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天工 作者:半埂草 (連載中)

ivyyahui 2009-6-15 09:52: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16510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2:56
第二四零三回 新城

    家格物院、皇家格物學院的成立,顯得悄無聲息,甚挂上去的號牌,也給摘了,為的就是避免誕生之初,就給朝中的保守派攻擊,李彥的計划是等到木已成舟,再從容地進行布局,使得大家認識到一些專業領域的作用。

    歷史也將會証明,這樣的兩件事,其影響是如何的深遠。

    皇家格物院、皇家格物學院并沒有選擇建在城內,而是在城東永定河邊上的一處庄園,這里本來是某個太監的產業,閹黨覆滅以后,就給李彥征用,直到如今作為研究和教學的基地。

    之所以將皇家格物院、皇家格物學院放在城外,一則是因為正好有合適的地方;二則放在城外也不容易引人注目,研究與治學,也需要安靜的環境;三則現在的地方也是借用,或說李彥正在籌划辟地新建新的格物院,以及格物學院的建筑,而這些建筑,會與京城原先的建筑風格有很大的區別。

    中國古代的建筑,通常采用木結構,或是磚木結構,除了一些特殊建筑,都不會建得太高,在使用水泥作為建筑材料以后,建筑風格勢必也將會生比較大的變化。

    李彥在遼南的候,城市基本上相當于是重建,包括金州城、鐵工城的城防堡壘,可以說在這個時代的東方,絕無僅有。

    遼南城市的展,普遍開使用磚石結構,以水泥作為粘合物,建筑本身也越造越大,像碼頭港口,以及高大的廠房,很多第一次看到的商人,都會覺得目瞪口呆。

    這個時代并缺少類似的大工程與雄偉建筑,譬如說萬里長城,那是后世都無法企及的建筑奇跡有像北京城高大的城牆,南方一些地方的海塘等等,但只有再遼南,這種大型建筑,才能夠像野草一樣,隨處可見。

    建筑風格的變化,源于材料的使用,以及技朮進步當然,遼南本身也需要這樣的建筑比如港口和工廠的建設,用傳統結構的房屋,就比較難以解決。而水泥磚石結構的房屋和建筑,就可以更容易造得更大,施工難度不大工的度也很快,才能夠被廣泛使用。

    在遼出現大規模建筑需要以后李彥就從金州衛中抽調人力,組建了遼海工程社,這些人几乎全都參加過金州城,或鐵工城的施工,擁有比較丰富的建筑經驗,組成遼海工程社以后承攬遼南地區的建筑工程,展很是迅。

    而在工程下面又有專門地研究所。負責建筑技朮地研究和支持過几年地展。遼海工程社地規已然非常龐大過這個類似于商社地存在。也有著半軍方地色彩。每次出征或戰事生。工程社都必須派出人員組成工程營。協助進行作戰。

    事實。復遼軍中也有專門地工程營。戰時相互配合。平時也會參加一些大型地工程。鍛煉技朮和能力。

    如今地遼南。已經成為截然不同于內地城市地地方。在那里。最高地建筑是一座十二層。將近五十米高地燈塔。雖然十二層地塔式建筑。在內地也有。甚至五十米地高度。也不算空前絕后。但是考慮到這座燈塔建筑所用地時間和成本。其所代表地意義。就遠非那些佛塔能夠比擬。

    遼南燈塔地意義就在于。像這樣地建筑。可以進行大量復制。這是遼南工業化體系地鮮明特點。特別是像這種全新地事物。次出現以后。都會在技朮上取得較大突破。再次復制。就會變得更為簡單和便捷。

    十二層地燈塔并不常見。遼南最常見地當然還是一層地平房。但是三到四層地樓宇。也已經很常見。五六層地房子。也有一些。這差不多是現有技朮能夠經濟化實現地高端。

    應該說即便是到了后世。五六層左右地樓宇也比較常見。有了遼南地實踐。李彥對運用成熟地技朮營造一座新城。就有比較大地信心和把握。

    事實上,李彥很喜歡明代的園林,晚明可以說是中國園林史上一個最為重要的時期,這個時期的人們喜歡享受,對園林的營造可謂不遺余力,僅僅是這方面的書籍,就撰寫了很多,雖然沒有精確的數理推算與建筑結構,也能稱得上是某個領域的研究專著了

    不過李彥更清楚地知道,中國從來都是一個地少人多的國家,明帝國現在的人口也不少,估摸也有上億之數,這還是在東北、西南等很多地方尚沒有開的情況下,

    地的壓力會有多大。

    工業化必然導致人口集中,雖然李彥并不打算在京城附近打造工業區,不過以華夏的傳統,作為政治中心的京城,必然也會是文化中心、經濟中心,舊城的容量,顯然是不夠的。

    京城舊城,是屬于那種傳統式的,核心和精華都在城牆之內,畢竟有了城牆的保護,遇上戰火或動亂,身家性命才能得到保障。

    而在李彥看來,復遼軍對魏閹的逆襲,已經說明城牆并不可靠,而在遼東的戰事中,雖然城牆揮了很大的作用,但那是因為建奴沒有炮,而以復遼軍裝備的重型火炮,金州、鐵工城那樣的要塞固然不好對付,但是傳統的城牆已經很難起到什么作用,何況要用城牆將城市圍起來,成本實在太高。

    作為后來,李彥也并不認為城牆的防護能力有多強,畢竟后世的城市都是沒有圍牆的,而在軍事上,他也有絕對的信心。雖然說不是軍隊強大,就一定能保証城市不受襲擾,叛亂、政治紛爭等等,都可能讓城市變得動蕩,這個時代城牆的存在或許也有它的道理,但是李彥建一座新城的想法,也從來沒有如此迫切。

    工程社的技朮員在勘測地形之后,選擇了永定河下游,距離京城十几里路的一處高地,李彥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后世是哪里,他看了之后,覺得還算滿意,就同意了工程社的新城規划。

    當然,所謂的新城如今也只是動工興建皇家格物院、格物學院所需要的建筑,以及一些必要的設施,在李彥的計划里,新城應該是文化、商業之城,也是宜居之城。

    前世的李彥了能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而辛苦不已,如今能夠打造一座新城,這讓他興奮不已。

    除了從遼南抽調的技力量,大量衛所裁汰下來的冗兵,被征、整編成為工程兵,承擔平整土地、開挖地基等工作,并且要拉通與京通路相連的一條水泥路。

    新城建設資金,主要來自于那筆罰沒款,以及周圍土地實現的增值,當然后還只是預期,不過大部分土地都是皇庄與罰沒的贓物,此外征地工作也在進行。

    因為新城在永定河邊上,所以永定河的治理就成為另外一個關鍵,因為之前提出的方案遭到“龍脈說”的責難,甚至就連朱由校也很關注,畢竟明代的皇陵就在京城的北方,要在那個方向修建水利工程,顯然會遇到很多問題。

    李彥能說龍脈不存在,那就只有証明永定河上的水利工程,并不會影響龍脈,甚至可能有正面的影響。

    要做這種事情,宋鐘國無疑是最佳人選,他同包有才簡直就是絕配,宋鐘國編撰一些或許是莫須有的話題、理論,而包有才則將這些消息散布出去。

    不過事關龍脈,并非一些民間流言就能讓人信服,朝中也有一個這樣的權威機構,那就是欽天監,負責天文歷法的制定,并且觀測、解釋天下。

    欽天監在封建王朝的地位向來比較然,也非常神祕,相對來說,欽天監官員的數學和天文學水平,要比這個時代的大部分都要好,他們可以說是這方面的專家,說,欽天監大致能夠預先測算出日食、月食的到來,而在那個時代,日食、月食這樣的天象,往往被看得極為重要。

    當然,他們所知道的天文學,或許并不能稱為天文學,很多理論的根源都是錯誤的,最近這几年,欽天監已經連續几次未能測算出日食的到來。

    這些年天象、氣象都開始不太正常,這給了欽天監的官員以很大壓力,而在這個時候,宋鐘國突然找到他們,開始兜售他的一套理論。

    不得不說,宋鐘國有一些作神棍的潛質,即便是在欽天監那些准神棍面前,他的表現也相當出色,在提出一套全新的日食測算方法以后,很快就讓欽天監的准神棍們折服,而后提出的一些見解,就更容易被接受。

    宋鐘國在介紹他的理論之前,總是扯一通“天道”,然后再扯一通“地道”,所謂“天道”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而“地道”則又論述“天道”在人間的影響。說治理永定河水,就能使京畿水患得到控制,使得萬頃荒地能夠屯墾,漕運變得通暢,從而讓大明中興,龍氣旺盛!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04
第二四四回 水利

    天監突然成為“天地道”的信徒,在闡述這樣的道>們畢竟要比宋鐘國更為專業,于是在京城北方蓄水,可以充盈龍氣,暢通龍脈的道理,給講得頭頭是道。作為專業人士,欽天監的權威性不容置疑,何況“天道”、“地道”的解釋,也很是合理。

    有了欽天監的出面,永定河水利工程就得到通過,不僅工部節慎庫出資,戶部也資助了一筆,算是意外之喜。

    這几年華夏工場,乃至各地興辦的廠礦,都開始嘗試使用水車和風車作為動力,修建水庫的技朮和經驗已經足夠。當然這一次的工程比較大,李彥也慎重對待,調集了華夏工場、工程社最為核心的技朮力量,對水庫的工程進行論証。

    華夏歷來都是水患頻的國家,歷朝歷代,在勵精圖治的時期,通常都要花大氣力治水,如治理黃河、淮河,以及運河等等。并因此而帶來農業的展,社會穩定、國家富強。即便是隋煬帝開挖京杭大運河,最終亡國,卻也因此造福了后世。

    而一旦政治腐朽,往往便會出現水利工程年久失修,水患頻,要是用有些說法,那就是天子失德,上天示警。

    李彥對晚明歷的了解,有一種說法就認為崇禎并非亡國之君,大明之所以亡國,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崇禎執政時期,正好趕上所謂的“小冰河”氣候,災害頻,以至于國貧民窮,流民四起。

    歷史的展總有其必然和偶然性,在李彥看來,明末的官僚體系已經存在很多嚴重的問題,同樣嚴重的還包括財政問題、社會問題另外,軍事問題也很嚴重,東北和西南兩場經年不斷的戰爭,使得大明內憂外患,不斷失血,加上國內問題,已經呈現亡國之相,崇禎雖非亡國之君,卻也未能力挽狂瀾。

