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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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0744 2009-7-6 00:13: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571640
jldark 發表於 2009-9-4 21:06
明義篇二三 邪眼惡魔

一雙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靜靜籠罩在錢達三人身上。宇文松在想什麼?他為什麼會如此的鎮定?為什麼,他的嘴角會泛出一絲外人無法察覺的笑意?

    宇文松不動聲色的坐下,笑道︰“錢先生,我是個律師,我的工作之一就是幫人打官司,爭取他們所想要爭取的權利。您能來找我,這讓我這間小事務所感到踫壁生輝。只是不知,我能怎麼幫您?”

    錢達對著後面的坦克瞥了瞥嘴,坦克會意,連忙從懷中摸出一個信封袋遞交到老板手上。錢達又恭恭敬敬的送到宇文松眼前。

    打開信封,里面是一份訴訟文書。至于上面的內容嘛……

    宇文松微微一笑,把文書塞回信封,道︰“原來如此。這麼說,您是想讓我幫您把那座房子奪下來嘍?”

    見這位律師竟然表現的如此鎮定,就連看到那份訴訟文書上的代理律師的名字寫著“柳寧月”三字,眼楮連眨都不眨一下!錢達心中不由得對這位律師暗暗佩服,感覺自己這一次沒有找錯人。

    “正是正是!宇文律師,不知道這個官司……您願不願意接?”錢達抖著臉上的橫肉,賠笑道。

    宇文松輕哼了一聲,眯起雙眼,笑道︰“錢先生,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有生意上門,豈有拒之門外之理?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照您這份文件上顯示,您已經請了一個叫宋飛言的年輕人幫您打這場官司了不是?怎麼又會來找我?呵呵,像這種鐵定贏的訴訟,似乎沒必要請兩個律師吧?”

    錢達裂開那張瓖滿金牙的嘴,笑了笑。說實話,他的這種笑容可能比哭還難看!在這一刻,宇文松忽然聯想到了正在打哈欠的河馬!

    “哎呀呀,宇文律師,您這說的什麼話?本來嘛,像這種小案子,我們哪敢勞煩您這位大律師出馬?可誰知道,那個叫丹落楓的小子……啊,對了,宇文律師不認識那小子……總之,那個小子不知通過什麼途徑,竟然找到了那個有著‘不敗女皇’稱號的柳寧月來擔當他的辯護律師?!所以嘛……呵呵呵,宋飛言這人的確不錯,從記錄來看勝訴率也是非常之高。只可惜,他還沒有達到百分之百。而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沒能達到百分之百的原因,就是曾栽在這個柳寧月的手上!宇文律師,您想一想。我怎麼能夠將一個如此重大的任務,交給一個喪家之犬去處理?”

    說道宋飛言,錢達的臉上立刻失去了剛才的崇敬,換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可當他以為自己的這番話能夠博得宇文松歡心之時,卻赫然發現,天平執掌者竟然還在看自己的訴訟文書?並且對自己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見此,錢達眼珠一轉,立刻決定加大馬屁攻勢,繼續獻媚道︰“在現在的律師界,要數最有名的,當然只有兩個人!一個,就是自從十六歲擔任律師以來,從無一次敗績,人稱‘不敗女皇’的柳寧月!而另一個,則是同樣沒有失敗經歷,人送外號‘天平執掌者’的您——宇文松宇文大律師了!在我看來,現今在律師界唯一能夠和那個柳寧月對抗的,也只有您了!更何況,听說宇文律師曾經和那個女皇共事過。相信對她的訴訟戰略一定非常的熟悉!就請您借此機會一舉打破那個什麼‘不敗’女皇,成為真真正正的第一吧!!!”

    對于錢達的奉承,老實說……實在是很刺耳……宇文松不是沒听過奉承話,有時候一些委托人也會奉承自己幾句,好讓自己能夠不遺余力的幫他們忙。可是,他可從來沒見過奉承的如此露骨,如此直白的人!而且,這個錢達似乎並不是笨蛋。知道在最後留下一句伏筆。呵呵,那句叫自己成為“真真正正的第一”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是擺明了是在激自己嗎?

    宇文松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似乎真的被錢達的奉承給捧起,客氣的說︰“哎呀呀,錢先生真是過獎。我宇文松何德何能,能夠讓您對我報上如此大的期待?不過……我倒是有些問題想問問,希望錢先生能夠如實的回答我。”

    “是是是,這是自然!不知宇文律師有何疑問?”錢達搓著雙手,急切的望著宇文松。

    宇文松似乎沒看到錢達那副焦急的表情,慢悠悠的道︰“呵,別急。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錢先生,我感覺有些奇怪。從這上面的情況來看,您對于丹落楓一家在兩年中一直沒有還款竟然都不焦急?甚至在到期之後的半年內都沒有采取行動?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一問,讓錢達的表情顯得有些焦慮。他瞥了一眼宇文松,暗暗驚嘆這個律師果然厲害,竟能夠從這種地方看出問題?

    宇文松的臉色非常平和,就好像在問“你吃過了嗎?”這種極其普通的問題。錢達訕訕的笑笑,猶豫了半響,終于喘出一口長氣,道︰“宇文律師,我想相信你。不知道您會不會辜負我的

    ”

    “哈哈,信任委托人,是我們律師所要學的第一堂課。”

    “這……好吧!”錢達咬了咬牙,為了能夠得到一面足以抵抗柳寧月這把利劍的巨盾,他需要宇文松的幫助!如果這場官司輸了的話,那自己的建設計劃不就是全都完蛋?到時候因為無法動工而支付的違約金,可就遠遠不止這區區的五十萬了!

    “宇文律師,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吧!其實……那個丹落楓的父親,在借錢後的兩年內一直在還錢,陸陸續續的已經還了四十七萬!我錢達雖然是商人,但也不是沒血性的人對不對?再說那三萬也不是什麼大數目,所以也就這麼一直拖著。可最近我們公司開發了一個項目,如果在今年的九月底前無法動工的話,就要賠上一大筆違約金!所以……呵呵,我們才拖到那麼晚……”

    “呵呵呵,有血性的……商人……是嗎?”宇文松冷冷的笑了笑,拿出那份訴訟文書放在錢達面前,道,“可是,你這里的追索欠款數額……寫的可是‘五十萬’啊。”

    “這個嘛……”錢達陰惻惻的一笑,道,“我們是商人,能夠多拿一點,當然更好一點了,不是嗎?宇文律師……你會不會因為這個,而不答應幫我們吧?”

    “哈哈哈!哪里話?!錢先生,也許您不清楚我們律師的收費標準。我們的準則是幫委托人拿的錢越多,收費也就越高啊!老實說,我還真希望你能夠把這筆數額說的更大一點。這樣我的好處自然也是多多益善~~~!”

    听到宇文松說的如此輕松,錢達心里那七上八下的十七八只吊桶終于安靜下來。他瞟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律師,心想︰“原來如此……喜歡錢嗎?原本听傳聞說,這個律師視不怎麼在乎錢,只在乎怎麼幫人幫的干淨、利落!……呵呵,傳聞,果然不可信!”

    “律師先生,您答應幫我們打官司嗎?太好了!如果勝訴的話,我一定呈上十萬元當作謝禮!”

    一听到“十萬元”這三個字,宇文松的眼楮里竟然開始冒出金光?!他這是怎麼了?難道說,他真的已經轉了性,想做一個……為了錢,而賣命的律師了?

    不過,錢達的興奮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很快,他的辯護律師的臉色剎那間黯淡了下來……這位律師似乎想到了什麼事……能夠讓他陷入如此沉思地步的……一定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宇文律師,您……在想什麼?”錢達擔憂的望著宇文松,生怕他由于後悔,而拒絕去和柳寧月作對。事實上,在得到丹落楓的辯護律師是柳寧月這個消息之後,許多原本認定他必贏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其中,甚至包括許多有名的律師!

    柳寧月……當作同伴時,將是一個最可靠的幫手。而作為敵人!偏偏……又強的可怕!

    宇文松伸出食指,敲了敲額頭,滿臉的憂色,道︰“對不起……錢先生。可能這場官司……我無法幫你打。”

    “啊?為什麼?為什麼啊?難道說,宇文先生您也怕了那個柳寧月嗎?這可不行啊!要是傳出去,說‘天平執掌者’因為害怕失敗,而拒絕與‘不敗女皇’對仗,您的信譽可是會一落千丈的呀!!!”最讓錢達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他連忙使出激將法,希望能夠重新激起宇文松的斗志!

    可惜,宇文松還是搖了搖頭……

    “錢先生,不是我害怕打這場官司。而是這場官司,很有可能打不起來!”

    “啊?這是怎麼說的?”

    “很簡單。因為丹落楓的雙親已經去世,而他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在法律上屬于限制民事行為人。根據法律規定,未成年人擔當訴訟主體的,應該有其監護人陪同。在他雙親去世的情況下,理所當然的,這個監護人之職由他奶奶承擔。所以,你的訴訟對象應該是那個孩子的奶奶才對。當然,在此之前,身為那個孩子父親的母親,其本身也是成為訴訟對象的重要因素。”

    “但是很遺憾,據我所知,那個孩子的奶奶如今正在住院,根本無法應付這場訴訟。剩下的就只有那個丹落楓了。但是很可惜……法庭,是不會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在沒有任何大人陪同的情況下開庭的。要是我是柳寧月,現在一定會以被告人的身體情況不適,孩子沒有足夠的監護人為理由拖下去。然後再在這段時間內搜集對你們公司這種放高利貸,進行違法交易的情況進行調查,不聲不響的就拆掉你們的牆角。”

    “對了,你不是說九月底前必須動工嗎?不然就會賠上一大筆錢?相信柳寧月一定很快就會調查到這個事實。她所要做的,就是拖到九月底,然後讓你們公司疲于應付接下來的合同糾紛。到時候,相信你們也沒什麼精力來應付這場官司了吧?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番話說的錢

    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為了I的氣勢,而派竹竿和坦克去嚇唬他們的行為,竟然會惹出這麼嚴重的後果?!想到這里,他憤怒的回過頭,給背後的竹竿和坦克一人一巴掌,大喝一聲︰“***,你們這兩個混蛋!我讓你們去送信,有叫你們去逞威風嗎?現在倒好,把那位令人尊敬,慈祥又和藹的老奶奶嚇得住院!原本這場官司我們是必贏的,可現在!弄得簡直快輸了一樣!你們這兩個廢物滿意了嗎?”

    繡竿和坦克嚇得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縮在一旁,膽戰心驚的望著自己的老板。那副眼神,顯然是生怕被自己的老板給生吞活剝了!

    錢達對自己兩個手下發了一會兒火,可他也知道這樣發火完全無濟于事!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律師了!

    “你們這兩個死鳥,等回去我再收拾你們!……宇文律師,求求您一定要幫我們!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宇文松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我說過‘我’沒辦法就是沒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除非什麼?”

    回答錢達的,是一個笑容……一個,絕對陰險至極的笑容……

    “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需要借鑒錢先生的力量了。”

    錢達的腦中閃出一個疑問,心想這個律師辦事,怎麼把自己當成小工來使?不過轉念一想,為了打贏官司,當小工就當小工吧!

    “什麼辦法?只要辦得到,我一定動員錢達公司上上下下所有員工,一起來辦!”

    宇文松搖搖頭,繼續報以一個,燦爛……但卻讓錢達這個惡勢力團伙的老大,也不得不從心底冒出一陣恐懼的笑容……

    “很簡單,簡而言之,就是希望錢先生能夠利用自己廣泛的人脈,‘偽造’一份老***臨時監護代理文書就行了。憑著這份文書,我們可以從丹落楓所在的居委里隨便找個人擔當丹落楓的臨時監護人,從而把那個小子……逼——上——法——庭。”

    冰冷,又充滿險惡的聲音回蕩在這間原本溫馨,充滿和諧的小屋之內。宇文松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那雙眼楮里早已沒有了什麼祝福與真誠!就像他的話一樣!毫不掩飾的表達出,這個人對金錢的渴望!

    宇文松……變了???

    伴隨著宇文松的陰笑而響起的,則是錢達那罪惡的笑容。他的表情已經釋懷,甚至在看著竹竿和坦克之時,也露出了微笑!

    “喂,你們這兩個廢物。難道沒听到宇文‘大’律師的話嗎?那還杵在這里干什麼?還不快去辦?!”

    在喝走兩個手下之後,錢達回過頭,陰惻惻的笑道︰“宇文大律師,沒想到……您也挺壞的嘛~~~!竟然會想到要用‘偽造’?一般的律師……可沒這麼大的膽量!”

    “呵呵呵,錢先生,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您還以為,我是‘一般’的律師嗎?”宇文松翹起二郎腿,躺在椅子上,滿面春風的道,“我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可別忘了,您可是我的委托人啊。您希望在九月底前拿到勝訴判決,那我當然要盡心盡力,讓這場訴訟盡快結束。再說了,早點幫您取得勝訴,我才能早點得到我的十萬元委托費啊,不是嗎?”

    “哈哈哈哈!沒錯!宇文大律師,是我錢達低估了!好!我決定再給您的訴訟費加上五萬!等我們拿到勝訴判決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好好的請您吃上個三天三夜!來個不醉,不歸!!!”

    志得意滿的笑聲在房間內回蕩,撞在牆壁上,發出如刀鋒般冰冷的回音,撕開空氣,切割著房內那絲僅存的溫柔……

    聯系……在這一刻面臨著中斷。這是一個父親,和自己女兒之間的羈絆……

    宇文松到底在想什麼?他是真的……想要打這場官司嗎?他是真的,想用自己的這雙手,親自敲碎丹落楓那最後的希望?粉碎女兒,那希望幫助丹落楓渡過難關的善良?難道說,他是為了報復?為了那只被丹落楓偷走的價值二十三萬的手表?又或者,他是對那十五萬元的巨額許諾做出的貪婪承諾?就因為這些理由,宇文松,就忍心設下這一層層的圈套,把那個孩子……逼上死路?

