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笑傲青城 作者:武兔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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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27
第六十一章 田伯光

  眾人見酒樓的角樓裡轉出了一名青衣少年,後面竟還跟著一名店小二,不禁好笑。

  “原來是余少觀主駕到了。田兄,剛才我勸你不要跟尼姑說話,你不聽。現在你的華蓋運要來了。”渾身帶血男子似乎見過這人,哈哈笑道。

  田伯光抓起桌子上的酒碗,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喝道:“我怕什麼?什麼少觀主老觀主,從來沒聽說過。令狐兄弟,這小子你認識?”

  令狐沖朝餘人彥拱手笑道:“田兄,虧你還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這位在福州城闖下偌大名頭的余少俠,你都沒聽過?”

  田伯光臉色茫然的思索了一陣,搖頭道:“這些日子只顧著照顧各家閨房裡的小婆娘了,沒聽說什麼福州的事。”

  餘人彥走上前來卻不理會兩人,只是朝泰山派的天松道人作揖道:“餘人彥見過天松道長。”

  天松忙回禮道:“原來是青城派的少觀主救了貧道師徒的性命,貧道在此拜謝了,以後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餘人彥笑道:“天松道長言重了,晚輩在福州城與貴派的李彥有一面之緣,也算跟貴派有些交情,又怎能見死不救呢?”

  “喂,那小子在那裡唧唧歪歪的說些什麼?剛才就是你用暗器壞了田大爺的好事?”田伯光見餘人彥走出來後沒有朝他身上看過一眼,心頭大怒。

  餘人彥轉過頭來,卻不理他,朝令狐沖道:“原來令狐少俠也在這裡啊,怎麼跟這採花賊同坐一桌呢?”

  不等令狐沖說話,就聽遲百城在一旁道:“這惡賊是跟田伯光一夥的。”

  “不是的,令狐大哥是為了救我才故意跟這人說話的。”一直站在令狐沖身旁的小尼姑說話了。

  餘人彥將目光轉到這小尼姑的身上,就看她模樣清秀,身材婀娜,一襲寬大緇衣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實卻也擋不住絕色的風姿。

  “這位師太是?”

  “阿彌陀佛,我是恆山派弟子,叫做儀琳。余少觀主你可不要誤會令狐大哥啊,他,他是好人。”儀琳初時說話還十分利索,但說到令狐沖時面色突然轉紅,聲音也小了。

  餘人彥呵呵一笑,心道:看來這小尼姑似乎看上令狐沖,可惜,這樣的一個美人胚子竟然出家做了尼姑。

  “原來是恆山派的師太啊,既然這位小師太說了,在下自然相信令狐少俠的為人。就算令狐少俠真的跟這田伯光是一夥的,也用不著在下來多管閒事,岳先生這兩日就到了,到時候自然會給天松道長一個交代的。”

  令狐沖聽餘人彥突然說起他師父,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岳不群的嚴厲,不由露出苦笑。

  餘人彥又將目光轉到了酒樓其他的座位上,見酒樓上另外兩個不顯眼的地方還有兩桌客人在那裡不緊不慢的吃飯,一桌上是一個胖大的和尚,卻在喝酒吃肉,另外是一個黑袍人帶著一個穿翠衫的小姑娘。不過這小姑娘餘人彥卻是見過,正是在劉府上看到的曲非煙。他對面的自然是他爺爺曲洋,而那胖和尚自然是儀琳的老爹,不戒和尚了。

  田伯光見餘人彥跟眾人一一敘話,卻也不理會他,再也忍耐不住,哈的一聲,縱身跳起,手中單刀斜削。

  餘人彥表面上神色輕鬆,其實心中一直防著他,這時候見他突然攻了上來。

  伸出手掌,極快的拍在田伯光的刀背上,就讓田伯光刀勢一阻,後招便使不下去了。

  田伯光身子向後一撤,隨後手裡快刀揮舞,連砍十數刀,一刀快過一刀,刀影瞬間將餘人彥的身子給罩住。

  眾人見田伯光的刀法竟然如此之快,這才知道剛才他根本沒有出全力。

  “余兄小心。”

  令狐沖看田伯光馬上便要將餘人彥砍到,不由脫口驚叫道。

  面對田伯光的快刀,餘人彥自然不敢怠慢,就看全神貫注的盯著田伯光的肩膀,待他肩膀微動,便知道他要朝自己砍來,立即伸手,待他刀光就要臨體,極快的一掌拍出,便正中刀身。

  田伯光的十數刀,竟被餘人彥眼疾手快連拍十數掌,或拍刀背,或拍刀身,竟將單刀的攻勢一一拍落,田伯光攻了半天竟沒有走入他身前五尺之地。

  “好,好快的手法,余兄不愧有青城煞手的稱號。為此快掌,當喝三大碗!”令狐沖立即叫好,手裡拿著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

  其餘眾人也對餘人彥的手法暗自佩服,尋思:若是換了我,怕早就被這人的快刀砍死了。

  餘人彥表面平靜,心中也十分吃驚,想不到這田伯光肩膀受著傷,刀勢還如此威猛,不但極快,而且力道極大,剛才連拍十數掌竟然將手都震麻了。

  就聽田伯光回身站定,口中罵道:“他娘的,若不是方才在山洞中被令狐沖這小子在肩膀上刺了一劍,就憑你的這點手法,怕是接不住我的快刀的。”原來這田伯光趁儀琳落單以後,將她抓住藏到山洞中,後來被令狐沖引了出去,而令狐沖跟儀琳就藏到山洞中,待田伯光又進來時,令狐沖趁其不備,一劍刺傷了他的肩膀。

  餘人彥開口道:“不錯,你的快刀確實不凡,若不是肩膀受傷在下也不敢用手去接。”

  餘人彥目光望田伯光肩膀看去,這時候他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崩裂,不停的朝外流著血。就看田伯光呲啦一聲,撕下一塊衣襟,用力的纏到肩膀上,高聲喝道:“再來。”

  說著,田伯光縱身欺上,手裡的刀舞的更急,餘人彥連退兩步,卻也不敢再用空手去接了。

  餘人彥抽出腰中軟劍,輕輕一抖,便堅硬如鐵石一般。

  兩人以快打快,轉眼間便過了六十餘招。他們兩人的刀劍早已經舞成朦朧一片,只能看一道光圈圍著在兩人身前不停的晃動,其他便再也看不清楚了。

  眾人中天松道人的劍法最高,勉強能看到刀劍的去勢,至於令狐沖遲百城等人全完是鴨子聽雷,聽了也不動(懂)。

  “嘿!”餘人彥一聲低吼,就看他的長劍立刻變軟,如長蛇一般繞上了田伯光手中的單刀,然後他用力一抖。田伯光頓時感到手腕一疼,隨後一股大力吸來,手裡再也抓不住長刀,嗖的一下,便被餘人彥將武器奪去。

  餘人彥的長劍本身就極為怪異,他將長劍在田伯光長刀的半截處開始纏繞,將長刀鎖住以後,還留下蛇頭部位剛好可以刺到田伯光的手腕,田伯光手腕被刺,手中無力,只能任由餘人彥將長刀奪取。

  “這少年年紀不大,不但內功高強,出招極快,而且招式還如此怪異。當真讓人防不勝防,就算是天門師兄在這裡也未必能夠穩勝他吧。”天松看餘人彥片刻時間便將田伯光的武器奪了過來,心中驚嘆道。

  令狐沖端著酒碗的手臂也停在了半空,心中奇道:“前些時間聽二師弟說這人的武功已經比去年高出了許多,我還不信,只道在福州時,嵩山派的費師伯看在他是青城派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不想如今,他的武功竟然達到這種地步,若是再與我相鬥,怕是一招便要了我的性命了。”

  這兩人想著餘人彥武功的事,儀琳心裡卻十分高興:“阿彌陀佛,多謝菩薩保佑,讓這位少俠把田伯光趕走吧,令狐大哥就不會再受傷了。我也,我也可以找師父去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一邊心裡念叨,似乎又想到什麼,手裡死死的抓著衣襟,本來就白皙的小手,因為用力變得快要透明似的。

  餘人彥將田伯光的長刀提在手裡,低聲道:“好刀,真是好刀啊,可惜落在如此人渣手中,真是委屈。”說著手中用力,就聽嘣的一聲,一把上好的長刀就被餘人彥掰斷。

  “你。”田伯光氣的臉上通紅,明白沒了武器的自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便生出了逃離的心思,接著就看他,一腳飛起,將擺滿酒菜的桌子朝餘人彥踢去,身子則朝窗戶外面逃去。

  餘人彥怪笑一聲,腳下一招金焰雙飛,一個滑步不但躲過飛來的桌子跟碗碟,還搶先來到窗戶前來。

  田伯光見餘人彥身形竟然比他還快,自己提氣飛縱,眼看就要跟這餘人彥撞上,急忙腰部用力,扭轉身子,朝另一方向走去。

  可不曾想,餘人彥一個跨步上前,右掌伸出,打的又快又急,加上田伯光人在半空,難以躲閃,啪的一聲脆響,便看到他一巴掌重重裹在田伯光的左頰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27
第六十二章 遭擒

  田伯光被餘人彥重重一耳光打在臉上,一時驚呆,竟忘了提氣護體,身子被扇的飛了起來,在天空中打了個轉,才重重摔在地上。

  半天才爬起來,這時候就看他臉上高高鼓起,滿口的鮮血,左邊的牙齒了掉了個精光,半跪在地上,眼神凶狠的盯著餘人彥。

  在場數人見田伯光打成如此模樣,心中都覺得極為痛快,只有儀琳菩薩心腸,對田伯光流露出一絲同情,隨即想到田伯光剛才的行徑,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

  “厚蕭個,往各奴屁了。(臭小子,我跟你拼了。)”田伯光眼中血紅一片,口齒不清的喝道。隨後,身子一挺,狀若瘋虎一般朝餘人彥撲來。

  餘人彥見他上來拚命而不去轉身逃跑,心頭大喜,若是田伯光執意要走,餘人彥雖說能夠留下他身上點東西,卻也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抓住他。不過現在好了,剛才的一巴掌讓他丟盡了臉面,最算無恥如他,恐怕也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

  田伯光早就被怒火沖昏了理智,兩手胡亂打來,全無章法,招招以命搏命,口中哇哇亂叫。竟逼得餘人彥一時無法強攻。

  “哈哈!”這時候就聽一直坐在一旁觀看的曲非煙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的樣子好好笑啊。”

  餘人彥一邊躲閃著田伯光的攻勢,一邊扭頭道:“原來非煙姑娘也在這裡啊。”

  “你還記得我啊?”曲非煙站起來,朝餘人彥說道。

  “非煙姑娘這麼可愛的姑娘,任誰見了一次都不會忘了的。”餘人彥哈哈一笑,身子後仰,閃過田伯光的雙掌,手裡長劍一挑,呲啦一聲在田伯光的手臂上又留下一道傷口。

  緊接著,看餘人彥手中一抖,本來想在田伯光手臂裡的軟劍,唰的一下在上面剜下一塊皮肉來。田伯光手臂一痛,動作便緩了下來,隨後餘人彥手指連連點出,正中田伯光的胸口大穴,將他徹底制住。

  餘人彥這才收劍入鞘,朝天松道人說道:“天松道長,你說這人該如何處置?”

  天松道:“這種奸賊,一刀殺了了事。”

  餘人彥道:“這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令狐少俠這一身傷也是拜這田伯光所賜吧,不知道你又是什麼看法?”

  令狐沖道:“余少觀主既然已經將他抓了,自然隨意處置,我令狐沖只管喝酒,不管其他。”說著抓起酒壺就往口中倒去。

  “這位儀琳小師太又是怎麼說呢?”

