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伊麗莎白忙碌的一天（1）
西斯塔爾的表姐伊麗莎白現在是個大忙人。
她現在是瑪莫自治軍的特別顧問和代理參謀長，掌管著自治軍的參謀部。
這個參謀部以前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部門，主要職能就是幫助自治軍統領進行決策，並且負責自治軍的具體管理工作，比如後勤和人事，總的來說就是幫助統領處理一些較為繁瑣的事務，並沒有什麼實權。原來的參謀長就是由原統領卡特兼任的。
不過現在的參謀部可不同了。在內亂當中，西斯塔爾在把自治軍掌握住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更換領導層。
雖然沒有立刻向外宣佈，可卡特當時就表示要退出軍隊。他這麼做其實是因為自責，他對於自己把這麼多忠誠部下捲入叛亂感到十分不安，他感到愧對軍人的忠誠，更無顏面對那些無辜冤死的部下，才會堅決要求辭去統領的職務。
西斯塔爾本來是打算在削弱統領權力的基礎上，讓他繼續留任的，現在他堅決要辭職，西斯塔爾最後也還是同意了。
不過自治軍的權力真空也必須彌補，可不巧的是，西斯塔爾的手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懂軍事的，也沒有什麼好的人選。
泰蘭之子中倒是有些能人，但西斯塔爾絕對不想讓那些人去控制自治軍，更別說他們也沒法服眾。如果隨便從自治軍中提拔也太突兀，最後只能求助於他的萬能表姐伊麗莎白。
在格爾登家族中，伊麗莎白絕對算是最能詮釋天才這個字眼的人，要不是她的性別和自由散漫的性格，真的可能比西斯塔爾更適合做這個領主。在軍事方面她也很有能力，至少連索林都對她很佩服。
對於西斯塔爾的請求，伊麗莎白幾乎從沒拒絕過，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知道西斯塔爾是打算改革自治軍的管理方式，把這支武裝力量完全掌握在手中，她在稍稍研究了一下之後。把目標就放在了這個參謀部上面。
伊麗莎白對自治軍地管理方式做地改變並不大。看上去只不過是加強了一下參謀部地自主權。不再完全是統領地附屬。不過伊麗莎白還修改了自治軍所有命令草案地審批流程。要求所有地草案都要從參謀部發出。統領雖然還擁有審批權。但卻絕對無法再獨斷獨行。
索林當上新任統領之後。他地行為更是有意無意地強化了這個制度。索林本來就是這裡地參謀。他其實對參謀部地工作還更熟悉一些。所以才會經常往這裡跑。而這正好穩固了參謀部作為自治軍指揮中心地地位。
不過伊麗莎白所要做地工作可遠遠不止於此。也許她只是單純地想幫西斯塔爾地忙。也許是她對於泰蘭娜有了些競爭意識。總之她是很積極地參與了現在瑪莫地管理。有時看上去甚至比西斯塔爾還忙。
這一天也同樣如此。
伊麗莎白現在住在中央要塞地一個房間裡。這裡地房間無論怎麼佈置。其實也不夠舒適。西斯塔爾曾要給她在外面另找住地地方。但卻被伊麗莎白拒絕了。
伊麗莎白每天起床梳洗完畢以後。總要先去找西斯塔爾聊一會兒天。一般那個時候西斯塔爾已經開始工作了。因為伊麗莎白大多數時候都起地很晚。
不過她有時也會起地很早。如果服侍她的女僕沒能及時趕到。她甚至會自己梳妝之後，跑到西斯塔爾的房間去叫他起床，甚至有幾次把西斯塔爾和泰蘭娜堵在了床上。對於這種事，伊麗莎白本人倒是沒覺得害羞，卻把那兩個人弄得是相當尷尬。
伊麗莎白與西斯塔爾在早晨的聊天並不是一些無意義的閒談，他們大多都是在探討這一天的公事或者是探討某個議案。比如這一天，他們兩個探討的就是關於那些反叛者的處理問題。
西斯塔爾對於這些反叛者的處理毫不寬容，只要是直接參與叛亂者，大多數都被處以了極刑。不過這個直接參與叛亂者。基本上也就是限定在了那些參與進攻領主府地人員，以及少數布洛托的死黨，也只有這些人最後被交到了泰蘭之子的手上。
還有很多人對於叛亂知情，並且還順水推舟的執行了布洛托的命令，對於他們的處理就比較複雜了。
泰蘭娜非常希望西斯塔爾能嚴厲的處置這些人，最好把這些人也交到泰蘭之子手裡。不過她的理由非常讓人難以認同，是娜莎洛娃對於泰蘭之子這些年輕戰士非常不滿，需要「材料」給他們上刑訊實習課……