    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從他的眼楮里一點都看不到……那雙布滿貪婪與陰險的眼楮,完全沒有絲毫的深邃潛藏其中!現在的宇文松,就好像已經變了一個人。

    變成一個……只為了金錢,而不擇手段的惡魔!
jldark 發表於 2009-9-4 21:06
明義篇二四 多生事端

喂喂?麥克風調試好了嗎?……很好,攝影機就位了21,,~.我現在正站在本市基層法院的門前為各位做這一報導。相信電視機前的各位已經看見了,在我身後,這座法院的門前已經是人如潮涌。今天的這里將會進行一場簡單的民事訴訟,而之所以一場由基層法院處理的民事訴訟能夠引起那麼多人來旁听,相信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場訴訟,將由柳寧月柳律師,以及宇文松宇文律師擔當對手!”

    “如果熟悉這兩位律師的朋友應該很清楚,在現今的律師界有兩個號稱傳奇人物的優秀律師!柳律師自從十六歲在美國得到律師資格證之後,迄今為止還從未嘗過一次敗績,被人尊為‘不敗女皇’一直閃耀至今!而另一位宇文律師相對來說則顯得很神秘。听說,他已經做了律師近十年,但從未有一次出席過民事審判的法庭!任何經他接手的案件,都會在很快的速度內停戈止紛,化為無形。最有名的應該要數當年的永光集團欠款案。在當時力挽狂瀾,把永光集團救出水火的,據說就是這位律師!而現在,一個當了十年律師後,還第一次上法庭這件事,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不知道宇文律師將會展現出怎樣的辯護手段呢?”

    “這,就是這場訴訟引人注目的原因。從很久以前,柳律師的法庭辯護上就常有一些法學院的學生或是新近律師前來旁听,學習。今次,再加上另一個傳說宇文松,讓這場辯護如此的引人注目也就不令人奇怪了。啊!現在錢達公司的車來了!相信宇文律師應該也在車上,讓我們去采訪一下。”

    一輛黑色,從頭到尾都充滿壓迫感的君威轎車緩緩停在法院門前。繡竿下車之後立刻跑到後面,拉開了後車門。首先下來的是這場訴訟的一方當事人錢達,然後,就是他的辯護律師——宇文松了。

    今天的宇文松穿的很是瀟灑,一套筆挺的西裝上,瓖嵌著那枚擦得金光閃閃的律師徽章!一雙 亮的皮鞋,幾乎可以反射出人的臉!更可怕的是,那頭幾乎是宇文松標志的亂糟糟馬尾,今天竟然梳理的如此整齊?一看就知道,上面一定涂了許多定型水與發膠!

    宇文松下車後,理了理領帶,接過坦克遞過的公文包後,就在錢達的一伙手下的開路下往法庭走去。他的表情顯得無比自信,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看到這個微笑,錢達的心里也不由的踏實了很多,那個肚子自然而然的挺得更鼓,看著旁人的態度也是充滿了蔑視!

    由于宇文松並不怎麼常出現在法庭,所以認識他的人不多,這更增添了他的一層神秘感。這也就難怪那個記者甘願冒著被錢達的那些流氓痛打的威脅,攔在宇文松面前了。

    “宇文律師!能不能麻煩您給一點時間?我們想采訪一下!”那記者說完,連忙把麥克風塞到宇文松嘴旁,還忙不迭的讓後面的攝影機把鏡頭移近。

    見這個記者不識相的湊過來,錢達立刻上前一步捂住攝像頭,大喝一聲︰“采訪什麼采訪?!我們是來打官司的,不是來上電視的!沒空!”

    在錢達的拒絕下,宇文松卻是微微一笑,止住了委托人的暴怒。他走到那名記者面前,笑著問道︰“可以,如果時間不長的話。”

    那記者掃了一眼錢達,再次把麥克風湊到宇文松面前,問道︰“請問宇文律師,您這次為什麼會突然要上庭了呢?從以前開始,您不都是堅定的不上庭主義嗎?”

    宇文松呵呵一笑,道︰“很簡單,因為那個對手是柳寧月。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想和這位不敗女皇分個高下了。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簡單的回答,再加上他眼中那抹高傲的自信!宇文松……他是認真的……!

    “這……的確很簡單。可是,您再怎麼說也沒有多少出庭的經驗。面對柳寧月,您有信心可以打贏嗎?”

    宇文松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推開這位記者,走向法庭。隨後,他只扔下了一句話,就在錢達一伙人的簇擁下,消失在法庭的大門之內……

    “我,可不準備輸哦。”

    ————————————————

    相比外面的熱火朝天,法庭的休息室內卻是異常的冷清。這……全都是由于兩個人。他們兩個正在對視……一個少女的妙目之內,充滿了詫異,驚訝。而一位父親的眼中,卻閃爍著數之不盡的深沉……

    宇文雨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里遇見自己的父親。更沒想到,自己最敬愛,最依靠的父親,現在竟然站在自己的對面?!他……甚至就站在當日想污辱自己的那個竹竿和坦克的前面!

    “爸……爸???!!!”

    兩個字……漫長的沉默之後,宇文雨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也

    她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宇文律師……這個小美……小女孩,是您的女兒?!”相比起宇文雨,錢達的震驚可一點都不遜色!他早已從自己的兩個手下那里听到有關一個帶著獨角獸的少女的事情。可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手下想污辱的那個小妞,竟然是自己“救世主”的女兒?!這叫他如何不慌,如何不亂?!

    不過,宇文松的表情,似乎並沒顯露出多少怒火。他仍舊像往常一樣,輕松的,似乎毫不介意的笑著,道︰“錢先生,您放心。一件歸一件,現在我是您的辯護律師,當然一切都以您為重。我是不會因私忘公的。”說著,他慢慢推開錢達,走到女兒身前。

    宇文雨不再像往常一樣,一見父親就露出欣喜的神色。現在,在她眼前這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人,竟然會顯得如此的陌生?!望著父親向自己伸出的手,這個小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退了一步……

    “爸爸……你是真的打算……打這場官司?”

    宇文雨的眼中閃爍著迷茫,她是多麼希望,自己的父親只是在和自己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可惜……那位父親……用搖頭,給了她一個最糟糕的答復……

    “小雨,爸爸只是想告訴你,你這麼一味的幫助那個孩子,只會讓他更加陷入毀滅。與其這樣,不如就讓爸爸給他一個爽快,直接毀掉他吧。”宇文松的眼中閃出一絲冰冷與無情,就好像一個等待行刑的劊子手。

    對此,小雨還能說什麼呢?這個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個嬌弱的身子開始由于恐懼而顫抖!是的……恐懼……當望著宇文松眼中的那抹冰冷之時,這個女孩……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恐懼……!

    就在宇文松依舊沒事人一樣看著女兒眼中的恐懼之時,柳寧月和丹落楓也走進了休息室。一看見宇文松,丹落楓眼中流露的是驚訝!而柳寧月,則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哼,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案子上和你踫頭。”柳寧月擋在小雨身前,說道。

    “呵呵,也許很早以前,我們兩個就該分出一個勝負了。先說好,柳寧月。我可不會因為你幫助的是弱勢群體,就手下留情。”說著,宇文松把目光撇向了一旁的丹落楓。那個孩子剛一接觸宇文松的目光,立刻如觸電般渾身震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再看。

    “哼。”宇文松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抬著下巴,用眼楮的余光掃視著丹落楓,冷冷道,“小子,又靠著我家那丫頭找到靠山了嗎?不過,你可別得意!今天的訴訟,我一定會把你最後的防御網完全拆掉!收掉你的房子,把你和你的那個奶奶趕出家門!呵呵呵,別忘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幫——你——!!!”

    伴隨著那放肆無比的笑聲,宇文松轉過身,和錢達走出了休息室。甚至,他連自己的女兒都沒再看上一眼!而宇文雨,則一直望著父親的背影……漸漸地……兩條清泉,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還有不到三十分鐘,這場訴訟就要開始。柳寧月望著小雨,眼中流露出一絲嘆息,和一絲疑惑。嘆息的,是這個小女孩。現在的她,就好像是被父親活生生拋棄一般!而疑惑,則是對宇文松!在她的印象里,宇文松絕對不是一個如此冷漠,如此愛財的人。可為什麼,今次竟然會如此的一反常態?

    不過,這些問題現在已經不是提出的時候了。開庭在即,她安慰了小雨幾下,帶著她和丹落楓一起走進了法庭,坐在被告方的席位之上。在她們的對面,就坐著宇文松。現在,他正在和錢達高聲的談笑,對女兒的進入,只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

    旁听席上已經坐滿了人,有記者,也有一些學校的學生。人們的手上幾乎毫無例外的都拿著筆記本,隨時準備記錄。

    丹落楓是一個喜歡安靜,獨處的孩子。這樣,他才不會被他人發現自己內心的黑暗。可是如今,自己竟然變成了那麼多人注目的焦點!讓他不得不有了一些驚慌。

    “小男孩,別怕。法庭雖然莊重,但並不是一個害人的地方。”柳寧月望了望左手邊的小雨,見她正目不轉楮的盯著對面的宇文松。對此,她無能為力,只能和右手邊的丹落楓說說話,好打消他的緊張。

    丹落楓轉過頭,眼光變得有些飄忽,道︰“柳阿姨……對……對不起……我有些緊張……很快就能好……”

    “嗯。那就好。你放心,有了你拿出來的那些收據,我們就可以證明你父親已經還了四十七萬。這場訴訟,我柳寧月敢打賭,絕對不會輸的。”

    听見柳寧月如此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丹落楓的心終于慢慢安定了下來。這個原本痛恨律師幾乎恨到死的男孩,這一刻,從內心里發出一個微笑,獻

    肯幫助他,甚至拿出錢來支付自己奶奶醫療費的律師

    “柳阿姨!您……您是除了宇文雨和我奶奶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真不知……真不知該怎麼才能感謝您!即使……即使這場官司真的輸了,我丹落楓也永遠不會忘記您所給我的恩情!”

    此刻,法庭的書記員進來了。這意味著三位審判長很快就會到來!趁著這段時間,柳寧月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道︰“小男孩,別緊張。我說了不會輸就是不會輸。對了,趁著還有一段時間,你能不能和我說說當年害了你家的那個律師到底是誰?你們又是因為什麼案子才被迫還債的?”

    現在,丹落楓已經對柳寧月報以了完全的信任!連想都沒想,就道︰“我記得是一件人身賠償案件。具體的……對不起,柳阿姨。這是在我出生前發生的事情,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個律師我倒是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錄像我看了不下幾萬遍,就是為了要記住那個人的長相!那是一個約莫六十不到的男人,穿的倒是人模人樣的。我記得很清楚,他的下巴上有一顆痣!還有,那個人竟然也姓柳?哈!柳阿姨,你說,柳這個姓氏是不是被那個男人給徹底玷污了?”

    丹落楓一邊說,一邊沉浸在對那個害苦自己一家的律師的仇恨之中。可是,他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就當他說出那個律師的下巴上長著一顆痣之後,柳寧月的臉色竟然刷的一下全都變了?!她……不再如剛才一般從容,原本應該融化的冰雪,現在又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臉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丹……落楓……”

    低沉的嗓音,沒有絲毫的生氣……就如同地獄中的寒冰,除了數之不盡的冰冷之外,竟然還夾雜著一絲,似乎埋藏了多年的恨意……

    听到柳寧月的聲音,一旁的小雨就好像在冬日里被一盆冰水迎面澆下一般,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她回過頭,望著這位阿姨。這一刻,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柳寧月,坐在了她的面前……!

    “柳阿姨,您叫我?”丹落楓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柳寧月語氣的變化,隨口答了一句。

    “嗯……我叫你。”柳寧月低著頭,雙眼被發絲所掩蓋,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我有些事想問你……你的父親,是不是叫孫陽?母親的名字……叫丹雲?”

    丹落楓一愣,終于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從訴訟文書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可是,為什麼這位柳律師,會連自己母親的名字也知道?他猶豫了半響,輕輕點了點頭……

    面對氣氛的突然改變,宇文雨心中漸漸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可是,她剛想說些什麼,柳寧月那陰冷無比的聲音,再次于她耳邊響起……

    “你……原本的家住在和原./

    “…………是……”

    “你父親原本有一輛車,車牌號碼的最後四位是7741???”

    “…………………………”

    “回答我!丹——落——楓!”

    突如其來的怒吼,讓對面的宇文松也不免吃了一驚!他望著柳寧月,不知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孔竟會變得如夜叉般崢嶸?

    小雨見狀,連忙拉了拉柳寧月的衣角,輕聲道︰“柳……柳阿姨!這種事情,等以後再說好不好?現在應該……”

    可惜,她的勸解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柳寧月的面容依舊猙獰,望著丹落楓的眼神不再如一分鐘前那麼柔和!反而……充滿了殺意???!!!小女孩連忙把目光投向對面的父親,希望能夠得到幫助!

    在柳寧月的逼問之下,丹落楓眼中的希望之火漸漸開始熄滅……那雙眼,再次恢復到以往的那種冰冷,憂郁……

    “你問這種事……想干嘛?”顯然,這個孩子的口氣已經不再尊敬。那原本以為被消除的憎恨,再次開始在他心頭蔓延。

    “告訴我……車牌號碼,究竟是不是7741!”

    “…………………………是。你說的沒錯,柳律師。知道我家的車牌號碼之後,你還想怎麼樣?”說到這里,丹落楓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的目光從原本的敵對轉換成詫異,又變成驚訝!隨後,一種無法言喻的憎恨突然在他的雙目中燃燒!

    “對了……對了!你姓柳!那盤錄音帶中,拍到過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就是那個‘柳’律師的……孫女!!!”

    對于丹落楓眼中的憎恨,柳寧月一點也不顯得驚訝。或者說,她看著丹落楓的眼神中,也充滿了無比的憎恨!就在這法庭上……就在開庭的五分鐘前!
jldark 發表於 2009-9-4 21:08
明義篇 第一次的法庭(上)

于丹落楓眼中的憎恨,柳寧月一點也不顯得驚訝。I著丹落楓的眼神中,也充滿了無比的憎恨!就在這法庭上……就在開庭的五分鐘前!

    “原來……原來真的是你……你的父親就是那個孫陽?!呵……呵呵呵……原本,我還以為只是偶然的同名同姓。沒想到……這個世界真是巧……哈哈哈……太巧了!!!”

