成捐出了一百萬給縣教育局。不過。事後有不少人反應八百萬的價格實際上已經有大量的水分……」

    「書記。我這裡有前縣二醫院副院長的證詞。在改制之前。他一直負責二醫院的後勤。經我幾次勸說。他才拿出一份資產評估書。這是改制前半年左右他找地省城天元會計事務所進行作的評估。總資產應該在2500萬左右。就算評估有差距。也不會相差這麼大。」

    白小天點了點頭。這種低價售賣國有資產的事情倒是聽得多了。一轉手就上千萬。這生意的確好賺。

    「另一份是通江水廠。前年轉讓水廠的價格是1500萬元。可我手中資料。這裡面真實的價格起碼在兩千五百萬以上。」蒲義和最後說道:「雖說我手上地材料不能說明陶大為、夏明源有直接受賄。但是我想只要檢查院介入。包括縣國資委在內地一批人一個都跑不掉。」

    「你想怎麼作?」白小天問道。

    蒲義和剛想說話。胡獻雲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一下。小聲說道:「是周俊超。」

    周俊超是通江縣政協主席。他是五年前從常務副縣長上過去地。此人在經濟問題上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當時的花邊新聞卻不少。那年有縣政府大院有好幾個女人都投訴他性騷擾。於是黎方直接就把他動了。52歲地他去政協有點早。可也沒有辦法。不過。今年黎方調走後。他又有些活躍起來。

    白小天將右手一伸。直接將胡獻雲地手機拿過去了。

    「胡局。不打招呼就抓人。你這麼作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周俊超劈頭蓋臉的就是這麼一句。

    「你好。我是白小天。請問你是哪位?」白小天的語氣十分平靜。

    「我找胡獻雲。你……」周俊超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他大概以為白小天是胡獻雲身邊的秘書或者一般幹警。因此火更大。官威更足了。可是說了半句話後。他估計回過味來了。想起白小天是誰了?聲音頓時一下小了十度:「我、我是……」

    不等他說話。白小天直接說道:「不管你是誰。有件事有必要提前告知你一聲。我這款手機帶有自動錄音功能。如果給你帶來不便。請你諒解。」

    「不好意思。打錯了。」周俊超小聲而急促地說完後。立刻把手機掛了。

    屋子裡的人先是都愣了一下。然後哄堂大笑。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之前一個電話都沒有。可現在胡獻雲的手機接連來了三個電話。而戴曉華也來了一個。結果白小天全都照章辦理。

    白小天也是夠損的。他明知道縣裡沒有人願意直接得罪他。而編一個所謂的錄音手機出來更是會讓人感到難堪。他們也知道打官腔。白小天肯定不會理會。而如果出口求情。那就意味著會留下證據。二楞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的。

    就在這時。胡獻雲的手機又響了。白小天拿起一看。陶大為。他愣了一下。笑了。然後輕聲說道:「你們趕快派人出去對陶大為進行秘密監視。」

    胡、蒲、戴三人都愣了一下。

    白小天這邊卻接通了:「陶大為嘛。我是白小天。」

    除了何清華。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

    陶大為被趙少敏纏著實在沒有辦法。才打了這個電話。而實際上他對於胡獻雲會賣他帳並不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手機接通後。竟然是白小天。

    而讓他憤怒又有些驚恐地是白小天竟然直呼其名。原來白小天再跋扈起碼也會稱呼他一聲「陶書記」吧?難道又出了什麼漏子?

    「陶大為。你的自我感覺真的很不錯呢。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情為別人來奔忙。真的有些佩服你了。」

    「什麼意思?」不僅是陶大為聽得有些莫名奇妙。就連和白小天同在一屋的其他人也搞不懂他想幹什麼?

    「你的事發了。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收拾你的家當。帶著你的情人跑出國去。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嘗試。因為這除了讓你多一條罪再折騰一下自己外。沒什麼用處。二打電話尋求幫助。你可以試試看!不過。如果你有一點點良心地話就不要嘗試。因為這意味著有一批人會被你拉下水來陪綁。估計到了下面。他們都不會放過你。三主動來自首。爭取一個寬大。我可以答應你絕不會被判死刑。怎麼樣。條件很優厚吧?現在是晚上七點五十八分。我給你二十九分鐘的選擇時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

    如果還有人不驚詫莫名的望著白小天。那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人。最起碼不是普通人。

    他怎麼會這麼說呢?大家心裡都在問。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聽見手機裡傳來一個女人急劇穿透力的尖叫。

    包括白小天都沒有想到的是:陶大為竟然被直接嚇死了。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26 06:01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26 09:20 編輯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4章 不眠之夜

  璀璨而浮躁無邊的夜色,星星點點的燈火映襯著小城喧鬧的夜晚。

  這個元旦的夜晚,注定是喧鬧和躁動的。

  趙大有忽然被拘,已經牽動了不少人的神經。可是等到再晚些時候,卻忽然傳出代書記陶大為在和政法委副書記白小天通話過中,突然心臟猝死的消息,而他的秘密情人趙少敏就在當時身邊,當場受驚昏死過去。據說白小天在電話那頭,感覺到不對,命令警方通過了陶大有的手機查到了陶大為、趙少敏的位置,然後警方和縣醫院緊急趕到趙少敏的秘密住處梅麗園23棟403室。可惜陶大為已經死亡。趙少敏倒是沒有大礙,但是精神恍惚。似乎受到了劇烈刺激。

  這個消息在九點鐘之前已經幾乎傳遍了通江的整個官場。二楞子打電話就把陶大為活活嚇死了!和陶大為關係密切的人首先是不信,因為陶大為除了有些發福,胃有些小毛病外,身體並沒有其他問題。今年五一的時候縣委幹部都還進行過全身體檢呢,他絕對沒有心臟方面的毛病。嚇死?許多人就想這是不是遭了白小天的暗算啊?雖然據說這事有好幾個人證。白小天打電話的時候他的秘書何清華、縣紀委書記曾志兵、公安局長胡獻雲以及兩位副局長戴曉華、蒲義和都在他的旁邊,可誰不知道如今政法線上尤其是公安系統那跟二楞子跟的那就叫個緊,二楞子說一有人敢說二嗎?至於曾志兵那更不用說了。當大家知道他兒子曾虎被公安局處以拘留十五天,曾志兵這幾天還經常笑眯眯的往政法委跑地時候。大家就知道二楞子又多了一狗腿子。而且在很多人眼中他還是比較賤的那種。

  這裏面有名堂,有大名堂!

  就算你再牛氣,再二百五。逼死了一縣委書記,總不會沒人管吧?因此不少人準備連夜再奮筆疾書幾封上告信。當然了,鑒於白小天強大而神秘的背景,大家都選擇了匿名。落款大多不是一個有良心地黨員就是一個心懷正義的幹部之類。反正一封信才要貼兩毛錢,而且現在都是用印表機,才不怕有啥麻煩呢?就算搞不倒那個二百五,讓他有所顧忌也好。整天夾著尾巴戰戰兢兢的日子實在是不好受啊!

  不過白小天等人也沒閑著。他在知道陶大為竟然被嚇死了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搖了搖頭,就這身體素質,想為人民服務都夠嗆。

  然後他又大手一揮,直接下達了一條。讓其他人再次嚇一跳的命令。立刻對梅麗園23棟403室展開搜查,反正已經進去了,不利用一下那也太浪費了。而且同時對陶大為的辦公室和陶大為在通江的住所----縣政府宿舍1號樓展開搜查。1號樓是兩層的別墅。年初陶大為雖然已經轉為書記,後來降為副書記代理主持縣委工作。但是他並沒有搬家。

  因為陶大為地妻子現在還是蘇陽一中教書,所以平時1號樓裏除了陶大為還有保姆外,並沒有其他人。

  對於403室展開搜查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對辦公室和1號樓搜查,這明顯是違紀甚至違法的。因為陶大為是代縣委書記,儘管他已經死亡了,但是無論是縣政法委還是縣公安局都沒這權力啊。

  白小天面對面面相覷的眾人,大手一揮:只說了一句話:“動作慢了,只怕那些貪官會跑的一乾二淨了。有什麼問題。我負全責。”

  蒲義和第一個站了出來:“白書記。您放心,辦公室交給我了。”

  戴曉華一咬牙。都這種時候了,除了相信白小天也沒啥辦法了。那啥。愛拼才能贏不是?雖然說這行動聽起來很冒險,但是仔細想想:倘若能從陶大為的辦公室、住所搜出證據那就什麼風險都沒有了。而他用屁股想都不相信會什麼都搜不到。因為這事情發展地太突然,陶大為事前是不可能有準備的。所以他站出來主動承擔了搜查1號樓的任務。

  員警已經到了403室,並把陶大為、趙少敏送往了縣醫院,所以搜查那裏倒是沒有任何困難。因此也用不上局長親自帶隊。胡獻雲猶豫了一陣,結果卻落到了最後,搞的他臉色一陣陣難看,同時又心中惴惴的,擔心白小天對他有什麼看法。因為這事一大半可以說是他搞出來的,臨了,你自己卻往後縮。對你有看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幸好,白小天是那種神經比較大條的,至少在別人看來他現在地形象就是如此:“胡局,你剛才也說了。縣長夏明源、副書記張忠、常務副縣長梁西亭、組織部部長衛勝利等一批人和陶大為關係密切,他們是一個利益整體的貪官集團。我現在需要你辦的是立刻派人悄悄地把這些人盯起來。密切監視他們的行動,但要注意儘量不要讓他們發現了。”

  胡獻雲的臉部肌肉急劇地抽搐著,這四個人都是縣委常委,縣局根本沒有權力私自對他們採取任何措施。不過,他使勁地咬了咬牙:媽地,拼了。

  白小天卻沒有再看他,而是轉向曾志兵:“曾書記,這一晚上估計你睡不了了。我的意思是立刻召集紀委地所有人手,連夜對那些可以採取雙規措施的人採取行動。如果人手不夠,就和胡局協調一下。”

  曾志兵明白他地意思。雖然夏明源這幾個市管幹部,縣紀委動不了。但是陶大為的利益集團裏除了這個幾條大魚外,當然也少不了眾多的小蝦米。而且其中也有幾個縣紀委手裏也是有證據的,只不過這些證據很多都處於兩可之間。要說雙規的條件是達到了,可並不是很嚴重。曾志兵自然不想惹麻煩。

  曾志兵腦子轉了轉,除了兩個股級幹部外,還有兩名一般地科員。雖說只是小魚小蝦。但是作為老紀檢幹部,卻知道很多案子都是從這些週邊涉案不深的人員中打開缺口的。因為他們涉案不深,才更容易交待問題。像那些主犯都明白:坦白從寬,把牢底坐穿地道理。罪型太重,就算從寬後的刑罰也不是他們心理能夠承受的。

  只是這大半夜的抓人,這氣氛,實在是有些恐怖。不過,他自然不會去發表什麼反對意見。

  因為此時白小天已經轉到何清華面前。交待他給何寬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何寬是通江縣檢察院副檢察長兼反貪局局長。

  曾志兵、胡獻雲腦子是越來越大,他們以為白小天已經夠瘋了,沒想到其實他比他們心中的形象還要瘋的多。

  何清華小聲地提醒道:“書記,藍檢查長是不是一併請來?

  藍童是檢查長。只是副檢查長何寬則顯然和白小天的關係要好一些。胡獻雲心中輕輕地歎了口氣。這和自己與戴曉華的關係差不多。正職壓力大呀。

  白小天,點了點頭,說:“好!”

  曾志兵、胡獻雲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白小天似乎全然不擔心萬一搜不到任何證據如何交待的問題,白小天如此果決,倒好像是白小天對結果深信不疑一般。他哪來這麼足的信心。又或者他地後臺強硬到足夠使他在縣一級的政府隨意胡鬧的地步?兩人只能這麼想了。

  其實白小天的信心很簡單。交待不了,那就不交待好了。頂多不做官了,他不相信政府為此就會和他翻臉。再說他想要交待也很容易。陶大為的家不是在蘇陽嘛。這裏要是搜不到東西,那就在他家裏放個一千萬現金。然後他直接帶人上門去搜。有那一千萬擺在哪里。誰還能說什麼?敢說什麼?

