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超級窮人 作者:十二桃 (連載中)

longwang 2009-6-13 20:3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196219
longwang 發表於 2010-8-15 18:33
第四卷 第19章 白衣水贼

    上層甲板並不寬闊,因此外面只擺了一張小方桌,邊上放著幾個小木凳。那木凳高大約只是四十釐米左右,總之坐著只能屈著腿了。方桌雖小,但菜卻很豐富。有一隻白斬雞、一盤清蒸魚、一大盆紅燒狗肉、一碗蛋羹、還有兩盤青菜、一大碟油炸花生米,小方桌旁邊還放著一個小桶,桶裡盛著的是螃蟹。著實豐盛得很,估計布管麥是把船上能找得到的像樣點的菜都要上了。

    小紅笑意殷殷的說道:「三位先生請慢用,酒溫好後,奴家即刻送上來。」

     小紅之所以會對三位疑似伶人的傢伙如此客氣,當然不是因為白小天前天唱了兩首歌。而是因為這兩天。每餐布管麥都是要了不少酒菜。酒雖然喝得不多,但卻只要他們船上最好的「女兒紅」。薛家自然不會釀酒。這酒也是從南雲買來的。這「女兒紅」的名字自然也是大唐修真們來此之後,才傳出來的酒名。不過,如今「女兒紅」、「花雕」、「燒刀子」三種酒名分別成了三種最出名的酒名。許多酒家都把自己的酒標上三種酒中的一種。只是一般來說「燒刀子」都是粗糧釀造的高度酒,而「女兒紅」、「花雕」雖然都是水酒,但一般「花雕」更醇厚些。而「女兒紅」這種水酒幾乎成了藥酒的代名詞。原因自然是因為唐州盛產藥材,而用藥材泡酒也是大唐修真傳下來的法子。

    而在唐州最出名的「女兒紅」就產自南雲。這趟船雖然薛老闆買了十壇「女兒紅」,可是連薛老闆自己都捨不得喝。因為雖然都是那種五斤的小壇,但一壇就要五兩銀子。這等於一斤酒就要一兩銀子。這不是過年過節的薛老闆自然捨不得喝。

    沒想到這個姓布的伶人卻捨得。這兩日好菜僅管上也就罷了,畢竟那些肉食也不過是些尋常的家常菜,就算他再黑心,一桌菜也要不了一兩銀子。可姓布的伶人每餐卻都要一壇「女兒紅」。而且價錢還被薛某人硬是比買價翻了一番,一壇十兩銀子。

    這一來,薛老闆看在錢的份上自然高看他們幾眼。他懷疑自己多半搞錯了,就算沒搞錯,那這三個傢伙多半也是能賺錢的名伶。薛老闆這一高看,小紅的態度自然也就要殷勤多了。

    「好、好、那蝦要煮好了,也早些送上來。」布管麥說話的功夫。白小天和萬宗平倒也不客氣,迅速入座了。

    之後,萬宗平繼續向白小天繼續介紹著興林府。

    布管麥倒也識趣,不去提之前的事情,偶爾還插上兩句。三人倒也沒有在吃飯時有什麼講究,因此這邊吃邊聊,倒也熱鬧愜意。

    只是,沒過多久,西邊的紅霞還未消退,天邊忽然吹來幾朵雲團。片刻之後又漸漸匯聚在一起。只一會兒竟然下起了小雨。

    布管麥皺了皺眉,剛想提議移到房裡去,萬宗平右手腕上的儲元手鐲忽然一亮,然後他的右手上就多了一柄大傘。那大傘柄高約一丈。傘翼張開後將三人連小方桌護下還有多餘。

    布管麥輕輕地拍著方桌道:「雨中船頭喝酒,我等倒是有些名士風範了。」

    白小天倒沒覺得什麼稀奇。畢竟在地球上到處都是那種大型廣告傘。也是見怪不怪了。

    那雨卻是越下越大。漸漸成了瓢潑大雨之勢。船中之人頓時匆忙躲避。

    不一會兒,小紅打著傘送上來兩壺酒。雖說打了傘,但那雨借風勢。偏那風不時又轉著方向,因此小紅身上倒是淋濕了不少。小紅看到三人竟然不知何時撐了把大傘,眼中頗有些驚異。三人上船時他可是看得清楚,只有那姓白的少年帶了個隨身的小包裹。其他二人都是空手。這般大的傘不知從何而來。

    畢竟儲元手鐲這種東西對於像小紅這種普通百姓屬於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過,這兩日她看到他們出手大方,連東家薛老闆都轉了態度,她說話自然就拘謹了不少,這話也就不敢問。將兩壺酒放下,立刻轉身就走。不久,端上一個小盆,盆裡都是新鮮的水煮蝦,此外還隨身帶著一個燈籠。交給了布管麥後,轉身就走。

    白小天仰起頭望著上方陰雲密布的天空。低下頭正好看見雨水從小紅的臉龐滑落,黑色的髮絲沾著蒼白的臉頰,看起來顯得淒然落魄。等她轉過身子,又看到她的後背青衣已經幾乎被完全浸透了。雖然這女孩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他平日裡也不是憐花惜玉之人,可不知為何心中莫名一酸。

    此時萬宗平忽然右手指著江左一座山上聳立的白塔說道:「白先生。那裏就是有名的英雄塔,據說千年前烈天大帝下的一位將軍在此山被百倍於己的敵人伏擊。最後這位將軍和他屬下的五百人全部犧牲在此山崚之上。事後,烈天大帝在山崚之上建了這座白塔。據說那位將軍乃是唐人後裔。只是不知為何姓名卻沒有留下。如今的大家把這山崚叫王百崚,這白塔叫做英雄塔。不過。近些年這裡倒是熱鬧不少。

    也不知從哪傳出的消息,說是婦人在這塔下拜祭求子靈得很。因此這裡雖然荒僻,但來塔前求子的婦人近些年倒是越來越多了。」

    白小天順著他所指望去,那山並不高,在左岸群山之中並不起眼,離江岸還有不短的距離,山崚上的白塔也只瞧得隱隱約約,此刻在雨中更是看不太清了。

    布管麥聽到這,從嘴裡吐出一塊狗肉骨頭,「奇聞?真是奇聞。還有這事啊?」

    「鄉野傳說嘛。其實很多地方都有。」萬宗平看了白小天一眼,搞不清楚他好好的,怎麼情緒似乎又差了不少。

    白小天將手中的一雙筷子忽然分成兩根,一手一根,然後慢慢的敲擊著身前的碗,布管麥、萬宗平兩人均是一愣,搞不懂他又要幹什麼?

    敲著敲著,他忍不住唱起了《英雄》,其實他這拍子打的根本布對。不過他不是為了奏樂,只是為了醞釀情緒,再說此地也無人指出不對,因此儘管歌詞他也記不太全,但他也無所畏懼,記不得那就硬上好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

    人們在傳頌

    人影重重

    有人倒下來。就有人博得光榮

    一個人跌倒,總有朋友為他而心痛。

    你的英勇。失敗的殘忍

    誰能夠為所有人效忠」

    白小天彷彿看見那江左無數人馬正在廝殺,人喊馬嘶,刀去縱橫。

    「......

    誰都忘記了寬容。

    只想著自己的英勇。

    ......

    每個人只為自己效忠

    ......」

    白小天唱的一點也不壯烈,但聽著聽著布管麥和萬宗平的心中騰起一股說不出的感傷。而本來走到甲板拐角的丫環小紅也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著。

    誰都忘記了寬容。

    只想著自己的英勇。

    我們等待改變世界的英雄

    看誰在最後成功?

    那紅塵的天空成全了誰的夢

    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頌!

    我們等待保護自己的英雄。

    轟動好讓自己感動

    那紅塵的天空成全了人的夢

    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頌!

    我們等了一個又一個英雄,

    看誰在最後成功?

    那紅了誰天空成全了誰的夢

    只是為了向千萬人鞠躬。

    空中雨聲嘩嘩、忽然又傳來滾滾秋雷。

    三人望著越來越大的雨,就這麼默默坐著。

    那小紅忽然轉身走到白小天身前:「先生,奴家聽不太懂你的曲子。不過,你好像是說我們不該念著那些英雄?」

    「英雄是該被後人敬仰的。不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又怎稱得英雄?」白小天自然知道他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了。他對那傳說中的將軍一無所知,就憑空斷言未免太過武斷。不過,他從趙家看的那些典籍中看到當年的大唐修真最後所留的四十人又分為三派。一派隱居。一派加入了烈天大帝隨之爭戰,這一派人好像人數不少;剩下一派則比較散亂。據說當時大陸紛爭,出現了很多勢力,因此剩下的人好像都分散投入了各家勢力中。雖然典籍中有不少烈天大帝當年建國期間的征戰歷史。但是即便對於他屬下的大唐修真將領的功績所提也很少。即便提了,說的也很籠統。雖然他和大唐修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心中還是感到痛惜。

    近千人來到這片陌生的大陸,不但回不去了而且最後還只剩下了四十人。不管以前有什矛盾,總之這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不說從此肝膽相照、相依為命,但也用不著互為仇敵吧?雖然不知詳情,但他也猜到這烈天大帝在其中定然沒起什麼好作用?因此他自然不會對此人有什麼好感。

    「啪、啪、啪」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掌聲,說是一陣,其實不過是單調而間斷的四五聲,只是此刻雷聲隆隆,風大雨狂,說話如果不是站得很近多半都難以聽清,更不要說掌聲,而且這掌聲竟然是從左岸傳來。就在掌聲響起之時。只見一道白影從岸上飄然落於江上。仔細看時才發現原來他腳底還踏著一塊木板,然後他就在風浪中急速向木船靠近。

    萬宗平雖然一直收斂著氣息,在白小天開唱後也始終沒開聲,但是他倒也沒有忘記自己還是個保鑣,在這種時候自然要挺身而出,高聲叫道:「來者是誰?」

    江面大約有三百餘丈,木船本就在江中偏左行駛,那白影飛起之後起碼離岸邊五、六丈,因此一會兒工夫,白影離木船已然不遠了。

    縱然風大雨大,大家也已經看得很清,那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餘歲的男人,體型修長、偏瘦。那人一邊踏板疾行。一邊微笑說道:「這位先生說得好。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可是我家先祖浴血沙場,馬革裹屍,最後卻只落了這麼一句,先生不覺得太過偏頗了嘛。」

    萬宗平愣了一下,望向白小天,他沒想到竟然會有自稱是那將軍的後人找上門來。說起來,白小天這一句倒的確是有些刺耳。

    白小天衝著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於是,萬宗平明白了,臉一沉:「來者通名!」

    「好橫的態度!」那白影男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只這一會兒的工夫,他踏著木板已經飄到了木船的幾乎正前方大約七、八丈左右的位置,就那樣昂然浮於水上,因為木船依舊在行駛。因此看起來木船正向他疾速撞去,船上頓時傳來一陣喊聲、罵聲、怒喝聲,那白影男人緊接著,笑吟吟的說道:「江左水賊在此!」說話間騰身而起,不一會兒就穩穩的落在二層船頭,離白小天不過三、四丈的地方:「各位先生能夠賞杯酒喝?」

    說話的工夫。就見前面不遠的兩岸忽然竄出許多人影扛著二十多艘狹長的類似獨木舟的小船迅速的投入江中,然後飛快的划向江心。而在風雨之中,大家也清晰地看到在不遠的前方江面上忽然升起了兩根長長的鐵索。一直蔓延到兩岸。

    「鐵索橫江。」船上忽然傳來一人尖厲的叫聲,聽起來似乎是彭老大。緊接著就傳來薛老闆一陣陣氣急敗壞的聲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衝過去、衝過去!」

    「東家,衝、衝不過去了。他、他們好像是白衣水賊。而且好像剛才就有一個已經上了船,到、到二層去了。」依舊是彭老大,只是聲音似乎在顫抖。

    「白衣水賊?不是聽說一直在林江邊上混得嘛。怎麼跑到長江裡來了?」萬宗平略微皺了皺眉。這男人雖然飛上了船,但他自然不會害怕,因為之前萬宗平已經一眼掃過,發現他修為大約在鬥靈中階到高階之間。這樣的人還敢在他面前囂張,真是沒有死過。如果不是此刻邊上坐著白小天。萬宗平早就把這傢伙像拍蒼蠅一樣拍死了。

    至於白衣水賊他倒是聽說過,不是因為他們是多麼出名的水賊,而是因為興林府正是在林江邊上,這次他出來之前聽人說過那麼一嘴,說是這兩年有伙水賊常在林江上出沒,喜穿白衣。不過雖然搶劫財物,但是倒也沒有聽說過傷人性命。而且聽說他們也從不把人財物全部搶光。通常都會給人剩下大約十分之一的財貨,說是:作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別說這白衣水賊只是剪徑的小賊,就算背景再大的實力,犯上門來,他萬宗平奶是鬥聖,又豈會害怕?何況此刻還有白小天這尊鬥神,穩穩得坐在船頭。

    白小天突然問道:「前輩,聽過他們的名號?」

    「這次出門前才聽過,他們自稱是什麼「殺富濟貧、劫財不斷根」的義俠。」萬宗平微笑著將面前的一碗酒飲盡。船上的菜食味道還算過得去,只是盛菜的傢伙大小不等,有盤、碟、碗、盆、桶大小不等,就算他不是個講究人也覺得有些不妥,更何況他們喝酒的不但不是杯子是碗。而且他這只碗上還有個小缺口,如果不是白小天在此,說不定他早就把那薛老闆叫來大罵一頓了。

    丫環小紅此時卻是嚇得渾身發抖,又見那白衣男人微笑著向酒桌邊走來,更是抖的厲害。

    白小天仰天一陣笑。

    這會兒工夫。那男人早已經坐下。桌旁只有三張凳子,他眼睛一掃,看到旁邊不遠處有一把竹掃帚,順手拿過,右掌隨意的一切。那竹掃帚的竹柄就斷成光滑的兩截,其中把手那截大約四十厘米長。他就這麼坐下,安然坐上,桌上也只有三雙筷子,他倒也不講究,直接用手捻起一塊狗肉丟進嘴裡大嚼起來:「好肉、好酒。」

    白小天搖了搖頭:「喂,按照小說中的情節。此刻你這個強盜應該湊上前來好奇的問道:「公子為何發笑?」而不是坐下開吃。」

    「我是水賊。不是強盜。再說了老子餓了,你笑不笑與我何干?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倒是確實好笑,廢話少說,沒有凳子也就罷了,趕緊拿雙筷子來!老子可是斯文人。」那男子一邊還在大嚼狗肉,一邊伸手捻起一塊雞肉又丟進嘴裡。

    這時,只聽得一陣船板的「咚咚咚」聲,只見那薛老闆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看見四人圍成一桌在大吃,頓時臉黑的像豬肝一般,嘴裡大叫道:「你們這般天殺的竟然是水賊一路,告訴你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男子樣子清瘦、甚至有些乾癟,但性子卻頗粗豪,也不生氣,看著氣急敗壞的薛老闆只是笑:「我們可不是尋常的水賊,我們乃是義賊,要你命有何用?再說了嘴巴硬沒有用。

    就你這樣的老子看得多了。只要拿把小刀子隨便在你身上割兩、三道,你恐怕連你婆娘都不知道的你養小老婆的私房錢都會上趕著說出來。你信嗎?要不我們賭一睹。」

    那薛老闆臉色煞白,要不是嚇得哆哆嗦嗦小紅勉力扶著他,只怕此刻他已經「噗通」一聲癱倒在地,當然,或許此刻他心裡說不定還在怪小紅多事,此刻的他也許巴不得趕緊昏迷過去,也好避過眼前的風險再說,至於以後。眼不見,心不跳吧!

    車匪路霸白小天原來倒也見過,這水賊嘛,自然還是頭一次,雖然他不知道這水賊有多大本事,不過,萬鬥聖在側他倒也不著急。只是看見那些小船很快就要蜂擁而上了。做人也不能太托大。萬一萬鬥聖護衛不週呢?這是很可能的,因為萬鬥聖哪裡知道他根本不堪一擊呢?而邊上的布管麥又恐怕根本指望不上。因此他可不敢瀟灑的等到那些小船也衝上木船來再來個一網打盡。

    白小天右手食指指著那男人說道:「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個有文化的水賊,可沒想到強盜就是搶道,不過是假作斯文罷了。我看你這井底之蛙不知天地如此廣大實在可笑得厲害,布兄,我看你做做好事,收他作個小弟。如何?」

    說著將頭轉向布管麥。布管麥雖然不知道白小天嘴裡說的小弟的確切意思,但估計大概是指跟班一類。他雖然看不出男人是鬥靈,但竟然能夠踏板在水中飄行,這功夫就是他原來修為沒有倒退之前也望塵莫及。現在更是提也別提。不過此刻他左邊是萬鬥聖。右邊是讓萬鬥聖都要畏懼的白高人。因此倒也一點不害怕,擔心。倒是嘴裡輕鬆得調笑起來:「這個人不但年紀比我大,而且長相有些猥瑣。小白,收他作小弟,人家還不得笑話死我,你還是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你、你好大的口氣。」男人右手衣拍,就要憤然而起。可是他右手一拍之後,緊接著就有一隻手壓在他的右手之上然後他就感到半邊身子一麻。彷彿一座山壓在了他身上,任他如何催氣發勁,卻是再也動彈不得。只是臉紅脖子粗而已。

    雖然萬宗平依舊收斂著氣息,但白衣男人知道自己撞上了鐵板。

    他上船之後已經快速掃視過,發現二層船頭上四個人,兩個中年人一個是後天(萬宗平)一個是鬥士(布管麥),其餘一個少年也不過是後天,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更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才如此托大,再一看桌上竟然放著上好的「女兒紅」,那菜餚也不錯,因此才大咧咧的坐上酒桌。誰知道竟然瞧走了眼,那個看似才後天境的中年人輕輕一隻手竟然就壓得自己不得動彈,這得是什麼修為?自己不是找死嗎?而似乎那個坐在一旁的少年才是領頭的,自己真正是有眼無珠啊!

    「我的口氣向來如此,人間之道我已知一二,修練之道我已知七八,所差的不過是臨門一腳的運氣而已。」白小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魔了,總之看見萬宗平再身邊,他就忍不住要胡吹幾句大氣,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謙和的微笑:「不知道你這位水賊頭子有何高見?」

    萬宗平和布管麥對他的語氣倒是見怪不怪,心想:所差的不過是臨門一腳的運氣,他這是明的告訴我們他就是鬥神,讓我們別再猜來猜去。兩人臉上都是一副果然如此,我心大慰的神情。

    那白衣男子卻是對白小天的話聽不太懂,本來憋的黑紅臉色這會兒變得有些泛白,依舊盡是苦澀,「您太客氣了,我汪洋有眼無珠,衝撞了你,原本無話可說。不過既然您讓我說,那我高見沒有,低見倒是有幾條。」

    「高見低見不論,這個世上的道理有千條,有所悟總是好的,且說。」白小天說了句半文不白的話,老實說他這一句「且說」純粹是信口掐來,別說別人,換個時間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那白衣男子顯然也不明白,因此只是傻愣愣坐在那裏,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白小天。

    「喂,叫你說話呢?聽不明白人話怎麼的?」布管麥不耐煩地衝他吼了一聲。要是換個地方,又或者萬宗平不在身邊,布管麥哪還敢在一鬥靈面前大呼小叫,恐怕不是安靜的閉上嘴悄悄地在船上找個僻靜的角落躲起來。要不恐怕就是乾脆直接跳入江中水遁了。

    「啊,是、是、是!」白衣男子這會兒自然不敢嫌棄布管麥態度惡劣,一副低眉順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受氣丫頭的樣子:「幾位先生英明神武、義薄雲天、神通廣大、無所不曉,想來也知道我汪洋只是帶著一幫苦哈哈的兄弟想找口飯吃,從來沒有害過人性命。您幾位是不是高抬貴手,把我像個屁似的放了吧!」

    本來站在一旁嚇得全身都抖得厲害的小紅沒想到形勢忽然斗轉,一下子變成了這樣。又聽得汪洋說得可憐,原來的擔心害怕頃刻間不見了,聽得他最後一句,更是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那薛老闆原本嚇得全身發軟,頭發昏,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往下出溜,這會兒卻是立刻精神起來,大喊一聲:「不能放,殺千刀的還想在我身上用小刀子割來割去!就你這樣的賊人送到官府去都便宜了你,應該五花大綁,然後丟到糞坑裡泡三天,然後在你身上淋上雞血、鴨血、狗血、豬血、羊血,再裝進豬籠,綁上石頭,沉江!」

    白小天聽得心裡直發麻,心想這古人可是比現代人狠多了。雖然說起來他們是從處於一個時代只是地域不同罷了。但此地明顯還處於封建農業文明階段,所以白小天自動把他們歸為古人。

    汪洋本來溫順的就像一條哈巴狗。那薛老闆這麼一嚷嚷,整個人好像瞬間被打了雞血,一下興奮起來,要不是萬宗平按著他不能動彈,說不定會直接跳起來衝上去就算不直接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最少也是幾個大耳刮子,打得薛老闆在短時間內再也找不到東西南北。

    就算如此。汪洋也耐不住性子,破口大罵:「你他媽找死呢?薛伯苓,老子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你他媽的一個老婆,三個妾外加偷養著兩個外室,嫡生、妾生外加私生子女加在一起一共十二個,你等著,我手下兄弟一個都不會放過!」

    薛老闆本來嚇得發白的臉已經開始逐漸紅潤,聽得他這麼一說,整個人呆滯了。瞬間右轉白,然後衝到汪洋面前直向他打躬作揖:「好漢、好漢,我就一臭嘴。其實我這人除一嘴臭,沒啥毛病,心還特軟。剛才純粹是胡說八道的,其實我哪敢冒犯您呢?平時我看著殺雞剖魚都是躲著走的。真的,我不敢欺騙您。不信,你問小紅,小紅最清楚了,是吧?」

    說著直接把小紅拉到自己的面前。本來心已安定的小紅,又變得哆哆嗦嗦了。

    萬宗平只是右手壓著他,不讓他動彈,心裡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至於那些已經逐漸逼近的小船,在他眼中更是些土雞瓦狗。他左手還拿著酒壺給自己又倒了碗酒,小飲了一口,然後拿起小勺,給自己餵了一口花生米。

    汪洋的囂張倒是把布管麥氣壞了。布管麥出身富豪之家,因此往日裡和人打鬥根本不管人家修為高低,反正身邊還有護衛呢?此刻身邊雖然沒有護衛。但卻有兩個更牛叉的夥伴,見這水賊都已經是死魚一條了,還在那翻騰,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因此惡從膽邊生,直接站起來揚手就給了汪洋一個耳光:「想找死,就說話!」

    不過一個耳光搧過去後,汪洋只是嘴巴咧了咧,而他卻感到手腕隱隱有些發痛。心想:他媽的好硬。沒辦法,誰讓他如今只是可憐的鬥氣低階呢?要運轉鬥氣於掌,那可得好一陣工夫,再說就那點鬥氣運轉了也不濟事。甚至如果讓那水賊有備,運集鬥氣於臉,搞不好還會讓自己吃個大虧。他媽的,看來這修為低下就是百事衰啊!

    汪洋雖然沒被打痛,但是被人打臉那是何等丟臉的事,只是卻發作不得,眼裡凶氣盡去,坐在那裏再不敢說話。只是心裡卻在想:這個傢伙好像修為不怎麼樣?難道真的只是個鬥士?那麼那個少年會不會也真的只是個後天,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未嘗不可以一搏。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既然是以那少年為主,那麼很可能這中年高手多半就是少年家中的護衛。雖然看不出他修為到底多高,但只要兄弟們一擁而上。他還要想辦法護著那少年,自己就可能抽著空子,或者自己,或者暗示兄弟們只要將那少年抓住,中年投鼠忌器,修為再高,頂個鳥用?

    白小天卻忽然站起身來,走到船舷邊,昂頭高歌:「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滔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他雖然如今真氣被禁錮,但丹田重新吸納了元氣,雖然並不多,可用於唱歌卻是綽綽有餘。因丹田中有氣,因此嗓音格外洪亮,中氣顯得異常充足。雖然風大雨大,雷聲滾滾,但那嘹亮歌聲依舊在這長江中傳得很遠,而且也許因為水波蕩漾的緣故,歌聲似乎還在不斷的迴盪。這首臨江仙沉鬱悲嘆中又有一種波瀾浩闊的氣勢。白小天原本踏上修真之路後一直是有驚無險,而且眼見人生之路越來越順暢,但的元嬰之後,更有一種長纓在手,俯看天下的洋洋自得,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萬年青突然來了那麼一下,搞得他不得不跑路,結果跑到了這個世界。真元被禁錮不說,用了點元陣依舊不能點元,元根差得一塌糊塗,有窮丹卻還依舊發揮著作用,搞得他差點餓死街頭,之後雖然擺脫了困窘,但依然不得不整日藏頭藏尾,打一槍換個地方,時刻提醒自己低調再低調,緊緊的夾著尾巴度日,好容易拍下了增元丹,卻又不得不拱手送人。這樣的日子顯然是沉悶壓抑的。一直到前天夜裡,他不但點元成功了,而且還意外地發現了暖流團,再加上還有修練密法在手,燦爛的未來已經向他完全展開了一條寬闊的康莊大道。因此神情中自有一種激奮盎然,敢於氣吞河山的豪邁之氣。

    別人倒還罷了。萬宗平聽著這歌聲突然覺得往昔自己那些得意之事彷彿都不值一提。因為任憑你是何等英豪在這滾滾奔騰的歷史長河之中又算得了什麼?如今。那些曾經卷起歷史巨浪帝王將相,巨富豪族和那些千千萬萬的普普通通的芸芸眾生又有什麼區別?過去種種英雄傳奇也不過都是一句市井笑談罷了。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坐井觀天之徒,不由得有些意興闌珊。

    布管麥搓著光溜溜的下巴,讚道:「這曲氣勢浩大,唱得我連好字都說不出口了。不如。小白,你再來句詩如何?」等他說完,才猛然想起,小白歌倒是唱過不少,但是這詩卻好像從沒見他寫過一首呢?不過,就算他不會寫詩。想必他的家鄉總不會連一首詩都沒有吧?好嘛,人已經把剽竊兩字寫到白小天臉上了。不過倒也沒有冤枉他。白小天正覺得餘韻未盡呢,頓時詩興大發,可是詩這種東西,實在太難為他了。而且事先沒有準備。就算要剽,也是很難為他的。儘管中學時,他曾也是文學少年。想了好一陣,他覺得不管了,湊就湊吧,反正自己也不想在這個世界做什麼著名詩人。

    於是,他再一次把頭一揚。昂然念誦:「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就在念詩之前,他還悄悄地用意念將百會穴中的暖流團一分為二,剩下三分之一留在穴中,用意念控制著約三分之二的一股暖流團運轉到喉下。等到詩一念完,立刻將暖流團上送至嘴中,接著長長的猛吸一口氣。

    原本平靜的船頭空中頓時像炸了鍋一般,四面八方的元氣鳥兒歸巢一般蜂擁而來。只一會兒那道道元氣在白小天口外匯聚成一條長長的白霧,隨著夜空在空中搖曳飛舞,彷彿一條白蛇一般。白小天如同長鯨吸水一般,迅即將整條白蛇吞噬而下,然後立刻將嘴閉上。其實此時的那股暖氣團並沒有完全變成暖流氣團,也就是說還能繼續吸收好一陣的元氣,只是速度要慢上不少,而且會越來越慢。而白小天只是為了鎮攝一下萬宗平還有那個自尊汪洋的水賊頭子,雖說這樣做有些浪費資源。不過,只要不斷的配藥,就能不斷的將暖流團壯大,所以這點浪費倒也無所謂了。

    他迅即將這股吸收了不少元氣的暖流團沉入下丹田,和丹田中的元氣匯成一團。

    薛老闆和小紅都是普通人,因此他們倒沒看出什麼。之前那首臨江仙倒是頗有波瀾壯闊之勢,薛老闆心想能做的此曲之人定然不是普通之人,而且不管此曲是不是這姓白的所做,能唱得如此磅礡,豈能是一個伶人?薛老闆前頭想法倒也不錯,只是後頭未免想叉了,這歌曲做出來了誰都可以唱,未見得那些大人物就比芸芸眾生、碌碌無為之人唱得要出色。

    而對於後面那首詩嘛,這韻倒也押,這詩文也不能算不雅,但給人感覺就是前言不搭後語,前後兩句完全是兩重天。不過,心裡這麼想,嘴巴上卻不能這麼說。這會兒,要打退水賊可全仗著這三人呢?他自然是使勁的在一旁鼓掌。大聲地叫好,而且還不停地給半文盲的小紅使眼色,讓她配合自己。

    布管麥有些驚訝,但也只是驚訝而已。畢竟就算他沒有修為倒退之前也不過是鬥師境,差距太大,倒也感覺不出有什麼太過驚訝的地方,何況他心中早就把白小天當做鬥神了。

    萬宗平心神最為坦然。白小天這一口長吸氣勢確實駭人,不過也就是駭常人罷了。做為一名鬥聖,如果預做準備,他也不是做不到。但是這樣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因為雖然能吸納不少元氣,但體內同樣需要消耗不少鬥氣。一耗一補,相差無幾,還不如老老實實,正常的吸元吐納收穫多。

    最驚駭的反而是汪洋。

    他本來判斷白小天只是後天,可是白小天突然來這麼一手。別說這個鬥靈,就是一般的鬥尊也做不到,因此此刻他是心如死灰,又慶幸萬分。心如死灰是因為他知道這次確實是踢到了一塊硬得不能再硬的大鐵板,除非人家放過自己,否則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家切了。慶興萬分的是還好發現得早。要不然自己還存著僥倖,不知死活的想要掙扎一把,那結果肯定是撞得頭破血流。而且到時人家可能原本不想和自己計較的,也要計較計較了。

    汪洋使勁地堆積著笑臉,誠惶誠恐的說道:「幾位先生,如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恃強凌弱,我不該不勞而獲,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請先生給我一次機會吧!」

    白小天將頭轉向萬宗平:「前輩,你看呢?」

    萬宗平,想了片刻。說道:「這人我雖然不熟悉,但之前也曾聽人說過,倒是的確沒聽說他害過別人的性命......」

    汪洋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老話說留人一線,別把事做絕,否則就是把自己的後路做絕。這話說得是一點沒錯啊。不管怎麼說,人家要是念著這條,再怎麼樣,起碼會把自己的一條小命留下吧!