    如今東北的事要比歷史上同時期好了很多過內部的很多問題,卻依然存在包括水利工程的年久失修,李彥希望能夠抓緊時間,盡早解決這個問題,以迎接崇禎年間的天災。

    如此說來,天啟朝持續時間應該不過十年這個時代不知道如何,李彥對崇禎的印象了是亡國之君,還有勤勉、殺了很多大臣,也有人說剛愎自用,總而言之,一個勤政的皇帝,并不是李彥想要看到的。雖然他做出很多努力限制皇權,并將權力向內閣轉移但是其合法性很薄弱,就算是大臣們自己雖然不再激烈反對,但也并非沒有想法就是天啟朱由校不喜歡多管,要不然,換了一個勤政的皇帝,肯定會有一些大臣跳出來,同皇帝“勾結”起來,對現行的律法進行清算。

    李彥:微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看來都需要及早准備起來。

    時間有限。只爭朝夕。

    興建水利工程。除了會引勞民傷財地質。通常反對地聲音并不強烈。雖然說這些年國庫始終比較緊張。戶部尚書李起元也一直哭窮。不過這次是節慎庫出了大頭。其他人自然樂觀其成。

    李彥始終認為徐光啟是一個技朮型地官吏。雖然這位老人很博學。可謂學究天人。不過他在政治上地表現實在太過幼稚。反倒是抓工程是一把好手。

    徐光啟負責疏浚天津到京城地水道。資金、人力和政策。全都由李彥一手操辦。老頭就全身心扑在工程上。工程地進展順利。而且效果也很好。

    不過李彥也看出來了。這個老頭對銀錢等物也缺少足夠地認識。花錢如流水。要不是李彥醒覺得快。另外派人替他掌管賬目和資金。恐怕會遠遠出預算。

    如今運河工程尚未結束。永定河工程又將開工。對徐光啟來說。這實在是再好不過地事情。至于部里地事情倒是不太過問。

    李彥越級提拔,直接將申湛然從東江道提拔為工部右侍郎,實際執掌工部的權力。

    申湛然其實更適合在兵部做事,只不過李彥手上能夠委以重任的人太少,或者說人才雖然不少,但是級別不夠,或者身份不對,武官是很難在朝中做到高位的,也就申湛然有個監生的身份,并且在東江挂了個監軍道的職銜,晉升工部侍郎,雖然說也是越級擢升,還算說得過去。

    對于現行的官僚體系,李彥可謂深惡痛絕,他也知道急不得,只能盡早籌謀,打算在明年的國士大會上,來一個大動作。

    徐光啟雖然不諳做官之道,但是有他

    社把關,李彥就用擔心永定河工程的問題,從而放在其他方面。

    “一朝權在手,就把權來行”,以前李彥空有想法,也無法落實,如今大權在握,自然要大干一場。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們通常都會認為那是官員為了顯官威,其實很多時候,新官確實有做事的沖動,而隨著官做得越來越久,就不如當初有沖勁,或者是受到現實情況的束縛,需要考慮更多事情。

    除了京畿地區,李彥也要求工部與地方官員查勘各地的河道水利情況,并將情況上報,鼓勵地方治水治河,或者拿出方案,交給工部。

    對于那些規模比較大的項目,工部將積極組織力量推進,而對于地方上的小水利,李彥則要求地方官擔負起責任,積極改善,并且同吏部、六科進行溝通,將治水治河的成績,作為來年考成時的重要依據。

    內閣次輔、吏部崔景榮是個比較務實的官員,所謂以農為本,他對李彥的提議表示贊同,何況這件事主要是工部出錢出力,就連人,兵部那邊也會進行配合,崔景榮沒有理由不配合。

    明帝國的六科性質已經御史差不多,以六科的職權,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六部百司之事,本應當同都察院有所區別,更側重于職責的糾察,譬如某部尚書的政令,通常都需要經過本科都給事中查核,拾遺補缺,權力很大。

    六科沒有決權,卻有否決權,由此可以看到,事實上明帝國的官僚體系內部,也非常重視權力的制衡,但是在封建王朝帝王權威至高無上的情況下,這種均衡很容易給破壞,也容易造成相互之間的扯皮和糾纏不休。

    黨爭時期的明帝國就經因此而陷入行政效率極為低下的境地,雖然這種體系看上去挺合理,但是因為給事中也都是人,很多都是考中進士以后,就進入六科擔任給事中,行政經驗極端缺乏,導致六科和御史只能做差不多的事情,難以起到拾遺補缺的作用,反而影響行政效率。

    權力衡必然需要,但先必須保証行政效率,如今都察院已經給李彥弄成案件的審查和起訴機構,工作方式和內容已經同過去有很大的區別,當然,在都察院的職責中,反貪腐以及對官員的查核,依然是重點,但是方式,并非風聞言事,而是可以直接進行調查,覺得有問題,就可以直接向大理寺起訴。

    而六科的權,李彥也提出几條建議,并借著這次的“治水”之策,提議調整六科的職權,明確六科的職權就是對官員進行職務監督,評審這些官員是不是盡到了職責。

    雖然說吏部也有專門的司,但是考慮到官員任免的重要性,賦予六科同樣的權力并不重復,畢竟考功司側重于日常糾察,而六科則是有重點、有選擇地進行。

    在用人方面,李彥比較欣賞張居正的考成法,雖然說還不是盡善盡美,但是考成這樣的思想,應該成為用人和對官員評價的主要方面。

    李彥知道當年張居正身后的結局并不是太好,他的做法,可謂將上到皇帝,下到百官的統治階級得罪得很徹底,可以想見,他要是也搞什么考成法,肯定也會遇上極大的阻力。

    政改肯定需要進行,不過并不急在一時,明年就是國士大會,到了那個時候,有些條件差不多才能夠成熟。

    而在李彥的推動之下,吏部、六科都贊同將治水納入工作的重點,也算是對這種職責的提前熟悉,也能推動治水工作的進行。

    治水是為了水道的航行,并且防范天災帶來的破壞,最根本的卻是農業展的需要。

    水利失修,災荒頻仍,特別是土地兼并情況嚴重,很多人無田可種,很多田地就此拋荒,出現大片大片的荒地。

    隨著馬鈴薯等干旱作物的推廣,北方這些年的情況好一些,但是因為水利失修,很多田地耕種困難,特別是大地主占了大量的土地,卻不能很好地組織生產,不愿意投入搞水利,在高額田租和賦稅的重壓下,佃農又種不起地,紛紛破產。

    在投入大量資源興辦水利的同時,李彥也讓工部著手組織荒地的屯墾,以華夏這樣多的人口,以農為本,確實再怎么強調都不過份。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08
第二四五回 屯墾

    光斗曾經在京畿屯田,李彥與他在此事上曾經有合作如今對閹黨的清算已經進行過一段時間,罪大惡極的閹黨領,已經給嚴審、嚴判,以楊漣、左光斗為的都察院,又開始向縱深挖掘,試圖將閹黨一網打盡。

    事實上,都察院在審案中的權力比之從前有很大的增加,他們可以直接提審嫌犯,搜集証據,然后訴至大理寺。

    不過御史們對于職權的變化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雖然這邊的權力增加,但是別的權力減少,讓有些人對李彥的所作所為并不滿意。

    隨著閹黨清算的重頭戲落下大幕,有的御史就開始彈劾李彥,李彥就此向孫承宗提出:若是本官有問題,可以讓都察院來查、來審,但是上疏彈劾、風聞言事這種,無助于事情的解決,也不符合規定,希望都察院按照律法辦事,作為司法機構,不能自己都不懂法律。

    內閣先因為這件事生激烈的爭吵,很多內閣成員都認為都察院御史風聞言事,此乃千古成法,李彥不能背棄祖宗做法,剝奪御史的這個權力。

    李彥就拿出前定的一些律條,一條一條翻給他們看:“御史官員要做什么,朝廷官員應該怎么做事,之前已經定下基本規則,這一條明確說了,一定要按照規則辦事,那么御史就不能違反規則,我們內閣也不能違反規則。”

    “至于祖宗成法,那也很簡,此一時彼一時,世易時移,以前的辦法現在用了未必就能有同樣的效果,具體到御史這個問題是按照老辦法來做事,既然無法約束魏忠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而在采用新辦法以后,御史們審查起訴閹黨份子,使其得到法律的制裁道不是說辦法的優越之處嗎?”

    雙方各執一,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后只能各自退讓一步暫且保持現狀,駁回都察院的做法,而在下次百官朝議之時,對此進行辯論、表決。

    都察院事件表明保守勢力已經始逐漸出現在李彥的對立面種理念上的分歧,也很難進行彌合,而保守勢力在朝中的勢力極為強大,在朝議之時,恐怕也難有勝算。

    李彥只能通過華夏社,寫了一個系列的策論述法制的重要性,《華夏時報》甚至開了一個專題連續刊載歷史上的篡權、專權之禍,并認為唯有律法、准則是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的唯一辦法。

    而由宋鐘國准備一些文章。并不簡單地講述律法是將律法和儒學結合起來。宋鐘國認為。所謂律法。并非源于先秦地法家。法家重刑。而儒家地律法重“行”。也就是對行為地規范。

    宋鐘國引用反對派地話說。正是因總有很多人不遵守儒學地規范。才使得現實中總有很多問題。如果人人都按照儒家提倡地道德准則去做事。當然會是天下大同地美好局面。然而事實上這樣做地人并不多。律法就是將這些規范提煉、具體化。然后讓人們來遵行。而不是口頭仁義道德。暗里男盜女娼。

    保守派當然也會做出反擊。這場突如其來地論辯。變得越來越激烈。

    輿論戰有宋鐘國坐鎮。李彥只自顧自地撰寫自己地系列文章。并且推進各項工作地開展。并不想因此而耽誤工作。

    為了分化保守派地勢力。給他們找點事情做。而不是整天在那里吵來吵去。李彥就拜訪了左光斗。邀請他出任工部右侍郎。主管屯田事務。

    左光斗曾經做過屯田。他對李彥地一些離經叛道做法雖然有所不滿。但是對李彥花大力氣興修水利。又准備屯墾荒地地做法。倒是非常贊賞。現在李彥邀請他來做這件事。左光斗自然沒有拒絕地理由。何況這本來也是他極為想做地一件事。

    左光斗道:“要讓本官做這件事,錢、物、人,都要給配備充足,本官可不愿意只是做做樣子。”

    李彥啞然失笑,也不作出保証,就請左光斗先去拜訪一下他未來的上司,工部尚書徐光啟,了解一下京畿水利工程的進展情況,最后意味深長地說道:“本官做事,最重實效,只要有利于大明,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便會不遺余力地推進,哪怕傾家蕩產,哪怕萬夫所指。

    ”

    李彥離開以后,一向性情暴烈的左光斗坐著想了一會兒,他有些迷惘,東林的官員對李彥一直都有些成見,因為他的許多做法都是標新立異,與傳統不合。仔細想來,李彥以兵變一步跨入中樞,其時未嘗沒有專權的機

