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朝上門女婿 作者︰我是奸商(連載中)

chen890708 2009-9-2 02:06: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 69409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5
第六十章 甦州來人
“陳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個王翰那個老不死的擠兌走了,誰知道卻讓姓周的小子撈了一個天大的便宜,現在姓周的擺明想要過河拆橋把我趕走啊。”

  金學曾大聲對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哭訴著,說起來這個中年人在揚州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就是揚州府的推官,陳正明。

  推官,要是放在現在的話,大概相當于地方中級人民法院的院長,兼任審計局局長,七品官,在這揚州府除了上面的知府、同知和通判之外,就要說是這位陳推官了,因為平素掌管的是刑名,在揚州也算是威名赫赫。

  “那個姓周的我倒是也听說過一點,不過就是一個楞頭小子,再說了不就是一個玉觀音嗎,這兩年在霽月齋你也撈了不少了,千把兩銀子難道說也拿不出來嗎?”

  听到陳正明說這個,金學曾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這兩年他幫著陳正明明著暗著撈了上萬兩,雖然說中間有私心截留了一點,可是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千多兩銀子,這麼一鬧的話,他這些年的心思全都白費了,心思一轉,就有了一個主意,苦著臉看著陳正明說道︰

  “大人,千百兩銀子雖然不少,可是小人砸鍋賣鐵湊一湊還是能夠湊的出來的,可我就怕那個姓周的真的把事情做絕了。\\\\\到時候這條財路可就……”

  听到金學曾這樣說,陳正明也不由皺起了眉頭,雖然說金學曾這個人辦事並不得他喜歡,可是每一年零零總總地多少也能夠交上來萬多兩銀子。所以盡管他知道金學曾私自截留的事情,也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現在這條財路要是斷掉了,他還真是有些舍不得,畢竟一年也是萬多兩銀子的進項。听到這里。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想了想之後,說道︰

  “按照你的意思該怎麼辦呢?”

  听到陳正明說這個,金學曾不由面帶喜色,也顧不得那些禮節,湊在了他地耳邊低聲說了一通。

  陳正明听到金學曾說到一半的時候眼楮中忽然間閃過了一道亮光,心里面也有了一個主意,可是金學曾這個時候正沉浸在自己構思的計劃中呢,那里會去留意這些。

  陳正明略微思忖了一下,隨後說道︰

  “好!釜底抽薪。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不過這件事情卻還要金掌櫃地你多多配合了。只要你那邊事情辦妥了,我立刻就派人過去,保證將霽月齋一口氣端掉,看起來我以後要稱呼你一聲金東家了。*****”

  听到陳正明說這個,金學曾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得色,不過他總算還沒有被自己地幻想給完全迷惑住,還知道拱手說道︰“陳大人真是抬舉在下了,就算是我真成了霽月齋的東家,您還不是那背後主人嗎。”

  听到金學曾這番表白衷心的話,陳正明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一定要迅速,我看你現在就回去準備。否則的話我怕夜長夢多,別中間再出了什麼岔子。”

  听了陳正明的話,金學曾也沒有過多的盤桓,面帶歡喜的離開了,也許在他的心中,霽月齋連帶著林斌都已經被他搞倒,而他正在霽月齋的廢墟上重新構建了一家更加輝煌的店鋪。

  看著金學曾離去,陳正明臉上忽然間浮起一絲笑容,端起茶水淺淺地喝了一口,

  “栽贓?也許這個主意真的不錯,不過……哎,可惜了啊!”

  說到了一半地時候,陳正明忽然間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再說些什麼。

  小院子里面清清靜靜的,金學曾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愁,張慶低頭哈腰的跟在了他的身後,這一路上,張慶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一路從店鋪跟到了這寶庫所在的小院。^^ ^^

  “張慶,你說我待你如何?”金學曾忽然間開口說道。

  “金掌櫃的待小的如同再生父母,張慶永生永世也不會忘記金掌櫃當日的收留之恩。”張慶滿腔激動的說道。“那你告訴我,你到底跟姓周地那小子說了些什麼?”

  “小人對天發誓,我真地沒有跟大掌櫃的說過任何不利于掌櫃地話。”

  听到張慶這樣說,金學曾笑了笑,隨後卻看著他說道︰

  “說了也好,沒有說也好,現在都沒有什麼關系了,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給你听。”

  “掌櫃的您盡管吩咐。”

  “做玉玩這行,考究的就是眼力勁,要是功力不到家,千萬不要隨便買那些古玉,雖然說要是買對了能夠賺錢,可是你現在卻還要差好多,要是看錯了打了眼,你想要翻身都難!”

  听到金學曾這樣說,張慶感到有些感激,本來他以為金學曾是要借機諷刺一番呢,誰知道竟然會告訴自己這些,心中不由的感到有些愧疚。\\\\\

  兩個人走到了房間門口,金學曾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只是看著門口,問道︰

  “張慶,到地方了,一起進去吧。”

  張慶連忙搖搖頭,說道︰

  “不了,掌櫃的你還是自己進去吧。”

  金學曾笑了笑,回頭看著張慶說道︰

  “不進去也沒有什麼,反正東西都有清單,進去也不過是再查看一遍。”

  金學曾在里面沒有待多長時間,很快就從里面出來了,手中卻拿著一個賬本。低頭看了看之後才有些戀戀不舍地交給了張慶,

  “這是寶庫里面的清單,里面那些玩意兒在這本子里面都記著呢,多少銀子。什麼時候買的,這里面都有寫,有空兒多看看,也漲漲學問。別總搞那些歪門邪道的。”

  听到金學曾最後一句話。張慶地臉色頓時就紅了,可他卻還是強忍著沒有說話。

  看了看張慶,金學曾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

  “小心點,別出了岔子!”

  听到金學曾這句話,張慶感到一頭霧水,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隨即他想到了寶庫里面的東西,心中不由的感到緊張,拿著手中的賬本。^^ ^^匆匆忙忙地走進了寶庫里面。他這算是跟金學曾交接完了,說是交接。其實就是要地這個賬本,想到這里,張慶心中也不由感到一絲的慶幸,要不是當初讀過兩年私塾,識得字,恐怕現在這個臨時掌櫃根本就輪不到他來做。

  將東西仔細的勘察了一遍,一件東西也沒有少,張慶總算是感到有些放心了,站在偌大的寶庫里面,他只感覺到心里面極度的滿足。方才那種對不起金學曾的羞愧感現在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林斌站在窗口。一手掀著窗簾,看著外面街頭的繁華。揚州的夜色雖然沒有後世的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可是街頭的繁華卻也另有一種讓人沉迷其中地滋味。

  這個時候已很匆忙的腳步聲忽然間由輕轉重,是有人來了。回頭望過去,卻看到了身穿蛋青色八寶花式托肩地何雲仙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手抱琵琶袋子的丫鬟,看到林斌正當窗而立,不由笑道︰

  “在看些什麼呢?”

  林斌搖搖頭,說道︰

  “無聊,隨便看看。”

  听到林斌說這個,抱著琵琶袋子的丫鬟不由撇撇嘴,卻沒有敢說話,就連撇嘴的也是接著轉頭的機會才敢做出來。能夠進入到何雲仙的閨房,竟然還敢說無聊,這樣的人真是有些不知足,要是被外面那群色狼們知道了林斌在何雲仙的閨房中發出這樣的感嘆,恐怕他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何雲仙卻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反倒是笑著說道︰

  “要不我給你唱個曲子解解悶。”

  林斌點點頭,何雲仙從丫鬟地手中接過來琵琶袋子,隨後從里面拿出來一個黑漆琵琶,對了對弦,抬頭笑了笑說道︰

  “唱得不好,還請公子包含。”

  放下手中地酒杯,林斌說道︰

  “洗耳恭听。”

  隨著琵琶聲起,何雲仙朱唇輕啟,輕聲唱道︰

  “軟玉溫香抱滿懷,呀,劉阮到天台。春至人間花弄色,柳腰款擺,花心輕坼,露滴牡丹開。蘸著些兒麻上來,魚水得和諧,嫩蕊姣香蝶恣采。你半推半就,我又驚又愛,檀口……”

  這本來是青樓常見的詞曲,可也許是中間夾著一個白菊地問題,何雲仙唱來,林斌听著感到格外的尷尬,正要開口阻止唱下去,卻听到外面一陣敲門聲。

  “誰?”

  “我,大掌櫃的,不好了!”

  張慶?林斌不由一陣疑惑,這小子怎麼會來到這里呢,不過卻還是開口說道︰

  “進來吧。”

  張慶推門進來,卻低著頭走近了一些,說道︰

  “掌櫃的,店里面出事了!”

  “什麼?”林斌不由一驚。

  “大小姐來了,現在就在店里面呢。”

  沈碧君來揚州了?林斌不由一皺眉頭,她怎麼來了,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既然有了事情,這歌曲自然就不能听下去了,更何況林斌現在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這個上面,何雲仙的歌聲雖然說不錯,而且詩詞古韻的確感到獨特,可是對林斌來說卻遠遠沒有店里面的事情重要。

  隨著張慶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小院,遠遠的就看到窗戶上一個縴瘦的身影,林斌心里不由感到有些復雜滋味,腳步也不由遲疑了一下,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個沒有說過幾句話的未婚妻,尤其是在這種男女獨處的情況下。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4 22:27
第六十一章 入獄
推門進去,卻看到面帶輕紗的沈碧君正坐在桌子旁,就著燈光翻查著什麼,听到開門的聲音,她抬頭望過來,看到了林斌,不由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你,你回來了啊”

  “恩。”林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坐在了椅子上,林斌的目光看到了桌面上的賬本,嘴角不由一撇,這個賬本本來是金學曾交給他的,不過這兩天被他在上面零零散散的批注了一些東西,現在看起來沈碧君已經看到了。

  “你這次來有什麼事情嗎?還是說對我不放心,听到了什麼風吹草動,特意過來看看?”

  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遲早也要是枕邊人,林斌本來想要平和的說上兩句,可是誰知道話到了嘴邊卻就變了味道,冷嘲熱諷,味道十足。

  听到林斌說這個,沈碧君也看了看桌面上的賬本,其實來之前她的確十分的生氣,不僅僅是因為林斌來到揚州店之後的一番動作,而是因為她听說林斌留戀青樓的事情,可是現在她無名無分,管不到那些事情,也只能在自己心中生悶氣,現在听到林斌這番冷嘲熱諷的話,不由面皮上有些不好看,怒火也燒了起來,剛要針鋒相對的說回去,卻听到了林斌接著說道︰

  “如果說說這些都是金學曾告訴你的話,那你大可以回去了,或者說你不讓我做這揚州店的大掌櫃,讓我回去。*****”

  “賬本我看了,我知道金學曾不地道。你對付他是有道理的,可是你留戀青樓。徹夜不歸又該如何解釋呢?”