    可就在這時,船頭前面,長江之上的二十多條小船已成半包圍之勢洶湧而來。每條船上雖然不過只有三至五人,但個個手持兵器,凶神惡煞一般,船上雖有六名護衛,但是最高的好手也不過是名後天高階。平日裡頂多也就是薛老闆與別的商人有些糾紛,出來撐撐場面,這種眼看著動真刀真槍拼命的活計是開天闢地的第一遭,此時船上六名護衛是你看我我看你,個個手腳發涼,全身發軟。他們雖然沒有遭遇過這種事,但是卻聽別人說過,如果遇上搶劫,倘若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匪幫,普通的伙計只要不抵抗,那麼一般都沒事。但他們這些護衛就算不抵抗,最後也至少要挨頓打,然後綑綁起來。至於會不會丟命,那倒不好說。無他,強盜和護衛天生就是一對冤家,沒有強盜自然就無需護衛,護衛對於強盜忌憚得很,而強盜對於護衛自然也痛恨得很。

    要是只被打一頓,倒霉是倒霉。但倒也還算好。可要是這些水賊還不肯輕易干休,那眼下不抵抗就等於完全放棄了生路,雖然抵抗也未必打得過,但是......六人猶疑不決,雖然他們也曾聽聞過白衣水賊似乎的確從不害人性命。但是以前不害。不等於永遠就不害。再說他們雖然也穿著白衣,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是白衣水賊?只是還好東家不再他們身旁,所以也沒有人指揮他們。他們倒是蠻可以再猶豫中消磨時間。

    而船上的其他水手、伙計們也是頓時亂做一團,這個大呼趕快開帆。那個叫掉頭、趕快掉頭,沒看見前面都鐵索橫江了嗎?有的狂呼:天黑看不見趕快點燈籠,有的又喊:不能點,點了那些賊撲著燈籠就殺上來了,你想引賊怎的......

    江面上的水賊們倒是有恃無恐,只是好半天卻還不見老大汪洋發令登船。反而聽到白小天站在船頭又是唱曲又是吟詩,一時間不知道這唱的哪一齣,於是紛紛鼓譟。

    這個喊:「小白臉,唱啥曲子呢?清清嗓子,待會兒給爺好好唱唱!」

    那個喊「小白臉,爺爺我唱的曲子也不錯,待會兒咱來個對唱!」

    有的喊「大哥、大哥,風大雨急的,兄弟們都硬挨著呢?要聽曲待會兒再說嘛。」

    不過喊得最多的還是「把船靠左岸放錨。如有不然男的殺光、女的姦光!」

    汪洋坐在那,聽得前面的兩句喊叫,已經是不停得冒冷汗,時不時去偷瞧白小天的臉色。等到聽到後面水賊們喊得最多的一句,已經是如坐針氈。嘴裡盡是苦澀,心裡就更苦了。

    誰他媽的亂喊,這不是想要活生生的害死老子啊!想到這他的眼淚「啪啪」的掉下來了,嗓子不知怎麼的也忽然變啞了:「幾位先生明鑑,我汪洋對天發誓,真的從沒害過人性命,至於那種禽獸不如的苟且勾當,小人更是從來沒做過!真是冤枉,冤枉啊!」

    白小天心裡好笑,就這膽子也來做強盜,什麼素質嘛。手一揮:「讓他們立刻撤回岸上去,還有把那兩根鐵索收了。否則雖然我們不想多傷人命,但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汪洋哪敢不聽,趕緊扯著嗓子喊道:「都給老子滾回岸上去,趕緊把鐵索給老子撤了!」

    聲音倒是不小,可是也不知道風雨中傳聲效果差還是汪洋的嗓子有些變聲,還是他平時在水賊中威望不高又或者水賊們平日親如兄弟,這會兒不肯輕易棄他而去,總之江上的水賊們聽得汪洋大喊之後,非但沒有轉船而去,反而在稍愣之後。一邊不停的有人喊:「大哥,你咋啦?」一邊許多小船已經開始快速靠上來。力圖跳幫上船。

    萬宗平猛地站起身來,一下跳到了船欄杆上,大喊一聲:「都給老夫滾!」嘴裡大喊的同時,右手對著前方江面就是一拳。

    萬宗平也聽出了白小天似乎不想傷人,因此這一手不是衝著人去的。而是正對著江面。那一拳揮出,只聽到空中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響,似乎一顆看不見的砲彈飛出了砲管。然後那原本滾滾向前的江水忽地一滯,瞬間在江面上出現了一個漩渦。雖然這個漩渦離最近的小船也有兩、三米遠,但那條小船身不由己的向漩渦衝去。轉瞬間就被帶進了漩渦之中,然後那艘狹長的小船就開始劇烈的在江面上旋轉。小船上共有五個人,無一不是水性極好的積年水賊,可沒旋兩圈,一個個頭面如土色,頭昏眼花,常年在水上做無本買賣得好漢們竟然瞬間就暈船了。有兩個傢伙趴在船舷上嘔吐,另有三位直接在旋轉中飛出了船外,好在並沒有掉進漩渦中,只是「噗嗵撲嗵」掉進了一旁得江中,又過了一會兒,那剩下的兩位終於也沒有堅持住,同樣飛出去,掉進了江水中。然後那艘小船在漩渦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船板破裂聲,又過一會兒,整個小船散了架,那些散架的船板也被漩渦吸引著打著圈向江底沉去。

    其他船上的水賊看到這一幕個個面如土色,不過也有反應的快的,趕緊紛紛跳下水去救人,因為那五人雖然水性都不錯,但此刻只怕神智都不清醒,指不定直接像個秤砣沉到水底去。

    江上又是一陣的大呼小叫。

    汪洋心裡嘆口氣,差得太遠了。根本沒法鬥。要是打起來,自己一方不過就是伸長脖子待宰的雞鴨。不過幸運的是好像他們真的不想隨便傷人性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至少粽子這條命興許還保得住。當然了,前提是千萬不能再起衝突。

    於是他趕緊大喊:「于三,趕緊帶著兄弟們撤,撤到岸上去,立刻把鐵索解開。快!」
longwang 發表於 2010-8-15 18:34
第四卷 第20章 好好說話

    江賊們這次騷動了片刻後,就開始分成兩路分別撤向兩岸,在過了一會兒,前頭江面上的兩根鐵索也正慢慢的被兩岸收回。而那些水賊上的岸去,卻也並沒有離開,手抓著武器就站在岸上虎視眈眈的看著江心的這艘雙層木船。也有些水賊依舊留在了小船上不肯上岸。

    船上的人個個都是驚魂不定。擔心那些水賊又重新衝回來。於是這群驚弓之鳥自然是紛紛要求迅速離去。夥計、水手和護衛們共推著彰老大上的二層來分說。

    薛老闆心裡卻是矛盾的很。驚魂未定的他自然也是巴不得趕快走,可是這船上的水賊頭目怎麼辦?白小天等人會怎麼處理?不管是交給官府還是私自處決了,白小天等人藝高膽大,再說了他們拍拍屁股上岸後誰還找得到他們?倒霉的被水賊門惦記、報復的目標只會是自己。聽那水賊頭目剛才的叫喊,這些水賊對自己是知根知底。自己的下場不知道會如何慘!除非自己生意不做了,而且趕緊帶著家小離鄉背井才有可能芶全。可這樣一來,不知道要損失多少,而且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想要重新開始,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倘若白小天等人將那水賊頭目安全的放走了。這也有可能,而且薛老闆覺得似乎這個可能性還蠻大。可水賊頭目會怎麼想就天知道了。水賊頭目自然是不敢去報復白小天三人的,就算他們想報復。那也得找得到三個人才行。人海茫茫哪那麼容易找呢?再說了,不管報不報復白小天三人都和自己無關,有關的是這水賊會怎麼對付自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自己倒是想,可在手下面前丟這麼大面子,真的就這樣算了?何況自己的底細都被人家打聽清楚了。根本沒什麼靠山,水賊不報復自己那才是腦子有問題呢?

    苦也啊!想來想去,自己都要倒霉!自己咋這麼倒霉呢?他一臉苦澀眼巴巴地看著白小天,似乎這傢伙是三人中說話的,可他根本不知道和人家說什麼?難道央求人家將那些水賊一網打盡。別說人家會不會聽自己的,就算聽了,這麼多人跑掉幾個也是正常的很,再說了,這裡也未必就是水賊的全部。

    哎,左右為難。難道注定就要丟家棄業,離鄉背井不成。

    白小天自然不知道薛老板心中的苦澀,他轉向萬宗平說道:「前輩你來處理吧?既然沒什麼大惡,就別傷他性命,但也別留後患。」

    汪洋聽得心裡先是一喜,命這下算是定然保住了。只是會怎麼處理自己,把我叫官府或者……還沒等他多想。聽到後半句,讓他心裡頓時又涼了半截。什麼叫別留後患。

    說完,白小天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繼續開吃。

    萬宗平掃了汪洋一眼。剛才萬宗平起身站在船欄杆之時,如果汪洋驟起發難,雖然他無法奈何萬宗平,但是無論白小天和布管麥都不是他一合之敵。只是這個機會除了白小天知道並覺察出危險的可能,隨後悄然起身,故意站到萬宗平身旁以避禍外,其他人擺闊汪洋自然都不知道,因此儘管萬宗平離開了,汪洋也不敢隨便動彈。之後萬宗平也沒有再制住他,但他也始終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半截掃帚把上,不敢亂說亂動。

    萬宗平稍稍想了一下,道:「把你左手腕上的手鐲留下,你可以走了!」

    汪洋左、右手各戴著一個儲元手鐲,兩個儲元手鐲中可存體積大約都是五立方。這兩個手鐲在儲元手鐲中價值屬於中等偏上。不過呢,左手腕上那個存放的是元石和珍貴的珠寶,而右手腕的手鐲放的是兵器、乾糧、一些隨身物品和散碎銀子。

    左手腕的這只儲元手鐲中裝的財貨才不多佔了他的財富的八成。汪洋心中那個苦啊,這傢伙的眼睛難道能透過手鐲看到裡面不成,為什麼偏就選了左邊那只呢7可是他哪裡敢分辯,一個不好,人家連你的命都留下,你又能怎麼樣?

    萬宗平自然沒有長透視眼。不過他不是左撇子 而且通常他也是隨身戴著兩隻手鐲。左手腕的那只裝貴重物品和財物。右手腕的裝兵器和隨身經常要使用的物品以及一些散碎銀子。他看到汪洋也不是左撇子,所以按著自己的習慣順手那麼一指,沒想到蒙對了。

    汪洋將左手腕上的儲元手鐲取下,放在桌子上,心裡雖然戀戀不捨,可也沒辦法。趕緊離開吧,別對方又忽然改主意。那就慘了!

    正要走,萬宗平又說話了:「這個薛老闆和這條船希望你不要報復。否則的話。別怪我們再找到你頭上。」

    「是、是、是。不敢報復!」汪洋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想:老子損失這麼大,不補償一點怎麼能行?不過短期內我是不會幹的?過個,一、兩年,這薛家出了事你也不能就賴在我身上吧?再說他也看出來了,他們和這薛老闆根本就不熟,看來是搭船的散客。他想想:自己可是真夠倒霉的。

    萬宗平看也不看他,嘴角一撇:「希望你說到做到吧?這裡離碎葉鎮雖然距離不近。但也說不上太遠。我會把這事告訴萬家的朋友,讓他們關注此事,希望你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萬宗平這話說完。汪洋和薛老闆心裡聽了都是一震。碎葉鎮,原本只是興林府的一個小村莊。只所以這十來年一下興旺起來,只因為出了個萬大麻子萬宗平。因為萬宗平的存在,不要說碎葉鎮,就是整個興林府也沒有了盜匪存在。無他,怕惹禍。

    就算偶有搶劫事件發生,那多半不走過路順手牽羊的盜匪,就是走投無路被逼急了。但不管是哪樣。通常他們就算搶了財物也不會傷人性命。就是忌憚萬大麻子的威名。萬大麻子可是十幾年前就傳說是斗聖的偉大存在,在他家鄉搞事,那不是往他臉上吐唾沫嗎?

    汪洋的白衣水賊是這兩年才興起的水賊團伙。雖說以前在林河上作了多單買賣,但從不敢上岸,也不敢傷人性命,這其中固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但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怕惹來萬大麻子的怒火。就算這樣,他們也從來不敢接連作案。總是謹慎選好目標。然後做一單就歇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團伙大了,人一多就不好管,而且那麼多人不幹活也要吃飯。汪洋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離開興林府從林河轉到長江上來。也算是離萬大麻子萬家遠遠的。

    哪裡想到這夥人竟然是萬家的朋友,怪不得如此厲害!

    而薛老闆的心思立刻就轉陰為晴,原來他們是萬家的朋友,怪不得如此了得。要是就此搭上了萬家的線,那我也算找到靠山了別的不說,以後出外行商,也不用像如今這樣膽戰心驚。報上萬家的字號誰敢打主意。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汪洋不敢在囉嗦,也不敢求真假,立刻起身,衝著白小天等人一鞠躬,然後轉身躍入江中,此刻江面上剛才碎裂後沉下去的那艘小船的碎船板紛紛浮起,汪洋要是想再來個踏板而行,倒是方便得很,可惜他可不敢再顯什麼威風,擺什麼架子,直接潛入水中,連頭都不敢露,就這樣一口氣悶著潛到了岸邊。等他上的岸來,夜色中風大雨大早已看不到那二層木船的蹤影了。

    薛老闆倒是想留下來套套交情,可惜顯然人家不願意搭理他。他無奈只好悵然離去,只是知道白小天想要洗熱水澡,立刻吩咐小紅讓人趕緊燒水準備。

    酒席散後。白小天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這一次他只放了三包藥粉。吸完之後就了事。然後又分出一小團暖流團吸納元氣,最後收入下丹田。運功一次後,倒完水就休息了。因為老是顛倒黑白也不好。

    第二日早晨,他起了個大早。百會穴中的暖流團已經不多了。再去吸納元氣就怕影響以後對藥液中暖流團的吸收。於是白小天乾脆按照自己記憶中那些典籍中記載的吸納元氣之法,來納元存丹。這方法和修真中的納靈存丹基本差不多。只是白小天感到慢的實在讓他難以忍受。明明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不少道元氣在游動可就是抓不住,甚至有些到了鼻邊偏又溜走了。

    好半天他才能好容易吸納一道元氣。就這速度,白天估計苦練一年只怕還抵不上他用暖流團吸納元氣的方法修煉一個時辰的。雖然說自己元根很廢才,但估計其他的後天境的修士比他也強不到哪裡去。看來方法很重要啊!龜兔賽跑也僅僅只能是個童話罷了。

    藥包昨天夜裡,他從布管麥哪裡拿了不少,不過大清早的洗澡自然是不行了。但是可以洗手嘛。於是,白小天下去一層提了兩桶水上來倒入大浴桶中。然後在洗臉的木盆中放了半盆水,放入了一包藥粉。開始吸納。

    吸納的速度倒是不慢,唯一的毛病就是那木盆太盛水不多。放入一包藥粉,吸納完暖流團之後。那水變得簡直比墨汁還要黑。搞的白小天每次從窗口往江中倒水時都偷偷摸摸的,就怕誰看到了問一句:「先生,你這洗手咋能洗成這樣呢?」

    還好,始終沒有人來問,似乎整整一個上午包括萬宗平和布管麥都沒有過來,而薛家船上的人在這個上午似乎也安靜得很。因此他安靜的修煉了一個上午,倒是覺得神清氣爽。

    只是藥包剩下不到五十包了。下丹田中的元氣團也積攢的超過了四分之三還多。白小天估計如果這五十包藥粉使用完,就算不能直接進入鬥士境也相差不遠了。

    在船上用過最後一次午飯不久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興林府的府城興林城。興林府緊靠著唐州,面積不到唐州的三分之一,但人口卻還要多不少。作為府城所在地興林城,自然要比新安無論是面積、人口還是繁華程度的都要強得多。

    到達興林城後,薛老闆極力希望再送三人一程,自然被謝絕了。

    三人雇了輛馬車就直接往碎葉鎮而去。

    其實原本三人前往碎葉鎮萬家是為了將那顆增元丹送回去,而此時白小天已經將那顆增元丹都用去了。回不回去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了。可白小天和布管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去處,去萬家似乎也無妨。

    當然這個無妨對於布管麥確實如此。對於白小天來說其實是兩說。如果萬宗平真的絕了其他的心思,那麼自然沒什麼問題。而且在萬家待著似乎更安全。可如果萬宗平回去後又有什麼想法,那就更難辦了。畢竟那裡是他的老窩。雖說如果萬宗平真要翻臉在哪都幾乎一樣,但是人回到了家中,有些心思指不定就會發生變化。最起碼如果在外面白小天就算讓他下不來台,反正帶著面具,也沒人知道那是他萬宗平,他想想多半無可奈何之下,也就忍了。可要是在萬家,那他這個一家之主,整個家族的依靠和驕傲就可能會壯著膽子硬上了。例如,之前他們誤會白小天在船上向他提出挑戰。萬宗平覺得完全沒把握,所以服軟了。但如果是在萬家,很有可能他丟不下這張老臉,只能勉為其難打不過也要打了。

    此外,萬家的其他人萬一要和他們起了衝突怎麼辦?這個可是很難說得。最關鍵的是一但起了衝突。那他可就原形必漏了。到那時,萬宗平又會如何對待他?他怎麼解釋才能過關?

    因此,從心理來說白小天其實是不想去萬家的。可是似乎又找不到拒絕的借口。倒是布管麥興致勃勃。尤其是當然聽說萬家在興林城還開著一家大賭場,他就更加感興趣了。  憑著白小天的神奇,賺錢自然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可是整日裡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那也太過勞累了。如果能和萬家賭坊合作似乎也不錯。到時候也不用賭場出什麼老千,想要誰贏誰就贏,想要誰輸誰就輸。那錢還不滾滾來!問題就是要和萬宗平好好商量一下,看如何操作,將來如何分成?

    碎葉鎮離興林府將近九十里。馬車跑得不算很快,到了黃昏時分。才終於來到了萬家所在的碎葉鎮。

    下船前,萬宗平已經和白小天商量了他們在萬家不會待太長時間,短則七、八天。長則半個月。白小天和布管麥就以世侄的名義暫留萬家。白天化名孟天,布管麥則化名許昱。算是萬宗平的兩個友人孟昭雨、徐乃雅的子侄。

    白小天不是沒有想到到了萬家後可能有的麻煩。作為世家子侄入住。這個身份不高不低,和萬家的後輩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小。尤其是如果萬宗平越是約束後輩只怕越容易出問題。畢竟年輕修士誰會服誰呢?何況是萬家這種斗聖之家,只怕平日裡萬家子弟一個個都自視甚高。萬宗平說得越嚴重,出事的概率就越大。

    白小天坐在馬車上心中卻是無比後悔午餐後自己心情太好,一時沒有反對,結果現在想要反悔卻又找不到理由。拒絕有時候其實真的很難!

    碎葉鎮地理位置很特殊,鎮東乃是綿延無邊的莽莽叢林。這片叢林深處罕有人至,乃是興林府和唐州府的交界之處。在興林府這邊人們把這片叢林叫做碎葉琳,這也是碎葉鎮的由來。而唐州府的那邊卻把它叫西雙版納。

    只是兩府之間的地界在叢林中應該如何劃分,不管是兩個地方郡府還是康國歷任國王都從沒有進行過劃分或者難以量測。當然了。這也和人們的技術水平有關。要在莽莽叢林中行走已經是很困難了。誰還會去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反正兩個地方都是屬於國王直管之地。

    而鎮西的福隆山脈中卻有整個康國最大的銀礦,以至於如今康國近三分之一的白銀礦石,都要經過碎葉鎮運出。而在興林城裡自然集中了康國最多的銀器飾品作坊。也因為如此,碎葉鎮才得以從一個小小的村莊十餘年間迅速繁華起來。當然了,萬宗平的名頭也是一個因素,否則的話,這片地區決不會如此太平。

    夕陽還未完全落下,晚霞依舊在西天燃燒。

    馬車緩緩地進入了碎葉鎮。碎葉鎮雖然叫鎮,但聽萬宗平介紹說常住人口超過五萬,其實在這個世界來說已經是個不小的城了。之所以還叫鎮主要還是因為。其中有超過將近一萬人伍千人。乃是康國從各地送來的刑期在十年以上的囚犯。這些囚犯在這裡主要工作就是將福隆山脈中運來的銀礦石煉化成白銀。此外此地還駐有軍隊伍千人、以及隸屬王家的工匠、官員以及他們的家屬等等近三千人。

    這些人口將近佔了碎葉鎮常住人口的一半,但是人員卻並不股固定。而且基本上都住在碎葉鎮的西部。西部和東部雖然並沒有什麼非常明顯的分割物,但是實際上整個碎葉鎮等被一分為二。

    鎮東歸萬家管。鎮西則由王國的銀冶所管理。不過,雙方相處的也還算和睦。銀冶所自然不敢去挑釁一名擁有斗聖的家族,而萬家也不敢對王權進行挑戰。

    在興林城僱傭的馬車,雖然萬宗平沒有說,但白天沒過多久就知道了應該就是萬家自己的馬車。萬家有賭場有車馬行,看來也並不是那麼窮。

    當然之所以說萬宗平窮也只不過是和其他的斗聖相比。而且一名斗聖修煉需要大量的中品或者中品以上的元石,這就需要大量的財富,因此萬家才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還沒進鎮,就有好幾匹馬在馬車的前後護衛。看來鎮裡已經知道萬宗平回來了。而萬宗平上了馬車後不久也將面具摘了下來。

    碎葉鎮東出口處是一平整的廣場。廣場上此刻有一百匹馬整齊地列隊排列著,為這寬敞地空地憑增一份肅靜和威嚴。隨著馬車停落,車門一打開。

    至少上百身著白衣地年輕美貌少女分列兩旁,臉上一個個洋溢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手捧著各色鮮花花瓣徐徐灑落,花瓣飄向空中,使得整個廣場頓時充滿了一種濃郁地芬芳之氣。

    而眼前也出現了一層用鮮花鋪設的地毯。

    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到在那的毯盡處。一名頭髮花白的男子站在前面,後面則站著六個中年男人。白小天知道這就是萬宗平的弟弟萬宗良,和他的四個兒子以及萬宗良的兩個兒子。萬宗良雖說是弟弟。但是看起來卻是比萬宗平還要蒼老的多。

    六個中年男人後面則站著黑壓壓一片人、有年輕的男女也有中年婦人,還有幾個嘰嘰喳喳說話的小孩。

    萬宗平坐在馬車上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又是老三出的餿主意吧?咱家哪來這麼多規矩。這麼些花瓣不要錢啊?再說了,真要學那些奢侈的豪門貴族,人家可用的都的是清一色的紫色花瓣,你們這搞得不倫不類的,沒得讓客人笑話!好了好了。都別站在這吹風了,都各回各家吧!」

    眾人都有些愕然。要知道萬宗平雖然在某些方面用錢用得很緊,但骨子裡卻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或者說虛榮心很強的人。

    這套接人的禮儀就是他暗示他三兒子萬秋暉操辦的。萬秋暉當時就說了,別的還好說,就是那鮮花花瓣難辦。人家可都是要清一色的,而且貴賓還非的要紫色花瓣。咱家雖然也種了些花,但哪有那麼多紫色的鮮花花瓣。要知道這種紫色的鮮花花瓣一般都是用紫羅花的花瓣,這種花嬌嫩得很。不能缺水,也不能多水、太陽爆曬不行,長期不見陽光更不行,氣溫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而且關鍵是它除了花香宜人外幾乎沒啥作用。除了觀賞或者貴族們作為禮儀用花外可以說沒有任何用處。咱家要是自己培育,那得花大價錢。要是自己不培育,臨時買,來不來的及不說,到時就算花大價錢也未必買得到。因為就算在整個興林府也沒什麼大貴族。更沒有聽說哪家培育紫羅花的。

    結果萬宗平振振有詞說,幹什麼我們一定要學人家呢?撒花瓣也就是圖個吉利,看個新鮮,聞個香氣,咱家有啥花就用啥花好了。五顏六色的看著更過癮。

    好嘛,這都按他說的辦了。誰知道他卻忽然這麼一說,倒是埋怨起老三萬秋暉來。萬秋暉站在那裡倒是沒太多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老爹是個什麼人。虛榮得很呢?聽說這次還來了兩個客人,想必是兩個貴客,而且很可能是大貴族出身。自己等人這麼一搞,人家看在眼裡,心裡不定怎麼笑呢。老爹自然是臉上發燒。

    萬宗良帶著六個子侄快步踩著花瓣迎了上來。

    萬宗平開始一一介紹。弟弟萬宗良、四個兒子萬春暉、萬夏暉、萬秋暉、萬冬暉、兩個侄子萬明暉、萬家暉。其中他特意介紹了三兒子萬秋輝。因為如今現在實際上是萬秋暉在管著家族內部的一攤子事。

    這幾天恐怕要和他多打交道了。白小天不禁多看了這中年男子幾眼。臉色有些蠟黃、留著兩撇八字須,看起來很精明幹練的樣子。雖然白小天知道萬宗平最看重的是二兒子已經鬥尊低階的萬夏暉。但他還有弟弟、大兒子萬春暉,直接讓三兒子當家,證明此人不簡單。

    要知道萬家雖然可能比不上那些豪門世家,比不上其他的斗聖之家,但是萬家的家業也不算小了。讓三兒子管事,那他地權利和實力就等於成了實際上的萬家第二人。

    萬秋暉聽到父親鄭重其事的介紹說白小天乃是孟昭雨的侄子孟天,而布管麥乃是徐乃雅的外甥許昱。心裡很有些詫異。孟昭雨和徐乃雅都是萬宗平在西大陸的好友,不過這兩人都比萬宗平年輕許多,小時候乃至年輕時代萬夏暉兄弟幾個也都是在西大陸度過的,和這兩人關係也還不錯。不過,自從回到東大陸後,十多年了,雖然說也不時有書信來往,但是孟昭雨和徐乃雅從來沒有來過東大陸,而他們萬家父子也再沒回過西大陸。這書信來往一次最少都要將近半年時間。因此這關係自然慢慢的也就有些疏遠了。而孟昭雨和徐乃雅雖然也號稱西大陸的天才修士,但前者已經在斗尊巔峰這一階段整整八年了。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後者才在去年的來信中得知剛剛晉階斗尊巔峰。雖然說他們的子侄到了,親密一些沒有什麼問題,但父親用不著這麼慎重其事吧?尤其是看向那孟昭雨的侄子孟天時,那態度簡直可以說恭敬了。

    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萬秋暉的臉上帶著和藹可親地笑容。來到白小天身前恭敬了行了一禮:「孟天閣下。萬秋揮向你問好。歡迎來到東大陸。」

    因為孟昭雨乃是西大陸某國的世襲公爵,因此稱呼孟天為閣下,倒也不能說有錯。儘管公爵的侄子未必就一定是貴族,但第一次見面恭敬也不算失禮。

    白小天就估計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萬宗平要他們搬作世交子侄,但是偏偏態度上有不敢怠慢。這其中破綻多多,只怕不太妙啊!算了,既然已經這樣。我就不客氣了。乾脆表現的孤傲些。這樣也可以免得和萬家子弟接觸。因此他只是微微一欠身子:「萬世兄客氣了。兩家乃是世交。我到了碎葉鎮是不會客氣的。只會把它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只是以後還要萬兄多多照料了。」

    萬秋輝很是詫異,就是他伯父孟昭雨都沒這麼大譜吧?不過看到父親沒什麼反應,無奈臉上自然是露出更為恭謙的笑容:「那裡那裡,閣下不要客氣。只管是在家中一般。只是日後還需要閣下多多拂照我才是。」

    白小天毫不客氣的微微點了點下巴。讓後面的幾個萬宗平的孫子肺都快氣炸了。這哪冒出來的狂人啊?