  當戴曉華率領三輛警車衝進縣府宿舍時,無數的視窗後露出了一個個或興奮或愕然或沮喪的腦袋。

  1號樓裏本來只有保姆在,不過陶大為的秘書林國強獲悉了陶大為已經死亡地消息之後,本來正趕往醫院的路途中卻接到了縣長夏明源的電話,於是又轉到1號樓。沒想到剛進門。戴曉華等人就到了。

  戴曉華雖然興奮但還是有些心虛。所以堅決制止了部下拉警笛的習慣動作。日本人雖然不怎麼地,但是也不是一無是處。譬如說:打槍地不要。悄悄地進村。

  所以等到戴曉華率隊衝進1號樓,林國強才反應過來。想要有什麼動作。已經遲了。只是他倒也並不慌張,儘管陶大為已經死亡,但是縣公安局也沒有權利闖入縣府1號樓。於是他義正言辭的讓戴曉華退出去。可是,戴曉華根本不和他囉嗦,直接讓人把他銬起,嘴裏塞上手絹,先帶回局裏。

  戴曉華想得很明白。既然已經作了,那就不需要再縮手縮腳了。反正天真要塌下了,有個子高地頂著,林國強一個副科幹部就想阻住他的手腳,那顯然是不可能地。而且他心裏也明白:這事最起碼也是違紀。

  縣長夏明源、常務副縣長梁西亭就住在縣府宿舍2號、3號樓,雖然他們動作不大,但是三輛警車開進來,雖然已經快九點了,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是不可能的。指不定這兩人或者還有其他人正盯著這邊呢?如果他們公然站出來阻止。除非白小天親自到場,親自上陣,否則這事沒法進行下去。

  所以想要避免麻煩,那只有一個字快。最好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把事情辦完。如果非要還加一個字,那就是橫。對於像林國強這種不知死活蹦出來的小卒子,那就一個字----抓。

  果然戴曉華果斷蠻橫的動作,嚇壞了保姆,也嚇住了夏明源和梁西亭。此刻兩人都站在夏家二樓的陽臺上關注著這邊。2號樓和1號樓相距不過三十米。雖然不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林國強被反銬塞進警車,然後迅速開走的事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知道陶大為被白小天罵死地消息。夏、梁兩人先是錯愕,然後就開始緊張起來。他們第一想法就是通知林國強趕緊把陶大為家裏和辦公室的東西整理一遍。有些礙眼的帶過來,或者直接處理掉。

  可沒想到公安局地動作這麼快。而且這麼大膽,竟然直闖進1號樓。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梁西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使勁地拽本就不多的頭髮。要是縣裏的幹部看到素來做什麼事情都是慢騰騰的縣長這副模樣,定然會大吃一驚。他在別人眼裏看起來似乎很有大氣,其實大多數時候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而且很多事的確很急,但那是公事。做了幾十年的官使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作官就是一個字----穩。那種勇於任事地急性子成功了也就是為他人做嫁衣。失敗了那就是炮灰。這種人注定官途黑暗。

  可現在不同,這可是關係到自身前途安危,已經火燒眉毛,躲避推諉等於坐以待斃。

  夏明源其實心情不比他好多少,不過看他慌成這樣。勉強約束自己鎮定一下罷了。這個二楞子是不按常理行事的二百五,所以他根本沒法估計白小天會怎麼作?而據他對陶大為的瞭解,他做了唐健七年秘書。因此身上有很重的秘書色彩或者說習慣,那就是遇事謹慎。以他謹慎的性格,聯手做地那些事情他手上要是沒留下任何證據,打死自己也不信。而到底有什麼證據,是不是就放在1號樓裏,他都不得而知。因此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老梁。別急。這事我已經電話告知了田秘書,我想唐省長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吧?”夏明源說道。田秘書田臻是唐健現在的秘書,陶大為帶著夏明源一起和他喝過幾次茶,雖說關係不是太熟,但是陶大為被白小天罵死的消息不可不第一時間告知唐健。

  “要不我們再給張小輝打個電話?”梁西亭問道。

  “你和他很熟嗎?”夏明源反問“現在雲江市委由他主持工作。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問吧?”梁西亭道。

  夏明源搖頭反對:“這裏沒他什麼事。何況現在又是晚上,陶大為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現在也沒搞清?怎麼和他彙報?再彙報也是和剛才一樣打官腔罷了。”

  “那要不我們現在去縣醫院?”梁西亭想想也是,張小輝可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而且在這種具體情況都沒搞清楚的時候,他決不會發表任何意見。剛才對他彙報時,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估計最多也就是明天派個調查組前來通江。指望他來制止白小天根本不可能,估計除非接到上面的命令否則他也不會自找沒趣:“咱們總不能什麼都不作吧?”

  “沉住氣、沉住氣。醫院那邊老張、勝利已經過去了,我們再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可……”梁西亭還想說話。夏明源地手機響了。

  來電的是組織部長衛勝利:“老夏,情況不妙啊?”

  “怎麼,老陶的死因……”

  “老陶的具體死因還不清楚。現在沒有家屬也不可能進行解剖,不過,何遠航說身上沒有一處外傷,從外表看也沒有中毒跡象。心臟猝死的可能性很大。”何遠航是縣醫院院長。“哦。”

  “先不說這個了。呂安然剛才打電話來說,蒲義和帶人衝進了縣委,現在正在老陶地辦公室裏搜查。他正在趕過去,不過我估計去了也是白搭。因為老張剛剛給他打電話,質問他誰給他地權利。蒲義和只說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其他無可奉告。”

  “上級?”夏明源疑惑中帶著沮喪。

  蒲義和雖然正直,但不代表他傻,一個智力有問題地刑警自然不可能有那麼高的破案率。因此他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誰要是質問他,他就說接到上級命令,其他無可奉告。他口中地上級是白小天,至於別人怎麼認為,那就是別人的事了。反正不管搜查有沒有收穫。自有白小天去打擂臺。

  “勝利,等一下。可能是唐省長打電話過來了。”夏明源深深的調節了一下,這才重新開口:“田秘書。”

  “夏縣長。唐省長和你說話。”田臻地聲音不帶任何語氣。

  “唐省長,我是夏明源,這麼晚打擾你不好意思。”

  “大為出什麼事了?”唐健的聲音帶著些許倦怠。

  “陶書記遺體現在縣醫院。據說他是在和白小天通電話的時候,被白小天活活罵死地,具體情況現在還不清楚。現在張忠副書記正帶人在縣醫院瞭解請況。醫院方面初步鑒定陶書記身上沒有外傷,很可能是心臟猝死。我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陶書記的家屬,他們正在趕來。是否要解剖。也需要等到家屬到來之後才能進行。”夏明源儘量壓制住心中的憂慮。

  唐健沒有說話,甚至連習慣的:嗯、啊之類的嘆詞都沒有。聽到陶大為死了還是被白小天那個全省聞名的二楞子書記活活罵死,他先是覺得誰這麼無聊開這樣的玩笑?可看到秘書田臻不像作偽,而且田臻知道自己一向做事嚴謹,不可能有膽子開這樣地玩笑。

  儘管如此。心情沉重的他還是希望在電話中夏明源甚至陶大為親口告訴他:這是個玩笑。

  夏明源見對面沒有任何反應,於是懷著忐忑的心情繼續說道:“唐省長。另外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您。就在一分鐘前,縣公安局副局長戴曉華帶人出進了縣政府宿舍陶書記的家。陶書記的秘書上前制止他們,結果遭到了他們直接地拘捕。並直接押回了縣局。我和梁西亭副縣長聞訊趕來阻止,結果戴曉華說他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對陶書記的住宅進行搜查,其他事情無可奉告。”

  “你說什麼,縣公安局長帶人搜查大為的家?”唐健的話裏帶著無盡的憤怒。

  夏明源自然不會去再次解釋是副局長,趕緊說道:“是的。而且我還接到通江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縣信訪辦公室主任呂安然打來的電話。也就在剛才縣公安副局長蒲義和帶人闖進縣委。並直接打開了陶書記辦公室地大門。面對質問,他的回答和戴曉華一樣,聲稱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對陶書記的住宅進行搜查,其他事情無可奉告。並警告呂安然主任:不要多管閒事,否則也將遭到拘捕。”

  經夏明源這麼演繹一下。更能觸動唐省長的神經。不過。唐健一向就不是一個衝動地人,隨著官位地上升。他更是明白自己不能夠輕易的表態。因為他地一個決定就有可能造成相當嚴重的後果。因此雖然他對白小天沒有好感,雖然他對陶大為有感情。但是對於陶江縣公安局如此大膽地行動,還是心有疑慮的。因為這實在是違反常理啊?誰給他們這樣的膽子?

  於是極力壓抑自己的心情:“上級、哪個上級?”

  “不知道。”夏明源繼續加火:“唐省長,自從白小天上任以後,雖然才一個月,但是如今通江縣的政法系統尤其是公安局那簡直就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白小天為了收買人心,還公然指使長樂金店向整個政法系統行賄。”

  接著他把長樂金店打折的事情說了一遍。

  “唐省長,有些話雖然不合適,但是今天如鯁在喉,我不吐不快。”

  “你說。”

  “唐省長,自從白小天來到通江之後,想必您也清楚,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原縣政法委書記劉石泉、原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林炳南被抓,原市委書記呂平、組織部長鄧彤被調,蔡副省長夫人被打,都和他密切相關……”

  “小夏,有些話,你不能亂說。”唐健雖在氣憤中,雖然夏明源說的其實就是事實,但是他聽著卻是格外的刺耳:“有些事情是因緣際會正好趕巧了,有些則是組織上對幹部的正常調動,至於蔡副省長夫人被打的傳言更是不要再說。前兩天呂曉紅同志特意到省委組織部對這件事進行了說明。反復指出她是不慎自己摔倒的,白小天同志當時去扶她,結果沒有扶住。作為一個領導幹部。對不負責人的傳言不但不制止,反而主動傳播,這是很嚴重地錯誤。”

  “唐省長。您是省領導,自然是高瞻遠矚的,可是下面不瞭解真相的幹部不是這麼想地。我必須向您承認我的覺悟確實有待提高,可還是必須向您說的是:如今通江縣幹部群眾都在傳白小天是三得二楞子書記。所謂三得就是說不得、喝不得,惹不得。另有人乾脆背後叫他南霸天。唐省長,有句話就是您處分我我也要說:白小天全身上下都是匪氣、橫氣、驕氣,他哪裡像一個黨的領導幹部?而且我認為蒲義和、戴曉華嘴裏所謂的上級就是白小天自己。”

  “你這話有證據嗎?”唐健問道。

  “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白小天是眼睛長在天上,別說縣裏、市裡,只怕省裏都不在眼裏,總不至於是中央吧?“

  “小夏,有怨氣是可以理解的。基層地同志們辛苦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不可以……”

  唐健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唐省長,您好。陶大為、夏明源等人不但貪污受賄、而且大肆出賣國家情報,已經危害了國家安全。這件案子現在由安全部接手。”

  對於這個突然插入的中年男聲,夏明源是如墮冰窟。而唐健則是無限憤怒。

  是的,任何一個人當知道你在被另一個人默默地監聽地話,第一個感覺只怕都是憤怒,無盡的憤怒。何況是一名省長?

  唐健急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談話。似乎沒有任何不妥的東西。安全部?監視夏明源還是自己?他很快鎮定下來,就算此人說的是真的,這事自己也只是趕巧了。

  感覺到不是針對自己的,唐健就更加憤怒了:“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利對我進行監聽?”

  “我是安全部蕭峰,具體職務……很抱歉。你地級別不夠。具體情況你可以稍後向譚書記瞭解。現在。唐省長,請你掛上電話。另外順便通知你一聲:中紀委的同志明天早上將和你談話。希望你做好準備。最後祝你好運。”蕭峰的語調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如果說一定有色彩。那就是冰冷。

  白小天這麼搞,何清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他給蕭峰打了電話。何清華的擔心不是別的,因為陶大為曾經是唐健地秘書,這事情萬一唐健有什麼行動。最後造成什麼衝突,那就麻煩了。

  蕭峰接到這個電話,頭不是一般地大。這個祖宗不是一般的能惹事。這個麻煩是越惹越大。不過,唐健地問題倒也不難解決。因為自從白小天上任以後,因為接連發生事情,安全部這邊不得不在南天省加大人手。

  本來對於地方上貪污腐敗,只要不危及到國家重大安全,不涉及到重大情報外泄,安全部是不會插手的。但是不插手不代表對於這些地方地事情他們不清楚。有些東西鬧得太過分他們一樣會上報,只是礙於職權不能夠直接出手解決。至於上面是因為某種原因擱置還是通過某個部門來解決問題就不是他們管的了。

  可蕭峰這邊一彙報,安全部的領導立刻加大了力度。尤其是幾乎將通江的縣領導挨個的刷了一遍。陶大江等人的事情很快就浮出水面了。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更何況陶大江等人之所以能和前書記黎方對抗那就是因為幾乎統合了縣裏絕大多數夠級別的幹部。之所以勾結腐化的這麼快,也和通江縣經濟落後有很大的關係。

  在那些經濟發展迅猛的地方,大河高漲的同時,小溪的水也不少。不要說各主要領導了,哪怕就是一個一般的辦事員,也都能混得有滋有味。可通江窮,大河裏也沒有多少水,這小溪裏自然是乾涸的要見底了。當然和一般的通江老百姓來比,公務員自然是無比幸福的一族。可問題是如今的人們眼界開了,不但會豎比,還會橫比。

  因此當陶大為這麼一個有背景的領導牽頭,很快就糾集了一大批人。人多力量大,這話的確不錯,黎方這個書記就快被他們逼到最後的牆角了。可人多地壞處也很明顯。那就是漏洞實在太多,隨便那麼一戳,就到處都是眼。

  而且雖說胡獻雲、蒲義和是秘密調查。安全部也是秘密調查,但是兩方調動地資源是不同能夠。因為陶大為等人在職,胡、蒲雖然是公安局長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惹火燒身,所以實際上動用的只能是自己的鐵杆心腹。說白了,靠地是私人關係。雖然身為公安有些動作能夠方便一些,但是力量還是有限。因此調查了幾個月,所取得證據大多都是浮在面上的。

  而安全部的特工自然就不同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雖然不是全部摸清,但陶大為、夏明源等作的幾個大動作已經搞得七七八八了。當然他們也使用了一些法律不太認可的特殊手段。譬如他們早就潛入了陶大為居住的縣政府宿舍1號公寓、夏明源地2號公寓等。只不過將證據拍照後,他們原樣放回,沒有惹起懷疑。

  因為陶大為的背後是唐健,雖然他是代省長,但是特工們依舊對他展開了調查。不過,才開始三天,被上面叫停了。因為到了唐健這種級別,有些行為就不能使了。對於特務政治幾乎沒有官員是不痛恨的。尤其是在這種沒有掌握任何證據就對其上手段。傳出去,部裏的領導只怕都很難交待過去。但雖然只三天,還是有了部分成果。最突出的成果就是發現唐健有兩個秘密情人。

  這種事情,如果僅僅只是情人不涉及其他,上面有時候未必就會下死手。可問題是色和錢往往是糅合在一起地。因為沒有幾個官員敢堂而皇之的把情人曬出來。這就使得他的很多消費必須用真金白銀。而這些錢僅靠他的薪水肯定是不夠的。

  不過。既然上面叫停了。把所有材料一交,讓上面去頭痛吧!