  林斌不由一愣,說道︰

  “留戀青樓,徹夜不歸,這些似乎都跟你沒有關系。”

  “是沒有關系,可是你總是留宿在青樓,怎麼還能有精力管理店鋪這邊的事情呢。”

  林斌剛要開口解釋,可是忽然間他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碧君,開口說道︰

  “你吃醋了?”

  語氣並不是很肯定,畢竟在他地印象中,從一開始這個沈碧君就不怎麼喜歡這樁婚姻。再加上兩個人並沒有多少次的接觸。就算是想要產生感情沒有時間啊,他卻忽略了沈碧君不是現代地女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她心中最大的,雖然中間對林斌表現冷淡,可是心里頭卻已經承認了兩個人的關系。只是這一點她自己也沒有發現。

  听到了林斌說這個,沈碧君卻忽然間站起身。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會吃你的醋呢。”

  她這樣卻更堅定了林斌的想法,一時間他感覺有些怪怪的,不由愣在了那里,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感到高興,可無論如何總是感覺怪怪的,難道說他也要來一次先結婚後戀愛的婚姻?

  “天不早了,你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看到這個沈碧君感到十分的嬌羞,留下一句話後就奪門離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林斌睜開了眼楮。卻意外地听到了外面有些動靜,準是張慶又開始在外面折騰了。自從答應了讓他做代理二掌櫃,這小子這兩天特別地勤快。

  “張慶,早飯有什麼吃的啊?”

  可是外面卻並沒有回答,反倒是听到了洗涮的刷刷聲,林斌以為是張慶沒有听到,不由又提高了嗓音,高聲說道︰

  “張慶,你小子做什麼呢,沒有听到我問你有什麼吃的嗎?”

  “我做了一道人參燕窩湯和薄餅,還有剛從桂花坊買來的新出爐地翠玉豆糕,東西都放在桌子上了,你起來了就能吃。”

  是沈碧君!林斌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就如同被針扎了一樣。\\\\\\伸手撩開了床簾,外面沒有人,不過靠窗邊洗漱的地方卻冒著熱氣,一條潔白地布巾搭在了架子上,也正散發著熱氣,看來剛才那洗涮的聲音就是洗手巾時候發出的動靜。

  穿上了衣服,林斌走到了臥室門口,往堂屋里面一看,里面空無一人,房門也關的嚴嚴實實的,正中間的圓桌上擺著一個食盒,不過卻蓋的密密實實的,看樣子這些就是留下來的早飯了。

  走過去,掀開了食盒的蓋子,一股子香味鋪面而來,林斌不由感到口舌生津,別看那沈碧君是個大家閨秀,不過這手藝卻還是不錯!

  洗漱了一下之後,林斌將食盒里面地東西全都拿了出來,可是越吃感覺也不是滋味,倒不是說食物難吃,而是他心里面一直在嘀咕著一件事情︰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轉性了?還是說也被人給穿越附體了啊……”

  可是想破了腦子,林斌卻也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讓這位沈大小姐對他變得這樣地溫柔,不由咬了咬腦袋,嘆口氣說道︰

  “哎,女人的心事啊,真是想不明白!”

  隨後舉起手中地湯碗一飲而盡。\\\\\\

  “ ”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可舌頭卻在嘴上舔了一圈,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湯不錯,就是少了點。”

  吃過了早飯,林斌慢悠悠的晃著去前面了,金學曾雖然說吃里扒外,可畢竟手底下有本事,能夠獨當一面,這點就算是十個張慶綁起來也比不過的,沒了他,這店里面林斌都要事事躬親,不過現在他也沒有辦法,整個店鋪里面有些能耐,可能威脅到金學曾的人都被他給趕走了,就連張慶這樣聰明伶俐的心腹,也被找了一個由頭弄得遠離前台,弄得霽月齋現在根本是無人可用,所以林斌只好親自上陣。

  這時候剛過年節不久,還沒有出春。雖然所店鋪開門的多了,可街頭上的人卻沒有多少。所以霽月齋顯得有些冷清了。好在做玉玩這生意,講究的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雖然說平時也賣一些大眾化地物品,不過都不是立業的根本,所以也不用在乎。

  看到店鋪里面沒有人,林斌站到了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雖然有地店里面零零散散的也有幾個客人,卻也說不上熱鬧,心里面倒也得到了一些慰藉。回到了店里面。將張慶叫到了跟前,吩咐了幾句,他就到後面的房間里面打盹兒去了。

  張慶有些興奮的站在了櫃台里面,一看到了門口有人經過,就會出聲招呼。可惜收效甚微,也感到有些沮喪。站在櫃台里面有些喪氣,可是忽然感到眼前光線一暗,這是有人進店的時候擋住外面的光了,他心中不由一喜,抬頭就招呼說道︰

  “哎,客官你要……幾位官爺有什麼吩咐嗎?”

  原來進來的竟然是一班衙役,對這些吃公門飯的,張慶這樣的小老百姓是一點也不敢得罪的,連忙從櫃台里面走出來,賠笑說道︰

  “幾位官爺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想要買玉器地話。小店保證絕對是物優價廉,童叟無欺。”

  領頭一個捕快打扮模樣地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慶。隨後開口問道︰

  “你就是霽月齋的大掌櫃?”

  听到捕頭問這個,張慶不由挺起了胸膛,說道︰

  “我是霽月齋的代理二掌櫃。”

  這還是林斌跟他說話的時候隨後說出的,不過張慶卻牢牢地將這個“代理二掌櫃”記得清清楚楚。

  “代理?”領頭的捕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听到這個,張慶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得色,隨後把林斌跟他解釋的話說了出來︰

  “代理,就是代替管理,也就是說我現在雖然不是二掌櫃的,可是我能做二掌櫃的該做的事情!”

  捕頭點了點頭,隨後從袖口中拿出來了一張擬票,在張慶的面前一亮,開口說道︰

  “現在有人狀告你們霽月齋私自收受賊贓,請你給我衙門里頭走一趟吧!”

  听到捕頭說這個,張慶臉色不由變了,連忙上前拱手對著領頭的人說道︰

  “這位大人,我們霽月齋可是百年的老字號,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是絕對沒有做過的,而且我們家金掌櫃地跟衙門里頭地陳推官也認識,你看是不是搞錯了?”

  張慶一邊說,一邊遞過去了一塊碎銀子,約莫有兩三兩重,誰知道那個捕頭將銀子接到手,在手心顛了幾下,隨後說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說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情,難道說你看本捕頭像是那種貪墨違法之輩,還是說你想要陷本捕頭于不義啊,恩?”

  旁邊一個捕快一腳踢在了張慶地身上,罵道︰

  “這是我們揚州府衙的劉捕頭,為官廉潔奉公,號稱江南第一神捕,他怎麼可能會抓錯人呢,我看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到這個,張慶卻不由一把跪倒在地上,

  “捕頭大人,小人原本也只是一個跑外場的伙計,才被大掌櫃的委任做代理二掌櫃的,這里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你就算是抓了我,也沒有什麼用啊。”

  听張慶這樣一說,劉捕頭手下的捕快都望向了他,顯然是以他的馬首是瞻,

  “大人,我以前見過這小子,他真就是一個伙計,抓了也沒用。”

  一邊一個捕快低聲說道,誰知道張慶耳朵尖,卻听得仔仔細細,連忙也是點頭,更是做出了一副可憐相,表示自己的無辜。

  “那你們東家或大掌櫃的人呢?”

  張慶沒有說話,反倒是回頭看著林斌所在房間的門口。劉捕頭將張慶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一撇頭,低聲說道︰

  “去把那位大掌櫃的給我請出來。”

  听到劉捕頭這樣說,眾捕快立刻就領會了其中的意思,這一個“請”字里頭卻是有含義的,听到這個這些捕快動手都會比較溫和,體體面面的,可要是劉捕頭剛才說一個“帶出來”,那這幫捕快可就要變身成職業流氓了,推推搡搡的絕對沒有一絲的客氣。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4 22:28
第六十二章 一波三折
林斌好整以暇的坐在房間中,方才的事情他全都听在了耳中,當听到了張慶求饒的話之後,他的嘴角不由浮起了一絲冷笑,心道︰

  本來還想要讓你風光兩天,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一幫捕快沖進房間卻看到林斌斜靠在了椅子上,手端著一個茶杯,一幫人沖進來連看都不看一眼,他們不由也都猶豫了,要是說林斌滿臉賠笑的客套,他們反倒是好辦了,可是現在這樣一幅滿不在乎的表情,卻嚇住了這些人。

  喝口茶水,林斌看了看門口的幾個人,緩緩開口說道︰

  “你們是陳大人的手下吧?”

  捕快中有莽撞的看到這個,不由一怒,抖手從腰間拿出來了繩索和鐵尺就要上前,不過做這個行當的,多半都是機靈之人,看得顏色,識得局面,一看林斌這副陣仗擺明是有所依仗,旁邊的人早就攔住他了,一個叫陳義的機靈捕快則開口說道︰

  “這位掌櫃的,衙門里頭有人把你們霽月齋告了,上頭派我們過來,還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話的說圓滿,既不得罪人,也把自己的來意說的清楚。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眉頭一皺,輕聲說道︰

  “既然是官家有事情,我自然是要配合的,不過我答應了鹽稅司的王公公,今天是去陪他喝茶的,不知道幾位頭翁能否行個方便?”

  听到林斌說這個,幾個捕快目光交流了一下,不過卻也沒有回答,陳義低聲說道︰

  “掌櫃的稍等。===”

  說完之後他就轉頭出去了,看到劉捕頭正坐在椅子上,連忙招呼說道︰

  “頭兒,事情有點扎手。”

  听到這個。劉捕頭不動聲色說道︰

  “看你那毛毛躁躁的模樣。有什麼事情啊。”

  那個捕快快步來到了劉捕頭身邊,附身在他耳邊說道︰

  “那個掌櫃的似乎跟王公公的關系不錯。“

  “王公公?”劉捕頭不由念道。

  “就是鹽稅司那個,上次他上任。那幫子鹽商請客的時候,我遠遠的看到過一眼。听說是個能跟萬歲爺說地上話地主

  听到手下說這個劉捕頭不由坐直了身子,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尤其是在這揚州,都不知道那些個商人的背後到底有那位王公大臣,要是說抓對了還則罷了。要是說弄錯了,到時候背黑鍋地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些捕快。

  “陳義,你小子立刻回衙門里頭,把這個事情告訴大人,看看到底該如何時候。*****”

  得了吩咐,陳義一溜小跑就回衙門里頭去了,這種事情還是讓領導拍板地好,免得到時候做錯了挨罵倒是小事,要是萬一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那可就慘了。

  到衙門里,找到陳正明的時候。他正在和知府大人的隨身師爺何文慶下棋。不過陳正明眉頭緊皺,手持一子高高抬起卻久久沒有落下。看得出來棋盤上的形勢肯定是對他不利。

  陳義看到這個不由地停下了腳步,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另外一個連知府大人都要禮待有加,他一個小小地捕快那里敢在這里放肆呢。

  不過何文慶扭頭看了看陳義,隨後對一遍的陳正明說道︰

  “你的下屬有事情要找你。”

  陳正明扭頭看了看陳義一眼,隨後目光又回到了棋盤上,嘴上說道︰

  “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去抓一個收售賊贓的生意人嗎,這點事情還值得來問我。”

  听到陳正明說這個,陳義更是站在那里不敢開口了,可是那邊劉捕頭還在那里等著呢,不由有些著急,何文慶看了看他,隨後笑著說道︰

  “有什麼事情,說吧。”

  听到何文慶問話了,陳義詢問的目光落在了陳正明的身上,這讓陳正明心中暗罵,不由開口說道︰

  “屁大點事情,讓你們抓個人都這麼作難,不是說人贓俱獲了嗎,還有什麼可怕的,先給我抓起來丟到大牢中,老爺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種收售賊贓的奸商了。^^ ^^還站在這里干啥啊,等著吃晌午飯啊!”