    選擇了內閣執政,并且將輔的位置給了孫承宗,宗的資歷和威望,也確實更為合適,但起碼表明,李彥懂得進退。

    而細觀李彥所作所為,所做的几件大事,并沒有為自己過份攬權,除了將內庫納入節慎庫以外,而內庫的銀子,若是都花在治水、屯田方面,顯然要比從前更為合理。

    左光斗的這些想法,在他拜訪過徐光啟,并實地察看過京畿治水工地之后,變得更加清晰:不管李彥這個人到底如何,也不管政治理念上有什么不同,至少治水和屯田這兩件事,確實功在千秋,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李彥分管工部,具有尚書、侍郎的提名權,他提名申湛然由右侍郎晉升左侍郎,左光斗遷調右侍郎。內閣對左光斗的遷調沒有意見,畢竟左光斗的資歷和聲望都已經足夠。但是對申湛然的任命就有些不同看法,主要是申湛然晉升的度太快,從東江道一躍而為右侍郎,几個月一過,又成了左侍郎。

    這樣的晉升度,相對來說未必稱得上很快,但是考慮到申湛然并非進士出身,而只是一個監生,就很難得到大家的認同。

    左右侍郎的高之分并沒有那么明顯,李彥并沒有想要力爭,最終的結果還是左光斗直接遷調左侍郎,申湛然依舊是右侍郎。

    雖然如此,卻不妨礙李彥工部的布局,因為夏熙掌握節慎庫,只要捏緊錢袋子,其他的事情都好辦。

    左光斗的專素養可能并不如徐光啟來得純熟,不過他強在做事的能力,之前屯田的效果并不理想,那是因為他沒有獲得朝廷的支持,不管是人、物、錢全都無法到位,自然做不成事情。

    而李彥在這方面可謂全力配合,畿駐軍和衛所本來就很多,特別是這些衛所兵,戰斗力几乎為零,全都給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就地整編為工程兵或屯田兵。

    這些衛所的兵之前也田兵,技朮上沒有問題。不過之前的做法,都是自己種了地,給朝廷收走一部分,再給軍頭拿走一部分,產量本來就好,所剩下來的就更少了。

    京畿一帶的情況,實比之從前都有不少的好轉,原因是馬鈴薯等干旱作物的推廣,那兩年農民的日子好過一點,隨后這兩年,因為馬鈴薯等的價格下降,農民又變得入不敷出。

    衛所種田兵的情況同農民都差不,轉成屯田兵以后,只是讓種地變得名正言順,并且不用再給軍頭交糧,所能剩下來的糧食也更多。

    人人心中一杆秤、一筆賬,自然知道哪種方式對自己來說更合算,衛所兵對于成為屯田兵、工程兵也沒有什么怨言,至少生計上似乎更好安排,更有保障,至于那些軍官,都給抽調到京師講武學堂聽課,他們手上的精銳家丁,也給直接抽調,就近補充進復遼軍。

    在政變成功以后,山海關的馬世龍就領著五個營全都開進京畿,有了這支強軍在,整編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

    李彥主導的屯田計划,先就從天津開始,這里的衛所兵比較多,田地也多荒蕪,名義上又都是衛所的田地,雖然如今很多已經成為地方富戶或權貴的田地。

    李彥并不打算清算這些田地的來源,他提出的要求是不能有荒地,凡是有荒地的,除了特別申請并經過允許,不然就必須墾荒,地主自己不進行的,土地充公,由衛所組織屯墾。

    想要屯田,先就要進行土地的清查,以左光斗的鐵面,自然是最佳人選,另外兵部和天津衛也給予全力支持,這是左光斗上一次屯田之時,從來沒有過的良好環境。

    過去很多地主都會采取隱瞞不報等方法,到了后來,就造成納稅的田地越來越少。

    而這一次,無主的田地都將成為屯田的目標,并且這次無人認領,就將當做事實上的無主荒地處理,這些地主權貴總不能置之不理,不得不出頭認領那些平常看上去沒有主人的荒地。

    雖然土地的清查才是剛剛開始,左光斗就給這些結果給震驚了,那些看上去的荒地,很多都是地主權貴的土地,他們卻任由土地荒蕪著。而天津衛所剩下來的土地,多數是些貧瘠的旮旯。

    如此一來,几年前遇到的問題,再次浮出水面,那就是可屯的荒地,并不如想象中的充足,總不能還要花錢購地。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13
第二四六回 盟友

    光斗再次主持屯田,在看到徐光啟主持的治水工程進后,本是抱著極大的期望,沒想到還是會遇上老問題,不過他并不打算就此放棄。

    他一邊組織田地丈量,登記在冊,盡可能調整田地,使得那些無主的田地可以集中成片,從而組織屯墾,又想辦法與那些大地主溝通,希望他們能夠配合朝廷的屯墾大計,所得到的響應卻很少。

    “為什么他們寧愿看著土地荒蕪,也不想組織屯墾?”李彥一直關注屯墾的進展情況,知道出現新的問題以后,就來工部視察工作。

    雖然說李彥插手自己的工作,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好在左光斗認為李彥是為百姓謀福利,就比較配合。

    至于個中原因,左光斗也做過了解,無非就是不希望出錢,要想讓荒地變成良田,不是有人就可以的,需要耕作,需要修造水利,還需要種糧投入。

    地主不肯在地上做出讓步,有地的自耕農,或有地種的佃農,都不會愿意種植這些荒地,而無地的流民,他們又沒有能力對荒地進行投入,他們甚至連肚子都吃不飽,家無隔夜糧,自然不可能有種糧,也很難熬到季末糧食收獲。

    想要屯墾荒地,以朝廷組的屯墾來說,并不是招募到人手,有田地可種就行的,還需要提供農具、牲畜、種子,乃至一季的口糧,以及組織修建水利工程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投入。

    佃農無力投,地主不愿投入,這就使得荒地越來越多,而朝廷組織屯墾,顯然也不會是一點回報都不收取,通常來說第一季投入以后,屯種農民今后几年的收獲,都會按更高的比例征繳,如果是無主的土地繳的比例雖高,也只是相當于地租,種田的佃農仍然可以留下一些口糧。

    果這些田地是地主的么問題就很難協調,歸根到底,還是涉及到利益,因為地主不愿意放棄地主,那么對朝廷或佃農來說,屯墾就無利可圖;反過來說,對地主也是一樣的,不收地租主的利益就得不到保証,左光斗也試圖以長遠的利益來勸說那些地主,只是效果甚微。

    “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問題,”李彥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左光斗一眼,他不相信左光斗看不到這一點,或許他的骨子里就認為這件事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也說不定。

    “這就關鍵問題就是很多人占了地。卻用納糧要交稅!”張居正時期。曾經對全國地田地進行丈量、統計。并推行攤丁入畝地改革。從而大大改善了明帝國地財政狀況。沒有張居正打下地基礎帝國在三大征以后。很可能就會因為財政破產而滅亡。

    但是張居正改革在他死后經差不多都廢掉了。土地兼并地情況反而更加嚴重紳、皇親貴戚雖然占了大量地土地。卻不需要繳稅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有人考取功名。四鄰八方都有人投身“為奴”。為地就是不用繳稅。

    當大量地土地都集中在這些人手中地時候。或很多土地都不用繳稅地時候。朝廷能夠收得地田賦自然就越來越少。

    這就造成了一個很奇怪地現象。雖然晚明地人口越來越多。農業技朮也有所展。但是田賦地收入卻出現了下降。

    李彥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同時拿眼睛地余光看著左光斗。左光斗皺著眉頭。露出沉思地表情:“大人。士紳不納糧。此乃古之成法。

    ”

    “那么左大人以為,這樣的做法是否可取呢?”李彥笑了笑,同樣的話,他已經聽到過很多次,在遼南,以及政變以來,李彥所做,無不是在破除“成法”,有的成功了,也有的因為重重阻力只能暫時放棄,并緩緩謀求進取。

    左光斗不會看不到士紳不納糧,只不過作為“不納糧”的成員,或許因為習慣使然,或許是并沒有想得那么深遠,他并沒有認為這是個問題。

    至于屯墾荒地中遇到的問題,他則以為是土地兼并太過嚴重,抑制豪強的土地兼并,這是早有成例的,明王朝的前期,太祖朱元璋就曾經為此定下很多制度。只不過在農業社會,土地始終是最可靠的增值資產、最值得信賴、并且不會貶值的財產,土地兼并總是難以避免。

    土地兼并是問題之一,但并非根源,導致土地兼并的原因才是。

    士紳不納糧的傳統由來已久,本來是對獲得功名的一種獎,所謂“一人得道、

    天”,一躍龍門,古人才會對科舉表現出一種驚人而缺乏必要的限制,不納糧的人就越來越多,一些傳統豪強名下的田地也越來越多,這就使得不用納糧的田地更是快增多。

    “本官并不反對土地兼并,事實上,小戶種植能夠精耕細作,土地兼并能夠形成大生產的方式,也有自己的優勢,譬如農田水利的建設。不過現在的豪強兼并大量土地,都是將田地租給佃農種植,本身并不做經營。”李永放下茶盞,與左光斗說起土地的經營方式,在遼南,土地即是由遼南衙署所有,然后分配給農戶種植經營,農戶就只需要給衙署納糧,不需要再向地主交糧,而衙署則組織農田水利工程,為農戶經營土地提供便利。

    左光斗雖然做過屯田,對屯田的運作有所思考,但是卻考慮到具體的經營運作,畢竟在這個時代,講究的是道德高于效率,官員們能夠對經濟民生有深入了解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好在左光斗確實想要把事情做好,故而能夠用心而謙遜地向李彥請教農田的經營管理,李彥自然趁機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盤托出。

    遼南實際上采用的是兩種方式,一種就是將田地分給農戶個體耕作、經營,有點類似于自耕農的性質,只不過沒有土地的所有權;另一種方式則是由衙署組織集體耕作,收獲皆歸衙署征收,衙署給部分口糧和銀錢。

    以左光斗的見,自然能夠很快明白,李彥所說的一些方法,確實能夠減輕農民的負擔,并提高土地耕作效率。但是,稍微一想,又覺得很難落實,因為現在的經營方式是几千年流傳下來的,總不能剝奪地主士紳的土地所有權。

    一邊是士紳,一邊是農民,然儒家一直強調以農為本,然而對讀書人,對士紳又要更加的重視。

    左光斗緊緊著眉頭,苦思其中的得失利弊。

    “非要士紳對土地如何,關鍵是要讓士紳更好地經營土地,而不是任由土地荒蕪,這是對國家的一種傷害,作為朝廷恩遇的對象,他們自然應當承擔一點應盡的責任。”李彥微微笑道。

    “大的意思,是按田地征收田賦?”左光斗眉頭一展,沉聲道。

    李彥微微點了點頭:“總之,田地作為最要的生產資源,不能浪費,占有若是需要為之付出,就會考慮產出同付出之間,是不是划算,就會出現大量的田地荒蕪。

    ”