  只是在調查完畢之後。蕭峰特別指出:就白小天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遲早會發生衝突。與其如此。還不如早些動手拔除這些惡瘤。否則造成的影響會更大、更惡劣。而且蕭峰強調必須要把唐健拿下。他還指出,其他的不說。單說白小天低價和國家交易黃金地事情。每月24噸。國家每個月靠這筆交易轉手就能得到超過二十億。而且這筆交易將長期存在。論貢獻,十個唐健也比不上。更何況,拿唐健這樣一個又色又腐的貪官來作比,那簡直是對白小天的侮辱。

  只是後來耶誕節之後,白小天和修真的關係瞬間緊張到了極點,雖然這事很快就解決了。但也使得蕭峰人這幾天沒有時間去追這件事。

  誰知道就在元旦,衝突忽然就毫無徵兆的爆發了。

  唐健已經是省部級幹部,就算是安全部執意想要動他,也是件很頭痛地事情,所以材料雖然送出去了,他們也指出了事情地嚴重性,更何況唐健背後也不清白。可即便要調整,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

  但是誰讓事情就逼到這裏呢?世界上地事情就是這樣。有很多事在沒有做之前,大家都認為很難,會很頭痛,有很多困難需要克服;於是許多人就退縮了。可是很多時候真的開始做地時候,卻發現很多的困難其實並不存在。這就是所謂的知難行易了。考慮問題的時候考慮的太周密了,有時候真的未必是一件好事。

  當何清華電話通知蕭峰,蕭峰再立刻上報。等到中央領導決定派出調查組明日飛往南天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各派系對此都表示了沉默。

  當然最為驚訝的還是省委書記譚翰。他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唐健最近幾年可是風頭很勁的,可沒想到僅僅因為兩個情人的事情就垮了。雖然現在只是派出來調查組,還沒有作出任和決定,但是到了他和唐健這個級別。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十足的把握,上面是不會作出這種決定的。

  此刻的他還沒有接到白小天罵死陶大為的事情的消息,恐怕就算他知道了,他也無法想像唐健的倒臺竟然是為了他。在向上面反應情況的同時,蕭峰同時指示在通江的安全部特別小組監控縣長夏明源、副書記張忠、常務副縣長梁西亭等人地手機、住宅電話。蕭峰一點也不擔心上面會有其他的決定。而監控的目地,蕭峰有兩個。

  一:既然要送禮。那就送份大禮。要是讓主要的幾個要犯跑了一個,以後蕭峰見面還真不好意思和白小天打招呼。

  二:安全部也有很多事,不能整天一大票人等著替白小天擦屁股吧?所以他決定玩次大的。

  爭取此次不但要把通江的貪官來個一掃而空。而且對雲江乃是南天省來一次比較徹底的大掃除,否則的話,一次次的擦屁股實在是很煩人地事情。

  當然了,夏明源的求援、告狀電話,物件未必全都有問題。但是這種私密電話,是很能說明問題的。總之和他們沒有利益牽扯的,不能保證肯定沒有問題。這票人暫時放過:但是和他們有利益牽連的那必定就有問題。

  結果就這一個小時之內,已經牽出了兩名正處級、兩名副廳級,一名正廳,一名副省,

  蕭峰感覺有些頭大了。雖說僅憑電話內容大多只能模糊地知道他們有利益往來。但是他相信只要查,憑藉特工們的手段,用不了一個星期就都能坐實了。唯一還不能判斷就是僅僅是違紀還是犯法。性質有多嚴重?這事不能再牽下去了,就那幾位倒楣鬼一查,不知道又要牽出多少人來呢?

  正好部領導打電話來了:意思也是不要動靜太大了。

  蕭峰覺得也是,到此為止吧。這麼一場大掃除,估計白小天能清靜蠻長一段時間了吧?而這個時候,下面特工彙報夏明源正在和唐健通話。

  蕭峰不希望發生什麼意外。很難說通話過程中,唐健會對夏明源作出什麼指示。又或則通話完畢後,唐健下達什麼命令。當然即便如此,他也是可以挽救的,但事情很可能會複雜化。又或者萬一激怒了白小天那就不好了。所以。他乾脆不等了。直接插入。

  且不說唐健放下電話後,整個人呆呆的。等到接到譚翰的電話後。更是瞬間老了十歲。

  那頭的夏明源更是拿著電話整個人都傻了。

  梁西亭剛才實在憋不住了,進去上了個廁所。出來就發現他變成了一座雕塑:“老夏。怎麼了?唐省長怎麼說?”

  “到底怎麼了?”

  就在這時,只見兩輛麵包風馳電掣一般衝進縣委大院,然後忽然拉響警笛。並且一路向這裏飛奔。而2號樓前一棵樹後忽然閃出一個黑影,衝著警車揮手。很快兩輛警車直接停到了2號樓前。而原本在1號樓帶隊搜查的戴曉華聽到動靜也直接帶著兩員警急速飛奔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叫:“我是戴曉華,你們是哪裡的?”

  然後梁西亭聽見下面地聲音小了很多,但隱隱約約還是能聽到一些:“安全部?……等會兒,你不能把人帶走……等我報告書記再說……”

  梁西亭有些驚詫的望著下面,拉了拉夏明源:“老夏,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最後他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那是因為隨著他這輕輕一拉,夏明源整個身體向前猛的一縱,人翻出了陽臺。儘管別墅只有兩層,但是這兩層之間的間隔卻還是比較高地,而且夏明源是頭朝地撞擊,因此發出“哐”地一聲重響。

  而梁西亭措手不及被夏明源的帶著,身體也不由自主翻出了陽臺之外,絕望中他地手胡亂的亂舞,竟然抓住了陽臺下伸出來地排水管。整個人吊在空中蕩啊蕩的,梁西亭“救命”的喊聲劃破了縣府宿舍大院暗潮洶湧的夜。

  戴曉華剛剛接完白小天的電話,讓他和安全部的人配合一起行動。就看到了這一幕,不但有空中跳人、還有空中飛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倒是安全部的兩名特工一聲不吭,徒手就爬上了陽臺,並把他接了上去。

  另一名特工跑到了夏明源身邊,對他展開了急救。

  這一個夜晚注定是不的安寧了。特別小組把材料交給何清華之後,剩下的就是按單抓人了。因為有了安全部的特工加入,這時候也不管你是縣管幹部還是市管幹部,不管你是縣政協委員還是縣人大代表,直接就是帶走。

  公安局、檢察院、紀委、再加上安全部的特別小組全部出動。到最後因為抓的人實在太多,為了怕人跑了,白小天不但調動了武警還把縣法院的法警也調用了。因為要抓得人中還有不少各鄉鎮的幹部。

  城市的幾個出口都有荷槍實彈的武警配合員警封堵,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到底出什麼大事了。

  整個夜晚,只聽見警笛不斷的被拉響。

  之所以不斷的有警車開出,那是因為之前調查的時間有些特別小組並沒有把所有的案子都搞清,也不可能把所有有牽連的人都列入名單,所以不斷有人被供出來。然後立刻出動抓人。

  這邊是幾個部門聯合辦案,根據其性質分別是談話、雙規、傳訊、拘留,簡直是一條龍服務。

  這個夜晚,能夠睡得著的通江人真的沒有幾個。當然最緊張的還是混混和已經聞出異味的官員們。這一個元旦不眠之夜,即使過去了三十年之後,還常常被人說起。也因此許多年後,沒到元旦通江本地人都是告知自己家的小孩早早回家,千萬不要留在街上。而街面上的商家也每逢元旦就打烊打的特別早。而不少混混們則形成了一個習慣,在元旦的時候千萬不要待在通江。如果不慎留下來了,那千萬記得待在家中哪都別去?

  傳說這一夜一共抓了一千多人。具體多少沒有記錄,因為許多人談過話之後,情節比較輕就沒有再追求,因為牽涉的人是太多。

  當然被抓的不可能全都是官員和與之有關聯的共犯,還有許多混混、妓女、賭徒也撞在了槍口上,這些人多半都是被抓在下半夜。蒲義和看著人抓的也差不多了,提議這樣的行動難得才能有一次,而且因為突如其來,想要通風報信也來不及,乾脆再掃蕩一下縣城裏的幾個治安隱患點。白小天點頭答應了。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26 06:04
第2卷橫在通江的日子第35章新的一頁

  這一個元旦不眠之夜,即使過去了三十年之後,還常常被人說起。也因此許多年後,沒到元旦通江本地人都是告知自己家的小孩早早回家,千萬不要留在街上。而街面上的商家也每逢元旦就打烊打的特別早。而不少混混們則形成了一個習慣,在元旦的時候千萬不要待在通江。如果不慎留下來了,那千萬記得待在家中哪都別去?

  傳說這一夜一共抓了一千多人。具體多少沒有記錄,因為許多人談過話之後,情節比較輕就沒有再追求,因為牽涉的人是太多。

  當然被抓的不可能全都是官員和與之有關聯的共犯,還有許多混混、妓女、賭徒也撞在了槍口上,這些人多半都是被抓在下半夜。蒲義和看著人抓的也差不多了,提議這樣的行動難得才能有一次,而且因為突如其來,想要通風報信也來不及,乾脆再掃蕩一下縣城裏的幾個治安隱患點。白小天點頭答應了。

  最後成果是顯著的,還抓到了一名全國通緝犯。兩名全省通緝犯。

  當東方露出魚白,這個城市才逐漸安靜下來。

  許多一夜未眠的人到處打聽到地發生什麼事了?不是說國家早就不搞嚴打了嗎?

  而縣委、縣政府以及各局的許多普通幹部職工上班後發現氣氛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而且很多頭頭都沒來上班。什麼時候,消息靈通人士總是不會少的,而官場上這類人就更多了。

  因此很快各種事實加演繹版就流傳開了。白小天就越發妖魔化了。

  電話裏罵死了代書記陶大為。而後又在電話裏把縣長夏明源罵得神經失常,最後跳樓了。這簡直就是毒舌了!

  因為夏明源經搶救最後依然無效,已經死亡。九名縣常委中除了白小天和紀委書記曾志兵外只有負責人事工作和城市建設工作的副縣長劉雲哲安然無恙。其餘六人。兩死四抓。而這倖存地這三位還正好都是排名最後的三位。

  白小天和曾志兵辛苦了一夜,現在堂而皇之的回家睡覺去了。這個提議是白小天提出地:“同志們都很辛苦,而且人抓回來,也只是辛苦的開始,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建議政法委、公安局、檢察院的同志們都不要搞疲勞作戰。各部門領導更要注意分配好工作,進行輪班,否則誰也吃不消。”

  自然沒有人對此進行反對。而白小天就自己安排自己回家睡覺去了。

  而曾志兵也覺得年紀確實有些大了,一夜熬下來,頂不住了,自然也要樣學樣,回家睡覺去。

  結果當雲江市長、代書記張小輝帶著市委一大票人趕到通江的時候。只有副縣長劉雲哲一個人帶頭接待,很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其實張小輝是很不想來的,但是沒有辦法。因為省紀委張書記今天親自帶隊直接來通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想來也不行啊。而尤其讓他氣憤、鬱悶地事,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鱗半爪的故事倒是不少,可事情的起末到底如何他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正式向他彙報。這事縣局的胡、蒲、戴越級向他彙報自然是不合適的。而且忙了一晚上,都疲憊地不行。因此亡了。

  曾志兵倒是想彙報來著,但是向誰彙報呢?這是個問題。安全部那邊提供的名單中還有好幾個是雲江市的幹部。這麼大的案子,牽連如此廣,誰知道最後會牽到誰的身上。他想想自己還是不要殷勤沒獻成。最後弄出個通風報信的嫌疑出來。再說這事本來一直就是白小天主導。他既然沒說彙報自己何必出這個頭呢?