    一番互相介紹後。萬宗平又陪著他們換乘了一輛快捷輕便的豪華裝飾的馬車,直往萬家而去。

    馬車連過了三道高大的石門,繞行了兩處佈置得如同花園般的庭園,總算入駛了萬家核心之處,萬宗平和他這一房子侄居住的地方。

    萬園裡各隔不多遠處。就站著一位全副盔甲的侍衛。侍衛的修為白小天自然看不出來。但看他們的精神面貌就知道這些侍衛應該不簡單。

    … …

    好在此時已到了晚飯時間。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就用餐了。

    萬宗平有四個兒子。六個孫子,萬宗良有兩個兒子,四個孫子,此外沒有出嫁的孫女一輩還有五人之多,孫輩中已經成親的有四個。光這嫡系一房就是一個龐大的家庭,因此自然不可能在一起吃飯。

    一起吃飯的只有。萬宗平、萬宗良、還有萬夏暉和萬秋暉以及白、布二人。

    飯菜很豐盛,而白小天那猶如風捲殘雲的動作讓萬家人很是吃了一驚。白小天如此這麼做,一是確實有些餓,二是實在是不想在飯桌上多待。他必須的讓萬宗平盡快地把一些事告訴萬家的幾個主家的人。這是白小天主動提出的,理由是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把修煉鬥氣的秘法交給萬宗平。到那時萬宗平想必不會一個人偷偷的煉。因此現在說也沒什麼。只是交代他們不要說出去。至於以後如何保密,白小天很不負責任的讓萬宗平自己考慮周全。他這其實也是為自己考慮。在萬家相信自己是鬥神的人越多,那麼自己顯然就越安全。越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飯一吃完。白小天就拉著布管麥告辭離去了。萬秋暉陪著他們出來送他們去聽濤苑休息。

    聽濤苑乃是萬家接待貴客的地方,苑外十二個時辰都有侍衛日夜守衛。苑中除了一位管事外萬朝陽,本來還有侍女二十四個。不過,白小天希望清靜。因此只保留了四位侍女。

    分別是春蘭、夏蓮、秋菊、冬梅。春蘭和夏蓮負責照顧布管麥。秋菊、冬梅自然就是照顧白小天的。

     … …

    聽濤苑中總共有六個小院。每個小院都是獨立結構。白小天和布管麥自然是各回各院。而且白小天發現布管麥雖然是第一次到萬家,但想必康國的富貴之家許多的規矩和建築風格都有相似的地方。總之這傢伙不像自己表面鎮定,內心卻像劉姥姥在逛大觀園,而那傢伙純粹是如魚歸水般的舒適。

    走廊左邊盡頭。一塊不大的平院,小巧的青磚圍牆。古樸的黑木院門。園中,兩樹纍纍掛果的橘樹矗立在院門之中。

    「就這間吧。」連走了幾個院子,白小天對這件最素、檔次最低的小院最滿意。才進院子他就說道:「給我準備熱水。」

    春蘭、夏蓮長什麼模樣他沒仔細瞧,但這秋菊、冬梅,唉,長得雖然清秀,容貌也算的上中上、但是看那樣子倆人頂多只有十六歲,分明是兩個還沒有長開的黃毛小丫頭。這一點從她們身型比例可以看出,顯然她們還處於抽條階段。兩丫頭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字一一瘦。

    兩個丫頭同聲嬌嬌的應道:「孟少爺,您一路趕來風塵僕僕,實在是太辛苦,奴輩早已經放好了熱水,請讓奴輩侍侯您沐浴更衣。」

    那嬌滴滴的聲音。直讓人聽得渾身都要軟綿下來。

    換了是布管麥或許會喚起某些回憶,也可能會習慣的沉迷,可是白小天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因為他最受不了這個。他記得中學時有個女同桌,特迷港片。她老家本是廣州人,雖然也講的粵語,但是和香港人講的粵語比起來要硬不少,她為此很是煩惱,有空就對著港片糾音。這也就罷了,反正是你個人愛好,最讓白小天受不了的就是她講普通話時也嗲聲嗲氣的裝腔作調。爸爸非要叫爹地,幾乎每句話後都要拖個長長的拉音。那嗲勁現在想起來都讓他時常起雞皮疙瘩。

    兩個丫頭的聲調就有八分其神韻。

    「打住!」白小天眉頭緊皺:「你們給我聽好了,別人面前我不管,在我面前把舌頭放直了,好好說話。否則,我會立刻要求換人。」

    兩丫頭臉色大變,嚇得渾身都發顫。雖然不知道她們被換掉會有什麼下場,但想必不會好受。

    不過旋即兩丫頭一臉委屈的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把舌頭放直了,沒法說話。」

    白小天一拍腦袋,這倒是,這白話可不是普通話,把舌頭放直了,根本沒法說:「也不用特意拉至舌頭,就這樣就行。總之用你們的本音就好,不要故意嗲聲嗲氣的,聽著讓人渾身起疙瘩。」

    「可是,三少爺從京城請來的女官就是奴婢們必須耍這樣說的呀,說不好就打板子。」這個說話的也不知道是秋菊還是冬梅。

    另一個又接過來說道:「不打別處,專門打嘴,可疼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0-8-15 18:34
第四卷 第21章錯覺

    說完,兩人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趕緊閉嘴。同時臉色驚恐的望著白小天。

    「放心,我誰也不會告訴。還有,我剛才說了。別人面前我不管,在我面前你們必須好好說話。明白?」白小天擺著一副孔夫子般嚴肅的面孔瞪著她們。

    兩個小丫頭顯然很快就抵擋不住,屈服了。同時用力的點著頭:

    「好,帶我去浴室。」白小天右手一擺。

    兩女趕緊前頭帶路。

    而後自然又有了麻煩。兩女要侍候他洗澡。白小天自然不可能同意。尷尬還在其次,重要的是白小天的洗澡可不僅僅是洗澡。這時候他又想起他的大浴桶還在布管麥那裡。於是吩咐,她們一個人去把布管麥找來,另一個繼續燒熱水,因為他洗澡需要很多很多熱水。

    兩女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這個人看起來比她們大不了多少(戴著面具也就是十六七歲),可怎麼那麼多事?希望這個傢伙在萬家少住幾天,趕緊早些離開才好!白小天要是知道兩人如此想,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白小天這個澡足足洗了兩個時辰。讓秋菊冬梅兩個丫頭心中叫苦不迭,因為光是燒水就不是個好活,而燒水時要用柴的。雖然說木柴不夠她們只需要去柴房領就行了,並不需要上山上去砍柴。但是領回來的只是粗柴。要變成細柴只能靠她們自己砍。要是原來還好,聽濤苑有侍女二十四個,其他人也能幫把手,可偏偏被這個怪脾氣的少爺因為要清靜都趕走了。這下好了。只能她們自己砍了。而且去柴房領柴,雖然不會說不給,但是她們這些不是跟著主子的丫鬟總是免不了受些刁難。要是領回來的是濕柴,又是個麻煩。

    而更讓她們不解的是這一個男人洗個澡竟然要洗四個鐘。前後換了五次水。而且每次的換出來的水都是黑得比墨汁好不了多少,這男人得髒成什麼樣子啊7難道他一輩子沒有洗過澡嗎?

    她們自然不知道。白小天才用了三十包藥。他還有二十四包。原本想著今天一氣呵成的,也許晚上就可以直接進入鬥士境了。可就是看到兩人累得夠嗆,而且這就過去兩個時辰。如果自己堅持全都用完,估計還得一個半時辰。傳出去有些太駭人了些。

    最後想想算了。反正也不急著一天半天的。而且雖然萬宗平答應立刻去派人買藥,但是興林雖然不是個小城市,但是畢竟不像唐州一樣以盛產藥材著稱。三十七味藥未必全部都有。因此。自己不一定能在短短幾天內就重新配好藥,既然如此,自己倒是不必太過著急了。

    如夜。

    月光輕盈的給小院披上了一層薄紗。

    小院中共有八間房間。其中兩間都是主臥室。所謂主臥室。就是那種內、外有房的套間。裡面住的是主人,而外面那間小間住的是貼身的僕人。兩個房間之間並沒有門只用簾子隔開。這樣是為了主人夜裡出什麼意外。或者夜裡要傳喚僕人也方便。可白小天堅決不要她們留在外面,沒辦法。秋菊和冬梅自然不敢和這古怪的小少爺爭執。

    且由他去吧!不要我們在外間陪夜更好。要知道那可不是個好活。晚上根本不敢睡得太死。甚至有些陪夜的僕人根本不敢睡,只是和衣坐在外間。你不要,我們倒睡得安穩了。

    夜裡白小天要修煉,雖然布管麥剛才悄悄告訴他聽濤苑中留下的四個丫鬟連一個後天的都沒有。這萬家的實力的確不怎麼樣?但白小天卻更高興。不是修士,倒是更方便他了。生的他古怪的修煉方法又引起什麼是非出來?

    白小天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呼吸間極具節奏之感。他不斷將百會穴中的暖流團送入鼻端重中,然後吸收完元氣後,又緩緩送入下丹田。

    他明顯發現似乎在這小院中修煉,元氣似乎還沒有在船上是充沛。

    不過轉眼一想又明白了。在船上的時候要麼船在走,自己吸納的就不是靜止在衣櫥的元氣,要麼就在野外。而且當時都是深夜或者黎明附近吸納元氣的恐怕只有自己一個。

    可在萬家。修士估計怎麼也過千了。這麼多人晚上只怕吸納元氣的人也不在少數。即便空氣是流動的,一個地方的元氣濃度太低,其他地方的元氣必定會向這裡補充,但也是需要時間的。

    算了,慢就慢一點吧,我倒也不急這一時半會的。

    白小天靜靜的盤腿坐在床頭,不斷地控制著一股暖流團至鼻端去吸納周圍空氣中的元氣,然後匯入下丹田。

    一次又一次。連續三次後,他發現下丹田中的元氣團越來越密集。密集到自己控制著吸收了足夠的元氣的暖流氣團再要送入下丹田都有一點點困難了。而到第四次的時候,幾乎是硬擠進去的。

    看來自己有些低估了。下丹田中的元氣容納只怕快到極限了。

    本來百會穴中的暖流團也不是很多了。但是既然快要突破了,白小天自然不會放棄。於是又從百會穴中小心翼翼的分出了一小團暖流團送入鼻端,吸滿元氣後,緩緩下沉,很快到了下丹田的位置。白小天控制著意念要將那股暖流氣團送進去後,可下丹田中似乎已經滿了,怎麼也擠不進去。

    怎麼可能?

    如果真的滿了,不是應該變成液體,進境成鬥士嗎?

    白小天想了一下,又控制著意念將那股暖流氣團分成大小兩份,小的一份只佔大約原氣團的十分之一。再用意念控制。果然稍一力擠,就擠進了丹田。然後再分。每次大約都是原氣團十分之一大小。連送了十次,整個氣團全部送入下丹田。

    不會吧?玩我呢?

    此時白小天感覺到下丹田有一種很強烈的溢滿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東西吃多了,胃裡消化不了,要打嗝一樣。我靠!不會吧!好不容易送進去了,怎麼能讓你出來。白小天努力的意念壓制著。又過了好一陣,這種感覺似乎消失了。是的完全消失了。但下丹田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什麼變化。

    白小天很是不解,如果真的元氣充溢下丹田了,不是就應該液化成鬥氣嗎?怎麼會全無反應呢?

    其實後天晉陞鬥士,並不是僅僅元氣充溢下丹田就可以了。實際上在整個後天的修煉中,元氣不斷地存入丹田後,也會使得丹田不斷地受到鍛煉,乃是發生緩慢的進化。因為這個進化發生得很慢,效果也並不明顯,因此並不為大多數修士察覺。等到元氣最後充溢下丹田之後,下丹田一般也自然而然的進化結束了。所以也就很快元氣液化成斗氣。

    在歷史上最快經歷後天成為鬥士的也花了九個月時間。九個月足以讓下丹田完成進化。因此即使有些修士察覺到了下丹田在此期間的進化。也基本沒有人專門提出來。因為除非有人在很短的時間完成了後天,譬如說不到半年甚至更短,否則基本不會有任何危險。

    而之所以當年那些大唐修士們將修真的功力轉化成鬥氣,發現期間存在一定的危險。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們成為修士時間太短,以至於下丹田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進化。所以他們才會發現點源成功後,等級越高,出危險的可能性越小。其實正確答案是點源成功後。修煉的時間越長,出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小。而一般只要修煉的時間超過一年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這些白小天自然是不知道,否則他也不會點源成功還不到四天,就準備晉陞鬥士境了。

    見到下丹田沒有反應。白小天有些失望和不甘心。想了想,他又從百會穴分出一小團暖流團去鼻端吸納元氣,這一股比剛才的要小得大多,大約只有三分之一。如果這次還不行,那就明天再說吧。

    吸滿元氣後。再次下沉丹田。不出預料這股暖流氣團根本擠不進去。於是白小天故技重施。將其分成一大一小。小的大約十分之一。嗯。終於擠進去了。再來,第二次似乎又要困難一些。第三次更困難了。第四次很困難。第五次,白小天想了想分出的那一小團必剛才又小了進去,勉強塞了進去。好吧,再來第六次。這一次,白小天好容易送進去一半。

    忽然感覺不對勁。整個下丹田忽然猛地一亮,閃出一道紅光,紅光閃出後,開始向著五腑內臟蔓延開來。

    短短幾息之間,一個紅色的光罩在白小天體內赫然成型。把那部分白小天的意念都圈在了其中,而且還剩下的那部分暖流氣團迅速被吸的一乾二淨。接著紅光開始向全身蔓延。不一會兒那紅光就像傾瀉而下的液體一般剎那間覆蓋在他整個身體的表面,嚴密的沒有一絲縫隙,就好像是量手而做的重新生成的全身皮膚一般。他整個人都被紅光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白天心裡知道壞了出問題了?走火入魔?雖然鬥氣修士的典籍中沒有這麼一說,但是他能想到的只能是這個了。

    在紅色光罩的表面,一道明亮耀眼的白光不斷在他的身體上,來回的起伏,似乎在尋找什麼似的。

    「嗤嗤!」

    有些尖銳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內部不斷地響起。紅色光罩的表面上的那道明亮而又有些耀眼的白光一會兒消失不見,一會兒又出現。白小天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他的體表上的那層紅色光罩竟然在主動的吸收元氣。

    四面八方的元氣鋪天蓋地的擁來,吸納到紅色光罩上,發出尖銳的「嗤嗤」聲。

    又過了一會兒身體表面的紅色光罩瞬間消失了。化作了一團紅色光芒,映射在白小天的身體之上。那些紅色光芒宛如為無數細密紛雜而又不斷扭曲搖曳的小蛇一般,一條條的鑽入白小天的皮膚之中,骨骼之中、骨髓之中。

    雖然紅色光罩消失了,但是他整個人的皮膚依舊像火一般艷紅艷紅。

    元氣、元氣、雖然那紅色的光芒不會說話。但是白小天似乎明白此刻它在瘋狂的尋找什麼,元氣。或者說類似的能量。

    就在這時,他猛然覺得百會穴開始不受控制的在顫抖。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中跑出來一般,只能是那已經不多的暖流團了。白小天拚命的用意念控制著不讓其跑出來。因為他知道這股暖流團如果一旦消耗掉了,那他體內就再沒有種子了。那藥粉就幾乎發揮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了。而即便自己再找到併吞服一枚增元丹也未必有用。因為他很清楚地記得,當初他吞服增元丹後,這股暖流團是由下丹田自動產生的。可如今他的下丹田里已經有了元氣,那就算吞服增元丹產生了暖流團恐怕在下丹田里就被稀釋掉了。

    所以儘管他知道著身上覆蓋的紅芒有危險,如果紅芒短時間裡尋找不到足夠的元氣恐怕會出大危險。而顯然體外的元氣雖然正源源不斷地被吸納,但似乎速度遠遠還不夠。可他本能的還是不想把最後一點暖流團的種子消耗掉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察到體內來到這個世界後以字行被禁錮的元嬰忽然似乎顫動了一下。可憐的元嬰從他誕生後他自己都還沒有好好的看一看就禁錮了,想不到現在因禍得福。可這個念頭剛一動,就發覺不對。

    因為顫抖了一下之後,元嬰不是甦醒了,而是開始向外輸送某種能量,準確地應該說是真元。而且這種輸送的速度越來越快,雖然元嬰被禁錮了,而他的神認識中的大半一同被禁錮在元嬰內,平時也無法察覺元嬰的情況,此刻同樣不能,但他還是感覺到元嬰的異狀。元嬰似乎正在慢慢的變小。就在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元嬰在半瞇著眼嘶啞咧嘴痛苦的在那裡作無聲的呻吟。

    而元嬰不斷輸出的真元和紅光不斷吸收到的外面的元氣都在不停的輸送到體內的紅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小天根本搞不懂。這個紅罩乃是由下丹田突變生成的。下丹田剛才聚集滿了元氣,已經都塞不下了,怎麼這會兒又要拚命的吸納元氣,真是見了鬼了。

    我本來已經作好得不將元嬰轉化的打算,可是這下看來要泡湯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絲線一般的紅色光芒不斷緩緩的沒入了白小天的身體之中,最後進入體內的紅色光罩,光罩則在吸收元氣和真元後開始不斷的變小。

    越來越小。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隨著「咯登」一聲。白小天就感到好像埋在身體內的某個定時炸彈被引爆了。

    無數璀璨的紅光直接從他的下丹田內迸發出來,就宛如那決堤的氾濫洪水一般,不斷的奔流向前,完全是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威勢瞬間席捲了白小天全身的各處器官,內臟收縮、骨骼顫慄,骨髓似乎都要暴跳出來。

    那些靈蛇般細微無質的紅色氣息,驀地鑽進體內各處經脈,並很快又連續爆發開來。化作了萬千條更加細微不可知的小靈蛇,在轉瞬之間瘋狂的衝入白小天身體裡更多的細小經脈處。

    這些蘊含著神秘力量的紅色光芒似乎在不斷的撕裂全身的各處經脈,撕裂、破碎。似乎它們在體內胡亂的穿梭目的就是要將一切阻攔在它們面前的東西。全部在瞬間粉碎。

    在紅光不斷的穿流之下,很快穿過已經破敗不堪的脈絡,來到了體表,將身體的表看皮膚也開始撕碎,巨大的疼痛讓白小天想要撕心裂肺費的大喊大叫,可是臉部肌肉似乎早已經破壞,想叫發不出聲來。

    此刻的他感覺身體就要被體內那莫名其妙的紅光分解成無數塊,然後最後「砰」的一聲徹底爆開。

    可這些都還不是最難以為忍受的。最難以忍受的是體內的元嬰似乎在不斷的抽取真元後變得越來越小,小到已經快要無法支撐的地步。

    也許很快元嬰就會碎裂成無數的真元,然後被那些紅光吸收掉。

    至於百會穴,白小天早已經顧及他了,那團暖流團早就奪穴而出被吸收掉了。至於沒了種子未來會如何,這個問題白小天根本不想去想了,能活下來就已經是一種奢侈了。哪裡還顧得了其他。

    周圍空氣中能被吸收的元氣似乎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白小天現在眼中在房內到處搜尋著,看什麼地方能找到能量。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這紅光似乎也到了最後肆虐的時候了,也許只要自己再堅持一刻,再多吸收那麼一點點、或許只要多一丁點能量就可以勉強活下去。

    他的眼睛忽然看到了放在床前桌上的藥包。

    藥包,還有二十四個藥包,那些藥包裡總是含有暖氣團的。

    我要過去,過去,可是他發現他的身體早就動彈不得了。

    動不了也不要緊,白小天衡量了一下自己到那張桌子的距離,估計只要在自己想著左前方倒下,那麼自己的頭部肯定能和那桌面進行親密的接觸。而二十四個藥包就散亂的放在桌面上,其中有好幾包就在靠床的這一端。

    向左、向左、再向左一點,白小天忍著身體內的巨大疼痛,開始努力的將身體逐步的向左傾斜再傾斜,終於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咚」的一聲響,白小天的計算沒有發生錯誤,他的頭部和桌面發生了親密的接觸。而且有兩個藥包就被他的頭壓在下方。

    根本無需用水稀釋,也不必要打開紙包,在頭部盤旋的紅光就直接將下方的兩個藥包中的能量吸收了。

    在這個吸收過程中,白小天感覺身體似乎輕鬆了一點點,他集中了幾乎全身的力氣於右腿上,使勁地蹬踏著床沿,最終他再次成功了,整個人在桌面上滑行了大約兩尺的距離。這下大約十三個藥包被他接觸到了。當然也有五個藥包被他撞飛到了地面上。

    紅光依舊在體表閃爍。只不過似乎在不斷的減弱。而且越老越小。

    「嗤嗤……」昏暗的房間中。身體表面還在不停的吸納元氣,只是速度越來越慢。

    元嬰中的真元還在不斷的減少,此刻元嬰還在不斷地顫抖,只是抽取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瞬間忽然一下,體表的紅光徹底不見了。

    而體內的紅色光罩也消失不見了。

    元嬰的體積縮得不到原來的八分之一,模樣保持著一個痛苦不堪的姿勢,但沒有再顫抖了。

    一切都似乎回歸了正常,在巨大的疼痛消失後白小天反而很快就昏迷過去了。只是他體內原本下丹田的位置現在變成了一個紅團。身體內各器官內原本的紅光開始不斷地撤出,然後向此處彙集而來。

    一個時辰之後,紅團已經變得很大了。

    兩個時辰之後,紅團開始變得漸漸清晰起來,最後漸漸恢復成下丹田的模樣。只是體積似乎增大了一半。

    當清晨的陽光逐漸在桌子上橫移,並最後照在白小天的眼睛上時,他先是感到一陣的癢和熱,然後慢慢的睜開朦朧的眼睛。

    老天爺我還活著!

    這已經是奇跡了。白小天心裡雖然認為人不能夠太貪心。但人本來就是慾望永遠不會滿足的一種貪婪生物。所以他很快又做出了下一個期望。希望我沒有殘廢。很好,雖然身體感到很疲倦,但似乎還好,至少手腳齊全,除了皮膚泛著一種很不舒服的紅色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常。

    至於體內,很遺憾似乎意念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完全無法查看體內的情況。

    他從桌子上爬下來站到地面上,感覺雙腿像被無數根針一般,幾乎根本無法站立。躺在床上似乎也感到那床硬的簡直讓他無法忍受。老天,他剛才可是睡在同樣硬梆梆的桌子上,而且最少睡了大半夜。也不知道如何忍受的。

    於是他趕快移動身體,將身體壓在被子上,結果還是感覺到硬的不行,我的身體什麼時候變得像那個童話中的公主能夠感覺到九十九床被子下的一顆小豌豆。

    昨天,倒霉的昨天,到了現在白小天也無法理解、解釋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簡直是比靈異世界還要詭異。

    他很快桌面上加上地下總共有九個藥包。

    可是暖流團應該完全沒有了。而意念也完全無法驅動,現在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只有等了。

    對於白小天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一天。

    對於秋菊和冬梅來說這一天也很漫長。

    因為那個討厭的少爺越來越討厭了,儘管他今天沒有要洗澡,但是古怪的要求卻又多了不少花樣。

    例如他不斷地要求在床上墊褥子。最終墊到了十層之多。然後他又覺得房間裡很熱。

    當然熱了!如今雖然是深秋。但天氣酷熱,不少人還穿這穿著短袖。而很多男人則乾脆都是整日裡赤著上身,院子裡的知了依舊在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可是你大少爺卻還要在床上墊十層褥子,不熱才怪呢?

