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超級窮人 作者:十二桃 (連載中)

longwang 2009-6-13 20:3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196665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0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58章 劫

    「好吧。」白無極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不過你們得答應。這個秘密誰也不能對外說出去。」

    眾人頓時紛紛承諾。

    白無極又一臉嚴肅地對著萬年青說道:「萬道友,你法力高深。之前雖然我對你承諾過保你度劫成功。但是因為這裡面牽涉一個大秘密,所以一直沒有向你說明,如今......」

    萬年青一臉肅穆:「白道友你放心,我對這秘密絕無野心。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們修道之人雖然是逆天求道,但是卻是最重誓言。而且你也知道尤其走到了我這個境界。違背誓言,很有可能就會引發心魔降臨......」

    「好,那你對天發誓。絕不把此事說出去,也放棄對白石洞和白石洞內一切東西的競爭,此外你還需保證此事成功之後你還要歸我家主人區馳一百年。當然我家主人也將保證不但此劫你能順利度過,就是下一劫你也同樣能順利度過。你發誓吧!」

    頓時,所有人都是有呆住了。

    萬年青沉默了半分鐘後,終於開口了,他直接跪在地上:「弟子萬年青,今日指天盟誓:放棄對白石洞和白石洞內一切東西的競爭,並保證終此一生不對任何人說出有關白石洞的一切消息。此後一百年萬年青自願供白小天區馳一百年。如違誓言必將人神共憤、天地棄之、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此誓。」

    萬年青這個誓言不可不說是重誓了,而且其中也沒有一處提到需要白小天幫他度過天劫的事情,更沒有說到下次天劫的事情。當然如果白小天不能幫他度過這次天劫,那他的這個誓言也就毫無意義。

    而且如果白天不願意幫他度劫,顯然也不會有今天這齣戲碼。至於說下次天劫,萬年青大概也相信如果白小天真有這個能力,想必不會推辭。要知道激怒一個八劫散仙的後果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起。所以他也根本無需對此發誓。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誓言裡隻字不提要白小天幫他度劫之事,讓人聽起來還是覺得他的誠意相當的足。

    「好。」等到萬年青站起來,白無極笑了笑,這才又說道:「這白石洞就是我們此次要去的目的地。上一次我去的時候,我是與另三位前輩一同前去的。那三位前輩當時都是大成期,其中一位正是家師。那時候我們懷疑那裡是一個仙人留在人間的洞府。因為那裡的禁制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在白石洞外花了足足半年時間才終於將第一層禁制破解。可沒想到的是白石洞裡竟然還有一頭護府靈獸。更沒想到那靈獸竟然是一隻已然大成圓滿的金剛猿。當然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些,因為他早已經化成人型了。結果這場打鬥整整持續了兩日兩夜,家師和另外兩位大成期的道友的多件法器都被那金剛猿摧毀,而且三人都負了重傷,至於我雖然一開始就小心翼翼的躲到一旁,但依然沒有逃過餘波的衝擊,因此早就是重傷倒地。就在這個危急萬分的時候。忽然就聽的天上一陣雷聲隆隆。那金剛猿聽的雷聲。搖搖頭,然後停了手說道:「沒想到一番打鬥竟然讓日子提拼了,看來這是天意如此啊。也罷今日是我飛昇之日,既然給你們這幾個幸運的小子趕上了。那也就算你們的運氣。我也就不枉做小人了吧。至於說你們誰有運氣,那就看你們自己造化了。」之後。雷電大作,九九天劫降臨。而且因為家師和另兩位道友都已經是大成中階。在那金剛猿的天劫引動下,竟然讓他們三人的天劫也紛紛提前降臨了。」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四位大成期修真同度九九天劫即使還比不上一位七劫散仙和三位金丹化嬰度劫。但那威力想來相差不會太遠吧?

    雖然大家聽白無極的語氣就大都能猜到肯定是安然度劫了,否則他就根本不需要說這麼個故事,否則他也就不會有那麼大的信心狂妄的提議四人一起度劫;但是人的好奇心總是旺盛的,而彭老鬼則表現得最為衝動,第一個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

    白無極顯然對他主動作托很滿意,微微一笑:「那日雖然白石洞外雷電交加,風火瀰漫,可是白石洞裡卻丁點毫髮未傷。最後四位前輩都安然相繼度劫成功。而我師傅一開始還擔心莫名,而後方才心安下來。還趁著這段度劫的閒餘時間將白石洞第一層的禁制破除之法悄悄的留在了一件玉符裡,並交給了我。之後天劫完畢,包括我師傅在內的四人也飛昇在即;而那金剛猿揮手之間就治好了我的傷然後並將我送出洞府之外。笑呵呵的對我說:「幸運的小子,我們都在仙界等你,不要讓我們等得太久哦。」原來那金剛猿早就知道了師傅的小動作,可惜啊,我......」

    說到這裡本來眉飛色舞的白無極停了下來,情不自禁有些黯然神傷。

    這些人中也只有白小天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黯然神傷,連肉體都沒有了。只能躲進聚寶盆成為器靈,能不神傷嗎?於是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最衝動的彭老鬼又忍不住發問了:「那白雲洞真的是仙人洞府?那洞裡有什麼?」

    白無極的神情當然不會立刻就烏雲轉晴,但倒還是認真回答了他的話:「應該是仙人洞府吧?否則怎麼會如此強悍?不過具體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至於說裡面有什麼老實說我也很想知道。我師傅和另三人飛昇後,我自然沒有轉身就走。而是留在了白石洞外,學習研究了玉符。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我終於搞懂了。然後就毫不費力的穿過了第一層禁制,來到了之前我和師傅等人來到的地方。再往前走,前面又是第二道禁制。對於它,我是毫無辦法。兩個月我只能打道回府了。」

    「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惋惜了一聲。

    白無極卻搖了搖頭,說道:「其實白雲洞裡有沒有寶物無所謂,甚至如果我們始終也打不開第二層禁制也是無所謂,因為只要能過了第一道禁制,我們就能夠進入白雲洞裡,就能夠受到禁制的保護,可以安然度劫,這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是啊是啊。」黃大天立刻不停的點頭:「想當初,我度小天劫的時候,那個慘啊。最後好容易度劫成功,還被那個禿驢偷襲成功,最後被封禁,你們已經是夠幸運了。不要太得隴望蜀啊!」

    「行啊。老黃都會用成語啦,不簡單啊。」白小天讚了他一句。

    黃大天得意的晃動著它的尾巴。

    其他人聽到這裡也不禁紛紛贊同,是啊。能不懼天劫,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至於仙人留下的寶貝,能得到自然更好,不能得到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

    又過了一日。

    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座小山前。只是那座小山上到處都是蒼松翠拍,和白無極說的光禿禿的小石山,滿山都是白色的片山石的描述說得完全不同。不過,轉悠了好一陣之後,白無極發現了第一層禁制氣息所在,這才認定了就是這裡。

    就是這裡,大家都面露驚訝之色?那座神秘的仙人的洞府,難道就在這不起眼的小山中?

    果然是滄海桑田,變幻莫測啊。不過,眾人對於白無極的來歷也越發好奇了,尤其是萬年青就更是好奇萬分了?如果不是度劫在即,心事重重只怕他早就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這裡的靈氣並不比其他地方要濃厚,怎麼會是這裡?要不是白無極帶路,他們就是知道在這附近只怕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此地的。而且那所謂的第一層禁制氣息,就連萬年青也是在白無極指明了之後散發神識仔細的探究,這才發現確實有若有若無的靈氣在很規則波動,但真的很微弱,因為這附近的靈氣本來就不強。

    「好了,就是這裡了。我領頭。老黃最後。其他人跟著就好。」白無極說著凝重的衝著小山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後從乾坤戒中掏出一張符,那符才一掏出來眾人就見的其上靈光閃閃,上面隱有符文飄動,卻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但看這架勢就不是平凡之物。

    白無極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是在禱告,還是在唸咒語,好一陣,他把符衝前一丟,喊了聲「去!」只見那符緩緩向前飛去。先是貼到前面山石壁上,然後瞬間靈光一閃,那靈符一溜煙的功夫就迅速沒入石壁中,瞬間不見了蹤跡。

    之後,好一會四下裡依舊一切如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再也不見任何動靜。各人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揚起了疑惑之色,就連最相信白無極的白小天都忍不住向白無極望去?

    白無極卻始終靜默的站在那裡,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在做禱告的虔誠信徒,忽然前方石壁轟隆隆的顫動起來,山上的許多樹木斷裂,蛇蟲滿山亂跑,小鳥也像是無頭蒼蠅般亂飛?連地面都發出顫動,地動山搖也就是如此吧。好在大家看起來都還算鎮靜。

    不久,震動終於結束,前方一層若有如無的淡白色光牆憑空浮現出來。白無極臉上漾起淡淡的笑容,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氣。

    「可以了。一人一張符捏在手中就不會有問題。」說完白無極從乾坤戒再度拿出了六張符,跟前一張符很相像,只是符上的靈光似乎弱了些。分完符。白無極就帶頭昂然而入。白小天緊隨其後,然後大家魚貫而入。黃大天在最後。

    安然穿過光幕。眾人發現大家進入了一條長長的隴道。

    隴道中靈氣逼人,全然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果然是仙家洞府啊。誰能想到這小山裡竟然有如此妙處。」就連沉穩的萬年青臉上也出現驚喜之色,忍不住叫出聲來。

    隴道盡頭是一座青色的石門,石門上密佈著白色的光幕。那裡應該就是第二道禁制了。「第二道禁制倒不會傷人,只是一旦進入那白色光幕後就會被自動彈開。」白無極說道:「大家要不要休息一下。還是這就開始。」

    就在說話的時候,黃大天衝到石門,抬起右前爪慢慢的伸了過去,結果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忽然把他向後衝倒,拋向了隴道後方。

    大家這才止住了要去試一試的念頭。

    「這就開始吧。」萬年青說道。「反正在這裡安全的很。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說完他就放開了身體裡的全部氣息。這一股凜然的威壓雖然萬年青已經盡量的避開了眾人,可是依然讓大家頓時有了一股喘不過氣的感覺。

    「開始了。」白無極忽然大叫道:「天劫即將到來!」

    果然,就在這時,大家向洞外望去。

    陡然一一狂風驟起,席捲天地。風捲殘雲,那山谷上方數百里範圍內的天空的浮雲不一會兒便不知道被捲飛到哪裡去了,同時洞外上空的天空顏色漸漸變了,變成了暗紅色。

    「天劫要到了!」白無極當即喝道,眾人一個個立即心弦緊繃,白小天更是覺得他的心似乎立刻就要跳了出來似的,儘管他明知道這裡會應該很安全。

    洞外似乎突然間就變得紫紅色的天空彷彿壓在大家的頭頂上空一般。給所有人以強大的壓迫,而後紫紅色雲流開始旋轉了起來,彷彿一個巨大的大海中的漩渦般開始不停地旋轉了起來,一道道紫黑色電蛇也彷彿無中生有,就從紫紅色雲層中紛紛出現。而後被吸入了那巨大的漩渦中。只見那漩渦愈加湍急,大家神識所到的天地間所有的靈氣似乎這一下完全都混亂了。只看見那一道道巨大的電蛇在那漩渦中蜿蜒曲折,漸漸的,漩渦停止了旋轉,最後變成了一朵紫色劫雲。紫紅色的天空,紫色的劫雲,劫雲中那不斷閃爍的電蛇變得越來越粗大。

    洞裡所有人仰望著外面的天空,即便是像萬年青、黃大天等曾經度過劫的老手看著如此恐怖的天威氣勢也被嚇了一跳。而白小天更是感到自己的心就好像被萬斤巨石壓著一樣,有著難以喘息的感覺,果然是天威難測。還好。這裡是白石洞。雖然有了白無極的保證,但大家心裡依舊是惴惴不安,不過到了此時也只能相信他了。

    天空中忽然爆起一陣巨大的霹靂,一條彷彿蜿蜒神龍一般的紫色雷電朝白石洞劈來,在場的人都知道,天劫是一道比一道厲害,這不過僅僅只是第一道,但是第一道如此氣勢,可以想像天劫之恐怖。雖然明知道洞外有禁制在應該不會有事情,但大家都情不自禁的運起真氣遍佈全身。而萬年青更是拿出了一桿長槍放在身前。

    紫色的雷電轟擊在洞外那白色氣罩之上,洞外白色氣罩中天地靈氣急切流轉,然後微微顫了一下,第一道天雷就此過去了。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都是一陣的輕鬆。

    連最有經驗的萬年青都露出了笑臉。

    只有白無極的眉毛皺了一下。因為他可是記得當初的天劫前面連續六道天劫下來,洞外的那白色氣罩那可是紋絲未動。要不然他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把握讓四人來此一同度劫得。可現在明顯氣罩的威力弱了很多呀。他的心提了起來。看來自己有些托大了。

    不過。其他人都不這麼想。

    蕭峰臉上陣陣喜色:「仙人洞府果然就是強悍,這氣罩即便抵禦第一道天雷也是紋絲未動,看來這一次我們定然會安然無事了。」

    紫色的劫雲在天空不斷的翻滾著,一股股強大的威壓讓洞中的人們一陣陣心驚,第二道天雷顯然要更加強大的多。

    ......

    又是一道紫色天雷極速的從高空直接劈下,這道天雷比第一道要更加粗大,紫色的光芒也分外刺眼,霎那間便已經劈了下來。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緊張了起來,轟隆一聲,白色氣罩依舊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依舊是天下太平。

    「好強啊。」

    大家也都興奮起來,白無極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不過天上的劫雲沒有絲毫停頓,而是立刻再次翻滾了下來,天空中一聲聲隱隱的雷響,顯然正是在不停的聚集雷電能量,大家都知道這越往後的天雷必定是越發的強大,當然這蓄積雷電之力所要消耗的時間也就越長,而大家能做的自然也只能是默默等待了。

    劫雲在空中不斷的瘋狂翻滾,氣勢威猛的嚇人。又是一道紫雷劈下。頓時洞外的白色護罩立刻彷彿一顆石子投入水中一樣水面開始劇烈震盪了起來,那雷電之力和白色護罩中的靈力不斷抵消著,還好依舊是安然無恙。

    眾人登時大喘了口氣。

    接著是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第九道、第十道。一道道天雷相繼降下。那洞外白色氣罩不停的晃動。而隴道中的靈氣也在不斷的減弱。大家的臉色也開始不再從容起來;還好始終是安然無事。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1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59章 不藏私

    大家知道萬年青的八劫可是要經歷整整十五道天劫。想到這裡眾人就感到一陣陣的心悸。看來這次還真的要老天保佑了!

    第十一道天雷下來,洞外的白色氣罩依然安然無恙,只是晃動得更厲害了,這次彷彿整個地面都在晃動。

    「看來是靈氣不夠啊。」白無極暗暗向白小天傳音:「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把那些鎮紙石拿出好了,還好,我們備用的數量夠多,應該勉強足夠應付的。」

    第十二道、第十三道、第十四道天雷相繼而下,雖然晃動越來越厲害。但是好在始終無事。但洞內的靈氣已經是稀薄至極了。而且眾人看到隴道前頭的那座青色的石門上原本密佈著白色的光幕也變得越來越稀薄。以至於大家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石門,甚至能將石門上那石頭的紋理都瞧得一清二楚。這道洞內的第二道禁制說不定很快就能打開了?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冒出了這個念頭,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為還有最後一道天劫要過,此刻誰也顧不上去想這個問題。

    空中霹靂大作、雷電交加,眾人恍惚間察覺一股無比強烈的勁氣從那頭頂之上無盡的空中猛地朝下方狂壓了下來,方圓數百里的靈氣此刻也幾乎被抽空一乾。

    仰望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烏黑的空中忽然一下變亮了。整個天地間似乎一下明亮起來,大家這才發現原來那漫天的烏雲都已經凝聚成了一朵濃黑如墨汁的雲團,雲團還在不斷的凝聚,天空中不斷閃耀的雷電似乎也在不停地被它吸收,整個雲團同時還在不停地旋轉。

    終於空中所有的雷電全部不見了,那朵雲團也終於停止旋轉了,放眼望去整個空中似乎只剩下了唯一一朵烏雲。

    接著,四下裡靜得出奇,萬籟俱靜,剎那間,似乎周圍空間彷彿都凝固了一般,又或者整個世界瞬間也陷入了停頓。

    然後一道彷彿天地崩塌的聲音從空中乍起,一道光芒從空中直奔而下。大家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因為瞬間眼睛都暫時失明了,只聽到洞口傳來一聲巨響之後,整個通道都開始不停地搖晃,彷彿天塌地陷一般。等到眾人回過神來,再望天空。已然是風輕雲淡,如果不是看到洞外飛沙走石,一片狼藉,只怕很難想像之前面臨的那一場凶險的浩劫。

    白小天心裡一陣後怕,要是剛才這一下沒有抵擋住,那可就萬事皆消。就算他和白無極的乾坤戒裡有再多的鎮紙石也沒用。因為之前他們根本是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嘛。

    儘管天劫已安然度過,蕭峰卻依舊是臉色煞白,嘴裡還在喃喃自語:「天地之威竟然如此可怕?」

    黃大天不屑的搖了搖頭:「可怕?有了這個白石洞還有什麼可怕的?你們真是幸運啊,想當初我老黃度劫時,那個慘!」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慘、慘、慘!怎一個慘字了得?」

    眾人中最膽小的彭老鬼反倒神情最安定,甚至忍不住順嘴接過:「老黃你真是沒文化呀!「慘、慘、慘!」怎麼是「怎一個慘字了得」呢?應該是「怎三個,慘字了得」才對?」

    這話一說氣的黃大天的尾巴都朝天豎起來了。有句話說叫物極必反說的就是黃大天,恢復了元嬰之後,黃大天可是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中國文學的學習中,最沒文化的他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沒文化。

    「好了,好了。」白無極趕忙出來打圓場,他的神秘即便是萬年青都看不透,所以黃大天對他一貫保持著相當的敬畏,彭老鬼就更不用說了。頓時兩人都消停了下來。白無極看著青石門前稀薄的若有若無的光幕說道:「說不定這次我們倒真的可以入洞看上一看。」

    「不知道仙家洞府中有什麼寶貝?」彭老鬼再次忍耐不住,接上了話。

    眾人中反到是當事人萬年青神情最為奇怪,既沒有逃脫一劫的僥幸。也沒有理該如此的坦然,而是緊皺著雙眉,彷彿在思考什麼難以決斷的困惑。

    「萬道友,有什麼不對嗎?」白小天看著他愁眉苦臉的神情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問道,要知道這位如今可就是九劫散仙了。未來一百年有了這位強力打手在側,誰還敢惹自己?雖然自己從來沒有叱吒風雲的凌雲壯志。沒有遇神殺神、遇魔伏魔的豪情,沒有在天地間縱橫馳騁的雄心。雖然之前他混得也不算太差,但是靠狐假虎威終歸是有些提心吊膽。縱然此時他已經成了貨真價實的元嬰,再加上黃大天、彭老鬼這兩位幫手也都是元嬰,在如今這個金丹就稱雄的世界按道理絕對是可以橫著走了,更何況他認為自己一向雖然不算低調。但最起碼還是講理的。按道理不會有什麼麻煩。

    雖然說如今靈氣淡薄,修真沒落,但是,世界無奇不有。他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松鶴道長乃是為已渡天劫卻不願飛昇的准仙人,而世上又有萬年青這樣如今已然是九劫散仙的存在,那麼要說世上再沒有其他的高人隱居不出,那打死他都不信。

    所謂有備無患嘛。所以白小天對於萬年青自然格外關心。另外雖然修真最重誓言,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位萬兄順利度劫過後有什麼其他的心思也不好說,老實說雖然身邊多了一個萬年青這樣的高手的確讓他竊喜不已,但是如果之前白無極和他商量過,那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他寧願讓萬年青欠他一個人情。也不願意以此作為條件換來萬年青的一百年「供驅策」,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值得依仗的反制手段,僅僅依靠誓言的約束,儘管還有保證下一次過天劫的承諾,他還是覺得很不保險。誓言能可靠,那母豬都會上樹!即便修真也是如此,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那什麼都是可能的。而這白石洞可是一塊足夠豐美的大蛋糕。這還不算洞裡可能存在的仙家寶貝。

    因此自從白無極把白石洞的秘密公開後白小天心理就一直在打鼓。老油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如此行險也太過高看萬年青的人品了。儘管他的人品看起來似乎不錯,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還是個好醫生。但天曉得他的心裡會怎麼想?所以他也一直是擔憂而又開心著,只希望萬年青人品夠高,讓他無需擔心吧!所以萬年青度劫過後反而皺眉不展。倒是愈發讓白小天有些惴惴不安了。

    「沒什麼。」萬年青眉頭一挑,似乎終於做了決定,頓時愁容盡去。雙手連拱:「萬某安然過劫還要多謝兩位白道友了。」

    白小天心情一鬆,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哪裡哪裡。這都是我們該做的嘛。萬道友無需客氣。」心中卻是格外鬱悶,要是按照之前達成的協議,他們幫萬年青安然度過此劫,那麼在接下來的一百年裡萬年青可是要供白小天驅策的。不說為奴為卑,最起碼也是下屬吧?可看萬年青的樣子哪有把自己當成主人的姿態,連下屬的覺悟都沒有啊。算了、算了,大不了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對此事我以後提也不提了總行了吧?對,還得趕緊和白無極、黃大天、彭老鬼還有蕭峰都打聲招呼,這事再也休提了,免得惹禍!再不然,回去以後,我帶著家人立刻離開通江,躲得遠遠的這總行了吧,反正通江已經有了好的開始,而且資金充足,只要不是遇到天災人禍,通江人走上快速富裕的道路已經不遠了。咱躲你躲得遠遠的。這總可以使你眼不見不煩,不會讓你萬年青萬大散仙記得那狗屁誓言了吧?

    萬年青自然也沒有想到他這一開口就讓白小天打定了主意,回去後立刻三十六計走為上記,躲得他遠遠的。如果他知道白小天會這麼想也許他就不會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雖然世界上許多自由鬥士都吟誦著這首詩寧死不屈,奮勇向前。但若說對自由的渴望,普通人是無法和修真們相北的。絕大多數的修真們追求的最高目標實際上都是一個,那就是長生。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由只是相對的,絕對的自由永遠不可得。因為長生其實乃是天地間最大的自由,對於生命的自由的追逐,又怎麼能夠容忍其他方式的禁錮呢?

    在之前發誓的時候,萬年青雖然有過短暫的猶豫,但很快就打消了,因為成功度劫乃是第一要務。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度劫會如此輕鬆。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凶險萬分,但是坐在洞中手不動,氣不提,就安然度劫了,這實在是讓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得他還是有些喜出望外。

    而在度劫過後,很快他就要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實現諾言接下來的一百年要供白小天驅策了。這自然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作為一個九劫散仙對一個元嬰小子惟命是從實在是有些讓他難堪。而且因為度劫太容易,使得他心裡更加覺得有些不值,或者說上當的感覺。他甚至在想如果當時他不答應,而是直接動用武力,那麼白小天一干人包括有些神秘的白無極在內定然是完全無法抵抗的。自己一時不查,竟然受了騙。一百年,實在是太屈辱了。

    而更讓他惱火的是知道此事的還有黃大天、蕭峰、彭老鬼好幾個人,這就更讓他覺得屈辱了。尤其是蕭峰的存在更是讓他有些憤憤不平。彭老鬼作為白小天的屬下,白小天幫他度劫自然沒什麼好說的。那個蕭峰憑什麼可以免費無條件地受到優待。而自己卻要搭上一百年。而之前白小天可是早就曾經答應過幫他度劫的,臨到頭來又添上這麼個附加條件,這不是明顯看他好欺負嗎?

    時間雖然短暫,但這些念頭卻瞬間紛紛在萬年青的腦中閃過,看到身邊各人興奮連連的樣子。他的心中越發憤恨。因此轉眼間他就做了決斷。

    白無極此時自然不知道萬年青心裡打了什麼主意,所以也是笑呵呵的說道:「是啊,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萬道友無需客氣、無需客氣。」

    萬年青聽到「一家人」三個字,臉上更是頓時一陰。

    白小天可是一直盯著萬年青的臉,看到他臉上一變,心中頓時打鼓:要糟,看來真是大不幸。竟然被自己言中了。

    萬年青忽然爽然的「呵呵」一笑:「是啊、是啊,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道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天,還請兩位白道友不要吝惜你們手中的鎮紙石,再幫萬某一次吧!萬某不勝感激!」

    「鎮紙石?」白小天和白無極無奈的對望一眼,這才想起。兩人之間的傳音別人是聽不到的卻是瞞不過這個萬散仙的,這本是之前他們就早就知道的。可是剛才看到形勢有些危急,兩人都忘了此事,想不到被這位萬散仙聽的一清二楚。

    「鎮紙石」雖然珍貴,但對於有聚寶盆在手的他們來說,只要留下一根作種,倒也沒有什麼稀奇的。雖然他們乾坤戒裡的鎮紙石數量不少,要是售賣的話,絕對是價值連城,可要是萬年青真的需耍,如果她好言相說,倒也沒有什麼捨不的的,但是他此刻的這種態度實在是讓兩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兩人對於幫他度劫已經是後悔不及了,而把「鎮紙石」給了他,會不會引起他更大的貪婪。

    兩人在一起度過了許多次的危機,但是這一次兩人從心底裡都會感到深深的無力。他們最拿手的狐假虎威顯然不會有什麼效果,別說找不到可以威脅到九劫散仙的靠山,就算有,說出來威脅萬年青只怕死得更快。要知道幾乎每個修真都深深明白一句話:「打蛇不死。必遭反噬」,白居易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深」則把修真之間的處事原則描述得更為深刻。

    和普通人相比,修真漫長的人生自然更充滿波折,今日的低階,幾十年後未必還是比你低階。所以修真們通常都是留人一線,不願意徹底撕破臉把對方得罪死,但是一旦撕破了臉,那就一定要斬草除根,否則的話那絕對是後患無窮。就算此修真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誰也不能保證此修真將來就一定不能超越自己。因為未來有千萬種可能。

    因此,面對萬年青的笑臉相詢,二人對視一眼後,都不知道如何以對,只好沉默。

    反倒是蒼白的神色逐漸緩和的蕭峰挺身而出,對著萬年青大聲地呵斥:「萬道友,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忘記了你之前的誓言嗎?」

    萬年青右手一抬,一抓,本離他大約三米多遠的蕭峰身不由己就他懸空抓起,扼住了喉嚨,新晉元嬰根本未來的作出任何反應就完全喪失了反抗之力,此刻他的表現和一個普通人也相差無幾,嘴裡發出合乎不清的「呃呃呃」聲,雙手亂擺,兩腿亂蹬。

    「你以為你是誰,敢在我面前亂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萬年青冷笑一聲,黃大天獸身上皮毛瞬間乍起,大吼了一聲,可還沒等到他作出下一個動作,就感到一股狂風吹來,他的全身真元全部被封,一點力道也使不上,然後整個身體飛起,撞在了不遠處的洞壁上。然後貼著洞壁「砰」的一聲落到地上。

    「你想幹什......?」彭老鬼一路向飛一邊大聲喊道,可誰知道最後一個「麼」字還沒有來得及叫出來。身體就動不了了,也開法再發出任何聲音,接著就這樣直接從空中「砰」的一聲落到地面,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但也來了個灰頭土臉。而最重要的是依舊全身真元被封,只能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萬年青,你敢......?」白無極心中後悔之極。此時卻也毫無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可「敢什麼」,他卻是說不出口了。敢違誓?敢殺人?殺人,毋庸置疑他萬年青當然敢殺人。至於說違背誓言,白無極也只能心中苦笑。

    修真之所以大多不敢違背自己的誓言,那是因為傳說在度天劫的時候,同時也會有心魔降臨,如果你違背過自己的誓言,那麼心魔將無比強大,內外交加之下。想安然度過天劫絕對是難上加難。如果你曾多次違背自己的誓言。那度劫幾乎就是萬中無一、必死無疑的結局。可現在萬年青已經有了安然度劫之法,那他還會擔心違背誓言的後果嗎?當然不少修真在平日修煉時也會走火入魔,而如果你曾違誓,那麼這樣的概率也同樣很高。但萬年青會在乎嗎?他不得而知。

    「白道友,你放心。我萬某說話算話,自然是不會違背誓言的。我只是這些跳粱小丑的呱臊罷了。」萬年青說完,右手微微一抬,一拋,同樣徹底動彈不得的蕭峰像一個木偶一般,被丟向牆壁,然後發出「砰」的一聲響。接著滑落到地。又是「砰」的一聲。然後通道裡徹底安靜了。

    良久,白小天終於無奈的開口了:「萬道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承認之前白叔有些孟浪。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幫了你,這總是事實吧?約定就此做罷。也就是了,沒必要非要做到恩將仇報吧?否則就算你將來飛昇仙界了。心中有這麼根大刺總是不好吧?」

    見萬年青沒有開腔,他咬咬牙,又說道:「更何況,我和白叔的師門前輩有不少飛昇了仙界。仙界也並非什麼桃花源。只不過是一個靈氣充沛的世界罷了。雖然更利於修行,但是同樣有紛爭不休,而且據上面傳下來的消息,那裡可是欺生的很。」

    白小天這一句話可是軟中帶硬,明白告訴萬年青,他上面有人。就算你將來跑到仙界也討不了好。而且他話裡還隱約藏著意思:他的師門可以和仙界的前輩溝通。這意思就更多了,一是告訴萬年青不要得罪他,否則這事可能直接傳到仙界。二是就算仙界前輩未必會因為這事將來找他萬年青的麻煩,但至少可以通過白小天的師門前輩知道一些仙界的情況,不說有備無患起碼心中有數,以免將來到了仙界兩眼一摸黑,措手不及,也是好的。

    白小天也是不得已,這才編了這麼一通瞎話,挺過眼前再說,至於將來如何應付萬年青那就等將來再說吧?或者,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便宜師傅找出來,做人師傅總不能一點責任都不負吧?松鶴這個准仙人和萬年青這個九劫散仙誰更強些,老實說他心裡沒底。一定要估量一下,白小天還是傾向於松鶴略遜一籌。因為首先有窮門似乎就沒有什麼強力的手段,其二大天劫要歷天劫九道,而九劫散仙則是十六道。從這上面來推斷,似乎萬年青要比松鶴強的不止一籌。再別說松鶴天劫過後,連仙界都不敢去,顯然是一烏龜流,就光勇氣上就差一大截。

    不過,再大的問題且過眼前再說吧。

    反正自己的師門在眾人面前一向神神秘秘,他到也不相信萬年青會不相信他的謊言。

    萬年青笑了,笑容很輕鬆,似乎他愁眉展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錯:「白道友多慮了。」不等白小天再開口,他右手揚起,再次說道:「弟子萬年青。今日指天盟誓:放棄對白石洞和白石洞內一切東西的競爭,並保證終此一生不對任何人說出有關白石洞的一切消息。此後一百年萬年青自願供白小天趨馳一百年。如違誓言必將人神共憤、天地棄之、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此誓。」

    「你們放心。此誓我絕不會違背。」萬年青笑容依舊非常從容:「無論這洞裡有什麼寶貝,我都不會看一眼,更不會想要染指。我想要的只是想兩位白道友將你們的那些鎮紙石全部拿出來,幫我度過天劫。」

    「度過天劫?」白小天、白無極不約而同的同時驚訝地問道。

    「呵呵。兩位不要驚訝。我說的不是散仙第八劫,而是第九劫。修真界都傳說散仙要歷九劫,一百年一劫。這話並不全對。實際上如果不壓制自己的氣息。那麼散仙很有可能會接連度劫。尤其是到了五劫散仙之後,更是如此,因此通常五劫散仙之後的散仙們都盡量不與人交手,即便不得已。也不敢盡全力,否則隨時都有可能引來天劫,甚至引來連環劫。我剛才已經謝過二位,不過大恩不言謝,等二位畢竟全功之後,萬某一併謝過。而且萬某保證此劫之後,留在人間的日子就任白道友趨策了,絕不敢有所辭。」

    儘管萬年青神情莊重,但白小天、白無極兩人心裡都暗罵此賊無恥之尤。雖然故老相傳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散仙度過九劫之後飛昇上天,但也未必真的就是虛言。如果果真如此的話,度九劫成功後,他萬年青就飛昇仙界了,還什麼「任白道友趨策了,絕不敢有所辭」這不是他媽的廢話嗎?倘若九劫之後,依舊不能飛昇。那天知道他會不會再要求一氣過十劫。甚至十一劫,要知道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誰知道這傢伙心裡怎麼想?

    此外兩人還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誓言,發覺其中漏洞大的很。萬年青的誓言中只說了不要白石洞的寶貝,不向別人說出白石洞的消息。爾後一百年自願供白天趨策。前面這句對萬年青的約束很明顯,可後一句則很模糊。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萬年青一發狠直接把白小天幹掉了呢?那這誓言不等於毫無意義嗎?因為誓言中並沒有說不能傷害白小天啊。想到這裡兩人不禁同時冒出冷汗。

    或許是兩人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對事物的看法和邏輯思維方式都很大程度上相同,因此二人同時想到這裡,又禁不住互相對望了一眼,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驚懼。當然白無極的眼神裡多了些悔恨。

    人的慾望總是無止境的,看來自己對人心的琢磨還是差得遠。白無極暗歎了一聲: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憑借實力的,自身實力不夠行險很容易翻船,尤其是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世間一切的所謂約束都是蒼白無力的。

    ......