  至於白小天,向人彙報?如今他腦子裏根本沒有這根弦。

  張小輝也幾乎是一夜沒睡。不斷地接到電話。有通江縣裏懷著各種心情的幹部打來的電話,也有市里其他幹部打來地詢問電話。弄的他也搞不明白。通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正當他按捺不住,準備主動給白小天打個的電話詢問的時候,他又接到了省裏老領導的電話。老領導告訴他:通江地情況複雜,千萬不要陷進去,更不要輕易地表態。不,最好不要表態,最後告訴他安全部直接插手了,而且聽說唐健代省長可能要動了。至於往哪動雖然不知道,但是中紀委的調查組明天將直飛省城。

  聽了這話,張小輝哪還給白小天打什麼電話?在事態明朗之前,他覺得自己最好什麼都不清楚最好:難得糊塗嘛。

  於是他乾脆把手機關機,電話也拔了。可即便這樣,腦子裏一團遭地他也跟本睡不著。直到四點鐘才睡著了。才睡了一個多鐘,他秘書找來了。省委書記譚翰的秘書打來電話,說是明天上午省紀委張書記將帶隊前往通江檢查。因為怎麼都聯繫不到張小輝,所以語氣很不高

  張小輝一肚子委屈,也沒辦法。不過當他看到通江副縣長劉雲哲那張雖然堆著笑容卻依舊看地出慌亂和疲憊不堪的臉色時,倒還真有知己相惜的感覺。

  張小輝和省紀委張書記是在中午時分才見到了姍姍來遲的白小天。張書記對於白小天既沒有批評也沒有讚揚,只是簡單的握手,然後說了句:辛苦了。

  之後就隨即前往了縣紀委、縣公安局、檢察院,也只是走馬觀花的走了一圈。最後在縣公安局食堂裏吃了飯。之後就起程回省城了。

  整個過程讓張小輝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還是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張書記對白小天非常冷淡。這表明有意見,而且是非常大的意見。這倒一點不奇怪。作為一個紀委書記,他自己是希望紀委系統能挖出幾個貪贓枉法的大貪來。

  可這樣地大案他卻又是不想的。因為牽連出這麼一大片的幹部。那說明紀委地工作很有問題。而且最後案子偵破還和紀委沒有什麼關係。儘管通江縣紀委也參與了,但只是配角。而且這個縣紀委書記明顯很不聽招呼。事情發生這麼久了,他竟然既沒有向市里也沒有向省裏彙報。因此縣紀委書記曾志兵茫然不知自己已經上了黑名單了。

  倒不是張書記準備對他如何。而是在張書記的心中這樣的人是絕不能大用的。

  而白小天就更不用說了。只是白小天也是一幅無所謂的樣子。看得人牙咬咬的。

  張書記表面不在乎,內心卻是牙的“吱吱”地,實在有太散漫,太目無領導了。

  不過如今就連本來對他很欣賞的省委書記譚翰也都改變了觀點,就在今天早上他實在忍不住給安全部領導打了電話,婉轉的表示能不能考慮一下把白小天換個崗位。因為他實在是太能了。

  也是,一個能搞走省長的科級幹部。那簡直是大能,巨能!這樣的人才誰敢讓他做屬下?誰敢?

  譚翰所謂地換個崗位實際上就是說別在我南天待著了!

  可安全部的領導能咋辦呢?先別說這位爺是自己願意留在那的。想要他走哪那麼容易?

  再說了通江好歹也是個小縣城。真要把把他換到中海甚至北京來。那不得把天捅幾個窟窿,他才肯甘休。而且關鍵是人家並不是完全不講理,這位爺收拾的全是貪官。你總不能說錯了吧?這話簡直沒法張口啊!

  但有些話卻也不能和譚翰說,他們只能委屈的暗示:這位爺待在哪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弄得譚翰真正是鬱悶加三級。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頭?手下有這麼個炮仗。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通江這一場大案來的快,去的倒也快。

  不到一個月案子就結了。不過整個南天省因為i為這事陸陸續續前前後後有大大小小超過兩百多名官員受到了各類紀律處分。直接判刑的也有四十七位。據說這還是因為牽連太大,最後實在沒法再查下去了。

  動盪最大地自然還是通江的領導層。光是縣常委裏面就有縣委書記、縣長、常務副書記、常務副縣長、縣委組織部長、縣委宣傳部長、縣政法委書記等七把交椅空著。

  現在的通江縣常委裏只剩下還有副縣長劉雲哲、縣紀委書記曾志兵、縣政法委副書記白小天。

  這三個人就資歷來說題縣長、縣委書記都有些不合適。

  當然白小天就更不用說了。他不但是通江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符合規定,而且他現在還只是正科。此外他的年齡太小,也沒有在基層超過五年。總之他這個麻煩人務是肯定沒資格地

  所以不管是省裏還是市里最初地考慮都是要外調幹部去通江掌舵。

  可因為現在通江白小天書記的大名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月過去了,組織部門仍然沒有拿出推薦人選出來。因為這段時間誰知道自己被推薦了。那是立刻就到處托爺爺告奶奶,哭著喊著求組織部門高抬貴手。有些沒門路地,更直接,我犯小錯誤,還不行嘛。組織部門總不能提拔犯錯誤的幹部吧?雖說是小錯誤。但是在組織部門考察期間犯錯。那就是頂風作案,那可是性質很惡劣地。總不至於還被提拔吧?

  在省常委會上多次討論一個縣縣常委的任命,這在南天不知道是不是絕後。空但前應該是差不多了。

  最後弄得譚翰火了,終於決定從省紀委派下了去了一位副處長楊連發,擔任通江縣縣委書記,雖說是副處提正處,但畢竟是主政一方,這也算是超級提拔了。看上他,最重要的是楊連發一直是紀檢幹部,底子過硬。經濟上應該不會有問題。這一點去通江尤其重要。

  而新的縣長則由劉雲哲擔任。雖說他直接跳過了常副這一級,但是考慮到原來的整個班子都爛了,他還能堅持始bu同流合污,也算是一個獎勵吧。原縣紀委書記曾志兵則被提升為縣委常務副書記。這個據說省紀委張書記開始是表示反對的,但譚翰最後發了話,張書記也就沒有再表示意見了。之後從蘇陽市、雲江市和省團委分別調下去三人人常務副縣長、縣委組織部長、縣委宣傳部長的職務。

  對於提白小天為政法委書記,常委上那是全部通過。雖然很多領導都想要把他弄出南天,可問題是弄不走不是?還好,據說這個傢伙願意待在通江這樣的小縣城,要是他來省城,那還不得來哪吒鬧海?大鬧龍宮不成?而且說句心理話,這麼有殺傷力的人物做政法委書記實在是有些超格。所謂超格,就是他經常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但估計也就職位合適他。畢竟政法系統已經被他整合的查不多了,如果再換個位置,只怕又要一陣狂風暴雨。

  而縣公安局長胡獻雲則被提為紀委書記,進常委,原公安局副局長蒲義和被提為副縣長,進常委。原公安局副局長戴曉華提為代局長。

  將胡、蒲兩人調離公安系統,進縣常委是譚翰仔細考慮了很久才最終作出的方案。

  首先譚翰知道白小天殺傷力太強,估計就是整個常委只有他一個孤家寡人,甚至他連常委都不是,他依舊能強悍如固。而且頭痛是頭痛。雖然譚翰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背景,但既然上面如此不合情理的力挺他,再加上自己對他的觀察。他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人不太可能出現經濟問題。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讓他在體制內折騰。所謂在體制內折騰就是讓他的一系人馬在常委裏佔據一定的力量。這樣大多問題他都能通過正規管道就能解決,想必就不會再動用那些非常規的手段吧?

  因此現在的縣委九個常委中,白小天一系占了四個。雖然說沒有絕對的優勢,但是其中有四個常委都是初來乍到,再說白小天橫名在外,如果不是白小天提出太過分的提案,常委會上應該都能通過。

  所有人中最幸運的大概就是長戴曉華了,他算是逮著了。兩個月連升了兩級。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7 01:14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6章 心苦

    不好意思,搞錯了,通江縣委常委應該是十一人。抱歉。

    二月春風似剪刀。雖說詩中的二月是指農曆,不過因為天氣溫暖的緣故,進入二月,街邊的樹木幾乎都抽出了新芽,看起來片片生機盎然。

    二月二日,星期二。

    在通江縣副縣長劉雲哲主持召開的全縣幹部會議上,雲江市市委組織部長李皓然宣佈了市委的人事任命決定,任命楊連發為通江縣委委員、常委、縣委書記;任命原副縣長、縣委常委劉雲哲為縣委副書記;免去曾志兵的紀委書記職務,任命其為縣委常務副書記,當然常委資格依舊保留;任命董利群為縣委委員、縣委常委;任命滕見秀為縣委委員、縣委常委、組織部部長;任命蒲義和為縣委常委;任命胡獻雲為縣委常委、紀委書記;免去白小天政法委副書記的職務,任命其為政法委書記,同樣繼續保留常委資格;任命劉秀娥為縣委委員、縣委常委、宣傳部部長。

    以上九人再加上武裝部部長曾亞軍、縣委辦公室主任曹左明就構成了通江縣委新一屆的十一人的縣常委班子。

    一次調整九名常委,這在通江縣的歷史上絕對是第一次。

    這個領導班子中包括縣委書記楊連發在內的常務副縣長董利群、組織部部長滕見秀、宣傳部部長劉秀娥的四張陌生的新面孔。其中組織部長騰見秀還好些,他原來是雲江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有些通江的幹部還有過交往,其餘三位那真的是完全的陌生人。

    而此外常委裡又增加了兩位本地的生力軍,蒲義和、胡獻雲,這兩位老公安局長本縣幹部裡不認識的極少。公安系統本來就比較特殊,很少和其他部門有幹部交流。可這一次,通江官場大地震,兩名局長分別調出了公安系統,蒲義和任副縣長、胡獻雲任紀委書記。許多人當然知道這後面靠的是誰的力量。不過不得不說地是通江縣公安系統真的是抖了起來。

    本來以往這種幹部任命會,雖然有些肅穆,但場面還是很熱烈的。可這一次,卻很有些冷場。尤其是市委組織部長李皓然宣佈包括縣委書記楊連發在內的四位空降幹部的任命時,底下幹部們的掌聲稀疏地讓四位空降幹部一個比一個尷尬。因為越到後面越稀疏,李皓然最後宣佈宣傳部部長劉秀娥的任命時。台下幾乎就沒有聲響。

    這樣的尷尬不但是四位空降幹部的,同樣也讓市委組織部長李皓然很惱火,可他自己也是個空降幹部。十天前才和市委書記陸濤一併空降到雲江。這也結束了市長張小輝代書記的歲月,如果沒有這次通江的大地震,上面肯定是不會這麼快安排新書記的,時間一長,再運作一下,張小輝轉為書記的可能性未必沒有。就算最終轉不了書記,張小輝代書記做的長些,他也可以更從容地調控雲江幹部。可惜。只能是泡影。不但如此因為此前張小輝市長書記一肩挑,通江發生了大地震,他這個市長自然是逃脫不了領導怎責任。為此。他也背了一個黨內記過處分。

    因此,張小輝對於通江、對於始作俑者白小天那是很有怨念的。這次送楊連發等四人來通江上任,老實說他是不想來的。可省委組織部韓部長昨天特意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省委對於通江地問題很重視。通江這次搞得省裡面也很被動。為此對於楊連發等四個人的任命甚至還在省委常委會上談論過。雲江市委陸濤和組織部長李皓然都是雲江的市新幹部,因此他強調這次送幹部到通江,張小輝必須到場,也算是壓壓陣。

    張小輝心裡卻是發苦。我壓陣。問題是誰給我壓陣?