  “阿彌陀佛,我,我不知道。”儀琳低下頭,雙手合什,只是念阿彌陀佛。

  餘人彥看他們都太無趣了,轉身問曲非煙道:“非煙姑娘,你看我怎麼處置這個採花賊好呢?”

  曲非煙眼睛轉了轉說道:“嘻嘻,既然他是採花賊,自然人人都恨他,要不你把他拉出去遊街?讓所有人都打他?”

  餘人彥不滿意的看著這幾人,口中道:“看來各位都是善良之人啊,對這等yin邪之輩,都過於寬厚了。”

  “小子,你怎麼不問問大和尚我呢?”這時候一旁的不戒和尚開口了。

  餘人彥笑道:“大師傅你這又喝酒,又吃肉的,想來是個酒肉和尚,不知道你又有何高論啊?”

  “這還不簡單,既然這小子是個採花賊,以後就讓他不能採花不就行了?”不戒和尚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讓他不能採花啊?”曲非煙雖然聰慧,但是還沒有到接觸這方面東西的年齡,童言無忌道。

  “非非,不得胡說。”曲非煙身旁那人一拉她的手,說道。

  令狐沖接口道:“不能採花,當然是閹了他,讓他做太監。大和尚的想法不錯,來我敬你一杯。”

  那不戒和尚哈哈笑道:“好小子,來,來,來。”說著將一碗酒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令狐沖也不示弱,也跟著喝了一碗。

  儀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閹了他就是太監了,但是也明白不是什麼好話,小臉漲的通紅不再說話。

  只留下餘人彥在那裡托著下巴說道:“其實非煙姑娘跟大和尚的話都有道理,不如兩者結合一下,先將他閹了,然後拉他遊街,讓眾人將他打死,豈不完美了?”

  不戒笑道:“不錯,不錯,小子果然狠辣,這田伯光遇上你算是倒了黴了。”

  天松跟遲百城也對此舉感覺甚好,紛紛點頭。

  餘人彥呵呵一笑,一腳將地下的那柄被他掰斷的長刀踢了起來,一把撈在手中,笑道:“那我就如大家所願,將他閹了,然後拉去遊街。”

  說著,手中的斷刀唰唰兩下,朝田伯光的雙手砍去。

  “先將他的手筋腳筋挑斷了,省得他逃跑。”餘人彥手起刀落,十分乾脆的挑了田伯光的手腳筋。索性這時候田伯光被餘人彥點暈,還沒能感覺到疼痛。

  隨後道:“天松道長,請你幫我一個忙。”

  天松道:“少觀主但請吩咐。”

  “如今這衡陽城中可算是江湖英雄齊聚一堂了,我想請你將眾位前輩高人請到此處,好讓眾位英雄好漢一起看看這奸賊的下場。”餘人彥恨聲說道。

  要說餘人彥對田伯光此人有多大的恨意,其實倒也不然,不過此人到處敗壞婦女的名節著實可恨,這也是餘人彥要出手整治他的一個原因。

  而餘人彥此次出來處處為張揚自己的好名聲,如今又親手抓了這田伯光,若是能讓衡陽城大大小小的英雄好漢一起來看他餘人彥的如何懲治奸邪的。

  那麼他余少觀主的名號豈不是更加響亮?

  天松道人聽了餘人彥的主意連聲說好:“好啊,余少觀主如此行徑真是大快人心,老夫就是舍了這張老臉,也要將衡陽城中的老老小小全給你請來。”

  說完,拿起佩劍,轉身出門。
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28
第六十三章 田伯光的下場

  “哎,我說這位老兄,你急匆匆的這是干什麼去?”剛剛從賭坊出來的王老三看到一群人匆匆的朝前走去,心裡奇怪,拉住一個眼熟的人問道。

  “咦,這不是王老三嗎?怎麼又賭了一夜?”那人回過頭一看,見拉住他的人,是以前見過的一個賭鬼,開頭笑道。

  王老三一臉晦氣的說道:“李二哥,是我啊!今天手氣不好,把前街的那處院子給輸掉了,一會回去讓老婆孩子收拾一下東西,準備搬到後街的老宅裡去住。李二哥這是要去哪裡啊?”

  李二驚奇的說道:“老三,你不知道吧,咱們衡陽出大事了。”

  “我知道,不就是劉三爺金盆洗手的事嗎?”

  “錯了,錯了,那事還有三天才舉行呢,我也是剛聽說的,有人在回雁樓將萬里獨行田伯光給抓住了,說是要請眾多江湖人物一起懲治他呢。”李二說道。

  “就是梁八奇家開的那個回雁樓?這老小子這一下可風光了,以後誰都知道他家酒樓的名字了。”王老三羨慕的說道。

  李二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嗨!別管他了,先去看看那個田伯光長什麼樣吧?只聽說這人貪花好色,到處姦淫婦女,而且武功極高,普通的江湖好漢三五十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想不到這次竟被人在酒樓裡抓了個正著,咱們兄弟也去看看?”

  王老三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好奇興奮的神色,道:“走,走,走,湊熱鬧去。”

  兩人一路來到回雁樓,見樓外面早已經圍滿了人,李二伸著腦袋想往裡看看,可是到處是黑壓壓的人頭,根本看不清楚。

  “二哥,你看,你快看那裡。”王老三急衝沖的拉著李二的胳臂,手朝上指著。

  李二抬頭順著王老三的手指一看,當下倒抽了一口涼氣。從前回雁樓門前掛著招牌的旗杆上如今竟然在上面吊著一個人。

  就看這人臉上紅腫一片,披頭散髮,一身血污。被人吊在了旗杆上。身子下面還拉了一塊長長的條幅。

  “老三,你看那條幅上寫的什麼字啊?”李二問道。

  王老三嘿嘿的撓著頭說道:“二哥,您這不是笑話我嗎?我王老三從小就知道打架賭錢什麼時候識過字啊,你看前面有一個秀才模樣的人,咱們問問他?”

  李二順著王老三的目光看到一個青衣男子,大約五十幾歲的年紀,手裡拿著摺扇,故作瀟灑的在那裡扇著。李二走上前去,一拍那人的肩膀道:“我說老兄,你給說說這旗杆下面的布條子上寫的什麼玩意啊?”

  那人正好奇的那裡探頭,突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心中十分不悅的回頭看去,見是一個長的凶神惡煞的中年大漢,要上還別著一把鬼頭刀,不滿的話到了嘴邊,立刻嚥了下去。

  “這位好漢,這條幅上寫的是罵人的話,不雅的很。”那人賠笑道。

  李二道:“什麼雅不雅的,給我唸唸。”

  “這上面寫的是,寫的是天下第一卑鄙無恥,貪花好色,下流YIN賤,辱人清白之徒田伯光。”

  “呦呵,這上面一副死狗模樣的人就是田伯光?”王老三聽到那秀才說話,走上前來笑道。

  李二呸了一口道:“他娘的,多少俊俏的小娘子,小媳婦都毀這人手裡,當真該殺的很。不過這人這輩子也算值了,做鬼也是個風流鬼。”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那秀才搖著扇子輕聲吟道。

  “鬼你奶奶個蛋啊。”王老三本來就賭輸了錢這時候見這秀才搖頭晃腦的樣子不禁有氣,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秀才見這人凶惡非常,只得朝後退了幾步,遠遠的躲開了。

  “老三,你看,那不是劉三爺嗎?”李二見人群中突然分出一條道路來,有幾人慢慢的走上樓去,便抬眼望去。

  “啥?劉三爺也來了?”王老三急忙看過去,道:“媽呀,真是劉三爺啊,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能耐啊,竟然連劉三爺都請來了,二哥你看劉三爺身邊的幾個怎麼還有幾個尼姑啊?他娘的,也不怕晦氣?”

  “胡說什麼呢?不要你的小命了?能跟劉三爺站一起的,能是普通的尼姑嗎?劉三爺是五嶽劍派裡衡山派的,而這五嶽劍派裡的恆山派卻都是尼姑,想來那幾人定是恆山派的師太,若是叫人聽見你這麼說話,小心你頭上的這顆腦袋就要搬家了。”

  王老三被嚇得一縮腦袋,隨後道:“是,是,小弟知道錯了。”

  “二哥,後面怎麼還跟著道士啊,咦,怎麼還有腳伕模樣的,跟街頭耍猴的?難道也是五嶽劍派的?”

  李二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麼知道啊?慢慢等著吧,一會就有人出來說話了。你看到現在站在酒樓邊上那群穿青衣長袍,帶白布頭巾的人了嗎?”

  王老三點頭。

  “這明顯就是川西人的打扮,你看他們手持長劍,太陽穴微鼓,都是些高手啊,一次能派出如此多高手的川西門派除了青城派恐怕沒有別人了。”李二說道。

  王老三朝那處細細看了看,開口道:“二哥,你的意思是說青城派的高手將田伯光給抓了?”

  李二想了一會說道:“有可能,不然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來守門啊。現在五嶽劍派的人都。。。”李二說道這裡突然停住了。

  “二哥,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王老三轉過頭去看到李二這時候臉色都變了,本來微黃的臉色,如今竟變得的煞白一片。

  “蓋,蓋,蓋。張,張。”李二口齒不清的說著,手微微抬起,手指發顫的指著前方。

  “蓋什麼?二哥,你這是怎麼了?”

  “剛才,剛才過去的竟然是丐幫的副,副幫主張金鰲。”李二一臉的不敢相信。

  王老三道:“什麼?不可能吧,二哥,不就是個田伯光嗎,用得著丐幫的副幫主親自前來?”

  “二哥,你可真牛,連丐幫幫主這樣的大人物你都認識,什麼時候也帶小弟出去見識見識?”王老三一臉崇拜的看著李二。

  李二說道:“我哪有這樣的能耐認識丐幫幫主啊,去年在長沙,我有一個丐幫的朋友告訴他們丐幫開大會,問我要不要去見識見識,我當然要去了,於是這位朋友就帶著在外圍坐著。誰知道,這張金鰲幫主竟然在我們身邊走過,被我看了個正著,當時我還不認識,見這麼一個乞丐穿這麼幹淨,我還納悶呢,結果一問我那朋友,被他當場訓斥了一頓,才知道這就是張金鰲幫主。”

  如果說劉正風幾人前來將這事推上了高潮的話,那麼這張金鰲的出現立刻使氣氛達到了頂點。

  回雁樓中,早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一個時辰的時間,足夠酒店老闆將二樓打掃的一塵不染。因為知道五嶽劍派的高人要來,這酒店老闆早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即使餘人彥告訴他,要在他酒樓前面殺人,他也完全不在乎這裡面的忌諱。高興的到現在還合不攏嘴。

  自從天松道人帶著遲百城出去幫餘人彥請人以後,曲洋跟曲非煙也早早的離開的。儀琳則扶著令狐衝去了劉正風的家裡找她師父去了,因為她出來的太急,身上並沒有帶恆山派的靈藥白雲熊膽丸跟天香斷續膠,所以不能在這裡給令狐沖治傷,只得抱歉的離開。

  不過大和尚不戒卻沒有走,樂滋滋的坐在那裡,說是看餘人彥如何整治田伯光。

  餘人彥叫來店小二,讓他拿著自己的扇子去青城派包下的客棧,找彭人騏等人前來。待眾人來了以後,餘人彥便吩咐他們在樓下守侯,自己則是將田伯光掛上了酒店的旗杆上,又扯了一幅寫著“天下第一卑鄙無恥,貪花好色,辱人清白之徒田伯光”的條幅,掛在田伯光身上。

  隨後就看酒樓下面的人越圍越多,幸好有青城派的一些弟子在門口守著,沒出什麼差錯,大約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劉正風帶著一名老尼姑,跟兩名老道士快步走來。後面跟著眾五嶽劍派的弟子。

  “劉伯伯,您怎麼親自前來了?”餘人彥在二樓遠遠的看到他們過來,緊忙走出酒樓迎了出去。

  劉正風等人隨著餘人彥走上酒樓,才聽劉正風道:“賢侄這才可是干了件不了得的大好事啊,我這個做伯伯的怎麼能不來呢?”