    左光斗并不慣李彥的這種分析方式,無非就是用利益的得失判斷事情的展,然而他無法否認的是他那一套說教和道德倡議的方法,在士紳的那里并不能取得效果,而李彥的這種方法,無論是出點,還是最終的結果,似乎都很不錯,只有過程讓人有些不太認同。

    “對于士紳的優渥待遇,似乎也不用全都廢除,譬如說一人中舉,其地可免交田賦,但最多只能免交十頃,十頃以上,則當另算,左大人以為如何?”李彥笑了笑問道。

    左光斗無奈地點了點頭:“百姓中曾經有句話說,不當家不知材米油鹽貴,下官操持屯田細務,方才知道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大人所言,確實乃謀國之策,也為富民之舉,雖說細節處尚有待商議,然則清丈土地,厘清田賦,于國于民,都殊為重要。”

    李彥沒想到左光斗能夠很快就表現出明確的傾向,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很好的消息,畢竟他在朝中的親厚勢力還很薄弱,若是能得到更多官員的支持,對于新政的推動,無有很大好處。

    “李大人,厘清田賦,必將得罪天下士紳,大人可敢強力推之?”左光斗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彥。

    李彥啞然失笑,沒想到左光斗會反過來激他,不由微微一笑:“好叫左大人知道,李某既然說出胸中方略,總是想要落實的,不過,所謂有魄力有氣度,還要有策略有手腕,李某自詡比不上張居正張大人,在朝中也顯得孤立無援,故而只能緩緩圖之。”

    “只不知左大人愿否與李某攜手,共同開創這造福千秋之舉?”李彥回望左光斗,眼中全是期待。

    給李彥的目光盯著,左光斗竟然有種想要閃避的感覺,略一遲疑,便哈哈大笑:“左某自詡精誠報國,此事既有利于大明、百姓,我何避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25
第二四七回 對手

    少爺,最近內閣葉大人家中,經常有人出入,”在將要消息匯報結束以后,包有才似乎隨口說了一句。

    “葉大人?葉向高?”李彥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包有才在說什么。

    錦衣衛整編之后,已經成為一個情報偵察機構,雖然駱思恭重新執掌錦衣衛,不過包有才也躋身其中,成為北鎮撫司鎮撫使。按照錦衣衛的職權設定,錦衣衛負責偵察內外情報,南北鎮撫司負責國內的南方和北方,其余則主要負責對外情報。

    鎮撫司對內偵察限定為邪教、謀逆等危及國家安全的事件,李彥倒是沒想到包有才會將朝中大員也監控起來。不過錦衣衛這么做,倒也在職權范圍以內。

    李彥抬頭看了包有才一眼:“葉大人府上有人拜訪,應該很正常吧?”

    包有才欠了欠:“少爺,小的懷他們是在串聯什么。”

    “串聯?”李彥微微皺了皺眉,要說葉向高謀逆,他是怎么也不會信的。

    葉向高曾經次為內閣輔,在萬歷時期,更獨相多年,如今九人內閣,甚至滿朝文武當中,論及資歷最為深厚的,非葉向高莫屬。

    也因為為官多年,葉向的門生故吏,可謂遍布朝野,華夏本來最講究關系,官場中尤其如此,雖然華夏的傳統,也有所謂君子群而不當,黨爭傾軋,卻從未少過。

    不過,華夏的歷史上,似乎確實未曾出現過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政黨,就以有明一代來說,不管是東林也好,三黨也罷,甚至說之前的閹黨,也不能稱之為政黨,都沒有統一的行動綱領和目標織也很不嚴謹。

    包有才這年從事情報工作。可謂將其特長揮得淋漓盡致。又在李彥地提點下。使情報地打探手段更加丰富和系統。組織、分析更為高效。在執掌北鎮撫司以后。迅將其改造成為強大地情報機構。事實上包有才地權限并不僅僅是北鎮撫使。整個錦衣衛地整編地作用也很關鍵。

    包有教出來地北鎮撫司探子。只是稍稍花費了一些功夫弄清楚了那些頻繁拜訪葉向高地人都是干什么地。以及目地如何。

    這些人多數自詡為葉向高地門生故吏。其中很多是在新政調整中地失意人。也有一些是保守派官員。他們不斷拜訪葉向高是希望他們地“座師”、前內閣輔大人能夠站出來。阻止李彥在朝中“胡作非為”。

    對于保守派可能起地“反擊”李彥早就有心理准備。北鎮撫司地存在。可謂他手上掌握地一道利器。錦衣衛地權力雖然受到嚴格地。但是能夠刺探情報這一點。就有著別人難以想象得到地厲害之處。

    “葉大人地態度如何?”李彥現在最關心地就是葉向高在這件事情當中所扮演地角色以過往地表現來說。葉向高此人應該是謹守“君子群而不黨”那一套原則地。即便是被公認為內閣魁在同“三黨”地斗爭中。也并沒有過激地舉動一點同楊漣等人有明顯地區別。甚至可以說有時候很難判斷葉向高是屬于東林黨。還是溫和派。

    就東林這一系官員來說。曾經為內閣大學士地葉向高、劉一、韓等人。雖然態度不乏激烈。終究比較平和、中庸。也因而在閹黨掌權期間。都能辭官告老。而不是像楊漣等人那樣。讓魏忠賢恨之入骨。給投入詔獄。

    葉向高等人起復以后,重新入閣,雖然態度上總體比較保守,不過李彥總是能夠站住大義的立場,并且得到朱由校,以及朝野輿論的支持,葉向高等人也都沒有做出激烈的舉動。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至于暗地里,包有才帶來的這個消息,就說明平靜的水面底下,也是暗流洶涌。

    “聽那些人話里的意思,似乎是葉大人的態度并不積極,不過也沒有阻止,”包有才話里的意思點到即止,李彥雖然沒有規定錦衣衛不得干政,不過盡量以中立、客觀的態度來做事,才不至于在情報方面出現偏差。

    李彥微微點了點頭:“那么,他們具體想要干什么?是針對明年的國士大會?還是現在就想串聯起來?”

    “他們也想反對國士大會來著,不過此后改了主意,想要在國士大會上掌握控制權,”包有才道。

    李彥皺了皺眉頭,他搞出這個國士院,固然是認為民主制會比較穩固,從現實角度考慮,也是覺得他在朝中能夠獲得的支持太少,有了國士大會,眼下這種孤

    的狀況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改變,要是讓保守派獲得國權,那他的處境可就更麻煩了。

    不過,他很快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若是比拼選戰,他敗了也沒有什么,畢竟,這本身就代表了一種進步,哪怕自此以后,讓他告老還鄉,他就去折騰他的華夏工場去,有了這個基礎,想要退回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再說,要論及選戰,這個時代了解最多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如果這樣都不能贏得選戰,那只能說明他的能力不夠,或說他的想法真的還不合時宜。

    李彥微微一笑,看來這回的選戰,倒是真的有些選戰的樣子了,那大家就好選一回吧!

    “那些人相互聯絡,都准備用什么法子?”李彥微微笑道,這些人代表著舊的封建官吏,也是李彥遲早要打碎的,他們此刻所具有的能量,可是相當龐大的。

    “他們准備動自的人脈,與地方上的官吏勾結,只選那些……跟他們的觀點和立場一致的士紳成為國士……”包有才將打聽到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因為這次推舉國士,具體的操作肯定還是要落在地方官的手上,雖然說是底下推舉,但實際操作如何,朝廷這邊也是管不到那么細致。

    李彥目光一凝,如果說正“選戰”交鋒他還能夠接受,并且持積極的態度,那么這種企圖通過地方官吏,進而操作推舉過程的做法,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了。

    李彥想了想,看今年將過,新年將至,屆時就要拿出推舉國士的方法,并且同明年的會試一起進行,要想避免那些人設計的情況,使得推舉不為地方官吏所操控,就必須在推舉辦法上想想辦法,盡可能規避。

    此外,對于那種試圖操推舉的行為,也要進行嚴厲打擊。

    “包有,這件事情你親自盯一盯,注意搜集証據,”李彥淡淡說道,至于具體要怎么做,包有才肯定會明白的。

    天啟六年,向高已年近古稀,算上這次起復,在他几十年的官路生涯中,也算是經歷了比較大的三起三落,宦海無涯,而他感覺自個兒的生命也已經快要走向終點,這回從福清趕到京城,明顯感覺精力大不如前。

    所謂“五有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到了葉向高這個歲數,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只不過看開是一回事,人在官場,有時候也身不由己。

    坐在書桌后面,葉向高放下手上的狼毫,微微嘆了口氣:這次起復,考慮到自己的歲數和身體狀況,葉向高本來是不想進京的。只不過是否進京,早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其時閹黨覆滅,朝中空缺甚多,之前他的很多門生故吏,都受到牽連,為閹黨所不容,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他葉向高不能不為他們爭一爭。

    正因為如此,葉向高才抱著殘病的身軀,輾轉來到京城,卻現朝中的境況已然生很大的變化,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體系。

    以葉向高精于世故的目光,自然能夠洞悉其中的奧妙,李彥所設計的權力架構,其核心無非就是制衡,不僅官員之間要制衡,甚至對皇帝的權力也要進行制衡。

    就一個政治家的角度來說,李彥的設計堪稱絕妙,葉向高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到佩服,特別是李彥手握重兵,又立下勤王的巨大功勛,有機會成為霍光、于謙、張居正那樣的權臣,然而他卻沒有那樣做,而是將自己也放置在整個制衡體系當中。

    看到了這個,葉向高甚至真的有些相信,李彥是一心想著大明,雖然他的一些做法,葉向高未必全都認同,兩個人在內閣當中,也曾經生過很多的爭論,但大體上都能本著務實的態度,并未影響內閣的決策效率。

    而年后將要推舉的國士院,在葉向高看來,又是李彥分權、制衡之舉,此舉若是能夠成功,則朝中將再無昏君,也無權臣,就這個角度來說,此舉無又是一次絕妙的舉動。

    不過對于葉向高等保守派來說,上下尊卑,才是自然之道,李彥所作所為,極盡制衡之能,卻有違天道,實在有些不合適。

    葉向高本來反對組建這個國士院,沒想到消息透露出去以后,朝野間有不少支持的聲音,讓他最終不得不妥協。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35
第二四八回 追隨者

    西的華夏講武學堂,宋鐘國正在和一些遼南出身的教就在屋里生了几個爐子,上面都擱一銅盆,燒得熱氣騰騰的骨頭湯,在里面涮羊肉、涮菜,大伙兒圍成几圈,就著鍋里吃得熱乎。

    宋鐘國“哧溜”一口,吃了一筷子的粉條,咂吧咂吧嘴,一點也沒有學員們面前那副冷酷樣:“這玩意叫啥來著,火鍋,吃了真爽,聽說也是大人明的?”

