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名門之外有強梁
.閉目沉思了半晌,那人忽地睜開眼,眼中微微發紅,長歎一聲,麵色唏噓:“……他說的應該是----師妹、師父;這個渾小子,臨死還惦記著你師妹和我……可你不該來這兒啊!你師妹是說過想要這軒轅二寶,可我早說過這世上好東西何其之多,那個不是自有其歸屬?她就是能算出它何時出世又怎樣呢?你聽上她的話都已經空跑了好幾回了,到頭來終於落了個……哎!”
他在那兒長籲短歎,林德誌這邊卻驚得瞪大了眼,心直冒寒意,心說敢情這能算出軒轅二寶出世時機的高人原來是眼前這位神秘人士的女弟子?這……這……這位女弟子能算的和極樂真人與芬陀神尼當世佛道兩大頂尖人物一般?沒天理了吧?
呆呆地看著麵前這位神秘高人一邊欷不已,一邊伸手將那具已快要腐爛了的屍體上的護腕和碧玉長刀解下來,一晃便不見了,手指上卻亮起了一簇青藍色的火焰,伸指一彈,那簇香頭似的小亮點頓時化為熊熊烈火,漂浮在那具半空中的屍體上燃燒起來,眨眼間將一具屍體燒成了一堆白色的骨灰。(本章由轉載發佈)
再一晃,一個樣式古雅的小玉瓶出現在那人手中,倒轉瓶口,邊的數粒散發著異香的龍眼大金燦燦丹藥滴溜溜滾出來,手一招,半空中飄散的骨灰如同江河歸海般自動投進玉瓶中,轉眼間吸的幹幹淨淨。
伸出掌心在玉瓶口上一拍,化出一道符印將瓶口封住,鄭重地塞進大袖,那人這才又歎了口氣,看看另一隻手掌心的幾粒丹藥,麵露哀容,苦笑一聲,忽然對著靜靜站在一旁的林德誌道:“不知小友身上可有什麼能密封藥物的器具?”
林德誌身上別的沒有,但自從學過青囊經。皮囊的藥瓶倒是從來不缺,當下翻檢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兩個。”
林德誌一愣,又找出一個遞了過去。
那人將手上的丹藥分成兩半倒進兩個瓷瓶:“接著”。向林德誌遞過來一個。
林德誌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卻聽那人道:“這丹藥本來是我給我女兒和這個死了的弟子所煉的,不敢說改天換命,但改髓易經卻是能做到地。本來是因為我那個女兒和這個笨徒弟都根骨不佳,想幫他們一把,……可惜藥煉好了,人卻少了一個,你拿去做個人情吧!”
“……啊?”
這人情未免太大了些。林德誌心一驚。正待推辭。那人卻已搖了搖頭:“我是見你拿它有用才給你地。再說我拿它也沒用了。……你若不要扔了便是。不過若想要用它也不是那麼容易。還先得找個**力地人護持元神。每十日一粒。總共三粒。服完便能重造靈根。但也需心誌堅毅之輩。一般地人服用反而有害無益。若不成連命都不保。我花了二十年時間才煉出這幾粒。隻是……”
那人搖著頭將手中地瓷瓶收入袖中。忽地又閉目沉思一陣。睜開眼時已是精光閃閃。一股騰騰地煞氣猛地散發出來。咬著牙開口道:“看來我這徒弟地傷是那妖屍所為……人死不能複生。但這仇不能不報。待我去斬了那妖屍。”
林德誌一愣。卻見那人雙足虛踩。人已在數丈開外地高空。大袖飄飄憑空而去。
林德誌急忙禦劍跟了上去。但這回飛起來才發現這一位地速度根本就不是林德誌禦劍能跟得上地。隻是眨眼之間。那人已遠遠朝著白陽山妖屍古墓地方向落了下去。
等林德誌禦劍飛到白陽山時。哪一位早已沒了蹤影。隻是從妖屍古墓不住傳出一陣陣轟然爆響。震地連山體都微微搖動。
林德誌則站在那兒傻了眼。心說這怎麼多出一場戲來?按說不該有這麼一個出來攪局地啊?