    古怪的大少爺想法就是和常人不同,既然房間裡熱,那你就出來嘛,他不,他非待在房間裡。床上熱,就減少些褥子吧?他不,先是要秋菊和冬梅兩人各拿著一把大扇子去給他扇風。扇的倆人都能滿頭大汗。他還是一個勁的還熱。於是就要她們多喊幾個人來扇。感情這大少爺真不把俺們下人當人看!還好最後那位許少爺來了後,說大戶人家一般都在地窖裡為了儲存食物或者儲存酒都藏有冰塊。拿幾塊冰塊來,房間裡應該就不熱了。

    有了冰塊,漫長的白天總算過去了,可還沒完。更漫長的晚上來臨了。大少爺硬是說屋裡有蚊子。要點驅蟲的藥草,他又說味道難聞。最後他說:「要不你們倆輪流幫我扇扇吧?等我睡熟後,你們自己去休息好了。」

    這話怎麼拒絕呢?秋菊和冬梅原本就是來侍候他的,自然只能同意了。可沒想到這一扇就是整整一夜,沒辦法。白天大少爺就斷斷續續一直在睡覺,到了晚上哪裡還睡得著?「等我睡熟後,你們自己去休息好了。」這話又早就講在了前面,兩個丫頭只好睡眼朦朧的瞪著一雙小白兔般的怒火不斷充斥的眼睛時不時地去瞪一下那雙翻來覆去,卻始終睜得大大的明亮的大眼睛。

    秋菊和冬梅難熬,白小天其實更難熬。他的身體似乎遭到完全的摧毀。已經是脆弱不堪。可他怕引來什麼其它的變故,自己無法察看,也不敢讓任何人來察看,至於請大夫,那更是提不要提,因此只能硬挨。他現在只能等,等身體自己慢慢復原。

    連續三天,他哪裡也沒有去,只讓布管麥和萬宗平說自己在修煉,飯菜就在院裡吃了。沒什麼事也不要來打擾他。萬宗平離開家也一段時間了,倒也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因此倒是連著三天都沒來,讓白小天好歹安心了一些。

    到的第四天,白小天感覺到身體的虛弱好了不少。尤其可喜的是他的意念終於可以在體內施展了。第一個好消息是元嬰還在,雖然小的他快認不出來了。第二個好消息原本他以為炸掉了的下丹田竟然還在,而且比原來還大了不少,只是似乎依舊沒從受傷中恢復過來。稍一觸摸就感到疼痛難忍。

    第三個好消息是在百會穴中他竟然還發現了一點暖氣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還會剩下了那麼一丁點。雖然很小,依舊讓他非常開心。

    因為只要有種子,那麼就會有希望。

    當天晚上,他又洗了一個半時辰的澡。用完了剩餘的九包藥粉。而秋菊和冬梅倒了三缸黑乎乎洗澡水。

    第五天,白小天得到了萬秋暉帶來的好消息,的確實好消息,所有的五十三味藥全部買齊了。這五十三味藥中除了配藥所需的三十七味,其餘的十六味,白小天這次學聰明了,只有兩味對他來說完全沒有用,其餘的十四味都是補藥。對於此刻他虛弱的身體倒又是一大助力。

    於是,秋菊和冬梅再一次的噩夢來臨。她們灰暗人生裡又增加了一樣任務煎藥。十四味補藥中有五味可以直接服用,其它的還是需要熬製。這個任務自然只能由秋菊和冬梅兩人來承擔。而熬藥也是需要燒木柴的。因此也意味著劈柴的任務量同時大大增加了。而且從第六天開始。白小天的藥配好了不少,於是開始大規模的泡澡。不應該還說大規模而是長時間的泡澡。

    他現在為了盡快地將身體復原,於是也顧不得秋菊和冬梅會把這消息傳到外面去。他是說上午泡了、下午泡、白天泡了晚上還泡。泡澡的水越來越黑,可他的皮膚不知道是這些日子不怎麼見陽光還是泡多了水,又或者該藥劑真有增白作用,反正他的皮膚是越來越白了。

    白小天如此瘋狂的泡澡自然是為了不停的壯大暖流團。而壯大了暖流團之後,卻並不時像以前一樣去吸納元氣。因為吸納了也沒有用。下丹田還沒有復原呢?

    他壯大了暖流團後的目的只是為了身體的各個器官復原。因為身體內從內臟到經脈、骨骼到皮膚幾乎都受到了強烈的傷害。可好像各個器官吸收暖流團後,都有明顯的恢復效果,因此他自然瘋狂的樂此不疲。

    到了第十天,其它各器官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唯有下丹田依舊似乎不見起色。白小天這才開始將暖流團不斷的送往下丹田。

    又過了一天,在不斷流入下丹田內的暖流團的不斷滋養下。下丹田終於開始慢慢的恢復,用意識觸摸後,那種疼痛感變得越來越小,最終消失。

    然後白小天控制著意識進入下丹田內,發現整個丹田空蕩蕩的只在最下面的一點有一些深紅色的非常粘稠的液體。這就是鬥氣?

    白小天不能確定,只能猜測。

    當他將意識探入那團深紅色的粘稠的液體中後,只一剎那,他就基本可以斷定這就是這個世界人們稱之為鬥氣的類真氣能量。鬥氣和真元不同的地方在於它充滿著攻擊性和破壞性,鬥氣內部似乎非常地不穩定。人的體內產生了這種活動劇烈而又成分非常混亂的能量,雖然可以產生巨大的力量,但是也必將會對人體自身產生很大的傷害。怪不得修煉鬥氣需要不斷的鍛造身體。而且鬥氣修煉者不修煉元神。鬥氣這種混亂的能量一旦進入元神中,除非已開始這元神就非常強大,否則定然會直接爆掉。可是沒有開始的脆弱哪有後來的強大。強大的元神不可能憑空產生。因此白小天基本上能肯定修煉鬥氣者無論有多麼高的修為,他的元神都很弱小。至少和修真們比是如此。除非這個修煉者能將鬥氣進化成一種更穩定的能量。

    或者成為了神靈就可以了吧?白小天如此想到。

    此外,白小天也基本上能肯定十一天前的夜裡,自己會變得類似「走火入魔」罪魁禍首應該就這鬥氣。只是他想不通的是那時候他的下丹田應該才剛剛生成鬥氣啊。作為一名鬥士的鬥氣應該是很脆弱很弱小的才是。怎麼會如此強悍?而且依附在身體表面還能夠自動吸收元氣,完全是不可思議嗎?

    雖然是不可思議,但是白小天此刻決不想用意識控制著這團鬥氣升到鼻端或者嘴裡去試一試能不能吸納元氣。因為如此不穩定的能量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按照在趙家典籍中看到的內容。修煉鬥氣最重要的衝穴、和盈穴。所謂盈穴其實就是用鬥氣去滋養穴位。而並不僅僅是只有穴位才需要滋養,事實上鬥氣修煉者需要用鬥氣滋養全身的各個部分,每一處器官,每一個內臟、每一段經脈、每一寸骨骼、每一寸皮膚。只是因為這些器官在不用修煉的情況下就能順利得讓鬥氣通過並滋養,只有穴位不行。所以必須先將其衝破,然後再滋養。

    白小天控制著那團粘稠的紅色鬥氣液團緩緩地流出下丹田。他發現這團鬥氣看起來體積不大,但似乎很重,它控制起來似乎有些吃力。他不知道別人的鬥氣液團是不是也是如此。但他隱隱的估計他鬥氣液團可能和一般修士或者說一般的鬥士境的鬥士不一樣,主要區別大概就是粘稠度上。

    由於控制很吃力,所以一開始白小天只是讓鬥氣液團在五臟六腑的外表輕輕地流淌,隨著這股鬥氣液團的不斷流淌,他幾乎能感覺到五臟六腑在不斷的強化著。當然這種感覺說不定僅僅只是他的美好的錯覺或者說願望。

    很快他就給感到精神很疲倦。不得不將鬥氣液團送回下丹田。

    一個時辰後,他再次嘗試控制著鬥氣液團前往右手,鬥氣液團緩緩地向右手手指尖流動的過程中,白小天似乎能感覺到隨著這股鬥氣液團,整隻右胳膊骨骼似乎都在歡叫,當然這也可能是在錯覺,他還感覺到不少骨骼內似乎都有某種隱穩約約麻酥的感覺升起。這種感覺應該是地代表著骨髓的增長。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某種錯覺。
longwang 發表於 2010-8-15 18:35
第四卷 第22章 老布

    這股鬥氣液團竟然對身體各部分都有益,那如果把這團鬥氣液團分成多股,豈不是能利用的更徹底,速度也能更快些。當然了。這樣一來,用意志控制起來肯定要更費事,在這種情況下,白小天估計自己最多也就能堅持半個時辰。不過,半個時辰就半個時辰吧,效率提高了,完了自己也能好好休息一下。而且這樣做也許還能使得自己的意念得到鍛煉。即便是修真在元嬰以下也並沒有專門鍛煉意念的方法。可元嬰之後,修真們都是把體內的意念也就是神念完全和元嬰結合。元嬰增強,神念也就自然增強。而鬥氣的修士們似乎對於意念之說更是提都沒有提,因此意念是他們的弱項。能用這個方法來提高一下。也算不錯。因為他原來的大部分神念可是被完全禁錮在元嬰裡。

    右臂中流淌著無數被不斷分流的鬥氣小液團,這些鬥氣支流像無數靈蛇般在不停的穿梭遊走不止,緩慢地將他整條右臂上的各個關節鍛煉的愈發強壯,那些鬥氣還慢慢的溫養著骨骼,不停的接續著脈絡,逐步的淬煉著肌肉、滋補著骨髓。

    雖然恢復的速度很慢,但整隻右臂顯然在朝著好的方向不斷進展。雖然白小天感覺到精神似乎越來越疲倦,但還是盡力支持著,過了好一陣,他覺得這種各器官的增長現象似乎慢慢變的越來越緩,最後幾乎完全停止了,可此時他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他甚至有點擔心一不心他會直接睡過去。

    算了,就到這裡吧!他決定結束了。於是開始用意念控制著那些鬥氣支流重新匯聚,很快涓涓細流重新匯成一團,不過白小夭發現好像這團鬥氣液團不但似乎小了一些,而且顏色淺了不少,由原來的艷紅變成了如今的緋紅,難道是濃度變低了?白小天原本對於這鬥氣液團的顏色有些不喜,總覺得那艷紅如血不吉利,可此刻他又有些擔心濃度變淺了,就意味著威力降低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快又變濃。

    不過精神太過疲倦,他也管不了這麼多,趕緊將鬥氣液團送回下丹田。然後感到整個人似乎睏到了極點,這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這十一天來,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睡覺。只是他也顧不得多想,立刻擁被而睡。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白小天才從夢中醒來,這次感覺不是一般的好。雖然絕大多數的身體部分都感到還是有些疲倦,但精神卻是格外的精神,這話有些繞,用一句地球大白話來說就是他感覺今天的頭腦特別清醒。他仔細的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能夠調動的意念似乎有所增加,雖然不是太多,但他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看來自己的目的還是達到了,這麼做也的確是有效果的。

    「孟少爺,許少爺來了很久了。」受傷之後的開始三天他的身體虛弱不堪,因此雖然內心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仍然整夜讓秋菊、冬梅為他打扇,而第四夜開始他又將兩人趕出了臥室,他這裡剛從床上起來,秋菊就在外面喊,他不用腦子想知道多半不是巧合,這個小丫頭多半是用耳朵貼在門上一直聽著裡面的動靜。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苦笑。

    老實說他覺得這兩個丫頭人品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問題,能吃苦。也還算勤快,但似乎這十來天被自己使喚的太狠了,以至於不但背地裡對自己滿腹牢騷,就是當面也是警惕得很,彷彿自己隨時都在想著法子憋著害她們似的。可事實上自己都這般田地了,哪有那般功夫和閒心。而且因為身體不好,直到昨天他才算把兩個丫鬟徹底區分開了。其實兩人長得並不是很像,秋菊是長臉,冬梅則是一張圓臉。但問題是她們的臉部特徵並不是十分明顯。而且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萬家的規定。她們幾乎任何時候都是穿著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鞋子,梳著一樣的頭型、戴著一樣的發權、連走路的姿勢也許是受到了同樣的訓練因此也幾乎一模一樣,而最讓白小天痛恨的是她們二人絕大多數的時候臉上都塗抹著厚厚的白粉。那裝扮就簡直和日本藝妓一個鬼樣。

    雖然白小天明白日本藝妓的裝束實際上是源自中土漢唐,據說漢唐時貴族女子化正妝時,就差不多是如此裝束。而這個世界不管是服飾、語言、文化、飲食還有日常生活中的許多細節都受到大唐修真們帶去的習慣所影響,尤其是貴族們,基本上都是唐粉。

    但問題是趙菁菁乃是正宗的大唐後裔。她似乎也沒有如此打扮啊。當然了,他並沒有去過趙家。可能趙菁菁在外面裝束無需如此莊重。可你們不過是兩普通丫環,用得著整天如此莊重嗎?要不是白小天第一天就訓的她誠惶誠恐。而後不久又受了傷,他早就會再次把她們罵的狗血淋頭了。想到這裡,白小天又疑惑了:記得自己第一天來的時候,她們似乎不是這個鬼樣子啊?按道理來說,第一次相見,似乎更應該化正妝才是啊?她們這是抽瘋還是什麼古怪的傳統又或者擔心我這個變態的少爺會對她們起心思,於是整天畫的和鬼一般,又或者就是為了噁心我,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宣洩對我的報復?

    「孟少爺,許少爺來了很久了。」外頭的秋菊自然不知道她喊了這麼一句,就讓裡頭的白小天想了這麼多。當然了,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白小天還沒有對於自己的新身份孟天孟少爺的角色投入,而對於布管麥的新名字許昱同樣沒有適應。於是常常要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知道了,秋菊,給我打盆水來。」白小天歎了口氣,還好,這秋菊的聲音比冬梅明顯要粗不少,要不然就更難分辨了。

    白小天剛剛淨手洗臉,然後看著那牙粉盒子有些發愣。來到這個世界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明星,沒有電影,沒有一切電器倒也罷了,最讓他頭痛的是這個世界沒有牙刷。儘管他們不是不清潔牙腔也不是某論壇中YY的那樣用樹枝來清潔。可快半年了依舊讓他難以適應。

    他們清潔牙腔的工具就是牙線和牙粉。聽起來似乎差不多,和牙刷、牙膏都是一字之差。可是實際上差遠了。首先拿牙粉來說是一種很粗糙的粉末。而且有種怪味,不但包括牙齒在內的牙腔很不舒服,關鍵是那種怪味白小天覺得很長時間會都一直留存在嘴中,搞的刷完牙後很長時間都不會有胃口吃任何東西。至於牙線和牙刷的區別,那就跟不用提了。是個正常人都能想到使用它會有多麼麻煩。

    反正布管麥和萬宗平都知道我是外星人了,看來我把牙膏和牙刷發明出來似乎也不會有太多的奇怪。不過牙刷好辦些,雖然這個世界的技術會製造的簡陋許多,但基本樣子和功能應該沒有問題,關鍵是牙膏。那玩意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造的呀?只知道不少牙膏裡都加了中草藥,如田七、薄荷等,但顯然這些中草藥並不是牙膏的主要成分,不加也沒有問題,真是麻煩啊。

    白天腦子裡揪成了一團亂麻,搞了小半個時辰才好容易終於洗漱完畢。

    布管麥實在耐不住性子終於一頭闖進了房裡。

    「小白!」布管麥同樣大多數時候沒有投入到許昱許紹業的角色裡。因此絕大多數的時候他都稱呼他為小白,當然有時候想起來又稱呼他一聲「小孟」。好在不管是秋菊還是冬梅都沒有對此提出過什麼異議。他衝進房後。看到白小天笑吟吟的看著他,不禁站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眼後才說道:「咦,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嘛。」

    「男人嘛,總有幾天精神情別好。」白小天雖然身體沒有完全恢復,但已經基本沒有什麼擔心會有後遺症,因此忍不住開起來玩笑。

    「嗯?」雖然和白小天相處快半年了,但是知識結構的不同、教育環境和氛圍的截然不同,使得他依然對於這種冷笑話通常都是茫然,完全反應不過來。

    白小天此刻深深的明白了一句話的含義:交流並不僅僅是雙方懂得使用同一種語言,內心失望的他只好依舊笑著說道:「有什麼事需要我為你效勞的?許兄。」

    「是這樣的。」布管麥說了半句後,看了秋菊一眼,再不說話。秋菊小丫環自然明白什麼意思,趕緊加快動作,然後飛快地出門。並且出門時沒有將門關上。

    這也是白小天到了這個世界後很久才適應的規矩。

    如果要議密事的時候,除非是在一個非常熱鬧隨時可能有人闖進來打擾的地方,否則。如果在室內,他們通常不是把門緊閉,而是將門打開。

    白小天從一開始的詫異之後仔細想想覺得,這樣做也有道理。打開門之後雖然聲音可能會傳出來,但只要壓低些聲音到也沒有太大問題,而且門始終開著。就能防止有人湊到門後偷聽。並且一旦中途有人接近這裡。也更容易被房裡的人發覺。白小天有時又想:這大概也與這世界的修士們幾乎都沒有把神識外發放有關。

    聽到秋菊的腳步聲去了小院的東屋,然後不久兩個不同的腳步聲同時響起。嘴中逐漸離開小院遠去。當然如果她們此刻沒有特別的事情,多半也不會離開院門太遠。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鬼鬼祟祟的?」白小天問道。

    布管麥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和萬麻子說了。」

    「說了?說什麼了?」白小天自問自己的幾個關鍵秘密好像沒有和他分享,但是被他這個又猶猶豫豫的態度,好像一幅對不起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心想:別是自己什麼時候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洩了什麼底自己忘記了吧?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心裡倒焦急起來。

    「我把你逢賭必輸的事和他說了。」布管麥低著頭不敢看他,白天聽到這裡,心裡明顯一輕,但隨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來自己以往的謹慎是對的,布管麥人是個好人,但這性格實在有些軟。嘴巴也不夠嚴,人家用嘴巴磨一磨,或者激一激他,他就忍不住了。

    布管麥只是低著頭敘說說:「我是這麼想的。我們現在一個月就要給萬麻子十四萬兩,雖然說真要不管不顧,賺起錢來,別說十四萬兩,就是一個月一百四十萬兩,我們也給得起。可問題是這樣做,你想一個賭場一次虧十幾萬兩、甚至幾十萬兩能不盯上我們嘛。縱然我們每次都喬裝打扮我們肯定也做不長久。到時候各家賭場肯定都會提高警惕。可要按我們先前那樣每個賭場最多贏幾千兩打一槍就換一個地方的做法,(布管麥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到現在他也不明白小白的家鄉怎麼有這麼古怪的說法,啥叫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槍是用來刺的,咋叫打呢?)咱們累的半死,賺的錢還未必夠給萬麻子的呢?」

    白小天聽後也覺得布管麥說得有道理。之前。自己只是在焦慮萬麻子到了自己身邊之後對自己的態度和自己以後的安全問題,因為這是最根本的問題,這個問題一直也沒有得到最後妥善解決,因此自己也就沒有精力去想其他問題。比如這個萬麻子薪水的大問題。農業文明和現代文明其中一個最大的差別就是商品是不是能極大流通,因為農業文明許多老百姓都是自耕自足或者半自耕自足,因此商品不能極大流通。商品不能極大流通就使得金融發展緩慢。金融發展緩慢就使得財富流動緩慢。又由於這個世界儲元手鐲的存在和修士的大量出現,使得金融業發展更為緩慢。

    因為根據地球上的發展規律金融業最開始之所以能得到發展的基本原因就是,因為異地交易提取現金困難,尤其是大額交易,每次都必要押送大量現金。不但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而且相當不安全。因為大量的金屬貨幣無論是重量和體積都是都惹人注意的。這時候就逐漸出現各種最初以異地兌換為主要經營手段的錢莊。之後又因為金屬貨幣的缺點逐漸出現了紙幣。而在這裡,因為儲元手鐲的存在,使得攜帶大量金錢出門被劫的概率小了很多。因為別人至少從表面無法發現你是不是帶了大量財富出門。

    因此這個世界至今未出現任何形式的紙幣,甚至錢莊甚至錢莊的金融組織。錢莊這個名字倒是有的,可惜基本上都是當鋪或者放高利貸的地方。因為金融發展緩慢,商業活動普遍不發達。使得賭博業不可能達到現代社會的規模。這是並不深奧的問題,因為商業不發達,所以市面上流動的錢幣就不需要很多。再加上這個世界還有一種最硬通的貨幣一一元石,最時尚的娛樂一一修煉鬥氣,使得賭博業不可能像現代社會那樣蓬勃發展。

    那種武俠經常出現的拿幾十萬兩銀子豪賭的場面幾乎在哪一個大賭坊一年都難出現一次。就是像布管麥那樣一次輸掉上萬兩銀子的主基本已經是超級大水魚了。一般的中等賭場一天也就是幾萬兩銀子的流水。能夠每天都基本都有超過十萬兩銀子流水的大賭場,整個康國也沒有幾家。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個要賺十幾萬兩銀子。如果你不想每天都奔波於各賭場之間,就意味著你經常需要一天賺幾萬兩銀子。這就意味著你經常需耍將人家一個賭場一天的流水全部賺走了。賭場老闆只要還是個正常人不管發沒發現你出千只怕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倘若你一次兩次。你手段高明,人家自然不能耐你何?但是你要長期這樣搞?很難說你就永遠遇不到搞得定你的人?而且如果你每次都要大打出手,那你乾脆去直接搶劫好了,還能搞過蒙面啥的,又或者事主會出於某種原因不願意報案或者公開聲張,使得造成的影響還小些。你這樣在各家賭場連續的亂搞,其結果只能是要麼多家賭場聯合起來請高手來搞定你。要麼就是多家賭場乾脆大量關門。那樣大家都沒得玩。

    看來想要在賭場上賺小錢沒問題,但想要賺大錢,很可能最後連根都被自己挖掉。沒辦法,古話說得好,池淺容不下蛟龍,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啊。當然他眼中的小錢,在許多人心中已經是筆天文數字了。

    布管麥也沒想到他這麼一說,白小天就想了這麼多。白小天甚至在想:除非把賭博業這塊蛋糕做大數十倍、數百倍。否則自己想要在這上面長期大把撈銀子,看來很困難。相當困難啊。可是自己還能在什麼地方賺錢?又不花太大的腦精呢?這時候他未免心中又對萬宗平這個萬老麻子抱怨起來:一個月要十四萬銀子,你還真是不把撐死?自己現在可不是當初病急亂投醫那會兒,他現在可是把自己當作鬥神呢?似乎可以講講價吧?可是根本問題在自己並不是真的是鬥神,否則要我你這個鬥聖做保鏢?去死!

    布管麥猶自在繼續說著:「前兩天我去了興林城一趟,發現這個城市還是相當繁華的。而萬家的賭場規模也很不小。因為興林如今是我們康國最大的銀飾市場,因此雖然附近沒有什麼豪門世家常住,但是卻時常有豪富來往此處。我在萬家的賭場待了兩天就發現一擲萬兩的人每天都能至少看到好幾位。而且興林府附近駐紮了不少軍隊,這些官兵雖然大多數身家並不豐厚,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單身漢,而且基本都不是本地人。因此不多的放假消遣基本上就是青樓賭坊了。積少成多,算起來,這些軍漢到也是賭坊的主要來源之一。」

    白小天有些意外:「興林的軍人很多嗎?。

    「是啊,興林可是我們康國傳統的主要產糧區之一,福隆山脈中的銀礦被發現不過是這十幾年的事,在這之前,興林最盛產的就是糧食,噢還有木材。又因為興林府處於我們整個康國的中心地區。到各個邊境都差不多。興林府內又有林江、興江兩大水系縱橫,運輸也很方便。所以啊,在很久以前,這裡興林府就一直駐紮著重兵。聽說除了那些重要的邊城和帝都康城外,興林的軍隊規模在全國一直都是最多的。而邊城因為不同時期的需要軍隊的規模會做不同的調整,只有興林府和帝都康城一樣,駐紮的軍隊從來沒有少於三個師團大約十萬人以下的規模。而且聽說這裡大多都是配有大量戰馬的野戰師團。而且我還聽說在福隆山脈大銀礦被發現後,帝都上層考慮到邊境短期內不會沒有什麼戰事發生。所以又從邊境上調了一些部隊到興林駐紮。據說這樣可以省了不少運銀子和運糧食的人力、財力。」

    讓白小天沒想到的是一向似乎對於除修煉之外什麼也不太關心的布管麥竟然好像對康國軍事方面很瞭解似的,他一邊不斷地點頭的同時,心裡又在猜測看來他家裡很可能是康國的軍方重臣。不過這些和自己似乎沒多大關係。因此雖然之前從萬宗平的嘴裡聽到了布管麥似乎是姓關,但他既沒有去猜想求證也沒有乾脆直接去詢問布管麥。

    通過布管麥的敘說,白小天想了想自己曾經接觸過的康國的地理,就明白了。興林府確實處於康國中心地帶。看來這裡的軍隊就相當於地球上所謂的機動軍團。而且雖然這個世界雖然有儲元手鐲,但是對於數萬甚至數十萬軍隊的軍餉運輸空恐怕通常情況下還是要依靠人力。看來儲元手鐲的數目也沒有自己以前想的那麼多。

    白小天這麼想自然沒錯。修真們有乾坤戒,可別說乾坤戒,就是儲物袋這種低級又保密安全性極低的東西,都不是很多修真尤其是低階修真所能擁有的。而白小天接觸到的幾個修士都擁有儲元手鐲那是因為他們不是巨富就是斗聖要不就是大有來頭,唯一意外的大約就是那名水賊頭目汪洋。可汪洋好歹也是一名中階斗靈,就算不是高級修士,起碼也是中級修士。何況人家還屬於特殊行業。因此應有儲元手鐲自然也不稀奇。可普通的修士哪有這運氣。要知道一個最尋常的儲物空間只有半立方米大小的儲元手鐲基本上都要賣到十萬兩。還不是隨時都能買得到的,普通修士大多也只能望洋興歎了。

    布管麥抬頭飛速的看了白小天一眼,發現他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心裡輕鬆了一些。自從知道白小天是鬥神以後,他這心裡一開始是震驚然後是氣憤最後是激動外加有些擔心。震驚是很正常的,而氣憤自然是有些惱怒這個傢伙一直把此事瞞著自己。至於激動外加有些擔心,則是因為一白小天說他的傷肯定能幫他解決,二真是想不到自己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鬥神存在。而且竟然成了自己的朋友。而這第三就是擔心了。鬥神啊,那是什麼樣的存在?當年那位姓廖的鬥神可是連偉大的烈天大帝也被其毫不留情的砍掉了一隻胳膊的強人,而且他還聽說當年烈天大帝被逼得向那位廖鬥神磕了九個頭並發誓有生之年康國不再向外擴張一寸土地,又有那為和廖鬥神同樣出身大唐的宏遠公爵的苦苦哀求,這廖鬥神才算作罷。這事一向被康國皇室列為皇家之恥秘而不宣的,而那位偉大的一向心高氣傲的康國開國之君烈天大帝估計也是始終為這事鬱鬱寡歡,偏偏又根本無法報仇。所以五年後,正值壯年的他撒手而去。雖然當年的康國沒有如今那麼大的疆土,可是聽說當年的康國軍事力量雖然未必能和如今相比,但是在當時東大陸絕對是排在第一位,而且當時的東大陸小國林立。卻再也沒有第二個國家有當時康國的三分之一的軍力。而當時據說服務於康國的斗聖就多達六名。因此許多人都說如果不是那位廖鬥神橫插一扛,很有可能在那時,烈天大帝就能將整個東大陸一統。

    和偉大的烈天大帝相比,自己又算個什麼呢?每每想到這裡布管麥就不免患得患失,再加上他還需要白小天幫他治傷,因此這心裡更是常常忐忑不安。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白小天。因此既不希望白小天對他改變態度,又擔心自己如果還像以前一樣對待白小天會不會惹惱他?因此他如今每次遇到白天和他說話時,就算臉上看起來輕鬆,內心也是如履薄冰、誠惶誠恐。

    「我從興林城回來之後就想找你說這事。可是前兩天你看起來臉色依舊不太好。我想倒也不急在這一兩天,於是就也沒有急於找你。可昨天萬麻子找我喝酒,說著說著。也不知怎的,我就全說出來了。然後萬麻子當時就同意了。我今天早上一醒過來,才發現這事我辦實在是……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先和你商量的,這……」

    「好了、好了。」白小天雖然並不善於交際,更不懂得如何去拉攏人心,但是自這個世界上如今他只有布管麥這麼一個朋友,雖然遠遠說不上肝膽相照,但朋友之間是相互的,自己不是也沒有對人家肝膽相照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他還是懂得。他也看得出來布管麥如今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當然這也很正常,但是他內心又不希望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後變得一個朋友也沒有。不管是修真還是修煉鬥氣,最後成仙還是成神,白小天都覺得如果最終只落的孤家寡人,那也沒有意思的很:「我們之間何必說這個。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而萬麻子是個連腸子都在肚子裡打好幾結的傢伙,恐怕他是故意下套套你的話呢?你以後多注意一點也就罷了。這次的事情反正遲早也要和他說。而且你的想法也很好,所以不必要有什麼負擔。」

    「這倒是。萬麻子那面相看起來就不是良善之輩。」布管麥聽得白小天如此說,心裡頓時輕鬆不少:「萬麻子到是一口就贊同了我的想法。如果由你出手,那還不是想誰贏就誰贏,想誰輸就誰輸,一個月多了不說,賭場起碼能多賺十萬兩銀子。萬麻子也說了,如果能這樣的話,他希望您能暫時留在萬家,薪水的事情也不用再提了。那你看這事……」

    白小天偏著頭想了想,心中發出一聲冷笑:這萬麻子到還真是心裡隨時放著把算盤的傢伙,啥都算的精精的。他讓我留在萬家,薪水的事情也不用再提,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多我好,因為我可以不用再每月出十四萬兩銀子了嘛。可事實上呢?他的保鏢職責也等於完全不用履行了。而他前面又有一句:一個月多了不說,賭場起碼能多賺十萬兩銀子。先不說我以後為了修煉不可能每天都去賭場,就算去,真能每月多賺到十萬兩甚至更多的銀子,這銀子又怎麼算呢?更何況我是一個鬥神,如果一般情況,他想要請估計都請不來,好傢伙現在留在他家裡不但算了他的人情,還要每月幫他賺銀子,他可是真敢想!