    這兩個人……原本應該站在同一戰線的兩個人,卻因為一些理由而開始互相仇恨!那兩雙眼內的恨意,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打架輸了的恨意。而是一種想要殺了對方,撕碎對方,把對方活生生捏成碎片的憎恨!!!丹落楓憎恨律師,是因為律師害死了他的父母。那麼,柳寧月……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

    即將爆發的瘋狂並未失去控制……因為這一刻,三位法官已經走了進來,主持著這一次的開庭。柳寧月的眼中散發出利劍般奪人心魄的光芒,狠狠地刺了一眼旁邊的丹落楓。而丹落楓,也再用同樣的眼神進行回應!

    宇文雨的愁苦變得更濃,更重!望著這個被濃稠的憎恨所包圍的組合,自己的一切補救措施顯得都是那麼弱小!現在,她再次把希望放在自己的父親身上,充滿懇切的目光已經毫不停留的望向了宇文松。

    對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宇文松又豈會毫無知覺?他支著下巴,靜靜望著對面的兩人。眼中……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光芒……

    ————————————————————————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法庭終于還是開庭了。那位四十多歲,身材有些肥胖的女審判長在宣讀了法庭紀律之後,敲下了手中的木椎。

    “現在開庭,進行法庭調查。首先,由原告方——錢達公司的代表進行當事人陳述。”隨後,全場的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原告的座位席。

    錢達望向宇文松,似乎在詢問。宇文松微微笑了一聲,道︰“不用擔心,就像我們練的那樣,把這張紙上寫的東西的念出來就行了。不過,多余的東西不要說。”

    錢達點了點頭,輕輕咳嗽了一聲,拿著預備稿站起身,大聲念到︰“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是錢達公司的法人代表,錢達。我們曾經在兩年半前,也就是2X0811月3,]u的那個孩子的父親,簽訂過一份借款合同。約定于兩年後還清借款五十萬元。如果到期未能還債,則將其在煙霧街118的住宅當做抵押。現在兩年之期已過,可五十萬的借款仍舊沒有還清。所以,我們希望被告人家屬履行合同,立刻搬出煙霧街118,將其房屋歸于錢達公司名下。謝謝。”

    說完,錢達還裝腔作勢的鞠了一躬。坐下之後,他興奮的望著宇文松,道︰“宇文大律師,我的表現怎麼樣?”

    “呵,完美。”宇文松繼續支著下巴,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對面。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那位女審判長姓王,她拿起身前的當事人資料,和身邊的兩位審判員商量了一下,道︰“被告方,你們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全場寂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丹落楓的身上。

    丹落楓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寧月,拿起講稿,大聲宣讀了自己的主張。總的來說就是自己的父親已經還清了大部分的借款,不應該是五十萬雲雲。可是,他的聲音卻充斥著一種如同鬼魅般讓人窒息的氣息!原本充滿緊張感的法庭,在他朗讀之時仿佛被一種深淵的寒冷所凝固!就連呼吸,都顯得那麼困難……

    在這整個過程中,柳寧月都是冷冷的看著前方,似乎對丹落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這一點,宇文雨只能表現出焦躁。而宇文松則是冷靜的望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王審判長閱完手中的原被告方的訴訟材料,詢問了一聲雙方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在沒有得到答復之後,她敲下了手上的木椎,宣布進入法庭辯論階段。

    “原告方律師,現在,請你對自己當事人的訴訟請求進行論證。”

    終于來了!接下來,就是雙方律師的白熱戰了!錢達捏了捏手上的汗,顫抖著聲音說道︰“宇……宇文律師!我們就……就……就全靠你了!”

    宇文松微微一笑,理了理領帶,走到法庭中央,道︰“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有幸能夠擔當這次審判的原告方律師,實在是一種榮譽。現在,請允許我就我當事人的請求進行論述。”

    “其實,這次的案件總的來說非常簡單。就算是用簡易程序來審理也毫不為過!呵呵,請原

    笑話。我的當事人錢達公司借了五十萬元人民幣,I的父親孫陽。現在時間到了,孫陽沒法還錢。所以,我們要按照合約收房子。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這張就是孫陽當時打的欠條,‘現向錢達公司借款,兩年之內還清。如無法還清所借款項五十萬(附利息),則自願將煙霧街118的住房當做抵押。2X08年11月3日。’呵呵,那位孫先生的字還真是漂亮,竟然把自己的名字簽的那麼清楚!……法官大人,請過目。”

    宇文松接過錢達恭恭敬敬遞過的欠條,送交到王審判長手上。

    王審判長仔細閱讀了借條上的字後,又傳遞給身邊兩位審判員閱讀了一下。隨後,將證據收納。

    “被告方,對于原告的主張,有什麼需要辯駁的嗎?”

    終于來了!隨著王審判長的一聲令下,全場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到柳寧月的身上!一些學子立刻按下手中的筆芯,尖著耳朵望向心目中的傳說!生怕錯過了女皇反駁的每一個字!

    可是……在過了很久的時間之後,柳寧月依舊是那麼坐著……雙眼掃視著手中的資料,一句話也不說……

    寧靜的空氣,並不總會給人帶來安寧……法庭內靜極了!柳寧月越是不說話,人們越是不敢動彈!呼吸,停止了……攝影機的鏡頭,屹立不動……人們原本期待這會成為白熱化的情節,卻安靜的猶如墓地……

    身為審判長,她不可能一直讓這個律師如此不動神色的耗下去。當下說道︰“柳律師,請你盡快述說自己的主張。”

    人們再一次的翹首盼望!…………可惜,回報所有人的,依舊是柳寧月的沉默不語……

    對于柳寧月的沉默,有誰表現的最焦急嗎?

    當然是小雨。

    這個小女孩顯然已對這片寂靜產生恐慌,她再次拉了拉柳寧月的衣服,悄聲道︰“柳阿姨……現在……該我們了……”

    柳寧月沒有回應,甚至是面對自己最喜歡的小雨!她,繼續冷冷的坐在那里,拿著訴訟文書。對于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與其無關!

    站在當場的宇文松看著柳寧月,眼珠一轉,笑道︰“阿月呀,如果你再不說話的話,我可就贏了喲?看來不是你太強,而是以前被你打敗的那些律師太廢,對不對?一旦踫到我這種真正的高手,你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審判長皺了皺眉頭,對宇文松的這番輕佻的話語顯得有些不滿。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法庭不可能無休止的等下去不是?

    “被告方律師,請你盡快進行稱述。不然,我就算立刻下達判決也沒問題。”

    “什麼?判決?!這算什麼法庭?為什麼還什麼都沒弄清楚就可以下達判決?”一听還沒開始辯論,自己就要輸了,丹落楓哪里還忍得下去?他立刻站起,大聲喝著身旁的柳寧月︰“喂!你快點說話啊!你是一個律師!不是一個啞巴!!!如果你還不說話的話,你的不敗記錄可就要結束了——!!!”

    柳寧月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嘴角發出一聲冷笑。然後,繼續看著那些訴訟文書……

    在旁人的眼里,可能在想柳寧月是在采取某些戰術。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猜測她到底進行的是拖延戰還是心理戰。可是丹落楓卻很清楚,這個律師這樣做絕對沒有什麼深刻的考慮!極有可能的,她是想…………

    “柳寧月——————!!!”

    焦急的咆哮並不能讓柳寧月有絲毫的動容。她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像!不會動,不會說,不會想,完全的……不會對外界的任何事情做出反應!

    漸漸地,這種詭異的寧靜讓人們的心里產生一絲不安。他們似乎也猜到,這可能不是什麼計策!旁听席上開始產生一些騷動。慢慢地,這種騷動開始變大,變劇烈!

    見此,王審判長果斷的敲下木椎,及時遏制住了法庭內的秩序!但是,很顯然,柳寧月已經沒有時間再這樣沉默下去了!對此,王審判長發出了最後通牒——

    “被告方律師,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請你盡快發言!否則,我將會視你為全盤接受原告方的證據與訴訟請求!”

    “哼……”

    柳寧月終于開口了,在發出那聲冷哼之後,她終于抬起頭,望著王審判長。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宇文松也不由得大跌眼鏡的話——

    “我無話可說。這場訴訟,我柳寧月,輸的心——服——口——服。”
jldark 發表於 2009-9-4 21:09
明義篇二六 第一次的法庭(下)

十分鐘……自從王審判長宣布開庭以來,時間只過了分鐘。在場曾有人想到嗎?這場可以說備受矚目的法庭辯論,竟會在短短的二十分鐘內宣告結束?而且……還是在柳寧月的主動認輸之下?!

    丹落楓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絕對不能接受!他望著柳寧月的目光中除了數之不盡的憎恨之外,還夾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這個孩子一把抓起身前的麥克風,大聲喝道︰“柳寧月!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你的爺爺害死了我父母,現在,你還想害我和我的奶奶?!”

    柳寧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害你?呵……我何曾害你?這場官司原本勝利的機會就很渺茫,我輸了,簡直是天經地義之事!我哪里害你?!……王審判長,現在法庭辯論已經結束了。你們是不是應該進行評議,然後宣布判決了?”說完,柳寧月已經開始整理起手中的文件。一副隨時都準備離開的模樣。

    “不!等一下!不能判決!”丹落楓幾乎陷入瘋狂!現在,他就像站在一座懸崖之上,四周都是深不見底的絕望深淵!他還有退路嗎?不,沒有。曾幾何時,他認為柳寧月就是他的“退路”。可是如今,這條退路已經變成一只利爪,牢牢的抓住他,把他拉入地獄!巨爪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任憑他怎麼掙扎,也無法從這利爪中掙脫出來!

    宇文松低頭想了想,道︰“丹落楓,你說不能判決?可是你的辯護律師已經無話可說了喲。還是說……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的主張嗎?”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宇文松在說出“證據”這兩個字時明顯加重了口音。丹落楓一听,豁然開朗,大聲道︰“我有!我有證據!柳寧月,快把我給你的那些收據拿出來!就是那些可以證明我爸爸還了四十七萬元的收據!!!”

    柳寧月哼了一聲,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文件,冷冷道︰“收據?丹落楓,我有拿過你的收據嗎?我看你還是別在掙扎了,乖乖的接受判決吧。”

    “姓柳的……!!!你狠,你夠狠——!我要你立刻拿出收據,否則……否則……!”

    望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幾乎一觸即發,宇文雨心中慌亂,連忙勸道︰“柳阿姨!求求你不要這樣,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可怕……”

    要是以前,柳寧月就算再怎麼絕情,也絕對不會不給小雨面子。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變了!變得不再識人間冷暖,變得不再有任何的憐憫之心!就好像許多年前的自己一樣,是那麼的冷淡,那麼的絕情!

    丹落楓幾乎陷入絕望。他站在當場,呆呆看著身旁的柳寧月,臉上浮現出一絲痴色。沒有幫助,沒有救贖……就連最後的退路都已被堵死。懸崖下的深淵……已經在向他招手……歡迎他,成為地獄中一個因為絕望,而無助徘徊的靈魂!

    看著這一切,宇文松依舊支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在錢達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那雙眼楮再次變得深邃而悠揚。許久,他站起身,說道︰“法官大人,我希望現在能夠暫時休庭。”

    “啊?宇文大律師,為什麼要休庭?現在他們正在鬧內亂,我們很快就可以贏了呀!”錢達正在對柳寧月和丹落楓的窩里反高興呢!不防宇文松會出現這樣的提議,連忙詢問。

    宇文松呵呵一笑,輕聲道︰“我有我的方法。你放心……審判長,您覺得這個提議怎樣?”

    王審判長點了點頭,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繼續審理下去。雖然按照法律上來講,她可以立刻宣判,但從情理上,這並不是一個適合宣判的時節。

    所以,她敲下了木椎,宣布休庭三十分鐘……

    ——————————————————————————

    休息室內,丹落楓就像一個失去扯線的木偶,茫然的癱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而無物。在距離他足足有十幾米遠的地方,坐著柳寧月。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即使隔開如此遙遠的距離,也能讓在場中人不寒而栗。

    小雨的樣子,也顯得有些疲憊……是啊,自從當初決定幫助丹落楓以來,這個小女孩何曾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地步?長久以來的焦慮與迷茫,不斷的開懷與失落已經讓這個十四歲少女的心靈疲于奔命!就像剛才,原本以為一切都會安好的辯論,竟會在剎那間風雲突變,面目全非!她累了……真的累了。現在的她,只想好好的躺下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覺……

    漸漸地,眼皮變得沉重。世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越來越模糊……

    爸爸……你在哪里……?我……我好累……好困……好想睡覺……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會那麼復雜?我……只是想幫幫丹落楓而已……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好煩惱……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好頭痛……!

    爸爸……你在哪里……?我好希望能夠在爸爸的胸口睡覺啊……爸爸的胸口,讓我有

    安心的感覺……有一些汗味……但是很好聞……

    爸爸的手好大,手心好溫暖……在爸爸懷里睡覺的時候,感覺真的好舒服好舒服……我還記得不久以前,就在陽台上,爸爸坐在躺椅上,我就縮在爸爸的胸口睡午覺……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開心……爸爸,你知道嗎?我最喜歡躺在你懷里睡午覺了……爸爸抱著我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會覺得累……一點都不會煩惱啊……不像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讓我很煩……很亂……

    爸……爸…………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少女沉沉的睡去,一滴淚水從那雙緊闔的雙目中流下……

    這滴眼淚劃過臉頰,在那張小臉上留下一條小溪……它沿著那勻稱合度的小酒窩,滾落至她的下巴……

    可是,這顆水色寶石沒有滴落。在此之前,一只手指緩緩刮過少女的臉頰,替她拭去那散發著迷茫的淚水。這只手掌看起來是那麼的大,那麼的厚實!