  听到這個,陳義連忙告退離開了。可是何文慶卻看了看離開的陳義,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

  陳正明將陳義罵走了之後,回過頭招呼著說道︰

  “何師爺,這局我認輸,不過我不服氣,咱們接著來,我就不信今天我一盤也贏不了。”

  何文慶不由笑了笑,方才地一幕他也全都看在了眼中,不過他只是知府大人的幕友,對于陳正明地事情他也不便過問,既然陳正明不願意讓自己知道,索性他也權作不知,沒有再追問下去。

  得了確切消息的陳義又是一溜小跑,見到劉捕頭,他只說了一個字︰

  “抓!”

  听到這個,劉捕頭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低聲吼道︰

  “告訴兄弟們,給我抓!”

  听到劉捕頭的話,陳義也感到自己的血液有些興奮,他可是听人說過,只要是這種情況,到最後都能分到幾兩銀子!

  對于沒有俸祿的捕快來說,這樣的事情簡直是他們的最愛,至于被抓的人到底是罪有應得,還是被羅織罪名,那些就不是他們所擔心的事情了。

  陳義走進了房間,看著林斌一拱手,說道︰

  “大掌櫃的,對不住了,上峰有靈,我們這些人也都是奉命辦差,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你們誰敢!”林斌看到幾個人圍了過來,不由的怒聲吼道。

  劉捕頭陰陰一笑。有了上頭的命令。他還怕什麼,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只要進了衙門的大牢。到底是什麼罪名還不是衙門里頭說了算,既然上頭都說要抓。這個霽月齋就算是不垮,也得大傷元氣,到時候那里還敢追究這些啊。

  不由也是一聲吼︰

  “給我綁了,去寶庫搜查,大掌櫃的。你是自己帶我們去呢,還是說讓我們一間一間找啊?”

  看著劉捕頭得意的嘴臉。林斌感到滿腔地怒火,恨不得一鞋底子揣在那張臉上,可是看了看周圍那些捕快,知道自己要是動手恐怕就真地落入這些人的圈套中了。

  “好,很好!”林斌感到自己的胸膛都快要爆炸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樣地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你們可別後悔!”

  劉捕頭听到林斌說這個,卻不由笑著湊近了,隨後抬手指著自己地鼻子說道︰

  “大掌櫃的,看清楚這張臉。\\\\\我叫劉進漢。揚州衙門的捕頭,也不怕告訴你。我還真不知道你說的後悔倆字兒長啥樣。”

  听到劉進漢說這個,一邊一個歲數大點的捕頭不由說道︰

  “頭兒,你不認字,其他地字也不認識啊。”

  “滾你娘的,信不信老子那天把你地婆娘給睡嘍。”

  听到這個一幫捕快不由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絲毫沒有將林斌的話放在心上。看到這個林斌也就不再做聲,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形勢不如人,要是再不知道進退,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大掌櫃,你看你是親自帶我們去寶庫里面看看呢,還是說要讓我們一間一間找啊?”

  “寶庫在那里你們真的不知道嗎?”林斌看著劉進漢嘲諷道。

  劉進漢看了看他,隨後卻回頭對外面說道︰

  “進來吧,要是再不進來,好戲可就終場了。”

  門簾掀開,金學曾走了進來,而張慶就跟在他的身後,林斌的眼楮不由一瞪,怪不得這個小子剛才那般表現呢,看起來這是早有圖謀啊!

  “大掌櫃,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沒有想到我才離開幾天,大掌櫃的就惹上了官司,真是讓人感到可笑,你當初要趕我走的時候,是否會想到有這麼一天呢?”

  听金學曾這番話,林斌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原來真的是你,看起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對你還死心塌地地听到林斌說這個,金學曾臉上露出了些許得色,他看了看身後地張慶,隨後湊近了林斌的耳旁,低聲說道︰

  “恐怕你不知道吧,他有個被養做瘦馬地姐姐。”

  林斌不由扭頭看著金學曾,卻看到了他那張充滿了得意的面龐,興許是看到了林斌臉上的驚訝,他接著說道︰

  “現在我的第三房小妾就是他姐姐,不過也不能怪你,知道這件事情的沒有幾個。”

  說完之後,金學曾壓抑不得得色,不由哈哈的大笑起來,隨後笑聲一收,金學曾恨恨的看著林斌,說道︰

  “我說過,咱們走著瞧!”

  林斌腦子一轉,忽然間問道︰

  “這麼說張慶告訴我的也都是假的了?”

  金學曾卻笑了,他看著林斌說道︰

  “你說呢?劉捕頭,走吧!現在咱們去取物證!”

  “別忘了,寶庫里面的東西可都是你在的時候進的。”

  金學曾一回頭,卻看著林斌笑著說道︰

  “大掌櫃,你也別忘了,這兩天櫃台里面站著的可不是我。”

  張慶!林斌不由扭頭看著張慶,被這幫家伙鑽了空子了!只要收購進來的東西價格不算太高,他是不會過問的,所謂的贓物恐怕就是這樣溜進來的。

  有了張慶和金學曾這兩個人,一幫捕快輕車熟路,很快就將那幾件“贓物”搜尋了出來,隨後押著林斌就要往外走,誰知道一行人卻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站住!你們憑什麼抓人?”

  循聲望去,說話的竟然是沈碧君,看樣子前面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後院去了,所以她才會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站在她旁邊的就是那個沈蓮。

  “閃開!”

  看到兩個人擋在了路上,前面開道的捕快不由伸手就要將兩個人推開,誰知道沈蓮身體一動,伸著那個捕快的動作一把將捕快丟了出去。

  看到沈蓮動手,其余幾個人不由都從腰間拔出了鐵尺,擺出了戒備的動作,兩邊不由都僵持了起來,正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尖細的聲音忽然間打破了僵局︰

  “這光天化日之下,動刀動槍的這是要做什麼啊?”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4 22:29
第六十三章 別拿太監不當官
頭兒,是鹽稅司的人,怎麼辦?”

  “真是晦氣!這個沒卵蛋的家伙怎麼得到消息的?”

  劉進漢不由皺起眉頭,低聲罵了一句,這個時候冒了出來,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鹽稅司里面大多都是宮中派下來督課鹽稅的太監,無權無勢,要是換做在建文帝的時候,這樣的角色劉進漢根本就不用理會,不過現在皇帝換了,形勢不一樣了,不到逼不得已誰也不願意撕破臉。

  “不知道這位公公來這里有何公干啊?”

  劉進漢這句話問的卻有含義,永樂帝雖然說不禁止太監出京,可是這些外放的太監,要是沒有事情的話還是不能隨便出入鹽稅司,像王漢卿那樣常年在妓院呆著的更是極為罕見。

  “奉王公公令,來請這里掌櫃的去鹽稅司,不知道這位捕頭在這里做些什麼呢?”

  听到這個,劉進漢不由一揮手,

  “有人舉報霽月齋收售賊贓,這里馬上就要被查封了,我看公公你還是請回吧!”

  听到劉進漢說這個,小太監一愣,隨後卻說道︰

  “听清楚了,這可是王公公的意思。”

  劉進漢卻是絲毫不讓,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情多半是栽贓,可是有了金學曾張慶這兩個人證,還有剛剛搜查出來的物證,只要再操作的好,這個案子就是鐵案,不怕翻起什麼風浪來,所以說話也十分的硬氣。\\\\\

  “本捕頭听清楚了,不過來這里抓人是推官大人的意思,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這位公公還是請回吧。”

  听到劉進漢說這個,小太監恨恨的望了劉進漢一眼。隨後看著林斌開口說道︰

  “周掌櫃的,你先委屈一下,我這頭就回去稟報王公公。

  林斌感到有些失望。不過卻也是客套的說道︰

  “有勞公公了。“

  小太監最後看了看一眼,隨後卻不做停留,急匆匆的就離開了。而這邊劉進漢卻回過頭。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沈碧君和沈蓮,笑了笑之後說道︰

  “沈大小姐。你要是再阻攔,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听到劉進漢說這個,在場地捕快不由都上前了半步,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會一擁而上。

  “你們讓開。放心我不會有事情的。”

  林斌開口說道,要是沈碧君也被抓到了里面。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沈碧君听到林斌說這個,心中擔憂,不由開口說道︰

  “可是他們要把你抓進大牢。\\\\\\”

  林斌笑了笑,說道︰

  “你放心,他們不能把我怎麼著,這件事情只要我過去說清楚就行了雖然明知道這是安慰話,可沈碧君思前想後卻還是閃到了一邊,劉進漢看到這個臉上不由露出了勝利地微笑。

  當林斌從沈碧君身邊走過的時候,卻听到她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會盡快把你救出來的。”

  “劉捕頭,等等我啊。”看到一幫人要離開。金學曾連忙帶著張慶想要跟過去。

  前面一行捕快帶著林斌走過去。沈碧君和沈蓮有顧慮,閃在了一邊。可這金學曾和張慶可不是衙門里頭地捕頭,看到他們走過來,沈蓮一閃身站在了兩個人的前面。

  “姓金地,你不能走!”

  金學曾看到沈蓮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由的急了,他剛才可是看到這個嬌小的“弱女子”大顯身手,不由對著前面喊道︰

  “劉捕頭,你可不能丟下我啊,我可是人證,她們這是想要殺人滅口!”

  劉進漢對金學曾並無好感,可是听到後面的話,回頭說道︰

  “沈大小姐希望你別讓本捕頭為難。^^ ^^”

  听到這個,沈碧君不由咬住了嘴唇,開口說道︰

  “蓮妹,讓他們走!”

  “可是他們……”

  “這種吃里扒外地東西,將來自會有人收拾他的,放他們走!”