    看來那天嚇他嚇得還不夠。又或者回到萬家他的勇氣倍增了。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萬麻子。」白小天冷哼一聲,布管麥卻一時之間感到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剛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轉眼間白小天就變了臉,一時整個人僵在那裡。

    白小天三言兩眼將其中的關節講了一遍。布管麥頓時反應過來了。是啊,自己真是傻呀!只想到每月不用付出十四萬,還能收銀子,卻沒想到這些。的確是不用付出十四萬,因為留在萬家,萬麻子就根本不用繼續做保鏢嘛。當然了。當布管麥知道白小天原來是相當於鬥神修為時,萬麻子這個原來他認為高不可攀的斗聖保鏢,現在看來只是個笑話而已。

    而如今萬麻子這個保鏢不想做了,還想著要白小天這個鬥神幫他每個月賺幾萬兩銀子。而且如果有白小天待在萬家。那整個萬家的安全係數不知要提升多少級,他可當真是敢想敢做!而偏偏這主意還是自己提出來並送到人家萬麻子手上的。這……布管麥一時真有猛扇自己兩個耳光的衝動。

    「好了,我是相信你的。老實說現在你這個樣子我看了不是很開心。這可不是我想見到的「管殺不管埋」。不管你是怎麼想,我是把你當成朋友的,而且是這個星球上到目前為止的唯一的一位朋友。」

    白小天話剛講完,布管麥就狠狠的將他推了一把,白天措手不及之下,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布管麥這時候也沒有去想白小天如果真是鬥神,就算毫無防備,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被自己這個毫不快速的動作影響到,此時的他只是紅著雙眼瞪著他道:「好你個小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我「管殺不管埋」。」

    白小天也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退後半步,站在那裡只是笑:「沒辦法,誰要化名不管埋呢?喂。雖說姓名只是個符號,但是我想你不會介意我知道那個真正的符號吧?」

    「切,你不是不問的嘛。我還以為你不在意的呢?那你告訴我你真名叫什麼?」布管麥心裡頗為激動,眼睛裡竟閃爍著某種亮晶晶的液體。

    「切,你以為我是你啊。姓名不過是符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不敢告訴人家真姓名。小爺我坐不該姓,站不更名。姓白名小天是也。在這裡我叫白小天,在家鄉還是叫白小天;如今白小天,二十五年前也叫白小天。並且一直叫了二十五年。」

    「切!」布管麥這小痞子的語氣倒是學了個十足象:「有沒有搞錯。你現在不是叫孟天嘛。還敢說什麼坐不該姓,站不更名?虛偽、虛偽呀!」

    「你!」白天哭笑不得,他倒是忘了這茬,他現在的確是叫孟天。不過或許是在萬家他完全沒有感受到那種逼人的危險,之前也沒有做常待的打算,因此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至於秋菊和冬梅好幾次叫他「孟少爺」,他都經常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聽好了。」布管麥站在那裡,身子站得筆直,頭高高昂起,左手大拇指翹起指著他自己:「小爺我坐不該姓,站不更名,姓關名布麥陽是也。」說完,左腳還翹起的得意的踮了踮,似乎這是個很了不起的名字。

    「啥?關鋪賣羊?到底是關了店賣羊,還是專門賣羊的姓關的鋪子呢?」白小天右手捏著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樣。

    「我、我跟你拼了!」關布麥陽兩隻拳頭高舉,露出悲憤欲絕的神情。

    「這是你說的嘛。關鋪賣羊!我聽得一清二楚。」

    「你家才關鋪賣羊呢?不、你家白鋪賣羊!姓白的賣羊的鋪子,哈哈哈。」關布麥陽說完後,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傻呼呼的孩子,這有啥可笑的?」白小天望了他一眼,搖搖頭:「沒辦法,從長在笑話沙漠裡的傻孩子。」

    「你……你……」關布麥陽氣呼呼的說道:「你給我立刻講笑話一個否則絕交!」

    在以前的四個月裡,兩人經常需要趕路,而白小天又不能修煉閒得無聊時他倒是經常將笑話給他聽。兩個世界的經濟差異巨大,導致娛樂方式自然不同同日而語。這些笑話常常說的關布麥陽捧腹大笑,兩人感情的拉近很大程度上可以說笑話起了相當大的功勞。當然了,因為其中不少笑話,白小天自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關布麥陽卻是莫名其妙愣愣的望著他。沒辦法,很多笑話是建立在一定的語言環境以及共同認可的某種默契的文化中的,就是解釋也很難一下子解釋的透。

    這些日子來,兩人中間插了一個萬宗平,不要說說笑話,就是單獨相處的時間都不多。

    白小天微笑的搔搔頭:「好吧。我記得以前和你說過,在我們家鄉呢,有種叫做報紙的印刷品。它不是書籍,通常只有一張或者幾張紙的篇幅。上面的內容卻是五花八門。上面主要是新聞,也就是各地剛剛發生的事情,大多為國家或者地方重要的大事或者一些比較稀奇古怪的事情。報紙在我們家鄉很普遍。但競爭也很激烈。

    一次,一張報紙上登出了一張簡要新聞花絮。上面只有一句話,昨夜,關布鎮麥田邊一男人生下了一頭羊。」

    關於新聞報紙的事情,白小天以前略微講過,而且還聽他說:他們那裡新聞報紙都必須遵循以事實為依據的準則,否則就要受到有關方面的懲罰。當然這裡面有白小天誇大和讚美家鄉的因素,他自然也無從知道。只是感到很新穎稀奇,因此這次關布麥陽對此倒也沒有多問。只是聽到白小天說得最後一句就大吃一驚道:「不可能吧?人怎麼能生羊呢?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第二天。我和許多人一樣迫不及待的買來了報紙。結果發現報紙上寫著:將記者探訪,才知原來昨夜關布鎮有一女子,女扮男裝,在麥田邊忽然腹痛難忍,於是就地生下了一個男孩,男孩的父親姓楊,她也準備給男孩起名為陽。小名羊羊。」

    「這什麼呀!虛頭巴腦的。」關布麥陽失望的歎口氣,又看到白小天嘴角忍不住露出來的笑意,再仔細那麼一想,這才回過味來。關布鎮麥田邊一男人生下了一頭羊,這不就是「關布麥羊」嗎?好傢伙,拐著彎子拿自己逗樂呢!

    關布麥陽用力的甩了甩右手:「傷心,我算是傷透心了。我算是看明白你了,竟然這麼對待我,我這顆憨厚的心境這樣遭到了無情的嘲諷和傷害……!」

    「好了好了,你的表演水平已經很高了。足以拿到我們家鄉的奧斯卡金獎!」

    「奧斯卡金獎是什麼?」關布麥陽一臉愕然:「你上次不是說你們家鄉表演的最高獎項是諾貝爾金獎嗎?」

    「啊?」白小天一陣汗顏,看來這謊話真是不能隨便說,說了一句謊。後面就的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而且自己的記性未必有那麼好,可能說完不久就忘了,這以後可就麻煩了。自己自然不會去記住自己說了多少句謊話,說了哪些謊話。關鍵是這些謊話大多是信口開河,或者是當時一時間想不起來真正的答案。就胡扯爛編的。這以後可麻煩了。看來以後如果不是關鍵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亂開口,盡量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否則是自己害自己,於是他繼續編道:「我們那裡表演方面有三大金獎,分別是:諾貝爾金獎、奧斯卡金獎還有諾基亞金獎。三者之中的名氣正好按照我說的順序排列。」

    「明白了,原來最好的表演獎還是諾基亞金獎。」關布麥陽認真用力的點了點頭:「諾基亞金獎!」

    白小天很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個耳光,剛才還說不要信口開口,在不是關鍵的地方,盡量說實話,這怎麼一開口就又胡扯蛋了呢?這下好了。以後自己也地記著。三大金獎分別是:諾貝爾金獎、奧斯卡金獎還有諾基亞金獎,而且三者之中的名氣正好按其順序排列。雖然自己記性不錯,但時間長了,誰知道呢,看來轉頭還是要找張筆紙箱辦法記下來。糟糕,自己現在還沒有儲元手鐲,很不方便,看來得盡快想辦法搞一個。

    這事白小天不想再扯下去了,於是,趕緊把話頭扯回:「你怎麼會叫這麼個怪名字呢?」

    「沒辦法。我之前雖然沒有對你說實話,但也不是滿篇謊話。只不討把我父親和母雖的姓反串了,懂嗎。」

    「明白了。」白小天點了點頭:「可要是那樣的話,你也應該叫關布麥才是,怎麼會是關布麥陽呢?」

    「哎,其實最早我的名字很簡單就是關陽。前面說了我外祖父家沒有男丁,所以非要在我的名字中加個姓也就是「布」字。加完之後呢,我祖母不幹了。她說,憑什麼人家能加,我不能加。沒辦法,只好再加了個她的姓「麥」。因此,最後我就成了關布麥陽。」

    「那我以後是叫你關關、布布、麥麥還是陽陽呢?」白小天笑著問道。

    關布麥陽的眼圈都快黑下去了:「我父親這邊的人除了我奶奶平日裡都是叫我關陽。我奶奶和奶奶這邊的親戚平日都喚我麥陽。我外祖家那邊的親戚平日裡都叫我布陽。至於你,隨便在這三個名字裡挑一個都行。或者叫我全名我也不介意。」

    「要麼是老布、要不就是小羊羊。你自己選?」白小天樂呵呵的望著他。

    「哎。布哥變成了老布。算了,且隨你吧!」關布麥陽無奈的露出絕望之色。

    「那個老麻子那裡還得你去打交道。」白小天臉色不變,關布麥陽聽到這裡倒是立刻整出一臉正色,嚴肅無比:「你說。」

    「你就和他說。現在呢有兩個辦法。一呢就是五、六天之後,我們三人一起離開碎葉鎮,至於錢的事情不用他操心。只要他不違月,之後每個月我都會付給他十四萬兩銀子。等三年後,我還會把我的修煉秘法告訴他。但是他得向我保證十年內不得傳授和告訴給任何人,其中也包括他的家人。當然了,按照之前的規定一年後我還將保證他的那位至今無法點源成功的孫子點源成功。不過他也得保證,這件事的細節除了他和他的那位孫子外不能再告訴第三個人。」關布麥陽聽得他這麼說,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有插嘴。十四萬兩銀子的確不少,但是別說白小天逢賭必輸,就算他沒有這個本事,就憑他是個鬥神,真想要得到銀子還怕搞不到嗎?而他也明白這條路實際上等於和萬家劃開了一定的距離,或者說是對萬宗平又想要玩手段的懲罰。之前在船上,白小天可是說一年之內就會把修煉秘法無償的教給他們倆。爾後兩人想要怎麼做,他也不會管,只是建議他們為了以後的家族發展,最好盡量低調秘密行事。可現在不但時間拖到了三年後,而且還要保證十年內不得傳授和告訴給任何人。這等於就是十三年後才能把秘法教給族人。而十三年雖然對於修士來說並不算是一個非常漫長難以等待的時間,但是卻也不短。

    而且他很快又想到了白小天之所以會做出改變的原因。對萬家的條件改變了,但是對自己呢?如果白小天在一年內甚至更短的時間裡就將秘法告訴了自己。而且也不做其他的約束。那麼十三年後,就算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內依舊沒有人能達到和萬宗平比肩的地步,但從整個家族勢力來說之間的差距那會簡直大得無法想像。

    要知道就是如今,萬家無論是和關家、布家還是麥家相比,所強的不過是多了萬宗平這名斗聖。如果萬家不算萬宗平,那三家中的任何一家就算不計算官場上的勢力。無論財富、土地、人口還是最直接的個人實力,都是遠遠超過萬家的。而且自己的爺爺和外祖父如今都是斗尊中階,倘若秘法真的像白小天說的那樣能夠最少凝聚五倍的元氣。那他絕對相信他們兩位老人家十三年後多半早就已經成為了斗聖。而舅姥爺(奶奶的哥哥)據說可是在斗尊巔峰徘徊了快十年了。十三年後,那不知道會多麼強大,會突破斗尊成為鬥神嗎?

    關布麥陽不知道,但很是嚮往。

    白小天看到關布麥陽臉色忽紅忽白,宛然在變臉一般,心裡就知道他明白了他自己話裡藏著的意思,看來這個世界真沒有幾個蠢人,當然這小子和自己一樣還年輕。缺練。很多想法都藏不住,直接在臉上掛著。於是他繼續說道:「當然還有第二個辦法。那就是既然萬宗平先生不想履約,那我也不勉強,不過違約是要賠償的,雖然萬老先生是我的半個朋友,但也不能例外。這樣,我要不要多,就一百萬兩銀子吧。其中十萬兩銀子的現銀。二十萬兩換成中品元石。剩下的就讓他和按著前幾天我給他的單據全部買成藥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在萬家暫住一年半載的。如果他半年之內能把這些事情全部辦好。那麼秘法我會免費直接交給他。只要他必須保證不能教給家族以外之人就可以了。」

    關布麥陽聽到這裡臉色一下變青了,雖然說這等於白天敲了萬家一百萬兩銀子。一百萬兩銀子就算關家、布家、麥家這樣的世家貴族拿得出有礙要心痛好久,萬家嘛。估計多半是沒有那麼多現銀的。所以白小天才說了給你半年時間。就是讓他萬家想辦法去籌錢的。可關布麥陽還是覺得一百萬兩實在是太便宜了。老實說他甚至想說:小白只要你不把秘法告訴萬家,那麼我家願意出一千萬白銀。甚至更多都沒有問題。

    如果秘法真是奇效,(對這一點關布麥陽深信不疑),關布麥陽相信只要白小天說個數,只要關家、布家、麥家把全家砸鍋賣鐵之後能湊得起,家裡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因為有了這秘法。這就意味著他們家族能夠世代在這片土地上站在最高峰傲視群雄。這是無價之法門!

    可這話到了嘴邊,他卻喊不出來。因為他就根本不能理解白小天為什麼要把秘法告訴他和萬宗平,還允許他們告訴族人。這樣珍惜的秘法竟然免費贈送而且可以說是不計回報?這是為什麼?他完全搞不明白。因為搞不明白,所以他不敢喊。因為萬一他喊了,白小天反問一句,我為什麼要把秘法單獨賣給你家呢?他怎麼回答?難道說因為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嗎?

    白小天看他臉色又變。自然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布,你放心我這個人不是不知道好歹,不懂得親疏。如果萬麻子選了第二條,那半年後你可以通知你家裡的長輩過來。至於以後……」白小天詭異的朝他笑笑:「好處可是大大的有,你要知道我可是外星人,外星人哦!」

    「外星人又咋了?」關布麥陽不是作話托,而是確實不知道白小天說這話的意思。

    「外星人可都是內褲反穿的超人呢!」

    「超人?內褲反穿?」關布麥陽更是一頭霧水了。要知道他們和大唐人一樣是不穿內褲的,當然這裡說的內褲指的是那種短內褲,非要說內褲的本來意思,那就是裡面的褲子。外星人就是把裡面的褲子反過來穿?啥意思?這又是啥冷笑話?

    白小天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也不去解釋,以免越說他越糊塗,於是背著雙手踱步到院子裡。仰頭,一輪紅日驕傲的掛在天空中釋放著無窮的熱量,白小天雙臂張開,一聲大吼:「太陽出來了,快出來曬被子啊!」

    秋菊和冬梅的確沒有走遠。事實上她們出院後不久轉了一小圈就輕輕地走回來,就站在院門外。這倒不是想偷聽,而是為了防止其他人不經通報直接闖進去。等了好一陣工夫,才聽到似乎有一個人的腳步聲走到了院子中。她們估計這應該是談完了。她們想是不是趕緊回院子呢?不是她們想抓緊每一分時間,而是實在沒辦法,這幾天又是熬藥,又是燒熱水洗澡,耗費了大量的柴火。使得她們每天都在劈柴,但總的來說院裡的柴火的數量在不斷的減少。沒辦法,人力有竭,而少爺用柴無竭啊!

    兩人正想著是這就進去。還是再等等,因為這位孟少爺太古怪,誰知道他又會搞什麼花樣呢?可沒想到的是兩人正猶豫呢,就聽到院裡白小天莫名其妙的喊了那麼一句。兩人愣了一下,然後對視一眼。卻都再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最後笑的都站不住了,兩個小丫頭都毫無形象的蹲在了地上,所不同的是一個扶著一邊的院牆,一個靠在邊上的一棵樹上。

    「吱呀」一下拉開了。白小天雙拳叉腰站在院門前,右手食指指了指秋菊又指了指冬梅:「兩個小丫頭,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會笑呢?」

    兩個丫頭看到他突然鑽了出來,均是嚇了一跳,兩人一嚇,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退,結果都是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地面乃是那種黃泥巴地,雖然並不算很濕。但這一下看起來也是狼狽萬分。

    「哈哈哈」白小天站在那裡樂不可支的放聲大笑起來。

    兩個小丫頭羞得兩臉通紅。偏又說不出話來。

    白小天笑到中途,忽然停住,用右手食指點了點秋菊,然後又指向冬梅,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說道:「你們兩個聽著,兩件事:一:從今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塗那麼多的粉。嗯,不。臉上根本就不許塗粉。這麼小的丫頭,清清爽爽的多好。二:去和萬管事說,我每天需要很多柴火。讓他們準備好足夠的劈柴送到我的院裡來。」

    兩個丫頭聽了前邊還想爭辯兩句,聽得後邊,頓時喜形於色,可轉眼又黯淡下來,秋菊不但嗓子粗些,似乎膽子也大些,因此她心裡雖然猶豫著,但卻還是開了口:「孟少爺,您說的是哪位萬管事?園裡的規矩就是除了廚房其他地方要用柴就自己去柴房領,自己劈,這是三少爺規定的。」

    「就是這園裡的管事嘛。叫萬什麼來著……」這些天白小天幾乎沒有出院,聽濤苑的管事萬朝陽倒是主動來見過他三次,一次是陪著萬秋暉來送藥。還有兩次則是主動前來問是否好缺什麼?白小天到還記得他這個人,但他的名字卻是忘記了。

    「您說朝陽叔?他可管不了這事。」秋菊一臉失望,小聲說道:「這可是三少爺親自訂的規矩。」她心裡既盼著白小天去和三少爺溝通一下,可擔心他要真的去了。他是沒什麼關係,可三少爺心裡不知道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她們在這個孟少爺面前喊苦喊累,然後攛掇他來搞是非?要是這樣,自己和冬梅可就麻煩了。別說這孟少爺很快就要走,就算不走,他畢竟是客人。不是萬家真正的主子。而且他又脾氣古怪,雖然不知道今天抽什麼瘋,忽然發好心,但誰知道他明天又會怎麼想?指不定明天說不定他自己就根本不記得這事了。而自己和冬梅遭了三少爺的恨那以後的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我才不管誰管這事。你去和他說。如果他不理,你就告訴他,讓他叫……」白小天猶豫了一下。萬家管事的是萬宗平的三子,大概就是他們嘴裡稱呼的三少爺。可是叫什麼來著?不記得了。雖然記得他們是春曉秋冬,後面帶個暉。但他忘了是按什麼排列的,於是混了昏手也不多想了:「讓他叫萬宗平立刻過來一趟。」說完白小天轉身,將雙手背在身後面,搖搖擺擺的轉回院子了。

    萬家宗子輩雖然算不得在世的人中最大的輩份,但大多數都是中年甚至老年人了,算起來人數也不算少。而如今在萬家就算比萬宗平年長的、輩分高的,也沒有敢直接叫萬宗平的名字。不是叫他老太爺就是稱呼他族長的。因此白小天話說完後,過了好一會兒,秋菊才想起萬宗平是誰來。她眼前一陣發暈。這孟少爺真是腦子有問題。這麼一點事,他就要直接找老太爺。而且、而且他竟然不但直呼老太爺之名,還要老太爺去見他,這位少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不知所謂。那自己還要不要去找朝陽叔說呢?