心念急轉,林德誌還是咬咬牙追了上去,他眼見那位神秘人士功力高到連自己師父極樂真人都難以相比,怎麼說對付那三個妖屍也該沒問題吧?
再說楊謹還在邊。萬一那位死了徒弟的神秘高人激怒之下放個什麼大招將她也拖進去。不說到時候芬陀神尼和白穀逸老頭會氣成啥樣,首先是自己便沒臉回去見師父了。
林德誌直接駕起劍光直衝進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塊殘碑倒在墓**的甬道旁,再走不遠,一具奇形怪狀地屍體橫於道旁,全身短羽,長腿細如麻杆,腳下一雙鳥爪,上身卻有如人體,隻是脅下還帶有翅膀般的殘羽,一隻鸚鵡模樣的鳥頭則遠遠飛在數丈外,正是林德誌曾在墓外見到地那隻怪鳥,而那柄林德誌曾起意要毀去的凶刀卻已不見了。
再往前便是一個昏暗的石室,牆角擺放著幾座陶缸,缸上幾盞油燈在林德誌的劍風激蕩下搖搖欲熄,散發著無比詭異的氣息。
要說這油缸也是妖屍無華氏父子陪葬時留下的上古燈油,林德誌原本還打算收入囊中,可惜現在情勢緊急,他實在是顧不上停留,隻能先順著石室後的墓**一路向前,隻覺地勢越來越低,自己通過的甬道就象是環著墓**的環山公路一般,一路拐著彎飛了半天也沒能飛到頭,隻是從地底不住地傳來一陣陣地爆響,也不知那位神秘高人是怎麼這麼快就闖進去的。
這妖屍墓**,怎麼修建的比軒轅皇陵的地底宮殿還要複雜?
林德誌一念及此,忽然醒悟,暗罵自己不開竅,前幾日自己才從地下闖了軒轅陵,現在到了妖屍的墓**反而這麼規規矩矩幹嘛?
掏出朱雀衝,暗念法訣向地下一甩,收起劍光朝著地下鑽了進去。
這下仗著朱雀衝雖沒有禦劍飛行速度快,但好處卻在於直接的多,隻是不大一會兒,林德誌耳中隻聽地底的打鬥聲越來越近,猛地身前一空,已是到了一個石**內。
一露出身形,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個石台,台上分列著幾麵形狀特異的旗幡。圍繞著一尊古香古色地小鼎,鼎中插著幾柱香,正嫋嫋冒著青煙,而在這青煙頂上,竟然淩空虛浮著一麵透著昏黃色的法牌,正在青煙中浮沉不定地來回打轉。從法牌上隱隱約約透出一絲讓林德誌感到異常熟悉的神念。
林德誌定神一探,登時大喜,四下瞅瞅偏偏還連個鬼影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都被那邊的打鬥吸引了過去。
收起朱雀衝,林德誌並指一聲輕喝,七道劍光風卷殘雲般急飛而出,“轟然”一聲爆響,青煙四散,頓時自遠處傳來一聲尖厲地怒吼。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喝從林德誌前麵的石壁那邊響起。
一聲然大震,石屑紛飛,一個大洞在林德誌麵前的石壁上破了開來。楊謹仗劍急衝而入,大喜道:“果然是道友前來。”
林德誌對著楊謹一笑,心說本來還想讓你等著你那位侄孫女前來搭救,這誰叫這機會這麼好來著?不救你說不過去啊!