  說著,劉正風指著那老尼姑跟老道士道:“這位恆山派的定逸師太。這位是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可都是來向賢侄道謝的。”

  餘人彥急忙作揖道:“晚輩何德何能,竟然勞動兩位前輩親自前來。”

  看那定逸說道:“原來你便是青城派余觀主的兒子,好的很那,這次老尼要多謝你救了我徒弟儀琳了。”餘人彥忙道:“舉手之勞,愧不敢當。而且就算晚輩不出手的話,令狐少俠也不會讓儀琳小師傅受半點委屈的。”

  定逸冷哼一聲道:“令狐少俠的本事可大得很,咱們恆山派怕是受不起他的大恩。”

  餘人彥聽定逸如此說話,心中明悟,想來是儀琳回去將這裡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定逸,若是按照原著那樣,餘人彥不出現,令狐沖自然是可以得到定逸的原諒。因為他捨命救了儀琳。

  可是如今,正當令狐沖剛剛罵了尼姑,說什麼一見尼姑逢賭必輸,還有什麼尼姑砒霜金線蛇,尼姑第一毒之類話。然後還不等他跟田伯光鬥智鬥勇呢,餘人彥出現了。這本來應該是高大的人物形象,在定逸眼裡就沒有這麼光芒四射了,雖然他在前面的山洞裡為了救儀琳出了不小的力,但也因為這幾句話,把定逸給徹底得罪了。

  餘人彥這時候把目光轉向後排的令狐沖,就看他臉上通紅,還印有清晰的手指印,正滿臉苦笑的看著定逸,不知道想什麼呢。

  “師太,怕是誤會了令狐少俠了。若是在下不出現的話,令狐少俠定會跟這田伯光拚死纏鬥,不會讓這惡賊對儀琳小師傅有任何損傷的。儀琳小師傅,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餘人彥說著又把目光投向了儀琳。就看儀琳臉色微紅的點點頭,卻不說話。

  定逸自從聽了令狐沖在野外的事蹟,對他的為人也有些瞭解,也相信餘人彥說的話,只是氣不過這小子口中沒個遮攔,只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隨後,就聽天門道長說道:“余少觀主可真是人中英傑啊,小小年紀就能擒住這惡賊田伯光,手上的功夫可真是了不得,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今日餘少觀主救了我天松師弟,跟遲百城兩人的性命,以後余少觀主有所差遣,我泰山派自當鼎力相助。”

  “不錯,我恆山派雖說都是女子,但也是恩怨分明的人,今天你救了小徒,以後自當回報。”定逸也接口說道。

  餘人彥臉上神色恭敬的說道:“兩位前輩言重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等俠義之輩所為,若是晚輩見死不救,那還有什麼面目在江湖上行走?”

  定逸天門兩人都暗自點頭,心中對余滄海的佩服都多了一分。能教出如此兒子,他這個做老子的肯定不差。

  餘人彥見定逸跟天門兩人說完,正想說處置田伯光之事,就看勞德諾朝前走了兩步,朝餘人彥作揖道:“余少觀主,這次你又救了大師兄的性命,算起來我們華山派上下弟子幾乎都受過你的恩惠了。如今家師不在只有在下替大師兄道謝了,以後你的事,便是華山派的事。但有差遣,萬死不辭。”說著一躬到底。

  餘人彥急忙將他扶了起來,說了幾句客氣的話。

  “余賢侄如今可了不起啊,咱們五嶽劍派中已經有四派受了恩惠了,若是等以後嵩山派的弟子有難再被你救了,待若干年後,五嶽劍派再選盟主,我看選余賢侄,便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了。”劉正風開口笑道。

  眾人都知道劉正風說的是玩笑話,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樓上好熱鬧啊,我老叫花子也來湊湊熱鬧。”眾人就聽樓下傳來一聲洪亮的說話聲,接著就看張金鰲高大的身子穿著極為個性補丁裝出現在二樓。

  劉正風幾人急忙前去見禮。等到各位都坐定了。

  餘人彥這才開口道:“諸位前輩,如今晚輩僥倖擒了這惡賊田伯光,欲要將他就地正法,可是此賊罪大惡極,已經不是一刀殺了就能了事的。所以今日請各位前來,便是想讓大家都過一過殺賊的癮頭。”

  “好,老尼便第一個動手。”定逸待餘人彥的話音一落便一掌拍在桌子上,高聲喝道。

  餘人彥笑道:“那可不行,定逸師太若是出手,只怕一招便將他打死了,如何能讓別人解氣?”

  說著,餘人彥從一旁拿出一把斷刀來,說道:“這把刀就是田伯光這麼多年用來殺害武林人士的凶器,雖然已經被在下掰斷了,但是用來懲治田伯光確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了。”

  天門道人道:“這就是余少觀主用手掰斷的鋼刀?果然好功夫。”

  餘人彥呵呵一笑道:“方才晚輩擒住田伯光時,與當時酒樓中的幾位朋友商議如何處置田伯光,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先將他閹了,然後再任由眾人將他打死。不知道這個提議各位前輩覺得如何?”

  “好,好的很啊。”定逸師太率先說道。

  天門道長也道:“不錯,這惡賊不知敗壞了多少良家女子,應有此報。”

  劉正風為人謙和,心中覺得有些過於殘忍,開口道:“這等賊子一刀殺了便是,如此做是不是有些?”

  劉正風沒說完,就聽張金鰲道:“哎!劉老弟過於寬厚了,這等畜生一刀殺了太便宜他了,叫我老叫花子說,便讓眾人一人吐他一口唾沫淹死他,豈不更好。”

  定逸笑道:“張幫主,我可聽說你們丐幫幫主的接任儀式上就有每一人一口唾沫的規矩,難道你還想讓他領教領教你們丐幫幫主獨享的方法?”

  張金鰲看定逸拿丐幫的幫主儀式說事,卻不以為意,笑道:“我們叫花子跟這等人可不一樣,這等事我們叫花子忍得,怕是貪花好色之人便會被活活的憋死。”

  眾人大笑。

  餘人彥道:“如此,晚輩就先行刑了,讓這狗賊多安生了一個時辰,已經是對大最大的仁慈了。”

  “好,余少觀主請吧。”

  餘人彥這才走到酒樓的窗戶前,對著樓下眾多的江湖人士,運起內力朗聲說道:“各位江湖朋友,在下是青城派餘人彥。今日僥倖抓了惡賊田伯光,將他的罪狀一一列出,請各位做個見證。”

  隨後,大袖一甩,一隻重鏢倒飛出去,正撞在田伯光肩膀處的穴道上,將他的穴道解開。

  餘人彥高聲道:“田伯光此人一生作惡多端,到處姦淫良家婦女,害得不知多少女子投河,又不知多少女子上吊。家境貧者,將女子賣入青樓,一生賣笑。稍富者,還要多出嫁妝,將女子嫁與屠狗殺豬之人做妾,日後還要多番辱罵。成婚者,輕者遭人辱罵毆打,重者浸豬籠,遊街示眾。有子女者,不但自身受辱還累及子女。”

  說著餘人彥聲音一厲,大聲喝道:“田伯光,這等惡行,你可敢承認?”

  這時候田伯光身上的內力已經可以運轉,雖說手腳都不能動彈,但是說話已經清晰很多了,就聽他高聲道:“不錯,這些都是老子干的,老子田伯光敢作敢當,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

  “草你XX的,世間還有你這麼不要臉的東西。”田伯光話一說完,就聽下面有江湖漢子忍不住罵道。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辱罵的大軍之中,若是田伯光現在被放下來,怕是立刻要死在人群裡。

  “好!田伯光,既然你敢承認,也算是一條漢子,但是這也說明你喪心病狂到了極點,如今還不悔改,今日我便為眾多被你害了終身的無辜女子報仇,先取了你胯下的禍根。”

  餘人彥的聲音經過內力的傳播立刻送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好,說的好,閹了他。”

  “閹了他。”

  “閹了他。”

  眾多江湖漢子一聽餘人彥如此說話,紛紛叫好。

  就看餘人彥縱身一躍,便從回雁樓的二樓跳了下來,然後腳下一點,在牆壁上一借力,身子噌的一下朝旗杆衝了過去。

  隨後見他雙腳在旗杆上連點,身子便如飛燕一般,盤旋而上,徑直的來到田伯光的身邊。

  白光一閃,“啊!!!!”接著便是田伯光痛苦的慘叫。

  眾人就看到一塊黑黝黝的東西從田伯光身上掉了下來。餘人彥身子一斜,在旗杆上躍下,手中的斷刀連連揮舞,唰唰唰幾下,便將田伯光身上掉下的物件,斬成了肉末,手掌一揮,一股含著內勁的風力便將那團肉末,捲了起來,接著啪的一聲打在了田伯光的臉上。

  “好,余少觀主好功夫。此等惡賊當有此報。”定逸師太出現在二樓的窗戶口,高聲喝彩。

  接著就看餘人彥身子一扭,一個旱地拔蔥翻身躍上二樓,朝著地上的眾位江湖人物叫道:“各位,這田伯光已經被在下閹了,但是各位還都覺得不解氣,是不是?”

  “不錯,余少俠還有什麼好辦法沒有?”一個手拿雙刀的大漢仰著腦袋高聲說道。

  餘人彥朝那人一拱手道:“當然有了,各位請看。”說著餘人彥朝酒店旁邊一指。

  眾人紛紛朝那邊看去,見那裡本來是一片小空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堆滿了小塊的石子。

  餘人彥高聲道:“這田伯光罪大惡極,若是一刀殺了他,那便是便宜他了,而且眾位好漢,也自然不能解氣,如今在下預備了兩車石子,各位盡可以用地上的石子去砸。眾位好漢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想來暗器手法都是不弱的,不過在下還是要提醒諸位,若是早早的砸死了,各位可就不夠解氣了。各位,請吧”

  說著餘人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時候就看田伯光滿臉痛苦的在旗杆上掙紮著,面目怨毒的厲聲喊道:“餘人彥,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餘人彥冷聲道:“田伯光,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那些被你侮辱清白致死的女子們早就已經化成了厲鬼,在你身邊徘徊,他們就等著你死了以後變成鬼,然後再將你的魂魄撕碎咬爛,然後生生吞掉。若是她們願意放過你,在下隨時等著你來找我。”

  說完,餘人彥轉身回到回雁樓的酒桌旁,朝幾人道:“各位前輩,若是誰有興趣,也可以到下面解解恨。”

  恆山派眾位女尼聽他剛才說的可怕,心裡都有些忐忑,擔心田伯光真的會變鬼,都低著頭不說話。只有定逸老尼,說道:“哼,我們豈能跟下面這群魯莽漢子一般也去撿石頭砸人?”

  其餘眾人多也是這麼個心思,都在酒樓上不動,但大多都支著耳朵聽這田伯光的慘叫。

  倒是丐幫弟子中,有幾個人忍不住走了下去。

  這時候就聽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老子也去砸上幾把,過過癮去。”

  眾人紛紛朝聲音來處看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酒樓中冒出一個身形巨大的胖和尚,一搖一擺的朝樓下走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28
第六十四章 認父

  “站住。”定逸張口喊住正要下樓打大和尚,道:“你,你是不戒?”