    「兩位白道友不會拒絕我的提議吧?」萬年青笑呵呵的問道。

    「萬道友,即便如此。可度劫總是要穩妥些好。你也看到了此時白石洞的禁制威力已經十不剩一,靈氣大量缺乏。函待補充。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依我之見,不如等上過五、六年,等洞內靈氣恢復一些,到時把握也就更大一些。」白無極明白如今天地間靈氣稀薄,白石洞中的靈氣也不能和以前相比。雖然說洞中禁制會自動吸收洞外的靈氣,但是過程是緩慢的,而且別說想要達到禁制的最大威力那是絕不可能。就是想要達到剛才他們度劫時的那般威力可能性都很小,而且這時間少說也得幾十年。因為這周圍的靈氣本來也能並充沛。不過。他也知道既然萬年青不願意再等一百年,那自然也不能實話實說,說個五、六年倒是說不定能把他說動。

    萬年青點了點頭:「白道友說的是,此時洞內靈氣缺乏,禁制威力十不存一。如今的狀況我看能頂過前面三道天劫就不錯了。可我也知道禁制吸收靈氣的速度是很慢的,如果要補充完整,只怕一百年也未必夠。而不說如今靈氣日益稀薄,光說這世事變化無常,一百年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如果一切順利,原本我再等一百年,就算禁制威力未補滿,但想來我一個人安然度過天劫希望還是相當大的。但是白道友你也知道。如今的世界變化一日快過一日,誰知道一百年後這片原始森林還能存在嗎?誰知到這裡會不會被其他人發現。又或者地震、天外隕石都是可能的。一百年說起來似乎不長,但是一個普通人一輩子未必有一百年啊!」

    白無極也不能說他是杞人憂天,畢竟他們中誰也不能推算前程,未來的事情的確誰也不知道。別的不說在這一百年中萬一哪個隱居的老怪發現了此處。只怕就會引來一場血雨腥風的爭鬥。這就是最現實不過的危險。

    「萬道友。雖然我們手中的鎮紙石數目有一些,但是你要明白這禁制需要的靈力顯然是非常龐大的,否則它也不能硬抗天劫。僅憑我們手中的這些鎮紙石想要讓禁制完全恢復那是妄想。甚至四分之一、五分之一也不知道能不能夠。」白小天一邊說一邊從乾坤戒裡掏出了兩根鎮紙石,然後輕輕的衝著萬年青拋了過去。

    「好東西啊!」萬年青穩穩的接了過去,一陣撫摸:「我明白。

    你們放心我自然明白禁制不可能完全恢復。只要能恢復個三、四成,頂過最前面的七、八道劫,我就心滿意足了。人不能太貪心啊。」說到這裡他猛地腰桿挺直:「怎麼說我也是依靠著自己度過了七劫的。我想這點信心還是有的。如果不行,那也是命該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怨的。」

    白小天心中卻滿是哀怨:是你非要度劫你是沒什麼好怨的,可關我什麼事?我好心幫你度劫,結果惹來一屁股騷,我怪誰去?

    他自然是知道如果萬年青真的抗不住,那自己這一該人等只怕也都會跟著玩完。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所謂敬酒不吃吃罰酒。雖然怨恨萬年青無恥,但是畢竟人家現在面子上還笑吟吟的和他們商量,如果自己拒絕,只怕是罰酒跟著就來了,想了想。算了還是吃敬酒吧!好歹雙方都沒有徹底撕破臉,這樣的話,如果萬年青順利度劫,心情一好,說不定最後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又或者他老人家度劫成功後直接就飛昇了,那就更算是各得其所了。

    至於把鎮紙石交出來後,萬散仙揮揮手讓他們開路。或者讓他們遠遠的站在一旁觀賞的好事,白小天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落在他們頭上。因為萬大散仙明顯沒有那麼白癡也不會那麼好心腸,所以他根本就不敢一點留私。直接將自己乾坤中的五十七根「鎮紙石」一古腦全部拿了出來。

    白無極這個人精自然不會再此犯傻,也是一下拿出了四十五根,白小天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暗地裡留私貨,但想必就算有也不多。末了。他們倆還主動從黃大天和彭老鬼處拿來了他們的全部家當總計三十九根鎮紙石,全部交了出去。

    因為白小天明白萬大散仙度過了天劫,未必就真的能雙方相安無事,但如果過不了天劫,那就是大家一起玉石俱焚了,白小天儘管知道這傢伙陰險。還不知道後面還會要什麼花招,但他對生有著強烈的渴望,所以儘管無奈也只能如此了。果然。萬年青收了鎮紙石後,沒有一點讓他們離開的意思。但是這傢伙表面功夫倒也做得不錯,她沒有對白小天等人交出的鎮紙石數目有任何存疑,更沒有提出要檢查幾個。人的乾坤戒。

    雖然說他可能也判斷為了保命,他們不會有留手。就算藏私只怕也有限得很。但是這種生死關頭,想是一回事,作是一回事。更何況,關鍵時刻,一根稻草甚至能影響整個戰局。一根鎮紙石指不定就是最後成功失敗的關鍵,誰又能否定呢?所以說萬年青的心胸看起來還是蠻寬廣的,至少看起來如此。

    因此,猶豫了一會兒,白小天提出讓黃大天、彭老鬼、蕭峰三個到洞外去等著,萬年青想了想竟然也同意了。

    白小天倒不是愛惜友人的命勝過自己。只是沒必要大家都耗著。

    萬一真的過不去,好歹也有人回去報個信,總比生死不知的好。以後逢年節也有個香火祭奠吧?不知怎的,白小天就想到這裡去了,自己的好日子才開始沒多久了,漫天神佛保佑希望萬年青衰人有好報吧!

    當然更關鍵的是白小天也想試驗一下萬年青的心理。同意讓黃大天等三人離開,最起碼從表面上看他似乎還沒有想過度劫成功後會下殺手。因為三人到了洞外,到關鍵時刻開溜的話,只怕萬年青也顧不上。如果萬年青一門心思要下黑手自然是不留後患的話,儘管他是九劫散仙,但他是有家人的,而且誰知道白小天的師門會不會對此展開報復呢?

    沒想到的是萬年青同意了,這讓白小天和白無極都暗地裡鬆了口氣。

    將「鎮紙石」依次放在白色光幕上,光幕象吸水的海綿一樣飛快的就將「鎮紙石」中的靈力吸收的乾乾淨淨,很快就成了一小堆黑色的粉末,飄散落地。

    花了大約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所有的「鎮紙石」都變成了一堆堆粉末,光幕明顯濃厚起來,只是禁制到底恢復了幾成,誰也不知道?萬年青能不能再次度劫成功誰也不知道?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1
第二卷 橫在通江的日子 第60章 救人

    將「鎮紙石」依次放在白色光幕上,光幕象吸水的海綿一樣飛快的就將「鎮紙石」中的靈力吸收的乾乾淨淨,很快就成了一小堆黑色的粉末,飄散落地。

    花了大約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所有的「鎮紙石」都變成了一堆堆粉末,光幕明顯濃厚起來,只是禁制到底恢復了幾成,誰也不知道?萬年青能不能再次度劫成功誰也不知道?

    萬年青退後一步,向一旁的白無極、白小天一拱手:「兩位白道友,我要開始了!」話剛說完。萬年青身上的氣勢陡變,一股無言的駭人威勢瞬間降臨,白小天頓時覺得氣血不穩,心兒猛的加速狂跳,偏是手腳發軟,身不由己的就想往後退。可偏偏身上似乎沒有一絲力氣,彷彿邁不開步一樣。

    白無極功力比起白小天要低的多,但是無論經驗還是膽氣卻是比他要強得多了。上前一步,扶著他一步步向後退,一直退到了洞壁旁。靠著洞壁,白小天顧不得為自己的膽怯去羞愧,依舊是雙腿發軟,乾脆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下。

    天上忽然再次「轟隆隆」的聲響,四下裡風聲大起,遙望洞外,只見原本已然變得碧空如洗的夭空瞬間又熱鬧起來,無數的黑雲翻滾,就像攪成了一鍋粥。

    只是這一次好久都不再見劫雲的出現,只是見那空中定額烏雲翻滾的越來越厲害,那萬里之上不停傳來轟雷聲響,只是卻都是乾雷,也不見有閃電出現。

    萬年青站在那裡遙看了半天,沉默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是了,如今靈氣稀薄,這裡也不是什麼洞夭福地,剛才的天劫已經將這附近四下裡的靈氣抽取一空,消耗乾淨了,這一次的天劫威勢更勝於前,想必要吸取更多的靈氣,這老天爺只怕也要大費一番周折了。」

    也不管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要和兩人說話,白小天、白無極二人卻也不去理睬與他。

    又過了一會兒。萬年青又說道:「前面的幾劫根本沒有什麼難度,如今禁制威力不足,倒也用不著白白浪費了。」說完邁步飄然飛出了白雲洞。

    白小天和白無極互望了一眼。然後又各自歎了一口氣,兩人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機會,還是繼續地等待的好。

    不過,許是離得遠了點,又或者禁制的隔離作用,總之白小天覺得心中豁然開朗了很多,彷彿那壓在心頭的大石被搬了開去。他一邊擦著額頭上冷汗一邊問道:「老油,我是不是很沒用?」

    白無極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洞外的風越來越大,到處是飛沙走石,樹葉打著旋在風中亂舞。萬年青靜靜地站在洞外,那呼嘯的狂風卻不能捲起他的一絲衣角。

    烏雲不斷聚集,空中的雷鳴終於電閃齊飛。那一道道紫色的雷電在空中曲折閃爍,彷彿一條條紫色的神龍在黑雲中游戈翻滾一般。

    白無極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這次我們就算能安然度過,這白石洞的秘密只怕卻是再也瞞不下去了。」

    白石洞在這原始森林中所處荒僻。在來的時候,附近幾百里他們沒有看見有人出沒的跡象。但是如今的世界可是有衛星的,這裡連續出現異象,肯定早已被各國政府注意了。更何況這兩次的天劫下來,只怕是方圓幾百里的靈氣都所剩無幾了。這附近如果有修真也不可能不注意得到。雖說如今的他們倒也不擔心世俗政府的危難,何況這裡是中國的土地,政府和他也算是關係良好,但總歸是個麻煩。而修真則不好說了,誰知道會不會驚動某位隱居高手呢?總之想要悄無聲息的悶聲發大財不可能了。而且這裡可是他們的度劫寶地,如果許多人惦記上,前景不大妙。

    「作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們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先顧眼前吧!」這話雖然讓人頹唐喪氣,可是白小天又還能說什麼呢?

    確實,如今他們是無能為力了,還能做什麼呢?

    兩人再次沉默,望向洞外。

    終於一朵紅色劫雲出現,那劫雲來回滾滾翻騰,低沉的悶雷聲接二連三密集的響起,一股浩然威壓直接朝下方覆蓋而來。即便有著禁制隔離即便這威壓並不是衝著兩人而來,依舊讓白小天胸口再次感到有些發悶。沒辦法,誰讓自己功力淺呢?還以為成了元嬰不說大殺四方吧,起碼不用再藏頭露尾,狐假虎威了,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弱的可憐啊。果然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其它的東西都是蒼白無力的。

    「轟!」終於空中一聲巨響傳來,那翻滾的劫雲忽然停止,驟然生出一道巨大的紫色雷電,而那紅色劫雲也急速變很快就無影無蹤,只是那四周的烏雲依舊翻滾不停。而那一道紫色雷電則疾速猛然從高空飛快落下,對著那站立在洞外的萬年青當頭怒劈而下。

    白小天坐在洞裡,只能看到萬年青的側面,只見他身體動也不動,原本微抬著的頭此刻卻是迎著那道紫色雷電高高昂起,彷彿全無畏懼。

    白小天知道這傢伙曾經歷經散仙七劫安然無恙,所以自然不會無的放肆想必是有絕對把握的,但看雷電天劫的威勢,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為他這種瘋狂的舉動擔心。不過轉瞬間,心中卻又升起一股期盼,盼望著萬年青托大的行為馬前失蹄。被雷電轟個屍骨不全才好。要知道此刻他是在洞外,只要他這度劫的人一死,那天劫必定也就消散了。那麼一切的危機自然也就消除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期盼多半是難以實現的了。果然,但見那紫色雷電直接轟在萬年青身上之後,那萬大散仙的全身上下驟然完全被那團紫色雷電所包。即使隔著白石洞的禁制,他們也能聽到「滋滋滋」的電流聲響然後就是一陣陣辟里啪啦的聲響,已經可惜也就僅此而已。很快紫色雷電就無影無蹤了,似乎那巨大的雷電能量已經被萬年青給吞噬得乾乾淨淨了。

    白無極緩緩說道:「那萬年青看起來完全沒有作任何防禦,完全用肉體抵擋。他是散仙,肉體其實不過是體內真氣所化,如今竟然敢借用天雷之力淬煉身體,可見那真氣凝煉的肉體早已徹底實體化了。我曾聽說天雷淬體。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如果操作得當。甚至可以徹底煉化體內的雜質。可是他的肉體本就是靈氣所化,哪裡還有什麼雜質?多此一舉,脫褲子放屁!這廝不過是純粹炫耀而已我看他有些得意忘形。」

    卻聽得洞外真年青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真他媽的痛快呀!天老爺,你可是把我萬某害苦了,可曾想到我也有今天?你怎麼也想不到我這第八劫會過得如此容易吧?希望這最後一次的天劫別讓我太過失望才好。」

    白無極和白小天再次對望一眼。一直以來總覺的萬年青是個不愛說話比較沉靜的人。卻沒想到他也有如此瘋狂的一面?也許是被壓抑得太久了吧?倒也可以想像,雖說他安然度過了七次散仙劫,可在遇到白小天之前,實際上他已經對過第八劫完全喪失了信心,這才取妻生女,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如今他偏偏要選擇連續度劫,這第九劫豈是好相與的,偏偏禁制威力又沒有完全恢復,這危機似乎也根本沒有過去,沒想到他卻如此瘋狂的和老天爺對罵上了。天威難測,雖說白小天很懷疑這些界上真的有操縱一切眾生的神靈存在,但既然踏上了修真之路,似乎心中總該有些敬畏才好,像萬年青這般得意便猖狂的,本領再大只怕終究是水中撈月,遲早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當然了。此時的白小天心中卻是期盼萬大散仙更瘋狂一些才好,最好就站在洞外讓天雷轟,這樣也就一了百了。但心中他又擔心這傢伙一旦堅持不住就躲進洞來,之後洞內禁制頂不住,會害的他自己和白無極都無辜的遭遇到殉葬的慘痛悲劇。

    而此時的萬年青一陣狂笑後,倒也沒有繼續什麼癲狂的舉動,很快沉靜下來。散開神識開始注意著周圍的靈氣的變化。

    周圍的靈氣的確不多了。不過靈氣卻在緩緩地向著這便聚集。而且這些靈氣變的很狂暴,修真想要吸收補充很是困難。萬年青稍微調養了一下,覺得體內無礙,但也沒有去補充這些變的狂暴的靈氣,以免偷雞不著蝕把米。最後弄得內外交困。

    第二朵劫雲的聚集又是好一陣,四周風聲呼嘯。靈氣一被吸進附近百里地,就開始變得狂暴。

    黃大天、蕭峰、彭老鬼三個出洞之後一開始倒也沒有走遠,但是隨著靈氣變得越來越狂暴,他們本能的感覺到不妥。雖然並沒有拋下白小天、白無極。三人立刻遠離逃生的打算,但還是情不自禁的越走越遠。等到第二朵劫雲形成之時,三人展開身形早已飛離到百里之外,離開了這片已經暴虐之地。

    此刻天空中的那朵紅色劫雲正在不斷加速的翻滾,顯然正在醞釀著第二道天雷。而僅僅看威勢也知道這第二道天雷的威力顯然要比剛才大一些。

    「萬道友。千萬小心。不能大意。你自然知道的,這天劫是一道強過一道,這第二道天雷恐怕要比第一道天雷強的多了。直接用身體硬抗完全沒有必要。還是小心的好。」

    白小天左思右想最後還是開腔提醒道:「萬道友。小心方駛的萬年船啊!」

    「多謝白道友關心。兩位且請放心,萬某可是天劫的老客了。這第二道天雷雖然威力要大些,但其實也就馬馬虎虎,萬某就是硬抗也不是不可以。當然了萬某也不是白癡,自然知道什麼叫玩火自焚,適可而止。這用身體硬抗天雷既沒有什麼益處也沒有什麼獎勵,萬某也就必要多此一舉了。」說完轉身衝著洞內輕笑道:「不過兩位道友的關心,萬某還是深深感激,且容有厚報。」

    看來萬年青是也不會像剛才那樣囂張地站在那兒任憑雷電劈了,白小天心裡卻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此時此刻心情只是矛盾交加啊。既盼望著萬年青度劫不成,又擔心他跑進洞來躲避,然後連累自己,同時卻又擔心萬一萬年青度劫成功,只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行人。成功還是失敗,這可真是兩難啊!好在這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要不然讓他選擇的話還真是會讓他為難萬分啊!

    空中雷聲滾滾傳來,劫雲對下方的威壓再次逐步增加,眼看第二道天雷就要降臨了。

    白小天什麼也不再想,只是靜靜地看著,盼望出現奇跡。當然奇跡是不會有的。要不然也不能叫奇跡了。

    隨著一道轟然震天的雷響,又是一道更粗的紫色電龍猛然竄出劫雲。瞬間衝著下方的萬年青衝來。

    早已全身心警備的萬年青顯然也做好了抵擋這第二道天雷的準備。

    「快些來吧!」萬年青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眼看著那飛瀉而下的紫雷將頭頂。他冷哼一聲,一直緊盯著紫色天雷的雙眼似乎瞬間睜大了半圈,整個人猛地向上一竄,幾乎同時他由拳高舉,猛地迎向了那紫雷。兩相碰撞,正撞了正好,「轟」的一聲巨響,蓋過了此刻天上依舊轟鳴的雷聲。

    那第二道紫雷被萬年青一拳給砸了個粉碎,除了少許化作條條細小的電蛇在他的右拳上「滋滋滋」閃爍了好一陣外。其餘瞬即不見。而萬年青則飄然而下,緩緩地收回右拳,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也就強了那麼一點而已。看來還能再硬接幾道天劫再進洞。」

    又過了好一陣,第三朵劫雲翻滾的比之前愈加的急切起來。隨著紫色雷電的不斷竄出,靈氣越發狂暴的讓原本等的有些不耐煩的萬年青想要趁空檔補充一些的想法徹底泡了湯,此時空中第三朵劫雲正在不斷被蓄積、收縮。

    而站立在洞外的萬年青看起來比之前認真多了。

    他的衣服微微的鼓脹起來,似乎體內地真氣開始在急速運轉。

    「轟!」

    又是一道紫色游雷電直接從劫雲中竄出,猛地朝萬年青一頭紮來,紫色天雷的氣勢也越發駭人,讓白小天的心中有著壓抑感越來越強。彷彿一塊千斤大石壓在胸口,而這塊石頭的重量似乎還在不斷地增加。他這個旁觀者都如此,可見萬年青的壓力有多大,可看人家萬散仙依舊臉掛微笑;彷彿在閒庭散步一般,不說別的就光這膽色,自己就差得太遠啊。

    「別自卑。」白無極彷彿知道他的心思:「經驗經驗,經了才有驗嘛。再說了怕死乃是人的天性,沒什麼好自卑的。俗話說口袋有錢,心中氣壯。這其實是一個意思,如果不是他的實力夠強,足以應對,他哪裡會表現的如此從容。沒有遇到你之前,他還不是作了直接放棄的打算。連試都不敢試,直接就退卻了,他的勇敢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話一說,白小天心中的鬱悶好多了。似乎心口的大石也輕了不少。看來這是天劫威壓和心中膽識的合力啊。只是那萬年青似乎聽到了白無極的話,在天雷即將降臨的時刻他還是轉過頭,狠狠的瞪了白無極一眼。白無極趕緊把目光移開。這時候和他鬧翻可不是什麼好機會。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大笑,萬年青再次輕鬆的將天雷擊散,自己卻毫髮無損。

    劫雲在空中不斷的凝聚,天雷也在不停的降臨著。大約兩個小時之內,萬年青還算輕鬆的又擊碎了五道天雷。到現在已經是過了八道天雷了。餘下還有更加凶險的八道。萬年青從第六道天雷開始就不再直接用拳頭應付,而是使用了長槍。等到第八道天雷安然度過。他收起長槍緩步走入洞內。看來下面他要依靠白石洞的禁制來避劫了。

    除了額前有些看起來凌亂的碎髮外,萬年青看起來倒依舊還是從容得很。

    第九道紫色天雷猛劈而下,猶如一柄重槌,狠狠的砸在洞外白色光幕上,好在整個白石洞只是搖晃了一陣後,再無其它變化。只是光幕變得有些淡了。

    第十道、第十一道天雷依舊是安然度過,只是白色光幕變得越來越稀薄。

    一直端坐於地的萬年青忽然從地上站起,安靜得望著洞外。紫色的劫雲正在不斷的收縮,忽然一道黑紫色雷電一下子從劫雲中衝了出來。

    萬年青像一支離弦的箭猛地躥出洞外。

    風聲呼嘯,那黑紫色雷電原本向著那洞外白色光幕直擊而來,等到萬年青忽然衝出洞外忽然一拐,彷彿一條蜿蜒的黑色游龍一般,逕直衝著萬年青撲去。

    「去死!」萬年青哈哈大笑著,手中長槍猛然向前一刺。

    「轟!」

    長槍與那天雷刺了個正著,天雷完全潰散,四散而去,而整桿長槍散發著黑紫色光芒。「滋滋滋」聲後,那槍頭顫了幾下,似乎槍內傳出一聲悲鳴,槍頭忽然斷裂,落在地上。發出「噹」的一聲。

    萬年青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結果,臉色一黯。

    如今靈氣稀薄,不但靈藥難尋,靈材同樣難找,而修真沒落,好的練器大師更是難以覓得。別說是仙器、靈器就是上好的法器都難得一見。

    萬年青原本有好幾件上品靈器,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天劫,耗了個乾乾淨淨。別說好的材料找不到,就算偶爾找到一些,也無法煉製成器。而且就算想從別的修真手中奪。也沒有目標。而一般的法器面對天雷幾乎無抵抗之力。這也是他好容易度過七劫之後。徹底放棄的原因。只憑著手中這桿中階靈器「蟠龍槍」想要安然度劫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況「蟠龍槍」受損不小,已經是難以恢復,所剩威力不過四五成。

    萬年青如今使這蟠龍槍應劫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可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才第十二道天劫,蟠龍槍就報廢了,讓他大失所望。

    雖然說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沒有了好的靈器,手頭上只有一面碧焰盾算的上是最好的武器了,可也不過僅僅是中階法器。看了看洞口稀薄的光幕,他不禁有些後悔,也許自己不應該這麼急,或者應該再等等。哪怕再等個一年半載的也比現在多少要強一些。想來還是那些「鎮紙石」好用啊,想到這裡萬年青本來頹喪的心一下火熱起來,飛快地回到了洞裡。對著白小天、白無極二人再無了笑容,惡狠狠的說道:「把所有的鎮紙石都拿出來!」

    「萬道友,我們帶的鎮紙石早就全部拿出來了。」白小天心想:好嘛,這下不裝了。圖窮匕首見了。這種被人任意魚肉、被人主宰的日子真不是人過得。我發誓以後再不使什麼小聰明了,遇到那些老怪物一定遠遠的躲開,不管他看起來多麼善良或者看起來多麼愚蠢。

    「少他媽的廢話!」萬年青隨手一抓,白無極身不由己的被吸了過去,被死死的勒緊了喉嚨。

    「真的沒有啊。」白小天也有些急了:「萬道友,你想啊。你如今避在洞中,萬一不敵那天劫。那我們二人不也一道受累嘛,此時此刻你和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我們又怎敢欺騙與你?」

    萬年青聽得他們這麼說,也明白這是事實。歎了口氣,將白無極往地下一丟。盤腿坐在一旁的地上,再無動靜。

    而白小天和白無極自然是坐如針氈,卻也毫無辦法,自然坐在地下枯等了。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天上劫雲將近大成。

    萬年青左手持著一面碧綠的盾牌,右手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單刀走出洞外。

    白小天看見他出洞後,卻再也沒了觀戰的性質。反正勝也好、敗也好,都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萬年青被天雷轟死那是活該,轟不死,那只有祈禱下一次了。乾脆他把眼一閉,心中開始祈禱:漫天的神佛開眼,轟死洞外的那個傢伙。

    隨著洞外辟里啪啦一陣亂響,接著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走進洞來。看來自己的祈禱沒有效果啊,白小天不禁有些失望,可還是讓忍不住睜開眼向洞外望去。

    看到萬年青那狼狽的樣子卻更是意外。他的頭髮如針般幾乎狠狠豎起,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這還罷了。嘴角上還掛著一絲淡淡的血跡。而他本來持盾的左手,此刻烏黑一片不說,還順著手指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

    而他的右手雖然還好。但是那把刀只剩了半截,而且似乎在不停的情不自禁的顫抖。

    看來這老小子這次沒有討著好。

    不過,這傢伙看上去倒也硬氣。直接坐到地下,一聲不吭。

    洞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大家都知道還有兩道天劫。

    而白小天和白無極雖然沒有商量,但不約而同地估計這傢伙只怕是不會再出洞去應劫了。而此刻洞內稀薄的禁制脆弱不堪,兩人估計連十五道天雷都可能抵擋不住。最後的時刻到了,那接下來那個傢伙會怎麼做呢?難道他們的命運就是陪他一起殉葬嗎?

    真是不甘心啊。白小天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誰知道他這一聲輕微的歎息竟然打破了洞內的沉靜。

    那萬年青忽然長身站起,兩隻通紅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把你們所有的法器、靈器、仙器全部解除禁制後交出來,把你們身上所有的靈藥全部掏出來。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否則不要怪我不夠朋友!」

    「靈藥我們沒有。」白無極坦然的說道,神情間到也沒有什麼慌亂:「法器倒是有幾件。至於靈器、仙器做夢時倒是想過。」

    萬年青自然也知道這話倒也符合事實。但聽到耳朵裡卻讓他格外的不舒服:「少囉嗦,快點。」

    白無極拿出了一把飛劍和「捆仙繩」。白小天拿出了一把飛劍和五根飛針,然後開始慢慢的解除禁制,這讓萬年青很有些失望。因為除了兩把飛劍以外,「捆仙繩」和飛針顯然都不適合抵抗天劫,但也算是聊勝於無吧。更何況這兩把飛劍也都是中階法器,在這個修真沒落的年代也算是不錯了。

    儘管萬年青不停的催促,但白小天和白無極還是盡量拖時間。因為他們估計窮凶極惡的萬年青在這最後關頭只怕不會放過任何一根稻草,因此兩人手裡的乾坤戒多半不會放過。白小天手中有三枚乾坤戒,而白無極手中有四枚。雖然說兩人手中的鎮紙石都交出去了,可是兩人手中的乾坤戒裡還有大量的飛劍、飛針、「捆仙繩」如此大量相同的法器肯定會讓萬年青起疑。而最讓兩人擔心的是其中一枚乾坤戒裡還收著聚寶盆。這東西一旦落到萬年青手裡,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可兩人也知道看見靠這樣拖也不是事啊。不過別無他法,也只能拖得一刻算一刻,目前也只能盼著天劫早點到了。

    甚至白小天心裡已經做好了大家在天雷下同歸於盡的最壞打算,反正是不能將聚寶盆交到萬年青手裡。而且估計這個傢伙就算得到聚寶盆只怕多半也不會放過自己和白無極,乾脆一了百了的好。

    好在萬年青得到兩柄飛劍後倒也沒有再進一步逼迫。他將「捆仙繩」和飛針收了起來。開始仔細研究起兩把飛劍。

    時間很快,天昏地暗,烏雲漫天,整個天空黑得如同鍋蓋一般,明明是白日可除了那些偶爾一間的紫黑色閃電外,再也看不見一物。

    終於,天空忽然大放光明。

    「轟!」

    一道黑色天雷轟然而下,彷彿攜帶著要毀滅這些界一切事物無可阻擋的氣勢,逕直朝著白石洞口那稀薄的光幕砸去,這道天雷正是第十五道,也是倒數第二道。同樣是第十五道天劫但僅看這氣勢似乎比之前萬年青度過散仙第八劫的最後一擊天雷還要強一些。

    天雷轟下,只見的一聲巨響。整個白石洞不停的搖晃。那洞口的光幕越來越薄,又堅持了一會兒,在黑雷的轟擊下終於潰散了。一時間無數的沙石順著洞口飛撲而入。

    「破了」白天心裡猛地一驚,雖然他心裡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但是當禁制真的潰散時,他的心中還是泛起深深的恐懼,忍不住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那黑色天雷擊破洞口禁制後,並未停留。直接向著萬年青撲去。萬年青倒也沒有躲閃,手持雙劍,昂然站在那裡,大吼一聲,雙劍飛出。接著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通道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

    那萬年青神情有些狼狽,不過倒也並未再次負傷,只是兩把飛劍已盡毀。他被爆炸的氣浪所推,連連退後了好幾步,卻正好站在了白小天、白無極兩人的前面大約不到一米的地方。

    天空中此刻已然是烏雲散盡,明媚的陽光順著這個大口子斜斜的散落在白小天等三人的臉上。

    「他媽的。」萬年青狠狠的罵了一聲,然後轉身望著二人。

    白小天心中暗暗覺得不妙。

    「把你們的乾坤戒解除禁制,交給我。」萬年青說話的時候毫不掩飾眼中騰騰的殺意。

    只怕一解除禁制。這傢伙就要動殺手了。可是要是硬抗著不給,這傢伙只怕會立刻殺人。算了反正,我們有好幾個乾坤戒呢?慢慢耗時間,爭取拖過去,反正只要保著聚寶盆不交出去,其它的倒也無所謂。而幾個乾坤戒解除的時間一拖,說不定那最後一道天劫就到了。這萬年青說不定就沒有時間了。至於說萬一度劫成功之後......

    沒有萬一了,白小天和白無極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那就是在萬年青抵抗最後一道天雷的關鍵時刻,兩人趁機發難,雖然說差距太大,但也許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不是也許,無論成不成,這都是最後的機會了。

    「沒問題。」白無極含笑著,卻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這本來沒有其它意思,只是本能的不想和萬年青靠得太近而已。可這一退,卻正好靠在了青石門洞上。

    原本在那青石門洞前有一道光幕阻擋進入,可是剛才天雷破除了洞口的禁制,也把那青石門洞前光幕所需要的靈氣抽取一空。因此白無極、白小天等人連連後退,沒有察覺到他們已經退到了門邊。而白無極又退了一步,卻直接靠在了門上,並把門硬是擠開了一條縫。

    三個人都是一愣。

    仙家洞府?

    白小天把洞門徹底推開。

    卻發現洞內也是一條大約十來米的通道,通道盡頭則似乎是一個石陣,此外別無一物。只是大約因為之前的爆炸的震動,這通道兩邊不少石頭鬆動,滾落與通道之內,看起來有些狼藉不堪。

    三人都是一愣,然後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仙家洞府?想不到竟然是空空如也,雖然不知道那石陣到底是何陣,有什麼妙用,但放眼望去洞內再無其它是明顯不過的事實,而且整個洞裡靈氣稀薄,顯然不會有什麼天材地寶、法器靈藥。

    「好了,廢話少說,趕快解除禁制!」萬年青最先從失望中回過神來,這倒不是因為他功力最高,而是因為他的心情最為急迫。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之前不知何時,空中翻騰的雷電都已經停止了,三人倒也都沒有注意,但這會兒忽然再度響雷,自然情不自禁向上看去,而有了那個炸開的大口子倒也方便。

    這一看,萬年青臉色大變。

    整今天空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巨大的火爐一般,放眼望去一團團都是紅色的火燒雲,一朵深紅似血的劫雲漂浮在天空之上,萬千黑色電蛇的在其中來回閃爍。一團團火燒雲不停的向劫雲靠攏,然後迅速被劫雲吞沒,轉瞬放眼望去所有的火燒雲都已不見,而那劫雲則在飛快地縮小,越來越小,同時也越來越紅。

    萬年青猛地衝前幾步,直接來到那炸開的大口子之下,直直的盯著天空中那朵紅色劫雲。

    整個天空似乎都轟隆隆的響徹起來,同時無數黑色電蛇從那無盡的蒼穹中生出,而後飛快的衝著那朵紅色的劫雲聚攏而去,很快得漫天的電蛇又被橫掃一空。整個空中似乎就剩下了在這麼一朵紅色的劫雲存在。

    頓時,萬籍俱寂。風停了,雷息了,電歇了。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玄停止了。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時刻。

    「怎麼回事?這不可能?」萬年青心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本能的立刻感到不妙、大大得不妙,於是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這才過去不到五分鐘,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形成了劫雲,這靈氣聚集的速度也太迅速、太反常了,而且威勢還是如此空前的可怕。這不合情理。不合情理!」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要把嗓子喊破了。

    白小天、白無極兩人也是愣愣的望著天上的那朵劫雲說不出話來。的確是太詭異了。而且竟然又變成了紅色。

    萬年青並沒有瘋,所以也明白叫喊不能解決問題,於是喊過之後,開始迅速面對問題。又大聲地衝著白小天、白無極兩人喊道:「趕緊將禁制解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其實萬年青和白小天、白無極兩人都明白解開禁制是需要時間的,兩人的乾坤戒裡還有沒有法器不說,就算有,萬年青要使用,那就還需要兩人解開禁制。而之後還需要萬年青認主,這都是需要時間的。而看天空中那劫雲的架勢,只怕轉眼就要發動了,哪裡還有時間。不過到了此時,萬年青顧不得許多,有根稻草也是好的。

    在這樣的時刻。白小天、白無極自然也不願意得罪他,於是趕緊拿出了乾坤戒,可還沒等兩人行動,萬年青已經暴露怒起來:「還敢耽誤時間。」怒吼著就要向兩人撲來。

    與其說是要奪取最後一根稻草,不如說此刻萬年青已經絕望了,想找個借口將兩人處理了。可誰知道,萬年青腳抬起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頓時不禁一陣驚呼,他本能的抬起頭來,就看見空中的劫雲已然化成一道圓桶般粗細地紅色雷電飛撲而下。目標自然是萬年青。

    萬年青整個人似乎一下子癲狂起來,雙個紅彤彤眼珠似乎要從眼眶中爆出來。整個人瞬間縮小了二分之一。靈氣化成的肉體此刻全部補充進了元嬰之中,口中大聲的嘶吼:「混蛋,敢耍我!我要殺了你!」

    在這生死存亡邊緣時刻,白小天也顧不得去想為什麼萬年青會說自己二人耍了他?平時一遇到危險老是會自發顫抖的毛病似乎這一下也沒了。他幾乎和白無極同時轉身然後順著通道向著那個盡頭的石陣跑去。雖然說萬年青現在動不了了。但即便他動不了,這一點距離並不妨礙他對兩人下殺手。

    雖然並不知道石陣會帶來什麼,但此刻離的萬年青遠一點總是好的。

    兩人速度飛快。瞬間就跑到了石陣面前。

    白無極看了一眼,失聲大叫道:「傳送陣!竟然是傳送陣!」

    「傳送陣?」白小天如今也不再是修真中的小白,雖然從來沒見傳送陣的實物,但卻知道這是一種依靠靈石可以遠距離傳送的陣法。

    只一眼,他就看見在這個巨大的傳送陣中間有一個碗口大的圓洞。那裡應該是放靈石的地方吧?