    就在半個月前代省長唐健康因為身體原因辭去了代省長職務。具體原因張小輝自然沒費多大周折就打聽出來了。雖然沒有人打聽到直接地證據指向白小天。但似乎也再沒有第二個懷疑目標了。在省級幹部中唐健也沒有專美於前。主管農業地佟副省長也牽連進了陶大為一案。據說他是被通江縣原副書記張忠牽連進去地。張忠和他地侄子是大學同學。之前為了出任副書記曾經給他送過五萬塊錢。而佟副省長也在他出任副書記地問題上確實打過招呼。但本來兩人關係本不算密切。那檔子事也算是一錘子買賣了。可那天夜裡。張忠急了。四處求救。最後也求到了佟副省長頭上。結果本來還有兩年才退地佟副省長向組織上退賠了錢款之後。黯然去了政協。

    連省長都扳倒一雙地白小天。張小輝雖然恨地牙咬咬地。但是卻也不敢與他叫板。因此整場會議上。張市長那是徐庶到曹營——一言不發。

    楊連發等人尷尬。市委組織部長李皓然、市委書記陸濤同樣是臉上無光。尤其是宣讀市委任命地李皓然。一開始宣讀楊連發地任命時。聽見下面掌聲稀疏。他還滿面笑容地衝著底下開玩笑:「同志們。你們不是對楊書記有意見吧?那就讓我們地掌聲熱烈些!」誰知道他這一說。雖然他用力地鼓著掌。但下面地掌聲又明顯稀疏了一大半。配合他剛才地話。好像是在宣示:通江地幹部似乎真地對縣委書記楊連發有意見一樣。

    這種場面使得楊連發臉一下黑了。而李皓然儘管久經官場但也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地場面。顯然追究是不可能地。法不罰眾不說。要是他真要以此發作。通江還有一尊二楞子。說不定楞勁發作。直接讓他下不了台。也不是不可能地。再說雖說他有些面上無光。但最丟臉地還是楊連發。自己和楊連發又不熟。犯不著為了他去冒險。因此。他假裝沒聽見。直接掠過了。

    不過讓李皓然、陸濤以及四位空降幹部欣慰地是。其他幾位常委地任命下面地掌聲雖然沒有那麼稀疏。但也絕對和熱烈不沾邊。包括二愣子書記地轉正也是如此。因此。幾人好歹心理獲得了一點安慰。

    通江縣這次科、股級幹部受到牽連的有四十三人之多。其中判刑地就有二十八人,通江縣幹部的面貌萎靡,倒也是可以理解地。

    最後,新扎出爐的縣委書記楊連發在通江全縣幹部第一次見面的會議上只是草草講了幾句套話,會議就結束了。

    下午,通江縣人大常委會通過決議。任命長劉雲哲主為通江縣人民政府代縣長、任命董利群為常務副縣長、任命蒲義和為副縣長。

    晚上的接風宴,參加的人不多。

    開席十分鐘,白小天端了杯白開水上前和楊連發等人簡短的祝賀了一下,就退席了。這讓市委書記陸濤、市委組織部長李皓然切實感覺到了這位二楞子書記地強勢。而楊連發的心裡則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以後的日子難過呀。

    儘管來之前,他已經考慮到了來通江的困難。但副處提正處,而且是縣委書記,如果按照正常情況,只怕足夠他奮鬥七八年的。還不一定能做到。所以咬咬牙,他來了。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估計依舊不足啊。雲江市委、市政府估計是不可能給他太大的幫助。而省裡畢竟隔的太遠。而且他也考慮過。他地背後沒有太深的背景,而且無論資歷、威望顯然都不足以震懾通江縣的幹部,省裡派自己過來,顯然就沒有想要太過倚重自己地意思。明擺著自己很難鎮的住白小天。省裡如果真的有想法,就算不把白小天調走,也應該派一個背景、資歷更雄厚的書記過來,而且這次還把緊跟白小天的兩個公安局長調進常委。這個信號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那就是省裡面不希望新書記和白小天打對台。雖然他不知道省領導為什麼會這麼考慮。但是自己以後在通江就算不是傀儡,但想太過舒心恐怕是不可能了。當然退一步來說如果省裡真要壓制白小天那麼也不會派他過來。可人就是這樣,之前楊連發就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到通江的可能。因為他明顯不夠格。當組織部門和他談話的時候。他是驚詫中帶著欣喜。之後則是惶恐中帶著期盼,不過剛來到通江現在工作還沒有開始他卻是已經感覺到了無處不在的壓力,心中泛起陣陣苦澀。

    而張小輝的感覺卻是有些許驚喜交加。

    人果然總是在不斷進步。

    兩個月前地白小天的接風宴上,就是因為白小天不肯敬酒結果弄出了意外。兩個月後白小天竟然主動敬酒了,儘管是以水代酒,但那這也是個意思嘛。嗯:二楞子個人的一小步,就是通江官場、不,整個雲江官場的一大步。

    只是他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一個正常人呢?張市長非常期待。因此張市長立刻滿飲了一杯三兩酒。

    白小天退席後,半小時後酒席也差不多散了。說實話。菜還是蠻豐盛的,有雞鴨魚肉、黃鱔、牛蛙等,每桌十二個菜倒也確實算不得少,而且份量都蠻足。但在各位領導的眼裡卻是沒多大吃頭。因為基本是都是家常菜。不過,幾個領導側面瞭解到這酒席是白小天的秘書何清華定的,每桌一百八的標準,也就個個無語。

    雖說要是平常飯店裡花二百八也未必吃地到這麼一桌,但作為縣委書記的接風酒確實有些平常了些。

    但是那個……既然牽涉到二楞子,那就沒啥說的了。

    不過楊連發臉上的神色越發苦了。

    這事八竿子也惹不著白小天。可他的秘書連這都要插一槓子。這以後的工作還真不是一般的苦啊。

    第二日,陽光明媚。

    上午九點半。縣委小會議室。十一位常委濟濟一堂。

    這是新班子的第一次常委會議。議題主要就是各常委之間的分工。

    如果遇到一個強勢地縣委書記,那麼調整各常委之間地分工正是他權力的主要體現。可初來乍到地楊連發此時自然還不具備這種優勢。各常委之間的分工都是基本按照習慣來。

    所謂的習慣也就是繼承你前任的職權分工。楊連發在昨天晚上和其他三位空降幹部聚了一下,雖然只是泛泛而談,但四人心裡感覺上還是關係密切了一些。但是包括楊連發在內,對於這第一次地常委會,心裡都是沒有底的。組織部部長滕見秀和宣傳部部長劉秀娥還好一些,因為他們的主要職權基本上就是固定的。而楊連發本來就是負責縣委起全面工作,所以也無所謂具體分工。最緊張的就是常務副縣長董利群。雖然他是常務副縣長,但是幾個副縣長基本上平時都是各管一塊。如果有人要架空他。在分管上作作小動作。他這個常務副地位未必就能比一般的副縣長強到哪裡去?

    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地是,會議雖然有些沉悶。但是卻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所有人的分工都是按部就班,繼承前職。

    這也讓四位空降兵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左右,分工就議完了。政法委書記白小天的分工是負責政法和社會穩定工作,協調城市經濟工作。主持縣委政法委工作。分管「610」辦、公、檢、法、司工作。與他的前任劉石泉相比,他增加了協調城市經濟工作。

    這是常務副書記曾志兵的提議。所有人都沒有反對。一是沒有人願意為此招惹二楞子。二是如今縣委和縣政府之間工作分工越來越明晰。經濟工作明顯屬於縣政府的職能。不要說政法委書記就是縣委書記,嚴格說起來要是縣長在具體工作中就是不賣你的帳,除了上常委會外,也是無可奈何。

    因為楊連發等四人都是初來乍到,而曾志兵、蒲義和、胡獻雲、也都是剛接手新的工作。所以早上楊連發和代縣長劉雲哲昨天晚上通過電話進行了交流,剛才兩人在常委會之前又開了個簡短的碰頭會,敲定這次會議不進行其他地議題的討論。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分工討論完畢之後。

    新軋地紀委書記胡獻雲就提出了一個扎手的問題。

    這次通江官場的地震總有幾十名公務員被開除。還是總計三十五人被判刑,受到各類紀律處分的就更是達到上百名。當然有些人和陶大為並沒有關係,譬如說一街居委會的趙主任。這一個多月來。通江的官場出現了一個罕見的近似真空期。雖然縣委、縣政府都由劉雲哲暫時主持,可劉雲哲哪裡敢表什麼態?基本上是能拖就拖。

    可白小天、曾志兵以及整個政法系統幾乎都沒閒著。按老百姓的話說嚴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一大批的舊案被翻了出來,大批混混被抓。一大批地與陶大為沒有什麼關係的官員也因為各種問題被紀委、反貪局請去喝茶。

    所以昨天幹部們集體萎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不管是判刑也好、違紀也罷,都涉及到一個退賠的問題。現金那自然沒什麼可說的,可是其他的東西卻有些不好處理呢。尤其是其中有總共九十三套房子,現在都被查封著。

    胡獻雲提出的問題就是如何處理這些房子?

    楊連發不管是作為一把手,還是不瞭解情況的空降幹部,都不會搶先表態。

    滕見秀、劉秀娥、董利群因為都是初來乍到,摸不清深淺。自然也不主動發言。

    武裝部部長曾亞軍,因為工作性質一向是事實上游離在常委之外的圈中人。在常委上除非涉及本職工作,否則他向來是閉口不言地,即便要表決,他也都是隨大流。因此不管是黎方和陶大為鬥法,還是陶大為上台垮台,對他幾乎都沒有影響。雖然換了新班子,但他還是按照他的老習慣,坐在那裡皺著眉頭作深思狀。實際上他在想什麼,只有天知道。

    縣委辦公室主任曹左明,已經快奔五十八了,他當初和黎方走的很近。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黎方才用了一位老將作縣委的大管家。黎方走了,因為年齡的緣故,陶大為也不想難為他。原本已經和他談了話,在春節過後,就去人大。可如今這一折騰,這個說不定他還能幹段時間。但是他也知道。不管是誰上來。那都是幹不長了。而且年紀擺在這,他也沒什麼想頭。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在退休前能再提半級到正處。只是如今這形勢。難說的很。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本著平安是福,功成身退就是勝利的他更是不會主動開口。

    誰都知道如今白小天、曾志兵、蒲義和和胡獻雲乃是一系的。面對胡獻雲提出地這個問題,三人卻也都是閉口不談。

    楊連發心裡越發緊,莫不是上手就要給我下馬威。內心中他並不想得罪白小天。至少不輕易地就把關係弄僵。

    所以他環顧了一圈後,把目光終於落到了代縣長劉雲哲地身上:「劉縣長,我和董縣長、滕部長、劉部長都是初來乍到,兩眼一摸黑。您是通江地老人了,經驗豐富。之前又一直在主持縣委和政府工作,不知道你對此有什麼高見啊?」

    楊連發這說話高明啊,他這一說等於就把四個空降幹部擰在了一起。現在常委會上很明顯曾亞軍、曹左明就是一對悶嘴葫蘆。當然具體表態時候如何還有待觀察。而白小天四人又擺明車馬是一路的。

    這就搞得似乎他劉雲哲這個代縣長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劉雲哲暗罵了聲。卻也不能不開口。事實上他並不想做這個縣長。有白小天在,無論縣長、縣委書記那都是坐在火山口上。

    別的不說,單是禁止公車私用。就會讓絕大多數幹部覺得生活真是了無生趣。

    可沒辦法,雖然說明面上白小天管不到他。可是這一個月來曾志兵率領縣紀委除了落實低保有無虛報之外就是狠查此事。縣紀委還專門發了通知: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今年1月1日以前公車私用的事情,縣紀委不翻老賬。但這之後禁止公車私用。否則,第一次查實,賠償油費以及車輛折舊費。車輛折舊費按三倍油費計算。如有第二次,本單位通報批評,賠償兩倍的油費以及以及車輛折舊費。如有第三次,全縣通報批評。賠償五倍地油費以及以及車輛折舊費。如果還有第四次,賠償十倍的油費以及以及車輛折舊費。縣管幹部直接開除黨籍。市管幹部將直接報請市紀委。

    有人私下說開除黨籍是不是太重?但是曾志兵卻說對於這種累教不改,就是要占國家便宜的幹部,難道不該開除嗎?開除還是輕的,對於這樣的幹部發現一個,紀委將立刻對其進行調查,因為事情往往不是孤立的。

    至於縣紀委是不是有這個權利作出這麼重的處罰?卻沒有人提出異議。至少公開場合沒有。

    因此,劉雲哲現在是每天騎自行車上班。而且公車不能私用,公款難道能吃喝嗎?這一個月來通江各酒樓、排檔所有的飲食、娛樂場所生意可是平均降了三成有些甚至是六、七成。

    公車不能私用。公款不能吃喝,那著官做的還有啥意思?

    劉雲哲原來雖然也是常委,但是算不得顯眼,可這一個月因為主持工作,而許多幹部都是苦不堪言,所以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可他能怎麼辦?只能夾緊尾巴作人。

    關於如何處理這些房子地問題,曾志兵、胡獻雲還有蒲義和都曾找他匯報過,可他卻只是一個字拖。

    沒想到拖到現在卻還要開口。不過,這倒也難不住他。要是以前這些房子肯定是有關部門內部消化掉了。其他相關部門也能雨露均沾一些。

    可現在嘛。他自然是不會傻到說這樣的話。楊連發這個紀委出身的書記會怎麼樣不知道。但白小天說不定當場會把會議桌都給掀了。

    「楊書記,我地意思是拍賣。把這些房子公開拍賣。這樣一來。至少今年上半年的縣財政能夠寬鬆一些。您應該多少也知道吧?通江可是窮縣,別的不說,公安局協警們的地方補助已經有快一年沒有發了。」劉雲哲說著衝著胡獻雲笑了一下:「胡書記,是吧?」

    「不是快一年,而是二月份一過,那就是整整一年了。」胡獻雲說道,只是說話間沒有什麼感情色彩。

    楊連發一直在紀委工作,從來沒有主政過一方,但是頭腦還是很清晰的。當然作為一個紀委幹部他的頭腦確實很清晰。因此他的腦子中首先就是把廉潔放在第一位。本來他是打定主意在別人充分發表了意見之後,他再作總結發言,盡量和白小天達成一致。

    不過,劉雲哲這麼一說,他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公開拍賣,那還能有什麼問題?而且通江的縣財政的確不寬鬆。而這一次從陶大為等人搜出和退賠地現金卻不多,僅有三百多萬。如果能把這九十三套房子賣掉,倒是能緩解一陣。

    所以,他一下沒忍住:「劉縣長,這個主意很不錯。我覺得應該快速動起來。離過年只有十天了,你看時間還來不來的及?」

    「這個,時間確實有些緊,但是我覺得在年前拍賣應該還是能做的到的。」劉雲哲說完話之後,忍不住向白小天望了一眼,卻看見他恰好低頭喝茶。

    「我看就這樣了。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楊連發也很興奮,今天的常委會開得雖然不算熱烈,但也算一個好的開始吧?這個白小天並不像傳說的那樣難打交道嗎?