  那胖大的和尚轉過頭來,哈哈笑道:“原來定逸師太還記得我啊。咱們有好些年沒見過面了吧。”

  “你怎麼會在這裡?”定逸奇道。

  不戒和尚用搟麵杖似的手指指著儀琳說道:“我閨女第一次出遠門,我要是不跟著又怎麼能放心呢?定逸師太,我當初把女兒託付給你們恆山派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你們會讓她被人這麼欺負啊。”

  定逸臉上一紅,高聲喝道:“我們恆山派的事用不著你來管,既然你一直跟著儀琳,怎麼會讓這田伯光把他給抓了?你這當爹的又有什麼用?”

  不戒哼道:“我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就發現她不見了,好不容易才在衡陽城裡找見她,若不是田伯光對我女兒還算有禮,我又想看看我女兒有什麼辦法能從這賊子手裡逃脫。老子早一拳頭砸過去了,還用的著別人出手?”

  “你!”定逸被不戒頂的說不出話來,只得冷冷一哼,抓起手裡的茶碗,朝不戒潑去。

  定逸這一潑用上內力,茶碗裡的熱水去的又快又急,如一道水箭一般朝不戒臉上衝去,就看不戒和尚大袖在眼前一揮,那水箭就像遇見一堵牆一般,還未到不戒面前便散落開來。

  “師父,這人剛才說我是他女兒?”儀琳輕輕的拉著定逸的衣袖,低聲問道。

  定逸對不戒的怒氣未消,冷聲道:“沒錯,這人就是你爹,十多年前就是他把你送上恆山的。”

  “我,我有爹爹?”儀琳不敢相信的說道。

  定逸看儀琳一臉驚慌的模樣,心中的怨氣立刻消了大半,和聲道:“你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當然有爹爹媽媽了。這人叫不戒,便是你爹爹了。”

  這時候不戒自然沒有興趣在去樓下找田伯光的晦氣,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儀琳,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完全沒有了跟定逸鬥嘴時的態度,只是朝儀琳張開雙臂,目光殷切的看著她。

  儀琳兩眼微紅的看向不戒,淚水早止不住的流下來,櫻唇微張,好半天才發出一個微小的聲音:“爹?”

  幸好是不戒和尚內力深厚,全神貫注的盯著儀琳,她一開口,便將這句聽了清楚,滿臉激動的說道:“好,好女兒。”

  這時候儀琳忍不住的走上前去,輕聲呼喊:“爹!我也有爹爹了。”原來儀琳自小被不戒送到恆山派白雲庵,從來沒有聽師父定逸說起過父母的事情,只道自己是被爹娘拋棄的孩子,自小心中便比別人多了份自卑。而同齡人中的秦娟鄭萼都是父母雙全的人,總在儀琳面前說起自己家中的趣事,聽的她極為羨慕,可卻不免更加悲苦。心中的苦惱卻也不敢跟同齡的師姐妹說,只得去後山找一個掃地的啞婆婆訴說心事。

  如今突然知道自己還有父親,而且一路上都暗自保護著自己,儀琳怎麼能不激動?

  不戒和尚見儀琳在自己面前哭了出來,急忙一把將她保住,輕聲哄到:“乖女兒,好女兒,以後有爹爹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了。”

  儀琳一頭鑽進不戒的懷中,死死的抱著他,嗚嗚的哭的更加厲害。

  不戒和尚只道她是被田伯光欺負的很了,如今見到他才如此痛哭,轉頭對餘人彥道:“小子,你去把那個田伯光給我帶進來,今天老子要把他挫骨揚灰,給我的乖女兒出氣。”

  說著又轉頭對儀琳緩聲道:“乖女兒,都是爹爹不好,讓你受委屈了,都是爹爹的錯,爹爹剛才就該出手一掌斃了那狗賊。好女兒你別哭了,看爹爹給你出氣去。”

  不戒說完,見儀琳在自己懷中輕輕的抽泣,過了好一會才見儀琳抬起頭來。看她小臉微紅,淚跡未乾,梨花帶雨的模樣,忍不住讓人想將她拉進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爹,我沒什麼事了。我是高興的,你不要出去了。”儀琳輕聲道。

  不戒呵呵笑道:“好,爹聽你的,爹都聽你的。”

  “阿彌陀佛,今日你們父女團聚也算聊了貧尼一樁心事了。不過儀琳既然是我恆山派的弟子以後還是要跟我回恆山的。”定逸雙手合什說道。

  不戒笑道:“那是自然,等以後儀琳跟你回恆山了,我就在恆山裡修做和尚廟,在那裡天天陪著儀琳,一直陪到她嫁人為止。”

  “爹,你胡說什麼?”儀琳急忙制止道:“我是出家人,怎麼能嫁人啊,菩薩會怪罪的,阿彌陀佛。”

  不戒不以為然的說道:“出家人怎麼就不能嫁人了,當年,我在尼姑庵外面第一次看到你娘時,你娘便是個尼姑,以後還不是嫁給我了?不過我為了讓你娘嫁給我,還專門剃了光頭,做了和尚,尼姑和尚一家親嘛,等你以後要嫁人時,我便也把你的丈夫剃成光頭,讓他也做和尚。”

  說完,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起來。

  儀琳見不戒胡說八道,心中羞憤,道:“爹,你,你不要胡說,你再亂說,我可要生氣了。”

  不戒好不容易得了女兒,正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如今一聽女兒要生氣,急忙住口,道:“乖女兒,爹不說了,不說了,以後你說怎樣便怎樣。你可不能生爹的氣啊。”

  儀琳輕輕的點點頭,拉著不戒的手,滿臉幸福的神色,不再說話。

  “乖女兒,你看那田伯光被眾人砸的已經快要死了,爹爹帶你下去看看,如何?”不戒和尚指著窗外說道。

  “不要,我不看。”儀琳搖頭道。

  不戒笑道:“好,不看便不看,跟爹爹去別的地方好好說說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

  儀琳輕輕的點點頭,隨後不戒和尚便拉著儀琳快步朝樓下走去,也不理會樓上的眾人。

  “想不到這和尚竟然是儀琳小師傅的父親,看他剛才那一手流雲飛袖的功夫可是精妙的很那。”餘人彥率先開口道。

  定逸嘆道:“這和尚早在十幾年前的武功就十分高強,不過為人莽撞的很。”

  “儀琳師侄能跟其父相聚也算的上是一件大好事,人彥賢侄何不看在這件美事的份上,讓那田伯光少些折磨,給他一個痛快得了。”劉正風借此為田伯光說情。

  餘人彥心道,這劉正風為人實在是過於寬厚了,難怪最後落得全家皆死的下場,若是他心腸再狠毒一些,恐怕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劉正風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餘人彥笑道:“既然劉伯伯說話了,小侄自然照辦。”

  說著走到窗前,見掛在旗杆上的田伯光早已經被人砸的遍體鱗傷,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看他臉色慘白,雙眼也已經被人砸瞎,只留下滿臉的鮮血,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整個人慘不忍睹。

  餘人彥輕嘆口氣,右手一揚,一道銀光嗖的一下打進田伯光的咽喉,就看他身子輕輕抽搐了一下,隨便再也沒了動靜。

  “此人雖說是罪大惡極,但也已經受到懲罰了,而且這人性情磊落,也能算是一條硬漢,就讓他入土為安吧。若他下輩子還能投胎做人的話,希望他不要從操舊業了。人騏,人同你們兩個帶幾個人將田伯光葬到城外去,不要立碑。”餘人彥緩步走回座位朝站在樓梯口的彭人騏王人同兩人說道。

  兩名弟子拱手應聲,隨後離去。

  “余少觀主,心地仁厚,如此惡賊還要讓他入土為安,要我說就把他扔到外野喂狼也不為過。”天松道人在一旁說道。

  “阿彌陀佛,余少觀主所做此事甚佳。”定逸雙手合什的說道。

  過了十二點以後才想起來今天又是週一了,到了沖榜的時候了,正準備拉開架勢多寫一點,就看到排行榜裡有本神書,蹭蹭蹭的跟學了縱雲梯一般直接衝了上來,溜躂進去一看,發現裡面有人說是番茄,辰東,墨武,蛤蟆等大神齊力推薦的,嚇的我不都敢看書的內容我就跑了,沖榜的心思也淡了,做了兩週的新人榜第一很滿足,當然推薦還是要的,呵呵。

  從十二點開始準備碼字一直墨跡道現在凌晨六點多才算寫了一章,時間主要浪費在亂逛上了看了一個小時的韓寒的博客,雖然不看他的書,但是覺得他的博客寫的很有趣。然後又去幾本不錯的笑傲同人書裡看書評,雖然他們都去伺候皇上了,但是書評裡很多好的意見,咱還是能借鑑的,於是,磨磨蹭蹭道了現在。估計大多數人還沒睡醒,所以應該能趕得上,至於早起的各位,只能說抱歉了。

  還有,田伯光的問題。上一章很多朋友說我寫的過於狠毒了,我不覺的,我已經很照顧那些被電視劇小說深度影響的人了,很多招式我都沒用了,而且這一章本來想著還要繼續把田伯光挫骨揚灰的,最後想了想,還是入土為安吧。人都死了,就不糟踐屍體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28
第六十五章 赴宴

  “祝融萬丈拔地起,欲見不見輕煙裡。”

  清晨,餘人彥獨自一人站在衡山祝融峰的半山腰,看著石壁上不知道何時刻下的幾句詩詞,輕聲唸著:“上觀碧落星辰近,下視紅塵世界遙。這衡山絕頂當真是隱居的好去處,可惜,這劉正風依然看不透江湖險惡,終究要落得個家破人亡。”

  餘人彥兩眼微合,撐開雙臂,沐浴著朝陽,微風帶著山中輕煙,刮在臉上說不出的舒坦。

  “啊……啊……啊!”用力的伸了個懶腰,餘人彥心中產生一種衝動,隨後運起內力,朝山澗大聲的呼喊。一陣發洩之後,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

  餘人彥呼的吐了口氣,緩步朝山下走去,有些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今日就是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了,再過一個時辰就是赴宴的時候。到時餘人彥該如何行動,他還沒有下定決心,這劉正分跟青城派的關係雖說不淺,但是為人過於寬厚,若是平日裡,他這樣的朋友自然是大受歡迎。可是如今嵩山派對衡山派虎視眈眈,他們卻毫無察覺,完全沒有防人之心。而他自己竟然還因為音律結交魔教的曲洋長老,還直言不諱,更是令人覺得迂腐。

  如此之人若是救了,對青城派也無大用,而且會將嵩山派徹底得罪,到時候再給套上一個勾結魔教的罪名,就得不償失了。若是不救,這趟衡陽怕是要白來了。本來余滄海讓他前來,就有想要湊合餘人彥跟劉菁的婚事,有聯合衡山派的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劉正風一直沒有說起此事,是不想答應?還是根本沒往心裡去?