    「你那裡還有鎮紙石嗎?」白無極焦急地問道。

    「沒了,一根都沒有了。」白無極望了他一眼;立刻說道:「把聚寶盆拿出來,放在圓洞裡。」

    「這......」白小天猶豫了片刻,終於立刻行動,將聚寶盆放進了圓洞中。

    聚寶盆,才一放入,那石陣忽然就亮了起來,四周升起一團白光,然後變成一團光幕將整個石陣包圍起來。

    而聚寶盆的顏色卻開始逐漸變淺。

    白小天聽到外面不停傳來萬年青近乎絕望的吼叫聲,卻沒有發現站在白小天一旁的白無極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白無極暗歎一聲:「想不到竟然是一個星際傳送陣,真倒霉」。說完牙一咬,整個身體瞬間普通一聲倒在地上,然後一道白光瞬起,直接飄入那聚寶盆中,那聚寶盆猛然亮了一下。然後又逐漸暗淡下去。只是石陣外的白光開始旋轉起來。並且越轉越快。

    白天猛然一驚,本能的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白無極,剛剛拉住,卻在腦海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小天,這次我又要睡了。好好保重!別忘了走的時候,把聚寶盆帶上。」

    「老油、老油。」白小天嘴張得老大,兩道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白叔!」

    白光旋轉的越發急了,終於發出「砰」的一聲,然後整個石陣已經變得空空如也。

    康國唐州。是康國二十四府中面積排在第三的大府,但因為唐州境內大部分處於沼澤之地,人跡罕至,真正適合人居住的地方並不多,所以唐州人口稀少。在康國二十四府之中倒數第二。僅比境內沙漠佔了一大半的西雲府稍稍多些。但沼澤之地雖然並不適合人生存,卻長有不少的植物,又因為人跡罕,尋常人入了沼澤之地很難安全返回,所以沼澤之地盛產藥材,尤其是那些多年生的稀罕藥材。因此唐州的富裕程度在康國所有州郡中是排在第二位的,而唐州府的首府唐州也成了康國最大的藥材集散地。

    唐州境內的排名第一的大河乃是長江,他和黃河一樣是唐州境內最為繁忙的兩條主幹河流。唐州境內水系縱橫、河流縱多,因此船成為最多的交通工具。又因為坐上船後活動範圍大,比起北地的騎馬坐車,省事的多,因此人們趕路大都會選擇坐船,因此船運業相當發達。

    雖說長江乃是唐州主幹道,因此官商巡查的很嚴。但是這也只是在那些城市不遠的地方。唐州地域太大,荒僻的地方不少,長江沿岸也有不少荒涼之地。自然也有不少亡命之徒為了錢才鋌而走險,幹些沒本錢的買賣。

    因此過往船隻大多僱有護衛保護安全,而一些大的商行則更是直接常年僱傭了一些鏢師駐船保護。

    趙老五乃是趙家藥行一名護船的鏢師隊隊長,他父親本是趙家藥行的老人。年少時送去學功夫,成年後就進入了趙家藥行的鏢師隊。知根知底,自然更讓人放心。再加上年方三十的他功夫已經達到後天巔峰。江湖上等閒好手不得近身。所以去年升成了鏢師隊隊長,家中的日子也開始紅火起來。父母正忙著幫他再娶房小妾。

    有妻有妾。齊人之福,這樣的日子才叫有滋有味呢!

    他做的經驗實在雖然他年齡不大,但做護船鏢師已經八年了,經驗豐富,再加上官升威起,因此一眼看上去他趙老五絕對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江湖老手。

    此時他正穩穩的站在趙家船隊頭船的船頭上,身子斜靠在船沿的雕木欄杆上,一雙眼睛靜靜地打量著附近過往的船隻,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這次的船上的貨物只是尋常藥材,只是此次隨船而行的還有趙家的大小姐和二少爺,因此他自然格外不能大意。

    雖然一般來說。像趙家這樣的大商行的船隊。那些江上的水匪是不願輕易招惹的,護鏢八年真正動手的次數屈指可數,畢竟天下間不長眼的亡命之徒還是屈指可數的。

    因此此行船隊的安全他倒是不太在意。更在意的是大小姐和二少爺對他的觀感。因為趙家老爺年紀大了,據說很快要把生意交給二少爺打理。也有人說會交給大小姐,為此大小姐要招贅。不管將來誰當家,他趙老五哪個都是不敢得罪的。

    的確像之前他預料的那樣,趙家船隊一路走了大半的路程了,都是一帆風順,毫無波瀾。可是似乎無論大小姐和二少爺對他都沒有什麼好臉色。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得罪了兩位小祖宗。趙老五始終不得其解。

    此刻他正靠在船欄上繼續思量著,這可是關係到以後生活的問題。再討一方小妾。這以後的擔子可是更重了,可是馬虎不得。只是想到英子那可人乖巧的模樣,他的嘴角不禁微微的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忽然船左側傳來二虎子尖銳的喊聲:「快來看,河上有人!河上有人!」

    趙老五一聽此話,猛然一驚。這個二虎子就喜歡大呼小叫。

    他忍不住抬首向上游望去果然在上游二十多丈的地方,有個黑乎乎東西在河面上一漂一浮的,非常的惹眼,仔細一看分明是個人。

    行船無聊。這一下頓時在船頭聚集了十來個人,有男有女,丫鬟、男僕、水手,鏢師各自聚成一團,對著河中飄過來人,指指點點,口中都呼呼赫赫。

    「老五,出了何事?」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沒有回頭。趙老五就知道背後來的人是趙家大小姐。「大小姐,你也來了。河裡漂來個人」。

    「哦,河中有人啊。這可是稀罕之事啊。」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漫不經心的走到了旁邊,嘴裡嘖嘖的稱奇道。此人正是趙家二少爺。

    「小弟,你怎麼能這麼沒有人味呢?」那趙家大小姐立刻呵斥道:

    「都在這裡看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救人!」

    「是是是。救人一命乃勝造七級浮屠,老五家中老母親也一向教導我要慈悲為懷。大小姐說得有理。」趙老五連連應聲道。

    「光說有什麼用。還不快救人!」沒想到大小姐不吃這一套,只是趕緊催促他下河救人。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2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1章 唐人

    白小天終於從昏昏沉沉中甦醒過來了。身體感覺到虛弱無力。全身陣陣酸麻,似乎無處不痛。才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處在一個柔軟舒適的床榻之上,床上墊著厚厚的褥子,身上蓋著光滑的大被,而透過不遠處的小窗口可以看到遠處滔滔的江水和不斷後退到江岸。似乎此刻正躺在一間陌生的船艙之中,未及詳查,就聽得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老賀,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啊?這都已經三天兩夜了,怎麼一直未醒呢?」

    一個聽起來並不蒼老的聲音估計也就四十多歲中年男人:「大小姐。看脈相此人乃大虧之症啊,應該是受了重傷或者氣血大失。不過好在此人體質比一般人要強壯得多,所以應該無大事。但是大虧之後身體虛弱也不能立刻大補,所以只能慢慢調理。因此急不得。」

    「我不是問他身體怎麼還沒有恢復,只是問他為什麼還沒醒過來,你這不是答非所聞嗎?」只聽見那女孩冷哼一聲,顯然相當不滿。聽起來這個女孩年齡應該不大,但似乎威勢不小。

    那老賀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小姐。昏迷不醒者多半是傷了腦子。人的腦子是最複雜的,一旦受損,通常比較麻煩。小的只是略懂醫道。這個委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這話雖然陪著小心。但卻也軟中稍帶硬。人自稱醫術不行,你要再指責就說不過去了,恐怕只能另請高明了。因此那女孩的聲音有些惱怒:「你......」停頓了一會兒,方才又說道:「辛苦你了。下去吧!」

    在被傳送之前,白無極曾告訴他這是一個星際傳送陣。目的地不祥,不過百分之九十會離開地球。因此當他醒過來後。還是有些惶恐的。可當他聽到這老賀與大小姐乃是用白話交談時。白小天心中稍安。他在廣東待了好幾年,雖說這白話講起來磕磕巴巴。但聽基本還是沒有問題的。

    難道沒有離開地球嗎?白小天心中暗喜。只是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發現他體內的真氣乃至元嬰不知為何似乎被完全禁錮了,而神識也完全不能放出體外,這是怎麼回事?而更讓他吃驚的是他的三枚乾坤戒全部不見了。

    這一驚使得他完全忘記了身體的酸麻,一下坐了起來。掀開被子,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褲都被換了,現在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綢緞的褂。也許是人家在幫他們換衣服的時候好心幫他把隨身物品收起來了,他想道。

    「公子,醒過來了?」大概聽見了船艙內的動靜。門簾一動,只見一個皮膚白哲的綠裙少女緩步走了進來。少女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著,跳動著心中的喜悅。

    公子?聽著這句稱呼,讓他心中一涼。似乎不大妙啊!如今除了打趣開玩笑,誰還會用公子來相稱?

    「剛醒過來。這位小姐。請問是您救了我嗎。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白小天白話基本上是會聽不會說,也顧不得這許多,臉上堆起笑意。站起身來後,慢慢地問道。

    他說話時,少女先是眉頭一皺,然後很仔細的在聽,不過還好。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基本弄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好在,白小天擔心萬一。所以話也不長,也沒什麼深奧的地方。

    「這裡是長江之上。明天早上就能到達新安。你是三天前我們在威遠附近的江面上發現的,當時你隨波而下。情況看起來不大好。不過也用不著謝。出門在外。本就應該互相幫助嗎?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長江?新安?威遠?」少女的話說得很慢。因此白小天聽得很仔細,就在少女剛剛說話之時。從對面駛過來一艘船交錯而過,不過,讓白小天目瞪口呆的是,那竟然是一艘兩層的大帆船。帆船?如今除了那些帆船愛好者誰還會開帆船?而且是大帆船?雖然只是匆匆一瞥,白小天整個心一下墮弱了下去。而且如今的年輕人即便說的是白話又有幾個聽不懂普通話的。即便她是華裔,似乎可能也不大。更何況她竟然說這裡是從長江,這裡如果是長江。那就真的見了鬼了?

    白小天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難道說那石陣不是什麼星際傳送陣,而是時空傳送陣,我穿越時空回到了古代的中國?

    白小天這邊正狐疑不定,少女繼續說道:「是的,這裡是長江。唐州境內第一大江長江。」少女說完衝他淡淡一笑。笑容中的一絲得意白小天此時卻是沒有品味出來。

    「唐州?」白小天故作輕鬆的吐了口氣,其實心中更迷糊了,卻故作笑容滿面地拱手說道:「原來如此啊。我......在下姓白。這裡先向小姐謝過救命之恩。」說著衝著她深深的一拜。沒辦法,人地兩生。而且此時乾坤戒也不見了。就算想答謝也沒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而有很多疑惑還要麻煩別人,只好把姿態放低些。

    「公子不要多禮。用不著這麼客氣。」那少女站在那邊來臉上依舊帶笑,一雙大眼中滿是興趣勃勃之色,卻也並沒有上前去阻止白小天行禮。白小天自然只能老老實實深深一鞠躬。

    「這位小姐。不瞞您,我現在依舊有些頭昏腦脹。長江的名頭我倒是似乎聽過,不過這唐州我卻從未來過?也不知怎得忽然來到了這陌生之地。還想問一句,如今是何年月啊?」

    「何年月?」少女被他這半白不文的話問得一愣,不過這意思倒也不難理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如今是烈天874年五月中旬。」

    「烈天874年五月中旬?烈天?」白小天自言自語重複一遍後。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徹底無解了。就算白小天對歷史知識不夠淵博。

    但也知道中國古代的皇帝們繼位之後必定要改年號,而且大多數皇帝一生之中還用過好幾個年號。怎麼可能一個年號用了874年?

    這一次不等白小天繼續發問,少女自動解釋道:「烈天大帝乃是我康國開國大帝。康國乃是東大陸上第一強國。此地乃屬康國唐州境內。而這唐州的由來乃是因為他們的先人千年前從一個叫大唐的地方遷移而來。」

    「大唐?」白小天聽到這裡耳朵差點豎了起來,呼吸瞬間加快了。

    「是啊,據說這些來自大唐的人輔助烈天大帝建立了康國。康國建立後。烈天大帝就把這塊地方改名為唐州。而且據說為了紀念故土。他們把唐州境內最大的三條河流分別改名為長江、黃河和珠江。把當時的郡城命名為新安。」

    「新安?新長安。」白小天心中默語。怪不得如此古怪呢?原來如此。看來這裡不是地球。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悵然。

    「不知道公子來自哪裡呢?」少女笑容中帶著一絲詭異。

    「這個?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敢忘。只是我也不想說謊欺騙小姐,我現在腦子裡稀里糊塗的,好多事情都搞不清楚,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說起?」白小天猶豫了一下。他的確不知道怎麼說。如果直言相告自己是個外星人,那這位小姐會不會把他當成怪物拿下?自己現在可是沒有什麼自保之力的。

    「這沒什麼。誰都有不方便地時候。誰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少女看起來大度地很。擺擺手作出毫不在意地樣子,白小天鬆了口氣。誰知道那少女一直盯著白小天看,看得白小天直發毛。自己長得不是很英俊啊?難道此地的審美觀點不同。我這樣的是萬中無一的美男子?白小天自然不會有這麼自戀,因此內心格外忐忑不安。

    「小姐、你......你還有事嗎?」白小天惴惴不安的問道。想不到遇到這麼個小姑娘,自己也覺得沒有安全感,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只有一件事。」少女眨了眨她的那雙大眼睛:「我很好奇,仙師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呢?」

    聽得她一句「仙師」叫出口,讓白小天大吃一驚:「仙師?」

    「或者應該叫上仙?」少女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好幾遍,又說道。

    「小姐。你這是從哪說起?」白小天裝作一頭霧水的樣子。

    聽到了白小天裝糊塗的回答,少女笑得嘴角翹了起來:「難道公子不是修仙者?這個身份似乎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難道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凡人。」說完這話後,少女插在口袋中的右手伸出。張開手掌。上面赫然是三枚乾坤戒。

    「嗯。」白小天想要說什麼,可覺得似乎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修真者似乎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而且看起來這個小姑娘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我確實是修真,其實也沒什麼可說地,只不過在不小心找到了一個洞府。那洞府禁制奇特。可我進洞之後。卻發現洞裡除了一個石陣外,什麼也沒有。於是出於好奇,就啟動了石陣,結果就到稀里糊塗得到了這裡,然後被小姐所救,直到剛才才甦醒過來。」白小天一邊解釋一邊強自按捺要把三枚乾坤戒搶回來的衝動。

    因為畢竟人家救了自己,如果自己搶先翻臉似乎太過理虧,而且說不定人家並沒有說要不還戒指。當然更重要的是自己此時功力全失,雖然沒有了法力他這個元嬰因為被靈氣真氣洗髓過的肉體,也遠非平常凡人可比,但畢竟人生地不熟,誰知道會遇到什麼狀況,而且這女孩顯然不是普通人。明知道自己是修真,依舊不花不慌不忙,指不定有什麼依仗。

    「原來如此。」少女點點頭,臉上忽然笑開了花:「這麼說你是從故土大唐來的?」

    「故土大唐?」白小天愣了一下:「按照你之前的講述。我想我的家鄉很可能就是你嘴裡所說的故土,不過滄海桑田。天下之勢和久必分,分久必合。大唐早已經不在了。唐之後分裂為五代十國,再之後又有宋元明清、中華民國。如今在我的家鄉叫做中華人民共和國。」

    「中華人民共和國?」少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愕悵。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這潮起潮落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少女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淡霧:「公子說得真好,只是這人生未免太陰鬱了些。」

    「這也沒有辦法的事。人生不如意事者十居八九,真正的人生莫不如此。不過,也許正因為如此人才會學著去珍惜吧。就好比苦味只怕沒有幾個人喜歡,但是若是沒有苦,只有甜,那人又怎能知道甜之甘美呢?」白小天自然聽得出這少女恐怕先人乃是從大唐而來,而且似乎對故土有眷戀之情,因此自然打了藉機套套交情的主意,反正也不過是費些唾沫口水,也不費什麼成本的:「不過,咱們家鄉不管是哪朝哪代,不管別人還是自己都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中國。」

    「中國?中心之國。」少女聽到這裡。笑了:「母國真是強大呀。如今康國乃是東大陸第一強國,當然的霸主,卻也不敢稱之為中心之國。」

    白小天聽到此處,笑了笑。卻也不再解釋如今的中國可不是中心之國。

    少女看了他一眼,笑道:「白公子身體還虛弱,我就不多打擾了。躺下休息吧。過會兒。我會讓人送些食物來。不知道公子有什麼忌口?」

    「我倒沒有什麼忌口。只是、只是......」白小天想要開口將他的乾坤戒拿回來。可是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自己有小人嫌疑。

    「白公子想來已經感到身體的不妥了?」少女似乎誤解了他的意思。不過她這一問,倒是讓白小天心中一驚,自己體內真氣包括元嬰似乎被完全禁錮了。

    「是、我體內真氣似乎完全無法調動。難道經過這傳送陣的傳送還會有這麼大的副作用?不知道小姐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復原?」白天忍不住問道。

    「復原,只怕是不可能了。這個......」少女沉吟片刻,方才說道:「白公子也不用擔心。大概你也想得到,當年我們的先人也是通過傳送陣來到此地的。

    他們中功力有高有低,據說最高的已然達到了修真中的頂尖一一大成期。可先人們一到這裡就發現體內真元完全被禁錮了,不管你的功力高低,都是如此。在這裡,不但沒有修真們修煉所需要的靈力,就連修真者自身的真元也是無法使用的。」

    「什麼?」白小天原本站在那裡,聽到這忍不住全身顫抖,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床沿,臉色發白。

    白小天雖然成為修真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的命運正是因為踏上了修真之後才徹底被改變。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你不是修真了,你重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這讓他怎麼也接受不了。儘管之前有段時間他甚至為自己成為了一個修真而苦惱,為自己不能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而苦惱,可現在當他知道真的變成一個普通人,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儘管這或許是個鐵錚錚的事實。

    少女看到他的倉皇的樣子,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悠悠一歎:「據說當年我們的先人之所以要離開大唐,乃是因為發現靈氣越來越稀薄。即便是原本的福天洞地也變得越來越不適合修煉。這才動了要離開的念頭。後來無意間他們發現了一個仙家洞府。然後又發現那裡有一個星際傳送陣。雖然發現此傳送陣只是一個單向的傳送陣,但因為故土的環境越來越惡劣幾經衡量後。他們最後終於下了決定。聯絡了好友及門下弟子一共九百七十二人,分幾次相繼傳送而來。卻沒想到來到這裡比故土還要糟糕千百倍的地方。」

    白小天眼神有些混濁,聽著少女的介紹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少女倒也沒有介意。繼續說道:「據說。當先人們發現在這裡,不但沒有修真們修煉所需要的靈力,就連修真者自身的真元也是無法使用之後。三個月之內有五十六人自殺了,其中還有兩位是大成期的高手。雖然我沒有這種經歷。但卻可以理解。就好比一個家中有萬貫家財之人忽然一夜之間成了窮光蛋。只怕誰都接受不了。而且先人們遇到的情況顯然比喪失錢財還要嚴重得多。」

    白小天點了點頭,雖然依舊沮喪,但這時他的心緒基本平定下來。人家都大成期了,都到了這裡不比自己更倒霉嗎?再說了自己修真才兩年,能到元嬰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是作了弊、取了巧,與人家比起來,自己這點失落只能算是小意思了。

    這人一沉靜下來,雖然他的神識無法外放,但作為一個修真者,他的眼力還是比常人要敏銳得多。而此時少女離他所距不過一米。所以稍微掃視了一下,就有所發現:「雖然我現在無法外放神識。但是卻看得出小姐的筋骨似乎比我們家鄉的普通壯年男人還要飽滿,氣血也要旺盛得多。如果是在我們家鄉那必定是修煉有小成了。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另找到了修煉之法呢,還是此地雖然不能修真,但此地之人比我們家鄉的普通人要生來強壯?」

    少女捋了一下額前的秀髮,微微一笑:「白公子好眼力。據我們先人長期觀察,此地雖然和家鄉有很多地方不同,但無論是東大陸還是西大陸之人和故土之人本質上倒也沒有什麼差別,雖然膚色有些不同,但體質也有些差異,但並不大。」

    「也就是說,你們找到了新的修煉之法?」白小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伸向少女的右手,這只是激動後本能的動作,倒沒有褻瀆佳人的意思,甚至此刻他都忘記了少女的性別。

    「也不能這麼說。」少女動作迅速的很,很快就退到了三米開外,白小天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還好,少女雖然臉紅了一下,但臉色很快又很快恢復了平靜:「因為在此地原來就有些修煉之法。雖然他們不修真,但他們可以修煉鬥氣。」

    「鬥氣?」白小天徹底愣住了。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靈氣存在,但是卻有元氣。而據說這修煉鬥氣之法和故土遠古之時曾經盛行的巫術即煉體之法有幾分相像之處。」

    白小天聽到這裡卻是大失所望。什麼狗屁鬥氣?與自己何干?如果要重新一種新的修煉,那不但最大的儀仗聚寶盆失去了作用,而且連那些法器也全部沒有了。因為這些可都要依靠靈氣來驅動的。而且他體內的元嬰也完全沒有了作用。那他比一個普通人又能強的多少。何況他也知道他的體質對於修真其實並不算好。他也沒有奢望會自己成為一名修煉鬥氣的天才。

    「白公子,你也不用失望。我們的先人經過不斷研究,早就研究出了將體內真氣轉化成鬥氣之法。」少女說完,臉上又滿是失望之色:「可惜這個研究出來的太晚了。直到先人們來到這個世界差不多三十年後才成功。而當時絕大多數的先人都已經故去了。」

    白小天聽到了少女的前面依據,心思一下又火熱起來,雖然說仍舊有些不甘,心中抱怨自己怎麼這麼倒霉來到了這麼塊霉地,但總算情況沒有到最壞。如果能將真氣轉化成鬥氣。那麼自己這個元嬰想必也不會太差吧?自己倒也不奢望站到這個世界的最高峰,但起碼做個中產階級總可以吧?

    要是有人知道白小天竟然用財富的多寡來衡量一個人地位的高低,多半會笑破大牙!這還算什麼修煉之人。好在這只在他的意念之中。

    白小天此時自然是盼望那少女立刻將轉化之法相告,當然了最好是免費的。不過,人家不繼續下去,自然他也不好勉強,還不得不做出一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很想聽的樣子。

    「此地普通人的壽命和故土倒也差不多。多為六、七十歲。」

    少女的話讓白小天心理一撇,你這話可是多少年前的老皇歷了。現在六七十歲的人可是滿街都是,不少還整天蹦蹦跳跳歡實著呢?

    「如果修煉到斗境。大約是故土所說的先天之境時,壽命會有大幅度的提高。如果不遇到外來災害,一般壽命都能延長一倍。可是當年我們先人到達此地時的九百七十二人中年齡在六十歲以上的佔了百分之九十,據說其中還有不少是修真中的高手。可真氣在此毫無用處。因此沒有過多久,許多前輩都迅速蒼老,甚至病故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不少前輩乾脆選擇了自殺。」

    聽到這裡,白小天心中也不免黯然神傷。一今年輕的大成高手最後竟然老死了,想想也夠鬱悶的,要是是自己,也許也會自己抹了脖子。

    「直到大約三十年後先人們才找到了轉換之法。可惜這時候,還活下來的只有不到四十位。」

    「靠,將近二十分之一啊。」白小天心想著淘汰率也太高了點,而且活下來的都是年輕人。按年齡計算傳送之時應該都在四十歲以下。這樣算來估摸著這裡面連一個元嬰都沒有,雖然唐朝時候的靈氣要充沛些。但肯定是不能和自己相比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金丹。

    少女又說道:「不過好在有些前輩雖然去世了,但卻在這個世界留下後代,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後代有人祭奠。也算宗族沒有斷絕。想著修真本講究清心寡慾,而那些可憐的修真卻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當成種子,也算是一群可憐人了。

    白小天心情算是徹底平定下來了,緩緩重又站了起來:「身受大恩。還沒有請教小姐芳名,真是失禮、失禮的很。」說完他又向著她鞠了一躬。

    「白公子不用客氣。誰要是遇上這種情況,只怕也都難免。」少女這次卻是回了一禮:「我家中乃是姓趙的。白公子請休息吧,我去叫認為公子準備些吃食。」

    說完竟自開門去了。

    我家中乃是姓趙的,且直接說你姓趙不就得了。

    哦,好像古代是不能隨便問人家姑娘姓名的。就像現在不能問人家女孩年紀一樣?大概是這樣吧?

    雖說身體依舊酸麻,但此刻白小天的心情比之前要輕鬆不少。大概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吧,現今雖然情況比他想的要困難的多。但還好還沒有糟糕到頂。而現在似乎關鍵就是知道這個真氣轉換成鬥氣之法了。雖然趙姓女孩沒有說,但白小天估計她應該是清楚的。

    當然白小天雖然情商有些低,但並不笨,女孩說了這麼一大堆。自然也不是無的放肆。

    而且這女孩顯然聰明得很,似乎家境也不錯,此外從始到終幾乎一直由她引導著話題,儘管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初來乍到彷徨不寧,但還是能看得出女孩不是一般人。

    白小天剛剛坐回床沿,門忽然又推開了。

    走進來一個端著盤子的胖乎乎的小丫頭,大約十四五歲年紀。走進來時。小丫頭腳步輕的很,而且低著頭,只看著盤手裡的盤子。

    後面那趙小姐就跟著走了進來,笑吟吟的說:「也不知道白公子口味如何。廚房裡還有點雞粥,還是溫的,我就讓直接端過來了。好在很快就要吃晚飯了。白公子先墊一墊,如果不和口的話......」

    「沒問題、沒問題。我沒有什麼忌口的。」白小天輕笑著來到靠在窗口的桌邊。

    小丫頭將盤子放下,然後將上面的罩子打開。一碗稠稠的雞粥就出現在眼前,即便只是溫溫的。沒有多少熱氣,但罩子一揭開。立刻就聞到一股香氣。盤子裡此外還有幾個小碟子、依次是香油、醋、醬油、香蔥,此外還有兩碟白小夭不認識的調料。

    「白公子,請慢用。」趙小姐才一開口。白小天確實感到肚中餓壞了,也不客氣,那些調料統統沒用,直接拿起勺子開始開動。雞粥顯然是用小火慢慢燉制的,粥中的雞肉全部去了骨,而且切得很碎,米和雞肉又都燉得很爛,即便是沒有牙齒吃起來也毫不費力。連吃了三勺之後,白小天乾脆放下勺子直接端起碗,咕咚咕咚喝起來。

    幾乎沒有什麼吞嚥,一碗雞粥乾到了底。白小天把空碗放下,還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趙小姐,還有嗎?」

    「啊?」趙小姐顯然被他搞愣住了,捂位嘴角輕笑:「白公子。放心。還有、還有很多。」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絕對管飽!」說完自己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的大笑了起來。

    就連那一旁的胖丫頭也在一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白小天,這傢伙還公子,怎麼看起來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翠花,還不趕快去廚房再端一碗、不,兩碗雞粥來。」趙小姐趕緊又吩咐道。

    白小天一個的確是餓了。另一個則是既然這趙家小姐如此精明,那乾脆自己不如裝的莽撞一點、傻一點,雖然未必有用,但想來不會有什麼壞處。就算不能讓這趙家小姐放下警惕之心,起碼這事傳出去能讓不少人看輕自己。現在自己還沒有恢復保護自己的實力,顯然越被人輕視越好。

    很快兩碗雞粥端上來了。白小天也不客氣又仰脖直接幹掉了一碗,然後才拿起勺子,往雞粥裡灑了點香蔥,慢慢的品嚐起來。

    那趙家小姐就坐在一旁的窗口邊,似乎在欣賞江上的風光。那叫翠花的胖丫頭倒是早早的就退下去了。

    直到白小天放下勺子,抹乾淨嘴,趙小姐才重又開腔,只是臉依舊衝著窗外的江面:「故土的長江江面比這還要寬闊嗎?」

    白小天這才想到這大概就是古代人常常講究的所謂食不語吧,看人家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嘛。

    他知道趙小姐不過是找個話頭罷了,但自己也不想和她轉圈子。有些事自然是越早說越好,越早攤開越好,畢竟現在恢復實力是第一位的。而現在看起來,要恢復實力就必須得到這位趙小姐的幫助。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在實力沒有恢復的情況下,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沒有這位趙小姐的幫助只怕連生存都會有問題。而且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多少可以被對方利用的。而如果能恢復實力,被利用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裡的長江我並沒有遊歷過。所以並不是很清楚。至於我們那裡的長江有不少地方倒也並寬闊,實際上長江最主要的是它的長度。」

    「哦。長江自然是長的。」幸好這位趙小姐關於長江的話題終於打住了,可惜她似乎並不是很著急,於是又說起了另一個話題:「黃河很黃嗎?」

    「是。黃河中下游泥沙很大。也因為泥沙堆積的利害,歷史上在下游曾多次改道。」

    「聽說長安城很繁華。」

    「長安城現在叫西安。雖然無論政治地位還是經濟地位都不能大唐時代相比,但依舊是中國最繁華的大都市之一。」白小天說完,不想再和這位趙小姐繞圈子了。於是乾脆主動出擊。

    「我如果沒有猜錯,趙小姐來自大唐。」

    靠!純粹廢話。人早就告訴你了嘛。可惜白小天發現自己開口要似乎也只能從廢話開始。

    那趙小姐倒是不介意:「我趙家先祖宏遠公確實來自大唐。而且是當年最後活下來的四十人當中功力最高的兩位金丹之一。真氣轉化成鬥氣之後,先祖直接成為了一名斗師。並最終達成了聖階。並曾輔助烈天大帝開創霸業。說起來,唐州之所以成為唐州,我的先祖功不可沒。」

    趙小姐話裡吐露了不少信息。雖然白小天不知道這斗師在這個世界是個什麼層次。但聽趙小姐話裡的意思似乎很了不起似的。金丹就轉成了斗師。那自己這個元嬰怎麼也比他要強點吧。至少混個中產階級肯定沒有問題了。至於什麼霸業。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現在可是沒有什麼後台,打打殺殺的還是能免則免吧?

    「當年我家先祖宏遠公被封為唐州大公爵。整個唐州都是我趙家的封地。要知道當時的康國面積不過現在的四分之一。當年的趙家......」趙小姐歎了口氣:「可惜啊,我們後人不爭氣。自宏遠公不但再沒有出現一位聖階。而且幾乎是一代差過一代。同時和皇家的關係也越疏遠。爵位一降再降,到得一百年前整個趙氏宗族連一個勳爵的面子上的貴族爵位都沒有了。想起來真是愧對先祖啊。」

    白小天聽到這裡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安慰了:「趙小姐,花無百日紅。趙家能夠富貴幾百年,已經很難得了。」

    「是啊。月有陰睛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這也沒有辦法的事。人生不如意事者十居八九,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誰想到老天竟然不棄我趙家,又把白兄送到了我們面前。看來老天待我趙家確實不薄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2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2章 分家

    白小天看到趙小姐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心裡越來越毛:「趙、趙小姐,你.....你想幹什麼?冷靜、冷靜!」

    卻沒想到那趙小姐真的冷靜下來了,再沒有說話,雖然依舊指直直的看著他,但那眼神變得越來越柔和,「白公子,傳說中上仙們都是神通廣大、威武英猛、無所畏懼的,我怎麼看你膽子不怎麼大呀?竟然會擔心我這個弱女子對你不利?」

    白小天沒想到她變臉如同翻書,如此之快,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把苦笑的自嘲:「人分百種,這修真自然也是形形色色,我就是那種最沒用、膽子又最小的那類。」那潛在的意思就是我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你還行行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趙小姐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趙氏家裡有句話:能者謂之不能。大概說的就是白公子這種大能人總是表現得謙虛謹慎。而像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則總是不能得不在人前擺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此謂:不能者謂之曰能。世事艱難,趙家如今勢微,可偏偏又好面子還撐著不小的家業。稍顯軟弱,周圍的虎狼之輩比群擁而上,分而食之。所以還請見諒。」

    趙小姐說的這些話白天深以為然,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要忽然對他這些,不過搞不明白不要緊,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他不明白,似乎也不需要明白。他只是想盡快得到轉換之法。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在趙家待上一段時間,使自己能盡快地適應這個世界就更好了。當然前提是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

    於是,他乾脆不再來浪費時間了,直接把話挑明:「趙小姐,救命之恩在下銘刻在心。永不敢忘。如今我初來乍到,人地兩生,也不敢大言漸漸,說什麼必有厚報。不過,將來功力恢復的話,報恩定不會是一句空話。只是希望.....希望.....」

    雖然白小天在官場上混了段日子,口才比以前強了不少,但是也有限得很。因為他在通江官場上強勢得很,再加上他又基本上無慾無求,所以說話辦事大都直來直去,實在是官場一大另類。也因此這會兒想要求人,向一個剛剛救了自己性命陌生女子開口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話都到嘴邊了,卻硬是在喉嚨裡打轉,不知怎麼出口?