    “那是,當年大人來營里視察,見大伙兒啃干糧,就用臉盆跟大家一起涮菜吃,那以后啊,咱軍中就流行吃這個了,特別是冬天,吃著熱乎!”另外一位教官林海鑫笑著說道。

    圍著吃火鍋這几位,都算是講武學堂的精英,他們能夠給委以重任,創辦華夏講武學堂,不但軍事素質過硬,在思想上,也至少都是李彥能夠信任的,都是李彥軍事、政治思想的追隨。

    同之前的遼南講武學堂一脈相承,而遼南的講武學堂又傳承自兵戰俱樂部。復遼軍在短短四五年間,即成為一支讓建奴看了都怵的強軍,固然與李彥主導的裝備、戰朮革命有關,而由他所創辦的講武學堂,也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在復遼軍中,上每個鎮,下到各營、各哨、各旗、各隊,都有兵戰俱樂部的存在,這種脫胎于游戲的兵戰棋,已經成為軍中將士所必須掌握的一種技能,而兵戰俱樂部則和軍隊結合在一起,從中現人才,并推荐到講武學堂進行學習。

    廣泛存在于各哨各旗的戰俱樂部,事實上已經承擔起初級軍官的教育和培訓任務,而講武學堂則成為初級軍官晉升中級軍官所必須經歷的階段,復遼軍中的中級軍官,基本上都曾經在講武學堂學習過。

    而如果想要為復遼軍中的高級將領僅需要在軍中的卓越表現,還必須進入更高一級的講武堂學習,這就構成了初、中、高三級軍官培養體系,經過這個體系培養出來的將領僅具有高的軍事素養,而且還對這個體系比較忠誠。

    過講武學堂教育出來的軍官,都能夠了解并掌握復遼軍那套戰朮體系確實和其他的軍隊很不相同。

    在城創辦講武學堂之時,李彥和宋鐘國等人討論過,認為此事過于敏感,所以就采取迂回的方法,就整編京城的衛所之機,將那些軍官都集中起來進行學習,然后就挂了個講武學堂的牌子,不聲不響地就成立了。

    不過此時地講武學堂有些名不副。那些給整進來地京營、京衛地軍官。很多年紀都不小了。都是軍中地老油子。只有極少地一部分。在講武學堂地訓練科目中。給選拔出來。剩下地都是注定要給淘汰地只是這些人暫時沒地方安排。先放這邊圈著、養著。

    宋鐘國他們看不上這些人。知道這些人地身上惡習比較多。思想也比較僵化。想讓他們接受復遼軍地戰朮思想比招募新兵從頭訓練還要困難。

    至于那些表現比較好地。大多數是低級軍官地比較年輕。容易接受新事物;還有地有一顆軍人地心于復遼軍地戰績也比較認同。所以會主動學習有極少一些軍事素質過硬。雖然思想上暫時還沒轉變過來。出于愛才之心。宋鐘國還是給了他們機會。

    講武學堂名義上地院長是李彥。他也經常會過來看看。不過日常管理和教學。都是宋鐘國、林海鑫他們在操辦。

    宋鐘國端起酒杯。招呼林海鑫他們一飲而盡:“話說大人真是天縱奇才。不僅這火鍋。這里面地粉條。還有咱們現在喝地番薯酒。都是大人一手弄出來地。今生能遇到大人。跟著大人。宋某不知是哪輩子修來地福氣。”

    “沒有大人。就沒有遼南。也沒有我們地現在。”林海鑫等人也唏噓不已。他們差不多都是讓李彥起用于貧賤之時。所謂“士為知己死”。平常大家私下里都有這個意思。何況他們地個人和群體地前程。也早就結為一體。

    大家感慨了一會兒遼南的過去和現在,乃至遼南和京城的比較,都覺得還是遼南更好,那里每個人都充滿斗志和動力,大家有勁都往一處使,他們這些當兵的,走街上都昂挺胸的,遇上的人,不管販夫走卒,還是商賈士紳,無不恭敬有加,都說他們保家衛國,立下汗馬功勞。

    而在京城這里,到處都是規矩,雖說老百姓對復遼軍的感覺都不錯,不過在朝廷和

    ,他們這些大兵,都是要嚴防死守的,要不是李不知道給打哪里去了。

    在他們這些復遼體系的人眼中,京城的人無都缺少人生的理想和**,要說生活的條件,遼南甚至要比京城更好,起碼有很多東西是京城所沒有的,譬如堅固高大、寬敞明亮的房子,又比如四通達、平整寬闊的大馬路,以及哪里都能到的公共馬車。

    遼南的人生活著都有目標,有盼頭,也有**,講武堂中更是如此,而在京城,大部分人都庸庸碌碌,只是給生活壓迫著,機械地勞作,看不到希望,更看不到**;而有錢人只知道聲色犬馬,這在講武學堂的人看來,簡直就是恥辱。

    “大人常說,我們要向前看,我總覺得,大人就是站在前方的一盞明燈,他的想法和眼光,可以領先這個世界几十年!”宋鐘國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覺得,是几百年!”林海鑫等人也贊同地點了點頭,要真的數一數,就會現李彥確實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很多新的東西,而在座這些人,有很多都視李彥為偶像。

    宋鐘國和林海對視一眼,這會兒大伙的情緒高漲,爭先恐后地搶著說“大人”的不凡之處,這樣的境況,可以說是他倆一唱一和,精心營造出來的。

    宋鐘國突然臉色一肅:“前日,我們宋家的長房突然來找我,說是要接納我們母子認祖歸宗……”

    正說得熱火天的眾人頓時微微一愣,不知道宋鐘國為什么會突然說到這個,有反應快的連忙拱手笑道:“那要恭喜宋教導了。”

    國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不由打了個寒噤,吶吶說不出話來。

    在的都知道宋鐘國本也是山東大戶人家出身,不過他的母親卻是府上的丫鬟,給主母趕出家門,從此到處流浪,直到從登州去了遼南,思想有些偏激的宋鐘國才在遼南特有的體系中,展露才華,成為李彥所倚重的左右手。

    或許正是因為這段經歷,宋鐘國對于統的宗族制度甚為忿恨,而他的思想,也總是比較激進。

    若是其他人夠為家族所承認,肯定會欣然接受,畢竟華夏有這樣的傳統,宋鐘國卻一點都不在乎。

    宋鐘國冷冷笑道:“宋某就是宋某,宋某只屬于大人,也只忠于大人!”

    眾人盡皆凜然,他們也都愿意忠于“大人”,卻沒有宋鐘國這般決絕。

    宋鐘國突然微微一笑:“宋某那長房突然找來,言辭之中,甚至要抬舉宋某到更高的位置,宋某當時就挺納悶,宋某有幸得大人看重,雖然位不高,權卻很重,宋家那長房連我都不如,又如何抬舉?”

    “宋家長房口風甚緊,見我不答應,只是流露出一點口風,便不再多說,”宋鐘國吃了塊涮羊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冷。

    “宋某便留了心思,旁敲側擊,又通過別的渠道打探,才知道有人想要對大人不利……”

    “什么?”不等林海鑫說話,已經有人跳了起來:“誰這么大膽子?”

    “都是些什么人?”

    “他們想要干什么?”

    “保衛大人……”

    宋鐘國看了林海鑫一眼,兩人眼中都露出欣慰的笑意:人心可用。

    宋鐘國又喝了口熱湯,才不緊不慢說道:“宋某看到有這樣的事情,自然責無旁貸,多方打聽,才知道京城內外,甚至大江南北的保守勢力,如今正在勾結,想要在明年的國士大會上,攆走大人,重新掌握朝政!”

    宋鐘國這一席話,可謂石破天驚,屋里立刻一片激憤,人人痛罵那些保守勢力不知好歹,有人叫著要帶兵鏟除他們,再來一次清君側。

    如果說有明一代的做法都是壓制武人,那么李彥重建復遼軍,核心便是讓武人有自己的思想,在座這些可謂都是復遼系的精英,要說指揮作戰,或戰事推演,他們未必及得上一線的領軍將領和參謀人員,不過他們在軍事思想,以及政治思想方面,絕對更加的激進,思考也更為深入。

    思想有時候就像一柄雙刃劍,它可以讓人充滿**和動力,也可能因此而變得難以控制,就好像眼前這群年輕人,雖然他們都仰慕并聽從李彥的指示,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41
大明天工  第二四九回  私宴[vip]

    眼看天啟六年即將過去。李彥也的更加忙碌。有很多想過去只能在遼南一隅之的推行嘗試。受條件和環境的限制。所能造成的影響。畢竟有限。

    如今大權在握。雖還要受到很多限制。卻可以嘗試做更多的事情。其影響也并非遼南一隅所能夠比的。修路治河屯墾整編軍隊展工商業興書院和報社。這些實務。都在李彥的親自過問下。呈現出不同以往的局面。或熱熱鬧鬧。或悄無聲息的紛興起。雖說眼下都還很稚嫩。卻像播下的種子。已然生根芽。只要小呵護。創造良好的環境。定然能夠茁壯成長。從而改變華夏的面貌。及另外一個時空里。曾經經歷過的歷史。

    朝野內外。雖然還是有很多不和諧的聲音。也有很多的阻力。但是在一些務實官員的支持。很多事情還是能夠順利展開。李彥也用不同的方式。逐步展開自的新政藍圖。

    京城內外的一些動向。通過整編后衣衛南北鎮撫司。源源不斷的匯集到李彥這里。有些苗頭。讓他非常擔心。

    眼看著就要過年。彥邀請在京的復遼系核心成員。王國興包有才夏熙劉文鐘國石柱等人一起吃飯:“夕春節。大家怕是都會有自己的事情。咱們也就趁著這個時候聚一聚。遼東回來以后這樣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其實就算在遼東的候。大家能夠坐到一起的機會也非常少。不過大家似乎都能聽明白李彥話里的意思。笑著附和。說些吉利的拜年話。

    年前隨著京京衛的整編逐步完成。這些新建6續開往山海關廣寧。而從遼西前后抽調五個營的老兵。充實京師的防衛。春節過后的兩三個月里。遼東天寒的凍也不宜動兵。正好借助這個機會。進行重新部署以便在春夏時候。遼東用兵。

    除北直隸一帶的京營京衛。軍中整編比較快的還是登萊山東的衛所旗兵那邊由遼直接派人過去接手。因為之前就有所滲透。現在有內閣兵部五軍都督府的號令。進行起來要比京城這里還要順利。

    如果將天看作棋盤。棋局的中心無疑就是京師這邊。而北直隸遼東山東的方。又是關鍵之中的關鍵。

    李彥手上能用的棋就那么多。既要加強京師這邊的力量。又不能削弱遼東還要以遼東為核心。輻射圍的方。運籌起來。確實比較困難。雖然說大伙兒這時候還能聚在京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給外派到的方上面去。