  隨即想到嵩山派這次傾巢而出,十三太保裡的老二丁勉,老三陸?,老四費彬同時前來,還有三代的高手萬大年,史登達。如果青城派真要架這個梁子,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

  為了衡山派這等幾乎屬於半隱士的門派,去消耗青城派的未來的中堅力量似乎有些不值。

  想到這裡餘人彥又輕嘆了一口氣,搖著頭,晃晃悠悠的朝青城派的客棧走去。

  “少觀主,你回來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劉三爺府上?”走到客棧的院子裡,就看到二十幾名穿青衣的青城弟子整齊站成兩派,彭人騏則站在最前面,朝餘人彥抱拳道。

  餘人彥笑道:“師弟們都準備好了,那就走吧。人騏,一會你帶著眾位師弟在劉府中一定要安分,不可惹事。”眾弟子急忙答應。

  餘人彥當下也不多說,逕自領著眾人前往劉府,到了門前見這裡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好不熱鬧。餘人彥等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向大年跟米為義迎了出來,將他們引到大廳。

  餘人彥進門一看,見定逸跟天門早就在裡面坐著了,兩派的弟子也各自坐在其他的桌子上,最為顯眼的還是要數不戒和尚那超乎常人的巨大身形,一個人便佔了三個人的位置,跟他身邊嬌小的儀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正風見餘人彥來了,急忙走了過來,笑道:“賢侄可算來了,昨日讓你住在這裡不要回去了,你還非要如此見外,來來來,到這邊上坐。”

  “小侄祝劉伯伯以後福祿雙全,兒孫滿堂。萬事順心,大吉大利。”餘人彥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劉正風哈哈笑著,將餘人彥請到最上首的那張桌子上,跟定逸,天門坐到了一起。

  還沒等幾人敘話,就聽外面有人道:“華山派岳掌門到。”

  在場幾人臉上都是一喜,紛紛站起身子,朝門外走去,餘人彥自然不敢獨自坐著,也跟了出去。

  見岳不群一頂方巾,一席青衫,一把摺扇,五縷長鬚,大袖飄飄,果真是神仙模樣,氣度不凡。

  眾人紛紛見禮,岳不群面帶微笑,一一回禮,不管是成名的豪傑,還是無名的小輩,只要前來見禮岳不群都是客客氣氣的,這等氣度讓餘人彥不得不佩服。

  待到餘人彥上前見禮時,岳不群竟一改客氣的態度,不待餘人彥行禮,便將他扶住,親熱的說道:“人彥賢侄,一別半年,賢侄越加的俊俏了,不知道哪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能嫁給賢侄啊?”

  餘人彥見他說得如此親熱,竟將他當做自家子侄一般,口氣中沒有一絲見外,竟還說起了如此調笑的話,跟平日裡那個嚴謹的君子劍完全不同,臉上不由一紅,笑道:“小侄給岳伯伯請安了。”

  兩人這一搭話,旁邊的眾人不由得驚奇萬分,不知道岳先生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個侄子,而且他的態度如此親熱,定是極為親近的人。而前幾日在回雁樓見過餘人彥的人更加吃驚,這華山派跟青城派的關係什麼時候如此的親密了?

  這時候自然有人在想:難道這岳先生是要把女兒嫁給青城派的少觀主,兩人才如此親密?

  不管眾人如何議論,岳不群拉著餘人彥的胳膊徑直走進堂中,就聽他道:“賢侄,就憑你這一聲岳伯伯,老夫什麼感謝的話都不說了,以後華山派就是你第二個家,什麼時候想去便去。你前幾日的事情我都聽德諾說了,幹的好啊,為民除害,大快人心,比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要強上百倍。”

  餘人彥笑道:“岳伯伯,咱們兩派本來就交情深厚,這次衡山事了,我少不得要去華山派住上些時候,到時候伯伯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啊,千萬別嫌我吃的多。”

  岳不群大笑道:“好,好的很啊,賢侄不嫌棄我華山派簡陋,便是住上十年八年,我也管得起。別說吃住了,你若是想要在我華山成家,以後的聘禮婚宴我也幫你準備。”

  餘人彥嘿嘿一笑,跟岳不群等人一同坐在下,等著劉正風金盆洗手儀式的開始。

  不多時,主座上有來了幾位高手,丐幫的張金鰲,餘人彥自然早就見過了,還有賣餛飩的何三七帶著他的小徒弟何四九也前來道賀。還有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

  劉府的眾弟子指揮廚?僕役,裡裡外外擺設了二百來席。

  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恭請眾賓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只是五嶽劍派結盟,天門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師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群相退讓,誰也不肯坐首席。

  忽聽得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顯是甚麼官府來到門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見劉正風穿著嶄新熟羅長袍,匆匆從內堂奔出。群雄歡聲道賀。劉正風略一拱手,便走向門外,過了一會,見他恭恭敬敬的陪著一個身穿公服的官員進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29
第六十六章 滅門

  衡陽城中,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並沒有因為餘人彥這個外來因素而發生什麼改變。

  劉正風一臉卑謙的領了那官員帶來的聖旨,做了湖南參將,並發誓以後不問江湖之事。

  可惜,這一切的部署,在嵩山派強勢到來,並說出他跟曲洋的關係後,徹底瓦解。

  嵩山派這次來了近三十名弟子,先由史登達跟萬大平領著一群三代弟子手持五嶽盟主令旗前來發令,隨後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托塔手丁勉,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以及坐第四把交椅的大嵩陽手費彬跟著來到。

  而劉正風的妻女家小也全部被嵩山派控制,一時間局面極為被動。

  劉正風雖然據理力爭,卻總也脫不了結交魔教匪徒的頭銜,只得慘然一笑,道:“劉某結交朋友,貴在肝膽相照,左盟主既不肯見諒,劉正風勢孤力單,又怎麼與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佈置好一切,只怕連劉某的棺材也給買好了,要動手便即動手,又等何時?”

  這時候費彬一展手中的五嶽劍派令旗高聲道:“泰山派天門師兄,華山派岳師兄,恆山派定逸師太,衡山派諸位師兄師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來正邪不兩立,魔教和我五嶽劍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劉正風結交匪人,歸附仇敵。凡我五嶽同門,出手共誅之。接令者請站到左首。”

  泰山派的天門道長,冷哼一聲,大步走向左首,瞧也不瞧劉正風一眼,完全沒有了初赴宴時的態度,原來這天門道長的師父以前就死在魔教一位女長老的手段之下,對魔教的人自然恨之入骨,如今見劉正風竟然跟魔教的人混在一起,早就心生不滿。

  他這一走,泰山派的眾弟子自然緊隨其後。

  定逸師太臉色古怪的看了看劉正風,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說話,緊接著也走到了左首。

  這時候岳不群朝前走了兩步,緩聲道:“劉兄,難道這天底下,只有那曲洋一人是你朋友?我們這些五嶽劍派的師兄弟還有專程趕來為你道賀的江湖好漢都不是你的朋友?難道為了這曲洋一人,你就捨棄全家人的性命不顧?若是劉兄如今能夠幡然悔悟,只要點點頭,岳某願為你料理了這曲洋,如何?”

  劉正風只是緩緩的搖頭,道:“在下豈是為了自己性命去謀害朋友的人,別說是曲洋大哥了,便是有人逼在下謀害在場的任何一位朋友,在下便是全家身死,也萬萬做不到的,岳兄不必再勸。”

  岳不群見他執意如此,緩緩嘆氣,隨後也走到了左首,令狐沖等人自然紛紛跟上。

  隨後,便是眾多的衡山弟子也都紛紛走到了左首。

  就聽費彬道:“劉門親傳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只要你們與劉正風劃清界限,左盟主將你們與其他弟子一同視之,絕不刁難。”

  向大年站出來,朗聲道:“我們受師門重恩,義不相負,劉門弟子,和恩師同生共死。”

  劉正風熱淚盈眶,道:“好,好,大年!你說這番話,已很對得起師父了。你們都過去罷。師父自己結交朋友,和你們可沒幹系。”

  米為義刷的一聲,拔出長劍,說道:“劉門一系,自非五嶽劍派之敵,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個要害我恩師,先殺了姓米的。”

  “少觀主,怎麼怎麼辦?”彭人騏看場中鬧了起來,湊到餘人彥身邊說道。

  餘人彥眯著眼睛,看著場中的情景,低聲道:“這是五嶽劍派內部的事情,跟咱們沒有關係,別多事,叫門下弟子聚在一起,不要惹事。”

  彭人騏點點頭,朝著身邊的一個師弟吩咐了兩聲,隨後看到場中,向大年為劉正風擋了一記丁勉的暗器,被打死當場,而劉正風大怒,出手偷襲擒住了費彬,正在跟嵩山派的講條件。

  於是開口道:“少觀主,這劉正風跟青城派的交情可算是不錯,咱們就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以後傳出去會不會讓人覺得咱們不夠義氣啊,嵩山派的龜兒子可管不了青城派。”

  餘人彥輕輕搖頭,道:“場中五六百人無一人開口為他求情,你可想過為什麼?這些人要麼是或多或少的都受過劉正風的恩惠,要麼是跟他有多年的交情,怎麼會沒有一人出來打抱不平?”

  彭人騏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朝四周張望了一番,見諸人臉上並沒多少憤恨之色,奇怪道:“小弟可不知道。”

  餘人彥道:“因為這是五嶽劍派裡的私事,別的門派不方便管。你沒看那費彬剛才只是讓五嶽劍派的人跟他劃清界限,並沒有說咱們的事。因為咱們是外人,這種事有頭有臉的門派都不方便問,你看丐幫副幫主張金鰲不也是閉口不言嗎?另外嵩山派一次來了三個絕頂高手,一般的人物誰敢出頭?厲害點的人物顧及面子不好出頭,其他的普通江湖人物也怕被嵩山派扣上一個勾結魔教的名聲。”

  餘人彥嘆了口氣,繼續道:“何況這劉正風勾結魔教長老,還供認不諱,誰願意為他出這個頭?”

  彭人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而場中,劉正風扣著費彬,將丁勉陸柏僵持著。

  這時候就看陸柏冷哼一聲,朝那邊押著劉正風家人的嵩山弟子道:“狄修,預備著。”隨後,就看那狄修手中微微用力,長劍便已經刺進劉正風長子的皮肉裡。

  陸柏道:“劉正風,你要求情,便跟我們上嵩山去見左盟主,親口向他求情。我們奉命差遣,可作不得主。你立刻把令旗交還,放了我費師弟。”

  劉正風慘然一笑,向兒子道:“孩兒,你怕不怕死?”

  劉公子道:“孩兒聽爹爹的話,孩兒不怕!”

  劉正風道:“好孩子!”

  陸柏喝道:“殺了!”狄修短劍往前一送,自劉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窩,短劍跟著拔出。

  劉公子俯身倒地,背心創口中鮮血泉湧。劉夫人大叫一聲,撲向兒子屍身。陸柏又喝道:“殺了!”狄修手起劍落,又是一劍刺入劉夫人背心。

  “這嵩山派好狠啊。”彭人騏看到場中如此血腥,不禁脫口而出。

  餘人彥心中極為不忍,數次想要出手,但想了想都忍了下來,心裡發誓,以後若是在江湖上遇到了落單的嵩山弟子定是見一個殺一個。

  這時候定逸師太卻也忍不住,伸掌朝狄修打去,被丁勉搶上,被其打傷,含恨而走。隨後,又是兩名劉門弟子被殺。

  劉正風的女兒劉菁掙紮著,怒罵道:“奸賊,你嵩山派比魔教奸惡萬倍!”陸柏冷哼一聲,道:“殺了。”

  一旁的萬大平舉起長劍便要劈下。

  “且慢!”這時候就看劉正風滿臉鐵青,眼中血紅的盯著陸柏高聲喝道。

  陸柏朝萬大平做了一個稍後的手勢,怪聲笑道:“劉正風你是不是想通了?願意跟我們去見左盟主了?”

  劉正風悲聲道:“劉某若是那種人早就束手待斃了,何苦讓弟子家人死難至此,劉某叫住你陸大俠,卻是另有原因。”

  陸柏哼道:“什麼原因?”