西斯塔爾雖然也想嚴懲這些人，可他絕不想把這些活生生的人交給嗜血地野獸。現在他終於知道。那個總是對泰蘭娜和顏悅色的娜莎洛娃，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物了。
伊麗莎白是堅定的寬容派。
她對西斯塔爾說：「你想樹立威信這個沒錯，不過這些人的處理你還是要謹慎。雖然他們的行為完全可以認定為反叛，但在大多數人看來，他們不過是被動的執行了布洛托的命令而已。所以，對他們的處理完全沒必要那麼張揚，完全可以給他們改過地機會。」
西斯塔爾點點頭說：「其實你說地沒錯，我也早就打算這麼做。可我首先應該決定怎麼處理那三位長老，而這才是我真正煩惱的事情。」西斯塔爾說地這三位長老都是布洛托的密友。在布洛托的行動發起前。他們就得知了這件事，可他們卻都選擇站在了布洛托的這一邊。西斯塔爾雖然掌握了很多證據。卻仍不便對他們採取太過嚴厲的處罰，畢竟他們並沒有參與什麼實際行動。
「這確實是個問題。」伊麗莎白沉吟了半響，這才說，「要不然，也把他們發配到梅裡去？隨便給他們個什麼職務，反正那裡也缺人。」
西斯塔爾立刻否決了她的建議：「這個可不行。他們與那些自治軍的軍官不同，無論是在家族中還是軍隊中，他們都有足夠的威信聚攏起一支反對勢力。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大意。就算是放過他們，也一定要把他們牢牢控制住。」
「也對，是我欠考慮了。那我們可以給他們安排一些閒職，就近監視，你覺得怎麼樣？」
「這我早就想過，可把他們安排到哪裡去呢？雖然那位布蘭德爾長老好對付。可另兩位卻不是省油的燈啊！最好是他們願意去，卻又絕對掀不起任何風浪的地方……」
西斯塔爾話沒說完就停住了，直愣愣的看著伊麗莎白。伊麗莎白被他看的有點發毛，側過微微感覺發燙地臉，不滿的說：「怎麼突然不說了？這麼傻看著我幹嗎？」
西斯塔爾猛醒過來，拍了一下額頭，說：「我想到了！」
「什麼？想到什麼？」伊麗莎白更糊塗了。
西斯塔爾回答說：「安排這三位長老的地方啊！親愛的麗茲表姐，這件事就辛苦你了。至於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因為最近要感謝你的事情太多了。謝也謝不過來……」
「你是我最喜歡地表弟嘛！我不幫你幫誰啊……咦？這件事交給我？」伊麗莎白理解了西斯塔爾的話之後，驚訝的叫了起來，不過隨即她就明白了西斯塔爾的意思。冷靜下來說，「你的意思是把這幾位長老安排在自治軍裡？他們都可以算是老軍痞了，估計對重新入伍也會很願意，但管理起來可是很困難啊！西斯，你把我用的可夠徹底的！」
西斯塔爾滿臉堆笑的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說：「其實這件事也好辦，你在你那個參謀部裡面專門給他們設立一個部門，讓他們有點事做就行了。比如說，你可以設了一個戰略研究室。讓他們負責研究如何擴展我們的領土，草擬進攻計劃。我告訴你，這三位長老對於武力擴張瑪莫地勢力非常有興趣，他們之前對我不滿，就是因為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發展經濟上。」
對於西斯塔爾的這個建議，伊麗莎白還是表示了認同：「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樣吧，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對這三位長老說這件事。不過你地表現要鐵血一點，要表現出一種想要征服泰蘭大陸的氣勢來！」
「這個當然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去吧，雖然另兩位長老被軟禁在住所中。不過布蘭德爾可就在上面的某個房間裡！到時我們可以這樣說……」
他們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就來到了軟禁布蘭德爾的房間。
布蘭德爾看到西斯塔爾之後，哼了一聲說：「怎麼？準備要處死我了嗎？」
西斯塔爾板著臉說：「按理說當然應該要處死你，可麗茲表姐卻極力阻止了我，她認為現在的自治軍非常需要你的能力。我雖然不懷疑你的經驗與能力，可我不覺得你還能發揮什麼作用……」