  听到這個,沈蓮恨恨地看了金學曾一眼,然後讓在了一邊。

  沈碧君有些無助的目送一幫人離開,心里面卻是十分的苦澀,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被抓到了衙門里頭,那是羊入虎口,想到這里,她不由的望了望門口,心中更加的擔憂。

  隨著一行捕快回到了衙門里頭的班房,劉進漢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吩咐手下人說道︰

  “你們都給我在這里候著,我去里面稟報一聲。”

  不知道自己將會被如何對待,心中難免有些忐忑,林斌索性閉眼假寐,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其他的法子。

  可沒一會兒的功夫,劉進漢一臉悶悶不樂地走了回來。

  “頭兒,怎麼樣?”

  劉進漢看了看林斌,隨後一揮手,說道︰

  “先把他關牢里頭去,告訴陳三兒,大人說了,把他安排到三號牢房去。****”

  听到這個,問話地捕快不由一愣,遲疑的問道︰

  “頭兒,不會是搞錯了吧?”

  劉進漢白了他一眼,隨後說道︰

  “這是我親口听大人說地,問這麼多干嗎,趕緊把這位請過去吧。”

  看到劉進漢一臉的不耐煩,那個捕快也聰明的沒有再找不自在,連忙把林斌帶走了。

  “真***,這趟指不定又白費了。”劉進漢看到林斌走遠了,不由罵罵咧咧的說道。

  “怎麼回事啊,頭兒?”手底下的人听到這個,頓時就起了精神,連忙開口問道。

  “那個什麼王公公現在正在大人屋里呢,真是沒有想這小子還真有點本事,說不定這趟又踢上了鋼板。”

  原來那個小太監在霽月齋這邊吃了個硬釘子。被氣的滿腔怒火,回去見到了王漢卿自然是一番添油加醋,王漢卿還指望著林斌有大用呢。現在自然不會輕易的讓他出事,所以听到了這件事情,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扯過了閑篇兒。^^ ^^王漢卿這才將話題拉到了主題上︰

  “听說今天陳大人這邊抓了霽月齋的掌櫃的?不知道是不是有這樣一回事兒。”

  听到這個,陳正明笑了笑。隨後卻說道︰

  “是有人揭發霽月齋收售賊贓,所以我就只好派人先去拿了他,要是沒有搜到賊贓,自然就會將他放回去地。”

  “不過陳大人這樣似乎有些不太合理吧。”王漢卿微微俯身,看著陳正明說道。

  “合理?這種私販賊贓。要的就是突然襲擊,要是走漏了風聲。還去那里找那些贓物證據?”

  “霽月齋的掌櫃地我十分熟悉,一手的好刀工,而且年輕有為,想來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地。”

  “年輕人做事,難免會腦子一熱,到底有沒有我自然會給他一個說法。”

  王漢卿滿臉堆笑,看著陳正明說道︰

  “要是說我舍著這張老臉求情,不知道大人你能否給些情面呢?”

  “本官辦案,素來都是秉公執法,豈能因私費公?”陳正明一臉正氣的說道。

  “好!陳大人真是眾官員之楷模。鐵面無私。爺們最佩服地就是陳大人這樣清明廉潔的官員,我一定在請安折子里面為大人美言幾句。”

  “那就多謝公公了。”

  王漢卿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不過爺們兒跟那霽月齋的掌櫃相交一場,現在他落了難,我去探望一下,送些酒菜,應該沒有問題吧。”

  听到這個,陳正明也是滿臉笑容的答應道︰

  “自然是沒有問題了,王公公大可以派人去送酒菜。”

  “既然如此,那要多謝陳大人了,我這就去讓人準備一下。”

  “送王公公。”

  “不送,留步!”

  兩個人都是滿臉笑容,一個走一個送,要是不了解情況的人看到這個,還以為兩個人是交情深厚地好友呢。

  可是從房間里面出來,王漢卿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滿面怒色,

  “老虎不發威,還真以為爺們是只病貓啊!看來我的敲打敲打這江南官場了。”

  王漢卿這次是真的惱火了,回到了鹽稅司,寫了一封信,隨後找來了自己的心腹劉能,把信遞給他說道︰

  “快馬加鞭,給我送到孟大人手中,然後听他安排,行事不可大意,切記,切記!”

  “劉能知道了。”

  說完之後,劉能接過信放到懷中,用手按了按,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轉身出去了。王漢卿看著門外,冷聲說道︰

  “還真以為有陳王撐腰就能夠不我爺們放在眼中了,我倒是要看看有錦衣衛在,他敢不敢幫陳正明說話!”

  “豎子誤事,豎子誤事啊!”

  陳正明揮動著手中的信紙,高聲痛斥說道。

  口中罵歸罵,可是他卻還是接著往下面看去,越看臉色越白,最後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說道︰

  “風起了,這天要變了!”

  陳正明卻是越想越不對,急得只在房間里面打圈,思前想後總覺得這件事情干系還是太大,思忖道︰

  “要完成這件事情干系太大,倒不如拉上他人分擔些,知府大人和何師爺平日里銀子也沒有少拿,倒不如探探口風,看看情況再做定論!”

  呆坐在椅子上良久,陳正明似乎是想到什麼,如同火燒了屁股一樣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高聲喊道︰

  “來人啊!”

  “大人,什麼事情?”

  很快有個當差的應聲出現在了陳正明的面前。

  “立刻去找何師爺,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小人這就去。”說完之後那人轉身匆忙離去了。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4 22:30
第六十四章 富豪監牢
三號牢房,是揚州牢房里面的總統套房,雖然說礙于形勢不敢將里面裝飾的富麗堂皇,可是比起那些老鼠蟑螂滿地跑的牢房來說,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林斌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有了幾個人了,看穿著打扮,個個都是富家人,不過這個時候卻都東倒西歪的將自己扔在了草堆上。

  看到林斌走進來,幾個人有氣無力的睜開了一只眼楮,斜著看了看林斌,隨後卻又閉上了,微微活動一下,好讓自己躺著更舒服一些。

  “ 當!”

  一聲牢門響,大腿粗的實木牢門就將牢房內外給隔開了。

  初來乍到,林斌四處打量著,想要熟悉一下環境,誰知道他這番舉動卻被人誤會了,一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既然來了,就別挑三揀四了,到處都是一樣,這里比不得家里,隨便找個地方歇會兒吧。”

  循聲望去,林斌卻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正獨自一個人躺在牆角處,身子斜靠在牆壁上,這里面的人中,只有他身上的衣服看著破舊了一些。

  不過還沒等林斌找到地方坐下歇腳,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隨後林斌看到一個衙役領著一個胖子走了過來,更夸張的是那個胖子一邊走還一邊跟兩個衙役說話︰

  “鄧爺,你可是有些日子沒有來這里了。^^^^”

  “嗨,別提了,前段日子老爺子回老家把我也抓回去了。前天剛剛回來,本來說是去雲仙姑娘那里听听小曲,誰知道竟然有人敢跟我叫板,我一凳子下去,這不就到這里了嗎。”

  “哎呀,這次是誰這麼好運氣啊,竟然被鄧爺您給打了。”

  “你們陳大人的小舅子,哈哈。”

  听到胖子說這個。兩邊的衙役對視了一下,隨後卻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真是兩個膽小的家伙,老子都不怕你們怕個球啊,算了,地方老子認識,你們別過去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等林斌看到那個胖子的時候,他的身邊還是有兩個衙役。打開了牢門,不等兩個衙役推搡,胖子一低頭,一抓前擺。彎身一個跨步就走進了牢房中,動作十分的熟練。

  進到了牢房中後那個胖子轉眼四周望了一下,隨後卻是不由的一樂︰

  “吆喝,熟人還不少啊,我說老不死的,還沒有開竅呢啊,難道說真的打算把那些銀子都帶進棺材里去了。****娘娘腔,你爹地動作可慢了點啊,我這邊都出去溜了大半個月了,你怎麼還在這里啊。”

  隨後目光轉到了林斌身上,咧嘴笑了笑。頗為豪爽的問道︰

  “小兄弟,你家里是做什麼生意的啊?”

  “家父是一個玉匠。”

  “玉匠?你爹真的是玉匠?”不過話說出口,胖子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有問題,那里有兒子不知道老子是做什麼的呢,不由笑著說道,“這真是太陽從西邊起來了,不知道這姓陳的打的什麼算盤。”

  林斌听到胖子說這個,而且看那個胖子也是一個健談之人,索性就挨著他坐下,低聲問道︰

  “玉匠有什麼問題嗎?”

  胖子笑了笑。隨後一勾肥肥的下巴。指著不遠處牆角抱膝坐著地年輕人,說道︰

  “看到那個娘娘腔沒有。他家里頭做綢緞的生意的,跑一趟生意,光是買貨的銀子就要個上十萬兩;喏,那邊地那個大胡子,做參茶生意,來回一趟也是上萬兩的進出,還有這邊的老王頭,那是太倉王家的,是個海商,深不可測,還有那邊幾位,隨便一個身家都要上十萬兩,你說你來這里有沒有問題?”

  林斌苦笑了一下,說道︰

  “可能因為我是沈家的女婿?”

  “沈家?那個沈家?”

  “霽月齋的。^^ ^^”

  听到林斌說這個,那個胖子不由驚異的看了看林斌,隨後臉上卻燦爛地一笑,說道︰

  “認識一下,我叫鄧澤士,山西太谷人,不知道兄台該如何稱呼呢。“小弟周弘斌。”

  鄧澤士一看就是自來熟的脾氣,听到林斌說這個,隨口問道︰

  “老弟你是為了什麼被關進來的啊?”

  “一言難盡,店里面出了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跟官府勾結,設了個套兒,說是霽月齋收售賊贓,結果我就到這里來了,你呢?”

  听到林斌問起這個,鄧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含糊地說道︰

  “就是跟人打了一架。”

  跟人打架?林斌不由對鄧澤士回答感到懷疑,要是真的像鄧澤士所說的,這個牢房里面關著的都是有錢人,那麼他家里也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家庭,普通的打架斗毆怎麼可能被關進大牢呢,而這個時候那個抱膝堆在牆角的年輕人,冷笑著說道︰

  “又是為了那個婊子爭風吃醋?要不是仗著你老子有點本事,你小子能不能活到現在還說不定呢。\\\\\”

  听到那個年輕人揭自己的短,鄧澤士也不由惱了,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瞪眼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個死娘娘腔,專門跟老子作對,還真以為自己殺人了不起了啊,告訴你,要不是為了你爹的那幾個糟錢兒,你現在早就見了閻王爺了,那里還能夠在這里唧唧歪歪地。”

  林斌听到鄧澤士地話,不由就要起身,牢房雖然說不小。可這兩個人要是在牢房里面撕扯起來,誰也別想舒坦了,誰知道年輕人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跌破了眼鏡。

  年輕人听到鄧澤士地話,不由的一低頭,抬手抹了一把淚水,打著哭腔說道︰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殺人,我當時喝醉了……”

  “停!別在這里嘮叨了。*****我們都知道你是冤枉,這里誰不是被冤枉的,只要你老子開了竅,你馬上就能出去。”

  听到鄧澤士說這個,林斌心中不由一動,故意露出喜色的問道︰

  “鄧兄是不是有法子能出去啊?”