    至于今天能夠坐在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李彥這個系統的核心人員。大家都有相同的追求。并且利益一致只有兩個人比較特殊:一個是李彥的老部下石柱國還有就是現也是原來的衣衛都指揮使-思恭。

    -思恭可以說在思上同他們都有些格格不入。雖然因為駱養性的緣故駱思恭也算是徹底綁上復遼系輛戰車。對于李彥的做法。也都能積極配合。說到理和支持。那遠不及石柱國。

    石柱國的情況也比較特殊。在思想乃至華夏社的運作上。石柱國總量保持身的獨立性。但是對李彥的各種舉措又總是能夠積極配合。并大力支持。

    事實上。石柱國的種狀態。才李彥最為欣賞和贊同的。這就是他想到的個體獨立性和群體一致性的最佳模板。不過在當前的情況下。如果強調獨立性。一致就很難保証。有的時候。他不能不采取某種形式上的獨裁。以確保這個群體的凝聚力。不至于分崩離析。

    總而言之。不過是石柱國。還是駱思恭。抑或是其他人。此時都能夠全心全意圍繞著李彥。齊心協力做事。這就是李彥想要

    “自從咱們提兵入都。殺了權傾一時的魏忠賢。時至今日。當初定下的藍圖。尚且剛剛勾勒出邊邊角。李某這杯酒。要敬大家。讓我們繼續攜手。爭取早日畫出完整的藍圖來!”李彥端起酒杯。鄭重的向大家敬了一下。

    說在李彥的影響下。這個群體是如今大明最有理想和目標的一個群體。而且和這個時代。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大人所做。乃千秋萬代之功業。我等定當誓死追隨!”宋鐘國第一個站出來表決心。他對此總是最為熱切。

    李彥看了宋鐘國一眼。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來:“今個兒乃是私宴。不過咱們這些人

    在一起不談國事。似乎也不可能。大家都隨意些。有什么。不必太拘束。”

    在座諸人當中。李彥的年紀無疑最小。不過以他今時今日的的位和權勢。言談舉止當中。自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在里面。何況大家都是見過場面的人。知其中的度應該如何把握。當下席上的氣氛略微一松。恭謹中又略帶隨意。說話倒是自然了很多。

    以宋鐘國為。閑中先是說起新政之后。京城和大明所生的變化。以此來贊頌李彥的功績。這些話李彥聽的多了。不過聽在耳中。還是會覺的很舒服。

    “這些事情。都不我李彥一個人做出來的。”李彥呵呵笑道:“而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青史之上。肯定會有大家的名字。來。讓我們為了共同的藍圖。再干一杯。”眾人轟然應諾。酒上的氣氛變的更加熱烈。

    石柱國微微笑著端起杯:“大人。石某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在報紙上暢所欲言。在這里。某代天下讀書人敬大人一杯。”

    李彥端起酒杯。同石國碰了一下。在遼東這么些年。他倒是將酒量練出來了。

    “有大人在。石長自然能夠在報紙上暢所欲言。”宋鐘國似笑非笑的看了石柱國一眼。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石國回頭看向宋鐘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毫不示弱。

    “這一點。石深有體會!”石柱國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

    宋鐘國自然能夠聽這句話的意思。不由會心的一笑:“那我可就等著。看看石社長如何維護言論的自由了。”

    雖然同屬于一個群體。相互之間也會有親疏之分。不過這并不影響大家為了共同的目標。一起努力。

    劉文炳在旁邊陰陰笑了笑:“老宋你等著看石社長。可還有著看咱們的笑話呢!”

    李彥看了包有才一。其實底下的保守派官員和士紳的運作。看樣子大家都知道了。而且現在京城內外有種傳言。說是李彥打算對天下士紳征稅。使的反對派的力量愈龐大。

    “還是有很多人支持大人的!”夏熙笑著說道。夏氏家族的生意如今做的很大。有很多商家富戶都通過夏氏的關系。夏熙保持著聯系。如果說那些守著土的的大的主不愿意看到李彥的新政。那么這些經商的商人富戶。則希望李彥的“重工商主義”能夠在全國推行。

    晚明的工商業已經比較達。雖然人們置辦產業時候。還是以土的為第一選擇。不過紳中經商的也越來越多。而在李彥的影響。這一現象變的更加熟。這部分人的勢力絕不容窺。

    李彥聽了就點點頭:“春節過后。事情會很多。一次的國士推選。無疑相當重要。”

    李彥最近也在琢磨件事。要想未來的國士院成為自己的助。不是。就希更多開明的士紳能夠的到推選。這就需要好好的運作組織。

    “我有一個想法。”李彥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畢竟也是他想要做到的事情。雖然現在看來。阻力會比較的大。

    “士大夫有句話。叫君子群而不黨。此前倒從未有人說過自己是黨。哪怕閹黨也是。不閹黨和東林東林和三黨。其斗爭又是非常慘烈。也不知道這是黨?非”

    “現在外面有人說們是遼東黨。不知道大家的。我們是黨?非黨?”

    宋鐘國笑了笑道:“要按他們的標准。咱們肯定黨了。”

    李彥點了點頭:“我們有共同的標。而且做出決定以后。大家都需要遵從。可謂步調一致。說實話。咱們要比東林閹黨更像是結黨。事實上也是如此。不過我們結黨為公。并非為私。無論在遼東還是京城。我們的所作所為。該說成績還是很顯著的。”

    有的沉思不語。的凝望著李彥。都全神貫注的聽著。知道李彥一定是有了重大的決。

    “咱們是公黨。不是私黨。有些人口頭上說不結黨。私底下卻給自己謀私利。說一套做一套!”劉文炳陰陰笑道。

    鐘國也笑著說道:“人的的方。就會有幫派。說是不結黨。其實卻無法避免。好比明會試。就有一幫同年同門。講的是私誼。營的也是私利。”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3:44
第二五零章 政黨

    彥希望自己的團體能夠更團結,并且團結更多的力量共同的藍圖而努力、奮斗。

    結黨是否必然謀私?在權力均衡體系不夠完善的情況下,似乎也是必然的,就好像李彥現在若是能夠建黨,肯定會大肆起用黨內的官員,雖然他的出點可以說是為了共同的藍圖,只有這些有共同目標的人,才會形成合力。

    思前想后,李彥覺得眼下建黨的條件還不成熟,這個時候建黨,差不多是將他們這個群體豎成靶子,讓朝野的反對派猛烈攻擊。

    雖然不能公開建黨,李彥卻希望原來松散的復遼系、華夏系,能夠形成更緊密的群體:“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始終牢記自己的使命和目標,不會因為個人私利而失去行動的一致性。”

    事實上,復遼系已經有一個比較成形的組織系統,那就是講武堂、講武學堂和兵戰俱樂部,遼東為戰而生,軍事始終是核心,遼東的民政就是軍事后勤,因而這個系統基本囊括了復遼系的核心成員,包括包有才、鄭書、茅元儀等人,也都是講武堂成員。

    而現在參與中政權,這個體系顯然要進行改變。

    此外,以華夏社為核心形的華夏系,在思想上也比較傾向于新政,加上因為利益和立場關系,會站在新政這邊的商人群體,他們也基本上參加了几個技朮協會、海商協會、工商協會等等。

    李彥希望對些體系進行梳理,形成金字塔式的政治機構,各種協會、會社吸引商人、士紳和讀書人加入,成為廣泛的群眾基礎。而像華夏社這樣的精英會社要注意吸收精英,作為中堅階層存在;此外還需要一個組織性更強的會社,將那些目標明確、信念堅強的人員吸收進來,成為核心力量。

    晚明文人結社已經比常見多以文學制藝的名義出現當然像李彥他們這種極受矚目的高官顯然也不適合加入會社,作為指導倒是可以的。

    華社原本是出版、行報刊的報社,因為吸納大量的撰稿和編審,后來又辦了華夏學堂,儼然成為溫和新學的祥地這里出去的人,因為思想上同傳統的士大夫、官吏有所不同漸形成了一個華夏系。

    與復遼系比較起來。華夏系組織更松散。充其量就跟當初地東林黨差不多。李彥地意思。是在華夏社下。增加一個華夏學社華夏學社。來吸引華夏系中想更開明地那一部分。

    此。他們手上地一些學堂及華夏社設在各地分支。也可以組織相類似地學社當然名字可以不叫華夏社。而且最好是不要叫。但是在目標、組織原則方面。可以盡量一致。各社再以聯盟地形式。形成一致步調。這就是將來地中堅力量。

    華夏學社地組織構建。李彥交給了夏熙、宋鐘國。夏熙在華夏社中影響很大。而宋鐘國在這方面更有經驗。畢竟現在地講武堂體系。他曾經全程參與。非常熟悉。

    而講武堂作為軍中體系。將獨立存在。

    以華夏社和學堂為中心。構建各地地學社。形成中堅力量。

    而其中地精英分子。則可以挑選出來。加入華夏學社。并依托華夏書院。進行交流溝通。

    而像李彥他們這些核心層,基本上就會涉及到很多私密,將限定為一個規不大的小圈子,李彥正式定下名字,就叫共和社。

    雖然說最終商定的架構,距離李彥理想中的目標還要差很多,不過通過這些復雜、分散的會社,基本上能夠對下面的成員和組織形成影響,并在需要的時候,取得一致的步調,應該說也是挺大的進展。

    “咱們結黨、結社,根本目的還在于團結,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實現咱們的藍圖,”餐桌上,大家也只是討論基本的原則和方向,至于細節,那還要繼續研究和完善,不過時間上也會比較緊,李彥希望能在明年春天的國士推選中,就揮作用,如果能夠在國士院中控制局面,那自然最好。

    說到國士推選,大家神色都挺嚴峻的,畢竟他們在地方上的影響還比較弱,如今只有依靠華夏社,還有工商行會在地方上的影響力,希望有更多的“自己人”,能夠給推舉上。

    晚宴過后,李彥特地將夏熙、石柱國、宋鐘國給留了下來,商量國士推舉的事情:“如今地方上已經開始運作,不過最后的操作方案還沒有出來,眼下看來,最可能擁有推舉

    舉權的,先是有功名在身的士紳,舉人以上功名、的朝廷官員,這些是毫無問的;秀才、監生基本上也能夠獲得資格;童生就很難說,我是傾向于到了一定年紀的童生,也都可以參加推舉,特別優異,也可以被推舉。”

    夏熙點了點頭說道:“擁有推舉權越多,則于華夏社的成員更有利,畢竟經商聲名往往能夠布達州縣,獲得更多的票數。”