    手掌順著少女的臉頰,來到了她的頭頂。五根手指溫柔的順著那頭柔軟的秀發緩緩滑落。被那只手掌梳理頭發的感覺,似乎也已讓睡夢中的少女感覺到。那原本苦澀的淚水漸漸消失,苦澀的眉頭,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手掌輕輕抱住少女,讓她斜躺在主人的胸口。強健的臂膀努力調試著位置,想盡量讓這位少女睡的更為舒服。可是,它們似乎生怕吵醒了這位睡美人,動作移動的很慢……很慢……以至于到最後,不得不雙臂騰空抱著她。這一切,就只為了,少女臉上的那絲安詳……

    少女笑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她臉上。就如初生嬰兒一般,天真無邪的笑容……她不由自主的把臉貼近那個胸膛,抓住那個人的衣服……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這種全身心的投入讓她充滿了安全感,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在乎!只是,悠閑的沉睡……

    一個美夢……漸漸地……在少女的世界里浮現……

    隨著臉頰上一陣濕滑的觸感,宇文雨忽然從睡夢中醒來!她,依舊睡在休息室的長椅上,放眼望去,牆上的掛鐘已經走了三十分鐘,丹落楓與柳寧月顯然已經進入了法庭!而剛才叫醒自己的,恰恰是一直在法庭外轉悠的角兒!

    宇文雨一驚,急忙從長椅上跳起,急切的環顧四周!

    ……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休息室讓她有了一份失落。這位少女坐回長椅,嘆了口氣。感嘆,那一切全都只是一個美夢……在夢中,那只摸著自己頭發的手掌還是那麼的溫柔。那個胸膛還是如以往般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那雙手臂抱著自己,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沒有絲毫風險與災難,到處都充滿了鳥語花香的天堂!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可是……那也只是一個夢罷了……

    小雨再次長嘆一聲,漠然的望著牆上的時鐘……現在,庭審大概已經開始了吧……可是,她沒有想再進入那個法庭。和夢中的安詳比起來,那個法庭所帶給她的,只有數之不盡的困惑與煩惱。而最主要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就坐在對面,充當著一個可怕的劊子手!與其去接受那個混亂不堪,讓自己更加疲憊的現實,還不如坐在這里,呆呆的望著鐘,渡過這漫長的一天吧……

    “嘩啦……”

    不知踫到了什麼,一張紙條不經意間飄落在地。宇文雨茫然的望了一眼,沒有去拾起。倒是角兒似乎在慫恿什麼,餃起紙條,往女主人手心里塞。

    “角兒,別亂吃東西啦……等回去以後,我會做午飯給你的……”宇文雨沒有接過紙條,她轉過頭,希望能夠再次睡去。這樣,這個讓她煩惱的世界就會離她遠去,那個溫暖的懷抱就會在夢鄉的深處等著她……

    可是,角兒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棄。它繼續叼著紙條,硬是往宇文雨手心里塞。宇文雨拗不過它,只能接過紙條,懶散的打開一看……

    忽然間!一個讓她如論如何也料想不到的事實突入她的腦海!原本迷茫的雙目在這一刻變的燦燦生輝!這張紙條上寫了什麼?這不重要。因為對宇文雨來說,這張紙上的字跡,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這位剛才還想要逃避現實的少女此刻就像裝上了小型原子爐一般跳了起來!她緊緊捏住紙條,臉上布滿希望之光!在迅速叮嚀了角兒一句“不要到處亂跑”之後,就飛也似的向法庭沖去!

    望著那個充滿活力的女主人,角兒似乎也變得高興起來。它長嘶了兩聲,邁著輕快的步子,向法庭門口走去……

    ————————————————————

    不出所料,即使過了三十分鐘,丹落楓與柳寧月兩人依舊是相互冷場,充滿憎恨的對立完全沒有因為那短暫的休息而稍有結束。柳寧月依舊是不說一句,而丹落楓也依然在哪里強行分辨。對于這種情況,錢達一伙人是暗暗偷笑,在旁的听眾們是個個搖頭,王審判長則是皺著

    兩旁的審判員輕聲交談。而宇文松……則是支著下I的掃向法庭的大門。

    又過了十分鐘,錢達對于這種僵持顯得有些膩味了。他站起身,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大聲道︰“法官大人,難道到現在還不能進行判決嗎?我們已經等了那麼長時間了,難道還要繼續再等下去?”

    王審判長皺了一下眉頭。隨後,無奈的點了點頭。她制止住丹落楓那聲嘶力竭的叫嚷,道︰“鑒于被告方律師一直未做出有力的反駁,所以本次法庭辯論應該可以結束。現在進入法庭評議,三十分鐘後宣布判決……”

    “等一下!”

    突如其來的清脆聲音瞬間劃破了法庭內郁悶的氣氛!眾人紛紛回頭,只見一容淑端麗的少女滿面興奮的推開大門,高聲喊出那三個字!對于這名少女的出現,許多人的表情顯現的很驚訝!其中包括一直神情冷漠的柳寧月和陷入絕望深淵的丹落楓!而錢達臉上除了驚訝之外,還隱藏著一絲恨意,只是礙于身旁的宇文松而不敢發作。

    但是宇文松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小姑娘,現在正在審判,你不該在法庭上這樣大聲叫嚷。柳律師,這個小姑娘是你帶來的,你必須讓她保持安靜。”

    宇文雨用力的搖了搖頭,她捏了捏手中的紙條,滿懷信心的望了一眼父親所在的位置。雖然在接觸到自己的目光之後,父親立刻轉過了臉,當作沒看見,但是宇文雨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顯得更為精神!她大步踏上法庭,道︰“法官阿姨,我請求讓這次的法庭延期再審。”

    一言發出,丹落楓與柳寧月盡皆詫異!很顯然,這個提議也讓那邊的錢達大為光火,立刻站起來大聲道︰“不行!小丫頭,你開什麼玩笑?現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們還延什麼期?法官大人,請您千萬不要听這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亂說話!宇文律師,您也來教訓一下您的女兒啊!法庭是莊嚴的地方,不能讓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來這里搗亂!”

    听到這個胖胖的大叔左一口小丫頭,右一口小丫頭的直叫,宇文雨心里有些不舒服。誰不知道“小丫頭”這三個字只有她父親才可以叫的?不過,現在的她可沒心情去和這個人研究這些東西。相比之下,父親偶爾望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微笑這一點,更是堅定了她的信心!

    宇文雨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那張紙條再次看了一遍,顯得信心十足,大聲道︰“法官阿姨,被告方的情況……那個……您也看到了。不管怎麼想,這都是不正常的吧?而且,丹落楓……呃……被告……(嗚嗚~~~爸爸,為什麼法庭術語那麼麻煩啊~~~?)……被告人也說了,他有證明收據。可是,因為時間的緊促,我們還有許多的證據沒有收集到。所以,想請求法庭給我們一些時間,好讓我們再次收集……”

    “夠了!法官大人,您怎麼能夠忍受這個小丫頭片子在這里胡言亂語?宇文律師,您也不說說您女兒?!”對錢達來說,判決拖得越久,對他的威脅就越大!這個急于收房子的朋友當然不能允許法庭的拖延。

    宇文松呵呵一笑,說道︰“錢先生,事實上我也比較贊同延期審理。”

    “啊?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這場對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要打敗的是全力以赴的柳寧月,而不是現在這樣,一言不發,任人宰割的柳寧月。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贏了,我可一點都不會有勝利的喜悅呢~~~!”

    輕松又無所謂的笑容再次佔據宇文松的臉龐……這種看似簡單,但內里卻隱藏著什麼可怕東西的笑容讓錢達不由得渾身一陣哆嗦!他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坐了下來。但在他的額頭上,一滴汗水卻不經意地悄然滾落……

    王審判長想了想,又和兩旁的審判員商量了兩句後,敲下了木椎,道︰“鑒于被告方尚有許多證據有待收集,本法庭決定延期審理。被告方律師,希望下一次見你時,你能盡到自己的職責。不然,我會向律師協會投訴你的這種故意陷害委托人的行為。現在,閉庭!”

    第一次的審判,就在這幾乎什麼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閉幕了。一听到王審判長說出“閉庭”兩字之時,宇文雨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為自己能夠在最後關頭救到丹落楓而高興。當自己的父親收拾好一切,陪著錢達從自己身旁走過之時,這個女孩由衷的對父親散發出一陣微笑。雖然……宇文松還是沒有看過她一眼。不過這沒關系,因為那張紙條上的最後幾個字,寫的就是——

    “務須保密,即使對柳、丹二人,也不可透露半句”。

    宇文松緩步走出法庭,那雙布滿深邃的雙眼望向穹蒼,他到底在想什麼呢?這一點,也許在他自己說出來之前,旁人是永遠也猜不到了……
jldark 發表於 2009-9-11 21:22
明義篇二八 無法救贖的靈魂

落楓在大街上迅速行走。他並不是漫無目的,而是I.方向走去。不過,他的目的地並不是什麼醫院。而是……

    “老板!把這些錢全都換成游戲幣!”在街邊的一座游戲廳內,丹落楓毫不客氣的拿出剛才搶劫的錢,大方的攤在游戲廳老板面前。這一刻,他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的滿足!似乎在接收到游戲廳老板那貪婪而又崇敬的目光之時,就是他人生意義得以實現的瞬間!

    “哎喲,小楓楓啊,今天怎麼會那麼照顧你大叔呢?該不會是什麼來路不明的錢吧?先說好,你大叔可不想替你背黑鍋哦~~~”說是這麼說,可這位老板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兩手一抱,就把那些錢全都掃入自己的櫃台。然後,拿出兩只盒子,上面堆滿了游戲幣。

    對于老板的貪婪和做作,丹落楓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他數都沒數,白了一眼老板後就端著游戲幣走進了最里面的那間小屋。那里面,全都是一些公安局明令禁止的老虎機、賭博機。

    對于丹落楓的那個白眼,老板又怎會視而不見?等到丹落楓消失在里屋之內後,他臉上的那絲賠笑立刻變成了輕蔑!他一邊數著今天的收入,一邊道︰“這臭小子,那種眼神不管看幾次都讓人不舒服。切,如果不是看在你那麼照顧生意的話,老子早就把你當作垃圾扔進後面地垃圾箱了!……算了。反正那小子舒服不了多長時間,遲早進公安局的料!只要他不在我這里惹事,每天交錢的話……老子也就忍忍吧。”

    就在老板舔著舌頭,一邊數錢一邊罵罵咧咧的時候,游戲廳的大門再次打開。見生意又來,老板連忙停止咒罵放好錢,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微笑望著門口。可當他的目光定格在來人之上時,驚得下巴都不小心掉了下來……

    里屋內。到處都彌漫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煙味。許多成年人一邊吸煙,一邊操縱著手上地機械。贏了,齊聲歡笑,輸了,大聲咒罵。由于老板為了隱蔽,而沒有在這里開任何的窗戶。以至于這些嗆人的煙味全都凝聚在這里。好像幽靈一般不肯離去。

    丹落楓環視著這間被“幽靈”所佔據的小黑屋,哼了一聲,一聲不響的走到最里面的一台機器。這個東西叫做隻果機,很刺激。勝負往往只在幾秒之間就塵埃落定。雖然利潤非常豐厚,但是……還從沒听說過有哪個人靠這東西發財地!當然,除了那些老板以外。

    一枚一枚的硬幣接二連三的被丟進那只充斥著黑暗與煙霧的投幣口。丹落楓咳嗽了一聲,揉了揉被煙燻的有些紅腫的眼楮,按下了開始鍵……很快,一陣渾濁的降音調從隻果機中發出,屏幕上方跳出“運氣不好。何不再來一次”的標語……

    再來一次?好,那就再來一次!丹落楓目無表情的再次投入十幾枚游戲幣。但在不到十秒之間,那客氣之際的十個字。再次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屏幕上方……

    一次接一次,丹落楓就好象一台準確控制的機器一般,不斷重復著投幣——按鍵——再投幣——再按鍵地呆板動作。而那台隻果機,也是死板的吞幣。這一人一機仿佛融為一體,默默地重復著那單調的動作……唯一的聲音,就只有隻果機發出的那連三秒鐘也不到的音樂。

    很快,兩盒游戲幣變只剩下小半盒。丹落楓似乎對此毫無知覺,在掃視了一眼剩下的游戲幣之後。再次開始往那黑暗的無底洞投入大量的游戲幣。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按下開始鍵。因為一個聲音。如同雷聲般鑽進了他地腦海……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來這里?!”

    熟悉的甜美聲音,此刻竟然充滿了失望?!這個聲音丹落楓絕對熟悉,他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站在背後地到底是誰!

    可是,驚訝過後,他的眼神再次變得死氣沉沉,變得空洞。這個少年冷哼一聲,想也沒想的按下開始鍵。等到再次失敗之後,他才回過頭,冷冷道︰“宇文雨,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來這里?”

    在角兒的幫助下,宇文雨問外面的老板“借”了一件披風。這多多少少可以讓這個少女看起來不那麼顯眼。她拿著一塊沾濕的毛巾捂住口鼻,這可以讓她多多少少能夠忍受一些室內的空氣。不過,那些嗆人的煙味還是讓她的眼楮燻得有些紅腫。如果不是為了拉丹落楓的話,她可能一秒鐘都不想再呆在這里。

    見了小雨的打扮後,丹落楓一副沒事人似的轉過頭,似乎是要繼續玩著老虎機。見到他竟然如此執迷不悟,宇文雨心下生氣,立刻不由分說的抓起僅剩的游戲幣就往外跑。這一招看起來的確很有效!丹落楓大叫一聲,連忙追了出去。

    “角兒!快走!”

    一出那間小黑屋,宇文雨立刻扔掉身上的披風。角兒此刻正頂著那位老板,利用那根尖角和他“交流感情”呢!听見女主人叫喚,立刻歡快的了一聲,和小雨兩個人一起跑出了游戲廳。

    跑到一旁的一條小巷之後,宇文雨恨恨的把手中的游戲幣全都扔在地上。然後,靜靜的等著那個,讓自己失望透頂的男孩。

    丹落楓緊隨宇文雨進入小巷,在看到地上那到處都是的游戲幣後,竟然彎下腰撿了起來?見此,宇文雨更是生氣,大聲道︰“丹落楓!這就是你的生活嗎?連續兩個星期不去看你奶奶,也不去上課,就是來這種地方賭博?!”

    原本丹落楓的心里就充滿了壓抑,現在被小雨這麼一喝,立刻心頭火氣,把手中的游戲幣重重的一扔,大喝道︰“我來這種地方賭博關你什麼事?!宇文雨,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嗎?!”