  鄧澤士有些示威一樣的看了看那個年輕人,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地上的茅草上,隨後才擺開陣勢說道︰

  “當然有!”

  听到鄧澤士說這個,林斌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了認真的表情。而一邊的那個大胡子也不由的抬起頭仔細的听著,畢竟從從剛才的蛛絲馬跡來看,面前這位仁兄明顯是一位“常進宮”的熟客。

  看到幾個人都在听自己說話,鄧澤士不由露出些許得色。隨後故作神秘地說道︰

  “其實想要從這里出來,必須要塞銀子!”

  听到鄧澤士說這個,眾人不由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里面都是一些有錢人家,自從被抓進來,誰家里沒有大把大把的使過銀子,要是真的有效果地話早就不在這里了。那里還用得著鄧澤士在這里賣弄關子。

  看到眾人對自己的話不太相信,鄧澤士撇了撇嘴,隨後對林斌說道︰

  “來,小兄弟,他們不相信。我就只告訴你一個人。”

  口頭上雖然這樣說,可是鄧澤士的聲音卻並沒有降低多少,

  “這送銀子也是有講究的,送給誰,送多少銀子,都有一個章程,要是沒有按照這個來,銀子花的再多連個水花也濺不起來。”

  听到鄧澤士說這個,其他人雖然看起來是絲毫不在意,可是個個的耳朵卻都是高高豎起。生怕自己听漏了一個字眼。

  “想要出去的話。就要送銀子給……”

  到這節骨眼上,鄧澤士卻忽然間收聲了。眾人不由急了,那個柔弱地年輕人焦急的開口說道︰

  “送銀子給誰啊?”

  “你不是不信嗎,不信還要听。”鄧澤士反口諷刺說道。

  “不就是送錢給知府大人嗎,這有什麼稀奇的。”

  听到青年的話,鄧澤士不由的笑了,他看著那個柔弱年輕人,說道︰

  “我說娘娘腔,你老子不會就是給這位知府大人送銀子吧?要真是地話,我還是勸你別白費功夫了,那個狗娘養的就是一個吃不飽的餓狼,不把你們家吃的干干淨淨他是不會放人的。”

  “不送給知府大人,難道說還送給他手下的官員不成?”那個大胡子也開口詢問道。

  興許是看到了眾人都在開口求助,鄧澤士心情的大好,有些高傲的看了看周圍幾個人,開口說道︰

  “看看,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嗎,今天我高興,就告訴你們一會,這送銀子啊,就要找衙門里頭的推官。只有把銀子送到他那里你才能出去!”

  “陳推官?難道說他比知府大人的話還要管用嗎?”

  “別地地方我不知道,不過在這揚州城,卻是這個規矩,不要看那知府大人是一方太尊,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听那位推官大人地。”

  “為什麼?”柔弱年輕人開口問道。

  “因為……我也不知道。”鄧澤士剛要順口說出來,可是忽然間卻改口不語,眾人不由感到好奇,可是鄧澤士卻因為差點說漏嘴,竟然緘口不語,眾人追問了兩句,鄧澤士索性躺在了地上,不再理會,看到這個,眾人也只好放棄了,可是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老頭卻忽然間開口說道︰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說完之後一轉身不再做聲了,而眾人听到老頭說這個,也都想到了什麼似地,不約而同的都躺在了地上不再言語。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4 22:30
第六十五章 過堂!
夜色已深,林斌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老實說監牢的生活他不是第一次度過,可是在這種環境下卻還是第一次,身體下的稻草散發著一股陽光曬過的特殊味道,而且這里的茅草也格外的柔軟,這跟他想象的要好上太多了。

  可是白天鄧澤士說漏嘴的話卻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著,還有那個冷面老頭的那句飽含深意的話語。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這分明是說推官陳正明的背後還有高人!而且那個人的身份十分的尊貴,否則的話揚州知府堂堂的一方太尊不會听從一個小小推官的意思。要知道推官只是七品,而知府卻是正四品的官員,這中間有著天地一樣大的差別!

  一邊的鄧澤士看到林斌翻來覆去的,以為他是在擔憂,滾了兩圈來到林斌的身邊,輕輕一拍他的肩頭,低聲說道︰

  “小兄弟,不必擔心,那個姓陳的也只是求錢,只要銀子到手,他就會放人的,你放心吧。”

  “多謝關心。”

  林斌低聲應了一句,隨後也躺在了茅草上不再動彈,雖然說是監牢里面的總統套房,可畢竟也是監牢,沒有柔軟的鴨絨被,連軟和的棉被也沒有一床,好在牢房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那曬得干淨茅草,鑽進去倒也還是比較保溫,過了沒有多久,林斌也開始迷糊起來,等再次睜開眼楮,陽光已經從牢房牆壁上的窗口投射了進來。****

  “喂,醒醒!有人來看你了,記得告訴他送銀子救你出去。”

  鄧澤士將林斌叫醒了之後,還不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會的。”

  “跟我來。”牢門口的獄卒面無表情的看了林斌一眼,隨後冷冷的開口說道。

  隨著那個獄卒走過了一條走廊,那條走廊兩側就是一般的牢房。里面散發著強烈地霉味,還有一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腐爛後留下來的臊臭味。

  見到了來人,林斌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來人是王漢卿,見到林斌走了過來,他一揮手,身後一個手下,走進了獄卒,滿臉笑容的說道︰

  “咱們兩個喝口小酒,親近親近。”

  听到這個。獄卒雖然說有些動搖,卻還是顧念到自己的職責,不敢輕易的離開,看著林斌,猶豫道︰

  “這……”

  “哎呀。*****人都還在你這里,你害怕他跑了還是怎麼的,走了。這里可是燻風閣上好的豬耳還有山曲澗的青釀。”

  听到這個,獄卒轉念一想,也對,人都在牢房里面,也不怕犯人跑掉,而且這里面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用自己一個小卒子擔心。索性高興的跟著去旁邊地房間里面喝酒去了,燻風閣的豬耳和山曲澗的青釀,這兩樣就算都是最便宜的也要寶鈔十一二貫,折算銀子兩三兩之多,一般人家那里能吃得起這樣的好東西啊。

  等到了獄卒酒足飯飽後。林斌也才回到了牢房中,不過他地手中卻多了一個食盒,看到林斌回來,牢房里面幾個人的目光不由都落在了林斌身上----的食盒。

  這里地伙食比起一般犯人所吃的要好許多,最起碼米飯都是當天新鮮的,而且一天三頓飽飯每次也都還能夠見到一些葷腥,畢竟陳正明也只是想要從這些人的身上刮出油水來,自然不能太虧待了,可是這些飯菜比起外面的生活,卻就要差太多了。這里面的都是錦衣玉食的出身。現在看到有好吃地,難免都有些失態。

  “幾位。過來一起吃。”林斌看到幾位的模樣,不由笑著招呼說道。****

  听到林斌說這個,鄧澤士絲毫沒有客氣的就走過來盤腿坐下,首先佔據了一個十分有利的地盤,可是另外幾位卻就沒有這樣的厚臉皮了,一個個雖然都有些渴望,卻還是矜持著坐著沒有動,甚至有人索性閉上了眼楮,以此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可越是這樣,卻越顯得心虛。

  林斌動手打開了食盒地蓋子,一股香味立刻就散發了出來,最上面一層有兩個小碟子,看到碟子里面的東西,林斌不由一愣,桂花坊的翠玉豆糕和沈碧君親手做的薄餅。

  鄧澤士夸張的吞了一口口水,隨後看了看碟子里面的東西,

  “我可以吃了嗎?”

  雖然說鄧澤士的動作十分的不雅,可是林斌卻絲毫沒討厭,反而感到他是個真性情。

  鄧澤士拿起一塊糕點,剛要放在嘴邊,可快要到了嘴邊,卻又停了下來,看著林斌歉意的一笑,說道︰

  “不知道我能不能借花獻佛?”

  林斌先是一怔,不過隨後卻明白了鄧澤士的意思,點點頭說道︰

  “當然可以。*****”

  隨後鄧澤士拿著手中地糕點來到了老頭地身邊,粗聲粗氣的說道︰

  “老頭,我走了之後,好久沒有嘗過鮮了吧,今天算是你有口福,嘗嘗這個。”

  說完之後不由分說地將手中的糕點塞到了老頭的手中,隨後又回到了食盒邊,老頭眼神復雜的看了看鄧澤士,隨後又看了看手中的糕點,後頭蠕動了兩下,最後卻還是將手中的糕點放入了口中,雖然沒有說哈,可是看老頭的表情卻就知道他十分的享受。

  “翠玉豆糕。”

  “呃?”

  “桂花坊的翠玉豆糕,好久沒有嘗到這種味道了。”

  林斌端起了盛放豆糕的碟子,笑著說道︰

  “要是老丈喜歡的話就拿去慢慢品嘗。”

  可是听到林斌這個後,老頭反而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

  “你想要什麼?”

  “我是說你要喜歡就拿去吃。”林斌以為老頭沒有听清,再次重復道。

  “我要用什麼換?還是說你有企圖?”老頭依舊滿臉的戒備。

  看到這個,林斌不由搖了搖頭,好心被當作了驢肝肺,索性不再說話,反倒是鄧澤士開口說道︰

  “老頭你魔怔了吧。以為誰都惦記著你那點財產啊,愛吃不吃!”

  林斌將盛放著豆糕的碟子放在了老頭的身邊,隨後轉身回去了,卻听到老頭低聲說道︰

  “多謝小哥了。”

  老頭算是一個開頭,林斌對這些吃的也絲毫不吝嗇,牢房里頭的都是些富貴之人,在這里呆著,嘴里面早就淡出個鳥來,現在有機會打牙祭,再加上林斌豪爽。還有一個看起來不要面皮地鄧澤士插科打諢,很快牢房里面就熱鬧了起來,一幫人圍在地上,中間就是食盒里面的吃的,挨個輪著打酒令。至于牢房里的獄卒得了好處,再加上他也喝得雲里霧罩的,根本就沒有出現。

  有了王漢卿的關系。林斌每天都能夠接到外面送來的吃的,這樣一來牢房里面所有人都有機會打牙祭,可是連續幾天都是這樣,眾人看著林斌的目光卻不一樣了,這天晚上,眾人都睡著了,鄧澤士招呼林斌刻意的找了一個挨著牆根地位置。

  深夜里。萬籟俱靜,偶爾有犯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在空中回蕩,加上昏暗的光線還有密密麻麻的柵欄,讓人感覺到陰森森的。

  “周兄弟!睡了沒?”鄧澤士輕聲問道。

  “沒呢?有事?”