    這個時候,他說完了才想起望向白小天。

    白小天喝的是野山參茶,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而楊連發卻發現有些不對了,因為他說完話之後,包括劉雲哲都沒有再回應他。所有人都不說話。

    沉默,除了曹左明偶爾咳嗽兩聲外,會議室裡只有牆上的石英鐘發出輕微地聲響,告訴大家時間在流逝。

    足足五分鐘過去了。

    這樣的尷尬讓楊連發終於受不了了,於是他問道:「白書記,你的意思呢?」

    「去年一整年樓價雖然還略微上漲,但是通江的樓市交易卻相當的慘淡,尤其是下半年。九十三套房子不是個小數目,劉縣長你認為拍賣能賣出多少套?能賣出一個什麼價錢?」白小天聲音很平淡。

    劉雲哲沒想到白小天會提出這麼個問題。在他的印象白小天是那種不講規矩,仗著深厚的背景、做事簡單粗暴野蠻的人。

    楊連發也愣住了。他心目中的白小天形象和劉雲哲地相近,雖然據說白小天也是大學生畢業,但是內心已經把歸結為粗人地行列。

    可現在看起來人家哪裡粗了?

    無言。

    劉雲哲臉色有些發紅,這些房子定價太高,肯定賣不出去,雖然很多房子裝修不錯,但是畢竟也算是二手房了。如果價格賣低,會不會對通江的房價產生影響。於是他反問道:那白書記有什麼好辦法?」

    曾志兵把話題接了過去:「劉縣長,我這倒是有個辦法。簡單說就是和長樂地產合作,將作9套房子以一個相對低廉地價格賣出去。然後長樂地產願意以每月10元的超級價格出租房子給縣城內所有的有住房困難的低保戶。並且盡量解決全縣境內所有城鎮低保戶的住房困難。楊書記、劉縣長、具體資料你們看一下。」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7 21:22
第2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7章 下車伊始

    小會議室內開著空調,22度的溫度讓人覺得溫暖如春。

    可除了白、曾、胡、蒲四人外,大家都沒有舒暢的感覺。尤其是縣委書記楊連發,輕飄飄的兩張紙捏在手上卻是沉甸甸的感覺。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一點不好,好容易出來做了一把手,卻還是要被人牽著走,他的心情自然格外不愉快。儘管心裡早有準備,但事到臨來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資料只有兩張紙,他快速的瀏覽了一下。心裡卻是陣陣冷笑。上面寫道:93套房子中除了七套豪華裝修的單元外,其餘86套將按照1300至1700一平米的價格全賣於長樂地產。而長樂地產則願意拿出一批房子來低價出租給低保戶。租金價格將初步定在1平米0.25元。因為這出租的房屋大多為40平米左右,所以每戶租金大約每月10元。長樂地產將保證縣城所有低保戶只要申請低價租房就將得到批准,同時承諾用同樣的辦法在兩年之內解決所有城鎮低保戶的住房困難問題。

    楊連發一開始腦子有些懵。可作為一個老記檢的敏感很快就使得他清醒過來。雖然他不知道全縣城低保戶總共具體有多少?但記得一個數據,南天省因為經濟不發達,所以低保人口還是很多的。很多數縣市城鎮人口中的低保對象大多在城鎮總人口十分之一左右。通江在南天省內屬於比較窮困的縣。估計這個數字還要高些。縣城內四萬五千人口,十分之一也就是四千五。如今城鎮人口中三口之家還是佔多數。按這樣計算也就是說有將近一千五百戶左右。

    這些低保戶估計大多數百分之九十以上住房都不寬裕。而且10塊錢的月租,就算寬裕,只怕也沒有誰會拒絕。一千五百套房子,就算是四十平米的二手房。粗粗一算,這批房子市價也將近一個億。

    為了這八十幾套房子每平米便宜幾百塊錢,就押一個億在那裡,每個月只收一萬五千塊的租金。這個長樂地產難道是傻子嗎?就算作慈善也沒聽說過這麼作的?更何況還說要解決全縣城鎮人口低保戶的住房困難問題。那麼這個資金至少還要再翻一倍,或許還不止?這可能嗎?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儘管楊連發現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這裡面有問題。楊連發飛快的瞟了一眼眾人。

    白、曾、胡、蒲四人在那裡狀態輕鬆的喝茶。而其他人則都是皺著眉低頭看文件,一個個個苦大仇深、冥思苦想的樣子。

    這個長樂地產肯定有名堂,而且和白小天等人有密切關係。楊連發甚至想到白小天費盡心機地搞出這麼大的事將陶大為等一票人整倒,是不是就是為了今天?如今通江官場人人自危,他們一夥獨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知道全省沒有背景的副處級幹部多的是。組織上之所以考慮他,恐怕一個重要的原因,他是個老紀檢,思想過硬,經濟上經的起組織考驗。雖然他不想得罪白小天,但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奸計得逞。

    門都沒有!

    又是足足五分鐘過去了。

    楊連發相信其他人未必看不出其中有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不是計劃本身有問題。而是邏輯不通。長樂地產為什麼要這麼作呢?

    但是顯然大家都不願意做惡人。好吧。既然讓我來作這個班長。那說不得最後也只能讓我來唱這個黑臉了。反正我沒有經濟問題地把柄讓你抓。要來就來吧!楊連發調整了一下呼吸。頗有一股革命烈士將上刑場前悲憤交加地氣勢。

    「白書記。你知不知道通江全縣有多少低保戶?僅僅通江縣城又有多少低保戶?低保戶們生活困頓已經很讓人同情了。作為一個官員我們起碼應該有一顆憐憫地心吧?請不要拿他們來開玩笑好不好?」

    楊連發連珠炮般一口氣把話說完。全場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白小天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提議是何清華提出地。事實上這一個月來。因為通江官場人人自危。縣紀委分別對幾家銀行地老總都進行了談話。這就給所有地地產商造成了壓力。在這種情況下。長樂地產地集體購房計劃自然非常順利地實施了。均價在1平米1700至1800左右。雖然少賺了不少。但房子空擺在那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銷出去呢。再加上銀行這邊又逼地緊。長樂地產不但在縣城裡購買了總計3549套商品房。還在各鄉鎮購買了總計1100套商品房。此外二手房地數目也達到了一千五百套。其中縣城裡有約八百套。有不少是直接從企業裡購買地單身宿舍樓。

    按計劃。房源已經能夠基本滿足低價租房地計劃了。本來他們在年前開始推出租房,可何清華認為,這些貪官們退賠的九十多套房子雖然數目不算多,但是也可以利用一下。而且藉著這個由頭長樂推出低價租房,也算是給外界一個理由吧?儘管這個理由還是有些很勉強。可實際上何清華也是想借此給白小天補回一點損失。雖然說按照計劃,幾年後房價會漲起來,但是變化總是比計劃快。

    幾年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這九十三套房子,地理位置、朝向、採光都是上佳,當然條件不好那些傢伙能要嗎?低價賣給長樂地產。多少也能補充一下。雖說白小天財大氣粗,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更何況房源能更多些也是好事。白小天對此無所謂,不過他覺得自己也不是聖人,補回點損失也正常。否則的話,這些房子要是給哪些官員覓去了,那真是肉包子打了狗。

    而如果縣裡拿出來拍賣,倘若流拍了,也就僅僅是政府丟臉,這倒還好說。就怕全賣出去了。而再要不了一兩個月。通江的房價就會急速回落。到時候那些買了房的房主不知道會做何感想?會不會說政府騙老百姓錢財呢?九十多套房子。九十多個家庭。搞不好又會造成縣裡不穩定的一個因素。

    所以想了想。他就同意了。

    可沒想到,楊連發會這麼說。

    古時候,有句話叫做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白小天和曾、胡、蒲的關係當然說不上是主和臣那麼嚴重,但是說頭和兵地比喻倒也不算過分,儘管他們如今都是副處級別。而在常委的排名中按照慣例,白小天是四人中最後。按照慣例,十一個常委中,白小天應該是倒數第三,僅在宣傳部部長劉秀娥和縣委辦公室主任曹左明之前。不過,通江縣如今的狀況,估計誰都不會去和白小天爭常委裡的排名。

    反正不管怎麼說,在這四人一圈子中,年紀最小地白小天無疑就是領頭羊。而且代省長唐健都黯然引退了。也使得曾、胡、蒲嘴裡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現在還真沒把這會議室的其他常委太當回事。

    三人中,蒲義和無疑是性子最急的。而且他原本是副科,現在越過正科。直接蹦到了副處,而且還進了常委。最讓他欣喜地是按慣例他這個副縣長排名在胡獻雲這個紀委書記之前。蒲義和心裡估計之所以他是副縣長而胡獻雲是紀委書記,原因還是在於自己是土生土長的通江人,按照中央規定不能擔任紀委的正職。

    之前因為他是本地人,所以排在他後面地胡獻雲越到了他地前面成了公安局的正職局長。而現在也因為他是本地人,所以他成了副縣長而胡獻雲只好委屈成了紀委書記。人生有的時候,真的是很玄妙,很讓人啼笑皆非。為此,他還特意在胡獻雲面前擺了一句:「老胡。我現在又踩到你頭上去了。」

    離退休還有十二年,照這個勢頭,正處、副廳甚至正廳也未嘗就僅僅只是一個夢?

    當然他也知道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再加上他也看出了白小天是真想為通江百姓做點事。而且他從何清華的嘴裡也隱約琢磨出了點味道,似乎長樂金店、長樂地產其實都是白小天的產業。要是這麼說起來,從道理上就通了。雖然他愈發難以理解白小天到底有什麼背景?

    可他卻明白了白小天是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誰年輕地時候沒有理想呢?蒲義和琢磨出了這一點之後整整一夜沒有睡著,之後他心裡做了個決定。他地後半生這就算交給白小天了。他希望當他走到人生盡頭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也能自豪地說:「我這一輩子沒有白活。」而且退一步說白小天既然那麼有錢,那自己還用擔心自己有生之年會因為錢財而發愁嗎?

    當然,這事他沒有告訴曾志兵、胡獻雲以及戴曉華。畢竟自己這琢磨地結論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能自己拿幾個億出來折騰的有強大背景的官員。這得是什麼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最後只能歸結於大概是自己層次太低了吧!

    楊連和這麼一問,確實有些太唐突了,這等於是在直接質問白小天的人品?就算一個強勢的縣委書記都不會在常委會上說這樣的話,這等於是在公然打白小天的臉。

    當然這也不怪楊連和。他在紀檢工作上幹的久了,因此說話的口氣有時候自然不自然地總是會把對方當成他的調查對象。不過還好的是,楊連和的語氣還不算很凌厲。也因此在與人打交道方面一向不是很敏感的白小天倒也沒有立刻從他話裡咂摸出味來,只是本能的感覺到有少許不舒服。很有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不爽。表現在臉上就是哭笑不得。

    可蒲義和不同。這等於公然打他老大的臉。他沒法忍,於是他當時就站起來了。「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太過分了!楊連和,信口雌黃前麻煩你先過過腦子!」

    所有人全愣住了。

    這也太強悍了吧!楊連和雖然說話是有點問題,但他畢竟是縣委書記,你蒲義和拍桌子指著名字罵,似乎更過分地多!

    「你……你……」楊連和不是沒被人責備過,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一個下屬指著鼻子罵的場面。而且還是在縣常委會上。

    曾志兵卻是冷笑著站了起來:「楊連和同志,真是沒想到省紀委的幹部就是你這種素質?你以為你從省裡來就高人一等。就可以趾高氣昂?下車伊始,不調查不研究你就敢哇喇哇喇地發議論、提意見,這也批評、那也指責。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呀!」

    曾志兵之所以這麼大意見,還特意點出楊連和出身於省紀委,就是因為他對省紀委張治平書記有意見。本來他自己也出身紀委,也算是張書記手下的一個兵。不說提攜,起碼不應該攻擊吧?可是他聽說這位張書記不但在省常委上反對自己出任縣常務副書記,還在省紀委內部會議裡多次點名批評他沒組織沒紀律。如果不是省委書記譚翰的堅持,只怕自己不但這個常務副書記沒戲,很可能連原來縣紀委書記都保不住。

    他不是白小天,也沒能力對張治平做什麼,但是在楊連和身上發洩一下卻沒有什麼問題。再說,誰要他跳出來惹白小天呢?

    哇靠,又跳出來一個!而且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

    雖說在電視上見過台灣立法委打架。但是大陸這邊似乎還沒有聽說過各級人大會、各級常委會上有文鬥演變成武鬥的情景。

    不過,眾人真地很擔心:通江縣很可能敢為天下先,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那個縣!