  劉正風將目光看向女兒,就劉菁如今頭髮凌亂,滿臉淚痕,手腕上露出被抓的烏青的痕跡,模樣頗為淒慘。咬牙道:“我劉門眾人你嵩山派皆可殺得,唯有我這女兒你們殺不得。”

  丁勉冷道:“你劉正風勾結魔教,家中之人定也跟魔教邪人來往甚密,我們如何殺不得?”

  劉正風不屑的朝地上呸了一聲,道:“我劉家之人該不該死輪不到你來說話,既然已經被你們擒住,我無話可說,不過我這女兒如今已經不是劉家之人。”

  陸柏道:“不是你劉家的人,又是誰家的人?劉正風你今日休要狡辯,若再不束手就擒,你女兒現在就要去地下陪著你夫人去了。”

  話一說完,萬大平手中的長劍又舉了起來,只待陸柏發話,立刻殺人。

  劉正風道:“若是前些日子,你殺便也就殺了,如今,你若是殺了恐怕還要有人不答應。”

  “我倒要看看誰來管你的閒事。”丁勉怪聲道。

  “我這女兒早已經許配給青城派少觀主為妻,你若是殺了她,你問問余少觀主答不答應!”劉正風眼睛一瞪,厲聲喝道。

  餘人彥臉色陰沉的在一旁觀看,正覺得這劉正風的台詞跟他預想的不同,還沒明白他到底如何打算,突聽劉正風說出此話,不由一驚。

  隨後感覺全場數百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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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奪人

  餘人彥心中一楞,不明白劉正風為何說出這樣的話,當他在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以後,腳下不自覺的朝前走了兩步。

  陸柏問道:“余少觀主,可有此事?”

  餘人彥眉頭輕皺,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會,把目光投向劉正風。

  劉正風見餘人彥看了過來,臉上尷尬一笑,強聲道:“賢侄,你可知道令尊曾派人給老夫送來一封信。”

  餘人彥點點頭,道:“確有此事,家父那時也跟小侄說過,有意與劉家結親,不過信寄來以後,似乎沒有回音吧。”

  劉正風臉上一紅,乾笑道:“其實劉某心中早已經答應,只是還未來得及告訴賢侄。本想今日歸隱以後,便給余兄回信的,可是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餘人彥心中冷哼,騙鬼去吧,你都歸隱了還跟我們青城派聯繫個屁啊。

  隨後想到這劉正風定是想要給自家留個香火,才出此下策,而且他感覺餘人彥為人謙和,俠義。算的上一個謙謙君子,而且青城派也是名門大派,不會讓他女兒吃什麼虧,才有了這樣一說。

  “劉正風,人家青城派不過是來信詢問一下,你便急著將女兒嫁出去,可曾問過青城派的余少觀主到底娶不娶你女兒呀?端的是厚顏無恥。”

  丁勉見餘人彥跟劉菁並不是已經定下婚約,而是劉正風擅自主張,開口諷刺道。

  劉正風鐵青的臉色變的微紅,只得強聲道:“余賢侄,不知道令尊余觀主的話,還算不算?”

  這劉正風一開口便將余觀主三個字說了出來,眼下的意思正是若是你當面拒絕,你們青城派的信譽可就沒了。

  “爹,女兒不嫁,女兒願意跟母親共赴黃泉。”劉菁用力掙紮著,哭喊道。

  劉正風正要勸說,就看到抓著劉菁的嵩山弟子被她在眼前晃來晃去,極為不耐,突然將她死死壓在地上,手裡的長劍更是用力的抵在她的脖頸之上,劍鋒已經劃破皮膚,絲絲的鮮血緩緩滲出。

  餘人彥臉色一沉,看著劉菁雪白的脖頸上漸漸被血印紅,兩眼憤恨的看著前方,心中微怒,當下開口道:“劉伯伯,既然你如此看的起人彥,願意將劉姑娘嫁給在下為妻,而且又有家父有言在先,這門親事,我們青城派就算認下了。”

  劉正風聽了,臉上神色一緩,開口道:“好,好的很,希望以後賢侄能夠善待菁兒。”隨後轉頭對劉菁道:“菁兒以後爹爹媽媽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萬事保重,不可任性。”

  劉菁兩眼含淚,死死的咬著嘴唇,幾次想要說出寧死不嫁,但話到嘴邊都嚥了下去。因為她心裡有了為劉正風報仇的念頭,首先就是要活下去。

  陸柏道:“余少觀主,可要三思啊。這劉家之人跟魔教來往甚密,你就不怕害了你青城派?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餘人彥陰陰笑道:“多謝,陸先生提醒了,不過在下的家事就不勞你們五嶽劍派操心了。請把劉姑娘交給在下吧。”

  丁勉道:“余少觀主不要被美色沖昏了頭,這劉菁可以不殺,但是必須要帶到左盟主那裡,聽他發落。”

  餘人彥怪聲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劉菁是我青城派的人了,難道你們嵩山派左掌門還能管到我的頭上不成?”

  “只要余少觀主能讓這劉正風束手就擒,我們自然會將劉姑娘交還給你,不然誰知道這劉正風會不會因為自己女兒安全了,就出手傷害費師弟。”陸柏冷聲說道。

  餘人彥又朝前走了兩步,將身子不著痕跡的朝劉菁處挪動,嘴裡說道:“劉伯伯,是誠信之人,可以為了朋友自絕全家的性命,又怎麼會傷害費先生呢?”

  說著,餘人彥臉上突然露出驚恐的神色,用手一指,驚道:“左,左盟主你怎麼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朝餘人彥指的方向探看,卻發現空無一人。這時候就看餘人彥身子緊貼地面,唰的一下滑到劉菁身前,一掌拍出將抓著劉菁的弟子拍開,抓起劉菁的肩膀,便朝人多處奔去。

  “小子,敢騙我!”陸柏丁勉早已經反應過來,見餘人彥帶著劉菁離開,紛紛出手阻攔。

  這兩人雖說並不以輕功見長,但是功力極為深厚,加上餘人彥帶著一人,根本無法將兩人甩脫。

  兩人一息之間,便追了上來,雙掌齊出,攻向餘人彥。

  別說如今餘人彥帶著一人,便是不帶人他也不敢跟嵩山派的兩大高手過招啊。不過餘人彥自然不傻,就看他邁開兩腿,玩命的朝岳不群方向奔去。

  就看他將劉菁摟在胸前,背後空門大開,根本無視背後將要臨體的兩掌,埋頭前奔。因為他知道有人不會讓他受傷的。

  接著就聽嘭的一聲巨響,陸柏丁勉兩人連退兩步,而岳不群跟天門道人齊齊擋在餘人彥的身前。原來陸柏丁勉兩人也有些忌憚餘人彥的身份,不敢痛下殺手,只用了三四層的力道,如今被岳不群跟天門一擋,都被震得氣血沸騰。

  丁勉臉色鐵青的說道:“天門道長,岳掌門,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岳不群拱手道:“丁師兄,陸師兄,這余少觀主與我華山派有大恩,而且青城派那是正道的名門,少觀主為人磊落,我等自然不好坐視他有所損傷。”天門道長也跟著輕輕點頭。

  餘人彥這時候緩過氣來,將劉菁放下,走上前來,厲聲道:“好啊,好得很那,嵩山派果然不愧是名門大派。兩個六七十歲的高手一同過來欺負我這個不到二十的少年,真是威風的緊。”

  “你!”陸柏臉上一紅,卻知道理虧,剛才見餘人彥突然動手,根本未加思索,便齊齊動手,竟忘了這人不過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他餘人彥與衡山派的弟子可不同,衡山弟子可以說他們結交魔教,而且就算是衡山弟子他們師兄弟三人也都顧及身份沒有親自動手,而是史登達等人出得手。如今被餘人彥如此一說,臉上通紅,卻也說不出話來。

  岳不群接口道:“陸師兄,既然劉姑娘已經算作是青城派的人,還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她吧,何況她一個小姑娘又不曾習武,以後怎麼會危害江湖上的同道呢?”

  陸柏丁勉對視一眼,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給岳掌門跟天門掌門的面子。”話沒說完,就聽那邊的弟子萬大平說道:“師叔,劉師弟似乎,似乎。”

  “似乎怎麼了?”陸柏道。

  萬大平在那人身上又摸了兩下,才確定的說道:“劉師弟被那餘人彥打死了。”

  話一出口,眾人紛紛朝那屍體望去,見那姓劉的嵩山弟子身上沒有一絲傷痕,也沒有血跡,似乎與常人無異。

  當下有人驚叫道:“摧心掌,是青城派的絕學摧心掌。”

  餘人彥單手負背,走出來道:“不錯,在下學成摧心掌以來,從未用此傷人性命,不過這人既然碰過我未過門的妻子,自然要有死的覺悟。”

  餘人彥如此說話,也讓眾人暗自心驚,皆想到:這少年小小年紀,如此武功,如此霸道,看來以後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小子,你這是要跟我們嵩山派作對到底了。”陸柏臉色陰沉的說道。

  餘人彥厲聲喝道:“那又如何,今日你們嵩山派兩位高手聯手欺負我一個小孩,日後自有家父替我找回這個場子,我青城派可不是你們五嶽劍派,死的死,亡的亡,連個一代弟子都找不著了。你們嵩山派的威風恐怕還耍不到我的頭上。哼!”說著,袖子一甩,抬頭望天不再看他。

  “好!賢侄說的好!”眾人一時間被餘人彥跟嵩山派的對話吸引,竟忘了劉正風這個主人翁的存在。

  陸柏這時候才想起來這次來的目的,也不顧餘人彥的無禮,當下拔出長劍,唰唰兩劍,徑直劈死兩個劉門弟子,恨聲道:“他說的好?是吧?”

  接著又是唰唰唰幾下,將抓著的幾名劉門弟子,全部砍死,將在餘人彥身上受的氣全部發洩在劉正風的弟子身上,隨後將僅存的劉正風的小兒子提在半空,陰聲道:“劉正風,你若是現在交出五嶽令旗,放了費師弟,還有機會去左盟主那裡申辯,不然你最後的兒子,我便將他摔成肉泥。”

  “弟弟!”劉菁被餘人彥救了以後,便一直站在岳不群身邊,這時候見陸柏要摔死劉芹忍不住大聲的喊了出來,身子便要向陸柏衝去。

  餘人彥將她攔在身後,低聲道:“難道你出去就有用嗎?給我老實呆著。”說著,朝她身上一戳,點了他的穴道。劉菁無法,只能滿眼憤怒的看著餘人彥。

  而場中的劉芹果然十分不給他老爹面子,哭著喊著求饒,還說他老爹該死,直讓劉正風心寒。

  最後,心灰意冷之下,交出了五嶽令旗,放了費彬,準備自殺。卻見一道黑影撲出,抓起劉正風便走。

  丁勉、陸柏二人四掌齊出,分向他二人後心拍來。

  曲洋朝劉正風喝道:“快走!”出掌在劉正風背上一推,同時運勁於背,硬生生受了丁勉、陸柏兩大高手的併力一擊。砰的一聲響,曲洋身子向外飛出去,跟著一口鮮血急噴而出,回手連揮,一叢黑針如雨般散出。丁勉叫道:“黑血神針,快避!”急忙向旁閃開。群雄見到這叢黑針,久聞魔教黑血神針的大名,無不驚心,你退我閃,亂成一團,只聽得“哎唷!”“不好!”十餘人齊聲叫了起來。廳上人眾密集,黑血神針又多又快,畢竟還是有不少人中了毒針。混亂之中,曲洋與劉正風已逃得遠了。