    “我當然要管!丹落楓,你是我的同學。我不能看著你再這樣下去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搶那些錢是為了買禮物去醫院看望奶奶……可

    想到!你竟然是來這種地方!去玩這種賭博游戲!!

    沒想到自己的行為被宇文雨全都盡收眼底,丹落楓不由得一愣,心中隱隱泛起一絲愧色。可是,這絲愧色並未持續太久,他就被心中的黑暗所吞噬,嚷道︰“呵,原來……你全都看見了?哈!那好啊!現在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無可救藥?覺得我是個人渣?!像你這種大小姐又何必來幫我?你就讓我繼續墮落下去又如何?我變成怎樣關你什麼事?你這位公主就繼續呆在童話世界里,迎接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去吧!”

    要是以前,看到丹落楓這樣瘋狂的恨意,宇文雨說不定還會有些害怕。可是今天,這個女孩勇敢的踏上一步,迎接著那怨毒又充滿毀滅的目光!

    “丹落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是已經答應過要幫你了嗎?”

    “哈,幫我?那好,宇文大小姐,我問你,你要怎麼幫我?你能幫我什麼?你的父親把我看死了,現在又想要親手毀了我的一切!而你介紹的那個什麼柳寧月,卻恰恰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我已經無依無靠了!憑你這麼一個小丫頭,你還能怎麼幫我?!”

    “丹落楓!你……”

    “對了對了,宇文小姐,也許有件事你不知道!”丹落楓狠狠地咬了咬牙,握起地拳頭猛地砸向牆壁!瘋狂的笑聲充斥著整條小巷!

    “你知不知道。你的父親為什麼不肯幫我?哈哈哈,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你的爸爸比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聰明百倍、千倍、萬倍!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你們家嗎?告訴你,我這是在報復!你爸爸知道我偷了他的手表,而我卻不肯承認。所以,這也是他的報復!他想要把我害死,利用他那光輝無比的律師形象,將我這個社會地渣滓,道德敗壞的人渣徹底毀滅!哈哈哈。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呢?你的父親表現的是多麼的和氣,多麼的沒用?沒想到,他連報復地手段都那麼高明。不是打我,不是罵我,而是奪走我的一切!!!你知道不知道————!!!”

    宇文雨萬萬沒料到丹落楓之所以離開家里,竟然是由于這個原因!這樣想來。自己的父親之所以沒在那次答應,也是由于這個原因嘍?並不是自己的父親太過冷血,太過死板。而全是因為……這個男孩的偷盜行為?

    丹落楓沒有給宇文雨繼續驚訝的機會,望著這個女孩迷茫的臉色,他的嘴角再次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大聲道︰“怎麼樣?現在你知道了嗎?我丹落楓可不是一個什麼乖乖牌。在學校里,我不說話就是不想有太多人看清我的真面目!我只是一個小流氓,一個會偷、會搶、會騙人、還會拿著刀子威脅別人地流氓!怎麼樣啊?小姐,你還認為我應該得救嗎?你還認為像我這種活著就會危害他人的人應該過地幸福快樂嗎?!”

    發泄,像崩潰的河堤般一泄千里。天空在這片詛咒下。似乎也開始變得陰沉,渾濁……

    這是一個靈魂自甘墮落地證據。在一片漆黑,沒有光明的黑暗之中。不管是多麼明亮的光線,似乎都會被吞噬,消失于無形……

    對于宇文雨來說,她壓根就沒想過應該如何來勸說丹落楓。可現在,似乎再多的言語都無法打動這個男孩的心靈……是啊,自己該怎麼幫他?如何幫他?能幫他什麼?她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在父親都對其撒手不管的情況下,她還能做到什麼?

    少女不知道。在望著眼前這個丹落楓時,她只能不斷的重復著四個枯燥無味地字——

    “我想幫你……”

    在小雨不斷咀嚼著這四個字時。丹落楓忽然不耐煩的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小雨!隨後,這個男孩一把將小雨壓在牆壁上,獰笑著道︰“宇文雨,從以前開始我就很奇怪,你為什麼會那麼一心想要幫我?難道說……你已經喜歡我了嗎?呵呵,我爸媽沒留給我什麼東西。但是這張臉似乎還不錯!原來,澄空學園初中部的四大名花之首已被我迷的神魂顛倒,情不自禁了嗎?”

    乍一被丹落楓壓在牆上,宇文雨心中一驚,連忙開始掙扎︰“你……丹落楓,你想干什麼?!”

    丹落楓繼續獰笑著道︰“想干什麼?哈,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回報你的愛慕之情啦!來,小公主,不如讓我們來香一個,就像大人一樣,怎麼樣?”

    這個男孩似乎並沒有開玩笑,他緊抓住宇文雨的雙手,節制住她的反抗。隨後,就向那只小小的,透著粉紅色光澤的小嘴唇襲去……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

    角兒護主,在千鈞一發之際撞開了丹落楓。可等到他剛剛爬起,一只手掌,夾帶著憤怒與失望,重重扇在了他的臉上……

    這是宇文雨第二次打了丹落楓,但這一次和第一次比起來,卻又多了許多失望與憤恨。一掌過後,少女的眼中泛出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落。她咬著下嘴唇,痴痴的望著癱坐在地上的丹落楓後,一個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小巷……

    條條的水滴……稀稀落落的從天而降。漸漸地,地上濕了,牆上濕了。一個個的小水潭開始匯聚成型。

    丹落楓的頭發、衣服也被雨水澆濕。冰冷的觸感貼著肌膚,慢慢帶走他那僅剩的溫柔……可是,他依舊坐在地上,任憑這片狂風暴雨所侵襲。漸漸地……

    “呵呵……走吧……全都走吧!都走干淨,最好!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人……!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于突如其來的暴雨而空無一人的街上,唯一回蕩的,就只有一個孩子瘋狂,而黑暗的笑聲……
jldark 發表於 2009-9-11 21:22
明義篇二九 孤寂之月

麗的公寓,似乎永遠只象征著富有與幸福。這里的I貴,即使在小區內散布的家犬,每只的價格都在上萬以上!那清澈的人造瀑布與如入森林之境的小區環境,仿佛能夠把所有的煩惱都攔在門外!對人們來說,這里的居住環境幾乎就是天堂!而住在天堂之內的,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任何的煩惱與困苦!當夜色深沉之時,小區內的燈光閃亮,把這個天堂點綴的如同繁星一般!

    3012房的住戶也的確算是個有錢人|和考究的裝潢中就可以略知一二。壁櫥里擺放著的無數證書更顯示了其主人身份的崇高!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布滿榮譽與幸福的房間內,卻彌漫著一層讓人不由皺眉的酒氣。

    數不清的啤酒罐堆滿了客廳內的茶幾。就連地板上也到處放滿,讓人覺得幾乎無法下腳。但是,這里的主人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她斜躺在沙發上,手中還抓著一罐喝剩下來的啤酒。

    “…………又喝完了……”

    柳寧月把啤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隨意的一丟,啤酒罐落在那堆罐子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柳寧月從沙發旁的啤酒箱內又摸出一罐啤酒,她張著睡眼惺忪的眼楮,凝望著罐子。想要打開,可也許是由于太醉的緣故吧,連續幾次,她都沒有將易拉罐打開。

    她的手指開始有些發麻,扳著易拉罐的指甲也開始發出絲絲的疼痛。可是,易拉罐還是沒有打開。柳寧月的眼中閃現出一絲怒意,她把啤酒罐舉到面前,狠狠地道︰“好嘛……現在連你都欺負我?!”

    “啪!”

    酒罐打開了,由于柳寧月是仰躺著把啤酒罐舉到面前,里面的啤酒頃刻讓她淋了個滿頭滿臉。柳寧月呆呆的望著手中的空啤酒瓶,那一滴滴的啤酒沿著出口,慢慢滴在她的臉上,劃過她的肌膚,滲入那張沙發……

    粘稠的感覺並未讓她有絲毫的在意。臉上那絲怒意仿佛也被酒精澆熄,變得茫然。她的嘴角發出一絲自嘲,手一松,空啤酒罐滾落在地。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啤酒罐在地上滾落的空蕩回聲之外,就只剩下時鐘一秒一秒行走的滴答聲。這兩種聲音,構成了柳寧月生活的全部。

    也許是日光燈太過耀眼,柳寧月抬起右臂擋在眼前。之後,她的嘴角散發出迷亂的笑容……

    “好空蕩啊……空蕩的,就好像時間完全沒走一樣……”

    空曠的房間對柳寧月報以無言的回答,酒罐的滾動聲停止了。房間內,再次被秒鐘那震耳欲聾的行走聲代替……

    正當一切似乎永遠都不會改變之時,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就好像什麼人正在開門的聲音!但很顯然,那個人用的肯定不是鑰匙!難道說……是小偷?!但從另一方面講,這個聲音雖然輕微,但卻如一道響雷般將房間內的寂寞與空曠一掃而光!

    還未等柳寧月爬起,門口的響聲就已經消失。緊接著,那扇大門被什麼人緩緩推開,那個“估計錯誤”的“小偷”……也出現在柳寧月的面前!

    “呵,你果然在家。嗯……雖然啤酒味道不錯,可當飯吃就有點違背中國人的傳統了。德國人也不會拿來當飯吃啊。”

    出乎意料的,這個“小偷”似乎一點也不對房間里有人而感到絲毫的惶恐!他見柳寧月正用一陣詫異的眼神盯著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舉起手中的兩根鐵絲,笑道︰“抱歉,我按了半天門鈴你都沒答應。又听見房間里有聲音,有些擔心,所以才打開看看。”說完,這個人走出門外,又按了一下門鈴,皺了皺眉頭,道,“原來如此,你的門鈴壞了。難怪你沒听見。喂,阿月。有沒有螺絲刀?我幫你弄一下。”

    柳寧月望著來人,驚訝他為什麼會來看自己?要知道,認識近十年來,這個人可是第一次主動來自己家啊!見那人微笑著詢問,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在……洗室對面……有個雜物室……”

    那人呵呵一笑,收起鐵絲,好想寶貝一般放在胸前的衣袋。自顧自的從雜物室內找出螺絲刀,開始鼓搗起房門上的那個按鈴起來。剎那間,翻蓋聲、擰螺絲聲、故障的門鈴所發出的嘶啞怪叫聲傳遍了房間的整個角落!忽然,柳寧月注意到了一件事!原本那機械般的秒針行走聲竟然消失了?房間內的空蕩也已被這些怪里怪氣的聲音塞了個滿滿當當!那故障的鈴聲更是“恐怖”,尖叫起來如同殺豬一般

    但是……柳寧月,卻開始喜歡上了這些聲音……

    “呼,原來是接觸不好。有錢人就連門鈴都造的那麼麻煩?里面的構造那麼復雜,看的我都眼暈!發個聲而已嘛,犯得著那麼麻煩嗎?”

    那人呵呵一笑,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此時,隔壁人家似乎有些受不了這些刺耳的門鈴聲而出來抗議,那人連忙陪著笑,把那位鄰居哄回了房間。

    修完門鈴,把工具放回原處之後,那人從廚房內拿出一只大塑料袋,把地上的易拉罐一股腦兒的全都塞了進去。柳寧月對這一切顯得有些茫然,只能看著那人收拾著一切。只是,那些易拉罐與易拉罐的相撞聲,讓她不由自主的有了一陣安心的感覺。

    那人“嘿喲”一聲拎起所有的易拉罐,望著柳寧月上下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道︰“阿月,快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雖然你一個人沒事,可我這個大男人在這里,你也要顧一下自己的形象不是?”

    柳寧月一時還不知道對方到底在說什麼,可隨著那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之後,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啤酒浸濕,里面的里衣已經完全暴露在那人的眼前!

    衣著凌亂的她連忙站起身,用手臂捂著胸口向浴室走去。在進入浴室之前,她想了想,還是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冷冷道︰“擅闖民宅的人還那麼神氣活現的在主人面前走來走去,你可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那麼好的防盜系統和安全門都防不了你,難道以後我要用鐵鏈把大門鎖起來嗎?”

    那人哈哈一笑,背著易拉罐塑料袋走進廚房。柳寧月在接收到那人的笑容之後,不自覺的一陣臉紅,退入了浴室。

    溫熱的洗澡水沖洗去臉上的啤酒漬,仿佛連內心的空虛也一並洗去。這時,柳寧月才注意到原來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是多麼的頹廢。內衣上竟然沾著一種以往只有醉漢才會有的酸臭味!一想到自己竟然是用一副這麼糟糕的狀態出現在那人面前,立刻羞得她把臉埋進浴缸。

    一趟舒適的熱水澡後,柳寧月裹著浴巾走出浴室。卻不料,一陣誘人的香味緩緩從廚房中飄出!柳寧月很清楚,自己並沒有煮晚飯,以前也是叫外賣的次數為多!這麼說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緒,柳寧月緊抓著浴巾,踱向廚房……果不其然,那人手上正拿著鍋鏟,而桌上,則已經擺滿了一堆熱氣騰騰的飯菜!

    听見身後的動靜,那人回過頭,對著柳寧月的浴巾裝扮吹了一聲口哨,笑道︰“好誘人的姿態。阿月,你看起來就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漂亮!嗯~~~~好香的味道。老天爺對你還真是眷顧啊~~~!”說著,那人把最後一碟菜從鍋里舀出,放在桌上,接著道,“不過,不管老天爺再怎麼眷顧你,如果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的話,那給你再多的眷戀也沒用。還沒吃晚飯吧?吃吧。這些東西是在你的冰箱里找到的。我熱了熱,一些簡單的是我做的。放心吧,用的全是你家的食材,沒下過毒~~~!”

    望著這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柳寧月心里忽然泛起一陣酸楚……這種景象,到底有多少年沒有在這間房子里出現了?這種溫暖,自己幾乎已經快要忘記!

    好溫暖……溫暖的仿佛要讓人融化……為什麼……只是看著這一桌完全算不上精美的剩菜,自己竟然會如此感動?就連眼中的淚水,仿佛也抑制不住的流下?