    「白公子想要真氣轉化鬥氣之法,這完全沒有問題。這也是小女子過來的本意。要知道此處並無靈氣存在,因此第一代先祖之後,再無人可以修真。這轉化之法雖然傳了下來,但老實說這轉換之法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一無用之物,不值一錢。可是對於白公子而言卻是彌足珍貴,只怕是在大的代價也都肯付吧?」

    「這個.....」白小天不知道怎麼說,乾脆不開口了,等著趙大小姐報價。

    「因此這轉換之法自然不能白給白公子。我想先問一句白公子如今是何境界呢?。

    「何境界?」白小天自然不想實言相告。雖然他很想讓對方盡量低估自己。但是能夠使用乾坤戒這樣的儲存法器的至少也得是先天,也就是避榖期。趙家先祖乃是金丹,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些知識傳下來。但看那趙既然認識乾坤戒。那麼就不能做僥倖。因此如今之際,只有三個選擇,要麼裝作是避榖、或者金丹要麼直接承認自己是元嬰。當然拋高自己的等級的事情是不會做的。因為醜媳婦終要見婆娘。趙家傳承千年誰知道有多少仇家,自己亂吹水,給了趙家太高的期望,說不定就會惹得趙家的強敵找上門來,那可就倒了血霉。

    想了想,白小天還是覺得將自己盡量低調些比較好,因此說道:「我如今乃是避榖中階。」

    「避榖中階。」趙大小姐聽的白小天的回答,臉上明顯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情。因為她知道能使用法器則至少也是避榖期以上。而這個傢伙身上竟然有三件儲存法器,顯然不簡單。而且先祖留言。儲存法器即便是在那時的大唐也不多見,許多金丹甚至元嬰的高階修真也只能使用儲存袋這種沒有任何禁制的儲存工具。而且要驅動那星際傳送陣需要一顆極品靈石。這東西在大唐時就是難得一見,只要出現一顆,就算是大成期的頂尖修真高手也會趨之若驁。而白小天既然是被傳送過來的,那麼說明他至少有一顆極品靈石。這說明他絕對不是個普通的修真。而且先祖說得很明白,他們之所以當初會選擇傳送,就是因為故土的不知為何靈氣削弱的越來越厲害。如今,千年過去,故土就算靈氣沒有完全枯竭,只怕也是稀薄得很。在這種情況下這位白公子竟然有三枚儲存戒指。還擁有至少一顆極品靈石,因此趙大小姐自然對他期望很高。可沒想到竟然只是個避榖中階。

    「避榖中階?」趙大小姐狐疑的望向白小天。

    「趙小姐,如今我們地球,就是我們對自己所在星球的稱呼.....」白小天打量著趙大小姐,發現她對他的話沒有什麼特別歧義的地方。心裡明白看來此地的人們對於天文地理知識並不缺乏,知道自己生活在一顆星球上:「我們地球上的靈氣如今非常稀薄。我今年只有二十五歲,而且我是在十八歲那年無意中找到了一個修真前輩的洞府,這才開始修真。短短七年時間,我就成為避榖中階,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如果不是那位前輩洞府裡留下了一些靈石的話,我想要進步如此之快,根本就不可能。」

    「哦,原來如此。」趙大小姐點了點頭,又想了好一陣,牙根一咬,似乎做了什麼決定:「白公子,如果你願意入贅我趙家的話,那麼轉換之法自然會交到你手上。而且將來我趙家也會全力助你修練。」

    「呃。」趙大小姐話音剛落,白小天打了一個嗝,這個嗝可不是飽嗝。純粹是被趙大小姐的話嚇的。有沒有搞錯?入贅,這也太搞了吧?而且看她的動作似乎入贅的對象正是這位趙大小姐。雖然說她長得也還算不錯,而且爛船還有三斤釘。

    趙家再這麼沒落,看上去至少也是個富貴之家。對於現在一窮二白有沒有防身之術的自己來說確實吸引力不小,但是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能讓趙大小姐這麼倉促的作出這個顯然很莽撞的決定,那指不定前面有多大的套等著自己呢?

    白小天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再說了趙大小姐也說了當年有四十個人活了下來。那麼這些人的子孫不可能只留下了趙氏一家吧?而且這轉換之法也就對自己有用。這世界早已無修真存在,對其他人來說那是毫無價值。說不定自己撇開趙家後能夠很輕鬆地就獲得。

    至於說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雖然可能有些困難。但是自己剛醒來時就聽到這趙大小姐和那位老賀對答,似乎用的也是白話。由此可見這白話大概並非僅僅是在大唐修真的後裔中使用,可能已經成為這片土地的通用語言,至少是個地方語系吧?只要能過的語言關。雖說最初可能會有些困難,但白小天倒是不擔心自己會餓死。

    所以如果有可能還是不要輕易答應得好。儘管這小妞長得還不錯。

    「怎麼,你不肯?」趙大小姐倆道柳眉一挑,已經處於怒髮衝冠的前夕。

    自己眼下可是招惹不起。因此白小天趕緊說道:「不是不肯。而是我在家中早有妻子。這個、這個.....實在有些不妥。」

    「哦。」趙大小姐鬆了口氣,她趙菁菁不說傾國傾城,那也絕對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從十三歲開始就不斷有人上門說親。其中豪門貴族也有不少,而且也有不少是年輕有為的才俊。只是他父親在八年前重傷之後一直不能痊愈,大半時間只能俯臥在床。二弟不但年紀小,而且處事輕浮。不管是父親還是自己都對他不放心,雖說她是個女孩子,但這幾年家裡的事情一大半實際上都是她在管著,只不過她都一直隱在幕後,除了家中的幾位骨幹老人外其餘都不知曉罷了。

    如今她已經是二十有一。在康國乃至整個東大陸,這個年紀還未出嫁的女子絕對是名副其實的老姑娘。對此,不管是趙家內部還是外人都有不少閒言碎語。於是去年父親就和她商量,是不是找個上門女婿入贅。並且向她承諾女婿由她自己挑。可是上門女婿也不是這麼好招的。

    因為別看趙大姐才二十一,但她已經是後天巔峰。而且實際掌管了趙家,知道了許多隱秘之後。她才越發瞭解到這個世界是多麼殘酷。強者對於弱者不會有一絲憐憫。在唐州的十大藥材商中排名第十的趙家在普通人看來絕對是有錢有勢。可又有誰知道趙家的艱辛和心酸。曾經在整個東大陸都赫赫有名的趙家的家史幾乎就是一本趙家的沒落史。爵位一降再降,從大公爵、公爵、伯爵、侯爵、子爵直至沒有封地的勳爵用了五百年。而在約一百年前連最後一點貴族的顏面也沒有了。沒有了貴族的身份。趙家雖然財富還有不少但顯然無法保住唐州第二大藥材商的地位,於是生意逐漸被擠壓,到如今已經是被擠到了唐州十大藥材商排名最後。而作為唐州的經濟支柱藥材業是很被重視的。因此只有十家藥材商才有藥材專營權。

    一旦被擠出十大藥材商的行列,就再不能跨地經營藥材。也就是說趙家將只能在一座城市保留藥店。其他的分店都只能關閉。而十大藥材上的牌照每十年頒發一次。明年就將是牌照更換年。就現在的情形看,趙家的牌照丟失幾乎板上釘釘的事。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趙家沒有可以倚仗的武力。原本有父親這個高階鬥士的家主就不匹配十大藥材商的地位。只是趙家在唐州經營多年,無論是官面上還是民間都有些人情。而現在父親重傷在床多年不愈,被人排擠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因為不管是在唐州、康國甚至整個東大陸,大家都是公認以實力說話。自身實力太弱,人情也只能是淡如紙。正是因為趙家武力沒落,才會爵位一削再削。正是因為百年前那一代的趙家沒有出現一位斗師,才會被錄奪了勳爵的繼承權。說起來這也不能怪國家毫不留情,因為康國的貴族法典上寫的明明白白。斗師以下不得立爵。也就是說貴族最低也必須是斗師。

    因此趙大小姐的打算就是這上門女婿至少得是一名斗師。只要是斗師,那麼再花一筆錢到康國國都康城去疏通關係,還是有很大可能恢復趙家的爵位。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趙家雖然沒落了,但依舊是記錄在冊的康國功勳之家。康國立國八百多年來,沒落的功勳之家也並非只趙氏一族,被最終取消爵位的更是不勝枚舉。而因為重新出了一位斗師以上的人才而重又被封爵的也不只一家。

    當然了,這樣的爵位只能是沒有任何封地的勳爵,也並不是所有的都能被重新封爵。

    不過,趙菁菁相信只要大把的錢撒出去,趙家重新歸入貴族也並不是太難的事。趙家雖然沒落了。但是錢財還是不少的。只要能夠被重新封爵。作為貴族。再加上趙家的財力在十大藥材商中其實並不居後,想要在明年保住牌照應該不難。

    可問題是想要招一個這樣的上門女婿卻一點不容易。其實斗師雖然不多,但數目倒也沒有稀少到如此困難的地步。而且也並非每一位斗師都混得非常風光。

    關鍵是趙家父女不但希望女婿是斗師,而且希望此人的家族很弱小,家中親戚越少越好,最好是孤兒,而且人品也要善良本份老實可靠。因為一旦女婿被封爵,那女婿就成了趙家的家主。萬一來個反客為主,那不等於是引狼入室嗎?

    如果僅僅是這樣,一年多時間了,也未必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還有一個重要的阻礙就是家族內部對此有異議。對此反對最激烈的就是二娘華氏。原因自然也很簡單。如果趙家如今只有一子一女。如果趙菁菁嫁出去了。哪怕嫁妝再豐厚也是一次性的。可如果趙菁菁招了上門女婿,那不等於要和兒子趙武國平分家產嗎?而且華氏也知道正是因為兒子不爭氣。趙菁菁才要選擇招了上門女婿。不管將來趙家是由趙菁菁還是她的上門女婿掌管都意味著兒子將來可能連一半的家產都得不到。倘若趙家因為女婿爾復爵,那更完蛋了。女婿成了家主,自己和兒子怎麼和人家鬥?

    所以華氏的意思也很簡單,那就是做人要認命。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飯。花無百日紅,既然趙家已經沒落了,也沒必要再掙扎。因為如果不掙扎。那麼對於別人來說趙家至少不那麼礙眼,指不定還能好好的生存下去。畢竟即便趙家現在的生意就全部結束了,也足夠子孫享用好幾代的。而如果不認命,偏偏自身實力又不夠,說不定會惹來不可預料的災禍。

    雖然華氏很消極,而且主要是為兒子打算,但還是得到了家族不少人的贊同。原因也很簡單。就算趙家再沒落,眼前的幾代人也不會窘迫到少吃少穿。可要按趙家父女的想法,招惹外人忌恨不說,還在趙家內部引來了強敵。而一個太過強悍的家主固然可能使家族走向強盛,但也可能走向徹底滅亡,更關鍵的是一個強悍的家主不可避免的就會使家族中其他人員的權力和利益受損。而這個家主還將有一個本不相干的外人來擔任,這自然異議紛紛。甚至有不少人提出乾脆把趙家徹底分家得了。

    為此趙父為了安撫大家,明面上也不好堅持。因此沒有公開的把招贅的消息散佈出去,就是不想事情還沒成就搞得趙家四分五裂。只是想著先找到合適的人,再來解決趙家內部的問題。因為沒有合適的人等於一切都是廢話。

    「可是你現在也回不去了呀。」趙菁菁想了一下措辭,她也不能讓白小天覺得自己太迫不及待甚至非他不可,那她也未免顯得太下賤了。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看著白小天猶猶豫豫的神情,終於她一咬牙,把家族內部的紛爭以及趙家面臨的困難一併說了出來。

    白小天沉思片刻,仔細消化了一下她所說的話:「斗師,學了轉化之法,我能成為一名斗師?」

    「可能不能。」趙菁菁神情有些黯然:「據先祖記載,我們這的鬥氣修煉之境分為後天、鬥士、鬥師、鬥靈、鬥尊、鬥玄、鬥聖、鬥神,八大境界。基本上對應修真的凝氣、避榖、金丹、元嬰、洞虛、空冥、寂滅、大成期八境。只是我們把每一境分為四個階段。低、中、高、巔峰而不是三階。你如今是避榖中階,那麼運用轉化之法後,很可能轉化成鬥士中階或者高階。」

    「這樣啊。」白天捏著下巴,問道:「這樣的話,我不是斗師,就不能復爵。至少多半趕不上明年的換牌之會了。趙小姐又怎麼會選擇我呢?」

    趙菁菁看著他。明顯猶豫了一下,最後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因為先祖留下不多的遺物中還有一枚「蘊靈丹」。據說此丹能夠補充靈力。對於元嬰以下的修真尤其有效,甚至能夠提升一到二個境界。如果你答應的話,那麼這顆「蘊靈丹」就是你的了。」

    「是這樣啊。」出乎趙菁菁意料之外。白小天沒有驚喜,「蘊靈丹」雖然他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但是他現在已經是元嬰了,按照趙菁菁所說只怕對他不會有多少效果。而為什麼「蘊靈丹」能夠一直保留這麼多年流傳至今,他也能猜到。像「蘊靈丹」這種能幫助修真提升一到兩階境界的靈丹必定是擁有大量靈力的。提升境界固然令人欣喜,但其中過程定然會讓這名修真痛苦不堪。而如果一名體內本無靈氣的普通人服用了「蘊靈丹」那結果肯定是立刻爆體而亡。雖然他不知道一個體內只有鬥氣而無靈氣的人服用「蘊靈丹」後會有什麼效果,但他估計要麼毫無用處,要麼就是非常凶險。否則也不會有天上特地掉下個大餡餅留給自己:「趙小姐可能不太清楚,修真各境界之間的提升比同境之間的提升要難很多。雖然從避谷到金丹並不一個大關口,但也不是那麼容易。而我才剛剛進入避谷中階不久,即便有「蘊靈丹」,想要一躍成為金丹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說轉化成為斗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不希望趙小姐將來後悔,所以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

    趙菁菁的表現也出乎了白小天的意外,她沒有繼續擺著一張愁苦不堪的臉。反而是一臉的喜出望外:「這麼說白公子答應了。」

    「我答應。我答應什麼了?」白小天感覺非常的莫名其妙,難道是這麼唐後裔連邏輯思維方式都變得完全不同了。

    「你剛才的口氣不就是答應了嗎?」趙菁菁笑瞇瞇的望著他,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你只是擔心成不了斗師嗎?這個的確是個問題。我也認為在明年之前你成為斗師的可能性很小,不過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白小天茫然:「那你家的牌照不就沒有了嗎?」

    「是啊。牌照可能是保不住了。」趙菁菁臉色稍沉,很快又恢復明朗:「不過。沒有關係。雖然趙家短時期內會落入低谷,但是有你在,趙家就有希望。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趙家能再出一名斗聖。到時候所有失去的榮譽都將歸來。」

    「斗聖?趙小姐,你太樂觀了吧?」聽趙菁菁的介紹,白小天就知道斗聖可是相當於修真的寂滅,雖然他不知道一名斗聖遇到一名寂滅。公平的情況下誰更強些。但他卻之道修真的修煉可是很困難的,如果不是有聚寶盆,鎮紙石,再加上服用過有窮丹,別說兩年,修煉二百年他也未必能修煉到元嬰。即便他現在是元嬰了,如果沒有以上東西的輔助。耍修煉到寂滅期,也必定是一段漫長的人生,他也不敢自誇一定能在最終壽元終結之前超過寂滅期。世界上就沒有輕輕鬆鬆的成功。否則的話趙家也不會如此艱難了。他相信從鬥士到斗聖,必定也是一條艱辛坎坷的道路。就算他的真實實力不是辟榖而是元嬰,轉化成功後。斗靈到斗聖,還需要經歷斗尊、斗王,兩境,每一境都是四階,也就是十二階,現在他沒有任何捷徑可走。老實說別說斗聖,就是斗尊,他都不知道要奮鬥到何年何月。

    「樂觀,不。

    據說當年活著轉化的四十人中最低階的只是凝氣期,可是這四十人除了意外亡故的,其餘最低的都成為了斗尊。先祖留書說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修真們的身體都曾經被靈力淨化過,無論是骨骼、血液還是其他體質都比這個世界其他人要好的多的。這樣的身體再去修煉鬥氣,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說不出意外的話,你成為一名斗尊肯定沒有問題。至於斗聖嘛,也並非不可能。」

    「這樣啊。」給趙菁菁這麼一說白小天也變得有些樂觀起來,於是他忍不住問道:「那四十名前輩中最終有幾名成為了斗聖呢?」

    「不知道。」趙菁菁搖了搖頭:「先祖對此沒有記載。而且據說轉化成功之後,不久前輩們就出現了分歧。有些前輩堅持和故土一樣找個偏僻之處閉門修煉。而有些前輩則覺得既然已經轉而修煉鬥氣了,就應該和這個世界多接觸才行。到後來烈天大帝崛起之時,前輩們據說又分為了幾派,甚至成為敵對雙方互相拚殺過。而其中有一名汪前輩和先祖宏遠公共同輔佐烈天大帝。這名汪前輩正是當時四十名前輩中兩位金丹中除了先祖宏遠公外的另一位。當時二人被大帝待為左膀右臂。結果在一次爭戰中,敵軍中有兩人也是大唐故土所來之人。那兩人被汪前輩警告不退後,在拚殺之時汪前輩一時不察將兩人殺死。結果不久後,本來一直在隱居的一位聶前輩忽然來到,二話不說直接將汪前輩斬殺當場。而且接著一劍斬落了烈天大帝的左臂。然後飄然而去。

    雖然趙菁菁介紹得很簡單。雖然她的言談中對這位聶前輩沒有過多地描述,似乎也沒什麼好感。當然這也可以理解,每個人立場不同嘛,但白小天還是不禁悠然嚮往這個聶前輩千里來殺人,事了拂衣去的英姿。甚至他可以想到為什麼聶前輩會這那麼乾脆利落的殺人。大家都是從大唐而來的昔日同伴,這個姓汪的為了烈天大帝的利益或者說自己的榮華富貴,殺死了兩個昔日同伴。或許有不得已,但你連殺兩人這不得實在有些勉強。

    再說了修真的規矩本就是不干涉世界俗世。雖然來到了這片土地,但想必那些正統的修真們心中依然不會把自己等同於這個世界的鬥士,依然有自己心中的堅持。當然了,追求富貴也沒有什麼錯,但想比那位聶前輩對於汪某還有趙家先祖都不會有什麼好感,甚至鄙視之。

    趙菁菁繼續說道:「那一戰,時間極短,但據說當時轟動了整個東大陸。因為那位汪前輩已然是斗聖顛峰,當時被公認為東大陸第一高手。而當時西大陸公認的第一高手只是斗聖低階,當時甚至有人稱呼汪前輩為這片大陸有史以來的第一高手。因為在這之前,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鬥神,歷史上有記載的第一高手也是一名斗聖巔峰。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汪前輩竟然被此前默默無聞的聶前輩輕鬆斬殺當場。而且之後又一劍斬落了已然是斗聖低階的烈天大帝的左臂。而這一戰之後,烈天大帝從此鬱鬱寡歡,康國也就此放棄了擴張。消息傳出後,許多人認為那位聶前輩絕對不可能也是斗聖顛峰,所以才在斗聖之上又增加了鬥神這一境。只是除了這位聶前輩再也沒有聽說過有誰達到了鬥神之境。」

    「那如今的康國有幾名斗聖?」白小天還是迫切想知道這個世界大致的修煉境況,於是忍不住問道。

    「老實說,我不太清楚。」趙菁菁搖搖頭:「你知道的,如今的趙家早就沒落了。連鬥師都沒有一名。當年我爺爺最終也只達到了鬥士巔峰,而我父親三十八歲那年就達到了鬥士高階。本來整個家族都認為父親最終能成為一名斗師,終於復爵有望。可誰想到八年前父親外出遭到伏擊,受了重傷,雖然拚死逃出,但是一直俯臥在床,這輩子不要說晉級斗師。只怕再過兩年還會不進反退。而我如今只是後天巔峰。趙家又早已經不是貴族。所以我們接觸的人中斗師已經是高手了。斗靈偶爾或許一見。其他的高手也只是聽說而已。傳說我們康國現在等級最高的三人,乃是三名斗王。其中一人乃是洪州大公爵柳宗明。此人也是唐人後裔。當年柳家並算不得出眾。第一代只是一名斗尊,戰功也不顯赫、受封的爵位也只是伯爵。只是如今柳、趙兩家已經全然不可比了。我們兩家平時並沒有什麼交往,但是據說柳家幫過我們幾次,具體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之所以我有把握說能夠復爵,其中也把一大部分的希望放在柳家身上。而另外的兩位斗王是誰我就不太清楚了。又或者還有其他的斗王或者斗聖是否存在,我也不知道了。

    斗王?白小天心中暗歎一句:算了。我就別想這麼多了。我本來就不擅長戰鬥,即便是同階高手公平較量,落敗可能性也相當大,更何況高階還是現實些,低調一點好。

    「怎麼樣?」趙菁菁殷切地望著他。臉上還掛著一點淡淡的緋紅。雖然被許多人稱之為老姑娘,但實際上女孩年齡並不大,要在地球上女孩絕對不會被排入剩女的行列。

    「如果從我醒過來算起,我們這才相識不到一個小時、半個時辰(白小天倒也並不清楚此地如何計時的)。我覺得我們之間根本算不上瞭解,甚至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覺得你是不是還是慎重考慮一下!」白小天看到趙菁菁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心中升起一絲不忍。

    雖然說他們聊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他對她的觀感還是改變了很多。原本覺的她太精明、太強勢。甚至有些狡詐,但現在看來這女孩其實挺可憐。年紀不大卻背上了家族沉重的包袱。雖然他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卻可以理解。當年妹妹不久曾經差點被迫作出傻事嗎?其動機也不過是想改變一下家裡的經濟環境。而這個女孩更可憐、更偉大,身上的包袱也更重,而且還不被家裡理解,而且老實說他對趙家一點都不看好。理由很簡單,趙家就像一個走在大街上抱著金娃娃的小孩。

    雖說趙家沒落了,但是近千年的財富,一代又一代的積累也絕不是一個小數目。連趙菁菁自己都說了就算現在趙家現在把所有的生意都結束,也足夠好幾代人幸福生活的。這一大筆財富,能不讓人眼紅嗎?靠招贅來最後一搏,在白小天看來還真有很大可能引狼入室。而且就算一切順利,復爵成功,這位女婿上位後,整個趙家必然將面對一場分崩離析的危機。樹大有分支,更何況千年的氏族?這裡面不知道牽涉到多少利益?而內部不穩又必將購來一波又一波的外敵。僅憑一個小小的斗師,一個小小的勳爵的招牌能抗得住,那才叫有鬼了?

    「白公子,我知道是有點勉為其難。可我覺得有些話還是說開了的好。想必你也清楚修真是需要大量的資源的:天才地寶、靈藥法器甚至福天洞地,要得到這些,要麼有強大的武力,要麼有強硬的後台,如果兩樣都沒有,那至少要有足夠充沛的錢財。錢財雖然未必能買到最好的東西。但是只要足夠多還是可以買到大多數的東西。修煉鬥氣也相差無幾。如果你不想憑借武力硬奪,那麼同樣需要海量的金錢。而這些白公子你這個初來乍到之人恐怕沒有多少準備吧?要知道你原來天才地寶、靈藥法器在這裡可是統統都失去了作用的。」

    「我明白。事實上我非常明白趙家或許需要我,但我更需要趙家的幫助。但是你就這麼能肯定我是你需要的人?也許我人品其實不怎麼可靠呢?」白小天心中已經作出了決定,所以態度輕鬆了不少。

    趙菁菁不愧是個聰明的女孩,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說話中帶著點羞澀的味道:「人心是最難衡量的東西。相識一輩子也未必能真的瞭解一個人。當然我不否認時間太短我的確不瞭解你這個人。同時我也不否認之所以認定你是因為你是一名修真,雖然可能現在能力還差點,但你有遠超別人的潛力。而且我還承認當我知道你現在只是避谷中階的時候。我開始有點失望,後來卻又鬆了口氣。因為選擇你更著眼於未來。所以我們也沒必要立刻就急急忙忙的成親,至少我們還能有一段互相瞭解的時間。」

    趙菁菁能這麼說,更是讓白小天刮目相看了,原本就覺得她很精明,現在看來似乎更應該用英明來形容她。她不但不糊塗,而且是個相當不錯的領導者。現在看來唯一的弱點大概除了功力不高外,大概就是太在乎家族利益。加在自己身上的包袱太重。

    「而且因為你是從故土而來,所以在這裡你沒有任何的利益糾葛。我們也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你是其他勢力派過來臥底的。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能回去的話,你實際上就是孤家寡人一個。而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我趙家真心對你,一般情況下你想必也不會辜負趙家!而且雖然我們趙家的確是有利用你的意思,但我相信你會看得到我們的誠意。」趙菁菁說話時顯得有些激動。

    一般情況下,這位趙大小姐說得可真夠透徹的。但的確是樸素的事實。在無可抗拒的威脅面前,或者無法抵禦的巨大利益面前,誰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始終不渝。

    白小天微笑的拍了拍手:「好吧、好吧。我想如果你能同意我的兩個條件的話,我想我沒有問題。有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做妻子,是多少男人一輩子求之不得的夢想啊!」

    「條件?」

    「是。我的第一個建議就是希望你們趙氏能夠分家,越快越好、分得越徹底越好。」白小天這話一說搞得趙菁菁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白小天好像沒有看到似的繼續滔酒不絕:「或許你會覺得我太武斷,甚至知淺言深、狗管閒事的嫌疑。但是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改變立場。因此如果答應了你,就必定會做到全力以赴。可是雖然我對於康國、唐州甚至你們趙家的情況都不是很瞭解的,但僅從的敘述中就能聽出趙家現在已經是走到了極端危險的邊緣。內憂外困。並不僅僅是依靠一張牌照、一名斗師、一個貴族的身份就可以解決的。也許是我旁觀者清,但我覺得更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和父親責任感太強,往自己身上壓的擔子太重,因此儘管知道自己背不起,還要勉為其難,殊不知有時候換個角度來思考問題,也許才能豁然開朗。」

    趙菁菁陰沉著臉,半天沒有說話。也是,之所以要招上門女婿不就是為了復爵、為了牌照、為了整個趙氏不分裂嗎?如果要分家,那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這不是本末倒置嗎?不過她也感覺到白小天的誠懇,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這麼一番話。要是他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不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他大可以先答應下來。反正暫時對他沒有任何危害。不但能得到轉換之法,能得到趙家的全力支持,還能討個漂亮的老婆,何樂而不為。如果他真是那種小人,到時候也不需耍反戈相向,只要溜之大吉。對他來說那就完全毫無損失。看來這個男人是選對了,值得托付,可是他的話卻是那麼刺耳,讓她實在有些忍受不了。

    「趙小姐,你知道嗎?在我們家鄉過去每到荒年到了家裡挨不過去的時候,老百姓們通常採用的方法就是分家。要知道很多東西看起來似乎很深奧,其實很樸素簡單。因為在一個大家庭裡,因為人多往往很難把利益完全公平化,無論你怎麼分配。總是有人會有怨言,就算親如兄弟父子也是如此。而在要大家付出時,同樣無論如何分配,也總是會有人有怨言。因此在這樣的大家庭裡,最有壓力的就是個當家人。在富裕時,這種矛盾可能被掩蓋。可一旦窘迫到接近生活的底線時。這種矛盾就可能集中爆發。而把家一分,大家族化為數個小家庭。矛盾也就轉化了。而且在小家庭裡利益和付出更加直觀,而且幾乎個人直接掛鉤。

    所以幾乎每個正常人都會有危機感。我們那裡把這叫做打破大鍋飯。」白小天一頓亂侃,讓趙菁菁陷入了沉思。

    白小天則繼續噴口水:「又譬如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故土春秋時期濫竽充數的故事。故事說的就是故事後,有個國王很喜歡聽一種叫做芋的樂器的演奏。而且他很喜歡大排場,遇事總是叫上百個人在一起演奏,每次演出時氣勢都相當雄渾壯觀。結果有個傢伙根本不會吹芋。但他也跑去參加樂隊。每次演奏時他都裝模裝樣,鼓足腮幫子在那裡做假動作,每次演奏完他都是面紅耳赤,大汗淋漓,看上去他是整個樂隊裡最賣力、最辛苦的一個。後來老國王去世了。他的兒子繼續,這位新國王也很喜歡聽芋樂。可是和老國王不同。他喜歡聽人獨奏。那個裝模裝樣的傢伙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撒腿就逃之夭夭了

    趙菁菁先是撲哧一笑,然後輕聲說道:「我明白,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趙氏家族千年來雖然大多數時候人丁不旺。而且曾經多次把那些遠房族人分流出去,可如今趙家依舊有過萬人。再加上親戚僕人的確是相當龐大。而現在趙家主要的生財之道就是趙家藥行。趙家藥行又一直是我們這一支在掌管。家族裡平時就時常有怨言。大家只盯著自己能分多少,卻沒有幾個族人會去想自己為了家族賺了多少。從家族中的公用金從想盡辦法轉到自己的小帳上的也不知道每年要查多少。如果分家的話,到是的確可以減少不少怨言。而且到時候就算沒有牌照了。可只要把家一分,各地的分店反而基本上都能保留下來給族人們打理。可是大多數族人並不善經營,而且這樣一來趙家還是趙家嗎?」

    「我想趙家手上定然有不少現金或者田地吧?一旦分家那些不善經營者大多數恐怕也不會去選擇店舖。因為以後要自己靠自己了,沒有其他的依靠,相信沒有幾個人真是傻瓜?而且到時候盈虧都直接落在了自己頭上,殘酷的現實會讓人變得越拉越聰明。」

    白小天頓了頓又說道:「而最關鍵的還不在這。趙家分家更大的目的在於避禍。雖然我對這個世界還不是很瞭解,但有些東西我想應該是相差無幾的。趙家現在已經沒有了強力的依靠,可偏偏卻還擁有巨大的財富,這難道不像一個抱著一個大寶貝在大街上行走的小娃娃嗎?」

    趙菁菁沒有說話,這個道理雖然她可能想的沒有這麼深,可是卻並不是不知道,否則他們父女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如果沒有律法的存在,我想很多人都會伸手去搶,就算有律法的存在。如果這個寶貝足夠吸引人,那麼還是會有人會冒險出動的。何況這個世界就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只要足夠強悍,又何懼律法呢?甚至律法的制定者未必就沒有要伸手的意思?而我想趙氏家族的財富千年累計下來決計不會少。這足夠許多人眼紅的。而我估計只要有一個人、一方勢力伸出手來,很可能就是群起而攻的局面。老實說我聽了你之前的話。一直覺得很奇怪,如果趙家沒有其他秘密的力量存在的話,竟然一直能夠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奇怪了?難道這個世界的強者都是善良的嗎?」

    白小天的話讓趙菁菁的臉變得徹底慘白了。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別的不說十大藥材商中哪一家沒有斗師坐鎮,甚至有幾家傳說都有斗靈坐鎮。也只有他們趙家連個斗師都沒有。而且原本家中的鏢隊還請了一位斗師。可兩年前,契約到買滿後,那位斗師說是家中有事,不肯再簽。這兩年來也曾經找了好幾位斗師,可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都沒有談成。現在看來未必真的是他們趙家不走運,而是這裡面說不定有些古怪。

    「而趙家一旦分家,這筆財富就化整為零了。雖然說作為得到最大一份財產的你家可能還是會遭來眼紅。但是如果不是和你家有很深的仇恨。那麼來找麻煩的就不太可能會有太過強悍的對手。因為淺水裡是容不了強龍的。」白小天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雖然有些刺耳,但是很有道理。我要好好想一想,而且還要和我父親商量

    「是的好好商量。」白小天憂心仲仲地說道:「因為我估計如果不分家趙家遇到的麻煩絕對不是我這個小人物能夠擺平的了得。這也算是我對自己未來安全的擔心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2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3章 貴

    「第二個條件倒是不難。我一直想向你請教你的芳名,總不能都談婚論嫁了卻還不知道妻子的姓名,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白小天一本正經的感慨萬千。

    趙菁菁的臉頓時紅得像個紅蘋果,二話不走轉身就走,只是走到門口,也不轉身。低聲的說道:「記住了,我叫趙菁菁。」聲音小得像蚊子在哼。而且話還沒完全說完,就開始抬腿小跑,腳步匆匆,一溜煙的功夫船舷邊已經不見人影。

    ……

    新安城本是唐州府的府城,不過百餘年前長江發大水,新安城的一段堤壩被沖毀,整個新安城被淹了夫半,整個新安城可謂受災慘重。不但人口死傷大半。城內的大部分建築即使沒有被沖沖毀,也搖搖欲墜,不得不拆掉重建。而且雪上加霜的是,水退後不久,這附近又流行起瘟瘦來。而後國王下令將唐州府的府城暫時移到下游的雲城,不久又把雲城改名為唐州,並正式定為府城。

    這以後,新安雖然還是慢慢的恢復,經過百餘年早已經重新恢復成熱鬧的都市,再不見當日的蕭條慘景,但繁華程度已遠不能和之前相比。現如今即使在整個唐州無論是人口還是經濟不但比不上府城唐州,連定遠城也是遠遠比不上。

    唐州府乃是典型的地廣人稀,而雖然經濟總體不錯,但總人口超過七成都集中在唐州、定遠兩城。新安城及其附近的鄉鎮人口不過八萬餘,還不到整個唐州府的二十分之一。在這個時代人口和經濟以及繁華程度是成正比的。因此唐州府的絕大多數真正的有錢人平日裡不是住在唐州城就是定遠城。而原本新安城的富戶們也基本都在這百年間陸陸續續的遷移了,留下來的就算沒有破落,也大多是在走下坡路。

    趙氏就是留在新安沒有走的典型代表。藥材乃是整個唐州的支柱,如今十大藥材商除了趙氏以外,其他九家的總行不在唐州城就在定遠城。這也從一個角度說明了趙氏實際上已經自己把自己排除在了唐州的主流商業圈之外。

    當然趙氏也不是不想遷移總店,但因為趙氏的根基就在新安,家族的絕大多數成員也都在新安。趙氏祖上的封地之前就是新安,如今雖然爵位沒有了。但是還是保留了許多的田地和房產。趙氏族人加上僕役大約有萬餘人也基本都在新安,雖然趙氏沒落了,但是趙氏一族人佔了八分之一,田地佔了大約三分之一,雖然說無論是新安還是整個唐州府的農業都不是根本,但是在新安城依舊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力量。

    當白小天知道這些後,更是力勸趙氏趕緊分家。縱然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裡人口並不是代表實力的第一要素,但趙氏也是很讓人忌憚的,尤其是新安城的官員。偏偏趙氏如今又是只落了毛的鳳凰,而且還在不斷掉毛中。如果這樣還不覺悟自醒,那可真是蠢到了家了。

    新安城南有座黃牛山,黃牛山南有個牛頭鎮,牛頭鎮不大,但因為身處新安之南。從新安出發走陸路的話無論是去定遠還是唐州城都需要經過牛頭鎮。而且兩條路正好從這裡開叉。因此牛頭鎮也算是個交通要津了。牛頭鎮算得是趙氏的宗族所在,鎮裡的居民不是趙家的族人就是趙家的奴僕。鎮中客棧、酒館、茶樓、車行、打鐵鋪、藥店、雜貨店等也全都是趙氏的產業。南來北往的客商極多。這些店舖看起來也都都蠻紅火。

    牛頭鎮裡其實不大,主街道只有一條南北方向的宏遠街,這名字也是為了趙家的第一代先祖宏遠公。牛頭鎮上的客棧只有一家,自然也是趙氏所開。名喚天龍客棧座落在宏遠街的南端,以方便南來北往的客商。

    天眼看就快黑了,有一輛黑色馬車從北邊駛入牛頭鎮,飛快的駛過天龍客錢的大門前。停都不停,一直飛馳過宏遠街,眼看就要出鎮而去。忽然一下馬車停住了。馬車忽然又掉頭停到了日日香酒樓門前。