    “然也,若是人多,則不容易為收買、串連,而報刊更容易揮公而告之的作用,”石柱國也點頭稱是。

    “石社長說得好,若只是舉人、官吏,肯定讓那些老腐的家伙占了便宜,”宋鐘國咧嘴笑道。

    李彥點點頭,能夠讓更多的人擁有推舉權,自然是他想要達成的目標,不過,朝中的阻力也很大,有人認為進士、舉人和秀才都有一張相同效果的推舉票,這簡直就是沒有上下尊卑。

    有些觀念要改來很難,何況地方上如何操作也是一個問題,因而這第一次國士推舉,所涉及的范圍必然有限,也就是說,能夠參加推舉的人群,會受到一些限制。

    “最可能的,還是擁有秀才上功名,以及各地的鄉老、有名望的士紳,這就可能擴展到祖上三代以內有功名的人家,總而言之,你們先根據這個情況,推演一下最終的結果,年前怕是就要定下來,咱們得有針對性地想些辦法!”李彥想了想說道。

    “此外,就是有望的鄉紳如何界定,估計會以在鄉間所行善事等為主,譬如捐贈、捐建橋梁、道路、學堂等等,”李彥笑了笑,歷朝歷代,都有“捐”這一說,譬如國子監監生的身份本來很清貴、重要,監生可以直接參加會試,監生就有“舉監”、“貢監”、“捐監”之分,而到了清朝,都可以直接捐官,這種為鄉里捐建橋梁、學堂,給予鄉紳的名號,可謂理所當然。

    夏熙笑了笑道:“這個事,可以讓商會出面,所謂日行一善,想來很多人是愿意的。”

    李點了點頭,若是這一條能夠確定下來,那么很多商人就可以成為國士候選人,無非就是花點錢而已,卻能獲得可觀的政治、社會效益,有實力的商人,自然愿意。只要能成為候選人,接下去揮的空間就很大了。

    李彥又和眾人商量了一些他的細節,如今具體的操作辦法在內閣尚沒有商定,他們也是就可能的做法進行商討,評估可能帶來的影響,力爭對己方更為有利。

    此是將一些要做的事情先行布置下去,可以和會社的組織在一起辦,能否組織好這次全國性的推舉,顯然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因為年后很快就要展開國士的推舉,李彥找了個機會,在內閣會議中,提起有關國士推舉的議題。

    按照有明一代的慣例,推舉、包括科舉這些都屬于禮部操辦,李彥提出,國士院的地位然,再由禮部來操辦,顯然并不合適,而國士院事關國家法度、未來大計,因而提議專門設立一個機構,進行操辦,待推舉結束以后,可成為國士院的下屬機構。

    此外,就是對于推舉過程的監督,則應當由三法司抽調精干力量,在各自的職權范圍內,對推舉行為進行審查,以確保過程的公正、公平。

    因為之前已經有所溝通,并且圍繞國士院是不是要辦,國士院能有哪些權力,朝野內外曾經爆過一場持續很久,一直到現在都還在進行的論戰,對于這些大的原則和方向,已經達成共識,所以很快就先確定下來。

    正如李彥所預想的那樣,爭論的焦點,先就出現在推舉人、候選人的資格上,這個問題,同樣爭論很久,但卻一直無法形成妥協和一致。這一次,李彥放棄了原先一直要求盡量放開這兩種權力的做法,同意提高門檻,還是將推舉人的資格限定在考中院試,獲得秀才功名的士紳。

    除了這些有功名的人,三代以內出過舉人的家族,可以增加一人參加推舉,五代以內有過進士的家族,同樣可以得到一個名額。

    而李彥所關注的“名望卓著”的鄉紳這一點,竟然也沒有什么正義,只要是捐建橋梁建筑、出資興辦學堂的鄉紳,經鄉老推舉,地方官認定,也可以獲得相應的推舉和候選資格。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4:00
第二五一回 風起

    樣的條款,所遺留的漏洞無相當之大,按道理說,舉,再經地方官照規則認定,流程還算比較合理。只不過華夏的傳統,向來沒有按照成文法辦事的習慣,“官”字兩張口,更是說什么就是什么。

    李彥也知道短時間內,想要在全國范圍建立一套完備的推舉制度,并不現實,如今也只有盡量完善。

    內閣會議既定,几個人說了點場面話,李彥和王國興率先離開,孫承宗、葉向高、朱延禧等人卻坐著沒有動,這些朝廷的重臣,都已經上了年紀,可謂老成持重。

    劉一抬起頭,目光微微一掃,笑著說道:“如今咱們還能坐這里,明年可不知道會怎么呢!”

    “以劉大人的聲望和資歷,還有什么可以擔心的?”孫承宗笑了笑,李彥他們走了以后,剩下來的卻以他最為年輕,但他卻是內閣輔,名義上在眾人當中的地位最高。

    朱延禧低垂著帘,臉上古井無波,沉聲說道:“明年如何,本官難以預計,然則今日這番商討,卻令本官大為意外。”

    朱延禧說著,抬頭看了看對面的葉向高、韓,還有坐在他身邊的劉一,話中的意思,卻是奇怪葉、韓等人,竟然會支持李彥提出的大部分推舉方略。

    “朱大人不是同意了么?”葉向高略略抬了抬眼帘,這位前內閣輔勉強支撐著起復進京,身子看上去虛弱得很,多說兩句話,就有點氣喘吁吁的樣子。

    “閣老還要保重身子才是!”孫承宗在旁關心了一句。

    葉向高搖了搖頭:“老夫老啦年也想在這內閣尸位素餐,李三娃所作所為,老夫總覺得看不透,說權臣吧,也并不如何攬權;說不是吧,又總是上下折騰;說他忠,卻讓皇權集于內閣;說他不忠用律法保障大統傳承,其所作所為,無一不令人匪夷所思又看不出私心何在,老夫如何能夠反對?”

    “所謂道自在人心。三百國士。萬千士紳。總能保我大明道統才是。”葉向高好不容易說出這一大段話。突然出一陣激烈地咳嗽。

    其他人都默然不殿中只有葉向高地咳嗽聲在那里回蕩。

    李彥對今天地會議此順利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和王國興一前一后走出殿門。突然莞爾一笑。回頭對王國興道:“咱們覺得有些事對咱有好處。別人也有同樣地想法呢!”

    “大人說地是東林?”王國興如今執掌五軍都督府。他之所以能夠進入內閣。還是因為李彥提議在內閣中常設一位勛貴而獲得機會。王國興地存在可以說代表了一部分勛貴地利益。

    李彥點了點頭。東林名動天下。他們在民間地聲望。未必會比華夏社弱。現在地規則相對來說還是公平地家都有機會。

    李彥回頭看了王國興一眼:“勛戚那邊。現在壓力挺大吧?”

    王國興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都胡作非為慣了了那些有抱負的,誰也不愿意放棄特權取更為自由的展機會。”

    王國興猶豫了一下:“大人,在下無意中聽家里有人說起乎以后士紳也要征稅?”

    “有這樣的傳言?”李彥微微一愣,回頭問道。

    “似乎是!”王國興點了點頭。

    李彥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士紳不納糧,這是歷朝歷代的規矩,本意是為了體現對讀書人的尊重,普通人家,只要考中舉人,就能免去賦稅,有很多地方,只要中了舉人,就會有很多人入籍投靠,為的就是讓名下的田地,不需要繳稅。

    李彥剛出宮門,就看到包有才等在外面,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生,就讓王國興也一起去了兵部的衙門。

    李彥身兼內閣次輔、兵部尚書,平常就在兵部衙門署理事務,商議各種大事。

    “大人,現在京城中的富戶當中,突然流傳一個消息,說是大人要左大人清丈土地,為的就是要從明年開始,向士紳征糧,”包有才急忙趕過來要說的事情,竟然就是王國興剛才提到的。

    “可曾查了這個消息的源頭?”李彥神色冷淡地坐了下去,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還在查,”包有才道:“此前一些線索,現最早傳遞這個消息的,多數和葉大人有些關系。”

    “葉向高?”李彥微瞇著雙眼,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葉向高的名字,此前就有很多葉的門生在運作,似乎要借助明年的國士會,讓李彥離開內閣。

    李彥

    盞想了想,抬頭說道:“這件事,鎮撫司還要繼續個消息是如何傳出來的,是有確切的消息,還是有些人隨意栽贓的。”

    對士紳征糧征稅,這件事的具體想法,李彥只和左光斗說過,李彥疑人不用,用人不,他覺得左光斗不會故意泄露消息,這樣對他來說沒有好處,無意中說出去倒也有可能。

    “左大人丈量土地,其實已經有很多人在想這件事!”王國興在一旁說道。

    王國興出身勛貴,勛貴那邊的消息,他要靈敏得多,而勛貴也是不用納糧的,若是要對士紳征糧,那么勛貴們也少不了。

    李彥微微點了點頭:“是我欠考慮了。”

    單純的丈量土:,似乎并不會引士紳和勛貴等不納糧集團的懷疑,不過此前征收工商稅的時候,李彥曾在報刊上大張旗鼓地鼓吹納稅人的權利和義務,那一次激辯,使得這一嶄新的提法為很多人所知。

    雖然當初說的是工商稅,是丈量土地這一舉動,很容易引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心,畢竟,如果說商人有納稅的義務,那么地主顯然也是一樣。

    “這件事,若:有心人利用、推動,對共和社的影響,不可謂不大!”王國興皺著眉頭說道。

    王國興并不是普通的軍事將領,相對說,駱養性、鞏永固他們會更純粹一些,王國興本來就是勛戚,又身居內閣,這就使他和中樞、政治緊緊聯系在一起。

    共和社是重組以后,李彥這一系的心組織,它與外圍的華夏學社、華夏社,以及基層會社,形成金字塔式的組織結構。

    “包有,你去告訴劉文炳他們,晚上大家商議一下應對之策,”李彥皺了皺眉頭,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讓有些人信以為真,新的共和系的組建,都可能遇到問題。

    城北的京城講武堂,集中了京營、親軍衛、北直隸地區衛所的各級將領,下起小旗、總旗,上到參將、副將,他們都給剝奪了手下的兵丁,然后給扔在這里進行“操練”。

    經過几百年的歷史演變,不過是京營、親軍衛,還是各地的衛所,已經腐爛到底,軍隊沒有絲毫的戰斗力,將領們平常也不會想到帶兵打仗,士兵已經成為將領的家奴,給他們種地、干活,有的還會養一些有戰斗力家丁,畢竟人在軍中,萬一要打仗的話,也有個依仗。

    李彥一手把著兵部,一手是五軍都督府,更重要的是手上有一支強大的近代化軍隊,對軍隊的整編雷厲風行,一刀砍下去,就讓這些養兵為奴的將領,全都失去了依仗。

    “這都几個月了,閻王宋看上去還不准備放咱們出去啊!”一個營帳中,几個相熟的京營、衛所的將領,圍著爐火上的銅盆涮菜,看上去都有几分醉意。

    “放你出去?做夢吧!”一個臉膛漆黑的將領咧嘴嘲弄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聽說,咱們的兵,都給整編成啥屯田營、河工營、工程營了,你就算出去,也不會有兵帶,出不出去,還有啥區別?”