    算了!就算朝陽叔不答應。我也要去說一番。不說別的,光是反映以下這位孟少爺有多離譜也是必要的。一天竟然要洗七八次、甚至十幾次澡。這不是折騰人嗎?而且還要我們成天的熬藥。就她和冬梅兩個每天累得賊死,估計也很難讓他滿意了。因為這劈柴眼看就快跟不上了。無論上面怎麼說。就算日後還是要追究,起碼也得讓上面知道是怎麼回事?想著這裡,秋菊挺起小胸脯,雄赳赳氣昂昂的說理去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0-8-15 18:36
第四卷 第23章 正果

    秋菊怎麼也想不到的是當天中午,老太爺真的來到了小院,而且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然後老太爺進院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孟少爺談了大約一個時辰。

    當時守在外面的秋菊和冬梅心想:這下這孟少爺該知道收斂了吧?接著他又看到二老太爺帶著萬家的六個少爺都來到了院外,站在那兒臉色似乎陰沉得很。這下心裡又為這位折騰得她們夠嗆的小少爺擔心了,雖然這少爺有些不知所為,幹了不少出閣的事情。但似乎本質不是很壞。最起碼他不像其他的少爺小姐一樣會直接的責罰他們這些下人,而且雖然也曾經訓斥過她們,但卻從來沒有打罵。也沒有向其他人告她們的狀。更沒有像其他的少爺一樣對他們動手動腳,甚至直接過分的要求和她們做那種羞死人的事情。

    一個時辰後,老太爺出來了。臉色還是黑黑的,但似乎比進去時好了一些。二老爺和六少爺是與老太爺一道走的。而更奇怪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孟少爺不知道是不是沒心沒肺,他竟然樂呵呵的一個人在院子裡唱了半個時辰的歌,那歌也很奇怪,秋菊和冬梅聽了好多遍都聽不太懂。歌詞好像是:

    「我賺錢啦賺錢啦

    我都不知道怎麼去花

    我左手買個諾基亞

    右手買個摩托羅拉

    我移動聯通小靈通

    一天換一個電話號碼呀

    我坐完奔馳開寶馬

    沒事洗桑拿吃龍蝦

    我賺錢啦賺錢啦

    光保姆就請了三

    ……

    聽那意思好像是這孟少爺賺了一大筆錢,不知道怎麼去花。不過。大多數其他的詞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秋菊心裡一陣羨慕的同時又很詫異,也沒見這孟少爺離開院子啊。他咋就賺錢了呢?難道是賺的老太爺的錢?有可能,要不老太爺怎麼臉色黑的像鍋底呢?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快的旋轉。轉眼就是六個月過去了。

    白小天已經完全改變了計劃在碎葉鎮萬家待了六個月了。絕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只是待在聽濤苑的這家小院子裡。偶爾也出去過幾趟,基本上就是和關布麥陽戴著不同的人皮面具去興林城裡逛逛,有時候也順便去萬家賭場裡轉轉。當然每次去轉的時候,暗地裡陪著他去萬家三少爺萬秋暉都是緊張又快樂著。快樂是因為萬家又要賺錢了。因為白小天看誰不順眼就和誰一夥,那誰就要倒大霉。而他跟在後面不管是派人押對頭。還是不押,都是好事。因為白小天基本沒有故意和賭場的莊家作對。緊張是這位主可不是好說話的。他要一不高興。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難保他忽然興致來了,和莊家打個對台,那雖然自己悄悄地跟在後面,但是自己既不敢跳出來阻止他,也不敢讓場子裡撤台,估計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就不多的幾次,他可看見了好幾個萬家的族人被白小天有幸看中結果賠了個底朝天。他的一位族叔硬是不信邪,在連集了二十三把大之後。連續押小,結果最後練出了七十九把大。輸得他是淚流滿面。

    萬秋暉其實很想告訴他,要不是那位小爺,玩到第七十八時的時候走了。估計這桌檯子出一輩子的大都有可能。

    萬秋暉真不知道父親從哪找回來這麼一位祖宗。可真是祖宗啊。據父親說,別看他年紀小,可還是位名副其實的鬥神呢?並告誡萬家任何人都不許去招惹,就算他惹上你了,你也必須立刻退讓,要不然立刻打折腿。而且他還知道父親這半年來變賣了不少財物,雖然他其他的沒說什麼,只說那位祖宗答應傳授他一門修煉秘法。有了那門秘法,那他多半就能在不用很長的時間裡突破斗聖境。而萬家的其他人也能夠大受其益。

    萬秋暉的修煉天賦只是一般,四十多歲的人了,如今依舊是斗靈,這在別家可能會被認為是天才,可他的父親是斗聖,而且不惜餘力的栽培他們四個兒子,因此他知道自己的人天賦確實很一般。不過,現在似乎又有了希望。

    ……

    白小天站在院中輕吸了一口氣。意守丹田,調節呼吸。一呼之間。鬥氣息自下丹田升起呼出。一吸之間,鬥氣立刻又直沉丹田。一呼一吸。漸漸進入入定狀態。入定狀態的他,渾身上下機能負擔漸漸降到了最低,似乎對於外界的一切事物幾乎一無所覺。

    這種狀態下,他的精、氣、神高度集中,體內那股斗液團在意念控制之下的每一次變化,幾乎瞬間不離他的感應之內。

    調息了好一陣之後,白小天雙拳揮舞。坦白說,不管是修真還是在修煉鬥氣,他都沒有去刻意的學打技。因此真要和人打鬥,如果兩人境界相當,不出意外,不敵的那人多半是他,即便遇上低階的敵人,他也可能落敗。而之所以如此,他自然也是有苦衷的。以前修真時,主要是因為他就沒怎麼擺正心態,或者說其實他並沒有很認真地去修煉,而且總是這樣,他修煉的進度也其他的修真快得多的多,而且雖然也曾有過危險,但他耍了些小手段後就都解除了。因此沒有壓力的他,自然不會有一顆太過急迫的變強的心。

    而到了這個世界,他倒是有了一顆異常急迫的變強之心。他甚至想一夜之間就變成鬥神。可他依舊沒有刻意學習打技。原因就是他現在非常急迫的需要快速提高他自身的實力,雖然修煉打技也可以提高自身實力。這就好比修煉養技,會不斷的增強一個人的素質,例如:他的力量會越來越大。而修煉鬥技則可以是他更好的更大限度的更快地把他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但是他現在身邊有一個斗聖萬宗平,使得他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你哪怕鬥技學得再好,面對一名境界比你高的多的多的斗聖也是不堪一擊。而境界高一些。雖然實際上可能更不經大,但至少看上去要好看些。

    有句話叫做:馬屎面上光,就是這意思。雖然裡面不堪一擊,但你起碼要戳開了之後才能知道。如果面上足夠光,就會阻礙許多人要戳的勇氣。而如今白小天的修煉的時間可謂是爭分奪秒,因此自然要把有限的時間全部投入到等級提升的偉大事業中去。

    六個月的時間,白小天每日至少要泡七、八次澡,這讓秋菊和冬梅都習以為常了。如果他某天不洗澡,或者洗澡的次數在七次以下,反而會感到很奇怪。不過讓兩個小丫頭感到欣慰的是,如今每兩天柴房都會自動送柴火來,當然都是劈好的細柴。而且不但沒有那種只是出煙很難著火的濕柴,而且聽說所有送到這裡的柴火都是經過暴曬過兩三天的真正的乾柴。因此雖然每天都要煎藥還要燒那麼多熱水,但總的來說兩人其實不算很忙。勞動強度也不是很高。

    白小天不斷的從藥粉中吸取暖流團,然後用以吸納元氣。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從鬥士初境突破到了斗師初階。又花了四個多月的時間就在三天前從斗師初階到了斗靈初階。進境之快在這個大陸的歷史上也絕對排名是第一位。大概也只有白小天還是有些不滿意。因為根據半年前的協議。他馬上就要將修煉秘法告訴萬宗平和關布麥陽了。雖然說他相信就算有了這秘法,他的修煉速度依舊會比萬宗平或者關布麥陽的任何一位族人都要快的多。但是人家的底子也要比他厚得多呀。他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一旦萬宗平短時間內就能進境鬥神成功。而一旦他進境鬥神之後,就不知道他會不會又搞出什麼事情來。畢竟這個老狐狸心裡似乎總是不那麼心甘。而就算他不搞事,雙方的實際差距,差這麼多,總是讓白小天心裡覺得有些像懸。狐假虎威總是不如虎威在身踏實。

    其實他從心裡面並不想把時間定在半年,時間拖得越後無疑對他是越有利的。因為時間拖的越後,他和萬宗平的差距無疑就會變得越來越短。可他又不得擔心萬宗平的耐心程度。要是他一直事實上什麼也沒得到,自己空口白牙的就讓等兩、三年,這個似乎有些太冒險了。

    他總共花了不到半個月時間跨過了後天境成為了鬥士。而且白小天認為這半個月自己修煉實際上並不算相當勤奮,如果藥粉充足,自己可以做得多得多。而且他相信如果不是中途出了岔子自己受了傷,應該絕對要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因此藥粉足夠的話,有半年時間斗王他覺得有點懸,但斗尊應該差不多吧?可沒想到最後只是堪堪斗靈初階。讓他不能不有些洩氣。

    要是別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不知道是感慨呢還是咒罵。

    白小天在院子裡憑著記憶打了一套軍體拳,倒也虎虎生威,最起碼滿院子飛沙走石的,氣勢駭人。他猛地閃電般收回雙拳,左腳點地面,精壯的身軀炮彈一般彈射出去,迅疾奔出了揚起的沙塵包裹所的範圍。

    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了院子一角一塊光滑的青石墩之上。這是萬宗平聽說他喜歡打坐的方式修煉,而因為院子裡沒有乾淨的地方所以他不得不經常在床上修煉後,特意找人打磨後送來的。白小天盤坐石上,雙手交結在胸前,身體徐徐得均勻呼吸著。腹部均勻的收縮,開始呼吸吐納!

    調用百會穴中部分暖流團吸納了不少元氣後,院子裡的元氣開始變稀了很多。他將暖流氣團沉入下丹田和其中的鬥氣液團會合後,開始調動體內的鬥氣遊走全身。滋養各器官。

    鬥氣分成兩股分別緩緩通過雙臂,原本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臂膀瞬間脹大了一倍有餘,宛如普通人類大腿般,雙臂上的肌肉彷彿狠狠蜿蜒盤旋的小蛇,透露出強大而可怕的暴氣,而他整個人卻始終如同一座石佛一般,端坐在光滑青石之上一動不動。

    隨著不斷傳來「辟里啪啦」的聲響,隨著兩股鬥氣液團的不斷流入,兩條胳膊內的骨骼連續連續不斷脆響著,艷紅的鬥氣緩緩的向外瀰漫,將兩隻胳膊完全包裹了起來。只是到了胳膊表層後,顏色逐漸變淺,最後皮膚表面成了一層緋紅色。看起來倒像那初生未久緋嫩的嬰兒皮膚。

    時間就在這不經意之間。緩緩的流失了。

    忽然,白小天一直微閉的雙眼乍然睜開,瞬間兩道璀璨的讓人無法正視的強烈光芒似乎一下在院中綻放,不過瞬息又消失不見了。

    本來還要再修煉一會兒,但是他聽到有人在小院外面焦急的走來走去。他知道秋菊和冬梅都在院外,但那人決不是那兩個小丫頭。因為走來走去的那人腳步很沉重。

    哎,修煉鬥氣就是這下不好,意識增加有限,根本無法外放。儘管他通過自己特有的方法使得這半年後他的意識增加得很快。但是想要外放依舊不可能。他知道如今這點能控制的意識甚至還不如當初自己剛剛進入先天後不久那時的意識強大。自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意識如今都被禁錮在元嬰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困。

    他緩緩收功,然後慢慢站起,逐步加重腳步向院門走去。

    他的腳步聲顯然被院外的人聽到了,因此本來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也停下了。他將院門拉開後,倒是嚇了一跳。院門外倒是站滿了人。

    萬宗平和他弟弟萬宗良以及四個兒子兩個侄子全部都在。遠處還站著好幾名應該是護衛的彪形大漢。秋菊和冬梅站在院門邊瑟瑟的、有些不知所措。

    「有事?」白小天先是一問,然後想了一下又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所謂的東西是他五天前讓萬宗平準備的一些讓鐵匠們打造的器具。

    因為半年時間快到了。一個半月前關布麥陽也回家去了。說好了,等他領著他家中的幾位長輩來的時候,白小天開始教授他們修煉秘法。

    材料倒是並不難找,因為是第一次試驗,所以白小天用的只是一般的鐵料就行。只是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鐵匠工藝水平到了什麼程度,雖然估計這東西應該打制不會很難,可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不過事先可是說好了的。就算東西打造好了,也要等關布麥陽帶著他家中的長輩們一起來了方才開始。估計最多一個月少則十來天,關布麥陽應該也就會來了。這萬宗平不會這麼沒有耐心,如此急不可待吧?

    萬宗平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家中鐵匠們手藝有限,說是這些東西打是肯定能打出來的,但是需要時間。恐怕還得要至少二十天。」

    「能造得出來就好。」白小天點點頭,然後又有些遲疑:「那萬前輩,今天這是……?」

    「是這樣的,我們裡面說。」說著萬宗平拉著白小天就往院裡走。萬宗良和六個子侄則是魚貫而入。後面還跟著一名護衛。

    那名護衛身材倒也算的上健壯,但是眼睛小小,鼻子小小,嘴唇看起來很薄,總之給人一種猥瑣奸詐的觀感,而且走起路來也是縮頭縮腦,猥瑣的形象就更增加了好幾分。

    白小天本來想進房間,可一轉頭看到那人,不由愣了一下,感覺有些眼熟。

    「白先生,不認識了。他就是那名水賊頭目汪洋啊!」此刻萬宗平並沒有戴著船上的面具。因此汪洋倒是不認識他,可是白小天還戴著的面具,因此他在門外就認出來了。連忙點頭哈腰:「白先生好、白先生好。」

    「這是怎麼回事?」白小天有些狐疑。難道說這汪洋原本就是萬家的手下。可萬宗平當日也沒有必要瞞著自己,現在更沒有必要告訴自己這個真相吧?

    「你們先等一下。」萬宗平輕輕的拉著白小天,進房後,順手把門關了。這個動作倒是有些不符合這個大陸人們的習慣。不過想必他也不擔心他的弟弟、子侄會在門外偷聽。然後等那兩人坐下後萬宗平壓低聲音說道:「白先生。您是知道的。汪洋那只儲元手鐲裡面裝著大約四十萬五兩的財產。」

    白小天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那約四十五萬兩的財產在萬宗平的建議下,他和萬宗平一人得了二十萬,而關布麥陽得了五萬兩,那枚儲元手鐲最後也歸了白小天。說起來,關布麥陽那五萬兩可以說完全是白得的。他基本沒出什麼力。但是誰要他當時人就在那兒呢?見者自然有份。當然最重要的是萬宗平忌憚白小天,自然不會因為這點錢給他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至於白小天得了二十萬兩白銀外加一價值約在二十萬兩的中型儲元手鐲。

    在他來說白得的,可在其他人看來他是個很寬厚的人。而萬宗平心中也很高興,正是因為有了這二十萬兩,他才在賣出了一部分貴重又不實用的古董之後,不是很困難的就湊齊了一百萬兩。否則的話,只怕他不是要賣田地就是賣商舖,不管是哪樣都會讓他有些肉痛。

    因此,這半年裡他不止一次的想起此事就說:「真想不到現在的水賊這麼好賺?難道康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的真有這麼快嗎?」

    白小天笑了笑,右手抬起,露出右腕上的黑色的儲元手鐲:「這個還得要感謝前輩的慷慨呢?」

    「白先生才是客氣呢。」萬宗平笑道:「本來我還想現在的水賊怎麼這麼有錢?一隻手鐲裡竟然有四十五萬兩呢?原來這裡面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財產。遇到我們之前的兩天他們剛剛搶了一票。又因為一個月前搶了的另一票銷賬後的款項也都在裡面還沒有來得及分配。我們留下了這隻手鐲。汪洋的同夥們卻不相信,結果很快發生了內訌。在水賊中汪洋雖然修為無人可比,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的手下全部聯合了起來又對他忽然發難。所以他雖然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但是卻受了重傷。他一路逃。同夥卻依然不肯放過他,最後他逃到了興林城。躲了一段時間,可是還是覺得不保險。於是又逃到了碎葉鎮。想的就是礙於我的名聲,他的同夥肯定不敢追到這裡來。一直到一個月前,他的傷勢才基本痊愈了。不過他的積蓄基本也花完了。於是他就想去碎葉林裡去碰碰運氣。不管是能弄到稀有的皮毛還是挖到稀罕的藥材都能讓他絕處逢生。就算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只獵到一般的獵物也能多少能搞到點錢。結果在半個月前,他在林子裡發現了一個人參娃娃。」

    「你說什麼?」白小天一愣。

    「人參娃娃。」萬宗平看到白小天露出愕然的神情,臉上也掛出了笑容:「這傢伙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要說這碎葉林小時候我不知道進去過多少次,從來沒這運氣。我從西大陸回來後。基本上也是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每年夏天或者秋天我至少要進林子深處一次,轉轉看有沒有什麼收穫。十多年了,收穫倒是不少,但是這樣的好運氣還從來沒有過。」說著臉上露出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羨慕的表情。

    白小天小時候就聽過不少人參娃娃的故事。踏上修真後自然知道人參娃娃也沒什麼稀奇的。畢竟草木也皆有靈。而像人參這樣的靈藥比起一般的草木來說更通靈性,成靈或者說成精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但是像人參這種靈根長在自然界就像一棵熟透了的誘人的大果子,不但是修真其它一般的人類、走獸都有可能將它給吞食了。而人參要成精至少也得三、五百年光景。而且即使成精了。很長一段時間內它的能力也很弱,很多時候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普通人類。不過還好的是人參精不但能幻化成娃娃,而且它還可以帶著本體一起逃跑,不過這個移動距離不能太遠。

    而在這個世界沒有靈氣。只有元氣。元氣沒有靈氣那麼平和。雖然人類可以修煉,但卻無法修煉意識。而不管是獸類還是草木,要說肉體力量,人肉在它們中的大多數面前都不佔優。人類佔優的意識。獸類和草木意識本來就低,吸收元氣也不能讓意識增強,所以進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因此這個世界幾乎就沒有聽說過妖和精們的傳說。但是不知為何。人參娃娃卻是個例外。

    即使在相當嚴肅的各國皇家史典中,也都有關於人參娃娃的描塑。有歷史明確記載的是曾出現過三次。兩次在東大陸,一次在西大陸。分別是三千兩百年前、兩千八百年前和一千六百年前。東大陸和西大陸各成功捕捉到了一次。另一次則捕捉失敗。據說人參娃娃不但能增長功力還可以起死回生。

    但具體人參娃娃可以增長多少功力,卻並沒有準確的描述。只是知道東大陸的捕捉成功的那一次。國王將人參娃娃熬湯後餵給了自己出生五月,才剛被證明已經死亡的小兒子。結果不但王子復生了。而且後來還成了一名修練天才。不到三十歲就步入了斗聖境。

    而至於那些民間的典籍中關於人參娃娃的描述就更多了。不過有很多則是相互矛盾的。

    「他抓到了人參娃娃?」雖然白小天知道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也許要不了很長。少則兩、三年,多則四、五年自己絕對可以一舉成為鬥神。但是人參娃娃這種天才地寶修成的精怪,如果到了鬥神境再吞食,說不定可以直接跨越這道對他來說還很迷茫的關隘直接成為神靈。現在抓住它。似乎用處不大,而且說不定還會引發萬宗平和自己的矛盾。他心裡微微的搖了搖頭:不是時候啊。

    「怎麼可能?他要真抓到了,還回來我們這。不是趕緊偷偷的找個地方吞服了。就是去找個拍賣場,一定可以拍出一個大陸上從沒有過的天價。那他這輩子就再也不用愁了。不過,真要是抓住了,對於他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倒是真的很難以抉擇。」萬宗平笑了笑說道:「好在他運氣有限,根本不用為此煩惱。」

    「他說那人參娃娃看起來就像一個四、五歲的小童。身高已經超過了三尺。的確沒有太高的反抗力,可不但跑得非常快,而且還會短距離的飛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瞎說的,從來沒有任何典籍上說過人參娃娃還會飛的,不過他很肯定地說那人參娃娃會飛。他說他追了約兩個時辰,一開始那人參娃娃只是在林子裡和他繞來繞去。後來他急了,使用了飛刀。那人蔘娃娃估計害怕了,就一下子騰身飛起。最後跑進了黑泥潭。黑泥潭雖然叫潭但其實是碎葉林中一塊相當大的沼澤地。不要說人就是一般的小動物也無法從沼澤上面通過。汪洋說他見那人參娃娃從空中落到沼澤上面,卻並不見沉下,之後,還見那人參娃娃一路在那沼澤上快速奔跑,最後消失在他視線內。他後來有些不甘心,花了三天時間製作的繩索等工具。可是後來差一點就死在沼澤中。想來想去就跑到老夫這來了。得到人參娃娃他肯定是沒份了。不過。消息如果是真的,給他一筆豐厚的賞錢老夫倒是不會吝嗇。」

    「前輩覺得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白小天問道。

    「特地跑來騙老夫,如果消息最後得不到證實,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老夫估計八成是真的,而且我猜測那人參娃娃的本體多半就在沼澤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這株人參為什麼不但沒有被人獸採摘或者吞食反而還成了娃娃。可惜的是老夫雖然進入斗聖境十多年了,但飛行能力卻很差。簡直不能算作飛,只能說騰起身體然後還能在空中滑行一段時間罷了。可那黑泥潭面積廣大,雖然沒人測量過他的具體面積。但是我估計面積很可能超過了十萬畝。那人參娃娃如果躲到裡面的話,老夫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白先生你看呢?」

    白小天心中冷哼一聲:估計你要是有辦法,肯定是獨身向黑潭,沒我什麼事了。而且肯定會嚴密封鎖消息。可現在你告訴我有啥用。你不會飛,我也不會呀!不過,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不是鬥神而是斗靈,你會不會氣的當場拿刀砍死我。因此真相肯定是不能說的。

    而且我這個假鬥神要是一去,那可很容易暴露真實修為的。因此白小天自然是不願意去的。

    「這樣啊。」白小安搖了搖頭:「前輩,你是知道的,我本身修煉的功法在這裡是受到壓制的,而且倘若一旦施展後,很難補充,雖然說我現在有修煉了鬥氣,可以慢慢用鬥氣來轉換,但是這個速度依舊很慢。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施展功力的。要施展也只會釋放如今這身鬥氣的修為。而且你也說了那黑泥潭如此廣大,我看我們去了也討不了好。空手而回恐怕是免不了,而且還很容易壞了心境。高階修士除了要提高肉體修為外,自身心境的提高也很重要。

    否則到了重要關隘之時,常常會出現明明功力已經足夠卻就是不能水到渠成。這通常都是因為心境不夠造成的。而且我輩修士更應該注重自身的修煉,而不是外力,尤其是丹藥更要慎用。要知道是藥三分毒,雖說人參乃是靈根,人參娃娃更是罕見的天才地寶;但是服用了人參娃娃,一樣會有不小的副作用。當然了,如果我們在別無他法,無力再進的時候,服用人參娃娃,也算是不得已的一種選擇。可現在我們面對的不是這種情況。有了秘法,我相信前輩的進展會是一日千里。三到五年之內應該就可以突破斗聖境成為鬥神,而且還不會任何的副作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於他物呢?」

    「啊?」他完全沒有想到白小天會這麼想。這麼說。因為吃驚,他嘴巴張得老大。

    不過,很快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鄙夷、奇怪、憤怒的匯合情緒。鄙夷是因為白小天這個傢伙竟然好意思說我輩修士更應該注重自身的修煉,而不是外力。尤其是丹藥更要慎用。可這個傢伙自己卻硬是訛詐了我幾十萬兩白銀去買藥材。天天泡不知道多少次澡,不知道泡掉了我多少兩白銀。你真當我白癡。會只以為用藥材泡澡是為了增白?你要藥材泡澡就可以。我要吃人參娃娃就不行,這是什麼道理?而奇怪的是,白小天這麼貪婪的一個人竟然會放過人參娃娃?怎麼可能?難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憤怒是他很快冒出一個想法。這傢伙想要獨吞!

    雖然萬宗平出於謹慎還有幾個細節打了埋伏,沒有說出來。可是萬一這傢伙能夠在空中長距離飛行,或者他另有辦法安全通過黑泥潭,那自己的那些細節根本就沒有用處。人家只要多花點時間,慢慢找自然就能找得到。因此他的心裡簡直是抓狂到了極點。

    他奶奶的,就算合力抓住了人參娃娃,我萬麻子難道還敢跟你搶嗎?得大頭的肯定是你,問我就想得點小頭,多喝幾口湯,你都不讓,這他奶奶的也太欺負人了!如果你小子不是鬥神,老子一定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萬宗平心中咬牙切齒的發洩過後,臉上卻依舊平淡如水,轉瞬又掛出滿面笑容:「白先生教訓的是、教訓的是。不過人參娃娃這種天才地寶就算我們自己不用,如果能賣出去也能賣成一定筆錢。這也是很有益處的。」

    萬宗平心裡得意地說。想撇開我,沒門。我這話一說看你怎麼說?別以為我老麻子不知道你。你這小子貪婪雖然貪婪,但是畢竟還是太年輕,心還是太軟,做事太講究面子,說句不好聽得那就是既要做婊子還想立牌坊。你要是直接開口說這人參娃娃你一個人要了,我雖然心中怨恨,可是也不敢說什麼。恐怕還得乖乖的配合你去抓捕。可是你小子呢,死要面子抹不開,因此嘴巴裡要虛偽的講一套,內心裡卻打著暗地裡行動的主意。告訴你,在我老麻子面前休想!我老麻子吃死你了,吃定你了!不過得意之後他又不免想到:怪不得老話說人啊總是弱點的。像白小天這個子修為高而且又是個無牽無掛的外星人,如果不是他心比較軟,那絕對會給這個星球帶來無盡的災難!這真是我萬宗平的幸運,我萬家的牽運。我們整個東大陸的幸運,整個星球的幸運!

    白小天自然不知道萬宗平竟然會那麼想。可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人家說了,我們自己不用可以賣錢。你難道你根本不缺錢,那你還訛詐人家的藥材?元石?白銀?

    白小天只好搖搖頭,繼續推托:「能抓到固然是好,可問題是那麼寬大的沼澤,我恐怕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們並不是一定要進沼澤。」萬宗平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汪洋那小子說他發現那個人參娃娃的時候,它正在吃一種果子,而且看上去很高興很陶醉的樣子。所以他提議說如果我們準備妥當,我們未嘗沒有機會在沼澤之外就把它抓住。不過,那人參娃娃已經遇過一次險,如果再出來肯定很警懼。而且如果我們沒有一次成功,很可能那人參娃娃以後就不會再輕易的出沼澤了,就算出來了,多半也不會再去那個地方吃那種果子。因此我們首先得需要點運氣,第二恐怕還需要點耐心,這第三就需要我們計劃周密,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一次成功。」

    白小天知道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想要推卻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只好問道:「那是什麼果子?」

    「汪洋也不認識,只說是一種黃色的小果。他只嘗過一個,一點也不好吃,又酸又澀。而且那個地方這種果子也不多。因此他也沒有摘下帶回來。老夫想他在這方面應該決不會也不敢說謊的。」萬宗平很有信心地說道。

    「那前輩準備什麼時候走?」白小天眼見推托不得,只好問道。

    「也沒有什麼太多準備的。一個下午足夠了,老夫想明天早上就出發。白先生覺得如何?」

    白小天明白之所以這麼急,一是怕既然那些果子不多,晚些去很有可能會被那人參娃娃已經吃光了,那就一切都休提,白忙一場。不過最主要的恐怕還不是這個,而是擔心如果再晚,那關布麥陽很可能帶著他家中的長輩就到了。如果人家來了,到時候你給不給人家一點甜頭呢?給,自己心裡難受?不給,人家心裡難受?平白得罪了人。

    第二日當天邊隱隱升起火紅的朝陽之時,白小天一行人就離開了碎葉鎮一路往東而行。碎葉林在碎葉鎮往東十餘里的地方。眾人一開始乘坐馬車,十餘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往東而去。路不是很平坦,因此走的不快。大約兩個時辰後,才到了林子邊緣。在這裡萬家也建立了一個小寨子。說是小寨子,其實還不如說是啃所。裡面長期駐有護衛七、八個人。

    因為這片林子廣大。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從林子中央穿林而過的,從邊緣地帶過林的倒是有。那些穿林的人多是些走私客。而由因為林子那頭是唐州所以走私的物品大多以珍稀藥材為主。這個哨所只是萬家設立的,自然也不會去管什麼走私客。當初設立時,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警戒,可以監視林子。防止有什麼兇猛的野獸從林子裡躥出來了。二是萬家有專門的狩獵隊。狩獵隊進林子這裡就是個補給的營地。而且狩獵歸來後也可以休息一下。要是獵物太多也可以暫時存放於此。不過到了如今,自然還有第三個用途,那就是方便了那些走私客還有那些進林子裡想發財的各色人等。一是可以補給二是有時候也可以收購一些價格不是貴的獵物或者毛皮、藥材等。

    吃過中飯後,這支狩獵的小隊,算是正式出發了。

    全隊一共六個人。除了白小天、萬宗平、汪洋外還有萬宗平的大兒子萬春暉、二兒子萬夏暉、萬宗良的小兒子萬家暉。

    萬宗平的三個子侄年齡都相差不大。大兒子萬春暉四十出頭,相貌儒雅。算得是萬家人中相貌最好的,而且一襲白衣,隨風吹拂。白衣飄飄,走起路來也是行如流水一般。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的輕功一說,但相比他的身法很不錯。據說他在兄弟中修為排在第二,如今是斗靈巔峰。其次是二兒子萬夏輝,年齡也過四十了,他身材矮胖、臉色正常時候也泛紅。據說他是萬宗平子侄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如今已然是斗尊中階了。第三個就是萬宗良的小兒子萬家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高瘦似乎不怎麼喜歡講話。具體修為不知,不過白小天猜測應該是斗靈中階或者是高階。

    總之這六個裡,別人都以為白天的功力最高,可實際上他的功力是最低的,這真是挺搞笑的一件事情。

    此刻正是夏季,草長鶯飛的季節。

    吃完中飯,稍休片刻。六人一路快步走出了營地,然後方向一路向東,走了三個多時辰,眼見日頭漸漸偏西。六人也不趕路,萬家四人更是對這林子裡非常熟悉。找了一刻多鐘,就找到了一片小坡地,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

    晚上的吃食他們都在儲元手鐲裡帶著,因此只要簡單加熱一下即可。很快吃完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六人沿著小溪向下遊走了一個多時辰,然後又找了個小山坡,宿營。