    日日香酒樓只是個二層小樓,面積也不算大,它乃是宏遠街上第一間建起的酒館。據說距今已有六、七百年來。雖然趙氏幾經修繕,但看起來甚至還有些陳舊,房簷樑柱不少地方看起來有些斑駁不堪,但卻又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別有韻味。實際上來日日香酒樓用餐的反倒是趙氏族人居多。而且不少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大概來到這裡更多的是一種對自己和家族過去的緬懷吧。畢竟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整個家族如今都已經到了風燭殘年。

    因為此刻正是黃昏時分,酒樓裡用飯的客人還是很多,基本上是座無虛席。

    從車上下來的得乃是一個戴著面紗的少女、一個丫環,還有一個看起來有些陌生的皮膚白哲的年輕男人。

    三人直接下車後直接上了二樓的雅座。二樓只有兩間隔開的雅座,基本上都是不對外營業的,除非是族裡有什麼人要辦紅、白喜事或者是僅有的幾位族裡的高層。

    酒樓裡的客人大多都是趙氏族人,雖然三人沒有和誰打招呼,雖然少女戴著面紗,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少女乃是族長家的大小姐趙菁菁,丫鬟乃是她身邊的翠花,只是那個年輕男人卻是沒人認得。

    關於趙菁菁要招上門女婿的事情,雖然族裡並沒有對外宣佈,甚至也沒有公開的在長老會上商量過,只是私下溝通,但這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成為幾乎是這一年來趙氏族人談得最多的話題。

    如今一看大小姐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而且看上去大小姐對他客氣的很。於是許多人自然就往那方面想。於是紛紛都在打聽:「這個小白臉是誰?」

    這個小白臉自然就是白小天。白小天要是知道別人背後稱呼他為「小白臉」,真不知道是高興呢還是沮喪。要知道以前他的膚色可是一直偏黑的,甚至一直沒有正經在的交個女朋友。除了錢比較咬手、性格比較宅不得不說臉比較黑也是個因素。因此他對那些英俊小生們是羨慕又痛恨著。背地裡也不止一次酸溜溜的說「小白臉如何如何」。可沒想到這修真之後,不但個頭長了一些,這膚色也變白了不少。到的今日,被別人稱之為「小白臉」,這真是各領風騷數百年。

    從昨天黃昏在船上那次長談之後,白小天和趙菁菁又談了幾次,兩人談得還是蠻投機。原因倒很簡單。修真和鬥氣到底誰高誰低,還無法判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片大陸依舊處於農業文明。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趙菁菁再聰明也顯然無法和白小天的知識信息量相比。因為別的不說一個現代人每天從影視、網絡傳媒上接觸到的信息量對於農業文明來說那就是海量。所謂見多識廣,大約就是如此了。因此很快趙菁菁就發現這個女婿確實是個高人。僅從知識上來說就是高不可攀那種,因此很快她就算是被白小天徹底說動了。

    因此船一到新安,她一刻也沒有停頓,立刻和白小天帶著翠花先行向家裡趕去。趙菁菁的父親趙安國如今住在離牛頭鎮不遠的趙莊。趙莊可以算是趙氏最根本之地了。也是趙氏宗祠所在。

    可就在剛才那一刻她又猶豫了。她覺得直接把白小天帶回趙莊有些太莽撞了,而且也太引人注目,恐怕這之後必將使許多人睜大眼睛盯著白小天的一舉一動。而且白小天之前說得也很對。人心隔肚皮,趙家人多嘴雜,誰知道別人會怎麼想?誰知道族人裡有多少人和外面有勾結。

    既然分家是為了避禍,那自然在分家之前越低調越好,也省得引起什麼別的麻煩。

    這頓飯吃得很簡單。飯後。趙菁菁就把白小天送到了離日日香酒樓後門不遠的一個小院子。小院除了一個老僕負責打掃外。平日裡基本沒有什麼人住。之所以趙菁菁把他安排到這裡,一是這裡離日日香酒樓近,一日三餐可以由酒樓負責送來。二是這裡離趙家在牛頭鎮上的藏書樓也不遠,方便白小天去借閱。

    這也是白小天提出的,因為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最好最快的瞭解方式自然就是書籍了。還好,這些書籍雖然都是繁體字,但對白小天不是什麼太大的障礙。而且趙氏顯然對族人的教育還是很看中的。據說每一個趙氏族人集中居住的村莊或者小鎮都至少有一座藏書樓。當然了像這種藏書樓基本上沒有什麼密籍或者珍本。好在白小天對此倒也並沒有什麼奢望。

    趙菁菁把翠花留下後就匆匆的告辭離去了。

    接連五日,趙菁菁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讓人稍來什麼消息,看起來似乎不是很順利。而這幾天白小天也都是閉門不出。一日三餐都是由日日香酒樓送來,然後就是如饑似渴的閱覽翠花幫他從藏書樓裡借來的書。

    之所以如此一是為了更好更快的瞭解這個世界,二自然是為了避免麻煩。而避免麻煩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盡量不和其他人接觸。因此即便是酒樓送餐,他也從不露面。

    充實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因此五天只是一眨眼。趙氏在牛頭鎮的藏書樓雖然他沒有親自去過,但聽翠花的介紹似乎還算不錯。有一萬多冊書。作為一個小鎮的私人圖書館,白小天認為算得上很大了。只是其中閒書超過一半。被白小天稱之為閒書的主要是詩詞、史書、地理、遊俠傳記。當然了。之所以這些書被白小天稱呼為閒書,那是他本能的就把非理工科的書籍都稱呼為閒書。但這些所謂的閒書對他來說並非沒有用,事實上前面三天他看的全是閒書。主要是史書、地理、還有一些名人傳記。

    使得他對這個世界有了基本的瞭解。這個世界主要陸地為東、西兩塊大陸。康國所在的東大陸上除了康國以外還有東安國和出雲國,東安和出雲兩國土地面積加在一起才比康國略為大上一些。但是兩國人口還是蠻多的。東安國有四千多萬人口,而出雲國則有五千多萬人口,而康國則總計超過六千多萬人口。好像東安和出雲國都要比康國富裕一些,但康國的國力卻要更強。或者說武力更強。從康國建立之後,歷代君主一直都在緩慢的擴張疆土。而最近這兩、三百年來,東大陸一直是東安和出雲聯盟抗衡康國的格局。三國鼎立,疆域基本穩固了下來。也正因為如此所有近兩百年來東大陸沒有出現大的戰爭。

    東大陸是三國鼎立,而西大陸則分佈著二十多個國家。因此聽說經常是戰爭頻發。

    東大陸和西大陸之間的都是汪洋大海,只是在大海之上還有不少島嶼。島嶼之中也散落著一些島國。只是關於這些島國的敘述大多都不太詳細。對此白小天倒也不在意。

    此外他還瞭解到東大陸上的人類主要是黃種人,而西大陸上則是白種人,此外有部分島國還存在紅種人。

    東、西大陸在一千多年前曾經爆發過一場漫長的戰爭,據說持續了上百年。百年戰爭使得東西大陸的人口都銳減。

    原本在戰爭前,東西大陸都各自只有一個統一的國家。戰爭的結果是西大陸獲得了勝利。但是西大陸很快陷入了內亂,而東大陸就不久也爆發了持續不斷的起義。康國的開國大帝烈天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趁勢而起,最後西大陸在東大陸的佔領軍被趕下了大海。而兩個大陸也各自被分裂成許多國家,從此爭戰不休。

    聽說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時許多人為避戰禍。駕船出海,他們和他們的子孫才在許多島嶼上建立了島國。也正因為如此,人們才發現一些島嶼上的土著竟然是紅髮黃眼。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白種人和黃種人外還有紅種人。

    而在剩下的一半非閒書裡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是講述鬥氣的修煉或與與之相關的知識。其他還有三分之一各類藥材、藥方,剩下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雜書。

    後面的兩天白天自然是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有關鬥氣的書籍上。通過仔細的閱讀,他發現這鬥氣的修煉是和修真類似的一種煉體之術,而且看起來似乎比修真更簡單也更系統。

    之所以說類似是因為他修煉鬥氣主要就是通過不斷吸收元氣於體內,不斷改善提高自身的肉體素質的一種修練方法。而修真實際上就是通過不斷吸收靈氣於體內,初期主要是不斷改善提高自身的肉體素質的一種修練方法,而到了元嬰之後,則是不斷改善提高自身的元神的一種修練方法。

    之所以更簡單,也是顯而易見的。鬥氣只需要不斷提高肉體就行,而修真卻還需要兼顧元神。而白小天也沒有發現哪本書中記載了修煉鬥氣會遇到天劫或與之類似的考驗。當然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白小天懷疑雖然這修煉鬥氣也分為八境。而且從趙菁菁的敘述來看通過轉換之法幾乎各境能對等,但是他還是懷疑,同境的修煉鬥氣者恐怕遠不是修真的對手。而且只怕越到高階相差越大。而且不管是從趙菁菁的嘴裡還是從他看過的書裡他都沒有發現有超過鬥神之上的人或者神靈存在的跡象。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趙菁菁接觸面等級太低,而這裡的書肯定不是趙家的密藏,所以沒有也很正常。

    可白小天還是很懷疑,因為在地球上沒有幾個人真的見過神仙或者神跡,但是關於神靈的民間傳說卻是浩如煙海,而在這裡他卻沒有任何發現。難道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神靈?而且根據多本書上的介紹,他大概知道鬥氣八境。大概每提高一境,就能提高一個壽元。所謂一個壽元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進行任何修煉大概能夠活到多少歲。當然了,這樣的敘述是很不精確,甚至有些荒謬。因為一個人如果沒有死亡誰知道他能活到多少歲?一個人已經修煉了,那誰又能知道他如果不修煉能活到多少歲?這都是無法檢驗的事情?不過好在他也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之前他就知道修真後一旦成為先天就能活到兩百歲。這其實也是個概數。也有可能是一百五十歲,也很難說就沒有一個先天活到了兩百五十歲的。

    根據他翻閱了多本書的對照。這一個壽元。基本上指的就是六、七十歲。那也就是說即便到了鬥神也不到五百歲,這很有些讓白小天失望,要知道修真很大一個目標就是要超脫,要長生。而在這個世界似乎竟然沒有先例,實在是讓他有些頹喪。儘管沒有天劫這樣可怕的考驗,但也讓他感覺動力有些缺乏。怪不得那些大唐先輩們增長比較快呢?這簡直有些像是簡化版嘛。

    而之所以說修煉鬥氣更系統。那是因為修真的門派五花八門,手段也是花樣翻新,除了最傳統的不說外,還有修劍的、煉器的、煉丹的、制符的、畫咒的、佈陣的甚至還有像有窮門這樣走蹊蹺之路的,還每一條求道之路似乎都能達到頂峰。而每一條求道之路上又有無數分枝,所以對於一個修真來說有時候得到多本秘籍未必是什麼好事,因為面前的路太多,他根本不知道該走哪條路,更無法判斷哪條路才最適合自己。因此在修真界散仙是最慘的。除了因為散修沒有資源沒有靠山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散仙沒有領路人,既沒有人告訴他該走哪條路,當他走錯了路的時候也沒有人會告訴他走錯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小心翼翼的摸索。

    而這鬥氣修煉之法就明顯不同了。也許是因為其過程簡單,所以他的修煉之法也不複雜。這個世界據說到處充滿了一種叫做「元氣」的東西。鬥氣雖然簡單,但也並非每一個人都能修煉鬥氣。關鍵是能不能感覺到「元氣」的存在。

    按照這個世界的說法就是是否有「元根」。這倒和修真一樣並非是每一個人都能踏上修真之途。如果不能感覺到靈氣的存在,也就是說沒有靈根的話,那修真只能永遠是個夢。

    這個世界把修煉鬥氣的人統稱之為修士。

    能夠感覺到元氣的存在是最基本的,而更重要的是把體外的元氣吸收並存納在斗源之中。所謂斗源就是下丹田。一旦完成了這一步,就被稱之為後天。後天的修煉只要是不斷的吸收元氣納入下丹田。而在這個過程中人的體質會得到不斷的加強。直到斗源中的元氣變成液體狀態這一步才算大功告成,並成為了一名鬥士。而事實上也有許多修煉者把鬥氣以上境才稱之為修士。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只有成為一名鬥士,鬥氣才能外放。而在後天階段,即便是達到了後天巔峰身體素質得到了很大提高,但鬥氣不能外放。和普通人差異並不是很大。甚至一名後天顛峰如果遇上一些天賦異稟的大力士或者悍勇異常之人,被其打敗也並不是什麼奇事。

    可一旦成為鬥士就完全不同了。除非是大意或者故意放水。又或者遭到多人圍攻,否則鬥士和普通人的差距是非常顯著的,等閒十幾個人即便圍攻正常也是不敵。

    另一個之所以把鬥士開始稱之為修士的原因就是因為從鬥士開始修煉之法和之前完全不同。後天之時主要通過吸納元氣來養血、壯骨、補髓。但從鬥士開始修煉的手段開始變得單一、有效但卻非常漫長。

    之所以如此說就是因為從鬥士之後修士們的修煉手段只有一個那就是沖盈穴。也可以說兩個即衝穴和盈穴。

    具體說就是用鬥氣將身體內的穴位一個個衝開,然後將鬥氣盈滿其中。白小天發現這些記述的穴位大部分倒是和中國古代人們的認知相同,但也有小部分不同。具體來說他們認為除去下丹田之外身體內還有三百五十一個穴位。而其中又分為九大士穴、十八大師穴、三十六大靈穴。七十二大尊穴、一百零八大王穴、一百零八大聖穴。鬥氣突破並盈滿九大士穴,就意味著突破了鬥士境,鬥氣突破並盈滿十八大師穴,就意味著突破了斗師境,以後雷同。只是任何一本書都沒有說突破並盈滿了一百零八大聖穴是否就意味著突破了斗聖境。因為歷史上有記載的只有一個人疑似鬥神。此人就是從大唐而來當年殺了同樣來自大唐的據說已然是斗聖巔峰的康國大公爵汪天明的廖仲凡,廖仲凡還一劍輕鬆斬落了已然是斗聖低階的烈天大帝的手臂,但此人是否真的突破了斗聖成為鬥神,無人知曉。雖然鬥神這一境也是因他所設,但這畢竟僅僅只是猜測。因此沒有人知道至少白小天所看到的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是不是突破並盈滿了一百零八大聖穴。因為沒有確實記載有人做到過。不過有些書提出聖穴應該不止一百零八。因為既然首先以前既然沒有人突破聖階,這就證明所謂聖穴只有一百零八僅僅只是猜測估計。而不是經過檢驗的真理。

    白小天也認為說得很有道理。不過,這些與他暫時還是沒有多少關係,反正就算轉化成功,他也多半只能是個斗靈,而且因為他是剛剛成為元嬰的。說不定只是一個斗師也是可能的。儘管說他認為修士只是修真的簡化版。而且是否能長生也前途迷茫,但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他也只能且顧眼前了。

    而且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不用東想西想,橫下一條心倒也乾脆。

    但是簡單之中也並沒有技巧。這修士修煉之法和修真一樣,當然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大唐所來修真的影響。也分為兩種修煉手段。一為養技。一為打技。所謂養技即修養提升之法。主要是如何才能快速的提升。許多書中都不煩一些小技巧。不過大多數都是斗師以下修煉的小技巧。這也可以想像,太高深的東西想必趙家也不會放在這裡。但是這其中提供的思路還是很能讓白小天打開一些思路的。

    比如說鬥士修煉之中需要衝盈九大士穴。但是具體先沖哪一穴,先盈哪一穴,很多書中都是爭論不休。而白小天看了許多本書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如果寫書之人不是故意撒謊。歪曲事實甚至故意要引人犯錯的話,那麼實際情況就是每個人的情況可能都有差異。而白小天發現許多書的扉頁中都有對作者的介紹,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趙氏的先人,雖然大多數等級不高,他發現等級最高的一個也才斗靈,但想來趙氏的先人不會故意寫書來騙後人,而且雖然現在趙氏已經沒有斗師以上的高手存在,但以前可是有的。這裡面不少寫書的作者可都是五六百年的先人。

    所以書中應該不會胡說八道。而具體該怎麼做,恐怕也只集自己摸索了。

    而至於打技那就是如何打鬥的技巧。主要是如何快速的擊發鬥氣、如何更好的集中使用鬥氣以及一些打鬥中的身法、手法甚至如何使用兵器等等一類的技巧。

    這和修真倒也差不多。而且相其之下也要簡略許多。

    一晃五天過去,對這個世界該瞭解的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對於鬥氣的瞭解他覺得也馬馬虎虎了。再要深入,因為沒有直觀的認識,只怕也是枉然。所以他現在只能盼望著趕快拿到轉換之法,可惜的就是看過的上百本書裡,沒有一本提到過轉換之法。別無辦法,也只有等待趙菁菁的到來了。

    可惜對於趙菁菁的狀況翠花這個丫頭一無所知。而白小天覺得如果讓她到處打聽。指不定引出什麼禍事來。還是再耐著性子等吧?誰讓自己臉皮薄。當初沒有直接向趙菁菁開口要轉換之法呢?

    白小天如今覺得雖然他和趙菁菁相識不長。但似乎進展還是很快的。不說愛情,起碼對自己的人品她應該還是比較信任的。而且轉化之法對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比垃圾還不如,自己如果開口的話,未必不能先得到。可現在後悔也晚了。只能等了。都說修真的耐心遠超常人。因為修煉之途就需要長期忍受各種磨難、困苦。可他這個修真卻著實是個意外。

    但既來之。則安之,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又等了三天,看了三天的書。依舊是沒有趙菁菁的消息。白小天感覺實在是坐不住了。於是這一天乾脆和翠花一起去了藏書樓。

    翠花作為趙菁菁的貼身丫頭不但識字,而且也是有元根的,只是修煉了七八年了。如今才是後天中階。由此可見修煉鬥氣雖然簡單,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藏書樓的人並不算多。而且似乎趙家的規矩還是蠻好的。

    在藏書樓裡大家遇見了基本也不說話,即便實在要交談,也是盡量壓低聲音,而且都是簡短的一、兩句就打住。

    白小天自然是直奔修士典籍而去。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煩躁的原因。雖然修士典籍有近兩千本,但他翻了幾本發現要麼就是之前看過,要麼就是內容差不多,要不就是覺得滿篇廢話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索然無味。於是跑去看了幾本地理方面的書冊,尤其是對唐州各地的介紹,眼看快到中午了。就拉著翠花出了藏書樓。

    出了藏書樓,白小天又覺得每日裡只是在那院子裡待著實在有些憋氣。偶然出去逛逛。自己這脾氣也不是會惹事的,想來不會就有什麼禍事。於是就對翠花說今天不回去了,先逛逛牛頭鎮,然後直接去日日香酒館。

    翠花雖然和他待了幾天,可是小姑娘和他卻沒什麼話。因為她已經知道這位就是將來的姑爺。雖然趙菁菁對她算是不錯的,但是誰知道這位姑爺將來會如何?而且她心中有些不明白。大小姐是多高傲一個人啊,多少人上門提親都不肯。沒想到竟然看上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難道是因為他長得白?擔心之餘又有點氣憤。這倒也正常,雖然趙菁菁是她的主人,但是下意識裡小姑娘把大小姐當成了親人看待,如今白小天這個外來人就要生生把大小姐給奪了,偏他又不過是個從江上飄來的人,這讓翠花實在有些想不通。儘管白小天對她倒是很和氣,但她依舊想不通。

    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該做的事情她也沒耽擱,只是沒有必要決不主動開口說話。

    因此逛街也只是白小天在前面走,她稍後兩步,在後面跟著。

    牛頭鎮不大。而作為鎮上的主街宏遠街也並不長,所以沒逛多久,就逛到了街尾。當然其實並不是沒什麼逛的。今天乃是集日,宏遠街還是很熱鬧的。街道兩旁多了不少的小吃攤。可白小天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如果要翠花付賬似乎有點說不出口。白小天可是早就看出來了小丫頭不知道是認生還是怎的,似乎對他有點意見。在日日香酒樓用餐也就罷了。反正趙菁菁吩咐過,可要是買其他東西,誰知道趙菁菁有沒有對她交代過。這萬一......算了,自己還是不去冒這個險,要不然這臉可丟大了。這時他才後悔起來,當初他怎麼都應該至少向趙菁菁借點錢才是,現在這弄得。哪也不能去,什麼也不能買,這憋悶啊。

    他微微耷拉著腦袋正要踏上日日香門前的石階。就聽得左邊有個男人在叫喊:「聚元陣、聚元陣啊,便宜又實用啊。快速提高的捷徑、修士進階的必備啊!」

    那男人說話聲音很大,而且十分快,就好像再唱粵語歌似的,白小天一開始沒有聽清。等到他踏上了第四級台階的時候。他才聽清楚。

    「聚元陣?」他愣了一下,這好像沒有從哪本書上看到過,雖然賣東西多半都有吹噓的成分,但是總有些影子,而且雖然他不清楚「聚元陣」到底是什麼。但模模糊糊的似乎能猜出一點。

    於是他停步轉身,然後拉著翠花走到下了石階。走到一旁,免得擋住進出酒館的人流:「聚元陣是什麼?」

    翠花丫頭一開始措不及防被他拉到一旁嚇了一跳,不過聽到他的問題心裡很鄙視了他一番,因為翠花只是後天中階,無法鬥氣外放,而且小姑娘也沒什麼經驗,所以她到也看不出來白小天是不是修士。但一個修士竟然不知道「聚元陣」,那一定是鄉下修士而是非常鄉下的那種。當然她都沒有想過白小天不是修士,因為在她想來大小姐無論如何不可能找一個連元根都沒有的人來做女婿,而且這幾天白小天可是通過她借閱不少有關修士修煉的典籍。

    「聚元陣就是聚元陣咯。」小丫頭人比較沒有心機,心中一看不起他,這臉色就露出來了,顯得漫不經心的,好在看著白小天很焦急的樣子,她還是忍住沒有繼續賣關子:「這聚元陣是怎麼做的,我不清楚。不過反正它是可以聚集元氣的,周圍有了更多的元氣吸納自然就能快一些。修煉的速度就能更快一點。不過。這東西都是簡化版的,除了用來點斗源,沒人會用它,除非是錢多得沒地方使了。」

    白小天知道所謂點斗源就是指有靈根的人第一吸納體外的元氣入丹田。因為是第一次,所以一般都會有人看護以免出意外。對於一名有靈根的人來說點斗源算得上是一件很重大的事,甚至有不少人家會把它當作一個重大的節日來過,會大肆請客,因為這意味著他家的孩子成為了一名修士。

    「為什麼?很貴嗎?」白小天繼續問道。

    「當然很貴啦。五兩銀子呢?」小丫頭很神氣地說道:「我也只是當初在點斗源的時候,大小姐給了我一個,不過,老實說其實還是蠻好用的。我的元根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有聚元陣,我多半根本成不了修士呢?」小丫頭說到這裡臉色微紅:「可惜就是太貴了。」

    白小天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白銀同樣是主耍貨幣。準確地說也不能說是貨幣。不知道是不是受大唐來人的影響。

    無論是東大陸還是西大陸各國的貨幣都是銅錢。而白銀同樣也是各國流通,只不過和中國古代一樣沒有鑄造成貨幣,只是直接稱重量來流通。有所不同的是,這個世界不知道是沒有黃金還是黃金含量太過稀少。所以黃金沒有流通。比白銀更要貴重的主要流通等價物就是元石。據說是一種含有大量元氣的石頭。根據含量的多寡又分為低品、中品、高品。極品。

    而白小天可是知道他這幾天幾乎每頓飯差不多都要半兩銀子,因此他脫口而出:「五兩銀子,也算不得很貴呀,畢竟這東西可是能夠幫助修煉的。」

    小丫頭氣呼呼地說道:「不是花你的錢當然不貴啦!」老實說對於白小天每餐都要花掉半兩銀子她是很不忿氣的。偏偏還都是趙家花錢。而且關鍵是這個傢伙並不是趙家請來的什麼貴客。而是從江裡救起來的人,這個傢伙也不知道給大小姐灌了什麼迷魂湯?不就是長的白一點嘛?難道小白臉真的這麼好?這些天雖然白小天沒有出門,但是關於他和大小姐之間的傳聞可是不是在牛頭鎮傳播,小丫頭當然也聽到了。她還為此和人吵過好幾次。可吵完後,她又覺得有點心虛,因為大小姐確實有那種想法。因此她就更加覺得大小姐不值了。

    「說什麼呢?」旁邊一個聲音接了過去。正是趙菁菁,翠花趕緊出溜到一邊去了。趙菁菁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看樣子心情很不錯:「怎麼,你對聚元陣感興趣?」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3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4章 元根

    「是啊,我這幾天看了許多書,可是似乎沒有一本書上提到過聚元陣啊?  難道這聚元陣是剛才來的新鮮事物?」白小天說道。

    趙菁菁回答道:「那倒不是。聚元陣不知為何人所創,但流傳世界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時間。不過,據說因為其製作繁複,所需材料珍奇,所以就算在貴族中絕大多數也都只是聽其名,而未見其形。我趙家先人中倒是有人曾經見過,雖然也不知道其製作之法,但倒也留下了一些介紹。不過,都不在尋常的藏書樓中收藏。」

    白小天聽她這麼一說自然就明白了,因為聚元陣太珍貴了,所以那些尋常書籍中沒有提及倒也不足為奇,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啊,五兩銀子雖然說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算小錢了。所謂窮學文,富修武,趙家想要請一名斗師都不可得,雖然說多半有人作梗,要知道趙家可不缺錢,在這種情況下還請不到斗師來藥行,但還是可以從中看得出斗師的待遇想來是相當不錯的。按他的理解就是倘若一名斗師想要找工作的話,想必找一份高薪是相當容易的。而這高薪會高到什麼程度,他雖然不清楚,但絕對不會再把五兩銀子當成多大的錢。一個斗師都尚且如此,那斗靈、斗尊、斗王、斗聖還了得嗎?因此趙菁菁說聚元陣製作繁複,所需材料珍奇,這個實在是讓他很是費解。

    就在這時左邊的那個男人還在大聲叫喊:「聚元陣、聚元陣啊,便宜又實用啊。快速提高的捷徑、修士進階的必備啊!」

    白小天忍不住向左邊望去,臉露疑惑之色。

    趙菁菁恍然大悟,連忙解釋道:「我剛才說的聚元陣和這聚元陣並不是一回事。這個男人賣的這種聚元陣大約出現於二、三十年前,最初是何人所造,我也不知曉。一開始出現時,倒是很轟動了一陣子。不過,到如今除了極少數的豪富之家的子弟外,基本上修士們買它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用來「點元」。因為它雖然才售五、六兩銀子,但是這種陣盤乃是一次性的,使用了一次後陣盤就會受到損害,而且再也無法修復。如果僅僅是如此,五兩銀子一次,倒也並非讓人無法承受。關鍵是使用陣盤至少需要一枚中品的元石。一枚中品元石售價大約在一千兩銀子左右。而且一次使用之後,只能堅持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也就是半個時辰就需要耗費一千零五兩銀子。這個價格實在有些太過昂貴了,即使是豪富之家也沒有幾個敢在平時修煉頻繁使用,這實在有些太奢侈了。因此也有人把它稱之為「點元陣」。」

    「原來如此啊。」白小天這才明白。一千多兩一次,這實在是有些太燒錢了,怪不得雖然那男人叫得很起勁,但是上前來詢問的人卻不是很多。

    「據說那真正的聚元陣並不是如此的。驅動雖然需要四塊下品靈石,但是四塊下品靈石可以支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這點元陣驅動後,元氣匯聚的面積很小,最多堪堪兩、三人同時吸納,而聚元陣則不同,完全可以滿足幾十個人同時修煉。但這點元陣也並不是毫無用處的,因為它的出現,這些年來康國乃至整個東大陸修士的數量增加了好幾倍。雖然大多都只是後天,但對於國力的提升還是大有好處的。就我們康國來說,十年前就改變了從軍令,規定不達後天者不得從軍。兩年前又再次更改了從軍令,不達後天中階者不得從軍。」趙菁菁說到這裡很是感慨:「說不定過的幾十年後,我們康國所有的士兵都必須是鬥士以上者了。」說完後,她臉上有些羞愧和遺憾。要知道她四歲就開始修煉,不但天姿聰明,而且修煉相當勤勉,可是修煉和智力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關聯,而勤勉也未必一定就會出效果。十六歲那年到達後天巔峰後,整整五年了,她依舊還在後天顛峰徘徊。也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想到如果有一天普通士兵都成了鬥士,雖然她從來沒想過要從軍,而且康國普通士兵中也不收女兵,但對於她這樣癡迷修煉,一心想要重振家聲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白小天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賣的聚元陣是山寨版啊。不過,白小天從來不排斥山寨版。在沒有踏上修真之前,他也是購買眾多山寨產品的消費者之一。

    趙菁菁看到他眼睛依舊還望著左邊,笑著對翠華道:「去買三個陣盤回來。」然後轉身帶頭走進日日香酒館。

    吃飯時,雖然趙菁菁依舊恪守著「食不語」的規矩,但是還是抑制不住她的喜悅,點了滿滿一桌菜,看來事情的確是解決了。

    趙家如果能平穩分家,對白小天這個向來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烏龜流來說自然是相當高興的。因為這意味著他大概應該能在趙家安全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回到了院子後,趙菁菁才把此事回家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一開始他父親是不同意的,不但不同意,而且大罵她鬼迷心竅。之後幾天不要說商量了,連她的面都不願意見。趙菁菁一番苦思之後,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重病還需要下重藥。父親之所以不同意,一是不忍心偌大趙家就此分崩離析,二是不希望這個敗家子不肖子孫的頭銜落到自己頭上,因此雖然知道趙家內憂外患,危險重重,但只要但凡還能再堅持一刻  就不願意放棄。而還有一點就是父親已經臥床八年了,而且這兩、三年傷勢不但不見好,還越發嚴重了。再加上趙菁菁也漸漸成長起來,趙氏的生意實際上都是她在掌控,為了不影響父親的身體,很多麻煩趙菁菁都是自己料理了,因此其實父親趙安國對於現在的趙家並不是像他自己以為得那麼瞭解。

    最終在三天前,趙菁菁下了決心,把一切實情都托盤而出。或許父親會—時接受不了,甚至身體惡化,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拖下去,趙家恐怕會徹底完蛋。

    趙菁菁告訴父親的事情很多,有內事也有外事,事實沒有出乎她的預料。材科還沒有看完,父親就氣的吐了口血。趙氏如今除了趙父這個族長外,還有九位長老。可是這個材料裡就記錄了九位長老的子弟還有他們自己大肆貪污挪用族中公款的事情。人都是有私心的。無論是哪個家族或者組織都不能避免內部出現蛀蟲。只是以前這種事情規模數額小,而且不過是偷偷摸摸偶爾為之,而且事後也大多都會想辦法遮掩。可最近這幾年,趙父的身體越來越差,實際上趙氏的生意是由在趙菁菁料理。對此,知情的趙家高層不少人有意見。而趙菁菁不但資歷淺而且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趙父並沒有直接把她推到台前,因此很多事情趙菁菁不好管,甚至根本管不了。又為了不影響父親的身體,只能暫時瞞著,生意上勉強應付,好在趙家底子還很厚。但再雄厚的老本也有被吃空的一天,何況人的慾望是永無止境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且上樑不正下樑歪,九個長老個個都撈錢,族中其他人也不會都是傻子,自己也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趙菁菁雖然殺雞駭猴,處理了好幾起,但是根本不管用,完全剎不住這膠歪風邪氣。而且如今下面的人和許多外面的實力勾結起來坑族裡的事也越來越多。

    趙父越看越氣憤,越看越灰心。當看到他如今的妻子華氏也是大肆撈錢的一個,他徹底絕望了。顯然除非趙氏立刻進行強力的整頓,甚至是清洗,否則就是沒有外力來吞噬,趙家也好自己徹底腐朽掉。當然如果那樣的話,憑著多年的積累或許還能拖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是這個世界顯然沒有這樣的好事。而別說自己的身體已經垮成了這樣,就是當年身體好的時候,他也不是一個非常強勢的族長。如今就更不行了。

    所以,今天早上,趙父終於同意了趙菁菁的建議。而且已經發出通知,一個月後召開長老會。這次長老會除了族長和九位長老外,還要召集家族長的大多數骨幹列席。

    趙菁菁開始講述的時候,本來還是很高興波動的,可惜說著說著語氣變得緩慢,心情也鬱悶起來,也是。雖然分家是現在趙家面臨的最好的一條出路,但總歸是一件讓人傷感的事情。

    白小天趕忙開始向她請教有關元氣修煉的問題:「元氣到底是什麼呢?  我基本上知道了元氣大概是和靈氣差不多的存在。可是我這幾天仔細的感悟四周,可是什麼也沒有感悟到,你說會不會我根本沒有你們所說的元根?」

    白小天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很有些小心翼翼。雖然趙菁菁之前提到了轉換之法,可是倘若他連元根都沒有根本就無法感覺到元氣的存在,那這轉換之法還能成功嗎?

    趙菁菁搖搖頭:「每個人都有元根的。不管是我們這個世界本來的人還是從大唐來的人每個人都是有元根的。這可是宏遠公說的,正如在故土每個人都有靈根一樣。」

    前面一句話,白小天不置可否,可是後面一句話,白小天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發言權的:「你記錯了吧?真是你的先祖宏遠公說的?如果每個人都有靈根,那我們那裡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修真嗎?可事實上有靈根的人不到萬分之一。至少我們這個時代是這樣。」最後白小天又補充了一句,老實說,雖然大唐時,地球上靈氣要比如今充沛,但他也很懷疑所有人都能有靈根。

    「真的,這真是宏遠公說的。甚至這話也並不是他老人家說的,而是先祖師們流傳下來的。」這話趙菁菁說得斬釘截鐵,白小天也不好反駁,只是聽她下面怎麼圓,或者說解釋:「宏遠公說每個人都有靈根,只是靈根的高低不同罷了。如果靈氣足夠充沛那麼,每個人只要修煉的當,的確是都能成為修真。他說在遠古時,靈氣要充沛得多,所以那麼個時候修真之法遠不如大唐時候得複雜,但是修真的人數卻要比大唐的時候多得多。而在遠古時候人口是要少得多的。雖然依舊沒有達到每個人都能成為修真,但修真的比例是相當高的。

    對呀,父母和小妹在平常情況下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可是有幾次在身邊多放幾根「鎮紙石」的時候,他們不是說也能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靈氣的存在嗎?雖然其中還有長期服用「鎮紙石」粉末的功勞,但看來靈氣濃度是個很關鍵的問題。想到這裡,彷彿一道雷電一般一下擊中了白小天。所謂靈根不靈根不過就是身體內對靈氣感應的靈敏度,只要解決了靈氣的問題,那麼修真之中除了天劫外,那其他根本就不是問題。之前自己一直沒有讓父母和小妹修真,就是擔心出什麼問題,想著將來煉製了有窮丹再說。看來其實自己完全是瞎擔心了,只要能夠保證靈氣充足,那什麼都不是問題。而且有白石洞的存在,天劫也不是問題。

    至於靈氣不夠,那補充就是了嘛。可惜的是,現在再想到這些似乎有些太晚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而白石洞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存在,又或者完全毀了。想到這裡他對萬年青這個傢伙就說不出的痛恨,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傢伙真是害人又害己,如果他好言相說,自己事先做好充足準備。又或者再讓自己準備一段時間,帶上足夠多的鎮紙石,那麼他的第九劫也絕對能夠輕輕鬆鬆的度過,怎麼會搞成這樣呢?  唉!白小天忍不住心中連連歎氣,想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了白無極。如今白無極又重新回到了聚寶盆中陷入了沉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沒有靈氣的,真是讓人苦惱啊!