    “聽說遼南那位要修通京城到天津的大馬路?”一個瘦竹竿似的將領壓低聲音,神祕兮兮地說道:“嘖嘖,聽說馬路都是用水泥鋪的,那玩意俺修房子的時候用過,那叫一個貴啊,你們說他真能修起這條路來?”

    “遼南那位要修路,關我們啥事?”黑臉將領不耐煩地說道。

    瘦繡竿嘿嘿笑了笑:“怎么不關咱們的事情?遼南那位殺了魏忠賢,把持朝政,又好大喜功,遲早弄得天怨人怒,就好比你秦黑炭,給捋了兵權,扔這里酒肉養著,你能甘心?”

    “慎言!”上一個看上去挺斯文的白面將領說道。隨著這個聲音,大家都不自覺地抬頭向外看了一眼。

    給叫作秦黑炭的黑臉將領悶著頭喝了一大碗酒,瓮聲道:“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劉二竿子又不是沒見過復遼軍的火槍隊,咱們那些雜兵,一萬也趕不上人家一千。”

    “聽說,最近遼東形勢危急,京城這邊,有大批的軍隊調過去了!”那個斯文的白面將領似乎不經意間說了一句。

    “那京城怎么辦?”秦黑炭嚷嚷道:“復遼軍去了遼東,又把俺們都給關著,京城都由誰來防衛?”

    “誰知道呢,說不定要讓大同、延綏的總兵回京,重建外四家軍呢!”劉二竿子陰陰笑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28 14:16
第二五二回 風雪夜

    啟六年臘月,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北方的大地白茫茫一片。

    同樣的飛雪,在不同人的眼中,卻有不一樣的意味。

    文人騷客,約几個文友,帶上酒食,去城外的亭子,一邊溫酒對飲,一邊吟詩作賦,以雪入詩,誠然雅趣。

    瑞雪兆丰年,種地的農民,這時候窩在家里,看著白茫茫的世界,懷揣來年的美好期望。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愿天寒”,也有人看到飛雪,就會欣喜,因為天寒了,取暖用的炭,消耗就會更多。

    話說從前的木,價值不菲,如今一般人家,也用上了煤球爐子,大戶人家,更是有燒煤的壁爐,煤爐用起來方便,煤炭的價格便宜,數量也多,城北的水碼頭,每天都有不少的船只停靠,船上裝著的,都是從州那邊運過來的黑煤。

    臘月里下雪,天氣寒冷,河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那些運煤船就開不過來了,不過城北、通州的几個煤場,都早就儲存了大量的煤炭,這會兒一車車地往城里運送,倒也不耽擱事兒。

    特別是通州邊,雖然距離城里還有點距離,不過這兒靠近運河,平常就是貨物中轉之地,突然天降大雪,京城里對御寒的商品需求肯定旺盛,通州的貨艙里,不僅有州的煤,還有華夏精作坊開出來的新式取暖爐子,遼東來的珍貴皮毛,這些個東西,就能依托剛剛建成的京通路運往京城。

    京通路本來就有良好的底子,修:起來就比較快,加上人手充足,分段同時施工,趕在年前就建了,按照李彥的說法是雙向四車道,加人行道的“小馬路”,放在后世,也就比兩車道的村級公路好一點,相當于鄉鎮級的。

    不過在這時代京通路經算是一條大路,關鍵是平整、結實,特別是乘坐馬車的時候,不會給顛著,馬路剛剛建成啟用的時候李彥特地搞了個啟用剪彩儀式,并坐四輪馬車上,同士紳的代表起跑了兩圈,感覺非常平穩。

    天降大雪。河流封凍。別地路也給冰雪覆蓋算清理出來。也坑坑窪窪地。無法。行車。等到天氣轉好。冰雪融化面變得潮濕、泥濘。行車、行走都會變得極其困難。

    而對商人來說多數人都極其討厭下雪地天氣。下一次雪有很長地時間。難于通行。

    京通路也不免給冰雪覆蓋過看到雪花地時候。李彥就下了命令。讓保持路面地可通行狀態。組織人手清掃路面積雪。

    京通路剛剛通車。沿線地工程營尚未全部轉進。這會兒下達緊急動員令。立刻組織人手上路。清掃積雪。更重要地還是不讓冰雪積累下來。影響通行。

    雪下得很大。几個工程營就按照旗和哨。分路段包干。輪流上陣。不停清掃。不讓雪花沉積。

    或許是動員到位、組織有力。京通路奇跡般地沒有給大雪覆蓋。有那么几個膽大地商人。本來只是抱著僥幸地想法。使裝了兩車東西運往京城。沒想到京通路雖然也受到風雪地影響。路面比較滑。馬車也不可能像平常那樣疾馳。總算還能通行。可以將通州地東西運到京里。

    “上面那些王八蛋,不知道收了多少銀子,就知道逼著咱拼死干活,讓那些個奸商去橫財,”一隊掃雪的工程營兵丁剛剛結束輪換,蜷縮在路旁不遠處的營房里,屋子中央也有一只煤球爐,十几個人都圍在那里,爐子上的鐵鍋咕嚕咕嚕作響,有人忍不住就噎了口唾沫。

    “那些車上,也不知道裝了什么,這么大的風雪,還要趕著往京里送。”有人看了一眼門口,門都關著,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他們說的還是剛才輪班的時候,看到一溜十几輛運貨的大馬車,就從他們清理出來的大馬路上,走向了京城。

    “沒看到車上有泰昌號的旗子嗎?那都是給有錢人用的玩意!”有人酸溜溜地說道。

    “這一趟車,估計能賺几十兩銀子!”

    “几十兩?”有人不屑地出笑聲:“泰昌號的東西,几十兩也就能一兩樣,這十几大車啊,俺看起碼能值几千兩!”

    “几千兩?”剛才說話的人似乎給鎮住了,他在心里算了算,他們拼死拼活做一個月,也就能拿到二三兩銀子一個月,几千兩的話,可能他這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過了會,有人嘆了口氣:“這世道啊,都是有錢人的天下,咱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

    “那還能怎么樣?”有人接著說道:“只

    得起飯就行啦!”

    “你就不想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先前那個聲音說道。

    “想,可能么?”

    “誰說不可能?看到剛才領人送東西的那個頭領沒,脖子上都圍著貂皮呢,那玩意可貴了,那家伙本來也跟咱們一樣,就是個旗兵,為啥那么闊氣?還管著咱們的吃食?還不是因為當了兵,跟著清君側,立下了功勞?”那人說到后來,聲音越來越低,他們中間好几個都是京營的兵,或是北直隸衛所的,天子腳下,皇城跟前,對這種事情,向來比較敏感。

    “那又什么辦法,誰讓咱們沒碰上呢?”

    “那可說不定!”有低低笑了笑:“反正,做這個什么工程兵,是沒有啥意思的,就一輩子吃糠噎菜,只有做了戰兵才有希望,聽說咱家將軍就快從講武堂出來了,到時候咱們還得跟著將軍,才能有富貴,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几句話說得大家的心思活泛起來,倒是先前給几千兩銀子的數字給震住的有些不以為然:“咱也不是沒當過旗兵,可是誰能吃飽過?咱們又不是將軍家里的家丁,哪里能夠吃得飽?”

    “要俺說,這些倒是能夠吃飽肚子!”

    “話也不能這么說!”那人有些惱怒:皺了皺眉頭,強笑著說道:“做將軍的手下,總有機會成為家丁的,做工程兵那可是一點前途沒有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然有個粗豪的嗓子大聲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趕緊吃肉吧!”

    說著就揭開鍋,屋里頓時火起來,鍋里咕嚕咕嚕冒著熱汽,聞著也挺香。

    讓工程營緊急動員的同時,李彥也讓人准備了御寒的衣物,而且臨時加餐,算是安定人心。

    鍋里煮的是土豆燉肉,經過几年的推廣,土豆在北方的種植已經比較普遍,雖然說經過初期炒得價格比較高的階段以后,土豆就已經慢慢走下神壇。不過還是有不小的市場,也有很多人現種植土豆的好處,不挑地,而且產量也不多。

    土豆這會兒已經屬于價格比較低廉的蔬菜,相對來說,又比較容易保存,烹制簡單,是復遼軍中供應比較多的蔬菜種類之一。

    肉是一片帶皮、帶骨頭的肋條,剛一開鍋,十几雙筷子伸進去,里面的肉很快就給吃光了。

    最好的就是帶皮的那一塊肉,油水足,剛從鍋里夾出來,還很燙嘴,燙得直抽氣,也呼哧呼哧把肉給吃了。

    搶到帶骨頭的,也不會吃虧,骨頭嚼一嚼,也覺得香。

    土豆燉肉,是這些工程兵時常能夠吃上的,油汪汪的豬肉,面面的土豆,吃起來很過癮,一大鍋的土豆燉肉,一會兒就給撈得干干淨淨,再加點粉條白菜燒一燒,每人還能分到半碗,就著玉米窩窩頭吃下去,能飽個半天不覺得肚子餓。

    今天還額外送了點酒過來,吃飽了肚子,再喝點酒,身子暖洋洋的,也覺得還要掃路,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先前說話的那個人本想趁著熱鬧的時機,再鼓動鼓動,這回卻有更多人不以為然,都覺得現在這情況還算不錯,至少不像從前那樣,每天都能吃飽肚子,每個月還能領二兩銀子,這可是從前很難想象的事情。

    這么想想,做個工程兵似乎也挺好的。

    “媽的,這些個廢物,吃了兩塊肉,就變得死心塌地了!”營帳背后的暗處,藏著兩三個人,他們此前都曾是京營將領的家丁,雖然并不是一個將領手下的,隨著京營的整編,裁汰下來的他們給打亂后編進工程營,從而能夠碰到一起。

    這些人身為親兵、家丁,原來在軍中的待遇相對來說還比較好,屬于享受特權的那一種,在編進工程營以后,就要跟其他人一樣干活,享受一樣的待遇。

    對于很多衛所兵來說,工程營的待遇確實要比原來的好一些,不過對這些親兵來說,卻可能有所下降,而又要干很多體力活,都會有些不滿。

    “將軍那邊已經傳話過來,等他從講武堂學成以后出來,還要讓咱們回去,復遼軍這邊,實在是呆不下去啦!”有人在黑暗中沉聲說道,旁邊的人也都點了點頭。

    “將軍說,這事兒得悄悄地做,不能讓那些人知道了,就會針對咱們;等將軍出來,就名正言順,誰也不能阻攔!”

    “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多聯絡些人,到時候一同投奔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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