「西斯表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伊麗莎白很不客氣地打斷了西斯塔爾的話，板著臉說，「如果現在還是和平時期倒還沒什麼，可現在卻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啊！你要是真地想有所作為。必須要有強大的軍力作保證。可我們自治軍的戰略人才實在是太少了！至於那個泰蘭之子中，我看也就你那個泰蘭娜稍稍有點用。別的人全是單純的武夫！」
西斯塔爾嘆了口氣說：「你說的倒也沒錯。其實就我們瑪莫現有的力量來說，自保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我現在已經拿定了主意，傾盡全力去爭奪大陸的霸權，去進行我希望的變革。如果這樣做地話，我們確實很缺乏人才，尤其是面對那麼多強大的對手。」
布蘭德爾本來是一臉輕蔑的看著面前的兩個晚輩，不過聽完西斯塔爾的話，他卻有點動容：「噢？你竟然打算主動參與到大陸的紛爭當中去，這可不像你一貫的行為啊！就算是布洛托也沒有你這麼激進。你不會是在信口胡說吧！」
西斯塔爾嚴肅的說：「我為什麼要騙你呢？如果還是打算像以前一樣注重經濟，我這麼公開的大規模搜捕反叛者又是為了什麼呢？保持瑪莫內部地穩定不好嗎？」
布拉德爾沉吟道：「說得也是，你這是想把權力都收到自己手中，才會用這麼嚇人地手段。你這個小子裝了好幾年和平派，這突然一爆發，卻變得似乎比我還要激進。說吧，想讓我幹什麼？我這老胳膊老腿上戰場雖然有點勉強。但幫忙出個主意什麼地總沒問題。」
看到他答應了，西斯塔爾與伊麗莎白相視一笑，伊麗莎白說：「我準備在自治軍中成立一個戰略研究室，專麼研究對手地動向以及進攻方案。您的方案要是被採納了，重上戰場也不是不可能……」
布蘭德爾擺擺手說：「我去我去！不過重上戰場什麼的我就不指望了，你們兩個小滑頭要是真的肯讓我帶兵才有鬼了呢！」
西斯塔爾說：「這樣吧。你先收拾收拾，我們去勸說了斯坦頓和皮雷斯之後，再派人把你們一起接到自治軍的參謀部。那些年輕人非常需要你們地指導啊！」
「去吧！我這個老光棍也什麼可收拾的，我就在這等著。」
西斯塔爾和伊利莎白向他施禮之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就在他們即將出門的時候，就聽布蘭德爾突然大聲說：「你們兩個編的這套說辭還不錯，直接拿去對付另外那兩個老傢伙絕對沒問題。我只是性子比較直而已，論心眼，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如我。不過。我還是希望西斯你真的能放手大干一場啊！」
聽了這番話，出了門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他們本來是將布蘭德爾作為了最弱的突破點，所以才第一個來找他。可聽他的意思，他才是最難對付的那個。
一邊走著，伊麗莎白一邊對西斯塔爾說：「真沒想到，他並不是像我們想像地那樣一根筋，不過他答應了就好。對了西斯，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就是你說要爭霸大陸什麼地。」
伊麗莎白雖然一直在給西斯塔爾幫忙，可她卻還從沒問過西斯塔爾的目的。不過對她來說，耐心額也無關緊要，只要是西斯塔爾想做的。她都非常願意幫忙。不過剛才西斯塔爾說得話非常嚴肅，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
西斯塔爾回答說：「那自然是真的。不過那並不是我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而只是想要換一個更加激烈的手段。」
對於西斯塔爾的願望，伊麗莎白還是很瞭解地：「你是說你那個想讓人們之間更加平等的想法嗎？這種事情並不是一代或者幾代人就能做到的。你這幾年做的已經很好了，那些瑪莫土著人不就是很感謝嗎？還有你贖買的那些奴隸。對了，大批贖買奴隸這個主意還是我給你出的呢！」
西斯塔爾說：「歷史的進程總是需要人來推動的，我並不是想成為那個最終完成這些事的人，而只是想在這個進程中起更大地作用而已。我似乎是受了泰蘭娜的影響，她熱衷就只是戰鬥本身而非勝利。很奇怪吧！」