    趙菁菁沒想到白小天會想那麼多,她依舊還在解釋著,「宏遠公說,我們這個世界的所謂元根也幾本差不多。這話我是認同的。在點元陣出現之前,很多人都是本感應不到元氣的存在,被認為是沒有元根的。

    可是有了點元陣,許多人都成為了修士,雖然說絕大多數都沒有突破成為鬥士。但至少說明靈根雖然有高低,但如果元氣充足的話,其實也是可以彌補的。可惜啊,對我們來說聚元陣只是一個傳說,否則的話,我想成為鬥士其實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趙菁菁的話讓他打消了顧慮:「說得對。不知道會不會太唐突,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一下,這個轉換之法……」

    趙菁菁笑了,笑得很開心:「我還以為你一直不會問呢?告訴你當然沒有關係。我相信你的人品啦。這個轉換之法其實說起來倒也並不複雜。只要這名修真修煉鬥氣,至少擁有後天低階的水準,然後就散功,把全身的靈氣散入肉體之中,就可以了。據說,事實上這轉換之法,等級越高,轉換成功率也越高。如果是金丹以上。那麼成功率就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是元嬰以上,那幾乎就是百分之百。另一個可以提高成功率的方法就是將斗氣修煉高一些,鬥氣修煉的等級越高,轉化成功率也越高。宏遠公留下的祖訓說其實他們開始轉化時最初有五十三個人,可惜最後成功了四十人。之所以成功率不是很高,主要就是因為當時五十三個人當中金丹以上者只有兩人。而且當時他們中能夠勉強感應到元氣存在的只有十六個。結果這最初轉化的十六人中有十二個人沒有成功。」

    白小天忍不住插話道:「那他們最後怎麼成功轉化了這麼多的人?難道是聚元陣?」

    趙菁菁連連搖頭:「不、不、不,那個時候還沒有聚元陣呢。就算有,也可能只是極少數人在秘密的使用,至少沒有被宏遠公他們發現。因為無論是趙家或者其他人家第一代祖先的遺物中都沒有對聚元陣提及。聚元陣大概出現在五、六百年前,誰發明的不知道。只是隱隱傳說有這麼一種東西。大約三百年前我趙家的一位斗尊見到了傳說中的聚元陣。可惜聚元陣為他的敵人所擁有,可惜最後那人自殺前把聚元陣也毀壞了。我趙家的那位前輩當時立刻通知了族裡,家族派出了大批的人手試圖恢復,但始終沒有成功。後來家族把能找到的所有的材料和線索全部帶了回來,並且一直沒有放棄研究,但始終沒有什麼進展。」

    「當時宏遠公就是最初修煉鬥氣成功的三個人之一,而且因為他是金丹,所以不久後直接轉化成為了斗師。爾後,差不多兩年就在其他人幾乎完全絕望的時候,宏遠公意外的得到了一顆極品元石。」

    「極品元石?」白小天對於極品靈石也只是聽過,但卻沒有見過。而趙菁菁之前說過,那星際傳送陣要啟動就必須放入一顆極品靈石。而白小天是把聚寶盆放了進去,幾乎完全耗乾了聚寶盆中的靈氣才傳送成功的。可見一顆極品靈石蘊含的靈力是多麼龐大,又有多麼珍貴。這極品元石恐怕也是價格不菲。

    「一顆下品元石,一般也就值得十兩銀子左右,一顆中品元石,價值大約在一千兩銀子左右,上品靈石已經是非常罕見了,價值不好估計,但一般來說價值肯定在十萬兩銀子以上。六年前在帝都康城的皇家拍賣場曾經拍賣過一枚上品靈石,最後成交價是十七萬兩銀子。而兩年前在唐州的熊氏拍賣場也拍賣了一枚上品靈石,最後成交價為十六萬兩白銀。至於說極品元石,那絕對是價值連城的絕世珍寶。不管是東大陸還是西大陸都從來沒有記載過有公開交易極品元石的記錄。」趙菁菁最後說道:「我想如果要交易的話最少也的在一千枚上品元石之上吧?」

    「那極品元石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白小天大致聽出來了一顆中品元石抵換100顆一顆下品元石,一顆上品元石至少能抵換  100顆一顆中品元石,因為在拍賣場多數情況肯定會有所拋高,但即便如此也一顆上品元石也大約相當於一百六七十顆中品元石的價值。而趙菁菁竟然說一顆極品元石最少能抵換一千枚上品元石,那想比極品元石並不僅僅是數量少,說不定還有特殊的功能。畢竟有時候量變的積累是能打到質變的。

    「是的。極品元石和下品、中品、上品元石的最大區別就是一顆下品、中品或者上品元石內雖然蘊含大量元氣,但一旦吸收完元石就會成為粉末。但極品元石不同,你只要不把極品元石中所有的元氣全部吸收得一乾二淨,哪怕只要還剩下一丁點元氣。那麼極品元石就會自動吸收外界的元氣。而且這個速度非常快。」

    不等趙菁菁說完,白小天就大叫道:「這不等於就是一個天然的聚元陣嗎?」

    「是的。這就等於是一個天然的聚無陣。正是因為得到了一枚極品元石,當年剩下的三十七名前輩本來一直無法感應到元氣,通過極品元石的幫助,最終只有一個人始終無法吸納元氣。而後來這三十六人中只有兩人沒有轉化成功,結果出了問題,那兩人都是原本只是修真中的最低階凝氣期,又都在剛剛修煉出鬥氣,還處於後天低階,就急急忙忙轉換,這才出了問題。

    「出了問題,會怎麼樣?」雖然說趙菁菁的意思是出問題的概率很小,如果小心些那概率就更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其實未必就百分之一安全。因為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可一旦你成為那個一,對你來說失敗率就是百分之百。

    「爆體而亡。」趙菁菁把聲音壓到小得不能再小:「如果你把鬥氣修煉的等級高一些,只要在後天中階或者高階,那麼還是很安全的。」

    「你修煉到後天中階花了多長時間?」白小天問道,

    「三年半。」

    「三年半。好吧。希望你能比我還有耐心。」白小天的話讓趙菁菁臉上一紅。這之前她可是希望他能夠在明年的換牌之後召開之前能夠成為斗師,並使得趙氏復爵的。看來這個計劃裡面的風險真不是一般的大。趙菁菁連忙解釋道:「我的元根不是很好。所以修煉得有些慢。那麼元根高的天才修煉是很快的。我趙氏祖上就有一位天才,修煉一年在五歲的時候就突破後天成為了鬥士,十七成為了斗靈,不但三十歲就成為了斗王,本來他是我趙家有史以來最有可能成為第二名斗聖的人。        可惜一次外出時他召到多名敵人的伏擊,早早的去世了。」

    「可是我的元根也不會高。因為我根本感覺不到元氣的存在呢。」說到這裡,白小天忽然話題一轉:「那顆極品元石到哪裡去了  ?」

    「極品元石?什麼極品元石啊?」趙菁菁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你先祖得到的那顆極品元石啊?雖然我知道它肯定不在你們趙家手中,否則的話你們趙家也不會衰弱的如此厲害。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問問。因為你剛才也說了只要不完全吸乾其中的元氣,那麼它就會自動吸收外界的元氣,雖然過去了近千年,但是想必不會消失吧?」白小天的八卦之氣在熊熊燃燒。

    「確實不在趙家。」雖然說趙家衰弱是事實,但是被白小天當面指出,實在是讓趙菁菁臉色有些難看:「對於這顆極品元石的最終下落,宏遠公沒有提及。只是他在一篇書稿中曾經寫到當初四十人之所以分裂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極品元石。他們這些入世之人之所以選擇入世,最初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希望能夠借助世俗的力量來再尋找到幾顆極品元石。而在另一篇書稿中宏遠公也隱晦的承認之所以汪前輩被殺,而他還活著,很大原因就是因為當年那塊極品靈石是他找到的,而且他當時主動無私的拿了出來。那位聶前輩念著這份情才沒有向他動手,又在他懇求下才放過了烈天大帝。」

    「財帛動人心啊。」白小天笑著指了指一旁放在桌上的三個圓盤:「你想要這三個東西來幫我點元。三個呀,你也對我太沒有信心了吧。」

    「這個可是很難說的。」趙菁菁說道:「我當然希望你能一次就成功。不過這東西現在還是很常用的,就算你不用,也不會浪費掉。怎麼,你現在就想試試,中品元石,我身上倒是還帶著幾顆的。」

    一顆中品元石就是一千兩,趙菁菁不愧是趙家的大小姐。白小天聽她這麼一說,早就火熱的心更是躍躍欲試  了:「好,擇日不如撞日,這就開始吧!」

    小院不大,院中除了一顆柚子樹外,空空蕩蕩,天上月光如洗。

    趙菁菁和翠花站在房門口靜靜地看著。

    白小天神情肅穆的端著一個青色的金屬圓盤來到院子正中。將金屬盤端放在地,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白色鵝蛋大小的圓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元石嵌入圓盤正中的口子上。只見的圓盤正中忽然閃過一道微弱的紅光。白小天雙腿叉開,不丁不八,距同肩寬,全身放鬆,呼吸盡量綿綿,力圖感受著即將到來的驚喜。

    可惜紅光之後,那金屬圓盤再無什麼變化。白小天等了約莫十分鐘。有些急了,蹲了下來,拿起那金屬圓盤,發覡圓盤中心的那顆元石似乎變小了不少。要知道剛才放進去的時候,可是略微有點困難的,可現在他敢打賭,一旦他把圓盤反過來,那元石肯定會立刻「撲通」一聲掉下來。

    他又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除此之外這「聚元陣」並沒有什麼變化。

    「你還不趕快吸納元氣,蹲下來看什麼?」趙菁菁站在那裡神情非常疑惑。

    「吸納元氣?我根本沒有感受到什麼元氣啊?這東西不是壞的吧?那小子難道是賣假貨的?」白小天脫口又加了一句:「山寨還可以原諒,但假冒偽劣就太缺德了。這可是五兩銀子呢?  啊呀不好,這個元石似乎變小了,不會假冒偽劣到這種程度吧?」

    聽到白小天在那裡大喊大叫,趙菁菁急忙走過來:「怎麼可能我在屋子門口就感覺到了院子裡的元氣有所變化。怎麼會是壞的呢?」

    等她走到白小天身邊,哭笑不得的說道:「胡說什麼呀你,這元氣這麼濃烈,怎麼可能是壞的?」

    不等白小天回答,她又說道:「你難道沒有感受到。這個,不要急,要仔細體會,用心體會。」

    白小天臉色有些難看,把手中的金屬圓盤放了下來,重新收攝心神,過了好一陣,他搖了搖頭:「你確定這東西沒有壞?」

    「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哪怕一點模糊的感覺都沒有?」趙菁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怎麼可能?這種點元陣據說能把元氣濃度加深一半,就算靈根再低,也不可能一點感覺到都沒有啊。至少會有模模糊糊隱隱約約……?」

    白小天也明白對方的心情。而且他自己也有些急了。如果他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感受到元氣,那就意味著他的元根低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不能點元,那什麼轉換之法也完全沒有了作用。而且這也意味著他和趙家合作的基礎徹底沒有了。

    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能夠被人家利用也是幸福的。要是你根本沒有被利用的價值,那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但也意味著他徹底自由了。不過自由得很無力。說不定他很快就將面對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這樣的日子他可是曾經嘗試過。而且和那些日子相比,他現在更窘迫。因為那時候,雖然家裡不富裕,但起碼生存還是沒有問題,頂多也就是做一個沒有什麼娛樂努力降低消費水準的宅男。而現在……搞不好,還真的會面臨飢寒交迫、生死存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坐在了地上,雙腿盤起,兩眼緩緩的閉上。這種姿勢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夠有助於收攝心神,而且下盤穩固有助於氣機在軀幹部發動。一旦體內體內真氣充盈時,下盤堅固的阻力也有助於鍛煉內氣的力量。因此無論是氣功還是中國許多武術門派包括修真門派在入定時最常用的姿勢就是盤坐。

    他現在可是非常認真了,希望能夠有所幫助。接著他的呼吸逐漸放慢,只有放鬆、全身放鬆才有助於入靜。而入靜之後才更有利於感受周圍環境的變化。根據他以前的經驗,這個姿勢是能最有效吸納體外靈氣的,希望對於元氣也能如此吧?

    可惜,過了好一會兒。他徒然的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趙菁菁焦急地問道。

    白小天羞愧的搖了搖頭。

    「別灰心、你再試試、再試試。」趙菁菁看起來比他還要不甘心:「你換個姿勢再試試?」

    白小天心裡其實已經不太抱希望了,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可他這時候不好直接打擊趙菁菁的信心,而且他自己未嘗不想能出現什麼奇跡。

    於是他又改成單盤式。大約又是十分鐘過去了。奇跡沒有發生。

    於是他又改為散盤式、平坐式、臥式,奇跡始終沒有發生。

    趙菁菁的臉色黑的像用了幾十年的老鍋鍋底。翠花一開始很奇怪,這個小白臉竟然還沒有點元,這怎麼可能?她槁不明白大小姐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呢?於是她站在那裡仔細的打量著白小天,這個小白臉到底哪好呢?除了臉比較白,個子還過得去外,似乎沒有什麼優點了呀?對了,還有說話還是蠻和氣的。可是,這似乎不能應該算優點  ?  哪個有本事的人沒有一點脾氣啊?似乎越窩囊的人才越沒有脾氣,因為他沒法有脾氣。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傢伙竟然沒有感受到元氣的存在?自己的元根已經夠低了。可是當初在聚元陣的幫助下,還是很快就感受到了元氣,即使這樣也差不多花了整整半個時辰,直到聚元陣即將崩潰的前一刻才將將點元成功。當時大小姐還很失望的說,沒想到你的元根這麼低,看來突破後天是沒有多大希望了。但是平時還是要多努力修煉,不要失去信心,因為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當時聽到大小姐的話,翠花很有些傷心,同時羞愧得想要找個地縫去鑽。自己的靈根這麼低,突破後天沒希望,這不等於就浪費了一顆中品元石嗎?一千多兩銀子呢?多大的浪費呀?所以之後翠花一直非常努力的修煉,可惜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一定會有回報,由於靈根太低,到現在她也不過是後天中階。這讓她很有點無地自容。

    可沒想到低中自有低中手,這小白臉竟然低到連元氣一點都感受不到。這讓她覺得自己看起來還是一個很有用的人才,至少和這小白臉相比,她是如此的優越。

    眼看著小白臉一次又一次花樣翻新的試來試去,可都是毫無結果。翠花的心中對白小天的鄙視達到了最高值,還試什麼呀?馬不知臉長的傢伙?  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騙的大小姐團團轉,不過一來真格的就不行了,但這樣也好,大小姐也能徹底清醒了,看清這個沒用的騙子是多麼的廢材?

    這個小白臉的心理素質還不是一般的好,就不信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廢?要我是他現在一定趕緊找個地縫鑽下去?嗯?這傢伙這麼廢肯定不會有鑽地的本事,連我堂堂翠花姐也沒有這等本事嘛。要我是他,我就立刻掩面而跑,跑得遠遠的再不出現在趙家人面前。這樣至少還是一個有骨氣的騙子。不對,這傢伙這些天裡,頓頓吃好的,可花費不少呢?沒用的騙子還要我翠花姐服侍,簡直是豈有此理  !

    想到了這裏,翠花就忍不住沖到了院子裏,本來是教訓一下白小天這個小白臉的,可是等走到倆人的身邊時候,感受到這裏充沛的元氣,話到嘴邊卻一下子變了:「小姐。我……我能在這裏吸納一下嗎?」

    翠花明顯感受到往日裡待她像妹妹似的大小姐柳眉倒豎,兩眼露出一股強大的殺氣,她的小心肝怦怦的跳,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姐,時間快……快到了,再說,不吸納的話,這些元氣也會自、自動、消、消散的。太、浪、浪費了。」

    「我喜歡浪費,不行嗎?」趙菁菁衝著小丫頭惡狠狠的說道。

    翠花明顯嚇壞了,趕忙一步步向回縮,也不轉身就這樣倒退著回到屋裡,嘴裡一直小聲的嘀咕:「行、當然行。」不過在心裡卻在大聲地說:一千兩啊一千兩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  !  就為了個廢材的小白臉。大小姐,你快快醒醒吧!

    很快半個時辰就過去了,「點元陣」發出—聲並不大的清脆的「砰」的一聲脆裂成幾塊,而原本中心的那塊中品靈石已經變成灰黑色,體積縮小了大約二分之一。夜風微微吹過後,又帶走了絕大多數,揚到半個院子裡到處都是。

    趙菁菁黑著臉走進屋子,很快又拿著一個「點元陣」走了出來,同時將一枚中品元石同時遞到了白小天面前。

    白小天已經被搞得徹底沒有了信心。他這時倒也沒有去想會有什麼後果?趙家會如何對他?這以後趙菁菁又會如何對待他?他的腦子裡此時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僵硬。

    於是本能的搖了搖頭:「算了吧!」

    「再試試。」趙菁菁意志堅定。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3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5章 不翼而飛

    「算了吧!剛才已經試了很多次了,真的不行。」白小天沮喪的說道。

    「再試試!」趙菁菁強力壓制著內心的怒火。這個傢伙怎麼能這樣就退縮了呢?他可是趙家的復興的希望!希望!

    白小天站在那裡,頭微低,神色略略有點迷惘的樣子:「再試又能如何?何必再浪費錢呢?或者,讓我先想想,明天、明天再說。」

    「再試一次!」趙菁菁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吼。

    「好吧。既然你堅持。」白小天原本臉上掛著的好不容易堆起來的乾笑更加僵硬了。他算是知道是什麼叫作度秒如年了。

    可惜,很多事情不是堅持就一定可以成功的,白小天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鐘又接連試了四次。他一次比一次的時間拖得更長一些,既不是執著,也不是有希望,而是因為他想就這樣挨過這漫長的半個時辰,因此不到趙菁菁開口問,他就不睜開眼。因為睜開眼承認失敗固然痛苦,但在趙菁菁越來越失望的神情中再開始一次新的嘗試則更是讓他難受。

    這半個時辰他覺得簡直好像過了整整半個世紀一般漫長。

    白小天耷拉著腦袋走回屋。好一會兒神情有些恍惚的他回到房間休息,直到躺到床上。他得意時才慢慢回歸。這時候他甚至記不太清楚後來趙菁菁和他說了些什麼。似乎安慰了他好一陣,並說別擔心,好好休息,明天再試一次。好像後來又說,這點元陣也是有高低的,帝都的藍星坊作的點元陣的聚元效果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再從藍星坊買幾個「點元陣」回來。好像是這樣。

    躺在床上,白小天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雖然之前也曾憂心一旦加入趙家會如何如何,而自己又不是一個灑脫心狠的人,之後自己又覺的趙菁菁這個女孩其實還不錯,而且既來之則安之。之後下船來到牛頭鎮後的十餘天基本忘卻了其他,到是一本心思扎進了書本裡,這樣忙碌的日子到也過的充實,每日裡晚上都睡得蠻香甜的。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元根竟然差到這種程度。這要是始終不能點元成功自己該怎麼辦?只怕是就算趙菁菁不開口自己也不好意思留在趙家吧!雖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只能做一個普通人,但是憑著自己所擁有的半桶水都不到的現代文明知識也能讓趙家走上另一種輝煌。不說輝煌吧,至少不會比現在差。如果撇去武力威脅不提,趙家的財富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能膨脹好幾倍。

    可是這也的趙家認可自己才行啊。另外畢竟自己對這個世界認識還有限得很。似乎這個世界的人們就是信奉著幾乎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如果沒有武力的支持,財富積累得越多說不定面臨的禍患越大,從這個角度來說似乎把現代文明帶到這個世界來對自己和趙家都未必是福氣啊。

    白小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左思右想,直到快天亮的功夫才被困意擊倒。

    白小天這邊睡得正迷糊呢,忽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睡覺被人打攪,任誰都不會有多好的心情。白小天自然也不例外:「誰呀?」不耐煩的聲音中完全代表了他心中的不滿還有一絲憤怒。

    「姓白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睡呢?」門外傳來翠花尖利的叫聲,接著就是「匡匡匡」用力的敲門聲。

    一瞬間白小天的睡意去了大半,這時候他自然已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尷尬。不過聽到翠花的叫門,心裡還是騰的一下火就上來了。

    這小姑娘雖然說不知怎的對自己似乎有點意見,但自己也把她怎麼著呀!這些天雖然說她在服侍自己。但是自己對她還是很客氣的。而且也沒怎麼麻煩她。這倒好,昨天晚上有點不順,今天早上就連個安穩覺都不讓睡了。而且白公子都不叫了,直接喊上了姓白的,這也太現實,太變色龍了吧?

    不過,算了。好男不和女鬥!我一個成年人更不能和一個小孩、一個小女姑娘吵架。當然更主要的還是自己前途未卜,雖然自己實際上也沒占趙家多少便宜。除去救命之恩外,也不過半個月的食宿,兩次失敗的試驗。兩、三千兩銀子,我白小天要賺這些錢,那真是不要太容易哦。當然了,得先給我一點本。

    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白小天總歸覺得自己辜負所托了,心裡不免還是有點虛虛的。因此也不吵鬧,而是直接起身。快步將門打開:「翠花,什麼事?」

    翠花縮回揚在空中的右手:「莊裡臨時有點事。大小姐早上回去了。她讓我告訴你一聲。另外她讓我給你送二十兩銀子來。說要你別擔心,好好陪休息。要是覺得悶,就到鎮上去逛逛。」

    「好的。我知道了。」白小天接過翠花手中的一個小包袱。打開包袱裡是四枚銀元寶,每個重五兩。他心裡還是挺感動的,趙菁菁這個女孩子還真是不錯。自己讓她大失所望了,她還在為自己著想。只是這個小丫頭未免有些太不懂事了。你主子都說了讓我好好休息,你卻跑來打攪我睡覺,還言出不遜,實在有點太沒有教養。也不知道趙菁菁怎麼會選了這麼個丫頭作貼身丫環。

    他這邊正想著呢,翠花「嗯嗯」了兩聲再次開腔了:「姓白的,人呢不能太貪。這一趟你也差不多了。我家大小姐人善。但你不要以為我們趙家是好哄的!」

    「什麼意思?」白小天被這話說得有點找不著北,這哪跟哪呀?

    「不明白。你這麼聰明的一騙子還能不明白,我告訴再不識相小心雞飛蛋打一場空。」翠花人雖小,但這諷刺起來嗓門可不小。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又是在替誰傳話?你們大小姐知道嗎?」白小天本來不想和這小丫頭吵架,但她說得有點太傷人了。

    「我沒有替誰傳話。我只想告訴你,我們大小姐面片薄,有些話不需要說得那麼明白,否則大家撕破臉就不好看了。」

    「什麼意思?」這次白小天是真的不明白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嗎?就算自己成不了修士,也用不著這個小丫頭在這裡陰陽怪氣地吧?

    「大小姐給了你二十兩盤纏,你說什麼意思?你這麼聰明,還能不知道。」翠花站在那裡滿臉都是鄙視。

    「盤纏?」白天驚訝得張大了嘴。他雖然是現代人但也知道盤纏是什麼意思?不會吧?這也太過了吧?自己就算成不了修士,好歹也為趙家出謀劃策了。高明不高明不說,也不至於讓趙菁菁用二十兩銀子就把我打發了吧?別的不說她還拿了我三枚乾坤戒呢?我的法器尤其是聚寶盆都還在乾坤戒裡呢?這也太黑了吧?雖然說在這個世界可能沒有用?但是......不對。不可能。這多半是這小姑娘自己在那瞎說的。當然也有可能她是受了某個趙家高層的指使。

    轉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昨晚的情況基本很清楚,自己要成為修士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了。趙菁菁不也說過嘛。當年最後三十六名大唐修真中就有一位修真在極品元石的幫助下依然不能點元。所以說自己這種情況也不能算什麼罕見。趙菁菁經過一晚上的考慮。整個人自然就冷靜下來了,不會再像昨天晚上那樣衝動。

    作出放棄自己的決定倒也不算什麼唐突。因為自己不是一般的被趙家招攬的食客、下屬。而是女婿。而自己顯然有負所望,留下來縱然還有些用處,但是恐怕對她和整個趙家都會像一根紮在喉嚨裡的刺一樣不舒服。可如果她主動開口讓自己走,可能有些說不出口。而讓趙家的其他人處理。趙菁菁放心不放心不說。她也怕一個不好弄巧成拙,畢竟自己原來可是一名修真,俯視眾生的人物。所以最好的結果自然就使自己識趣。自己離開。而且最好就是啥也不說,默默地離開。

    因此這麼說起來。她留下盤纏也可能真是這個意思。否則她昨天可是說了今天還要繼續試一試的。

    「嫌銀子不夠嗎?」翠花看他默不作聲,乾脆再加了一把火,從懷裡掏出了一點碎銀子。塞了過來:「這大約有半兩,我只有這麼多了。告訴你人不能太貪。太貪婪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你!」白小天氣極了。真是見鬼了。

    自己就算再落魄。也還沒到受這個尖利的小丫頭任意欺凌的地步,白小天兩眼瞪圓,嘴巴緊閉,右拳緊捏,殺氣騰騰的大吼一聲:「滾!」

    翠花看他一直都是好脾氣,還真以為他是個軟豆腐,再加上昨天晚上知道他連後天都不是。因此心裡越發的瞧不起他。早上趙菁菁接到消息說,父親讓她趕緊回趙莊一趟,她看白小天還沒起床,心中估計昨晚肯定沒睡好,所以也沒打攪他。和翠花說了一聲,就要回莊,走到門口,又想起來,白小天身上恐怕沒有錢。雖然聽說在故土銀子也能當錢使。但是這些修真隨身都帶著儲存法器,顯然不會把錢放在身上。而且當時救他上船給他換衣時,除了三枚儲存戒指,的確沒有發現他身上還有其他的物品,自然更不可能有錢財。

    昨天,白小天在街上逛時,其實她早就在後面遠遠的看到了。不過看他似乎興致勃勃的也就沒有主動上前,可沒想到他只在幾個小攤子前站了一會兒。就拔腿走開了。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身上沒錢吧?雖說自己讓翠花跟著。但是畢竟白小天沒有個明確的身份。還是蠻尷尬的。於是她就讓翠花送去四枚銀元寶共二十兩銀子。

    雖然說剛才的這甜油加醋,甚至無中生有,都是翠花自己編造的,不過,翠花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可是知道昨晚上大小姐也是直到很晚方才睡熟,一直都在唉聲歎氣,轉側難眠,原因自然是那位不爭氣的小白臉。翠花對此不能理解。但她本能的認為這個小白臉似乎抓住了大姐的軟肋,必須自己必須採取行動了,必須拯救大小姐,否則,很難說大小姐會被牽住鼻子作出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於是在趙菁菁走後的將近一個時辰後。翠花終於琢磨出了這麼一條妙計。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條妙計。

    因為雖然白小天相信趙菁菁不會這麼做,但是他也是有自尊的,所以最後翠花還是成功了。只是翠花顯然被白小天這一吼嚇壞了。小丫頭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的跑回到自己的房子裡,好一陣她心情平息後,才醒悟過來。自己有必要這麼擔心嗎?

    那傢伙連後天都不是,再說這裡可是牛頭鎮,只要自己衝出院子大聲一喊,就會有無數的趙家人出來幫忙,自己有什麼可怕的?可是小丫頭雖然這麼想,但心裡還是忐忑不安,雖然說她在自己覺得自己是在幫助大小姐,自己做的對。但是不知怎得還是有些心虛,莫名的不知怎得也覺得隱隱有些對不住那個該死的白臉騙子。

    白小天在嚇跑了翠花之後,腦子裡一片沮喪。走還是不走,這個,問題因擾了他足有五分鐘。這個時候他倒沒有考慮離開了趙家怎麼辦?畢竟手裡多了二十兩銀子,讓他心氣壯了不少。而他更多地想的是自己的三枚乾坤戒可都在趙菁菁手裡,自己就算要走也得想法子要回來。

    可是很快他又覺的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天真或者說一廂情願,這一切都建立在趙菁菁對自己的態度未變,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的自己在趙菁菁的心中只怕是已經沒有了多大的價值了。要是自己不識趣,來了個翻臉不認人。自己到時候恐怕想走也走不了。這可是個強者為尊的社會。再說不要說這個世界,就是在地球那些像他一樣的修真者又有幾個會把國家的律法真的看在眼裡,就是他自己從內心來說也沒有以前看得那麼重了吧?他可不會認為趙家這個走下坡路的家族會是個謙謙君子,趙家雖然在走下坡路只怕翻起臉來一樣會快過翻書。而自己又沒有什麼本錢可以依靠,生死完全是操縱在人間一念間。還是算了吧!反正如今體內的真氣被禁錮,拿回了乾坤戒也無用。還是有待來日,只要自己活著,那就總有機會拿回來的一天。

    接著白小天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不告而別,至少也的寫封留言什麼的吧?可惜繁體字雖然認識不少,但要是寫起來確實抓瞎得很。於是最終他只寫了三個字:我還會回來的。至於說這六個字是否繁體和簡體。他腦子裡迷糊一片,此刻也想不起來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也顧不上了。既然要走自然是早走的回。免的再出什麼意外。

    安全第一嘛。

    自己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在水中的時候早已經破了多處,不能穿了。白小天倒也沒有留個紀念的想法。把幾件趙菁菁這幾日為他準備的換洗衣服帶上裹了一個小包袱後,發現倒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他的屋裡倒是有兩個花瓶似乎值些錢,白小天一想要是順手摟走了,自己的人品也未免太低劣了。所以趕緊打蔣了這個貪念。然後拿著那個小包裹,帶上了四枚銀元寶,飛快向外就走。來到院子時,忽然被一個閃亮的東西耀了一下眼,望過去,才發現原來是一錠小碎銀。很快又想起了是剛才翠花掏給自己的。大概是被自己嚇得逃走時,慌慌張張失手丟落的。

    雖然說做人應該有骨氣,但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以後只能自己靠自己了。哪怕多上一文銅錢也是好的,何況這裡差不多有半兩多吧?掙扎了約一分鐘之後,白小天終於選擇了向現實低頭,飛快的拾起那錠碎銀。用幾乎是他此時能用上得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小院。

    一溜煙他就來到了宏遠街上,在這條南北向的街上他有些猶豫。向北很快就能回到新安城。那地方雖然曾經路過,但也是陌生得很。往南據說出鎮不遠就是一個三叉口,前面兩條路分別能通向唐州府的兩座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唐州城和定遠城。

    往南還是往北?新安城、唐州城或者定遠城?可惜三個城市對於白小天來說一樣的陌生。雖然似乎新安城更熟悉一些。畢竟好歹他曾經曾在新安碼頭上岸,曾坐在馬車中打量過這個城市。但是新安是趙家的中心,既然自己要走,雖然自己也沒什麼對不住趙家的地方,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是走得越遠越好。因此新安肯定不能待,去了新安城也的馬上走。所以前路一樣迷茫不可知,沒有什麼不同。

    就在這時,忽然他看見在一輛馬車緩緩由北駛來,很快路過自己身邊。一路喊著:「方城、方城。」

    他記得方城似乎是唐州的一座城市,但是這會兒他忘記了唐州的地理。完全不記得方城在如今的東南西北的哪個方向?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哪塊黃土不埋人,對自己來說哪都一樣。既然遇見了,這也算是機緣吧。

    在他轉念的時候,馬車繼續向前駛。最終停在宏遠街南口的一棵老槐樹下。

    走到近前,白小天才發現這是一輛車廂通體被紅漆刷的紅通發亮的馬車,駕轅前是兩匹看起來蠻雄健的棗紅駿馬,最惹人注意的是,在馬車的邊框上插著一面銹著繁體「運」字的小三角黑旗,黑旗上繡著紅字。看起來格外醒目。

    白小天這些天自然沒有白待。他明白,在這個國家似乎很多行業都受到了管制。比如說唐州的藥行只有十家領到牌照的可以在全州乃至全國經營分店。

    其餘的對不起,你最多只能在一個城市經營藥店。再有錢你也不能在其他城市開設分店。要設分店最多也只能在該城市所轄的鄉間鎮裡開設,而且這都是要在官府登記的。

    至於想要跑運輸,那也是要受到管制的。只有在官府登記的車行才能運人或物,而標誌就是這面銹著繁體「運」字的小三角黑旗。

    一個灰衣的中年男人坐在車轅上不時地甩著鞭子,嘴裡喊道:「方城、方城!」

    「什麼時候走?」白小天走到跟前問道。

    白小天說著一口中國普通話,在灰衣人聽起來口音格外怪異,不過仔細琢磨一下倒也基本能聽懂:「您要上車,馬上就走。」

    白小天輕輕地揭開馬車的車簾。不是非常寬敞的馬車裡擠了大約十五六個人。男女老少都有,車內的氣味顯然並不好聞。不過。算了自己現在可不是什麼有錢人,再說既然要走自然是越快越好。

    「多少錢?」白小天問道。

    「啊?您去哪?」灰衣人問道。

    「方城。」白小天說道。

    「四百二十文。」灰衣人不等白小天說話,嘴裡接著就叨嘮上了:「客官,這已經很便宜了。而且這車中途不住店。一天一夜。最遲明天中午准到方城。」

    白小天也不知道這價格是否公道。裝作考慮了一下,就把手中的半兩碎銀子遞了過去。灰衣人從旁邊掏出一桿小秤,將碎銀子秤了下。然後將秤提到他面前。這種帶小坨的秤和原來用的那種市斤秤蠻像。白小天對於市斤秤基本屬於半盲,對此就更不用說了。飛快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知道了。灰衣人將碎銀子收起,又數出一百三十個銅錢遞給白小天,其中一百個串成了一串。其餘三十個則是散的。

    白小天知道一兩銀子值得一千文,也就是說那錠碎銀子值得五百五十文。看來半兩還略多了。而且白小天知道車人人多眼雜。自己要是掏出的是銀元寶,指不定又惹出什麼事來。將一百文收進包裹,其餘三十文貼身放著。然後他就上了車。車中的確是擁擠不堪。好容易在邊角裏擠了個位置。混濁的空氣讓人昏昏欲睡,再加上他的確有些犯困,所以很快就在馬車奔馳不久睡著了,儘管這馬車沒有減震有些顛簸不堪,不過還好這一段路還算平坦,所以他一覺睡到了中午。

    馬車停在了一個小鎮上。灰衣人說休息半個時辰,大家可以解決掉中飯。坐車的人大多數顯然都不會很有錢。因此許多人都從包袱裡掏出了乾糧,大多數是大餅一類的,就這樣啃吃起來。好在灰衣人從一個熟識的的麵店老闆那裡要了些水,這些人就這樣對付著嚥了下次。而白小天花了五文錢吃了一碗麵。雖然是一碗素麵。但除了車老闆,也只有兩個人吃了麵。沒想到白小天還是個奢侈的異類。

    黃昏後過了很久馬車,天已經蠻黑了車子又在一個小鎮停下。這次歇息的時間稍微長了些。白小天還是吃了碗麵。雖然麵的味道也不怎麼樣,但起碼是熱的。馬車在這裡換了個車把式。是個禿頭的黑衣人。

    在昏睡中馬車一路飛奔,其間停停靠靠,不時有人上上下下,不過馬車裡大多數時間還是蠻擠的。在天亮後不久,馬車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方城其實只是一個小城,說是小城其實不過是一個大點的鎮子,常住人口不過三、四千人。在唐州這個地廣人稀的府裡,除了唐州城、定遠城、新安城外。大多數所謂的城極少有人口超過一萬的。

    方城的確不大。主要街道也就是兩條東西方向、兩條南北方向的主街。

    白小天花了一個時辰基本上就走馬觀花的看遍了方城。

    眼看日到中午。白小天這才又吃了碗麵,這次上了點檔次。花了七文錢吃了碗肉麵。其實只不過是在素麵裡加了一勺帶有些肉末的湯。不過味道的確好了不少。以後得自己靠自己了,錢的省著用,再加上錢不露白,白小天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因此吃的還是蠻香的。

    接下來,白小天決定還是先在這座小城留上一段時間再說。小城雖然商業不會太發達。但是物價必定也不會太高。紙上得來終歸淺,自己要生存下去,還的好好的瞭解這個世界才行。首要問題似乎的解決住宿。住店雖然方便。但是卻不經濟。白小天決定還是去租個面積不大的宅子,不需要太大,有個一間也就行了。可是當他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打開包裹裡,才赫然發現,包裹中的四徒銀元寶包括那一串銅錢都不翼而飛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包裹明明是綁好的,在車上一直被自己抱在懷裡,裡面的錢怎麼會不翼而飛了呢?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包裹上的接頭綁的雖然和自己差不多,但似乎要緊的多,難道有人在車中展開了妙妙空手的本事劫富濟貧了?