  陸柏滿臉憤恨的看著四周,將目光放在了劉芹的身上,寒聲道:“要怪就怪你爹吧。”接著一腳踢出,將劉芹踹倒在地,當時便沒了生機。

  丁勉將費彬扶起,恨聲說道:“我們走。”說罷,便帶著眾位嵩山弟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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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劫後(一)

  餘人彥看著嵩山派等人全部撤離,才慢慢收回目光。看著場中依然有些混亂的人群,餘人彥走到大廳門口,高聲道:“各位英雄,既然剛才劉伯伯在眾人面前將劉菁姑娘許配給在下,那麼在下也算得上劉府的半個主人,今日諸位前來劉府道賀,不想劉府遭逢大變,喜事變成喪事,還請諸位英雄好漢不要急於離去,給遇難的劉伯母以及眾位劉門弟子燒一炷香,也算不枉與劉伯伯相識一場。”

  說著,餘人彥朝眾人拱手一禮,緩緩下拜。

  餘人彥這番話說的得體,但讓在場的眾人聽著心中羞愧,口口聲聲喊他們英雄好漢,可他們做的卻不是英雄好漢的事情。

  這時候一人站出來道:“余少觀主請放心,雖然今天的劉兄的事,我們雖然不方便插手。但是以後劉府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只要一聲吩咐,就是千難萬難也在所不辭。”

  餘人彥定眼一瞧,說話這人身穿藍白相間的短打武服,腰裡別著一對金銀判官筆。不知道是哪路的人物。朝他微微一笑,說道:“多謝這位兄台。”

  隨後朝青城弟子吩咐道:“人騏,你立刻到城裡置辦白事用的喪服香燭棺槨等事物。人藝你帶上五個人幫著劉家的下人廚子,將大廳裡沒有上完的酒席繼續上完,咱們不能讓客人們空著肚子。人龍,你帶上三五個人去將院子裡劉伯母以及其他人的屍身收斂,將院子打掃乾淨。然後將正堂的家具撤去,等人騏來了,將房間佈置好。其餘的人去劉府各處看看,還有沒有衡山弟子遇難。”

  二十餘名青城弟子立即抱拳拱手,齊聲答應,隨後急忙去辦餘人彥吩咐的事情。

  這時候餘人彥才朝岳不群跟天門道長,作揖道:“剛才多謝兩位掌門出手相助。”

  岳不群將他扶起,嘆道:“想不到劉兄一家落得如此下場,余賢侄你還要多勸勸劉姑娘,節哀啊。”

  天門冷哼道:“劉正風結交魔教,自取死路怪的了誰?余少觀主,你可要多加小心,不要因為女色而走上邪道。”

  “天門道長的教誨,晚輩銘記在心,不過劉姑娘生性善良,而且又不懂武功,每日只是在衡陽城中,自然不會結交魔教的,不過天門道長放心,若是見了魔教之人,在下自然是見一個殺一個,不會跟他們多說廢話的。”

  天門見餘人彥說話誠懇,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少觀主,年少有為,武功高明,一手神妙的輕功,便是貧道也有所不及,以後定會將青城派發揚光大的。貧道今日就賣你一個面子,給劉正風燒柱香。”

  餘人彥聽天門道長如此說,心中也清楚,劉正風絕對是活不成的。

  剛才在場的高手都看到丁勉跟陸柏四掌齊齊打在曲洋的背上,將這人的心脈震碎,而他的身體帶著巨大的力道,又撞到了劉正風的身上,雖說力道有所減輕,但是嵩山派兩個用掌最高明的人物全力出手的力道,又豈是這麼好化解的?所以如今的明眼人都知道劉正風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剛才餘人彥之所以說讓眾人給劉夫人上香,不過是避免尷尬而已,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拜祭的還是劉正風。

  餘人彥輕輕的點點頭,隨後看到一直站在岳不群身邊,被自己點了穴道的劉菁,滿面淚痕的閉著雙眼,嘴唇上都是血跡,心中不忍。

  隨後,朝眾人暫時告退,便一托劉菁的肩膀,將她扶進內堂,才解開了她的穴道。

  “你這個混蛋!”劉菁穴道被解,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將目光投向餘人彥,滿目憤怒的說道。

  餘人彥站在堂中,靜靜的看著她,苦笑一下,問道:“恨我嗎?”

  “恨!”劉菁站起來,兩眼直直的看著餘人彥。

  “恨我什麼?”餘人彥一把握住劉菁圓滑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冷冷的問道。

  劉菁用力的擺了一下頭,想要掙脫餘人彥的手,卻無能為力,只能咬牙道:“我恨我爹瞎了眼,竟然把我嫁給你。”

  餘人彥將劉菁的下巴甩開,朝旁邊走了兩步,冷聲道:“你爹要不是把你嫁給我,你現在已經在地下陪你兩個兄弟去了。若不是你爹把你嫁給我,你以為你們劉府現在還能有這麼多人給你家死去的人燒香?你以為他們現在留下真是給你爹的面子?你爹結交匪類,累死全家,你以為現在還有人願意跟他稱兄道弟?”

  餘人彥越說越氣,一把抓住劉菁的領口,提起來,喝道:“若不是我,你們全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到時候嵩山派只需要一把大火,將你們劉府燒了,上報一個不慎失火,你以為你們還能剩下什麼?恨我?你憑什麼恨我?老子在這裡鬧了半天,得到什麼了?”

  說完把劉菁往椅子上重重一放,氣鼓鼓的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你,你明明可以救我弟弟的。”劉菁被餘人彥一通罵得腦中有些混亂,過了一會反應過來,厲聲道:“你能救我,為什麼不能救他們,他們都是無辜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麼死了?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你錯了,除了你,我誰也救不了。你明明看到了,我救你的時候有多危險,若不是岳掌門跟天門道長幫忙,我已經被陸柏丁勉給打死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救別人?我救你是因為你是青城派的人,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他們呢?他們又是誰?我有什麼藉口救他們?”

  餘人彥高聲問道。

  劉菁雙眼透出迷茫,從椅子上滑落在地,雙手環抱著雙腿,嗚嗚的痛哭。

  餘人彥看著劉菁可憐的模樣,輕輕嘆氣,眼中露出一絲歉意,其實他是可以救劉芹的,因為陸柏答應不殺他了,可是他又反悔了。如果那時候餘人彥將他救下,不是不可以,不過餘人彥卻自私的沒有出手,因為他答應娶劉菁是有目的的。

  他要通過劉家在衡山派的影響力,拉近青城派跟衡山派的關係,莫大先生還是很關心劉正風的,若是劉正風還有一個小兒子在世,那麼一定會被莫大帶回去收養,那麼他這個劉正風的女婿跟衡山派的關係就沒有這麼親近了。為了青城派以後的發展,餘人彥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個幼小的生命死去。

  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劊子手。在這個笑傲江湖的世界裡,他已經導演了兩場悲劇,雖然說這兩場悲劇即使他不參與也會發生,但是卻都因為他的介入發生了更多的殺戮。

  福州一場比武,死了上百的江湖好手,而這次雖然沒有這麼多,他卻在算計自己未來的妻子。即使只死了一個他認為無辜的人,但是這次的愧疚感比上次要深的多。

  因為現在正坐在地上痛苦的女子,將會因為他父親的一句話,而用一生默默的陪伴一個害死過她弟弟的男人。

  終於,餘人彥忍不住的俯下身子,輕輕的拍著劉菁的肩膀,和聲問道:“想報仇嗎?”

  “想!”劉菁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頭極快的抬了起來,眼中的仇恨毫不掩飾的冒了出來。

  “可是你不會武功。你已經十七八歲了,早就過了練武的最佳時間,就是練上二十年,也未必能夠殺死嵩山派的一個三代弟子,更不用說二代的絕頂高手陸柏跟丁勉了。便是你練上二三十年,武功達到了能殺這兩人的地步,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們已經六七十歲了,過不了十多年,就要老死了。你如何報仇?”

  餘人彥毫不留情的打擊,將劉菁眼中的光芒徹底擊潰,散落一地。

  “但是我不同,雖然現在我還不是陸柏丁勉的對手,但是,他們的三代弟子中,親手殺了你媽媽的狄修,殺了你爹不少弟子的萬大平,威逼你爹的史登達,這些人對我來說,不過是揮揮手便能殺死的人。”餘人彥就像魔鬼一樣,開始拿領劉菁心動的東西,誘惑著她。

  “你願意幫我嗎?”劉菁看著餘人彥,輕聲道。

  餘人彥怪笑道:“當然,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幫你幫誰,不過,我卻不能幫一個心裡面恨我的人。”

  “我,只要你幫我報仇,我便不恨你了。”劉菁低頭說道。

  餘人彥慢慢的蹲下身子,將劉菁的頭抬起,手掌撫摸著劉菁的小臉,說道:“想要我幫你,那你就要乖乖聽我的話。現在收起你心中的仇恨,換上喪服,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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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劫後(二)

  被餘人彥一番威逼利誘以後的劉菁果然變得十分聽話。換好了一身喪服,跟著餘人彥在大堂上朝那些上香的客人行禮。

  直至傍晚時分,才將所有的客人送走,只有華山派的岳不群帶著門下的弟子,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幫著餘人彥收拾著一些雜務。

  “岳伯伯,今日多虧了您的幫忙,不然小侄可真是應付不來。”餘人彥笑道。

  岳不群嘆道:“唉,劉兄家中逢此大難,岳某也是倍感痛心,略盡微薄之力而已。”

  餘人彥道:“晚輩準備待劉伯母“頭七”一過,便帶劉菁回青城,恐怕不能隨岳伯伯到華山遊玩了。”

  “正事要緊,等賢侄忙完以後,隨時可以到華山遊玩。你就好好照顧劉姑娘吧。”岳不群緩緩站起身來道:“天色已晚,老夫也該告辭了。”

  “小侄恭送岳伯伯。”餘人彥起身將岳不群等人送走,又吩咐管家帶著青城眾弟子休息。自己則來到了劉菁的房間。

  推開房門,見劉菁半倚在床上,依然穿著一身白布喪服,頭上繫著一條白色的絲帶,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的望著房頂,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餘人彥走進房間搬了一個椅子坐到劉菁面前,輕聲道:“怎麼了?還在想白天的事嗎?”

  劉菁聽到說話的聲音,才緩過神來,見餘人彥就在他的面前,心中一驚,說道:“你怎麼進來了?這是我的房間,你快出去。”

  餘人彥不以為意的說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的房間便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進?”

  “你!”劉菁朝床上縮了縮,急道:“你想幹什麼?”

  餘人彥嘆道:“我只是來看看你怎麼樣了,你何苦如此防著我?”

  “我沒事,你走吧。”劉菁搖頭道:“等我給我娘守完孝自然會嫁給你的,現在請你出去。”

  “七天以後,你要跟我回青城山,這些天好好看看這個家吧,以後就很少能回來了。”餘人彥也不勉強她,站起來說道。

  劉菁抬頭道:“去青城山幹什麼?我要給我娘守孝,哪裡也不去。”

  “不想報仇了?”餘人彥冷聲道。

  “我。”劉菁的語氣一滯,只得道:“好,我,我聽你的。”

  “唉!”餘人彥嘆了口氣,緩步走出房間。

  剛關上門,就聽到裡面劉菁嗚嗚的哭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劉菁在餘人彥走出門的一瞬間,終於忍不住胸中的悲苦,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梨花帶雨的臉蛋跟杜鵑啼血般的哭喊聲,讓餘人彥的腳像是墜上了千斤鐵砣,死死的釘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朝前走的勇氣。

  一個縱身翻上房頂,平躺在冰涼的瓦片上,聽著透過瓦片傳進心裡的哭聲,餘人彥卻沒有任何辦法幫助她緩解心裡的悲痛。

  正當餘人彥想著有什麼辦法幫劉菁的時候,就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緩緩走近。

  是個身懷武功的人,可是青城派的弟子沒有人敢擅自闖進這個院子。

  難道嵩山派的人又找回來了?