楊謹收起劍光對著林德誌躬身一禮,還未開口,卻隻聽又是一聲巨響,旁邊的石壁上又破了一個大洞。
一道人影急衝衝地闖了進來,高冠寬袍,卻正是那位先前闖進來的。隻是如今形象卻狼狽了許多,原本梳理地一絲不苟地頭型現在是亂發飄零,那頂高冠則已是歪歪斜斜頂在了腦門上,左邊的大袖仍在,但右邊地袖子卻已隻留下半截,露出了原本掩在袖內的一道閃著烏光的護臂。
楊謹一驚之下沒等林德誌出聲,已經將飛劍倏地發了出來,緊接著手臂急振,又要發出自己的般若刀。
林德誌急叫住手。但三人幾乎已是麵麵相對,楊謹的飛劍隻是一閃便直刺到了那人眼前。
那人隻是眼光一凝,碧光閃耀,石室內已多了一道比人還大的刀光,楊謹的飛劍比起這道刀影來當真就象一根繡花針一般,叮地一聲,震的火星四濺。
這時林德誌的叫聲才趕得上響起:“住手,這位前輩是來幫助咱們地。”
楊謹一愣,那位神秘高人卻已是急急開口:“快走。那昊天鏡好生厲害!”
緊接著。一陣陣野獸般的號叫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一連串的“桀桀”怪笑。飛速向三人立腳處靠近。
這下三人齊齊動容,也不敢再說什麼廢話,林德誌再次掏出朱雀衝,楊謹祭起天龍遁法,轉身便溜。
林德誌一邊禦使著朱雀衝開山破土一邊還轉頭看了那位神秘人一眼,本來他對這位看起來比自己師父極樂真人還要顯得高明的神秘人士抱著極大地信心,還想著今天就算不能一口氣將三個妖屍幹掉,最起碼鬧他個天翻地覆逼著那妖屍將自己的壓箱子本事使出來總該差不多,沒想到一碰上昊天鏡竟連他也沒辦法,而且還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這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這一眼望去,林德誌卻登時驚得眼睛睜的老大。
那人也沒見使用什麼法寶,更不是施出了什麼遁法,而是縱身一跳,將兩隻露在外麵的白生生的大腳朝前,擺出了一幅雙腳踹人地架勢,兩腳虛蹬,登時在石壁上踩出一個深洞,飛快地腳前腦後照著石壁上穿了進去,轉眼便消失在山石中。
這種以腳開路的方式林德誌可真是前所未聞,就算是林德誌仗著朱雀衝,也得用雙手在前操控,楊謹的天龍遁法則更是全憑雙手打出法訣,林德誌還真沒聽說過當今世上有哪家路數是用腳施法的,這回可真是開了眼了。
這邊三人各施手段跑的飛快,隻是一會兒功夫便來到妖屍墓**外,林德誌出來見到天光時,那位神秘人已站在那兒將頭發略略挽了起來,頭頂的高冠也已戴的端端正正,連那半截袖子也挽在臂上。
楊謹出來的比林德誌稍慢一線,一停下身形,林德誌便道:“我們還是先離遠點兒為好吧?”
楊謹點點頭,畢竟她已在妖屍老窩中被困了好幾天,雖然不見什麼傷勢,但精神已虛弱了許多,這會兒自然不會逞強了。但仍是先合掌向著那位神秘人施了一禮,道了聲謝。
那人也不多言,隻是略一點頭,當先而行,來到林德誌這幾日藏身的山洞,這才道:“那昊天鏡好生厲害。我地法術在那麵鏡子前根本使不出來,來時走的太急,也沒拿上幾樣法器,隻能仗著我那弟子留下的明月刀將那三個妖屍中最老的那個斬了,剩下的那兩個妖屍地火候還不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意行動的地步,至於另外的那幾個家夥更沒什麼本事,而等就先在此歇息也無妨,待過幾日等這位女道友養好了身體,我也要回去拿幾樣常用的法寶。你們不妨等我回來再去跟那幾個妖物算賬。”
楊謹與林德誌齊齊動容,楊謹是喜上眉梢,林德誌卻是忍不住悚然心驚----這是哪回事兒?