    可自己現在才是個名副其實的窮人啊。只剩下了十三文銅錢!

    白小天先是感慨了一下世界不公,然後擔憂了一下自己日後的生活。最後才琢磨出這裡面似乎有問題。

    這他媽的,真是邪了。有這等本事那絕對算得上神偷啊,又怎麼會躲在這種沒什麼油水的大車裡作案,這種大車裡像自己這樣的都已經算得上是超級水魚了,這不是太他媽的浪費才華了嗎?

    難道是趙家派人盯上了自己?不可能。就算趙家真有這樣的能人也不會派出來對付自己,真要盯上自己,只怕多半會派出殺手來,那才算是一了百了。偷了自己的錢,他們就不怕自己索性又回去嗎?雖然自己沒有賴上趙家的理由。但是人要窮瘋了,還要什麼理由?所以不可能是趙家,難道真有這麼巧,這麼邪的事情發生?

    又或者?白小天腦海中靈光一現,難道是有窮丹起了作用。這世界可是沒有靈氣的。難道怎麼有窮丹還會發揮作用呢?自己可真夠倒霉的。

    不對,如果有窮丹真能發揮作用那對自己來說說不定是好事,大大的好事。首先既然有窮丹還能發揮作用,就說明我體內的真氣雖然被禁錮了,但是依舊能緩慢的增長。其二,之前我發財主要固然是依靠聚寶盆,可是有窮丹的作用似乎也不小啊。我不就是利用了逢賭必輸這一條,先在彩票上後在股市都大賺了不少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在這個世界的生存可以完全不用發愁了!

    哈哈哈!白天忍不住叉著腰,仰天長笑三聲。直笑得眼淚汪汪。

    接下來,白小天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找到了剛才閒逛時發現的一個在街角擺的賭攤。那賭攤上只有一個人,一張桌子、兩張凳子、兩個碗再加上兩枚色子。賭法也很簡單,就是猜單雙。

    白小天滿懷著必定全輸的決心,間或的出手了十三次,每次一文錢,結果讓他大喜所望,果然是輸了個乾乾淨淨。一文錢也不剩,他徹底成了個窮光蛋。

    等到他壓抑著滿心的喜悅離開賭攤,轉過街角時,終於沒有忍住心中的激動,於是又是仰天長笑三聲,這一次直笑得兩隻野貓嚇得逃過了一條街。

    可隨即白小天發現了兩個問題,一他一時過於高興,把所有的錢全部拿去試驗了。這樣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晚飯怎麼辦?晚上睡在哪裡?要知道他已經打聽了城裡有一家店睡通鋪的話只需要三文錢一晚上。可現在一切休提。這第二個問題就是要賺錢就必須找個夥伴。而且的是個可靠的夥伴。因為他自己是肯本存不下錢的,錢必須放在夥伴那裡。否則就注定是一場遊戲一場空。可自己誰也不認識,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找誰去呢?

    這時他又不免忽然想起了白無極。老油啊,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不過。你放心我們注定會再見的,而且相信時間不會太長。之後他又想起了趙菁菁,這個女孩子雖然......唉,但是他還是覺得她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一定要在這個世界選個夥伴的話,那他還是會選她的。當然這也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的他認識的人實在是太少。

    不過,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就算他想回趙家去,都有困難,因為他現在身無分文,怎麼回去?當然也可以直接雇輛馬車送他回趙家或者回那個小院子。但本來就夠狼狽的他可就算是徹底把臉丟乾淨了。

    除非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絕不會走這條路。因此他就只能撞運氣了。而撞運氣的地方當然非城南蘭雲坊莫屬。方城街面上雖然有好幾家賭攤,但是賭場卻只有蘭雲坊一家,當然這也和方城的人口規模有關。

    白小天站在蘭雲坊前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天都快黑了,眼看著蘭雲坊的人都在往外掛燈籠,白小天至今為止卻還沒有張開一次口。他覺得這夥伴可是不能亂走的。

    遇上一個品行不良的或者嘴巴不嚴的,說不定會引來無端的災禍而眼下他又沒有自保之力。可是雖然蘭雲坊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誰本性純善、誰嘴巴比較嚴,他委實沒有這個能力能一眼看出。

    等啊等看啊看心都快焦了,更慘的是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本來作為一名元嬰他早就可以避谷了;但修真並不是說完全不進食,只是可以依靠吸納靈氣來補充身體所需。但是如今靈氣越來越不足,吸納靈氣不易,因此很少有修真會選擇避谷。因為得不償失。此外如果長期辟榖雖然更有助於修行(因為食物中含有大量的雜質甚微量至毒素),但常期不進食會導致另一個結果,那就是腸胃會逐漸萎靡,甚至最後退化。白小天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他一向認為即便仙人也是人。而作為一個人其中一個最大的樂趣就是飲食,因此他很少辟榖。不但很少辟榖,因為修煉身體需要大量能量補充,所以他的食量比之以前那是大大增加了。儘管它可以通過吸收靈氣來彌補,但是他還是樂此不疲。

    但來到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後,雖然因為真氣被禁錮他也無法修煉了,可他的食量卻沒有減下來。是個名副其實的大肚漢。之前,翠花就很是抱怨這個小白臉怎麼這麼能吃?不過,抱怨是抱怨,食物還是不會短缺。因此白小天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可是離開趙家後,他在路上吃了三頓,三碗麵。這才知道根本不夠吃的。不過呢,他因為不想太引人注意,因為敞開了吃,身上的散錢肯定就會不夠,打開包袱的指不定會惹來麻煩,因此也就忍了。可誰知道最後錢還是丟了,到了如今,雖然才到晚飯時間,但他的肚子卻早已經餓得不行了。

    難怪老話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白小天哀怨了一聲,沒辦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不信我的運氣這麼衰。而且萬一實在有麻煩我還可以報出趙家的字號。雖然趙家沒落了,但是想必在這樣的市井人物中還是有些份量的。而方城似乎離新安也不算太遠。

    這時候一個臉龐肥碩、身材高大、有些圓胖的藍袍年輕男人一搖一擺的從蘭雲坊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微微搖頭,臉上明顯掛了許多無奈,看樣子是輸了錢,而且對此人來說數目應該還不算小。而最重要的是此人長得和白天的一位初中同學有點像。那傢伙姓安,大家都管他叫安胖子。名字叫什麼來著呢,想了半天,白小天不大記得了。似乎叫安什麼虎。這傢伙初一的時候就有一米七,是班上的最高個。據說小學時還留了一級。別看的高高大大,但脾氣卻很憨厚。他是教工子弟。父親是高中部的老師,而母親卻是沒有正式工作。因為家裡就在學校,因此就在學校裡擺了個攤子。主要就是賣油餅。然後還批發一些包子、饅頭豆漿之類的來賣。別說他母親做的油餅還是味道不錯。安胖子同學人很豪爽。經常瞞著他母親請班上的同學吃油餅。時間長了,家裡自然也知道了,可他並沒有多少收斂。有一次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他幾乎請了全班同學吃油餅,結果被他母親拿著掃把滿學校追他。又有一次一個同學家裡遭了火災,班上發動捐款。那時大部分家人也都並不富裕。大多也只是兩、三塊意思一下,而安胖子卻捐了三十塊。要知道他家裡也並不富裕。母親之所以沒有正式工作就是因為是前幾年才剛剛農轉非的。

    安胖子成績不好,初中畢業家裡就找了後門去當兵了。那時城市兵一般都是高中畢業。聽說是傘兵,因為有點關係,又吃得苦,在部隊裡聽說混得不錯。記得自己高二那年寒假聚會,他還說有機會進軍校呢,可惜沒過兩月就聽到消息說在公共汽車上為了抓扒手,與歹徒搏鬥,結果小偷有好幾個同夥。被匕首刺死了。

    安胖子是個好人,可惜沒有得到好報。不過,此刻白天在這裡見到這個和安胖子有五、六分像(臉型除了都是圓臉外其實不大像,主要是都高胖,而且看起來都擁有憨厚的氣質),再加上白小天實在餓得不行了。於是抖擻精神,走了上去,笑瞇瞇的說道:「兄弟,想發財嗎?」

    那高胖向後退了半步。那雙不大的眼睛掃了他一眼,將他那碩大的舉起在白小天面前晃動著:「小子,不想挨揍的話,死一邊去!」

    不是吧?氣質雷同,體型也相同,相貌也差不多(可能是餓得頭昏眼花,也可能是記憶不清了)。可脾氣怎麼會相差這麼大呢?白小天心裡納悶不已。自己現在可沒有自保之力,再加上餓得要命,也不願意再無端的耗費力氣,算了。看在善良的英勇的安胖子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白小天無奈的趕緊閃到一邊。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4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6章 夥伴

    「滾,你這個放高利貸的人渣!」

    「走開,討錢也不看人,沒看到我輸了錢嗎?」

    「滾遠點,你個死拉皮條的,老子沒興趣!」

    當白小天終於不管不顧,只顧眼前,終於幾乎見人就拉的時候,卻沒想到還是上演了一齣齣悲劇,一次次的被人拒絕,實在是讓他鬱悶想要找塊豆腐撞死。難道我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不像個會給人帶來財運的好人嗎?

    答案當然毫無疑問是肯定的。首先雖然他的服裝還不錯,但是和一堆人擠在大車裡一天一夜,身上那股味道,比乞丐也強不到哪去,再說因為飢餓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也相當萎靡,最後他的笑容是在堆砌的有些太假。在賭場門口一個這樣的陌生的傢伙湊到你身邊來,是個人都會反感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口拒絕了他,直接不給他深入交流的機會。可是那些要和他深入交流的傢伙幾乎全部都把他當成了放高利貸的。白小天真是鬱悶得無法說,他自己還想找人借錢呢?身無分文的他哪有錢借給別人?

    五月的方城,白天春意盎然,但是晝夜溫差很大,晚上的時候那正好是夜涼如說水的寫照。而對於腹中空空的白天來說雖然體質遠遠強過普通人,但因為真氣被禁錮,依舊感到全身冷嗖嗖的。

    夜越來越深,雖然出入蘭雲坊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少了,可是他依舊沒有去找個地方暫避一下風寒,原因很簡單飢腸轆轆的他只想早點找到一個夥伴解決腹中饑的問題。餓肚子真不是人受的呀!如果現在避開了,那就等於自動放棄了一個晚上。可到了明天早上只怕會更餓。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卻總是無法實現。當天亮之後,白小天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飢餓的高層境界。

    原來餓了之後怕冷只不過是餓得第一步曲,第二步曲乃是發熱,雖然一直沒有進食,雖然沒有一個晚上沒有睡覺,雖然身體有些發飄,但是他現在覺得身體很熱。而且似乎感覺也不那麼餓了。這難道就是從傳說中的餓過頭了?

    不過因為一夜沒睡,他的狀態更差,而身上的味似乎更濃了,有一種過夜的剩飯的那種餿味,再加上部分人乃是昨天晚上就和他遭遇過一次的,於是自然態度更加惡劣,即便是那些想借高利貸的也不願意和他交流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又到中午了,當蘭雲坊不遠處的某戶人家的菜香飄過來的時候,白小天的神情就像餓極了的野狗看到了一塊肉骨頭般,眼睛一下睜圓了。本來因為餓過頭後似乎沒有什麼反應的肚子一下子又造起反來,不過不是咕咕叫而是好像有誰鑽到了他的肚子裡,在使勁的揉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胃痙攣?白小天從沒有經歷過,不敢肯定。但據以前幾個同學同事對醉酒後嘔吐的感覺似乎與這差不多。其次就是本來陣陣法虛熱的身體,等到如今太陽移到正中了,卻感到陣陣的陰寒。有沒有搞錯,怎麼反著來呢?不過是飢餓而已,怎麼搞得好像打擺子似的。

    不過,白小天總算是知道了餓的滋味是如此的難受。怪不得書上描寫以前遇上災荒無糧可食於是就有人去吃觀音土,結果最好吃多了肚脹而死。以前自己很奇怪,為什麼要做這種掩耳盜鈴、騙自己肚子的事呢?現在才明白,這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餓肚子的痛苦實在是太難熬了。所以發生易子而食的慘劇。雖然不能接受,但也可以理解了。在不願意自殺的情況下,飢餓實在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因為飢餓,白小天為了節省體力,所以行動也沒有那麼積極了,至少那些看起來有些熟悉的面孔,他不會上前了。

    「滾!」

    白小天無奈的再次走開,真是太傷自尊了。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為什麼就這麼難呢?白小天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衝動。當然,許多年後當這段故事已經被這個大陸上的人廣為傳頌的時候,許多人尤其是那一日一夜曾經在蘭雲坊進出過的人們都後悔得想要去撞牆,去自殺。尤其是那些曾經被白小天兩次甚至三次攔下的人更是無不掉下了悔恨的淚水,曾經有一場驚天的富貴、一份無上榮光的前程擺在我的面前(反覆擺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一次次的沒有珍惜)。

    當然此時的白小天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如果這個下午還沒有進展的話,他決定放棄了。或者晚上做回樑上君者,甚至強盜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而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方城的某家酒樓或者飯館,目標就是最好近點。當然或看到了晚餐的時候去某飯館吃頓霸王餐也可以考慮。

    白小天正沮喪得走回原位,那裡有一個青石墩子,雖然上面有些青苔,但是至少坐著比站著要省力氣,而坐在青石墩上顯然比直接坐在地上的形象要好得多。不過沒想到後面有人用力把他一把推開了。

    「走開點,別擋路!」

    白小天踉踉蹌蹌的向前了三、四步,身子發軟的他好容易才站住。轉回身子,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臉龐肥碩、眼睛小小、身材高大、有些圓胖、氣質憨厚如同安胖子的年輕男人,只是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袍,顯然他剛從蘭雲坊裡出來,看他臉上的氣色顯然今天的賭運依舊不太好。奇怪,沒有看見他什麼時候進的蘭雲坊啊?

    這一晚上白小天受的白眼海了去了,雖然沒有什麼實質的傷害,但是推推搡搡卻是很多次,因此倒也沒有就此翻臉的意思、當然最主要的是沒有必勝的實力,而且如今這種狀態下,還是能省些力氣就省些吧!

    氣質憨厚的白袍男人看到白小天轉身看著自己,連續輸錢的他氣不打一處出,快步上前,揚起他那海碗般碩大的拳頭,惡狠狠的瞪著白天:「想要找打,你就說話!」

    讓憨厚沒有想到的是白小天沒有像昨天黃昏那樣默默離開,不帶一片衣袖。而是一步上前,兩隻手同時抓住了他那海碗般碩大的右拳頭,雖然白天的手掌比他小了不少,雖然他的真氣被封。雖然他如今餓得有些虛弱,但是依舊感受到了白小天雙手傳來的不小的力量。憨厚男一驚。正想是把拳頭抽回,然後趕快離開,還是乾脆暴打這個不長眼的傢伙一頓,以洩心頭之火時,沒想到白小天開腔了,聲音有些沙啞,沒辦法,半天一夜說話不少但還沒有喝一口水呢:「你如果想打人出氣那就請便吧!不過咱得事先說好了,一拳五文錢,一腳十文錢。」

    憨厚男完全沒有想到白小天會給他來這麼一齣無賴戲,而且偏偏他說話的時候臉上不但沒有那種疲賴的神情,反而洋溢著那種正義凜然、視死如歸般的偉大光輝。當然白小天這也是被飢餓逼急了。

    他雖然有了背棄良心道德的打算,但是就憑他現在的狀況,作小偷和強盜似乎都未必能順利安全的歸來,而如果吃霸王餐的話,那最後勢必要被至少痛扁一頓,而扁以後會不會有其他的戲碼也難說的很。這得看他到時候走不走運,惹上了的是什麼人了?既然如此,那麼這種看似無賴而很丟尊嚴的行為倒是更好的選擇了,而且似乎拿了這種錢也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畢竟我也是有付出嘛。而且是明碼標價,且先付出後收錢。

    憨厚男明顯不想和他糾纏,輕歎了口氣,空著的左手伸入懷中,很快掏出來幾枚銅錢,左手一揚,看樣子正要將那幾枚銅錢丟在前面的地上。這樣一來,白小天多半就會鬆手,而憨厚男則可以就此脫身。

    如果憨厚男就此作了,也許他的一生注定也就平平淡淡,當然也許他的人生會另有機緣,但也許沒有也許,當憨厚男的左手臂就要伸直,(一旦左手臂伸直,定然會鬆開手掌,將手中銅錢拋出去。)可就在那一刻,他不知怎的忽然停住了,左手縮了回來,攤開手掌,現出裡面的五枚銅錢:「這位兄弟,對不起了。連續輸錢,脾氣不好,你多包涵。」

    至於憨厚男為什麼會改主意。日後有許多人都問過他,可他每一次的回答都不相同。因此這是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團。當然或許這個謎團連他自己也不一定記得。

    白小天餓得是很有些頭昏眼花了。此刻他本能的就想立刻鬆開憨厚男的右手,快速從他左手上把五文錢接過去,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去麵館裡吃碗麵。雖然一碗麵並不能讓他完全填飽肚子,但是總會有所緩解。

    可是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後,硬是忍住了。

    因為他感覺到這憨厚男雖然看起來很凶,但似乎本性還是蠻的,而且他沒有把錢丟出去,說明這個人還是很懂禮貌的,很......那個值得一交,似乎可以列為夥伴考察的重點對象。尤其是他還很像安胖子,更讓白小天對他的好感倍增。當然了,在這種情況下所為了考察不過純粹就是白天自我安慰罷了。如果有人此時立刻拿出食物放到他的面前,只要不是讓他感到明顯的危險和厭惡,只怕他都會同意此人立刻成為他的夥伴。

    無論怎麼說,最終白小天還是覺得再試一試。畢竟五文錢解決不了什麼大問題。最終還得找到一個合適可靠的夥伴才行。

    「我......我不是乞丐。」白小天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

    憨厚男明顯愣了一下。在東大陸如今雖然只有三足鼎立,但是語言卻很繁多。不過流傳最廣的還是從大唐而來的修真們帶來的白話。本來修真們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四十人,而一直活躍在歷史舞台上的人就更少,不到十個。但影響卻很廣。白話這種和這片大地上所有語言幾乎沒有任何相聯繫的語言很快就被那些癡迷修煉的修士們推崇。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因為大家所熟知的大唐修真中就有四位先後成為了斗聖。另有一位疑似這片大陸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人,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名鬥神,因此,他們說的語言自然是值得推崇和推廣的。爾後漸漸的整個,康國的貴族們都以學習和說白話為榮。這之後又慢慢的推廣到其他國家。到了如今。不管是東大陸的那一個國家,你的膚色、民族如何,如果你不會說白話,那麼你就不可能被正式承認為貴族。而即便在平民中,白話推廣得也很廣。

    而唐州這個大唐修真們最初興起的地方自然更是如此了。

    時間一長,白話也衍生出了許多不同的口音。白小天說的顯然不是白話,但是似乎也有類同的地方,仔細琢磨,基本也明白他的意思。而昨天黃昏的時候,心情不好的他其實根本就沒注意去停白小天說了什麼?

    如果白小天知道昨天夜裡和今天早上他之所以不成功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口音古怪的話,他的怨念真的不知道找何人述說?

    憨厚男愣過之後,很快做出了回答:「我知道。一個穿著如此合身的陶雲居的衣袍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乞丐。」

    陶雲居主要是做成衣的。雖然在整個康國的服裝行坊中陶雲居還排不上前三甲,但在唐州絕對是穩居第一位。唐州的富人們誰家沒有幾件陶雲居的成衣還真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就白小天身上如今散發著異味的這件紫袍就花了趙菁菁五兩銀子,只是這些她自然不會和白小天提。

    白小天對此雖然不知道,但卻不難猜,想必這陶雲居賣的衣服不便宜。於是:「落難之人,讓你見笑了!」

    憨厚男站在哪裡想了想,左手收回,眼看著五文本可到手的銅錢沒有了,讓白小天心裡那個痛啊。自己剛才的話哪裡得罪他了,搞得竟然連五文銅錢都吝嗇一付了,看來自己可真不是一般的失敗呀。

    可很快他的眼睛隨著憨厚男重新伸出來的左手睜圓了,因為那隻手上分明握著個銀元寶。白小天自然沒有想到正是他的這一句落難之人把憨厚男打動了。之前拿出五文錢來,憨厚男不過是不想為此搞得滿城風雨,自己面子上不好看。可現在一句「落難之人」讓他想起了自己,現在只能躲在這個小城每日渾渾噩噩,不是飲酒作樂就是賭館青樓,以此來打發已然沒有了希望的人生。

    所以想了一下,他才拿出了五兩銀子,雖然五兩銀子算不上巨款,但普通人家足夠半年生活了。想來可以幫一下這個落難之人吧?看得出這傢伙原來肯定混得還算不錯,可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比自己還慘啊。起碼自己在這座小城裡還有點尊嚴。

    出乎憨厚男意外的是白小天的眼珠一開始睜得溜圓,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先生了。如果先生真要幫我的話還是把它換為碎銀或者銅錢吧,但請不要超過五兩。」

    憨厚男乍聽到白小天這麼說很有些惱火,怎麼回事?我看你可憐,施捨銀子給你,你倒好還講條件為了方便要我換成碎銀,實在是豈有此理。正想扭頭而去。

    白小天又說道:「先生不要生氣,我知道這個條件有些過分,可是沒有辦法,因為我受到詛咒。身上不能超過五兩銀子。一旦超過五兩銀子就會發生天災人禍,直到身上的銀子不足五兩為止。」

    憨厚男將嘴巴張得老大:「開玩笑吧?」

    「先生,你看我想開玩笑嗎?我如今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實在是被這個詛咒折騰怕了。不到半年。幾十萬兩銀子的家財化為烏有,自己還變成這幫模樣。」白小天說著揚了揚雙臂,一雙手臂揮舞間,袍子上散發出一股十分濃烈的餿了的汗臭味撲鼻而來,讓憨厚男不得不連退兩步。強自忍住了用手摀住口鼻的衝動,但終於沒忍住在旁邊吐了口唾沫。憨厚男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儘管他本來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可聽到這麼古怪的事情,能忍住的人只怕不多:「這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事情是這樣的,半年前,我在新安的一間酒館吃飯。」之所以編排在新安,因為大一點的地方他只對新安熟,儘管這個熟也是相對的,但是起碼幾個地名他還是記得的,這樣不容易出差錯:「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走進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醜的只有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鬼魅。」說到這裡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偏偏酒樓裡人滿為患,於是店小二就張羅著大家盡量拼桌湊一湊。出門在外,和氣生財嘛。拼桌就拼桌吧,這也沒有什麼。也是我運氣不好,那桌只有我一個人,那女人就直奔我這桌了,而且一屁股坐在了我對面。」

    憨厚男倒是很認真地聽他講,新安離這裡並不算遠,因此倒是很有代入感。而且白小天說的故事沒有刀光劍影似乎也沒有什麼傳奇隱秘,而是發生在鬧市的酒館裡,這倒讓他很有些驚訝。

    「那個女人光是醜也就算了,偏偏她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臉上搽滿了厚厚的粉。大概搽粉的時間不短了。那時候正是嚴冬,天氣乾燥,所以她臉上的粉都明顯乾裂了,她那身體一搖動,臉上的粉沫不少就隨之搖落。這還不算,她才坐下,又從袋中掏出個小鏡子。然後一邊照著一邊繼續往臉上添粉。這讓我本來極好的胃口一下子大倒。」說到這裡白小天歎了口氣:「於是我再也忍不住了,說這裡是酒館,吃飯喝酒的地方,要塗脂抹粉回家去。也怪我年輕氣盛,再加上那日又喝了點酒。口氣可能不太好。那女人聽了之後就勃然大怒,於是和我對罵起來。我自然不甘示弱,於是就罵了她句狠的。」

    白小天故意停下來不說,甩個包袱,那憨厚男果然是臉色有些發急。等了一會兒他才又接著說道:「當時我說。你生得醜如鬼魅,本來也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你爹媽的種不好;可是你不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大庭廣眾之下,頂著張鬼臉滿世招搖,讓大家都吃不下飯、回家還要做噩夢。我走南闖北見過的人、事不少了,不過今日才算見到了世上有你這樣不知醜的女人!」

    憨厚男聽完之後,整個人像傻了一般:「這罵可真是罵得有水平,不過也太狠了些,難道這詛咒和這女人有關?」

    「正是,那醜女人被我罵後,氣得全身發抖,轉身就走,只是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忽然嘴裡唸唸有詞,然後猛回頭對我一指,嘴裡高聲喊道:「克塞。賜予我力量吧,黑曼!人間大炮第一級發射!」然後衝著我冷笑。走南闖北很了不起嘛。我就讓你一輩子窮困潦倒。四處乞討吧!」

    「「克塞。賜予我力量吧。黑曼!人間大炮第一級發射!」這是什麼意思?」憨厚男不解的問道。

    白小天心中暗說除非你也是和我一樣從那石陣傳送而來的現代人否則你一輩子也不可能看過動畫片。嘴裡卻說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咒語。反正從那天開始。不到一天我的家裡就起了大火。然後當夜我的倉庫又遭了一幫蒙面匪徒的搶劫。至此之後,反正我身上超過五兩銀子就要倒霉。天災人禍應有盡有,不過只要我的財富不到五兩銀子就平平安安、太平無事。」

    「還有這樣的事?」憨厚男雖然聽故事時聽的挺認真,不過聽過之後顯然並不相信。甚至連半信半疑的程度都沒有達到。

    「信不信在你。」白小天一副不以為然,隨意的甩了甩手:「我被這詛咒可算是害得家破人亡。如果僅僅是這樣,說不定我已經抹脖子自殺了。因為沒有希望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項詛咒的威力還不止如此。」

    憨厚男正在為白小天的一句「沒有希望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所感慨。

    白小天對於憨厚男沒有對於詛咒的其他威力提出疑問或者表示出興趣感到有些失望,要知道他轉了這麼個圈子就是為了引出這個「目的」啊。

    雖然憨厚男不太配合,但白小天還是要說的:「這項詛咒的威力就是他讓我逢賭必輸,百試不爽。」

    「逢賭必輸,百試不爽。」憨厚男右手撐腰哈哈啥的忍不住大笑起來:「你可真是夠到霉的。要我是你早就抹脖子了,這人生也太悲慘了」。說完之後。他又覺得不對,這不等於是教唆被人自殺嗎?實在有點過分了。於是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這個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終於找到了希望之路。只是需要一個夥伴來幫助我,只是不知道......」

    「等等、你說的夥伴不會是我吧?」憨厚男臉色發黑,連連後退:「你老人家逢賭必輸,發財就會倒霉,和你作夥伴,我嫌命不夠長嗎?雖然生活不如意,但是朋友,我還想多活幾年。」

    白小天無語,他的暗示已經很明白了,如果是趙菁菁想必早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但這個憨厚男反應確實不怎麼的。怪不得人說和聰明人說話如沐春風,和木疙瘩如嚼陳醋呢?他只好赤裸裸的坦言相告了:「先生,你的理解有錯誤。這詛咒只應在我一個身上,但並不會傳染給其他人。這發財就會倒霉的確是讓我頭痛不已。但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要我自己不發財,自然不會倒霉。」

    「什麼意思?」憨厚男不解。

    「我自己不能發財,但是我的家人、朋友都可以啊,只是我名下不能有超過五兩的財產就好。享受財富並不一定要擁有財富嘛。」白小天說到這裡,不管憨厚男是否已經消化,趕緊說出真正的重點:「至於說到逢賭必輸,我一開始以為這個詛咒的確夠邪門的。可是後來經過我的實驗才發現就這一點來說其實這是詛咒還是祝福其實很難說呢?」

    在這片大陸上從來沒有神靈的傳說,但是小說世界裡倒是偶有此類的描寫。詛咒和祝福之類的法術無論在東大陸還是西大陸都從來沒有聽說過。但倒也並不妨礙憨厚男的理解,因為白小天已經說得很白了。

    只是憨厚男的腦子確實不是很靈光,所以他依舊問道:「我還是不明白逢賭必輸,怎麼會是祝福呢?」

    「對我來說始終都是輸,當然不可能是祝福,但是對別人則不同。」白小天看憨厚男竟然還沒有明白過來,只是陷入沉思中,於是乾脆徹底點醒:「賭博這個東西,雖然玩法很多。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一般的賭客來說還是更中意那些輸贏概率大的簡單博弈。」

    「概率大的簡單博弈?」憨厚男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他這兩三年幾乎大半的時間泡在賭場裡,也算得上是個資深的老賭客了,可是卻完全聽不懂自卜天再說什麼。

    「舉例來說吧。比如說搖色子。玩法很多,有一顆色子、兩粒色子、三粒色子,甚至還有四粒色子。具體玩起來有些對博,也就是雙方互相搖色。然後可以經過事先約定,或博大或博小,也可以猜點數。但是對於一般的賭客來說最喜歡的一般還是兩種玩法:猜大小和猜單雙。無論是猜大小還是猜單雙輸贏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賠率一般也都是百分之百。而一般賭客為什麼會中意這類玩法呢?因為他們玩法簡單,不需要太多的技巧,知道規則後幾乎立刻就可以參與博弈,而且也不會因為是新手就被老客佔去多少便宜。而贏的概率有百分之五十,已經相當大了。而那些猜點的玩法,賠率固然很大,可贏得概率卻很一般的賭客就不會太中意。」

    「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憨厚男點點頭。

    「這些概率大的簡單博弈,大多是輸贏各佔百分之五十。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一個人能夠逢賭必贏固然會讓莊家頭痛。

    可是如果有一個人逢賭必輸,同樣會讓莊家頭痛不已。」

    白小天話說到這個份上,憨厚男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先是拍著自己的大腿,然後使勁互相搓著手,而那枚銀元寶就在雙手間來回滾動:「你是說、你是說反押?」

    白天含笑點頭不語。

    「你真的能保證每次都逢賭必輸?」憨厚男興奮勁還使非常懷疑,畢竟這的確是讓人聞所未聞的詛咒啊!

    「當然,這是可以檢驗的嘛。你要是不信,一開始可以投些小注試試嘛。」

    「你不會是蘭雲坊的人吧?」憨厚男疑心還不低。

    白天很是無語,拜託就算我是,難道你問我就會承認嗎?看來這傢伙腦子的確不是很靈光,不過腦子不靈光的人一般都比較純樸,一般都不奸詐、比較認死理,不容易被改變立場,這也算有好有壞吧?