  “你既然有門路。何必呆在這里受苦呢?”鄧澤士這句問話明顯有些疑惑。

  不過好在當日見王漢卿地時候,林斌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現在听到鄧澤士問這個,也低聲回答說道︰

  “鬼才願意在這里呆著,不過陷害我們霽月齋的主使人就是衙門里頭的推官,我找了揚州鹽稅司提督太監出面說情都沒有辦法。”

  “你認識鹽稅司地提督太監?”鄧澤士有些驚喜的問道。

  “認識,關系還算是不錯。”

  “周兄,有件事情不知道能否請你幫忙?”說完之後,鄧澤士連忙又加了一句,“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白讓你幫忙的。你只要引薦我認識王公公就行。只要事成必有重謝!”

  听到鄧澤士說這個,林斌略微思忖。回答說道︰

  “要是有機會,幫忙引見倒是沒有問題,不過王公公見不見你,我卻太敢保證

  “那就多謝周兄了。”

  “不過我能不能出去卻還是一個問題呢。”林斌發牢騷說道。

  “你放心,這個陳正明不過是為了身後的主子撈錢,不過是抓住了把柄狠狠的敲上一記竹杠,只要舍得銀子,一切都沒有問題的,這點你放心。”

  “敲竹杠?那要多少銀子啊?”林斌不動聲色的追問道。

  “也就是千多兩銀子地事情,這點銀子還不算是什麼,直接算在我頭上算了,不過老頭子到現在還沒來贖我,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周兄恐怕還要等上一等了。”

  林斌搖搖頭,說道︰

  “你盡管煩心,這點銀子不算什麼,不用勞煩鄧兄了。”

  林斌婉言拒絕了鄧澤士,要是真的用了那份兒銀子,恐怕就要欠下人情,到時候就算是出去,也要為他和王漢卿之間牽線,這一點對于林斌來說沒有絲毫的好處,他自然是不干的。

  早飯送來地是一桶比較稠的粥,還有就是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一手端著碗,一只手拿著包子正在吃的功夫,一個獄卒領著兩個衙役來到了牢房門口,看著里面喊道︰

  “誰是霽月齋的周弘斌?大老爺吩咐,要過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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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詢問
   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包子塞入了口中,隨後還有時間喝了一口粥,要不是旁邊站著的衙役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估計林斌還能吃下去。

  跟著兩個人來到了大堂,遠遠的就能夠看到金學曾和張慶兩個人跪在了中間,估計旁邊留著的地方就是給林斌準備的,不過林斌剛要考慮是否要下跪呢,卻听到大堂上面一聲驚堂木的響聲。

  隨後衙役們們一聲吼,身後的衙役們用力一推,林斌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回頭狠狠的看了兩個人一眼,他現在倒是不太害怕,因為他看到了王漢卿就坐在了前面不遠處,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他的心腹劉能,另外一個人卻比較面生,想來也應該是鹽稅司的人。

  “跪下!”

  林斌眼珠子一撇,卻沒有裝逼的故意沒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差,不過這可是大堂上,不要說人家是有心陷害,就算是無心陷害,得罪了堂上的官員,日子也好過不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在心里面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後,林斌才干脆的跪倒在了地上,口中甚至還稱呼說道︰

  “草民周弘斌,見過大人。*****”

  坐在大堂之上不是陳正明,而是揚州知府李延,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本來只是一個老秀才,屢次考試都未中第,誰知道後來洪武皇帝坐了天下後。沒有人才,干脆下令這滿天下只要是個秀才就給安排一個官做。

  可也不知道是憋屈地太久了,還是因為其他,這個李延竟然在任上表現的十分的出眾,所以最後才能夠殺出重圍。在眾多的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當上了揚州知府。

  揚州是一個好地方,好到讓人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洪武年連續幾任揚州知府因為貪墨被砍頭,可即便是這樣,其他官員個個都是紅著眼想要當上一人揚州知府,揚州這地方,可說得上是真正地“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周弘斌,你可知罪?”

  李延看了看手中的罪狀,其實方才他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對于這個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往這種案子都是直接讓陳正明來審判的,他也知道自己無法跟陳正明背後的勢力抗爭,索性就配合到底。可是這一次卻不行了,因為旁邊多了一個奉旨旁听的王漢卿!

  倒不是說永樂皇帝真的這麼看得起林斌,為了他的案子專門的下旨,而是這些提督太監本身除了在稅監里面活動之外,能夠監督核查稅收,這一句話卻就涵蓋了太多地地方,更何況王漢卿還特地派人去京城里請了旨意呢?

  林斌鄙視的看了看兩側的金學曾和張慶。隨後抬頭高聲說道︰

  “小民無罪“可是你店中二掌櫃金學曾,伙計張慶,均狀告你,說霽月齋收售賊贓,而且證據確鑿。這你又如何解釋?”

  林斌一拱手,說道︰

  “大人,小人本來是正月二十五才到了的揚州,不過檢查店里寶庫地時候發現,許多玉器價格都十分的不對頭,明明只值五百兩的東西,竟然用八百兩銀子收購,這根本就說不通,後來小人多方查探,竟然發現二掌櫃的金學曾與人勾結。通過高買低賣的方法。合伙從店里頭卷走銀錢,小人氣憤之下只好將他卸職。可是誰知道接任他的張慶竟然是他的小舅子,整件事情都是這兩人精心設計地圈套,小人根本也是受害者,還望大人明察。”

  听到林斌這一連串的將事情大體上的說了一番,李延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知道金學曾和張慶兩個人是原告,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們跟霽月齋竟然還有這樣的關系,金學曾這種做法雖然說不違法,卻讓一貫正派地李延感到十分的厭惡,尤其是他猜測到這件背後主事之人多半又是那個對自己陽奉陰違的陳正明,臉色不由一沉,一拍手中的驚堂木,

  “金學曾你們二人可曾听到他方才所說,一切是否屬實?”

  而兩邊的衙役也都開始用手中的水火棍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面,口中低聲的吼道,不要小看這些,要不是科班出身,這個還真不一定能夠做好,棍子敲擊的頻率,口中喊聲的低沉程度和節奏都是十分有講究地,要是有一班素質過硬地衙役,連帶著上面主官能夠掌握犯人的心理,很輕易地就能夠破案,連刑具都不用。\\\\\

  堂下跪著的金學曾听到這個,不由將腦袋往下低的更厲害,而張慶更是不堪,渾身都開始發抖了,他雖然有些小聰明,可是那里見識過這樣的大場面,沒有小便失禁都算是不錯的了。

  “大人問你話呢,如實回答!”一邊坐著的陳正明卻忽然間開口了。\\\\\

  這句話算是給金學曾注入了一陣強心劑,他一抬頭,用手指著林斌,大聲說道︰

  “大人,他所說的都是假的,當初甦州總店年前通知,讓我們盡力收購囤積玉器,價格高一點也沒有關系,這一點有書信為證,不過因為揚州玉器年前價格上漲,所以小人收購的玉器價格才會高出許多,這個當初小人也曾經提醒過當時的大掌櫃,可是小人只是一個二掌櫃,人輕言微。而現如今大掌櫃來到了揚州店後,收購玉器更是只貪圖便宜,只要有錢賺,竟然連賊贓也要收購,小人堅持不同意,所以才會被他卸職,後來他讓張慶接管店里面的事物,卻沒有想到張慶良心發現,回去後將這件事情說給了小人听。小人思前想後,最後還是不忍心看到這種助紂為虐地事情發生,所以才義無反顧的報了官。”

  在金學曾陳述的時候,李延的目光不由的在兩側之間游蕩,其實這里面有貓膩他也知道。關鍵是這件事情背後雙方竟然都有人!陳正明背後地人他惹不起,可是現在坐在那里的王漢卿卻是能夠上達天听的人物,他也不能不考慮這些。===

  可是隨後他的目光卻落在了張慶的身上,不由開口說道︰

  “張慶,方才兩個人所說到底是真是假?”

  張慶听到這個,哭的心思都有了,從小大大他見到過最大的官兒也就是陳推官了,現在卻在大堂上被知府問話,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看的一邊的金學曾那個著急啊。不由低聲罵道︰

  “知府大人問你呢,你倒是說話啊!”

  張慶苦著臉看了看金學曾,隨後才開口說道︰

  “金掌櫃,金掌櫃說地是。是……”

  “是什麼?”李延開口問道。

  “是真的!”張慶被李延這麼一追問,口吃反倒是清楚了不少。

  “不過剛才被告說你是金學曾的妻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情呢?”

  “沒,沒有。”張慶低著頭回答說道。

  李延看了看兩個人,隨後又看了一眼林斌,說道人證也在這里了。本官就把物證取上來,來人,把物證拿上來!”

  隨後幾個用一個個的盤子,將那些玉器都放在了三個人地前面,林斌一眼看過去。東西都十分的陌生,絕對不會是寶庫里面的東西,可是現在衙役們卻端了上來,就算是栽贓也不會做的如此的明顯,目光不由盯在了張慶的身上。

  而站在王漢卿身後的那個生面孔看到了地上擺放著地玉器之後,眼楮一緊,隨後附身在王漢卿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可是王漢卿听完之後卻明顯是心情大快,不時看著對面的陳正明。這讓陳正明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弄得他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不時的低頭查看自己身上。看是否有什麼不妥地。

  他們在下面這些小動作,李延都看在了眼中,不過對于他來說,兩邊都不是能夠得罪的人物,索性就將一個“忍”字貫徹到底,權當成是看不到,可是胸腔中的怒火卻都化成了審案的動力,看著林斌問道︰

  “這些東西你可都認識?”

  “回大人,小人剛來的時候清理過寶庫,當時未曾見到有這些東西。”

  “哦?難道說這些都是這幾日新進的不成?”

  一邊金學曾卻搶著開口回答道︰“稟大人,這些都是近日才收購下來的。”

  看到金學曾猴急的樣子,林斌也不由開口說道︰

  “大人,小人的確是不知道,這幾日店里面的事情都是由張慶打理。“

  听到這個,李延瞥了林斌一眼,問道︰

  “那你做什麼去了呢?”

  “小人剛來到揚州,這兩天一有時間就去雲仙姑娘那里听曲。”

  听到這個,李延破天荒地笑了笑,

  “你倒也是年少風流,雲仙姑娘地曲子的確世上難聞。嗯咳,不過這個也不是借口!”