那最老地不是無華氏嗎?林德誌記得他本該是在淩雲鳳地兩個小人潛進妖屍墓室時。正好有兩個昆侖派地弟子被嵩山二老攛掇著跑來,正碰上三個妖屍將元神遁出假死修煉地時節,那無華氏本身就是帶著重傷,當時急著想元神歸竅,結果正挨了一記昆侖派的滅魔神雷,稀糊塗便交代了,可現在怎麼變成死在眼前這位神秘高人手上了?
這場大戰妖屍的戲怎麼會多出這麼一位來?還幾乎要搶個主角做做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林德誌迷蒙了,難道說就是因為多了自己這麼一個攪局的,本來不該遇見的這一位才被自己給撞上了?還是說這一位也是個攪局的?
這種無法把握的情節走向一直是林德誌心最忌諱的。最然他參與進去就攪局地事兒的確不少。
可那些事兒的大體走向卻還是在依照他心地記憶在發展,他也在盡量把握著,不想看見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結局,也不想看見別人來攪局。
楊謹以目示意,想讓林德誌為她介紹一下麵前這位,可林德誌現在正是迷迷茫茫神不歸竅,哪會看到她的眼色?
楊謹無奈,隻得自己合掌施禮,道了聲:“多謝道友相救。我是姑蘇楊謹,不知道友從何而來?”
“楊謹?你就是楊謹?芬陀神尼的徒弟?來此取那軒轅二寶的楊謹?哪……這小道士卻又是何人?這九嶷鼎怎麼會和他……?”
那人卻不回答,而是麵露驚訝,一皺眉,看看楊謹又看看正魂飛天外的林德誌,沉下臉也開始發呆。
敢情這兩位還不認識?楊謹也糊塗了,心說難道還得我給你們互相介紹才行?
“這位林道友,乃是青城極樂真人的弟子,這次乃是與我一同前來消滅那三個膽敢毀壞聖陵地脈搶奪聖皇遺寶的妖屍。前幾日因我之故。被那妖屍搶去了昊天鏡,幸得林道友眼明手快。才從那妖屍手下搶到這九嶷鼎,此寶與他有緣,正合他……”
說到這兒,楊謹將目光望向了林德誌,卻驚訝地發現幾日不見這家夥竟已是功力精進的和前幾日判若兩人,特別是他現在地形象,懷抱劍囊,背後高聳起一大坨,雖然知道那便應該是九嶷鼎,就是不知道的從那氣勢上看也能覺出那是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寶,可背在林德誌身後卻是有一種和他全身隱隱融為一體的感覺,就象是林德誌背上本來就有那麼一坨似的。
這分明是九嶷鼎已和林德誌元神相容的跡象,難道就這幾天的功夫,這家夥竟然就把這尊前古遺寶給煉化到元神相通了?
己一意強求,想要憑著一己之力將那麵昊天鏡從妖屍那兒拿回來,可結果是白白受了幾天的拘禁,最終還是空著手被人家救出來,再看看人家幾天不見法寶也煉好了,功力也精進了,這……顯得自己也太差勁了吧?
隨著楊謹也開始站在那兒發起呆來,洞中的三人全數進入出神狀態。
那位神秘人士被楊謹地介紹驚得更是瞪大了雙眼,不過也算他先返過勁來,自失地一笑,連連搖頭:“原來是極樂真人……果然是……算的沒一樣能準,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當真是……”
他連連擺頭,一臉遺憾。倒是林德誌又被他的話驚得暗暗咂舌,心說這一位難道是竟然算出這軒轅二寶本該在楊謹一人手上?
己這憑空插進來一竿子,不知讓多少自以為算無遺策的老家夥失算了吧?不知他們會怎麼看自己這個不在他們算計中的人?
想來要不是仗著極樂真人那偌大的名頭,這些發現自己一參與就會失算的老家夥們說不定非出手把自己給逮回去研究研究不可。
警惕,必須警惕啊!這茫茫世上,還不知有多少象眼前這位一般隱世不出但天下大勢盡在手心中的人物,看來自己以後得多加小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