    柳寧月急忙轉過頭,拭去眼角的淚水,強迫自己換上一個冷冰冰的面容,道︰“宇文松,我好像沒邀請你來我家做客。你到底……”

    還不等柳寧月說完,那個人,本書的第一男主角宇文松已經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笑著道︰“呵呵,先別急。阿月,不如先吃飯吧?一切等吃完飯再說。對了,我建議你先回房間換件衣服。雖然我並不介意你就這個樣子站在我面前。說實話……呵呵,的確很養眼。”

    被宇文松一提醒,柳寧月才意識到自己從剛才開始,自己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不由得臉紅到了脖子根!她急忙跑回房間想要換件衣服。可當她從壁櫥里拿出平時在家穿的休閑裝時忽然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想了半天,她把休閑裝塞回壁櫥,重新拿了一條晚禮服換上,又對著鏡子細細打扮了一番,才滿意的走出房間。
jldark 發表於 2009-9-11 21:25
明義篇三零 潛藏的救贖

寧月的確餓了,如果有個人長達兩個星期只靠啤酒和過活的話,肯定會餓!如果在自己眼前看著自己吃飯的不是這個男人,而是自己的好姐妹黃靜雅的話,估計柳寧月一定不會保持什麼矜持,對著這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大口吞噬起來!

    悶聲不響的吃了約莫十分鐘後,柳寧月發覺宇文松分毫沒有動筷,只是微笑著看著自己吃。事實上……的確如此。從以前開始,宇文松就覺得這位柳小姐雖然為人處世很冷淡,但在吃東西時卻有一種莫名的美感!不知該說是惹人憐惜呢,還是說可愛?總之,他很享受眼前的這種美景。再加上他是吃過了飯才來的,更有時間仔細打量著對面的柳寧月。

    “你……你到底在看什麼?!”被宇文松盯的時間長了,柳寧月臉上微微一紅,似乎發起了脾氣。

    宇文松哈哈一笑,道︰“沒什麼,不用在意!你只要好好的吃飯就可以了,關于我你可以當我是空氣!”

    如果有個人在你吃飯的時候,在離你只有一米遠的距離死盯著你看,你能當他空氣才怪!

    柳寧月一生氣,干脆放下筷子不吃了。她望著面前的宇文松,依舊擺出一副冷淡的表情,道︰“宇文松,你可以說了。今天怎麼會到我這里來?”

    “啊……這個嘛……因為我吃完飯在馬路上閑逛。逛著逛著就到了這里。所以上來串串門!”

    “…………出去。”

    “呃……什麼?”

    “我叫你出去!你听到沒有!我很忙,沒工夫招待閑地發慌的律師!”柳寧月真的發火了……她一手指著大門,大聲道。

    宇文松也知道自己的笑話不好笑,他也挺納悶的,為什麼不管是小雨還是柳寧月,凡是女孩子都對自己的笑話不怎麼感冒呢?想人家馮敬賢多好?開個玩笑兩人能樂上半天!

    這位不怎麼稱職的相聲演員尷尬的笑了笑,還想再說些什麼調劑一下氣氛。可注視到柳寧月那雙眼楮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心下不由得有些發毛!嘆了口氣。道︰“好吧好吧,我說。”

    他深深吸了口長氣,臉上的嬉皮士表情慢慢消失,換上了一副認真的神采,緩緩道︰“阿月,這段時間以來。我調查了很多事。是關于你父母的案子……”

    一談起自己的雙親,原本還沉醉在溫暖氛圍中,對著這個男人假裝發火的柳寧月立刻變得冷淡。她收起對宇文松地那絲依依不舍的“怒意”,淡淡的道︰“是嗎?……那麼,你調查的怎麼樣?”

    “基本上全都清楚了。車禍,訴訟,賠償。以及你們一家和孫陽一家的恩怨糾葛。”宇文松叉著雙手,語氣平緩的說道。

    “哼!”柳寧月喝了一杯水,道,“調查清楚?你的行動能力還真是迅速。難怪被人稱之為‘天平執掌者’。那麼。清楚之後,你打算怎麼樣?如果你是想借此來打壓我。讓我沒有心思去應付以後的訴訟的話,那就可以免了。下次的審判。我絕對可以保證讓你拿到勝訴判決!”

    宇文松望著眼前地柳寧月,眼中閃現出一絲深不可測的色彩。接著,他說出了一句讓柳寧月那夾起一塊雞肉地手,在空中足足停頓半天的話!

    “阿月,我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夠用全力來應付以後地訴訟。”

    什麼?宇文松是瘋了嗎?身為原告方的辯護律師,怎麼跑到被告方律師這里,還要求對方能夠全力以赴?!

    顯然。柳寧月也是保持著這個想法。不過,她對宇文松這個提議到沒有感到多大的反感。反而是他要自己幫丹落楓這句話,讓她內心立刻泛起數不盡的怒意!

    “宇文松,你是什麼意思?!你竟然要我幫他孫家?!”

    對于柳寧月的怒火,宇文松表現的異常冷靜。他依舊叉著雙手,緩緩道︰“你是一個律師,幫助委托人是你的義務不是?現在訴訟還沒有結束,于情于理,你也不該把自己的感情帶到工作上。尤其,這是你最喜歡地工作。”

    “于情……于理……?宇文松,原本我還以為你真的調查清楚了。沒想到你也說這種話?!那個孫陽害了我死了我父母,讓我才只有十二歲時就不得不一個人呆在這間空蕩蕩地房子里長達三年!你竟然……說我于情于理?!”一談到自己的父母,柳寧月原本快要消失的愁苦再次驅趕走宇文松所帶來的溫暖,佔據著她整個身體。

    “那個孩子是孫陽的後代,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我有一千條,一萬條的理由恨他!現在……你竟然……你竟然還來……叫我幫仇人的孩子?……宇文松……你……你是在故意讓我痛苦的嗎?”說到後來,柳寧月的聲音開始抽泣,開始顫抖。

    宇文松想了想,仔細思索該用什麼詞匯才能在不觸動柳寧月的情況下,讓她鎮靜下來。

    “阿月,我並不是想故意傷害你。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下來听我說……”

    “不!你不用說了!”柳寧月從座位上站起,居高臨下的望著宇文松,大聲道,“你是我的朋友?不想傷害我?哼,你別騙我了!你和我爸都是男人,男人由始至終想著的就是怎麼傷害女人!當年也是這樣,爸爸他……爸爸他……!他才剛剛考了駕駛執照,還是補考才通過的!可就算如此……爸爸竟然還是勉強媽媽坐他的車去兜風!如果開車的不是爸爸,而是媽媽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避免!那場車禍可以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場虛驚!你們男人嘴上說著要保護我們女人……可實際上呢?你們帶給我們的就只有傷害和痛苦!耍好帥之後,就留下一大堆爛攤子不管!宇文松,告訴我……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想傷害嗎?這就是你們男人的保護嗎?!”

    面對柳寧月的控訴,宇文松至始至終都低著頭,一言不發,默默承受著對方的怒火與宣泄……柳寧月,她已經忍了太久了……在那

    無法想象的漫長歲月里,這位女士到底忍受了多少個?把自己的感情壓在多麼深的深淵?如果自己能夠幫助她宣泄心中的不滿與仇恨的話,那就讓她罵個痛快吧……相比起這些言語,宇文松知道,柳寧月的心里才是最痛,最痛之處……

    開始,這些痛斥還充滿了怨毒與仇恨。可是到了後面,這個一直在愁苦中成長的女孩慢慢哭了出來。以至于到了最後,她已經完全趴在餐桌上,不斷念著爸媽,失聲痛哭……

    宇文松等著……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到柳寧月把那些多年來的委屈全都哭完。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許更長的時間?總之,當她的抽泣聲漸漸歸于沉寂,情緒看起來稍稍平緩之後,宇文松掂量著,應該到告訴她那個“事實”的時候了。

    “阿月,有件事……我一直認為你應該最清楚。可是我還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柳教授……到底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而失去律師資格的?”

    柳寧月抬頭望著宇文松,冷靜下來後,對于自己淚眼朦朧的樣子似乎感到些羞愧。可能她自己也沒想過吧?竟然會在這個自己曾經最討厭的男人面前,放開懷的痛哭。

    “還會是什麼時候?”柳寧月從洗室內走出,整理完儀容後,重新坐回宇文松面前。道,“就在那次訴訟後不久,爺爺就因為‘言辭激烈,甚至違背基本地律師道德’這個理由被律師協會除名。哼,這也要拜那個姓孫的人所賜。”即使哭完了,可一旦說道孫陽,她還是忍不住流露出厭惡之色。

    可惜,柳寧月的這個答案對于宇文松來說。卻是萬萬的不能滿足。現在,他終于知道了。原來自始至終,柳教授的行動都沒被自己的孫女所了解。這更堅定了他要告訴柳寧月這個事實的信心。

    “阿月,你的法律知識比我豐富,應該知道所謂地‘言辭激烈’最多只能得到一個警告。根本不可能被當作除名的理由。”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小時候柳寧月不懂事,一直都認為爺爺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除名。長大後也沒有去細想。理所當然的就這樣誤會著。可現在想來,為什麼爺爺會失去律師資格呢?難道是……!!!

    見柳寧月的表情顯得有些詫異,宇文松知道這些話起了效果,點了點頭,繼續道︰“你猜的沒錯。柳教授並不是被除名,而是主動辭去律師職務,心甘情願的在澄空大學這座法律系完全不出名地學校,擔當一個錢少得可憐的教授一職的。”

    “…………你……沒騙我?這怎麼可能?如果不是被辭退的話,憑著爺爺當時如日中天的能力,怎麼會甘心就這樣退下來?!”

    “我還以為你一定猜得到呢……阿月。還有一件事也許可以解答你的疑問。你認為,為什麼我會成為一個只會幫人調解。而從不上庭的律師?”

    這一問,一個隱約的事實在柳寧月的心里打開了一條縫隙……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這樣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案件。從而可以有更多地時間可以用來陪女兒嗎?!”當說出這句話時,就連柳寧月自己也不再相信這個理由了。至少,這絕對不是一個唯一的理由!

    宇文松呵呵一笑,玩弄著手中地湯匙,緩緩說道︰“要說嘛……這也算是。可真正讓我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卻是柳教授。正是教授,傳授了我應該如何做一個不用上庭就能解決訴訟地調解律師。我之所以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有很大的功勞要歸功于教授。”

    “我不信……我不信!宇文松。告訴我你是在騙我!爺爺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從未敗過的律師!除了爸爸和媽媽。他就是我最尊敬的人!他在法庭上的鷹派態度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了的!這樣的爺爺……這樣的爺爺怎麼可能……教你成為一個軟弱地……勝訴率為零的調解律師?!”

    宇文松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阿月,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盡管柳教授從沒說過,可在我第一次解決一個糾紛案件後,教授曾經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也許這個世界上,人們需要地並不是律師,而是內心的安寧。”

    “呵呵,當時我還年輕,又要照顧小雨,基本上沒怎麼去體會教授當時的心情。不過我想,現在的你……應該可以體會了吧。”

    柳寧月低下頭,靜靜的思索宇文松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開始想起,為什麼爺爺會在被除名後不但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變得那麼的內斂?就算不是律師,那以往鋒芒畢露的性格竟然也會在剎那間消失于無形?為什麼每次當自己見到爺爺,都會看見他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然後發出猶如懺悔一般的嘆息?又為什麼……爺爺會把孫家的賠償款全部捐掉?

    ……為什麼……???

    ————————————————

    深夜,宇文松獨自漫步在街道之上。他的腳步很輕松,如果任何一個人看見他,大概都會以為這只是一個吃完飯沒事干,跑出來溜達的無業游民吧?不過,宇文松不在乎這些。他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也許柳寧月正在家里細細思考著自己所留給她的問題。她很聰明,一定很快就能想通這所有的答案。

    “丫頭,為了你的一時任性,想不到我竟然要忙到這種地步?”

    宇文松淡淡一笑,想到那個丫頭為了幫助丹落楓而東跑西跑的模樣,又不自覺的苦嘆一聲。

    算了……這位父親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現在所有的局都已布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要柳寧月想通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而且……

    是毫——無——阻——礙的。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38
明義篇三一 第二次的法庭(1)

間就像一條河流,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停下自己的腳神漸漸來到了她所應該來到的位置,公布著一個應該公布的結局。

    當2X11年6月3,星期五的腳步到來之際,這也就意味著第二次的訴訟,緩緩拉開了帷幕。

    距離開庭還有一段時間,但任何在法庭內的人夠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同。比起上次,旁听席上少了許多來觀摩學習的學生。也許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場訴訟又將是一場“無聊”的僵持戰吧?不過相反,旁听席上卻多了一些身著黑衣,胸口別著明顯律師徽章的人物。這些人,是律師協會的監督員。

    一位赫赫有名的律師竟然在庭審中消極以對,還對自己的委托人恣意陷害!這絕對可算是一樁天大的丑聞!這不僅有辱律師界,就算對法律界也是一個絕對的挑釁行為!自從上次的開庭以來,輿論媒體已經開始對其大肆報道,各種不利新聞接踵而至!對此,律師協會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如果今次柳寧月依然故我的話,那麼……迎接著她的,將會是一個最糟糕的結局。

    王審判長和兩位審判員走進法庭,對現場狀況稍稍一掃,就已知那些黑衣律師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對此,她也說不上有多少異議。在確認了雙方當事人和辯護律師全都到場之後,她敲下了宣布開庭地木椎。

    “現在開庭。被告方律師,希望你今天能夠有良好的表現。”看來這位王審判長人還不錯,不忘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而柳寧月呢?她是否真的如宇文松所說想通了呢?……不知道。現在,這位律師依舊坐在被告方席位上,雙眼依舊如一個多月前一般的冷淡。丹落楓的情況看來也並不怎麼好,他狠狠地白了柳寧月一眼,拉開椅子,和她保持著距離。看到這種情況。坐在旁听席上的小雨真的是捏了一把汗!她望著自己在原告席上地父親,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父親嘴角中正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這個女孩想了想,安撫住內心的不安,繼續坐在了旁听席上。

    望著對面的柳寧月,宇文松輕輕笑了一聲。走到法庭中央,朗聲道︰“尊敬的審判長和審判員,今天地審判可謂容易之至。(他拿出一份拍有借條的照片)柳寧月,我只想問一句話。你對我的委托人所提起的這五十萬元的賠償,到底有沒有異議?”