  可能是認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李延干咳了一聲後又拉著臉說回到了主題。

  可是李延這個表情,卻被林斌看到了眼中,心中不由一樂,這個知府大人看來也是同好,不過林斌隨後卻回答說道︰

  “回大人,霽月齋有規矩,上了五百兩銀子地進出,或者是拿不定主意了,才需要大掌櫃的出面,而且最近生意比較清淡,所以小人就放蕩了一些。”

  ps︰被領導搞出去弄個兩天,在那大山深處搞素質培訓,小弟現在兩肩劇痛,一章打了三個小時,還好是搞完了,下個月高溫假努力多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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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深夜客來
案子最後還是沒有審完,有陳正明和擺明了車馬的王漢卿夾在了中間,李延這個案子的確不好審下去,最後也只好擇日再審了,到底如何審判,他也需要權衡中間的利害,不過因為陳正明極力堅持,林斌從三號牢房被丟到了六號牢房去。

  夜色已深,四處一片靜寂,偶爾有犬吠聲和打更人的聲音,仰頭看去的話天上墨黑墨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陰了天,天空中連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揚州知府後衙,知府李延的書房。

  房間里面光線有些昏暗,只在書桌邊上放了一支蠟燭,燈捻已經燒得松散,連帶著燈光也變得暗紅起來,桌子上面擺放著三個茶杯,顯得十分的突兀,李延靠在了椅子上,眯縫著的眼楮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嗚……”

  一陣夜風吹過,發出了嗚嗚的響聲,夾雜著還有雜物被吹動的聲音。李延一下子被驚醒了過來,看了看蠟燭,連忙從手邊拿過來一把小剪刀,將燈捻剪掉了一段,隨後燭光放亮,房間里面的顯得柔和了起來。

  可是李延的心情卻絲毫沒有輕松,白天的案子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壓在了他的心頭,目光不由落在了桌子上的三個茶杯,口中低聲自語道︰

  “這個霽月齋還真是有些門道,竟然求得動王漢卿這個老太監出面……不過陳正明背後卻是陳王,事情難辦啊!”

  口頭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李延的手卻將中間的茶杯往左邊一動了一下,這個茶杯就是說到陳王時候他所望的那個。*****

  正在發愁卻听到外面忽然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听到外面有人說道︰

  “老爺。”

  “有什麼事情?”李延問道。

  “稟老爺,外面有人求見,說是秦淮故人。”

  深夜會面,又這樣神神秘秘地,李延不由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人,不見!”

  話剛出口,卻听到外面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是誰惹得大人這麼不高興啊!難道說連我也不見嗎?”

  听到這個聲音。李延緊皺著的眉頭不由喜笑顏開,猛地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高興的說道︰

  “素卿!?快請,快請!”

  房門打開,一陣冷風吹開了門簾。灌入到了房間中,吹動著燈焰搖曳不定,隨後三個披著黑袍的人走了進來,三個人的頭也被蒙在了黑袍里面。

  “下去吧,不要讓人靠近這里!”

  房門關上了,三個人黑袍人這才掀開了頭上地黑袍,露出了三張如花似玉一般的面孔,笑臉盈盈的看著李延。*****

  “素卿真是沒有想到真的是你!”李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地玉人。

  “李大人。我現在叫做白菊。”玉人只是輕輕回答說道。

  “白菊……”李延沉吟了一句。

  另外一個女人卻嬌笑著說道︰

  “李大人真是偏心,眼里面只有姐姐一個人。”

  “久別重逢,情難自已,還望雲仙姑娘見諒則個。”李延一拱手對何雲仙鞠躬賠不是。

  原來這三個深夜來防之人竟然是何雲仙和白菊兩個人!

  幾個人落座之後,李延笑著開口問道︰

  “當年素卿小姐不告而別,讓京師眾人好生失望,不久前我見到仲漢兄的時候。還說起素卿小姐,真是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讓我再次見到了素卿小姐,真是十分榮幸。”

  白菊卻笑了笑,欠身說道︰

  “還要多謝李大人掛念了,我不過是忽然間厭倦了。想要過些清靜生活。”

  李延點了點頭,符合說道︰

  “像素卿小姐這樣天人一樣的仙女的確不應該呆在那種地方,不過兩位深夜來訪,卻著實有些讓我感到驚訝。*****”

  听到李延說這個,何雲仙反倒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她看了看李延,開口說道︰

  “我和姐姐來這次來是為了救你。”

  听到這個,李延反倒是笑了,當初未得志的時候他的確得到過白菊的救助,隨意心懷感激。可是何雲仙地話在他听來卻無意識無稽之談。兩個雖然說有些名氣,可歸根結底不過還是任人擺布的弱女子。說起來救自己,不過是玩笑之談。

  “哎呦嗨,別逗了,有什麼事情快說吧。”

  听到李延說這個,何雲仙反倒是抬頭看著他問道︰

  “你不相信我們是來救你的?”

  李延沒有說話,卻只是呵呵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何雲仙一攏衣袖,說道︰

  “我們可不是來跟你逗樂的。”

  看到何雲仙一臉的凝重,而且白菊也絲毫沒有表情,李延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忐忑,遲疑的開口說道︰

  “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地?”

  何雲仙看了他一眼,隨後才問道︰

  “你是不是抓住了霽月齋揚州店的大掌櫃?”

  李延愕然一下,隨後卻笑著說道︰

  “那都是陳推官搞的,我不過是過堂審問一下罷了。*****”

  “那你是不是打算順水推舟,跟以前一樣把罪名給坐實了啊?”

  听到何雲仙說這個,李延心里面卻算是感到有些七上八下了,想要將這個罪名給坐實了不過是他剛剛才想到的,正舉棋不定,現在卻被人說出來,心中難免感到十分的驚訝,不由焦急地問道何雲仙卻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的白菊。隨後說道︰

  “你要是想要讓京城里幾位王爺和大臣對你不滿,你就不妨把這件案子給坐實了。”

  何雲仙說地嚴重,可這不過是虛張聲勢,有從白菊處得來的小道消息,也有王漢卿的提供的只言片語,然後綜合加工成的一條信息。

  然而李延卻不這麼認為,他當初可就是從白菊那里得到的消息才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上。所以對這種消息自然十分地重視,听到這個,心中已經信了大半,有些著急地開口問道︰

  “我地姑奶奶,你到底是從那里得來的這些消息啊。^^ ^^”

  看到這個。何雲仙反倒是心中有底了,不急不緩地說道︰

  “你也知道,去我那里地可不只是一個大官,而姐姐那邊也不是沒有故人相聚。”

  听到這個李延算是真正的相信了,臉上的嬉笑全被凝重代替了,不由看著她問道︰

  “你到底听到什麼消息了?”

  “我們這些人有自己的規矩,你的話,我不會說給別人听。別人說的我也不會說給你听,不過我知道我在揚州這片地方,還需要你照應著,所以過來給你通個口風,至于信不信嗎……由你!”

  听到這個,李延感到自己如同雙目被蒙後站在了懸崖邊上,明明知道不遠處就是懸崖。一步過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卻因為雙目不能視,而感到無助,不由低聲說道︰

  “雲仙小姐,素卿小姐。你們就稍微給我透點信。”

  “那好吧,我問你,霽月齋那幾件賊贓是誰家的?有人來告嗎?還是說你貪圖霽月齋的錢財,想要侵吞?”

  听到這個,李延不由開口否認說道︰

  “這怎麼可能呢,我現在是堂堂地四品大員,還是這揚州知府,想要什麼東西沒有,還需要做這些事情嗎。”

  何雲仙卻接著問道︰

  “既然沒有人來告,大人你也不打算侵吞霽月齋的財產。那麼你何必為人做嫁衣呢。難道說你就不想想,王公公為何非要幫著霽月齋呢?”

  听到這個。李延不由的一愣,低吟道︰

  “這……”

  “要是這些事情你都說不清楚,到時候得罪的可不僅僅是王公公,還有他背後的那些個宮內牙牌,而且這件事情要是惹惱了當今聖上,不要說是你,這甦揚一帶的官員都脫不了干系。”

  “這個應該不會吧?”李延有些不願意相信的說道。

  何雲仙看了看他,隨後卻開口說道︰

  “你還記得方家一案嗎?”

  听到這個李延渾身卻是一抖,讀書人誰能夠沒有听到過方家一案呢,當年方孝孺誅十族創歷史先河,引得天下之人紛紛易名改姓,現在听到何雲仙說到了這兒,不由看了看一邊地白菊,開口說道︰

  “自然是記得的。”

  何雲仙頓了頓,跟白菊對視了一下,隨後才說出了今天晚上最大的一個秘密︰

  “那你可知道那些賊贓中就有皇太孫之物?”

  听到這個,李延直接就椅子上蹦了起來,慌忙的開口說道︰

  “哎喲,我的姑奶奶,這種話可不敢亂說啊。”

  “亂說不亂說沒有關系,可要是你真地坐實了這個罪名,你可就真正的拖不清干系了。”

  “哎呀!”李延一拍額頭,隨後卻對外面說道︰

  “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很快從外面進來一個衙役,

  “大人。”

  李延一抬手,問道︰

  “白天霽月齋那個現在被關在那個牢房里面?”

  衙役一愣,他不知道為啥自家大人忽然間問起了這個,不過還是如實的回答說道︰

  “大人,被送到六號牢房了。”

  “快!快到牢里頭。”

  “做什麼啊大人。”

  “哎呀!”李延被笨拙的衙役氣得不輕,不過他現在那里還顧得跟這個衙役制氣呢,而是連忙吩咐說道︰

  “你趕緊派人去牢里頭把霽月齋那個大掌櫃給我救出來,好吃好喝的給我伺候好了,另外把熱水給我備上,要是六號牢房里頭那些人傷到了他,你們都的給我吃不了兜著走!”

  听到這個,那個衙役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了,連忙轉身離去了,只留下李延在房間里面焦急的走來走去。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7 19:44
第六十八章 否極泰來
在揚州府的大牢里面,如果說三號牢房是人間仙境的話,那麼六號牢房就是這里的無間地獄。六號牢房在監牢的最里側,牆壁用都是半米多厚的青石,對著牢房里面的柵欄也用的都是兒臂粗的鐵棍,這樣的環境不要說林斌這樣一個普通人,就算是武俠小說中那些武林高手估計也跑不出去,最讓人難受的還不是這些,因為地處牢房的最深處,常年見不到一絲的太陽,而且牢房里面的茅草常年不更換,長年累月的下來總是散發著濃重的霉味,底層的茅草甚至都是濕漉漉的,要是運氣好的,還能夠在這些茅草中找到一兩朵蘑菇吃。

  這樣的環境自然是要有身份的人才有資格住進去,一般的小偷小摸想都不要想,就算是一般的殺人凶犯也不過丟進死牢里面去。

  這里是用來專門關押那些窮凶極惡犯人的,而且這里也是監牢里面最見不得人的地方,要是說官府里頭想要誰死了,就丟到這個牢房里頭,用不了幾天的時間就得完蛋,付出的代價不過是牢房里面的犯人送些酒菜,開個葷腥。

  所以听李延吩咐了之後,那個衙役怕誤了事情,一路飛奔,還沒有到牢房呢,就听到門口兩個牢卒高聲呵斥道︰

  “誰?”