    「我們可以先在城裡的其他賭攤試試嗎?而且為了不引起注意。在一家賭場裡也不要進行太大的大額投注。而且最好不要長期去一家賭場。」

    「嗯,有道理。」憨厚男點點頭。

    「好了,我說老兄,你是不是先請我吃飯?」白小天強忍著腹中飢餓說了這麼大半天,又耗費了不少力氣,雖然說眼看著就將大功告成而帶來的喜悅轉化而來的精神動力還是效果顯著,但是精神儘管很重要,但畢竟物質才是真正的基礎。

    在通往方城第一酒樓雲翠居的路上,憨厚男再次問道:「你真的沒有騙我,你不是放高利貸的吧?」

    白小天無語的擺擺手,不予理會,其實他很想就近用餐的,因為他是在太餓了。

    憨厚男再次見他不回答,又問道:「你不是想要設局來騙我請你吃飯吧?」憨厚男仔細琢磨除非白小天和賭場勾結。否則要做到逢賭必輸和逢賭必贏是一樣的困難。而且只要自己小心些,一開始始終押小額。那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時間一長,他必定會露出馬腳。而且還可以來著狠的,那就是帶他離開方城。去了別的地方的賭場。他想要勾結也不可能了。因此如果沒有此事,他是瞞不了多久的。而且他自己也說了,他一發財就會倒霉,因此就算贏了錢,錢不分給他也是理所應當的。所以說我上大當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他才有這一問。

    白小天無語問蒼天了,把手一攤:「我要是想騙吃,剛才拿了你的五兩銀子不是更好。」

    憨厚男想想也對,這才停了發問。

    到的雲翠居後。白小天立刻迫不及待的喝掉一杯茶,然後就叫了兩籠包子。在憨厚男和店小二的目瞪口呆中風捲殘雲一般就幹掉了兩籠包子,這時候,憨厚男菜還沒有點一般,讓他好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餓死鬼附身。

    有了兩籠包子墊底,白小天這才開始慢悠悠的與憨厚男暢談未來兼品嚐美食。還好憨厚男倒是沒有想起菁菁那樣有「食不語」的習慣。

    白小天可算是放開腸胃大幹了一場,除了酒不喝外,滿桌的菜最後幾乎全部一掃而空。這讓憨厚男再度有所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就為了騙吃騙喝。要知道就這傢伙吃喝的本事,縱然對食物不挑剔,一般小戶人家想要養活恐怕也有困難。他當然不知道往日裡他可沒有這麼大肚,這是因為這兩天餓得實在有些太狠了。

    吃完之後。先去了憨厚男的住處洗了個澡,然後白小天本來是想就此睡一個大覺的。上前天晚上他走到黎明時才睡,結果沒睡多久就被翠花吵醒,然後離開趙家。前天晚上他是在大車之上,雖然說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但睡得不熟,斷斷續續的,極不舒坦,昨天晚上更是一夜沒睡。這要說起來,他確實應該補個大覺。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沒有靈氣補充身體都的疲倦的。

    不過,憨厚男對於去賭場興致勃勃,白小天自然不能阻了這位新夥伴的興致。畢竟兩人之間才合作,此時互相之間都還談不上信任。自然只能相互遷就一些。而白小天覺得最起碼一開始他要做得更主動一些。

    當然期間也有讓白小天很愕然的事,之所以愕然是因為憨厚男的姓名。其父姓布,憨厚男隨父姓,因此自然也姓布,又因為生下的時候正是麥收季節,所以取名為麥。因此憨厚男的姓名為布麥。布麥、不賣的諧音,這姓名本已經夠怪了。可是到的十歲時,布麥改名了,準確地說不是改名,而是加姓。因為據憨厚男說,她的母親家中無子且只有她一女。當年他外祖是準備招上門女婿入贅的。如果是入贅的話,那麼兒女自然是隨母姓。可後來憨厚男的母親堅決要嫁給其父,而他父親家中雖然有姐妹三人,但男丁只有其父一個,入贅一事他祖父一家自然是堅決不答應。後來憨厚男父母努力抗爭甚至不惜用私奔來威脅的情況下。兩家終於答成妥協。其父不入贅,但是日後生下的兒子中第一個。隨父姓、第二個則需隨母姓,如有第三個則依舊隨夫姓,第四個則又隨母姓。

    可人算不如天算。憨厚男的父母的確是好生養,總共生了七個兒女。但偏偏只有憨厚男一個男丁。外祖一家等啊等,盼啊盼,卻始終盼不到傳宗接代的後人出現。可是天要如此也沒辦法,畢竟之前兩家可是講好了的。最後沒辦法。憨厚男的三個妹妹全部隨了母姓。而且將來全部要招上門女婿入贅。就這樣憨厚男外祖家還不滿意,又非讓在憨厚男的姓名中再加一個字,所加的那個字自然就是母姓。而她母親姓管。

    因此十歲後憨厚男的姓名即為布管麥。

    在酒席間布管麥說起自己的這段家族故事還是很自豪的。因為他的父、母兩族都是康國的大貴族。不過他沒有點破,而白小天才來這片大陸多久,大部分的認識都是從書本上匆匆得來的,因此也沒有什麼直觀的認識。只是聽到布管麥自豪地介紹自己的姓名時,他笑得差點岔過氣去。直接從椅子上滑到了桌子底下。布管麥一一不管埋,這名字讓他想到了網絡上一段時間很流行的句子,管殺不管埋。本來是很殺氣騰騰的,但是說得多了,不知怎的就成了一句很搞笑的句子。結果布管麥很鬱悶的質問他,自己的姓名有什麼可笑的?倒是讓白小天無法用語言表述了。結果他又自己心裡敢改了一番,世界上的許多東西一旦環境改變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它本來的味道了。

    白小天、布管麥沒有去那些賭攤,因為晚上大多數賭攤都收了。經過雖然不長時間的接觸,再加上布管麥對白小天的信任也有所增加,而且他也認為如果投注不大,就算白小天撒謊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要知道他這兩天可是前後一共輸掉了一萬多兩銀子的。

    兩人是分頭進入的。

    布管麥先。白小天後。而且說話了他們今天就押色子大小,在白小天進來之前,布管麥已經押了兩次。每次都是一兩銀子。這在蘭雲坊已經算手筆不小的了。因為方城並不大。所以蘭雲坊的許多賭台上賭金基本也不大。很多賭台商,最小的籌碼僅為10文錢。不過布管麥一向如此,所以他今日倒也不想破例。結果兩次都輸了。

    而白小天來了之後,情況立刻逆轉。白小天押了七次。有連著押的,也有間或押的。每次不是20文,就是30文。自然全部輸了個乾淨。

    但布管麥卻是贏了不少。他按照事先兩人商量好的。白小天押注的時候,他自然是押反注。籌碼也放得多一些,但也沒有太驚人的重注出擊。而白小天不押注的時候,他也間或的下注玩玩。結果押了四次每次都是一到二兩。最後贏了兩次,輸了兩次。但總計布管麥贏了一百二十三兩。要不是白小天使眼色,他還會繼續留連不返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10-7-18 20:24
第三卷 飄在康國的日子 第7章 昆山之行

    出了蘭雲坊,布管麥還是心有不甘。雖然說之前還是他主動提議要小額押注,理由自然是免得賭場方面發覺異常。當然這固然是一種原因,但還有真正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對白天還沒有底。白小天自然也明白。可到這時,他卻很是後悔,押注太低。

    要知道前兩天他差不多輸了兩萬兩銀子。再仔細算起來,在方城待的兩年多時間裡,他可是常在這蘭雲坊廝混,雖然說有輸有贏,但仔細算起來還是輸多贏少,零零碎碎加在一起輸了不低於十五萬兩。

    布管麥如今是過一天算一天,雖然看不到什麼未來,但當日他離家時所帶的錢財卻不少,總數過百萬兩。幾年揮霍下來差不多還有五、六十萬兩。因此對他來說只要心中痛快,輸贏他都不太在乎。只是前兩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霉星照頂,每天都輸掉白銀萬兩,很讓他有些鬱悶,但也只不過有些心痛,畢竟還有身邊還有五六十萬兩的身家,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只是如今見了白小天真有那神奇如斯的手段,費盡心機的才贏來一百二十三兩,這個數字實在是讓他無法滿意。

    因此回到家中,布管麥忍不住嚷嚷起來,明天我就帶十萬兩銀子去,來個大殺四方。

    白小天卻只是坐在旁邊氣定神閒得喝著茶。

    雖然之前在賭攤上連試了十三把,但他還是沒有完全放心,直到如今才算是徹底相信那有窮丹如今依然有效。雖然自己的元根低的讓人髮指,但至少以後不用為生存發愁了。至於元根的問題,解決不了就暫且放放吧。畢竟自己對這個世界還並不瞭解,說不定以後會有辦法的。而且不是說那點元陣只不過是聚元陣的簡化版嗎?點元陣不行,說不定聚元陣可以。再加上不是還有極品元石嗎?也許一顆極品元石還不行,那就兩顆、三顆、四顆,只要數目足夠,總有行的時候。有錢雖然未必能買到所有東西,但最起碼比沒錢要好。只要自己聚集足夠多的財富,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一旦有機會說不定……

    「喂、喂,我說白兄,就算我說的不對,你好歹也說句話吧!只是坐在一旁冷笑,可是讓我心裡陣陣發涼。」布管麥自顧自在一邊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可白小天愣是不發一言,他哪知道這位已經神遊天外,只道是這位嫌他幼稚不願搭理他。他從小生在富貴之家,自小對財富就沒什麼概念,更沒有缺過吃穿。少年時被喻為修士天才的他忽然受到重創,不到功力大幅後退,而且恢復無望,未來一片黯淡。自此每日裡別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有幸災樂禍的、有同情憐憫的、有翻臉不認人的、無論是關心他的、仇恨他的遠離他的還是想要趁機凌辱他的,種種變化都不是他所希望的,因為他受不了從一個強者忽然變成一個弱者。

    因此他悄然離家出走了,輾轉來到了唐州,最後留在了方城這座城。雖然說他對於財富沒什麼概念,但並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財富的價值。因此離家時他攜帶了原屬於他名下的大量財富,除去元石外光是白銀就有近百萬兩。

    這兩年雖然他頹廢的整日流連於賭坊。但對於錢本身其實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贏錢的那種快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似乎才能體會到那種成功的喜悅。那種作為強者的尊嚴。

    也因此雖然白小天也許可以給他帶來無窮的財富,但是他倒並不會因為這個而就把白小天當成財神爺一般供起來。

    此外雖然因為他一直癡迷於修煉,對於人情世故並不練達,因此處理事情看起來似乎並不英明,但這並不代表他愚蠢,事實上他的智力一點都不低,只是他對許多事情不熟悉,也沒有把心思放在上面罷了。

    此外白小天的那套說辭其實有不少的漏洞。首先他根本沒有說明自己的來歷出身。別的不說,光說他的奇怪口音(都是普通話惹的禍),就很讓人費解,什麼地方的人會有這種口音。布管麥雖然對世事不在意,但是他出身豪門,見過的人千千萬萬,而且因為久在帝都康城。所以康國各個地方的人大多都接觸過,但似乎沒有什麼地方的人如此說話。至於說東安國和出雲國。雖然他不敢說也接觸過這兩個國家所有地方的人,但應該也沒有這種口音。因為白話並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語言。所以。雖然如今各地流行的白話有了不少地方口音,但是大多還是有相似的地方。可白小天的話雖然有不少發音吐字和白話也由相近的地方,但仔細琢磨就會發現其中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他這種語言雖然和白話有關聯,但似乎不太像是白話和某種地方語系變種的結果。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想不出來。只能說古怪。

    這其二,他也說了。他的這種詛咒並不會影響他身邊的人。表面上他現在的落魄似乎可以解釋為因為詛咒,可他的親戚朋友呢?難道一個都沒有嗎?最後身負奇技還要來找他這個素不相識的人來幫忙。

    這個裡面肯定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這其三嘛,就是這所謂的詛咒了。這些間竟然又如此霸道神奇的詛咒,實在是不可思議,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總之其實如今布管麥對於白小天本人的興趣要比贏錢的興趣還要大得多。當然了,對於白小天能給他帶來大量的巨額財富,他還是相當歡迎的。畢竟再不缺錢的人也不會嫌錢多,錢這東西總是多多益善。

    「我有冷笑嗎?」白小天也沒有想到這位氣質酷似安胖子同學的「不管埋」先生是有大來歷的,而且心中還有不少道道,終於回過神來,愕然地問道。

    「當然。你那乾硬的笑容僵僵的掛在臉上,卻又始終一言不發。不是冷笑是什麼?」

    「拜託,老兄,這頂多算是皮笑肉不笑好不好。皮笑肉不笑表示的是敷衍。而冷笑代表是的嘲諷,老兄。這完全不同好不好?」白小天說著忽然伸出右手上前拉著布管麥的臉上的肌肉拉了拉扯了扯。

    兩人現在還並不親密,但又共同擁有了一個秘密,屬於那種尷尬的夥伴關係。也就是看起來很親密,但實際上兩人相互間都堤防著。這個時候是很關鍵同時又很脆弱的,很可能兩人很快就能相處融洽,最後成為親密的夥伴、戰友;但也有可能很快出現裂痕,甚至翻臉成為敵人。因此通常表現就是說話一般都是深思熟慮的,最起碼要在腦子裡轉一圈才放出來,顯得互相之間都比較客氣。但越客氣其實越說明問題,一旦兩人之間放開了,反而說明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白小天的話就顯得一點不客氣。還頗有點交淺言深的意思。尤其這動作實在有點太唐突。

    但布管麥到也知趣,順著他反擊道:「好啊,這麼說你是在敷衍我咯。」

    「算是吧!」白小天笑著點點頭。

    「什麼叫算是,你小子討打呀!」布管麥說著給了他一拳,正中白小天的右肩窩,其實並沒有用什麼勁,但白小天立刻雙手把拳,連連討饒。

    「少來這套,說說吧,你到底什麼主意?」這一鬧布管麥的神情也放開了許多。

    「其實這要看你怎麼想?」白小天微笑:「看你是不是想在這裡常待下去。」

    「什麼意思」布管麥不解。

    「有句話叫做兔子不吃窩邊草。如果你打算以後在方城常待,那麼我建議我們以後不去或者盡量少去蘭雲坊,就算去,也絕對不要大動干戈。一次頂多贏他個兩三百兩銀子也就罷了。我們可以以方城為點,時不時地出去一趟,在多個城市的賭場走一圈,然後回來方城歇上一段。如果你不想在方城常待。那就無所謂了。我們可以一路走、一路賺,也不必有什麼固定的目標走到哪是哪?」

    「這樣啊?」布管麥對方城倒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唐州離帝都康城很遠,而方城又是個小城市,在這裡遇見認識自己的人概率很低。可要走到處走,又都走出沒於賭場這種地方,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認出來。他雖然也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是他還是不想回去,不想活在那個被別人用各種怪異的眼光對待自己的家裡去。他心中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白小天則繼續在說著:「不過不管如何,咱們在每個賭場都不能贏得太狠。像蘭雲坊這種規模並不是很大賭場,一次最好不要超過一千兩。即便是大賭場,一次也不要超過五千兩。否則指不定就會惹出什麼麻煩。而且我認為無論如何如果可以蘭雲坊我們以後盡量少去,去了最好也就是隨便玩玩,不要抱著去贏錢的目的。」

    布管麥雖然其實對錢並沒有白小天認為的那麼在意,但聽他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反問道:「為什麼?我可是陸陸續續在那裡輸了十多萬兩銀子呢?」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要少去啊。你想啊,你輸了這麼多銀子,又是蘭雲坊的熟客。蘭雲坊能不注意你嗎?只怕是早就注意了,你可是他們的大金主呢?在別的賭場只要你表現得太高調的話可能贏個幾千兩銀子賭場才會注意到你的存在,但在蘭雲坊只怕你一次一千兩人家就注意你了。別說一千兩了。只要你連著幾天都像今天這樣贏個一兩百兩,只怕蘭雲坊都會注意到你。」

    布管麥沉默不語。是啊,以前是輸多贏少,如果以後變成贏多輸少,人家能不注意你嗎?只是聽到白小天說到他是蘭雲坊的大金主,心裡不免自嘲一聲,只怕在人家心裡自己就是一頭大金豬呢?

    「好。我看我們就方城為根據地吧?隔上幾個月就出去轉一圈,然後再回來休息一段時間。不過我的意思是我們最好不要去太大的城市,而且每次出去最好改變一下樣貌。」布管麥有些擔心的望了白天一眼。他這個提議其實是很有私心的。以方城為根據地,那麼一般情況下就不會走得太遠,到時候像帝都康城這種地方,他就可以以離家太遠為由拒絕。當然最好他們只在康州府轉圈。第二不要去太大的城市,那是因為即便在康州也有不少貴族是見過他的。而這些人在大城市的概率自然要高得多。至於說改變樣貌就更不用說了。但無疑這樣做,賺的錢就會少很多。他其實對錢並不是很在意,但白小天就不好說了。畢竟白小天都窮成那樣了,說句不好聽的,窮得都快餓死了。所以他很有些擔心,這個建議無疑傷害了白小天的利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白小天毫不猶豫的一口就答應了。事實上他說的這些基本上都是白小天想要說的。只不過,按照白小天想的,最好是離開方城,甚至離開唐州。因為這樣就可以遠離趙家了。不過仔細想想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必要畢竟趙家要來追殺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也只是本能的認為這樣會更安全一點罷了。所以布管麥的提議雖然不符合他的想法,但他也沒有想要就此提出異議。至於不去大的城市,白小天求之不得,雖然可能錢賺得少點,但是無疑更安全。因為這個世界的高人們顯然並不像地球一樣大多數喜歡隱居。這樣的話,越是大城市高手多半就越多。白小天無法知道那些高手們會不會察覺出自己是名修真。畢竟自己對這個世界瞭解的還是太少。很難說有沒有這種手段。再說了,即便沒有離高手遠一點,安全係數無疑要更大一些。

    至於說錢可能賺得少點,這個對他問題反而不大,至少在目前的情況下,白小天對錢財除了吃喝外並沒有什麼使用計劃。在安全係數更高的情況下少賺點錢,顯然他是認可並完全贊同的。至於說每次出去最好改變一下樣貌。他倒沒有想過,主要是他不知道怎麼改呀。以前他倒是可以改變身形樣貌。可是卻沒有試過。雖說先天之後就有了這樣能力。但換個樣貌卻完全是個技術活,而且如何恢復原來的樣子也是個技術活。如果變到哪算哪,那倒沒有問題。可萬一變成個四不像,又怎麼都恢復不成原來的樣子,那他還不得鬱悶的抹脖子上吊自殺算了。

    現在體內真氣被禁錮了,就算想要閒得無聊時慢慢摸索這樣變形的技巧也不可能了。但對於布管麥的提議,他絕不會拒絕,事實上他舉雙手歡迎。作為一個烏龜流,只要有利於安全係數的提高,他基本都不會反對。至於怎麼改變樣貌?誰提議誰實施。那就是布管麥的事情了。再說就算布管麥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也沒什麼,做總比不做好。

    白小天之前到還擔心布管麥會不同意他的提議呢。畢竟這樣會少賺點錢。沒想到的是人家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這倒讓他很吃了一驚,看來這個傢伙也不簡單,至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日月如梭,時光飛逝,轉眼間已然是四個月後了,

    昆運城位於唐州府中部,城市不大,與常住人口不過萬人出頭,這樣的城市在唐州倒是很正常也很普遍,此城四面環山,處於一個小盆地中,雖然交通不是很方便,但環境優美,四季如春。因此每到冬季到是成了唐州府許多富貴人家休閒避寒的好去處。再加上此地特殊的氣候生有不少罕見的特產水果,別處都無法見到。因此廣運城在唐州乃至整個康國都頗有些名氣。

    昆山位於昆運城城南不遠處,整座山高達兩千多米,是昆運城周圍最高的山,山頂被山霧常年籠罩。昆山上有多處溫泉,據說浸泡後不但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長生,使皮膚溫潤如玉保持青春。因此昆運城之名倒是大半由昆山而來。這裡經常有貴族豪富來此泡溫泉,到了冬季三處向外界經營的溫泉浴池更是幾乎人滿為患。

    此時昆山腳下一輛馬車飛馳,車裡坐著的正是白小天和布管麥。這四個月他們幾乎把唐州南部轉了一圈。昆運城雖然不是個大城市,但是到了冬天這裡卻是熱鬧得很,有不少豪富、貴族相繼而來,顯然也必然使得這裡的兩家賭坊生意每到冬季就要好上幾成。但兩人心中自然都不想去趟這趟混水。雖然現在才是九月金秋,但昆運城的人就開始漸漸多了起來。前兩日在昆運城兩家賭場一起大約賺了三千多兩銀子後,兩人覺得差不多,正準備離開。布管麥卻聽說幾天後在昆山腳下有一場私人拍賣會。據說這個拍賣會上有三張昔年號稱「千面郎君」竇天威製作的三張人皮面具拍賣。

    所謂人皮面具,並不是人皮所製,用何種材料所製,外界不得而知。「千面郎君」竇天威據說乃是五百年前一個縱橫東大陸的第一大盜。此人據說最終也不過是斗靈高階的修為,但他縱橫東大陸的名頭可不是吹得。據說此人最拿手的本領一是化妝而是模仿,不但能妝扮的幾乎是真假難辨,而且聲音也幾乎能惟妙惟肖。

    據說此人最出名的有兩件事。一是曾經裝成當時康國的三王子,三王子當時正好奉國王之令巡視南部三府。結果他不但假傳國王旨意釋放了大批囚徒,而且從府庫中拿走大批珠寶,最狠的是這個傢伙竟然讓三王妃懷孕了。為此事康國派出了大量高手追殺他,並懸賞一千中品元石。並許以侯爵之位。一千中品元石就相當於一百萬白銀,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而侯爵不但尊貴,更重要的是還是有封地的。但最後也沒人完成這個任務。此事被認為是康國之恥。

    而另一件事則更加有名。當年東大陸還不是三國鼎立的局面。東大陸上有一小國名天龍。天龍國那年遭了特大水災,水災過後,因為當年許多地方都顆粒無收,整個國家都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但那天龍國君卻是個相當吝嗇的人,就是不肯放糧救災。不但吝嗇而且好色異常。雖然王宮中除了王后外還有四五十位王妃,但卻還自號風流,時常到京城的青樓裡去體驗生活。那竇天威知道此事後,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不但混進了青樓,而且瞞過了國王的侍衛,將國王暗暗殺害了。最後他裝成國王入得宮去。第二日上朝後宣佈放糧賑災。群臣見他態度和往日不同,雖然不少人反對,但是最後他還是堅持推行下去。此事之後天龍國王在國內名聲來了個大逆轉。而且在外界看來此後這位天龍國王性格大變,不但勤政愛民,而且慧眼如炬,提拔了好幾名賢良的重臣,整個天龍國開始國力蒸蒸日上。不到十年天龍國國土面積增加了將近原來的三倍。成為了當時東大陸經濟、軍事上的強國。並且和當時的出雲國組成盟軍大敗康國,甚至後來攻入康國的國都康城。康國一時間風雨飄搖了,甚至已經處於滅國的邊緣。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天龍國的王妃逃到了康國。這名王妃原本就是康國人。然後康國就邀請了當時東大陸所有的除天龍國外所有的國王前來唐州議事,甚至還包括當時天龍國的盟國出雲國。結果許多國家的國王都來了,沒有來的也派出了重臣作為代表。

    之所以如此就是這名天龍王妃發現了國王身上少了一顆痣。然後一次故意灌醉了國王,結果被她引誘說出了竇天威這個假國王說出了實情。

    最後東大陸當時除天龍國外所有的國家全部聯合組成了盟軍,並把此事公告天下,討伐竇天威這個假國王。並號召天龍國所有的臣民起來反抗。最後天龍國雖然發生了內亂,但還是有很多臣民在明知道竇天威是假國王的情況下仍然支持他。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天龍國最後還是被盟軍打敗了。據說竇天威最後一把火點燃了整個王宮,燒了個乾乾淨淨。但也有人說他化妝逃走了。而天龍國則被盟軍徹底瓜分了。

    此外,竇天威差不多是整個東大陸歷史上傳奇故事最多、爭議也最多的一位人物。有關他的民間傳說那簡直可以用不計其數來形容。而在康國,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把他妖魔化了。不過。據說竇天威其實原本是康國的一個罪臣之子。不管怎麼說,竇天威這個傢伙確實讓人目瞪口呆,在白小天看來,這廝簡直太神了。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成神了。試想竟然連身邊的女人都察覺不出換了一個人,那本領簡直不能用出神入化來形容。

    竇天威早年間曾經製作過一些人皮面具委託拍賣行交易過。據說這些人皮面具其薄如紙,而且透氣很好,基本上沒有瑕疵。後世有許多人想要仿照,但手藝相差太遠,對此許多人都稱之為鬼斧神工。這次拍賣的三張人皮面具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布管麥聽說此事後,就提議去看看。白小天也覺得如果能拍下來自然不錯,就算拍不下來,能夠看看這種神物,也是好的。再說雖然說他想把自己隱藏的深一些,但是在這個世界嚴格說來,他並沒有什麼仇家,所以倒也沒有什麼害怕的。倒是布管麥好像一直在躲藏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兩人的關係雖然現在親密的就像親兄弟,但是布管麥不說他也不好問。畢竟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不想告訴人的秘密,何必一定要去揭開人家的傷疤呢?更何況他自己不也一樣有很多事情都瞞著沒說嘛。己所不欲,勿施他人,這句話他還是懂的。

    去拍賣後布管麥都不介意,他就自然更不介意了。

    於是就有了昆山之行。

    只是布管麥也只是在茶樓裡聽人說了這麼一嘴,而且那人也知之不詳。只知道在昆山腳下。發起人好像是個姓姜的富商。而且聽說這個私人拍賣會沒有人介紹是沒法入場的。雖然消息很模糊,但布管麥倒也不擔心。提議先去了昆山再說。既然是拍賣會,就不可能無聲無息。去了那裡指不定就能遇上知道消息的人。至於說「沒有人介紹是沒法入場的」他更不擔心,既然是開拍賣會,自然是希望人多些就好。他們兩人又都不是什麼高手。想必人家不至於忌憚他們。

    就算實在找不著或者不讓進,去溫泉泡泡,布管麥覺得也不算毫無收穫。雖然實際上溫泉自然沒有吹噓的那麼神奇,但功效嘛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聽說對於風濕病還是很有些奇效。兩人雖然都沒有風濕病,去看看也好。而且布管麥還笑嘻嘻的說那裡的美女可是很多的喲。

    九月的天氣按理說應該秋高氣爽。不過盆地的氣候總是有些不同,這幾天不知怎麼的有些悶熱異常。

    因此白小天和布管麥昆運城沒有選擇太早離開昆運城,等到太陽漸漸西斜時,方才僱車出發。好在路程並不遠,而且這時候天依舊黑得比較晚。據車伕介紹,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他們就能到昆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村一一陳村歇息。因為經常有人去泡溫泉。所以陳村不但好幾家客棧。許多村民也樂意招待客人住宿。而且價格也不貴。

    去昆山的路倒也不算很難走,但天氣確實很悶熱。坐在車裡白小天是大汗淋漓。車伕老甘也在不斷的咒罵這鬼天氣,並說今夜可能有暴風雨。

    過的一個小坡,就可看到兩旁出現了不少農田。不用老甘說,白小天也推斷應該快到了,果然又走了大約不到五分鐘,遠遠的就看見了一縷縷炊煙。然後就是一個小山村的輪廓。

    馬車快要到村口時,卻見一個黃衣少年正和幾位村民說著什麼,一邊說他還一邊用手比劃著。最吸引白小天眼球的是黃衣少年旁邊站著一匹白馬,那馬骨骼很大、甚是雄健,而且看上去不但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而且顯然精心梳理過,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馬車停到旁邊時,那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沒事馬一樣。最重要的是當白小天跳下馬車的時候竟然沒有聞到那白馬身上有一絲異味。要知道此刻他和白馬的距離最多不到兩米。

    原來未修真前,白家包括白小天都是從來不養任何寵物的。不為別的,因為受不了那股味。而且白小天一向不喜歡和人去動物園,就是那味太重。

    尤其是那些大型動物,那味道叫那個刺鼻。至於後來的黃大天雖然和他生活在一起。但人家可是元嬰,說話都會,那智力當然不會弱到不會洗澡了。

    他們這輛馬車前的那匹紅馬距老甘說出發前還是才剛刷洗過的。因為天熱,大牲口味大,有些客人講究,所以如果要拉人的話,車馬行一般都會要求車伕將牲口刷洗一番。可就是這樣,白小天依然很清晰地聞得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等到奔馳了將近一個時辰後,那味就更猛烈了。

    可瞧瞧人家這馬,也不知是怎麼保養的?白小天心理忍不住用了保養兩個字。因為他明白這馬肯定不可能沒味。一是和吃食有關,再加上大牲口食量大,汗腺發達,怎麼可能沒味?但是這位少年看上去顯然不像本地的村民,如果也是遠道而來,光是這份本事就很讓白小天佩服。因為站在一旁,他從側面一看,只見黃衣少年雖然個子蠻高,但是很瘦,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哲,一看就是位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但是人家渾身上下不見一絲汗水,一副風輕雲淡的架勢,和自己汗流浹背那簡直是鮮明對比。

    黃衣少年顯然早就發現了他們的這輛馬車,只是他還在和那幾位村民說話,大概也不想中途而廢。只是用眼角膘了他們這邊一眼。等到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就回過身子望向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白小天後倒是沒什麼反應,飛快掠過後,轉向布管麥。白小天倒是不以為意。那些鬥士以上的修士們都可以探查別人的修為,當然如果觀察的對象有特殊的隱匿之法除外,而這種探查也只是很泛泛的。他只能大概探到別人身上有元氣波動,但對方都地是什麼修為,卻得看各人自己的經驗判斷了。

    而且探查別人的修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所以一般修士除非特別有把握或者雙方熟識,否則絕不會去仔細探查別人身上的修為。一般情況下也只是判斷對方是不是修士。

    而布管麥早就告訴過他,他是個中階修士,因此只要他們遇上了修士,而對方想要和他們說話時,一般都會自動忽略白小天。因為修士們都是很自傲的,他們大都看不起普通人。

    對於這種高人一等的自傲,白小天倒也沒有什麼不滿,修真們不也是如此嗎?

    一看到布管麥,黃衣少年臉上就立即泛出喜色,立亥轉身走了過來:「這位兄長,打聽一下,你知道虎台怎麼走嗎?」說話間,雙手一恭,不溫不火,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樣子。

    白小天倒是沒有什麼。但布管麥卻是兩眼微微的睜大了一些,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你是出雲人。」

    因為那少年說的雖然是白話,但有些怪異。而在白小天聽來這裡許多人說的白話都發音有些怪異。倒也習慣了。但是正如不少外國人說中國話在中國人聽來都是怪腔怪調外,卻也無法從那怪腔調中判斷出這位老外是哪裡一樣,白小天也沒有察覺出黃衣少年說的白話有什麼特別怪異的地方。

    黃衣少年只是微微一愣,然後笑了,微微張開嘴露出一顆小虎牙:「兄長好耳力。在下田小虎,正是來自出雲。聽說這裡後天要舉行一場拍賣會,我也想來看看,見識一下。不過沒想到他們聽不懂我的外國話。」

    田小虎說完衝著那幾名村民抱歉的笑了笑,似乎他們聽不懂他的話是他的錯一樣。白小天倒是一瞬間對這個叫田小虎的少年有了點好感。

    「你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布管麥微微一愣:「我們也是想去拍賣會看看。只是聽說這是私人拍賣會,需要人介紹的。拍賣會的地點、就是在虎台嗎?」

    田小虎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真巧,原來我們是同行。是的,我聽說拍賣會的地點就是在虎台。我也聽了這個私人拍賣會需要人介紹,但我想等我們到了那裡找個介紹人應該不會太麻煩。」

    「我們也是這麼想。」布管麥點點頭:「據我所知這虎台就是昆山上一眼溫泉的名字。只不過聽說這溫泉早就被私人購買下了,並建了莊園。我雖然不知道路徑,但想必當地人都是知道的。」說完他側身轉向車伕老甘。

    老甘幹的就是迎來某送往的活,而且在昆運城裡僱車的主倒是一下半是來這昆山的,因此對這昆山倒也極熟。雖說這虎台乃是私人地方,他從沒去過,但倒也是知道在路徑的。於是在旁點了點頭,接過話頭,飛舞著唾沫,眉飛色舞的介紹了一番。

    昆山也不算大,老甘的表達能力尚可,說得也是詳細得不能再詳細了,還順帶著把山上的其它好幾處溫泉都介紹了一番。

    因為白天他們也知道拍賣會是後天,老甘雖然只是個車伕,但畢竟是本地人,人頭總是熟些的,最起碼打聽事情也要方便些,而他們現在也不缺這點錢,所以出了三天的錢。

    接著老甘又幫著他們找了一家客棧。雖然農家住宿比客棧要便宜不少,但無論是乾淨還是方便自然還是客棧要好些。而那田小虎和他們一道,又住在了同一家客棧。

    白小天和布管麥各要了一間單房。

    白小天才剛梳洗了一番,布管麥就走了進來。

    一臉陰沉。

    「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白小天笑著問。

    「那個姓田的不簡單。」布管麥眉頭緊皺。

    「知道。」白小天倒是言簡意垓。

    「哦?你怎麼看出他不簡單了。」布管麥也早就知道他不是個修士,甚至連後天都不是。不過這傢伙身負奇術,也算是一奇人吧!而且和白小天待的時間越長,他就越加發現這個傢伙不簡單。不但時常有驚人之語,最重要的是他的許多觀點甚至他的思考方式(按他自己的說法就是邏輯思維方式)似乎和常人都不同。

    這裡所說的常人可不僅僅是說普通人,而是說東大陸的大多數人。而偏偏仔細平心靜氣的想想他的許多匪夷所思的說法確實並不是胡亂瞎說的,而是確實有一番道理。

    而更讓布管麥奇怪的是他已經是對世事不練達了,可這個傢伙似乎對很多東西更陌生,尤其是一些很普通的常識他都搞不清楚,讓布管麥不止一次的懷疑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好像之前他的生活彷彿是與世隔絕一般。但自己卻分明感收到他是受過教育而且是相當高的系統教育的。這就更他納悶了。

    白小天於是把他對那匹白馬的觀察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後來我發現他和其他修士一樣把我直接忽略衝著你去,就知道他應該也是修士。而且他剛剛自己也說了他也是下午從昆山城裡趕過來的。這就更讓我奇怪了,一路上我們沒有看到他,這就證明他從昆山城裡出發應該比我們還早。那時候天氣更熱。可他全身看起來清爽無比,而那白馬跑了這麼長的路也是如此。這不能說明問題嗎?不但他不簡單,在我看來,那匹白馬也不簡單。而且這人給人的感覺總是從容不迫、溫文爾雅,這種感覺可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性格,多半都是故意培養出來的。照我看他的家裡也不簡單。有句話叫做三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也就是說一個家族不是說被封為貴族就能被其他的貴族真正接受。想要培養出符合貴族的那所風度來,通常要用三代的時間。因此......」

    布管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他娘得不知道你是什麼人?竟然通過這麼多不相該的東西能推斷這麼多。我老布算是徹底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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