    董利群、曾亞軍、劉秀娥這三位空降幹部沒有表現出和空降部隊地同仇敵愾。本來也是。大家不過是一起來地,以前誰認識誰呀?根本不熟嘛。

    再說,白、曾、胡、蒲,四個中最矮的曾志兵身高也在1米七六。

    白小天傳說是1個打十幾個地怪物。曾、胡、蒲,雖說年齡都在五十左右,但是胡、蒲兩個都是老公安,肯定比普通人強地多。至於曾志兵,據說那老傢伙是當年老山前線下來的戰鬥英雄。

    怪不得一個殺氣騰騰的。三位空降幹部心想:別說我不想參合,就算參合進去。以俺們的戰鬥力估計除了增加受害人的人數,不會有其他的效果。宣傳部長劉秀娥作為常委中唯一的一位女同志,更是沉默的理所當然。不是有句話:戰爭讓女人走開嘛。我能夠留下來沉著的觀戰已經是一個勇敢的新時代女性地代表了。

    因此,董利群、曾亞軍、劉秀娥三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茶杯。似乎那幾片在杯中浮浮沉沉地茶葉裡蘊含著某種深奧的哲理。

    曾亞軍、曹左明這兩尊菩薩依舊表現出菩薩的特性:一動不動。

    曾亞軍心想:打生打死,關我啥事呢?何況這架根本打不起來。因為這楊連和又瘦又乾的身板不是白、曾、胡、蒲四人中任何一個人的對手不說,看他氣得臉鐵青,卻只會坐在那裡手指發抖的架勢,就知道這就是一隻會動嘴皮子的,說的好聽是君子。說的不好聽是軟蛋。不過不管咋說,有個熱鬧瞧總是好地。如今的電視雖然能台多,可是往往一電視劇十幾個台放,剩下的不是那些陳詞濫調的娛樂節日,就是些回放過N次,老掉牙的「經典回放」。人生寂寞如雪啊!

    曹左明則心裡樂開了花:打吧、打吧!混水才能摸魚不是?再說了白小天太強勢。有他在,估計自己在退休前想要再升半級多半是沒什麼指望。而自己也看出來了,上面明顯不願意動白小天。這樣的話,不出點什麼大事。白小天估計是肯定穩如泰山了。這個。在常委會上公然毆打縣委書記,應該算的上是大事件了吧?估計他再有背景省裡也可肯定壓不住。性質太惡劣了嘛。白小天調走後。不管是姓楊的留下,還是再來個新書記,不想擋人路的自己在退休前這點最後地想頭想比應該能被滿足吧?

    唯一心急如焚的就是代縣長劉雲哲了。要真是鬧起來,他這個要背景沒背景、要政績沒政績、要聲望沒聲望,全憑熬資歷外加一點小運氣才熬出頭的代縣長,說不定就要被扣上一個屎盆子,被一塊擼了。他現在心裡那個後悔呀,早知道這樣,前幾天把這事解決了不就完了嘛。拖啊拖的。這下好了吧?把自己拖到棺材去了。謹慎有時候也未必就是好事啊!

    他倒是有心站出來阻止,可問題是他看看其他人一個個似乎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一個人實在是勢單力薄。站出來多半是無濟於事,而且搞不好,還會把事情激化了。因為最起碼現在白小天坐在那裡沒出聲,其他人嘛。多多少少還是有理智的吧?自己要是一站出來,搞不好就把白小天激起來,那事情就沒法收拾了。因為白小天可是個啥事都可以不考慮後果的二楞子啊!

    所以他坐在那裡,左望望、右望望,就這會兒嘴都急得冒泡了。當然更有可能是昨晚吃麻辣火鍋的後遺症。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你」了半天地楊連和書記終於把話說完了。

    「過分?那好,你楊連和剛才質問白書記,不但氣勢洶洶還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那我問你,通江全縣有多少低保戶?光是通江縣城又有多少低保戶?你楊連和敢理直氣壯質問白書記,想必你是知道地咯。」曾志兵冷笑地更厲害了。那右嘴角歪的角度很大,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個歪嘴巴。

    胡獻雲笑嘻嘻地拿出了個手機衝著楊連和地方向,似乎是想要給他錄音。

    楊連和初來乍到的。他一直在省紀委,他哪裡知道這個?原本只是依稀記得以前不知聽誰說過那麼一嘴,說是多數縣市城鎮人口中的低保對像大多在總人口的十分之一。他就是以此為數據推算,現在他也想不起從哪聽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回事?如果真實際情況不是這樣,又或者自己記錯了。自己說出的數字距離實際差距太大,對方那麼一錄,這個雖然也不能算作什麼罪證。但是對方扣在自己頭上的帽子---下車伊始,不調查不研究就敢哇喇哇喇地發議論、提意見,這也批評、那也指責。可真就做實了。

    要是換一個人,就這種事情也不過打兩句哈哈就過去了。可白小天靠山硬那是明擺著的,而自己後面卻是空蕩蕩的。

    把這事往上面一報,後果卻是難說地很。

    在省紀委裡時間待長了,他當然清楚的很: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一件雞毛蒜皮地事情可能導致你墜入深淵,可是放在另一個身上那也能叫做事?

    他現在心裡後悔了,自己真是有些正義感過甚了。雖說這長樂地產的行為不合情理。但是現在這東西僅僅只是在紙上,自己出口這麼一說,以後長樂地產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人家最初就是準備這樣做。人家就是想做慈善,可你楊連發大發厥詞。現在人長樂地產不高興了。你就是想要人家作,人家也不願意做了。

    這消息要傳出去,恐怕全縣的低保戶都要戳他楊連和的脊樑骨。他這是有冤也無處伸啊!

    至於市裡、省裡面會怎麼想,他心裡只能有四個字:無法估計。白小天站了起來:「前年深州電視台作了一個調查。記者在火車站出口,扮作熱心人助動幫旅客去拿行李。結果秘密採訪了五十六人,無一例外的遭到了拒絕。哪怕是一個艱難的拖著幾個旅行袋的打工妹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記者跟著她拿出身份證來也不行,打工妹還拿出手機威脅說記者再不走開他就報警。」

    小會議室裡靜極了。

    「這個世界越發展。人和人的關係就越冷漠了。似乎一切地東西都必須用利益來衡量。如果有人不怎麼作。反而是奇談怪論了。以前我就聽很多人對於那些富翁們的捐款,對於那些熱衷慈善事業的富翁們發出質疑。認為他們不是藉機為自己、為公司抬名聲打廣告,就是以前壞事做多了,良心不安。我不否認這種富人大有人在。但是凡事都從最壞的角度去考慮,這些人心目中的這個世界是不是太過冷酷了。」

    白小天說完,會議室裡也沒有任何人接腔,即便是曹左明時不時的咳嗽也停了。不過,白小天雖然不是那種絕頂聰明的天才,雖然他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可是他不傻,也不是活在真空中的人。

    他知道就憑這幾句話什麼也改變不了,甚至在座的可能根本沒有幾個人會有一點點地觸動,能混到縣常委,除了他以外,在座的哪一個不是久經考驗的人精。

    更何況在去年五一節前,就是自己肯定也不會選擇相信有這種好事?有這種傻子?而且倘若自己的錢不是能來的如此容易的話,自己能這麼作嗎?會這麼作嗎?

    所以說,想要有一顆超然物外的心,而沒有一個超然物外的身,談何容易?

    人家可都是過著普通生活的普通人。

    白小天搖了搖頭:「各位,本來想要幫縣裡一把,現在,這件事就當我沒說好了。另外順便說一句,據我所知長樂地產地低價租房計劃是不會受此事地影響。租房計劃應該在明天或者後天就會開始。」

    說完,白小天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楊連生嘴巴張得老大,他現在的腦子裡已經是成了一團漿糊。而除了曾、胡、蒲其他人也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樂地產低價租屋,月租十元,瘋了還是傻了呀?有的人去抱怨白小天地囂張,不打招呼直接就退會。

    「劉縣長,這會應該算結束了吧。剛接手,我那邊還一堆事呢?」曾志兵的臉轉的也快,一張笑嘻嘻的臉望著代縣長劉雲哲。

    誰都知道,縣委書記是一把手。除非他另有要事,否則書記就是這常委會的召集人,當然宣佈會議結束的按例也只能是書記。

    曾志兵卻去問劉雲哲,這讓劉雲哲很是惱火。可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麼?要知道他這個代縣長雖然是坐在火爐上,可是既然坐上去了,難受也只能咬牙忍著。更何況副處跨正處,這一步可是相當關鍵的。這一步跨不過去,或者時間太長了,那就很可能永遠跨不過去,最多臨退休前才領個安慰獎。

    而且他這代縣長不像楊連發、曾志兵上面任命就行了,還要通過人代會,才能把頭上的代字去。一般來說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其實大多數人都明白這只是個過場,可是白小天連省長的面子都敢不給,弄個跳票,還真未必就做不來。曾志兵、胡獻雲、蒲義和資歷比他都要深,何況他們還掌握著政法系統、紀委,要鼓動起來,就算有領導押陣也懸。

    如果跳票了,那他可真是沒臉在通江待下去了。所以他實在是不想和白小天一系有啥矛盾。說句不好聽的,要在楊連發和白小天兩人中硬要選一個站隊,那肯定是後者。

    劉雲哲強推著笑臉,問道:「楊書記,還有事嗎?」

    「散會!」楊連發鐵青著臉端著他的不銹鋼茶杯走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7-28 02:47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38章 過年如過刀

    二月的天氣就像通江百姓們的心情,暖洋洋的。

    二月,通江的流行詞彙就是見面就問:「租了嗎?」

    經過曾志兵率領縣紀委的清查,原本僅通江縣城就有4953人吃低保。將近一個月的仔細核查,最終清查出了1746人沒有低保資格,另外又補充了63人領取低保。此外通過紀委的牽線,低保戶中有779人分別進入了長樂地產、長樂超市、長樂食品公司,而這779人的工資最低的也在每月700,還有每月不等的獎金,所以自然也就再沒有資格領取低保。此外,絕大多數的低保戶都是全家大小都吃低保。因為解決779人的工作問題,就意味著解決了他們中大部分人的家庭的赤貧問題。最終通江縣城低保人口降到了1485人。

    因為此事,省委、省政府、省紀委、省民政廳、雲江市委、市政府、市紀委、市民政局都對通江縣紀委通令嘉獎。並希望他們再接再厲,在整個通江縣清查低保的工作中再創佳績。當然對此事最開心的還是代縣長劉雲哲,因為縣財政又能輕鬆不少了。全縣原有城市低保對像9849人,農村特困戶14278人。如果全縣低保最終清查能夠像縣城一樣,數字減少至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那他很長一段時間估計睡覺都會笑的咧開嘴。不過,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通江縣城一是因為清查得力,二是因為解決了大部分能自食其力的低保戶的工作問題。而他劉雲哲可沒有這個本事,不過無論如何縣裡負擔能輕一些。總是好地。

    而對於大多數普通老百姓來說,最關心的問題還不是低保而是低價租房。只要是作了租房申請的低保戶都獲得了超低價的廉租房。也就是每月10元。40平米的房子,大多地戶型是一房一廳帶個廚房,有些有衛生間,有些還沒有,而且大多數地段不大好。採光也不是很足。對於一家三口、四口甚至有些五口、六口的家庭來說算不得寬敞,但這麼低的價格已經是打著燈籠難找了。低保戶個個都很高興,這就算是提前幾天過年了。

    而對於那些非低保戶申請超低價廉租房,長樂地產審查的則非常嚴格。畢竟有錢也不能做冤大頭。通江縣縣城的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是每人每月104元。也就是說縣城非農業戶口的城市居民,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人均收入低於104元地才有獲得基本生活物質幫助的權利。這個標準自然太低了些,許多不夠獲得低保的人生活一樣很貧困。可通江縣太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此長樂地產就把標準提高了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人均收入低於150元也有資格申請超低價廉租房。只是租期只能是半年一次。如果半年後,家裡生活改善了,那麼資格將被取消。

    而除了超低價的廉租房外,還有相對市價的半價廉租房。不過對於這項措施,那是叫好者有之,叫罵者也不少。住房緊張地,想要租房或者買房的自然是叫好。而房地產商還有房屋中介以及出租房屋的房東們自然是一片罵聲。

    不管是叫好還是叫罵總之長樂地產在二月攪動通江所有人的神經。而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想到了未來的一個事實。那就是通江的房價只怕是要跌,而且只怕幅度不會小。

    因此本來就蕭條的房市,現在一下熱鬧起來,不過問價的人多,買房地卻幾乎沒有,大家就期望著跌、跌、大跌呢!當然在最近一兩年內買了房的知道這個消息難免有些患得患失。而最苦惱的則是那些意圖炒房的,眼看著這就要徹底砸在手裡了。

    而在二月裡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長樂食品公司開業了。當然了,所謂大事,是幾年後通江老百姓地回憶。在當時。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家規模不大地公司。

    這家公司下設十個分廠。所謂分廠其實也就是在縣城西郊的幾家大院子。長樂食品公司地廠正式房也正在建,估計要到國慶節左右才能工人們才能搬進真正的廠房。

    不過,長樂食品廠現階段地產品主要就是炒西瓜子、炒葵花籽、炒蘭瓜子、炒花生米、鹽水花生米、鹽水花生、然後就是手工水餃、混沌、麵、粉等小食品,銷路自然是直送長樂超市。

    長樂食品公司的老闆是唐德順。元旦的時候,白小天拉他來投資。他考察了幾天之後最終決定建一個食品廠。主要產品兩類一加工通江土特產:瓜子、花生、蕃薯干、茄乾、剪草涼粉、白涼粉、各類果脯。二是糧食深加工:麵、粉、水餃、混沌。老唐還準備如果合適的話之後再開米廠、麵粉廠。