    眾人的視線紛紛聚集到柳寧月身上,包括那幾位旁听的律師。現在,他們紛紛拿出筆記,冷冷注視著柳寧月即將做出的一切。手中的筆,已經貼在了筆記之上……

    法庭內的氣氛漸漸被一團沉重地壓抑感所籠罩,仿佛一團烏雲正飄蕩在每一個人的頭頂!小雨雙手緊握。開始不住地祈禱;王審判長則是熱切的注視著柳寧月;丹落楓,還是擺出一副天恨人怨地表情。冷冷旁觀,好像一切都和自己完全無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柳寧月依舊沒有說一句話……!這樣看來,她的律師生涯,似乎也已到達了終點……

    “哈哈哈!看來,你果然是無話可說呢!”

    就在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柳寧月身上之時,冷不防一旁的宇文松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笑得如此詭異,如此……讓人害怕?!就如冬日的冰海,足以凍碎一切生命!

    見周圍人都把視線瞄向自己,宇文松笑得更為開懷了!很顯然。這是一種藐視法庭的舉動。王審判長立刻敲下了手中的木椎——

    “原告方律師,請你注意自己的形象!你到底在笑什麼?!”

    被王審判長一問。宇文松笑得幾乎快直不起腰來!他似乎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頭朗聲道︰“為什麼笑?哈哈哈,真是個有趣地問題。我,宇文松!已經快要打敗號稱不敗女皇的柳寧月了,為什麼不能先慶祝一下?!哈哈哈,對……就是這樣!丹落楓,你地律師已經徹底放棄了,你還有什麼話說?是不是還想像上次一樣,像個嬰兒一樣大哭大鬧?”

    丹落楓自從走進法庭以來,肚子里早就憋了一大堆火。現在又听到宇文松這樣不斷的輕蔑自己,更是火大!他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怒視著宇文松,喝道︰“宇文松!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沒惹你,你干嘛又來惹我!!!”

    “哈!惹你?惹你又怎麼樣?丹落楓,這場官司你已經輸定了。剩下的,你就會被趕出自己的老家,然後變成一條居無定所的流浪狗!欺負一條流浪狗,似乎還不能讓我這個律師被怎麼樣嘛!”

    宇文松到底在干什麼?他為什麼說的那麼過份?以至于那些原本是來緊盯柳寧月的律師,現在紛紛把目光轉向他,臉上全都露出詫異至極的神色!

    丹落楓氣的脖子都漲成了豬肝色,他轉過頭,掃了眼柳寧月後,立即面向王審判長,大聲道︰“宇文松,誰說我輸定了?我相信法律一定會給我一個公道!王審判長,我相信您!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中我最相信的就是您了!我相信,您一定會做出最公正、最讓人心服口服的判決!”

    “法律?”這時,宇文松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又是一陣大笑,“小子,你懂什麼是法律?書還沒讀幾年呢,就學我們律師玩法律?!好吧,今天我就給你好好的上一課!讓我告訴你,所謂的法律,並不是為弱者而訂立的。現在寫在憲法上的每一條都是強者所定,為了強者所服務的!之所以法律會做出一些憐憫性的規範,全都是為了不讓弱者的反抗太過激烈罷了!法律,從不會幫助弱者。只有強者才有資格制定法律,讓法律為自己所服務!這一點,在你身旁的柳大律師一定比

    有感觸!”

    “宇文律師!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你現在的說辭即使給你一個當場警告也不為過!”面對宇文松如此的出言不遜,王審判長連忙敲下木椎!

    可是,宇文松壓根就沒去理會王審判長。他瞥了一眼柳寧月,見她似乎若有所思,暗暗一笑,繼續狂妄的笑道︰“丹落楓,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我那個朋友也是從小失去雙親,幾乎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長大。我剛見她時,她的樣子也和你一樣,充滿了對世人的不滿和警惕!從來不相信他人,只相信自己!相信任何事情只要靠自己,就一定能夠做到!”

    “但是,你和她又是絕對的不像!我那個朋友很聰明,很會讀書。更何況還有一個最好的教授指引她,在她快落入邪路的時候給她指明前進的方向。但是你不同。你不聰明,不勇敢,更沒有把自己的憎恨化為力量的覺悟!知不知道你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會變得殘酷、無情、自私、自利。永遠也不會想著別人!你會比我那個朋友當初時更憎恨這個世界,更會詛咒身邊的所有人!你見不得別人好,看到比人比你幸福就會想法設法去破壞!成為一個無可救藥的敗類!也許你現在還不是,可是一年後,兩年後,三年後!我敢打賭,你遲早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那麼。讓我們猜猜變成這樣後地你究竟會做些什麼呢?很顯然,你不會去好好的工作。你會好逸惡勞,成天只想著不勞而獲,掠奪他人的果實!你會去偷、去搶、去做一些同齡人完全不會做,甚至連大人都不敢做的事!沒有人關心你,沒有人愛你。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漸漸地,你的膽子越來越大!然後,你會迎來一個最終的結局……”

    “在某個月黑風高地夜晚。你會在一條小路上搶奪某個無辜者的錢包。然後,會遭到那人的反抗。緊接著,你會懷里摸出一把刀……”

    宇文松比劃了一下——

    “……刺進那個人的胸膛。”

    也許是宇文松的口氣太過陰森,又或是他的表情太過詭異!所有人地腦海中似乎都閃出了一個漆黑的夜晚和一條小巷!風……冰冷的吹過……一個人躺在地上,胸口慢慢地……慢慢地冒出鮮血……而一個孩子站在那人身前,衣服上、臉上都沾滿了粘稠的紅色液體。孩子的眼神冰冷。望著尸體如同看見一棵樹,一根草一般的漠然……然後,他緩緩彎下腰,撿起尸體旁的錢包,步入遠方的黑暗之中……

    這是……自己的結局嗎?

    丹落楓也許是其中最詫異的一個。他何曾想過自己地未來?想過在輸掉這場官司後自己會變成怎樣?他最多也就想到流落街頭,到處偷東西而已。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的結果?宇文松地每個字都如一聲響雷般轟進他的心靈。他慢慢地抬起手,似乎望見雙手上沾滿了冰冷的血液!突然間,一把刀子出現在自己手里!上面還淌著血!一滴一滴……一滴一滴的……滴落……炸開……

    “不要……”輕微的喘息聲如同蚊吟一般輕不可聞。但是,丹落楓的表情已經變了。那個臉上所充斥的恨意,漸漸被一種恐懼所替代!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這樣!不是我干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這樣的!!!”

    丹落楓知道。那極有可能就是自己地未來!這個未來是如此的清晰,如此地近在眼前?!不管他如何掙扎。仿佛都有一只手在拉著自己,一步一步的。緩緩步入這個充滿死亡與恐懼的未來!他不想這樣……不管是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未來充滿黑暗!被絕望與恐懼折磨的丹落楓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慌亂,大叫一聲沖出了被告席,向法庭中央的宇文松撲去!

    “我不會!我絕對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我絕對不會!!!”

    暴怒的丹落楓氣勢的確可怕,但在宇文松眼里,這更像一個生氣的小孩在耍性子!他三兩下就把這個憤怒的小子壓在地上,還不忘伸出一只腳死死踩著他的背!同時。他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柳寧月,見她的表情明顯的充滿了矛盾。望著丹落楓的神色也不再如先前般充滿恨意,而是微帶驚訝之時,再次放聲大笑。

    “你不會?你憑什麼不會?一個不讀書,整天游手好閑偷雞摸狗的家伙還會有什麼美好的未來?你就認命吧!任由命運的擺布不是很好,很舒服?以前的你就是這樣過的,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不!我……我不是個偷雞摸狗的家伙!你敢誣賴我!我的努力你又怎麼會看見?!”

    “哈哈!是啊,我是看不見。因為你這小子壓根就完全沒有努力過!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多的可以去開‘機會公司’了!可你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就知道隱瞞,欺騙!然後裝出一副可憐相去博得某個傻丫頭的同情!可是你完了,你就快完了!等到我獲得這場勝訴之後,你就乖乖的前往那個我所說的未來吧!記住,當你被判刑的時候,可千萬不要找我來當你的辯護律師。你這小子,沒這種資格!”

    “宇文律師!你的言辭已經完全不配當一個律師了!現在還把當事人踩在腳底?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王審判長憤怒的敲下木椎,看情形,如果宇文松再不住手,她就要呼叫法警了!而另一邊的旁听席上,那幾位律師已經在筆記上唰唰的寫了起來。很明顯,他們不是在記錄柳寧月,而是在記錄……宇文松!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40
明義篇三二 第二次的法庭(2)

庭中所有人大概都已經被這種緊張的氣氛所感染了吧有例外。錢達,就是這個例外。他所需要的只是勝訴判決。現在柳寧月壓根就不說話,勝訴幾乎唾手可得!至于宇文松會變成怎樣,他會去關心嗎?會去在意嗎?不客氣地說,就算宇文松立刻被逐出法庭,只要勝訴判決一下,他依舊會樂開懷!

    可是,錢達的如意算盤是不是打的太過順利了呢?也許,那座即將建立的娛樂場所已經佔據了他所有的腦海,壓根就沒工夫去觀察四周吧?這一點,足夠讓他的計劃,瀕臨破產。

    “宇文松,誰告訴你……我輸定了?”

    長久以來一直沒發話的柳寧月終于說話了!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剛進法庭時的怨恨。她,散發出一抹鎮定自若的冷笑。一個曾經讓宇文松大為頭痛,對自己吆五喝六的冷笑!這似乎也意味著……不敗女皇柳寧月,終于復活了!

    見到柳寧月的臉再次變得冷若冰霜,宇文松的嘴角撇過一絲不經意的笑容。他立刻放開丹落楓,走回自己的位子,道︰“對不起,審判長。您知道,這是我的第一次審判。一上來就得到勝訴讓我顯得有些激動。我已經準備好接受處分。”

    宇文雨早已竄進法庭,扶起趴在地上的丹落楓,關心了幾句。丹落楓的意識看起來很消沉。猶如體內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似地。在把他扶回被告席後,這個女孩立刻望著父親!那個眼神很明顯,她是在質問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說那麼狠毒的話?!

    王審判長咳嗽了兩聲,對于法庭內終于恢復秩序感到稍許欣慰,隨之對宇文松做出了一個口頭嚴重警告。而旁听席上的幾位律師,似乎也對這個結果表示贊同。王審判長何曾想到,自己會審理一場當事人兩方的律師都吃上一次嚴重警告的審理?這可能足以載入司法界的史冊了。

    “審判長,被告方對于原告方提出的五十萬元訴訟請求持相反意見。希望法庭能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能夠糾正我以前所犯下地錯誤。”

    柳寧月的發言冷靜而誠懇。她的語氣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混亂與憎恨!這個結果,不僅讓王審判長感到滿意,就連對面的宇文松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哦?是嗎?可是白底黑字的寫著,你還想怎麼辯駁?”宇文松故意拿出照片,揚了揚,招搖地笑著。

    柳寧月冷笑一聲。從公文包中拿出以前丹落楓交給她的收據,提交給法庭。等到王審判長和兩位審判員全都閱完後,朗聲道︰“審判長,這是丹落楓父親,孫陽所擁有的收據。估計那位當事人是分期付款,收取收據,然後再一次性兌換借條的方法。如各位所見,這些收據的總和數額已經達47.13萬元。足以證明原告方的五十萬元欠款純屬子虛烏有。收據上的簽名正是是原告方的法人代表錢達沒錯。可以做筆跡鑒定。”

    對于柳寧月的認真對付,丹落楓是不敢相信,而小雨可謂是最高興的一個了。她用一雙充滿仰慕地目光注視著柳寧月。猶如看到了希望一樣!隨後,她又轉視對面的父親。心中暗道︰“爸爸……你地目的達到了。我知道爸爸是想故意輸掉這場訴訟,然後來幫丹落楓地吧?雖然爸爸嘴里不說。但是我知道,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這位少女的心思很純潔,同樣的,也太過單純。也許是隔了一個法庭,使她沒有看清父親的臉吧?如果她能夠看到宇文松嘴角的那絲冷笑,也許就會後悔剛才心中所想……

    “的確,我們承認。”對于柳寧月提出的收據,宇文松顯得一點都不驚慌!而一旁地錢達似乎也早已知道自己的律師會怎麼應付。也是一臉地不在意。

    宇文松聳了聳肩膀,道︰“對于這四十七萬余元的款項。原告方完全打算不做出任何反駁。”

    (小雨心聲︰“好耶!好爸爸,回去以後我要燒一桌好菜來招待我的好爸爸!”)

    “可是,請各位仔細看這張借條。上面寫的很清楚——如果到期,孫家未能還清‘總共’的五十萬,那就要收房子。看清楚了,是總共,並不是部分!現在兩年之期早就已過,錢,則只還了四十七萬多一點點。按照借條,繼續收房簡直是合情合理,完全有必要嘛~~~!”

    一番話說的小雨是目瞪口呆,驚訝的連思考都停止了!她原本以為,只要拿出收據,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不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爸爸會那麼執意的要收丹落楓的房子?為什麼硬是要把他逼上絕路?

    絕路?……現在的情況對宇文雨和丹落楓來說,可能的確是一個絕路。但對于柳寧月來說,她似乎正在等這個時機?當宇文松說出完全承認這些收據之後,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宇文松,你真的以為,能夠從我柳寧月手中得到勝訴判決嗎?”

    輕蔑的笑聲,現在不只是對著錢達,更瞄準了宇文松!笑聲過後,柳寧月絲毫沒給宇文松詫異的時間,朗聲道︰“審判長,既然原告方在欠條上做文章,那不如讓我們再來仔細看一下這張欠條吧。”

    王審判長點點頭,用法庭中的投影儀,將那張欠條的全貌打在一旁的屏幕之上。

    柳寧月走下被告席,站在屏幕前細細端詳了一番這張欠條後,微微笑了一聲,大聲念了起來︰“現向錢達公司借款,兩年之內還清。如無法還清所借款項五十萬(附利息),則自願將煙霧街118的住房當做抵押。2X08年

    怎麼了?這張欠條有什麼問題嗎?——旁听席上為數不多的听眾心里都洋溢著這個問題。

    “審判長,難道您不覺得這張欠條寫的非常有問題嗎?”