「所以你才要爭奪大陸的霸權嗎？這樣也好，無論最終結果怎樣，只要心中還保有正義的目標，你總不會在這條充滿獻血和爭鬥的路上走岔了路。」伊麗莎白說到這，突然握緊了拳頭在西斯塔爾頭上敲了一下，然後說：「不過怎麼樣，你的麗茲表姐總是會站到你這一邊的。而且這樣也不錯，我們瑪莫這麼多年也積攢了足夠的財富，你很快就要成為貫徹我們家族格言最徹底的領主了！」
伊麗莎白說地家族格言。指地是格爾登家族的家訓：「若想會掙錢。必先會花錢」，這也是每次選拔瑪莫地領主首先要恪守的標準。本來西斯塔爾是一位標準的反面例子。他雖然有出色的理財能力，但卻不怎麼會花錢，即使現在他要把大筆的財富投入到軍費當中，卻仍不怎麼理解這個家訓。
和西斯塔爾相反，伊麗莎白卻是一個標準的正面例子。她的理財能力絲毫不比西斯塔爾差，但花起錢來也是絕對不客氣。她曾經主持過瑪莫的很多工程，每一次都完成的極其出色，效果比預想的要強得多，可花的錢一般也都是遠遠超出預算……
聽到她提起了這件事。西斯塔爾問道：「麗茲表姐，你說我們家族地這條家訓有什麼意義嗎？我們家族的先祖怎麼會訂了這麼一條家訓呢？我總覺得這很奇怪。」
伊麗莎白回答說：「西斯你對財富的看法總是太保守。堆在財寶庫的黃金白銀並不是財富，只不過是冰冷的金屬而已，只有參與到流通之中的財富才是真正地財富。其實你在財政方面的天賦遠比我要出色，可你的理念太過落後。僅僅憑藉著天生對於財富的敏感，你最多只能成為一個守住家業的人。而永遠不能開創出更大的事業。」
西斯塔爾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的家訓有點奇怪。我們家族一直都以善於管理財富聞名，就算不提倡節儉，也不應該這麼強調花錢吧。這與我們的貴族身份有關嗎？只有貴族才那麼不在乎花錢，我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伊麗莎白卻說：「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我以前就這個問題也研究過，我覺得我們先祖立下地這條家訓，並非僅僅是針對我們家族來說的。單純對某個商人來說，壓縮不必要的開支確實是致富地一個條件，不過對於整個社會的發展來看。有些看似浪費的行為，卻在很久遠的將來能帶來巨大收益，也許在幾代人以後才能顯現作用。」
西斯塔爾沉吟了半晌。這才反問道：「比如說是我現在要花費巨大代價參與的戰爭？就是因為這個，你才說我正在貫徹家族的格言嗎？」
「差不多吧！」伊麗莎白見氣氛越來越沉重，終於轉換了話題，「別說這些了，很沒意思。我們現在去找那兩位長老吧！你說，他們會比布蘭德爾更容易對付嗎？」
西斯塔爾想了想說：「估計差不多。既然布蘭德爾遠比我們想像的要精明，那麼另兩位很可能就像他說的一樣。」
「不管了，我們去會會這些老油條就知道了。我從很久以前就很煩這些老傢伙，你這次要解散長老會真的是很給我出氣啊！你在即將建立地議會中多加入一些外來議員。最好再來幾個平民代表，讓他們去和這些老人家們去吵架吧！」說完，她自己也覺得有點有趣，於是放聲大笑起來。
西斯塔爾看著伊麗莎白那毫無掩飾的表情，就知道這時候不需要對她做任何解釋。不過，儘管伊麗莎白是在開玩笑，可她的話裡還是有著幾分真實。
對那兩位長老的說服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這兩位長老聽說西斯塔爾還打算繼續進行武力擴張，進一步擴展瑪莫的勢力，他們感動地都要哭了。忙不迭的答應再次入伍。從他們的話裡西斯塔爾才知道，布洛托在籠絡他們時依靠的並不僅僅是以往的交情，而是一份要完全把九城聯盟掌握在手中地計劃書。
布蘭德爾他們以為，西斯塔爾再把梅裡打敗之後就不會再有什麼後續軍事計劃了，他們怕喪失現在的良好時機，所以才急切的同意與布洛托合作。
西斯塔爾其實對於他們的想法也很能理解，畢竟他之前也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不管怎麼樣，這三位長老的事情總算是安排好了，其餘那些參與內亂者的處理工作也就好辦了。
但對伊麗莎白來說。她的工作不但沒有輕鬆一些。反而更繁重了。她急急忙忙的回到參謀部，為這三位長老整理出辦公室。並為他們配置了一些足夠忠心地部下，這才放下心來。
可直到午飯時間到了，她上午本來要處理地公務還一點也沒做，這忙碌的一天也遠遠沒有結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