    白小天一開始聽唐德順說要開一食品公司。還覺得他沒啥誠意,聽唐德順這麼一說。就覺得他更沒誠意。覺得就是幾個家庭作坊糅合在一起湊合罷了。

    不過仔細聽了唐德順的解釋後卻覺得很有些幹頭。心裡不得不佩服怪不得人能白手起家,那眼睛就是毒。而那麼大的商機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卻愣是看不見。要不是自己錢來得容易,單說作生意,估計十個他也不是唐德順的對手。

    唐德順的想法很簡單: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長樂超市,還怕發不了財。

    有了長樂超市,尤其是白小天已經打算半年內在雲江各縣市內都至少開一家分店。那他的長樂食品公司根本就不用去找其他的銷路了。這樣也能做到互補。甚至如果長樂超市能夠做大的話,長樂食品公司就根本不用在銷售上花費任何成本。俗話說羊毛花在羊身上。沒有銷售成本就意味著長樂食品公司和同類食品相比擁有成本優勢。而這些成本優勢也反過來能促進長樂超市的發展。

    而且更重要地是顧客對這些小食品大多並不太注重牌子,而且保證質量和數量的情況下。長樂食品在超市的幫助下就算不把把其他同類食品徹底擠出長樂超市,這些同類產品也只能苟延殘喘。

    這樣想不賺錢都不行。

    隨即,唐德順慎重邀請白小天入股。倒不是唐德順錢不夠,而是他要使用長樂這塊牌子。最初投資一千萬,白小天出了100萬。佔了百分之十。主要是他考慮他不參與經營,不想占唐德順便宜。當然日後他為此後悔不已。

    誰也沒有想到八年後,長樂系就成了國內一個超級巨無霸。長樂超市則成了國內最大的商業零售集團。之後,許多商家多次以反壟斷法將長樂超市和長樂系多家公司告上法庭。因為在長樂超市裡放眼望去,滿是長樂系的商品。家用電器、金銀首飾、衣褲鞋帽、廚房用具、辦公用品、燈具、食品、玩具、包羅萬象,無所不有。長樂超市所進地各種商品中罕有沒有長樂系的供貨商。

    而且所有顯眼的地方、貨架基本上都是擺放著長樂系的商品。而且長樂系的許多公司都和長樂食品一樣幾乎從來不打廣告。甚至也很少單獨進行宣傳。是的,他們根本不用宣傳。因為長樂已經成了一個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品牌。長樂系所需要宣傳地就是長樂這個品牌。這樣一來所分攤到各種產品上的廣告成本就很少了。因此很多產品在成本上又佔了優勢。

    更何況長樂的金器、大多數的水果、蔬菜的價格都是別的超市無法競爭的。再說拼本錢也沒有別家超市能拚得過他。

    因為長樂系公司很多,大大小小兩百家,但法人卻是錯綜複雜,多達六十三人之多。他們口稱大多數公司之間並沒有直接地股權關係。所謂的長樂系只不過是因為他們註冊的公司名字湊巧相同罷了,其實他們只是覺得長樂這個名字比較好聽,導致外界的誤會而已。而又因為所有的長樂系公司不管大小,沒有一家上市公司。因此真實的股權狀況外界根本無法弄清。

    因此直到十五年後,長樂系中多家公司已經成長為本行業的寡頭。很多經濟學家都一致指出,在許多地方長樂再成長下去已經快要代替政府的職能了。

    於是在又一次的官司中長樂系敗訴多家公司被迫分拆。而總部設在通江縣地長樂食品公司則是名列第一位。因為僅長樂食品就已經成了一家龐大的托拉斯。它的旗下已經擁有員工十九萬餘人。一共生產一千七百多種食品。

    這些自然不是此時的白小天、唐德順所能料到的。

    長樂食品地公司地開業是在幾乎悄無聲息的情況下進行地。而長樂影視公司的開業同樣悄無聲息。這家日後地影視巨無霸,甚至沒有舉辦任何的開業慶典。只是在通江南郊一棟不起眼的二層的舊辦公樓,掛了塊牌子就算正式成立了。

    這因為是因為白小天暫時沒有建影視城的打算。所謂影視公司成立,也就是拉起了一個劇組。那位姓黃的導演當聽說長樂影視要出三億投拍一部影片時立刻屁顛屁顛的就來了。可當看到這棟舊樓的時候,心情沮喪的上吊的心都有。還好,當白無極派了一個徒弟帶著他到長樂金店、長樂超市轉了一圈後,他的信心重新又上來了。而當他聽說了長樂地產的大手筆之後。整個人都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凱子?這位黃導演日後吃了無數的苦頭,才知道誰說要是龍少忠龍總是大凱子,那他自己就真是個大凱子。

    本來臨近過年,政法系統是最繁忙的時刻。可是進入二月。公安幹線上的同志們反而是基本閒下來了。而檢查院、法院倒真是整日裡忙得不行。沒辦法。一月份破的案子太多了,而且因為大多數混混早就跑了。所以大多數都是積年陳案。這種案子是最讓檢查院、法院頭痛的。唯一讓他們值得欣慰地是,治安情況是越來越好。發案率越來越低,所以總的來說還是有盼頭的。

    而且據說這次長樂超市為了酬謝廣大政法線上的幹部送來了僅在二月份能使用的對大部分商品地八折優惠卡。雖然僅在二月份能使用,還不是所有商品。但也讓政法線上所有人一振。許多人都清楚,這恐怕又是二楞子書記起了作用。

    不管怎麼說,這證明二楞子書記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不把人當牛馬使喚。

    白小天在政法系統的支持率那是直線上升。

    自從那天的縣常委後,白小天與何清華、白無極分別進行了討論。覺得因為他的資金和手段都不是常人多能理解的,而且也無法向別人解釋,所以還是只說不作的好。

    而又因為公安系統清閒下來,他地工作也算是徹底清閒下來了。當然。以前他的工作也是基本都交給何清華處理,總的來說也是比較閒的。只是因為有些突然發生的案子,對他有些吸引力,他自己給自己找點事做。一旦進入了逮捕程序,轉到了檢查院手中,對他來說就沒多大興趣了。

    長樂地產低價租房推出短短的一個星期時間,通江的房價終於發生了變化。大多數房子已經降到了一平米兩千以下。而實際上降地這麼緩慢的主要原因還得怪白小天自己。他把大多數房地產商手上的房子都給買了。而堅決不低價賣給他的自然是不急著缺錢用也沒有迫切的還貸壓力的房地產商。因此房價降的緩慢也是完全正常的。

    當然房價下降最著急得要屬縣委書記楊連發和代縣長劉雲哲。本想著年前把那九十三套房子拿出去公開拍賣。可沒想到房價跌了。

    老百姓總是喜歡買漲不買跌。因此越跌越沒有人買。大多數人都想著應該還能再低些。

    而這九十三套房子推出去,無人問津還是小事,劉雲哲最擔心的是把本就低迷地房市價拉的更低。

    在劉雲哲的解釋之後,楊連發無奈,只好把拍賣時間押後了。至於具體時間那也只有等了。不過兩人心裡都清楚,長樂地產這麼作,等於是在房市上來了當頭一棒。如果政府不採取什麼措施,只怕這房價還會一路滑落。

    楊連發雖然不怎麼懂經濟,但房價在地方經濟的重要性還是知道的。他沒有想到長樂地產真地會這麼作。而且作地更徹底。對於一般的百姓也做到了半價租房。而且他也看過他們地租方條約。

    合同很詳細,可以說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例如上面就有一條不得轉租。不管是廉租房、還是低租房,都一樣。不但不得轉租,而且不經長樂地產批准的情況下也不得合租。此外就是一個家庭原則上只能申請出租一套房子。等等。

    總之你如果不是要租房自己住而是要搞名堂,那將很不容易。因為合同上寫的很明白。一旦違反。租約合同將自動失效。長樂地產將收回房子。

    從這裡,劉雲哲、楊連發都能看出來。長樂地產決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經過了仔細籌劃。精心準備的。

    房價下跌,將拖累通江的地方經濟整體滑坡。

    兩人都一致認為長樂地產看起來是作慈善,但實際上是在擾亂地方經濟。可問題是白小天在為長樂地產撐腰那是很明顯的事情。

    而且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長樂地產為什麼要這麼作?陪本賺吆喝,難道就為了撈一個慈善家的好名聲?

    他們無法從經濟上看到長樂地產的任何好處?

    最後不得不想:又或者僅僅是白小天想要撈取政治資本?可白小天後台那麼硬幫助他跨過正處、副廳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要說白小天身上有問題,那就是他的年齡太輕。二十四歲的副處已經是很耀眼了,尤其是在地方縣市。

    因此,要說白小天在如今的位置上花數億元去撈取政治資本,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因此他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不過,對於白小天身後的勢力就更加感覺到恐懼了。

    很顯然長樂地產決不可能和和白小天僅僅是泛泛之交。就算再深厚的友誼只怕也不會拿這麼多錢出來玩?他們倒也沒有考慮長樂地產是屬於白小天地,因為他太年輕了。因此,長樂地產應該屬於白小天後面的勢力。

    劉雲哲、楊連發都雖然級別不高,但有些官場秘聞還是聽說過。如今許多高級官員和某公司某財團交好,甚至直接獲得某系財團的支持。已經屢見不鮮了。這也很正常官員需要政績的支持,而財團們需要求權力的照顧。

    但一個小小地副處級幹部後面就跟著不把幾個億當回事的財團。這樣的實力太爆棚了。

    使得他們不但不敢對長樂地產作什麼,而且也乾脆不在常委會上討論。因為不但危險性太高,而且白小天如果執意反對,估計他們什麼也作不了。於是兩人只好上報雲江市府、市委。

    而楊連發也沒忘記給老領導省紀委的張書記報告了一下:因為不知道白小天到底要幹什麼才讓人更擔心。

    來通江時間不長,但他倒是也學精明了不少。接著又說到:中央限制房價,而又因為房價在地方經濟中的重要性。所以必須謹慎從事。而長樂地產的做法,不但將拖累通江的經濟步伐,而且對鄰近幾個縣包括雲江市地房地產業都會有觸動,多半會拉著周圍的房價一起向下。這樣一來,通江還不成了眾矢之的?

    至於上面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楊連發、劉雲哲也不去估計了,反正跟著領導走。總是沒錯的。

    因為第一次常委會白小天和楊連發弄的很不愉快,使得不敢也不願意得罪白小天的代縣長劉雲哲不願意和楊連發挨的太近,免得城門失火,殃及他這條池魚。不過房價一將,兩人倒是越走越近了。沒辦法,如果經濟大滑坡,縣政府地責任跑不了而縣委同樣也輕鬆不了。如果還導致周圍幾個縣市一起滑坡,那估計要兩人手牽著手一起下台了。

    也因此在等待上面領導的決定之前,楊連發、劉雲哲二人也就格外的注意。不和白小天以及他的「走狗」們發生衝突。自從那天常委會後,楊連發就用這個詞來形容「曾、蒲、胡」三人。當然有時候走狗一詞也外延到公安代局長戴曉華、檢查長藍童、副檢察長兼反貪局局長、縣法院院長沈志強等。因為「走狗」們大多都穿制服,戴帽子,因此搞得現在楊連發對於所有的大蓋帽都沒有好印象。

    楊、劉退讓,而白小天其實大多數時候都不管事。「曾、蒲、胡」都各自忙著接手自己的一攤子新事。再加上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像白小天這樣不考慮給任何領導送節的幹部也只有它一個了。

    而且儘管白小天沒有發話,但是因為這麼一尊神坐在那裡。根據以往的辦事習慣。今年各單位都沒有往縣委、縣領導送節。而縣委、縣政府也沒有誰敢安排給上面的哪位領導送節?指不定白小天楞勁一發作,來個一查到底。安排地人要倒霉。具體辦事的人要倒霉,那位收禮的領導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再說現在不管是省裡的、市裡的領導幹部聽到你是通江地幹部就頭痛,你就是送禮不是十分相熟人還不敢收呢?

    因為陶大為等人地案子受到牽連的人已經夠多了。誰還願意沾上這攤禍水?

    今年所謂地送節也就是純粹私人性質,掏私人腰包。

    老話說過年如過刀。通江的廣大幹部尤其是幾位縣領導今年算是深刻領會了這句話地道理:自己的錢那可真是錢啊,拿去送禮那真是花的張張心痛。更饒頭的是太貴了不敢送,一個不好因為這把自己栽進去划不來。太便宜了送出去又實在丟人。

    費錢還要費心思。這個年,真正的不好過。

    白小天如今根本沒有上下班的覺悟。正當無數人為他傷腦筋,無數人為送禮傷腦筋的時候,他正陪著爸媽在買年貨。

    買年貨當然要去長樂超市啊!

    白小天本來想著列出清單,讓帥長衛派輛車送過來。可爸媽堅持要自己去買。說是年貨年貨,自己去買才有年味嘛。

    結果白小天發現老媽擠在一堆老太太裡面一起挑八寶粥(材料)時,專揀桂圓、棗子,而其他的老太太則有樣學樣。

    他無語了。老媽呀,這店是咱自家的呀!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清華,什麼事?什麼?蓮花鎮發現了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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