    第二天上午由他們繼續沿著小溪前進,不過吃過午飯後,離開小溪轉道向北。這段路倒是走的很長,一直走到了晚上月亮出來,他們才來到宿營地。那是在一片光禿禿的小石坡上。建有三間木屋。萬宗平說,小時候就隨著大人們來過這裡,那時候這山坡上就有一間小木屋了。據大人們說,小木屋很早就有了,屋後還打了一口井。也不知道是誰建起的。於是漸漸的老鑽林子的人基本上到了這附近都會到這裡來休息。萬宗平又說:他從西大陸回到家鄉之後,發現這木屋已經多處壞裂了,搖搖欲墜的。於是就把木屋拆了重建,而且建起了三間木屋。受那位不知名前輩的影響,在木屋建好後,他還在碎葉林裡還有好幾處地方建了類似這種木屋的簡單營地。其中還有兩處附近沒有地上水源的地方也打了井。算是方便自己也方便別人。

    聽了這些。白小天倒是對萬宗平的印象有些改觀。人是複雜的,因此人總是有很多面,在面對不同的人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可能是不同的人生面貌。這一夜,雖然不時有大約狼一類的野獸的嚎叫聲,但白小天還是很快進入了夢鄉,並且一夜未醒。有萬斗聖在旁,也的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萬斗聖搞不定,那他醒了估計也沒什麼用處。

    第三日的行程就算進入碎葉林的深處了。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一旦進入深處。潮氣就很大,也許是黑泥潭的原因;不少地方長年有瘴氣隱沒,不要說普通人就算修士如果不帶却除瘴氣進林,很容易得病。雖然瘴氣入體,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倒不會致命,而只是讓你上吐下瀉,不過就這已經夠你受的,而且瘴氣入體之後據說能在體內停留很長時間,而且很難去根。一時不查,就是大病一場。

    而且離黑泥潭越近,瘴氣越濃,這也意味著人越加要小心。而且越是陰雨天氣,瘴氣也越濃密。因此即使要進林子深處,通常有經驗的人都會選擇晴天。尤其是太陽越厲害越好。

    來的時候。萬家就給六個人都準備好了避免瘴氣感染的藥。因此白小天倒不是很擔心,但是萬宗平還是用提醒了一遍,記得最好是每個時辰就吞服一顆藥丸,這樣基本上就絕對不會出問題。白小天連連說謝謝。萬宗平此時倒是給人一種敦厚老者關心後輩,宛如春風拂面地感覺。或許人只有在同舟共濟的時候才更容易發現夥伴的優點,當然了,也更容易發現夥伴的缺點。不過,此時的白小天自然更關注前者,或許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

    第三天清晨。他們起的比前一天要晚些。而且起來後,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太陽漸漸升起,照在身上感覺到了明顯的微微熱意時,才動身。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發現樹木逐漸開始越來越密集。不少地方完全把陽光遮蔽掉了,要走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在樹葉上看到幾縷陽光。又走了一會兒,發現林子裡瀰漫著一層很淡的霧氣。

    萬宗平解釋說做;這就是瘴氣。

    不過此地離黑泥沼還遠,所以瘴氣還很淡,接著又提醒了眾人一聲,記得每個時辰都要服一顆藥丸,千萬別忘記了。

    中午時分。他們又在一條小溪旁吃過中飯,然後繼續前行。一個時辰之後在越過了一道並不挺拔險峻的丘陵後。眾人眼前驀然一亮,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蔥綠之極的林子,和丘陵南面相比這裡多是些不高的樹木,雖然也很密集,但是卻沒有一棵高樹,而且出現了很多低矮的灌木叢。在灌木叢林中還可以很明顯看到有淡粉紅色的霧氣在漂浮著。這裡的瘴氣顯然要濃厚得多。

    「黑泥潭快到了,這裡開始大家要格外小心。越往北走瘴氣會越濃。」萬宗平出口警告完後,轉頭看向汪洋:「那地方還有多遠。」

    汪洋想了一下說道:「左前方,還要過兩片林子,我估計差不多還要一個半時辰左右。」

    萬宗平點了點頭:「好,你在前面帶路,夏暉。在他身邊,注意保護。春暉你和家暉跟在最後面,要注意有沒有野獸,尤其是那些灌木林裡很可能有蛇和毒蟲出沒。」

    眾人答應一聲。而白小天這位名義上的大高手,實際上的大低手,和萬宗平方便對大家支援,當然也最容易受到保護。雖然一路無事,但白小天內心卻很是忐忑:上帝、如來、觀音、真主、三清列位諸神在上,多多操心請保佑弟子此趟平安歸去,容有厚報。香火多多、祭品多多、祈禱多多。

    瘴氣似乎依舊在緩慢的增加,越往前走越濃厚,不過白小天對此倒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恐懼或者害怕,事實上每天他都要查看他那團比這瘴氣還要紅艷得多的鬥氣液團。他看到這些在林子漂浮遊蕩的瘴氣,甚至有時還會產生某種親切感。當然親切歸親切,却除瘴氣的丹藥同他還是不會忘了服用的。

    過了兩片林子。花費了大約兩個多時辰的時間,這時候總算走到了一片開闊地。看到天邊的夕陽緩緩西斜了。

    萬宗平的臉色有些陰。也是。這裡瘴氣瀰漫,雖說帶了藥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總歸不是很舒服,沒有特別的原因,沒有人願意在這種瘴氣瀰漫的林子裡過夜。而眼下還沒有到達地方。就算到了地方,天多半也黑了。

    那麼很可能今夜就要留宿在這裡了。要不然往回走的話,就算走到瘴氣比較稀薄的那片丘陵上宿夜也要再走將近三個時辰這就到半夜了。而明天再走回來,等於又耽誤了一個上午。

    唉。萬宗平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向前走著。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一行六人走到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左邊大約三百米的地方有一處不高的山坡,坡下是一些稀稀拉拉的低矮灌木。

    「就是那!」汪洋指著灌木叢說道。

    大家趕忙快步走了過去。走到離灌木叢林大約十多米遠的地方,終於看清那稀稀拉拉的灌木叢裡果然結著十多枚綠黃色的和杏子差不多大小的果子。走的近了,白小天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

    為什麼說它是藥味,因為白小天發現聞到這股味道自己的精神似乎略為一振,儘管這股味道有些刺鼻,有點酸中帶臭,貌似有些像鹹魚乾的味道。

    雖然味道不很聞,但是離它越近,白小天覺的精神越發振奮,這絕對不僅僅因為是這股味道像鹹魚乾。因為儘管味道像鹹魚乾,但是藥香濃郁,而且白小天發現其他人似乎並沒有特殊反應。

    「就是這種果子啊!」萬宗平指著那灌木林裡的小黃果子對汪洋說道:「味道是有點不太好聞。我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帶了。」

    汪洋笑了笑。

    「咱們離遠一點,先吃飯吧!」萬夏暉立刻建議道。

    白小天卻低下身子,將鼻子湊到了一顆小黃果的前面,灌木林中長著不少小刺。鼻子再往前伸一點,很可能就要留下紀念了。

    白小天深深的吸了一口,精神大振,而且很快他終於發現為什麼會精神大振了。似乎聞到這股味道後,有很小的一部分原本被禁錮在元嬰裡的神識不知怎的,被釋放了出來。

    一開始,可能是量太少,因此他沒有覺察。釋放神識。這東西聞過後竟然能釋放神識。白小天簡直要衝著老天大喊大叫,然後扭著屁股在這裡狂歡一陣了。這東西味道不好聞,可真是個寶貝呀!要是在這裡待上幾天。那我的神識不是就可以大部分被解放了?雖然神識解放不能使我增加什麼攻擊力,但是卻可以使我大大增強預警的能力。打架我可能短期不行,但是逃命的功夫我就能增加幾十倍。

    這還僅僅是聞,如果吃了會怎麼樣呢?

    白小天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了,嘴巴中的口水不知怎的都開始分泌出一種酸酸的味道,似乎已經做好了迎接小黃果的到來。

    白小天伸出手。小心地摘下了一顆小黃果,然後從儲元手鐲中拿出一個小水壺,倒出水來清洗了一下。

    「白、白先生。那果子又酸又澀,我當時只吃了一口,就直接吐掉了,但是過了兩個多時辰後,我都還覺得嘴巴裡面很結口。雖然應該沒有毒,但是還是不要嘗得好。」汪洋的使命已經完結了,因此此刻他和眾人的關係有點尷尬,因為這些人裡真正的外人就是他了。而且倘若真抓到了人參娃娃,萬家會不會給他答應得賞金呢?這也是個很難說的問題。

    萬宗平親口答應了二十萬銀子。這筆錢對於萬家來說雖然也不是筆小錢,但也不至於說一定會賴帳,關鍵的問題是,給了銀子給汪洋。汪洋會不會把萬家抓了人參娃娃的事情傳到別人的耳朵裡。

    人參娃娃可是無價之寶,傳說中不但能夠增加修為,還能夠起死回生的神物。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就算萬宗平是斗聖,只怕他心中一樣會擔心。除非他把人參娃娃賣掉或者即刻就把人參娃娃吃了,否則的話,大陸上會有無數的老傢伙還有各種勢力捋起袖子欲於他試比高!

    不要說斗聖中階並不是大陸的最高峰,就算是只怕都會有許多人聯合在一起向他發起挑戰。而且不管他到時候說吃掉了或者說暗地裡賣掉了,只怕別人都不會相信。到時候碎葉鎮萬家說不定會被掀起一陣狂風腥雨。而最安全的法子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找一家公信力好的拍賣會將這人參娃娃拍賣。這樣的話萬家能得到一筆巨財。雖然巨財也讓人眼紅。但是畢竟萬宗平是斗聖,為了財富去得罪一名斗聖,天底下沒有幾個人願意這麼幹!而且到那時候大家的目光只會放到那個拍到了人參娃娃的傢伙身上。

    不過,萬家會把人參娃娃拿去拍賣嗎?答案否定的結論起碼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除非萬家已經窮瘋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汪洋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是的,他汪洋是個外人,就算他對天發下重誓,說自己絕對不會將此事外傳。可萬家的人會相信他嗎?把萬家上萬口人的安危就這樣寄托到他這樣一個外人,曾經水賊頭目汪洋的誓言上。你以為你汪洋是誰?一言九鼎的君子還是傳說中的聖人?你又以為萬宗平是誰?專門只會吃素的小媳婦嗎?

    這些事情之前汪洋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世界上的事情其實並沒有多少新鮮事。許多的人和事總是在不同的角落裡,相似的發生、發展著。只是多數人都喜歡把自己歸入到運氣好的行列中,而且當危險沒有來臨的時候。人們通常看到的或者說願意看到的只是成功後能夠得到的利益。連失敗後的損失都不願意想或者提及。更何況會去反覆思考成功之後的危險呢?

    只是當他離這片灌木林越來越近的時候,當他的使命快要結束的時候,他的心思才逐漸清晰起來,一種危險降臨的緊迫才越來越近的壓在他的心間。他不斷地在想該怎麼辦?都到了這裡了,逃跑不太可能。何況萬一萬家本來不是那種人呢?他這一跑,反而會把事情搞糟了,讓萬家以為自己設了什麼圈套,那還不立刻對自己起殺心。而且他並認為他一個斗靈能跑得過一名斗聖的追捕,更何況這名斗聖顯然比他還要熟悉的多這片叢林,此外人家還有四個幫手,個個都比他強。

    雖然白小天看起來似乎和他差不多,但是在船上他就知道,人家比他高出不止一截。估計最少也是個斗尊,甚至可能是斗王。

    而他想來想去。最後想出了個辦法,那就是扮可憐。

    這一招對萬家人不一定有用,但似乎這個姓白的少年,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否則在船上他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了。只要自己緊跟著他,那麼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而且看起來萬家的人似乎都尊敬或者說怕這位白姓少年。汪洋倒沒有認為白天會有萬宗平這位斗聖顧忌的可能,那只能是他的後面有萬家惹不起的背景。

    汪洋想:大不了自己發誓,從此做這個白姓少年的下屬,這總行了吧?而且他想的還很美,這樣一來賞金雖然未必還有。但是自己找到了一個大靠山,以後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太難過,而且這次如果真的抓到了那個人參娃娃。肉估計不太可能了,但湯我總能喝上幾口的吧?傳說這東西可是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壽、增長修為的。那我也算得成正果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汪洋看到白小天要吃黃色小果子時,才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個世界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
longwang 發表於 2010-9-13 23:34
第24章賞錢

    白小天衝他笑了笑。用手掌擦了擦果子上的水珠。說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吃酸,對苦的東西也不是很排斥。」說完就在汪洋的目瞪口呆中大大的咬了一口,這一口差不多吃掉了果子的三分之一,這還是因為果子的中心有堅硬的果核。不過白小天的笑容沒有在他臉上維持對久。他媽的,白小天很想抓住汪洋狠狠地揍一頓,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他為止。這還是一點點的酸、一點點澀嗎?這他媽的都快酸得掉牙齒。苦的爛舌頭了。白小天眉頭緊皺著,眼淚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他勉強的又嚼了兩口,實在是無法忍受了,趕緊直接吞嚥下去。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種苦味實在是太強烈。剛吞下去,竟然從胃裡往上湧,似乎要奪喉而出。

    白小天自然不能讓自己的罪白受了。因此強行嚥了下去,然後拿起水壺猛灌了兩大口水,果然像汪洋說的嘴巴裡全是澀味,結得不行。

    媽的,苦不苦想想人家薩達姆;累不累,看看紅軍兩萬五。

    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把這枚果子浪費了,既然人參娃娃都能笑嘻嘻的吃下,我就不信我就不如它。大不了我強皺著眉頭嚥下,於是在其他五人的目瞪口呆中,他終於又吃了一口然後胡亂嚼了兩下,接著強咽,然後猛灌水。接著一小口全部吃完,還意猶未盡似的「嘎嘎嘎」將果核上的果肉,吃了個乾淨,又胡亂嚼了兩下,接著強咽,最後拚命的灌水,直接把那壺水喝了個底掉。

    萬家暉喉嚨出「咕咚」一聲響,使勁的嚥了一團口水,然後偏頭望著灌木草叢中的小黃果子:「那東西有那麼難吃嗎?」

    雖然這話並沒有指名道姓的問他,但此刻的汪洋心中背著沉重的危機感,他自然不會放過討好在場任何一個人的機會,尤其是這種並不需要什麼本錢的機會,他心有餘悸的站在一旁解釋道:「在所有我吃過的能吃的東西裡沒有比它還要難吃的,這我絕對沒有一絲誇張。」

    「我相信。」萬家暉點點頭。轉頭看著萬春暉問道:「大哥,這東西這麼難吃,那我就搞不明白了。這白先生為什麼還非要吃下去?要說他不信邪,那嘗一口也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把這果子吃的乾乾淨淨?」

    在萬家嫡系第二代男丁中共有六人。修為最高的是萬宗平的第二子萬夏暉;如今在萬家第二代中權力最大,或者說最風光的、腦子最靈活的則是萬宗平的第三子萬秋暉;而最勇猛的則公認是萬宗良的長子萬明暉,雖然他如今只是斗靈巔峰,比萬夏輝要低兩階,但兩人要生死相搏。押注的話,萬家人絕大多數都會押萬明暉勝。但是要說在第二代子弟中威望最高的還是萬宗平的長子萬春暉。他的修為比不上老二萬夏暉。雖然和萬明暉如今同為斗靈數峰。但卻比他晚了四年。可要說威望,無論是萬夏輝、萬秋暉、萬明暉都遠不如他。

    萬春暉雖然修為在二代中不是最高,但他並不像萬夏輝和萬明暉一樣只是執著於個人修煉,而他實際上是萬家的總教頭。不但萬家的第三代最初的教導基本上都是他。而且幾個小一點的弟弟,如萬秋暉、萬家暉、萬明暉雖然名義上是由萬宗平、萬宗良教導,但實際上那個時候萬家兩兄弟還在西大陸,萬宗平也還沒有成為斗聖,那時候他和弟弟萬宗良實際上組成了一個兩人團伙的盜賊團,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和孩子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都不長。因此日常的教導和督促實際上也都是由萬春暉來完成。

    據不少社會學家的研究調查統計。人小時候的教育通常會給他的一生帶來很深刻的影響。甚至美國不少的社會教育家在經過大量的統計後現,許多囚犯甚至包括許多死囚一類的中型犯在提到一生中最敬畏的人時,許多都提到了他們小學或者幼稚園時的老師。

    因為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儘管萬春暉如今表現的並不出眾,但是在萬家的威望卻很高。再加上萬春輝性格比較沉靜,話雖然不多。也很少表態,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越顯得威嚴有力。此外,在萬氏六子中,要說最沒有私心的,幾乎所有人都會選萬春暉。

    萬春暉不善言,但話卻很有份量。果然,他一句話就讓大家都愣住了:「我聽說從古至今真正能成大事的天才無不是不相信權威的人、無不是有堅定信念的人,今天才知果然如此。」

    萬春暉的話說得眾人心裡都是一凜。的確,汪洋雖然算不上什麼權威,但是他已經說過了這果子很難吃。而他們也根本沒有飢餓到非要吃那黃色果子不可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多數人或者正常人的思維定然是不會去嘗試這黃果的。大樓也只有白小天這種不相信權威、或者說不信邪的人才會去嘗試吧!

    再一想,從古至今世界上從小被稱呼為天才的人不知凡幾,可是到的成年多數已泯然眾人矣,而終期一生能始終被人稱之為天才的又能有幾個?之所以如此,除了有些天才自身不努力之外,大多數的原因其實大家也都明白,那就是天才們雖然也很努力,但是他們走了一條常人的路。或者他們依舊能比常人要快一些。但是隨著時間的拉長,這些「天才」們或許依舊和普通人看起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這種距離已經很短了,短到完全無法體現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甚至有很多勤勉的或者更有好運氣的普通人後來者居上了。於是天才也就自然「泯然眾人矣。」

    因此真正的天才必然是不會去走和常人一樣的路。雖然這條路很可能已經經過了無數前人的證實,安全性很高。但也正因為如此,天才們也踏上這條路,身上的那股靈性就會被逐漸磨滅。可是倘若不走平常路,雖然可能保持那份靈性,但更大可能的是碰得頭破血流。因為要從原本沒有路的地,方開出一條路來,或許是捷徑,但更有可能是絕境。縱使是捷徑,但因為從來沒有人走或者很少有人走,因此必定是荊棘漫步,就算前方沒有猛獸毒蛇。但也會讓割的你鮮血淋淋。

    因此天才們想要成功,固然要比普通人容易些,但同樣需耍巨大的勇氣。而且因為許多的天才一被冠上天才的稱號,身上必然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他們比普通人更害怕失敗,更失敗不起。而要成功則除了需要好運氣外,自然還需要堅定的信念。

    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白小天。

    萬宗平的眼神最為複雜。他一下被人稱之為天才,雖然其實他自己知道他的天賦算不得最佳,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之所以不到五十歲就成了為斗聖,除了有些運氣外,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勤勉。在成為斗聖之前,他幾乎不會浪費任何一點時間。隨時隨地抓緊時間修煉。在開始修煉之後,直到成為斗聖之前,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通常他每天只休息兩個時辰。他正是靠著別人無法忍耐的艱辛才成為了一個世人眼中的天才。而之所以他會如此勤勉。說到底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是一個貧窮的大麻子。因為貧窮所以生活很辛苦,因為是個大麻子,所以即便是在僕人中他也是受歧視的。小時候去主人家裡做臨工,他分配到的活總是最髒、最苦、最累的。因此當他知道他和一般人不同,他可以修煉後,他把修煉當成了可以改變自身命運的唯一的一條路。因此他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奮勇前進。即便遭到了東方豪的挖苦和毫不留情的打擊,他也沒有氣餒。最終他成功了。成為了萬人矚目的偉大的斗聖。

    因此面對白小天時,萬宗平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出於對強者的敬畏,萬宗平很害怕白小天。因為這個傢伙只有二十五歲,竟然就已經成為了鬥神這樣傳說中的存在了。雖然萬宗平估計白小天的家世必定在他的家鄉相當不一般,可在這個大陸上家世好的人不知凡幾,但別說二十五歲的鬥神,連二十五歲的斗王。從古到今無論東大陸還是西大陸都沒有過正式的記載。萬宗平也知道雖然作為一名修士尤其是像斗聖這樣的高境修士來說,五十多歲的年紀年青的就像普通人眼中的兒童。可這要看和誰比。和白小天比。他的年齡上無疑是巨大的。這樣的優勢即便白小天告訴了自己修煉的秘法,自己拚命的修煉,這一輩子和白小天的距離只怕不是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

    萬宗平之所以會這麼想,也是有依據的。倘若白小天手中不是掌握了更加快捷完善的修煉之法,他怎麼可能將能夠凝聚五倍甚至更多元氣的修煉秘法告訴自己和關布麥陽?每每想到這裡,原本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不但很快就可以成為傳說中的鬥神,而且甚至有可能成為更加神秘的神靈的那種激動無比的興奮感頓時就會熄掉大半,甚至連去無蹤。

    也是,一個人人生前進的路上有個目標其實是件好事,是種幸福,因為你的人生會很充實。但是如果一旦你知道你前面的那個目標自己不但永遠不可能追上,而且無論你多麼努力,最後的結果都是目標和你的距離會越來越遠,那麼只怕很多人會沮喪、徹底灰心甚至絕望得想自殺吧?當然其實有一種解決辦法。那就是平心靜氣下來,換一個目標。

    面對白小天,萬宗平的心情就是如此矛盾,正因為這半年多他一直在這種矛盾中煎熬,因此半年多來他都一直盡量避免和白小天見面。當然實際上白小天也一直在做這方面的努力,半年來,兩人的見面次數極少。這也算滿足了兩個人共同的願望,求仁得仁了吧!

    但他的長子萬春暉這一句話後。卻讓一直矛盾、猶豫、徘徊的萬宗平驚詫之後,心情卻慢慢平復了下來。是啊,即便人家是天才,即便人家家庭環境好,但是這個世上有誰的錯成功真是隨隨便便僅憑運氣兩次得來的呢?天才要想成功,同樣要經過不懈的努力。而且身負重望的天才們更有一顆渴望快成功的心。於是天才們中的許多人最終會選擇一條與常人不同的路。很快他又想起白小天曾經說過他曾經拜過兩個師傅的事情。白小天的敘訴老實說至今也沒讓萬宗平搞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因為在這個世界沒有佛教,而因為無法在這個世界修真,因此大唐修真們也並未在這個世界傳播道教。因此萬宗平雖然認為白天講的這兩個他拜師的事情自己無法理解。但似乎裡面有很深的道理。偏偏這種道理他怎麼琢磨也無法體會。

    但現在想來最少可以證明一點。白小天當年的確是走過一條不平常的路。雖然故事不是很明白,但有些卻很明顯,白小天想要拜師,但兩次的經歷後卻現找不到可以拜師的人。這話聽起來有些狂妄,但萬宗平卻並不這麼認為。雖然萬宗平覺得白小天曾經想要拜師的兩位師傅中前一個叫法明的,不知修為如何,但後一個菩提的卻是手段神出鬼沒。很可能是位神靈。而法明能和菩提並提,想必也不會差得太多。這兩人自然要比白小天高明,只是兩人的修煉之法卻都只是常人的修煉之法,並不適合白小天。倘若白小天隨他們修煉了,雖然最後很大可能也會成功成為鬥神甚至更高階的神靈。但是對於白小天這樣的天才來說。這樣的結果依舊是「泯然眾人矣。」至少萬宗平相信如果白小天拜兩人任何一人為師後,就多半不可能在二十五歲時就已經成為了傳說的鬥神。而他雖然修煉勤奮,但說到底依舊是條常人的路。雖然自己吃了不少苦,但至少這條修煉的路還是安全的。想當初自己拜師不成就跑到西大陸去偷師,偷師不成就集偷典籍。雖然也可算是絞盡腦汁、歷經辛苦了。但和白小天這樣的天才要自己找出一條捷徑相比,思想上的高下根本就不用說。自創一條路,自己想都沒有想過。也根本不敢想。而其中的辛苦和凶險也無法相比,因為自己的辛苦和凶險是低層次的,倆者根本無法相比。

    想到這裡,萬宗平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己和人家的境界是天地之別。還有什麼不服氣的?還有什麼可比的?

    想到了這裡,萬宗平心境大開,半年多來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萬宗平笑呵呵地說道:「對自己狠的人才是真狠啊!」他說話時不過有感而發。說完之後,自己也是一呆。很快就想到自己一向認為白小天心不夠狠。可是一個人如果對自己都能如此夠狠,就說明他的意志非常堅定。一個有堅定意志的人,除了那些極品的迂人外,又怎麼是個軟弱的人?他之所以看起來軟弱恐怕要麼是他豁達而自己以往的舉動又沒有觸及他真正的底線;二是他故意這麼做,讓自己麻痺大意。

    無論是哪一種。又讓萬宗平驚出一身冷汗。比較起來那關家的小子得到的便宜更多而付出的代價更小,而原因除了他比自己早些外,恐怕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表現得沒有自己那麼多變,心眼也沒有那麼多。看來自己以後也不要再三心二意了才是。

    白小天自然完全沒有想到因為他吃了一個小黃果子的決定竟然被萬春暉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並且讓包括萬宗平在內的其他人對他更加敬畏有加了的話,他一定會先莫名其妙,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哈哈哈」大笑三聲。

    如果他知道萬宗平的思想鬥爭後,他只怕會因為這種錯綜複雜、陰差陽錯後匪夷所思的結果更加目瞪口呆;當然知道正是從此刻開始萬宗平開始下定決心一輩子跟著他走後。他恐怕更直接興奮得昏厥過去。最後出一聲「人生怎麼會如此傳奇?」的驚歎!