    在王審判長疑惑的目光之下,柳寧月伸手指在一個地方,繼續道——

    “請看這里。‘如無法還清所借款項五十萬(附利息)’,關鍵就在這‘附利息’三個字里面。難道您不覺得這里面很有蹊蹺嗎?”

    旁

    開始發生一陣騷動,柳寧月靜等這陣騷動緩緩停息後︰“翻完這張借條的正反兩面,都沒有看見有任何與利息多少相關聯的字句。很顯然,被告與原告簽訂這份協議的時候,肯定協商了將利息歸入這五十萬元之內。可是說到這里,問題就來了。孫陽當年所借的‘本金’到底是多少?而這兩年的‘利率’,到底是多少?”

    一句話問的錢達額頭上冷汗直冒!不過宇文松倒顯得很鎮定,輕聲道︰“別擔心,等我指示,然後就像我吩咐你說的一樣就可以了。”

    說完,宇文松站了起來,道︰“柳小姐,您的辯駁還真是有趣。不過很可惜,這幾個字同樣也可以解釋為‘附帶利息,但利息到底多少沒有明確指定’。對了,錢先生。您當初借錢給孫先生的時候,有沒有約定利息?”

    錢達抹了抹汗,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約……約定過了。我們是口頭協議的,約定一年兩萬……這個……宇文律師,我的利息……會怎麼樣?”

    宇文松聳了聳肩,故作遺憾的道︰“很遺憾,根據合同法規定。民間借貸若是未約定利息,或是利息約定不明的,一律當作不收利息。你的那四萬元利錢,我看還是死了心吧。”

    “哼,好棒的演技。宇文松,你當律師還真是屈才,為什麼不去拍電視?”柳寧月冷哼一聲。繼續說道,“真地嗎?真的是五十萬?可根據我掌握的情況來看,真正的借款似乎要遠低于這個數字啊!”

    說著,柳寧月走回被告席,望著丹落楓。良久,才伸出手,道︰“喂,把那個東西給我。”

    一見柳寧月走來。原本沮喪的丹落楓臉上立刻布滿敵意!他捂住自己帶來的一個小塑料袋,警惕的道︰“哼,我憑什麼給你?別以為假惺惺的出來說兩句,我就會相信你!”

    對于丹落楓地不信任,柳寧月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冷冷道︰“別誤會。我可沒想要你相信!現在也不是在幫你,而是在盡我自己的職責!我可從來沒打算放下對你們一家的仇恨。爺爺雖然後悔自己親手毀了你們一家。為自己的一時激動而自責,但他也沒原諒你們。否則,那些錢就不是捐掉了!現在,給不給我隨你的遍。如果不給,即使輸了,責任也在你,而不在我!”

    丹落楓顯得比較猶豫。他伸手探入塑料袋中,但又縮了回來。最後,在小雨的慫恿下,終于還是拿了出來。放在柳寧月地手心。

    那是一本硬面抄,正面。寫著“日記”兩字。

    “審判長,這是我在被告方家里搜索到的一本日記。所有者正是孫陽本人。請過目。”說著,柳寧月將日記本王審判長。

    “審判長,請您將日記翻倒第二十一頁……能不能請您將上面的內容讀出來,好讓原告方听個清楚呢?”

    王審判長掃了一眼日記後,臉色一變!立刻,一抹不信任的目光投射向錢達!隨後,一字一頓,吐字清晰的念道——

    “2X0811月3日

    “我沒想到。錢老板竟然真的肯借錢給我?以前我還以為他這人很小氣,原來是我誤會了呀!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立刻進行投資了!這筆買賣如果進行順利的話,不到兩年我就可以還清全部借款,然後讓公司蒸蒸日上!到時候,小楓和媽就可以不用在這麼吃苦了。”

    “不過,利息還真是厲害啊!我只借了……”

    念到這里,王審判長頓了頓,再次瞥了一眼錢達,繼續念到——

    “我只借了‘三十萬’,沒想到兩年後竟然要還‘五十萬’?!不過算了……現在銀行不肯借錢給我,錢老板肯借給我,我應該要感謝了……”

    至此,王審判長沒有再念下去。因為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原本一直在微笑的宇文松早已是一副鐵青臉,望著旁邊的錢達。而錢達頭上的汗珠早已成了水簾洞地瀑布,奔流而下……

    “謝謝審判長,既然知道了本金,不如讓我們來計算一下利息吧?”柳寧月拿出計算器,一邊說,一邊敲打著,“根據合同法有關規定,民間借貸的最高利率可以超過銀行利息,但最高不得超過四倍。既然借款期限是兩年,那我們就用兩年地年利率來算吧。”

    “現在兩年的銀行貸款利息是6.71,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審理借貸案件地若干意見》規定,民間借貸的最高利率不得超過銀行利率的四倍。那也就是26%。現在,將本金30萬乘以利率,再乘以兩年,得出兩年的利息總共是161440。…呵,得出的數字竟然是461040元。才剛剛四十六萬出頭一點。這樣看來,我的委托人竟然還多付了一萬多元的利息!關于這一點,不知原告方希望怎麼解釋呢?”

    錢達額上的汗珠早已是瀑布汗,不知有多少張餐巾紙已經被那些油油膩膩地汗水沾濕!宇文松則是依舊青著臉,一聲不響的坐在位子上。

    “柳寧月,那你想怎麼樣?要我地當事人將那多收的一萬元錢款交還嗎?”宇文松陰著嗓子,良久,才吐出一句。

    柳寧月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閃爍出一絲冰冷,以及自信的笑容!

    “還一萬元?呵……世上哪里來那麼便宜的事?首先,我們可以知道這些借款完全是高利貸性質。對于高利貸,法律一向是不予以支持的!但是很可惜,借條上卻完全沒有注明利息到底是多少!剛才原告方的律師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如果利息沒有寫明的,那就當作沒有利息,不是嗎?所以……”

    凌空一指,死死的指向被告席!柳寧月的聲音猶如高山上的雪崩一般,徹底淹沒了錢達的貪婪!

    “被告方在此向原告方提起反訴!要求原告方將因約定不明而擅自多收取的十七萬余元的款項,全——數——交——還!”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43
明義篇三三 第二次的法庭(3)

開玩笑!這怎麼可能?!”乍听自己不僅沒要到房子至還有可能倒吐出去十七萬?!這叫錢達怎能不急?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接到宇文松口令的情況下站起來,大聲抗議。

    “別開這種狗屁玩笑了!這本日記是孫陽自己寫的,難道不管他寫任何東西我們都要信以為真?如果我回去在日記上寫你們全都欠我個十萬八萬的,那就全是事實啦?!”

    很明顯,錢達的咆哮並沒有對現場的情況起到多大的作用。換來的,只能是柳寧月的另一個冷笑……

    “開玩笑?可惜,這並不是開玩笑。在某些時候,日記的確可以作為證據提交法庭。而現在,這已經很好的證明了原告方的高利貸行為!”

    錢達臉上的汗珠夾雜著一些黃褐色的脂肪滾滾而下,他不斷的望著身旁的宇文松,眼中流露出祈求之色。可是,現在換成了宇文松一聲不吭,叉著雙手,冷冷注視著柳寧月……他是不是在後悔?後悔自己激發起柳寧月的斗志,反而換回自己的失敗?

    就在原告席上陷入一片沉寂之時,柳寧月再次發動攻勢。她收起計算器等雜物,冷笑道︰“看來,原告方似乎仍然在死撐嘛?那好,既然一份‘物證’還不夠,再來一份‘人證’怎麼樣?審判長,我想要傳訊一位證人。現在這位證人正在‘證人休息室’休息,立刻可以出庭。”

    這下好,難不成柳寧月要來個人證物證俱在?光是一份物證就已經讓法庭的氣氛明顯偏向被告方,還不等柳寧月喚出人證,所有人幾乎都開始相信,這場訴訟從一開始,就是原告自導自演的小丑劇了!

    王審判長立刻答應,敲下木椎。經過五六分鐘的簡單手續之後,法庭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約莫三十左右,留著小胡子,看起來畏畏縮縮的男人走進了法庭,站在了證人席上。

    “先生,請問你的姓名和職業。”

    剛一等到那位證人站穩腳跟,柳寧月就已經如迅雷般“殺上”,開始了第一次的詢問。不過,也許那位證人是第一次上法庭吧?所以一直對庭內的這種莊嚴感感到畏懼。現在,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被柳寧月這麼冷冰冰的一問,就連聲音都開始打架起來。

    “我……我……我叫……叫……”

    “……叫什麼?”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刻板,嚇到了證人,柳寧月下意識的放軟了聲線,又問了一次。

    那個證人抬起眼,偷偷瞥了一眼柳寧月後,立刻嚇得低下頭去,顫聲道︰“我……我叫李平……是……是開雜貨店的……”

    柳寧月“嗯”了一聲,接著問道︰“你的雜貨店開在什麼地方?”

    “就在……就在三亞路門起路口……哦!對了!(指著原告席上的錢達)就開在錢老板的公司對面!”

    “很好,李平,你是否還記得兩年前的11月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平陷入沉思,良久,再次抬起頭掃了一眼法庭上的眾人,顫顫巍巍的道︰“有個人……有個人從錢老板的公司里走了出來……然後到我這里……買了一包煙……閑聊的時候,他很高興地說今天從錢達公司借了三十萬……那個人看起來真的太興奮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有那麼興奮的人……”

    “呵。”柳寧月轉頭掃了一眼宇文松,繼續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人的長相?或是說……知道他的名字?”

    李平默默點了點頭,目光掃到一旁的丹落楓身上,道︰“他……他說他叫孫陽……閑談中,那個人給我看了一張照片……說是他和自己兒子的合照。他還說……他還說……”

    “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他希望自己能夠靠著這筆錢……給兒子落楓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那個兒子,看起來很像坐在那邊的那個……(指著丹落楓)”

    柳寧月的問話到此結束,看來,一切的事實都已經趨向明朗了。人證,物證,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事實!孫陽並沒有借五十萬。而那三十萬,也早已還清了!!!

    “原告方律師,請你詢問證人。”

    王審判長的話猶如鐵錘一般敲在錢達的胸口。他不停的搖著宇文松,輕聲、卻

    嚷道︰“宇文律師!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你要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我給你十五萬可不是讓你坐在這里當雕塑的呀!”

    錢某人的推搡似乎並不能讓宇文松做出任何的表態。他,依舊靜靜的坐著……錢達見此,搖得更加厲害!可是,他卻迎來了一道如同刀鋒一般,冰冷刺骨的眼神……

    “審判長……”

    良久,宇文松才終于開口。對此,錢達立刻激動的淚流滿面,看來已經準備將宇文松當神來拜了!

    說出這三個字後,宇文松頓了頓,道︰“我請求暫時休庭,現在有一些事,我想要和我的委托人商量一下。”

    休庭?一直都很囂張的宇文松現在竟然需要申請休庭?!見此,小雨已經顧不得什麼法庭紀律,一把摟住了身旁的柳寧月,大聲歡笑!這丫頭,只要一開心起來,就真的什麼都不顧了嗎?

    對于小雨這種充滿溫暖的摟抱,柳寧月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甜蜜。她的手輕輕搭在小雨肩上,就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自己的手就已經在這個位置似的……

    “贏了?很可能……贏了?”

    這個問題在宇文松提出休庭之後,就一直徘徊在丹落楓的心頭。他不知道柳寧月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思。但是……她竟然還是幫了自己?!幫自己……把這場看起來似乎注定失敗的訴訟……徹底扭轉了過來?!

    王審判長想了想,再次掃了眼手中的日記。隨後,又和兩旁的審判員說了兩句,拿起木椎,道︰“本庭同意原告方律師的請求,休息三十分鐘。在此期間內,要對這本日記做一下筆跡鑒定和時間鑒定。被告方,有沒有異議?”

    柳寧月想了想,像現在這種情況休息個短短的三十分鐘又有什麼用呢?難道說,宇文松能夠在這三十分鐘內找到辦法,再次反敗為勝?顯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沒有異議。被告方同意原告方的請求。”

    “好,那麼,現在休庭!”

    當木椎剛剛落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之時,宇文松立刻站起,不由分說的拉著錢達的衣領向門外走去!他的目光……明顯已經帶著憤怒……一種,自己被愚弄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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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松!我可是付了錢了!我付給你錢可不是讓你來玩法庭游戲!早在上次的法庭我們就應該拿下勝訴判決!如果不是你執意想與柳寧月比試的話,哪里會出這種岔子?!喂,放開我!你到底想帶我去哪里?我警告你宇文松!立刻放開我!!!”

    錢達的憤怒與不甘驅使著他不斷掙扎!可惜,他那個肥肥胖胖的身體所醞釀出來的力量完全不能和宇文松相抗!

    宇文松把錢達連拖帶拽的走到一間廁所內,

“你……你到底想干什麼?!”宇文松的異常態度讓錢達不由得有些心寒。由于全身心的相信宇文松,所以他也沒帶任何保鏢前來。估計現在,這家伙正在內心懊悔萬分吧?

    “你打不贏官司,就想拿我出氣嗎?!你……”

    “你給我收聲!!!”猛地,宇文松一拳砸向大門,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隨後,他拉起錢達的衣領,大喝道︰“錢達,你告訴我的金額是多少?是四十五萬!你說你借了四十五萬給孫陽,結果忘了約定利息,生怕討不回來而求我幫你說是五十萬!可現在……你竟然整整多報了三分之一?!”

    被宇文松吼了一聲,錢達的表情開始由憤怒慢慢轉向難堪。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嘴角的肌肉不自然的**著︰“這個……我……宇文大律師,你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一個律師,所以完全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可是,你竟然還對我有所隱瞞?好……很好!你的這些隱瞞讓我所有的計劃全都瀕臨破產!這下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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