  餘人彥翻身而起,就看到一個黑影緩緩走到窗戶邊上,低聲喚道:“劉姐姐,劉姐姐!”

  餘人彥見來人竟是曲非煙,心中奇怪,難道她沒有跟原著裡一樣隨她爺爺曲洋跑到衡山裡?怎麼這個時候偷偷的出現在這裡。

  屋裡的劉菁也聽出了曲非煙的聲音,急忙走到窗前道:“是非非嗎?”

  “是我呀。”曲非煙輕聲道。

  劉菁急忙過去將門打開,把曲非煙拉進屋裡,道:“非非,你怎麼在這裡,我爹跟你爺爺呢?”

  曲非煙見到劉菁眼睛一紅,立刻哭了出來:“劉姐姐,他們都受傷了。嗚嗚,爺爺叫我來找你。”

  “我爹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劉菁道。

  “爺爺,爺爺說他跟劉伯伯都被那兩個壞人給震斷了心脈,怕是,怕是。”曲非煙哭聲漸大,哽嚥著說不下去了。

  劉菁心頭一震,臉色慘然的問道:“怕是怎麼了,非非你快說啊。”

  “嗚嗚,怕是,活,活不成了。”曲非煙一把抱住劉菁痛哭起來。

  劉菁頓時如一股涼水從頭頂澆下,渾身上下變得冰涼,身子一個蹣跚,便坐倒在地上,嘴裡不停的低語:“活不成?活不成了?”

  “劉姐姐,你怎麼了?你可千萬不要嚇我啊!”曲非煙扶住劉菁說道。

  “怎麼會這樣呢?爹爹他不是已經逃走了嗎?怎麼還會受傷呢?”劉菁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天之內全家皆死的打擊,讓劉菁的神經徹底崩潰了。

  眼看劉菁的眼神將要潰散之時,就聽嗖的一聲,一枚玉珮從屋頂倒飛而下,輕輕撞在劉菁的百會穴上,將她震暈。

  “什麼人!”曲非煙立即站起身子,抽出腰中的短劍,低聲喝道。

  餘人彥見劉菁悲傷過度,急忙扯下腰間的玉珮丟了下去,將她震暈,隨後翻身下房,緩緩打開房門,道:“非煙姑娘,是我。”

  “是你啊,你怎麼來了?”曲非煙鬆了口氣道。

  餘人彥朝前走了幾步,將劉菁抱起,放到床上,才道:“我聽到有人接近這個屋子,怕劉菁出事,所以來看看。剛才她的心智面臨崩潰,若不是即使將她擊暈,怕是要生出病來。”

  曲非煙輕聲道:“你能這麼對劉姐姐,我想劉伯伯一定很高興的,他跟我爺爺說過,你是個好人,你一定會好好對劉姐姐的,是不是?”

  餘人彥聽她如此一說,心中慚愧,說道:“放心吧,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了。非煙姑娘,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劉伯伯呢?”

  曲非煙搖頭道:“他們還在衡山裡,我爺爺讓我來給劉姐姐送個東西,一會我就回去照顧他們。”

  餘人彥一聽,便想到劉正風他們估計是在彈笑傲江湖的絕唱,不過讓曲非煙避開,也是不想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死亡,能有劉菁給她作伴,心裡的悲痛有一個人分享,那麼她也不會太過難受。

  “非煙姑娘,你爺爺叫你送什麼給劉菁?”

  曲非煙從胸口掏出一本小冊子說道:“這是我爺爺跟劉伯伯共創的笑傲江湖的曲子,特意讓我拿給劉姐姐的,我爺爺說這曲子恐怕只有劉姐姐能彈出來了。”

  “原來劉菁還精通琴簫樂器,想來也是,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不學這些又學什麼呢?”餘人彥心中尋思,隨後口中說道:“你告訴我你爺爺他們在什麼位置,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他們治傷。”

  曲非煙知道餘人彥武功高強,聽此一說,眼中一亮,道:“真的嗎?余大哥,你能給我爺爺治好傷勢嗎?”

  餘人彥道:“我也不清楚,要去了才知道。不過真的如你所說心脈異端的話,恐怕很難。”餘人彥雖然如此說,不過是安慰曲非煙,他又哪來的什麼治傷的本事,不過是想去聽聽這江湖絕唱。

  “他們在祝融峰山腳下瀑布邊上呢,你快去吧。”曲非煙急忙說道。

  餘人彥朝劉菁看了一眼,道:“你好好照顧她,等她醒了,別再說今天的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6-30 11:30
第七十章 劫後(三)

  當餘人彥來到祝融峰的山腳下時,遠遠便聽到錚錚之聲。急忙快步朝聲音方向趕去,隨後就聽這琴聲甚為優雅,不時有柔柔的簫聲夾雜其中。只聽琴音漸漸高亢,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游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蕩氣之意。

  可惜,琴簫雖美,但是餘人彥乃是後世一俗人,無法融入到兩人的意境當中,只得怔怔的看著兩人神色悠然的演奏著笑傲江湖曲。

  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裡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先前的優雅之聲不能勾起餘人彥的意境,但是後來的殺伐之音卻引發了餘人彥的共鳴,當時便有種拔劍相舞的衝動。

  隨後琴音又變,聲音悲涼,簫聲柔和,像是在勸慰著。

  錚的一聲,琴音突至,簫音也跟著蕩然無存。這時就聽曲洋道:“世人都道你們師兄弟不合,想不到他卻能如此對你。”

  劉正風道:“我師哥行為古怪,教人難料。”

  餘人彥聽這兩人說話,似乎莫大來過,難道費彬已經死了?隨後餘人彥急忙將目光撒向四周,果然在一塊大石旁邊,看到一個身穿黃衫頭髮凌亂,身子下面全是血的漢子。想來定是費彬了。

  “嘆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到如今……只落得……兵敗荒……郊……”餘人彥正凝神觀看,突聞一陣悲涼的胡琴之聲合著京劇裡的著名曲目《碰碑》,淒淒慘慘,極為悲苦,便是餘人彥這等不識絲竹之聲的人也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便要下來。

  轉頭一看,見識一個猥瑣的老頭,拿著胡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餘人彥身後。

  餘人彥急忙道:“可是莫大先生到了?晚輩餘人彥見過莫大先生。”

  莫大微抬了抬眼皮,用他幹瘦的嗓音說道:“好好照顧她。”隨後轉身離開。原來這莫大不放心劉正風,竟費彬殺了以後怕還有嵩山派的人來,竟一直守在附近。

  餘人彥知道莫大說的是劉菁,看來莫大對自己的印象不錯。深深一躬,道:“莫大先生放心。”

  “可是人彥賢侄到了?”劉正風跟曲洋顯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高聲道。

  餘人彥急忙轉過去,朝他們行禮道:“劉伯伯,你沒事吧,受傷有礙嗎?”

  “心脈以斷,剛才又強用內力彈琴,怕是沒救了。”劉正風輕搖著頭說著,隨後臉上慘然笑道:“本以為這次我劉家難留活口的,可是突然想起令尊的一封信,倉促之下逼賢侄答應這門婚事,又使賢侄得罪了嵩山派,你可怪我?”

  “劉菁姑娘,心性善良,人又生的極為美貌,如此女子,小侄求也求不來,如何會怪罪,至於嵩山派,早在福州我便跟費彬交過手了,早已經得罪的死死的,更跟伯伯無關了。只是小侄無能,不能救下伯伯的其他弟子家人,甚覺慚愧啊。”餘人彥嘆道。

  劉正風低聲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是青城派的少觀主,身後是整個青城派上下數百條人命,自然萬事都有顧慮,今日之事,我誰也不怪,只怪我自己不知道早早帶著全家歸隱,非要廣邀朋友搞什麼金盆洗手大會。”說著,劉正風臉上的苦澀更濃。

  “你能夠答應照顧菁兒,我已經跟感激你了。現在我還有一事想求你幫忙。”劉正風繼續開口道:“曲大哥的孫女非非你是見過的,這孩子自小就命苦,小小年紀便看著他爹爹媽媽被人害死了,如今曲大哥的身子恐怕也不行了,以後這孩子孤零零的一個人怕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我。”

  劉正風說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隨後,身體裡的血像是不要錢的一般,一股一股不停的從劉正風口中湧出。

  餘人彥急忙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緩緩將內力送了進去,幫著他繼續壓制體內的傷勢。

  劉正風的傷勢被稍稍壓制以後,乾咳兩下,繼續道:“我求,求求你,以後能幫我跟曲大哥照顧一下非非,我們兩個便深感你的大恩了。”

  餘人彥感受到劉正風跟曲洋祈求的目光,急忙道:“兩位伯伯請放心,以後非煙姑娘就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曲洋道:“你很好,非非託付給你,我也就放心了。我老頭子一聲研究音樂,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送給你,只有這根玉簫陪了我十數年,你拿去吧。”說著將手裡的白玉簫遞了出來。

  餘人彥知道他自知命斷,所以也不拒絕,收了這玉簫以後好好照顧曲非煙就是了。

  曲洋欣慰的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塊繡著金絲雀的手帕,說道:“這是他爹娘最後留下東西,非非一直想要,我卻擔心她小孩心性給弄丟了,一直沒有給她。你幫我交給她,就說爺爺以後不能陪著她了,讓她不要調皮。”

  餘人彥心頭奇怪,怎麼曲非煙的爹娘會留下一條手帕給自己孩子。不過,心裡雖怪,還是順從的接過手帕。

  “多謝賢侄了。平日裡我們兩個最疼愛的就是菁兒,非非還有芹兒他們三個。如今菁兒跟非非由你照顧我們也就放心了,只是芹兒他這逆子,唉!”劉正風說起自己的兒子,不由嘆道。

  看來他還以為自己的小兒子被陸柏放了。

  “劉伯伯,劉芹他已經遇難了。”餘人彥看他如此痛心,知道他對自己的孩子太過失望,於是開口把事實說了出來。

  “怎麼?死,死了?”

  “是的,陸柏見伯伯你逃走了,心中憤怒,突然出腳將劉芹踢死了。由於他突然出手,我也來不及救。”餘人彥道。

  “好,好啊,死了好,死了好。”劉正風突然開口笑道。

  隨後,就看他突然將餘人彥的手掌撥開,對曲洋說道:“曲大哥,如今你我二人都沒了牽掛,可以安心的去了。”

  “不錯,不錯。知音相伴,笑傲江湖,得友如此,夫復何求!哈哈哈哈!”曲洋也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哈!”兩人將手握在一起,放聲長嘯。聲音極為高亢,顯然用出了所有的內力,身體的傷勢沒了內力壓制,如火山般爆發出來,兩人的生命也在聲音最高亢的時刻,化作雲煙。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鴻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餘人彥看著他們兩人的屍體,不由想起前世電視劇的裡這麼一首詩。

  “只嘆江湖幾人回?不錯,想這些沒有心機的隱士,又能有幾人回呢?”餘人彥輕聲嘆息,隨後挖坑將劉正風跟曲洋的屍首埋了。

  隨後來到那大石旁邊的死屍身旁,見此人果真是費彬,便將他的長劍拿出來,隨後找了些干柴樹枝,一把大火徹底的灰飛煙滅,以後自然不會再有人找麻煩了。

  而費彬的長劍,隨手找個地方一埋,也無人知曉了。

  一番忙活,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

  餘人彥用力的伸著懶腰:“天亮了,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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