    當然萬家父子們倘若知道白小天之所以自討苦吃,而且吃到底的原因乃是因為他現小黃果子有助於體內意念的解除禁錮後,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只是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好容易吃完了小黃果子的白小天倒是沒有像之前聞到果子的氣味後。意念就立刻出現反應。或許是消化系統的吸引更慢些。白小天只能這麼想了。而且他知道無論如何短時期內他不能再吃小黃果子。要不然非的引起萬家人懷疑不可。

    於是,他望著用各種古怪的神情望著自己的其他五人說道:「咱們還是暫且離這裡遠些的好。還有。那個……這東西實在太結口了,而且翻胃的利害。大家通融一下,晚飯稍微晚些,可好?」

    「沒問題、沒問題。」萬宗平立刻一口應道。

    當太陽完全沒入黑暗之後,他們已經搭起了六個小帳篷,並砍來了不少的柴,架起了一堆火。雖然如今是夏天,倒也並不寒冷,而且他們也帶有乾糧。但是人類總是普遍更喜歡熱食,再加上篝火也能使絕大多數的野獸毒蟲望而卻步。雖然如果只是普通的野獸毒蟲實際上很難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因為最為斗靈以上的修士,即便缺少這種野外的訓練,即便他們的意識基本不能探出體外,但是他們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以及隨著修為提高而帶來的一種很難說清楚的對於危險的感應力都要比普通人和低階的修士強大的多得多。即便是他們在熟睡的時候,想要偷襲他們也不容易。更何況即便是昨天在小木屋裡休息時,他們在晚上睡覺時也安排了輪流值班。除了白小天和萬宗平後其他四個人。一人一個時辰。四個時辰後基本就到天亮了。只有白天和萬宗平不用值夜。對此其他人沒有提出異議。

    簡單的用過晚飯之後,白小天隨即找了個地方盤坐起來,內心卻是充滿了驚喜。此刻的他發現至少有約五分之一的意念被解除了禁錮。

    夜色中,他只是靜坐,均勻呼吸,並未吐納。再不調用百會穴中的暖流團的情況下雖然如今他一樣可以吸納元氣,並且不會和以前那樣好半天才吸納一兩道元氣的可憐情形,但還是要慢許多倍。因此耽誤這麼一點時間他倒是不擔心的。此刻的他只是反覆的將神念放出體外,這種久違的狀況真好。

    他慢慢將神念放出身體五米左右的距離。儘管閉著眼睛,可是周圍五米內每一顆沙土的動靜此刻都似乎盡收眼底。他敏銳地感覺到沙土下共有十三個不知名的蟲卵正在殼中蠕動,或許就在今夜它們就將孵化出殼。他的聽力也驟然強化了無數倍。五米內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無法瞞過他的耳朵。

    他估計以如今的情況大概神念放出五米百米沒有問題。只是會不會被萬宗平所覺?雖然白小天判斷,即便是斗聖,體內神念依舊不會比常人有太多的提高,但是斗聖的警覺力必定要異於常人數倍,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

    不過,他倒也沒有太擔心,就算被現了,自己承認也就是了。恐怕這回會讓萬宗平對自己更加驚訝佩服,自己可是個外星斗神。

    不過他一開始還是避開了萬宗平的東南方向。而是將神念逐一向一個方向盡量伸展。發現自己的神念如果只向一個方向伸展,大約能延長到將近一千米左右的位置。這麼想來如果是將神念以自己為中心向周圍蔓延的話,距離可能也就三到四百米。警戒的範圍大大增強了。安全係數自然也就大大增加了。不過這個距離還是有些短了。他記得當初老黃黃大天的神念可是能達到五公里範圍的。當然黃大天實際上成為元嬰已經很多年了,雖然元嬰和自己如今的情況一樣一直被禁錮。絕大多數的神念也和自己現在一樣被禁錮在元嬰中。但是身體內可以調用的意念在那被軟禁的許多年中實際上也在用一種緩慢的速度增長。自己一開始見到老黃的時候,他的元嬰和絕大多數的神識依舊被禁錮著,但是意念卻早就可以在體外伸展了。只是身體和普通的狗兒們相比身子只是略微強壯些,速度敏捷的也很有限,因此才會被車子輕易的撞到。因為即使他發現了,可是身子想要快速移動,卻是力有未逮。

    看來我還是要多吃幾個果子,將體內神念早早全部解放出來才是。否則警戒距離太短,就算現了危險,想要採取任何措施,只怕也來不及了。

    嗯,等等黃大天當日也是元嬰以及絕大多數神念被禁錮,而他最終解除了禁錮的方法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奧妙,就是吸收靈氣,大量的吸收靈氣。那自己……雖然靈氣沒有。但是上個月自己曾偶然試驗過一次。似乎暖流團也能讓元嬰恢復。是的。在上個月的時候,有天晚上自己偶發奇想,將一小股暖流團緩緩地送到被禁錮的元嬰處,結果現那被縮小的只有不到原來十分之一大小的小元嬰迅速將那一小股暖流團吸收了。而小元嬰一真像個小老頭一樣皺眉緊鎖的臉部神情瞬間似乎舒展了許多。雖然因為元嬰內的神識依舊被禁錮,使得他無法知曉此刻元嬰的具體情況,但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暖流團對於元嬰的恢復也是有效的。這一點進一步證實了他以前的猜測。

    元氣和靈氣是兩種很相近的自然界產物,也許是因為星球的構造不同,所以才產生了不同的差異。相比較下,元氣更為狂暴、不安定。而暖流團則是一種更原始的自然界產物。或者說很可能元氣和靈氣都是由它而產生的。

    因此無論是修真還是斗師吸收暖流團同樣有效。只是自己當時並沒有往深裡想。而雖然自己每日通過藥粉能吸納不少暖流團,但想要快強大的自己依舊沒有感到滿足,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有餘力再次將暖流團供給給元嬰。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不斷將暖流團供哈哈元嬰,或許終有一天元嬰能夠解困,那麼自己的安全就能大大的增加了。別的不說自己最起碼可以飛了。而且如果將乾坤戒從趙菁菁處取回的話,自己的那些法器也就都能使用了。而最重要的是聚寶盆也就能使用了。只是不知道聚寶盆能不能吸收元氣。聚寶盆不但可以吸收靈氣作為補充,甚至可以吸收光能、熱能來做補充,或許它也能自動地吸收元氣來做補充。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也許自己不久後就能和白無極重逢。如果聚寶盆不能吸收元氣,自己也可以用暖流團來補充。只是這個數量必定又是個海量。和白無極重逢的日子就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了。

    只是眼下自己的修為還太低了。暖流團還是必須用來吸納元氣。或許等密法傳授給萬宗平和關布麥陽之後,自己就使用正常的方法吸納速度也不會比現在慢多少。如果到那時。萬家的態度沒有什麼改變的話,那麼自己或許可以嘗試。每天吸納的暖流團分出三分之一到一半來供給給元嬰,以利恢復。

    就在他思潮翻湧的時候,他的神念在快經過萬夏暉身旁的時候,本來閉著眼睛在吸納元氣的萬夏暉猛然把眼睛睜開了,疑惑的向四下望了望。

    因為此刻六個人每個人似乎都在吸納元氣。所以大家都盡量坐得很開,相距起碼都超過了十米,以免相互影響到。儘管這樣依舊會影響各人的修煉度,比如如果萬宗平徹底放開,用最快捷的速度吸納元氣。那麼在他附近十來米的地方的其他人肯定搶不過他。還好萬宗平雖然勤奮但也不是不講理的武癡,所以只用了平日間不到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速度,就這樣他吸納元氣的速度也比其他人快得多。倒是鬥神白小天似乎僅僅是在那裡盤腿靜坐。並沒有吸納元氣。

    萬夏暉望了一圈,現沒有任何異常。又向白小天投去感激和欽佩的目光,他明白白小天要是放開了修煉,只怕連父親在內的自己一干人都只能遠遠的避開,否則自己一干人只能是在這裡做無用功。人家乾脆大度的不修煉。果然是高手風範啊!

    白小天快速將神念收回體表。川才自己悄然將神念依次通過了汪洋、萬家暉、萬春暉,結果三人除了萬春暉似乎感到微微不適,皺了一下眉但沒有睜開眼外,其餘二人沒有任何反應。而斗尊中階的萬夏暉的反應似乎又要比萬春暉強上一些。那萬宗平萬老麻子肯定更要強得多。自己的神念如果蔓延過去,也許還未及身,對方就會驚醒。當然此刻他們都在靜坐修煉,反應比平常要敏感許多,不過這也說明了,即使自己神念能外放,這個世界的修士們都不能,但也不要輕視他人。否則,收不到奇效不說,那些高境的修士未必就不能對自己放出體外的神念進行傷害。因此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原本意圖用神念去試探萬宗平的打算。

    白小天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輕聲道:「你們繼續,我到附近走走。」說著移動腳步,在這月光下散起步來。因為據說人參娃娃的智力基本等同於一個在正常七八歲的兒童,所以他們如今休息的地方離那灌木林大約有超過四、五里地。這樣做也是擔心篝火、帳篷還有他們雖然食物殘渣,會不會引起那人參娃娃的猜疑,使他不敢靠近。

    白小天是鬥神,自然沒有人會去管他。至於安全,如果鬥神依舊無法保障自己的安全,那其他人跟著又有什麼用處。

    因此白小天很輕鬆的一個人離開了暫時的營地。

    月色下瘴氣似乎更濃了。

    本來林中的空氣應該很清新,但是清新的空氣中卻夾雜著一股潮濕和淡淡的腐爛氣息。這也是即便天氣很熱,人們在老林子裡休息時通常也會點篝火的原因,這樣會減低一些周圍的潮氣和瘴氣。

    不過,在林子裡走了好幾天了。白小天對於這股並不好聞的味道倒是逐漸適應了。依舊不徐不緩的漫步著。北面叢林裡忽然傳來某隻野獸低沉的嚎叫聲,頓時像一顆石子掉落在水中頓時引起一圈圈漣漪一般,這一聲嚎叫頓時打破了山林間的平靜。許多隻野獸、野鳥似乎開起了高音拉力賽,嚎叫聲此起彼伏,高潮迭起。要是一個膽小的人此刻只怕已經雙腳顫抖,全身發軟,邁不開步了。白小天雖然膽子不大,但是有道是腰中有錢膽氣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藝高方能膽大,作為一名斗靈,雖然只是初階,但他相信在林子裡能傷害他的猛獸不會太多,再說此刻他已經將神念以他身體為中心全部蔓延開來。三百米範圍內的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因此他散步的很放心開懷。

    來到灌木林邊,他強忍著又吃了一個小黃果子,然後將果核收進了儲元手鐲中,這東西很有用,留下幾個核將來有機會作種吧!這一次。他放開心懷,結果發現,似乎也沒有相像中的那麼酸苦,吞嚥下去後仔細的回味似乎也和咖啡一樣苦味之後有一種不同的芬芳和香甜。這小黃果子能夠使神念脫離禁錮,也能使意念更活躍,也就是所謂的振奮精神即提神,這倒也和咖啡差不多,或者說這就是加強版的咖啡。那是不是也能將它曬乾磨碎後泡水喝了,到時候再加些糖。無論如何總不會比現在還難下嚥吧?這也許是個好主意。一邊想著,他又吞嚥了一顆小黃果子,只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酸苦味積累起來有加成作用,又或者每顆果子的酸苦度差異很大,總之白小天這次只吃了一口,差一點連剛才吃下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好容易連喝了幾口水。強壓了下去。足足等了五分鐘後,才又積攢了勇氣嘗試了第二口,

    又等了大約十分鐘才吃了第三口。果核上還剩下不少的殘肉,但白天無論如何沒有勇氣繼續嘗試了。因為他現似乎離果核越近的果肉酸苦度越大,儘管很可能自己的獲益也越大,但他還是放棄了,趕緊將這顆果核收入儲元手鐲。然後他又摘了兩顆小黃果子,沖洗了一下之後,將之收入儲元手鐲中。接著近距離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長著黃果子的灌木林,仔細數了一下灌木林中剩下的小黃果總共只有十顆了。其實此刻他很想一口氣將剩下的小黃果子全摘了。這樣第一對自己確實有益,第二如果沒了小黃果子那麼萬家父子想要利用小黃果子「守株待兔」的計劃自然也就宣告破產了。但是這個手段未免有些太低劣,何況自己之前又出言反對過要來抓人參娃娃,自己現在又單獨外出。萬家父子也不是傻子,會想不到。不要低估土著人的智慧呀!

    沒辦法,只能放棄了。除了小黃果外,仔細觀察灌木林中還長有十來顆大小不等的青果。只是這些小青果確實太小,最大的直徑也不過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小的也就米粒大小。此外還有二十來朵或盛開或含苞欲放的小白花。

    這些可都是財富啊。自己將來要是離開萬家的話,至少也得帶上七、八顆果核才行,否則未必一定能種活。現在就算了。等到離開萬家時,少不得要再來這裡一趟,就算到時候,沒有果子了,那自己直接連根挖幾棵灌木帶走移植想必還能更快些。

    接著,他想了想,從灌木叢裡摘下了一片小綠葉,稍微沖洗了一下。然後將綠葉含進嘴裡。雖然只是含著,但是同樣有一股酸苦的味道慢慢的淌進嘴裡,精神也隨即感到略微有點振奮。但是比之小黃果卻要輕得多了,這樣的程度完全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白小天很滿意,仔細得在各顆灌木上摘了大約五十多片小葉子,仔細看了看,應該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未免有什麼意外,他就罷了手。免得萬家父子對這灌木林重視起來。他又邁著輕快的腳步向臨時營地裡走去,嘴巴中含著那片下綠葉,心情不錯,輕輕地哼著:「我踩著不變的步伐,是為了配合你到來。在慌張遲疑的時候,請跟我來……」

    第二日,由於目標近在眼前,所以大家起得很早。等吃過早飯之後。紅彤彤的太陽雖然已經掛在了東方,但卻還沒有向大地散出多少熱量。

    大家開始收拾帳篷,把篝火撤掉。然後將灰燼和旁邊的食物殘渣一起掩埋。

    萬宗平掃視了大家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白小天的身上:「白先生。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那人參娃娃機靈之極而且速度極快。若想抓住它。我們可能也就只有一次機會而已。如果失敗,它很可能短時間內就不會再來此處了。而我們又必須盡量活捉,而同時恐怕又不能離那灌木林太近,否則很可能那人參娃娃發現我們的氣息後,根本就不靠近灌木林。因此恐怕抓人參娃娃還得主要依靠我和先生了。」

    白小天之前並不知道萬宗平準備如何去抓人參娃娃。由於他根本不想來,再加上之前他很擔心會在抓捕人參娃娃的過程中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因此心神不寧的他也沒有心思多問。此刻聽萬宗平這麼一說頓時就明白了。人參娃娃不善打鬥。估計在場的任何一個都足以與之正面對抗,但是人參娃娃的速度很快,他昨天也現了灌木林所在的小坡的另一面大約一千多米遠的地方就是黑泥潭的邊緣了。這麼近的距離再加上還想要活捉,那速度必須要比人參娃娃快得多才行。六人中,作為鬥神和斗聖的萬宗平自然當其衝。可問題是自己這個鬥神是吹出來的。真實的速度只怕連其他五人中最差的汪洋都比不過。因為自己的鬥氣半年來只是養並沒有練過,根本不會鬥技的他速度自然不可能比同階的汪洋更快。

    這樣真一動手,自己可就立刻現出原形了。可已經這會兒了自己又不能不答應。倘若如果在萬家的時候堅持不來,雖然萬宗平會很不高興,可估計也不會為此就和自己翻臉。但是到了此地自己依舊始終不出手。就算不翻臉,這關係只怕也會從此僵得很。看來有時候面子薄說不出拒絕兩字,到時候反而會使自己吃更大的苦頭,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還好,老天有眼,這小黃果子竟然讓神念從禁錮中脫困,要不然今天可就真麻煩了。

    昨天夜裡,回到帳篷後,他又堅持著吃了兩顆小黃果子。之後入睡後也一直含著一片效綠葉。結果今天早上起來後現,脫困的神念已經過了五分之四。如果向一個方向探索,堪堪能夠達到約三千多米的距離。隨即他就想出了一個辦法。神念除了能夠警戒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聯絡。

    高階修真除了直接開口說話外還有兩種聯絡方式,一種是「束音成線」。但如果遇上高手,很可能被對方偷聽得一清二楚。其二就是用神念相告了。神念直接進入對方體內靈海處傳達消息,這種方式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偷聽。但是缺點也是有的。任何一個人的靈海都是此人靈魂中最核心的部分即靈核所在之地。在那裡,不管來者的修為比主人要高多少,但都會被靈核的主人輕易打敗。除非靈核的主人因為驚慌失措,放棄抵抗。但即便如此,外來的神念也無法將靈核,因為一旦消滅靈核,整個靈海也就不存在了。這股神念也將隨即消亡。而只要靈核的主人不慌張,從容應對。那麼可以非常輕鬆的將外來的神念直接吞噬掉。因為在靈海中靈核就如同人類神話中偉大的造物主一般幾乎無所不能。

    因此,除非兩人非常熟悉,否則,修真們通常是不會用神念進入到另一位修真靈海內去傳達消息。

    因為那樣雖然利於保密,但是自己的這股神念卻很容易被對方吞噬掉。而又因為神念一旦進入別人的體內,只要不進靈海危險雖然也有,但如果此人的修為遠不如你倒不會太大的危險,你反而可以用神念探查該修真的身體秘密。包括他的真正功法修為、體內法器、神識強度等等,只要時間足夠,都將無所遁形。所以如果兩者不是十分熟悉,或者不是無可奈何,一名修真通常也不會同意另一名修真的神念進入自己體內。

    因此,神念傳音雖然安全保密性好,但是使用的修真確很少。通常只有那些非常熟悉無間的密友間才會使用。

    而白小天昨天夜裡就打定了主意。要想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而又不過分得罪萬宗平,似乎自己只有冒一冒險了。用神念傳音通知那個人參娃娃讓其離開。自己神念可以警戒在外,因此完全可以在萬宗平等人還沒有發現人參娃娃之時。就發現它,並通知它離開。只是希望這個人參娃娃足夠聰明,但又不要太聰明,聰明到自己進入到它靈海中傳音的那股神念吞了才好。不過即便那股神念被吞了,自己落的好心沒好報的下場,也比被萬家父子發現自己的真實實力的後果要好得多。反正自己現在的神念還是很強大的。即便有所損失,也無傷大礙。

    因為已經預先做好了打算,因此聽了萬宗平的話,白小天顯得很平靜。沒有任何的不渝之色。所以萬宗平也很放心的繼續說道:「我的打算是用網來對付這只人參娃娃。春暉和汪洋一組,夏暉和家暉一組。你們的任務是先遠遠的潛伏著。然後兩人持網,見到人參娃娃後,隱蔽迂迴到人參娃娃的後面,堵住其退後黑泥潭的去路。不需要你們將其抓住,只要你們兩組能夠緊密配合;使那人參娃娃不能從原路返回黑泥潭,就算你們大功一件。雖然汪洋說那人參娃娃速度很快,但我相信我的速度定然不會慢過它,而白先生更是定然遠勝過它。只要它不能原路返回,要繞遠路回黑泥潭的話,我相信我們一定把它抓住。」

    說著就從儲元手鐲中拿出了四張大網。其中兩張分別遞給了兒子:萬春暉和萬夏暉,自己拿著一張,剩下的一種則恭敬的遞給了白小天,滿面笑容:「白先生,你看如此可行?」

    白小天心裡暗歎一口氣,如果不是大部分神念解除了禁錮,今天自己非把這臉丟到姥姥家了不可。看來。凡事有利有弊。狐假虎威固然威風,可牛皮也不是這麼好吹得。東郭先生的日子看起來不錯,其實也是如履薄冰啊!臉上卻只是淡淡的微笑,微微的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

    別人到沒有什麼,汪洋心裡卻泛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傳言說是十幾年前萬宗平就已經是斗聖了。不到五十歲的斗聖那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雖然未必將來一定可以成為大陸上傳說中的存在一一鬥神,但沒有人會懷疑,只要不出意外,萬宗平必定能成為斗聖巔峰,而且這個時間應該也不會太漫長。

    雖然之前汪洋估計白小天的修為很高,但看到他如此年輕也只是認為他可能是斗尊最多是斗王。但就算如此,白小天如今因為戴著面具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這已經是大陸的傳奇了。因此儘管看到包括萬宗平在內的萬家人對白小天很尊敬,他也只是認為白小天這個少年不但自身了得,背景想必也相當強大。不過這也合情合理,也只有強大的背景才可能培養出大陸的傳奇人物來。

    可汪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想錯了。萬宗平剛才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白小天這個少年的速度要比他還快的多得多。這個世界並沒有輕功一說。雖然同階的修士們因為所修鬥技側重不同,身法會有差異,但一般都不會相差太多。所以一般來說一名修士的速度和他的修為高低是成正比的。萬宗平剛才說白小天這個少年的速度要比他還快的多得多,那潛在詞不就是說白小天這個少年的修為要比他高的多得多?這怎麼可能?可汪洋看到萬家的幾個人還有白小天對此都坦然得很。彷彿聽到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那說明不是自己聽錯了,就是這是人家誰都知道的秘密。

    比萬宗平的修為還要高的多得多,那麼他們之間差距至少是兩階或者更多,才會有如此說法。萬宗平十多年前就傳聞是斗聖,如今是斗聖初階還是中階?人家可是天才。恐怕中階的可能性更大些,那白小天是斗聖巔峰或者傳說中的鬥神?

    汪洋又想到雖然歷史上有記載的鬥神只有一人,還是疑似,但對於鬥神的各種各樣的猜想卻很多。其中就有人猜想過,到了鬥神境後,不但壽命還能再增加六七十年,甚至還能翻返老還童。因為許多人都推測,鬥神之境很可能就是鬥氣修士們能達到的頂峰,到了頂峰之後又會如何呢?不少人猜想,可能整個人的身體會再次得到全面的進化,這種進化不是像以前那樣緩慢的、漸進的,而應該像蛇脫皮一樣迅的、全面的,進化之後的結果,許多人猜測就是返老還童了。

    再聯想到白小天雖然是少年模樣。但卻全無稚氣,汪洋不禁內心狂跳。鬥神啊!原來傳說中的鬥神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跟在這樣一個偉大的存在後面,就算沒有人參娃娃的湯喝也值了。這輩子有鬥神這樣偉大的存在偶爾指點那麼一兩下。不說斗聖了,鬥王應該沒有問題吧?畢竟自己現在其實年紀也不是很大,還不到四十歲,已經是斗靈初階了。儘管在比如萬家這樣的修士世家中不算什麼,可那是因為之前沒有高手指點教導自己的緣故。在民間他這樣年輕的斗靈那也絕對當得起天才的稱號。

    萬夏暉將汪洋的臉色變化看在眼裡,他悄悄得拉了汪洋一下,趁著大家作最後出發前的空檔,兩人走到了一邊。

    萬夏暉作為萬家二代弟子中修為第一人,除了刻苦以外,智商自然也不會差,起碼是中人以上,但萬家弟子尤其是那些三代、四代弟子還有萬家的僕役們都不願意和他打交道。對他很有些恐懼。不僅僅因為他的臉上很少見到笑容,最根本的是他說話一般都是直來直去,這種習慣讓許多人臉上掛不住,尷尬莫名,自然內心恐懼。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說謊要小聰明,因為一旦被識破,萬夏暉多半會毫不留情的當面指出,甚至直接作出處罰。

    所以他將汪洋拉到一邊,也沒有什麼廢話:「汪頭領,想必也猜到了。不錯,白先生雖然年輕,但卻已經是偉大的鬥神。我父親是他的追隨者,而我們萬家全族如今都是白先生的追隨者。汪頭領和白先生有舊,此時又將人參娃娃的消息通知了我們。也算是和白先生和我們萬家有緣。這兩天我們兄弟也現了汪頭領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想必一直在想一旦人參娃娃真的抓住之後如何自處,而我們萬家又會如何對待你吧?」

    這話說得幾乎沒有一絲轉彎之處,弄得汪洋避無可避,躲無可躲,臉上神情頓時難看得很,但雖然臉色難看心裡卻反而放下了最大的一塊石頭。因為既然萬家人主動和自己談。那麼就說明萬家沒有下定決心將自己除掉。否則的話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人家根本用不著費心理會自己。因此自己這條命多半是保住了。

    不過,雖然還沒有開始談,但想必也不會太樂觀。因為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講條件的本錢。等於是放在案板上的肉尤得人家剁!而且他估計如果不是有白小天在場。恐怕人家都不願意剁,會直接將自己剁翻了,然後在叢林裡找個地方一丟了事。雖然他不知道萬宗平曾經在西大陸的作為,雖然萬家在興林府一帶名聲還不錯,但他絕對不會以為萬家人會是什麼善茬。如果真是善茬。那這十幾年興林府也不會幾乎本地盜賊絕跡了。

    汪洋識相得很,低著頭,小雞啄米一般不停的點著:「二少爺,您別客氣。如今汪某不過是一眾叛親離的落難之人,這頭領二字您就不要用來寒磣我了。

    有什麼話,二少爺您儘管說。汪某聽著就是。」

    「好、我就喜歡痛快的人。」萬夏暉也不含糊,立刻直入正題:「白先生曾經說過,這個世界雖然如今看起來平靜,但實際很危險。他還說他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來真的就只出現過一位鬥神,而在如今這個世界上未必也就只有他一個鬥神。白先生是個謹慎的人,而謹慎些至少不會帶來什麼災害。可就算如此,如果你拿了賞錢不小心將此事說了出去,鬧得路人皆知(汪洋臉色煞白,剛想為自己辯白,可萬夏暉右手晃了晃,將他打斷了。)。到時候我萬家必然成為整個東大陸甚至兩片大陸以及那些海島上的勢力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就算為此甚至還引來了可能存在的其他的鬥神。到時候我萬家雙拳難敵四手,最終抵擋不住,可你認為他們能困得住我父親和白先生嗎?只要他們能跑出去,你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有誰還能保得住你嗎?」

    「二少爺、二少爺。」汪洋心裡知道這終於來了,於是也很配合的立刻露出驚懼不已的神情:「我汪洋對天發誓,我決不會也不敢作出這等事情來。」

    「汪頭領也曾經是做過頭領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誓言這種東西有多大的可信度?只有那些實力不夠的人無可奈何之下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種虛無飄渺的承諾中。強者是無需依靠誓言的。」萬夏暉神情嚴肅。目光炯炯的瞪著汪洋,汪洋雖然早就料到會如此,甚至心裡還其盼著這一刻早點到來,因為這一刻如果遲遲不到,那就代表他徹底完了,對方一點機會不給他。而如今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再走,但當他面對萬夏暉毫不掩飾的逼視時。內心仍舊狂跳得厲害,甚至他感覺如果自己心中慌亂不堪又或者轉頭逃跑的話,只怕這位萬家二少爺會毫不留情地送自己去另一個世界。

    因此汪洋強打著精神,低著又凝神聽著萬夏暉的話:「我萬夏暉不喜歡聽謊話,因此我也不諱言,老實說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死路,一條是從此誠心誠意歸屬我萬家。不過你放心不管是哪一條路,答應你的賞錢都會照給。只不過如果是第一條路的話。還要請你在上路之前指定一個收賞錢的人。」

    這話真的很直接,不帶一點拐彎的。赤裸裸的讓汪洋這個昔日的水賊頭子儘管心裡早有準備,也依舊直打顫,這萬家老二真是不給我留一點面子啊。算了,這以後我就是做萬家的人,拿萬家的錢了,也就無需計較啥面子了。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點遺憾的,早先他就想和白小天搞好關係,最好投了白小天。因為這個背景強大的少年似乎更好說話一些。等到知道白小天是鬥神的時候,他更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希望拜白小天作老大。可如今萬夏暉這麼說了,他就算不願意也不敢拒絕,畢竟白小天並沒有答應他,而且在人家鬥神眼裡自己這個小人物的歸屬根本不會在意。想必也不會因為他而和萬家其齷齪。自己想要以後活得舒服,這個時候還是痛快些。不要廢話的好。否則只怕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投靠萬家雖然肯定不如直接投靠白小天,但好歹命是肯定保住了。而且萬宗平是斗聖,就連萬夏暉人都是斗尊,指點自己綽綽有餘了,自己還是現實些,別太心高。想到這裡汪洋雙手一拱:「二少爺。以後您儘管吩咐!」

    雖然這個世界和大唐一樣,大禮同樣需要跪拜。不過汪洋好歹也是一斗靈,也算得上是高級人才了,萬夏暉也不是認死理的人,也沒必要非要人家納頭跪拜不可。意思一下也就夠了,知道了白小天的鬥神身份,這以後只要白小天在,想必汪洋只要腦筋正常,就不會起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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