  “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隨後那個衙役罵道︰

  “是你老子我!你們鄭頭兒呢?”

  兩個牢卒看清楚了來人是誰。知府大人身邊地親隨何慶。可不是他們這樣地人能夠得罪地起。也只好自認倒霉,捂著腮幫子指了指身後,含糊不清的說道︰

  “頭兒就在里面歇著呢。”

  衙役走到房間里面,卻看到那個姓鄭的牢頭正坐在板凳上,左腿蜷著踩在了板凳上,面前的桌上放著兩碟小菜,正兒嘍一口酒吧嗒兒一口菜吃的正歡實呢,看到他進來先是一愣,不過隨後卻熱情的招呼說道︰

  “何爺,你怎麼來了。^^ ^^來來,一塊喝點。”

  何慶現在可是一肚子的火啊,上前一把抓住了鄭牢頭的領口,手上一用力將他拎得仰起頭,大聲吼道︰

  “人呢?”

  “誰啊?”

  “霽月齋那個。”

  “六號牢里頭呢。”

  听到這個,何慶的腦子里面打了一個霹靂,手上一松。可是鄭牢頭卻誤以為何慶是不放心這件事情,不由還加了一句︰

  “何爺,你盡管放心,我已經跟牢里面的幾個人打過招呼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地。”

  听到這個。何慶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指著鄭牢頭的鼻子罵道︰

  “你們***都等著抵命吧!”

  听到這個,鄭牢頭不由一僵,小心的問道︰

  “何爺,上面不是變卦了吧?”

  何慶沒有理會鄭牢頭,只是高聲喊道︰

  “還愣著干啥呢?趕緊去救人啊。”

  听到這個,鄭牢頭算是確認這件事情恐怕真的要出問題了,忙不迭的領著何慶往六號牢房去了。可是等到了牢房外頭,兩個人卻傻了眼,面面相覷對視了一下。何慶低聲問道︰

  “你確定這里真的是六號牢房?”

  鄭牢頭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地情景。^^ ^^苦笑了一下,回答說道︰

  “何爺。小人掌管著牢房也有十多年了,可是這種事兒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借著兩側的氣死風燈,兩個人竟然看到林斌正舒服的躺在地上,身下的茅草明顯是新換不久的,最夸張地是在他的旁邊橫三豎四的躺著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的身形魁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和善的角色。

  而且那些人明顯的分成了兩撥,挨著林斌睡在了干淨茅草上,蓋著被子的只有兩個,而另外一伙擠在另外一角的卻是五六個人,而且一幫人的臉上還有些淤青,明顯是被人打出來的,在這牢房里面就這幾個人,凶手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何慶搖了搖頭,感嘆著說道︰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我說老鄭,這幾個人到底是干什麼啊,別是弄錯了吧?”

  鄭牢頭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何慶,不要說何慶感到奇怪,他甚至都有些懷疑,可是這里面地幾個人可是凶名在外,怎麼可能抓錯呢,不由苦笑著說道︰

  “何爺,那邊兩位是太湖上的混生活地,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日子,要不是走了淺灘,也不可能折在咱們揚州府。”

  听到這個何慶不由驚訝的說道︰

  “這些就是等著秋後處決的那兩個太湖水匪啊?”

  鄭牢頭不由點了點頭,說道︰

  “可不就是這二位爺嗎,光是為了抓他們,衙門里頭死傷了不少的兄弟,老趙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說實話真的想教訓一下這些家伙。*****”

  听到鄭牢頭說這個,何慶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我說老鄭啊,你可是衙門里頭的老人了,這種人還是不得罪的好,惹惱了他們,小心你的妻女。”

  听到這個,鄭牢頭也只好嘆口氣,隨後看著躺在一邊睡著倍兒香的林斌,恨恨的說道︰

  “這兒小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噓!”何慶連忙阻攔鄭牢頭接著說下去,這個老鄭別的都好,就是愛嘮叨這點不好,因為這個在這衙門里頭干了十多年了,現在才混上一個牢頭。

  “我說老鄭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教你吧?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說這個。指不定會遭什麼罪呢。”

  听到何慶說這個,鄭牢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咋了,這個家伙還有靠山?”

  “這深更半夜地,我跑你這里干什麼?你以為府尊大人沒事會逗你玩兒啊,別說廢話了,好生伺候著,上面地意思咱們這些做手下的說不明白。”

  听到何慶這個話,鄭牢頭也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要是能夠明白上面的意思。他現在就不會只是一個牢頭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斌緩緩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好在他以前也不是什麼富家公子,牢房里面的味道雖然說難聞了一點,不過並不算是難以接受,這一夜倒也還算是睡得舒坦。

  兩個正在牢房里面活動筋骨的壯漢看到林斌醒來,不由打招呼說道。

  “林東家醒了啊。^^ ^^”

  “恩。高懷,石勇,早!”

  原來被抓到了六號牢房里面的竟然是老相識,雖然說當初在甦州街頭不過是幾面之緣,可是林斌這個大金主給高懷他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所以昨天一見到就認了出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林斌不僅沒有遭到胖揍,反而享受到了十分不錯的歡迎,雖然說牢房里面簡陋了一點,不過衙門里頭有見不得光地事情要他們做,他們多少也有些特權,比如說新鮮的干草,不過讓林斌卻給享受了。

  “昨晚上,衙門里頭那幾個雜碎過來了。不知道是想做些什麼。听意思,似乎是怕我們傷到了林東家。”高懷笑了笑說道。

  听到高懷說這個。林斌笑了笑,隨後卻說道︰

  “高大哥,我說過了,我姓周。”

  可是石勇卻一撇頭,笑著說道︰

  “都叫習慣了,當初回到了連塢,說起了林東家,家里兄弟一個個都是翹起大拇指,稱贊一聲豪爽。”

  林斌也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這幾個人被抓多少還跟他的那幾百兩銀子有關系,也許是因為剛到這個世界,拿起銀子當銅板用,光是學著小說電視中那些人的瀟灑了,卻沒有想到那些銀子是什麼概念。

  而高懷和石勇兩個人分到錢了之後,心思活泛起來,有些坐不住,就跑到了這揚州來玩耍,誰知道霉運當頭,只不過是酒樓上醉酒後跟人動手打架,被抓了起來,後來更是被識破了身份弄到了這大牢里面。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外面的獄卒提著一個桶過來了,看到他們,其他牢房里面的犯人都簇擁到了甬道一側地柵欄處,這是要吃早飯了,牢房里面的飯質量差,不過卻沒有太夸張,不過是清湯寡水的亂糊粥,吃飽是不可能了,不過總算是能夠維持生計,而且最起碼都是新鮮的,沒有發餿。\\\\\

  牢房里面另外幾個人看到獄卒開飯,不由低聲嘟囔說道︰

  “哎,又要喝著清粥了。”

  要不是有高懷和石勇兩個人強力壓制住那些人,說不定林斌現在真的已經是只剩半條命了,在牢房里面呆久了,一頓飽飯,一頓肉菜有著極大地吸引力,為了這個多少人連尊嚴都能出賣,更何況不過是出點力氣打個人呢。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听到那人的話,高懷臉色不由一變,轉過臉低聲罵道。

  听到高懷的聲音,幾個人不由一陣騷動,石勇看到這個,不由上前一步,站在了高懷的身邊,兩個人巧妙的將林斌擋在了身後,石勇冷笑了一下,看著幾個人臉上的淤痕,冷笑著說道︰

  “怎麼了,是不是骨頭又癢癢了,想要我們兄弟們幫你們松松啊!”

  兩撥人正對峙的時候,一邊的獄卒已經走了過來,看到這個,拿著勺子敲了敲手中的飯桶,喊道︰

  “怎麼著,是不是飯菜太好,讓你們有力氣鬧事啊?都到這種地方了還不老老實實的,過來吃飯了。”

  高懷和石勇示威一樣沖著那些人看了一眼,隨後一人兩個碗走到了柵欄口去打飯,獄卒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全然當做看不見了,似乎“一人只準吃一碗”地規矩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林東家,你也吃點吧。”高懷笑著端著一碗粥走了過來,伸手遞過來說道。

  林斌點了點頭,湊到嘴邊喝了一口,里面地米粒早就被熬得爛開了,進入到口中一點滋味也沒有,不過他卻還是有滋有味的吃著,就在這個時候,鄭牢頭來了,看到林斌正捧著碗吃粥,不由一巴掌落在了那個獄卒地頭上︰

  “你小子,竟然敢讓周掌櫃的吃這個東西。”

  隨後鄭牢頭連忙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一邊陪笑一邊說道︰

  “周掌櫃的,這些是你的早飯。”

  旁邊幾個剛盛了粥還沒有吃到嘴里面的家伙,看到那個光鮮的食盒,再聞聞從里面露出來的絲絲香味,肚子不由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因為有了昨天晚上何慶夜探牢房的事情,所以早上這件事情林斌也沒有感到十分的驚訝,只是對高懷說道︰

  “高大哥,把東西拿進來吧。”

  打開了食盒,一股子香味撲鼻而來,連鄭牢頭也感到口中生津,他一個小小的老頭那里吃到過這樣的東西啊,看著那香味撲鼻,色相誘人的飯菜,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林斌將這些看在眼中,不由一笑。

  等高懷拿了一些東西後,就剩下三個菜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道︰

  “這個菜就留給牢頭跟獄卒兄弟們吃吧,東西不多,不過大家多少都換換口味。”

  反正這些吃的他一個人是吃不了,在三號牢房的時候,有鄧澤士幾個人在,現在到了這里有高懷石勇兩個人,些許吃的做個人情,這樣劃算的買賣,林斌怎麼會不做呢。

  听到這個,不要說鄭牢頭,連正在一邊打飯的獄卒也不由望向了鄭牢頭。鄭牢頭雖然說愛嗦易得罪人,可是在這官場待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知道什麼叫做順手推舟,反正他一個牢頭,就算是吃了拿了,只要不放犯人跑出去,就不會有其他的罪過,也不怕降職----都已經是最底層了,還往那里降?

  “那可就多謝周掌櫃的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口頭上說不好意思,可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也不慢,要不是高懷縮手快,估計連他手中那盤菜也要被鄭牢頭搶走。

  對打飯的獄卒使了一個顏色,隨後他看著林斌笑著說道︰

  “幾位慢用,我就不打擾了。”

  得了鄭牢頭眼色的獄卒,立刻將手中的飯桶和勺子一起放在了地上,而且離六號牢房的柵欄十分近,胳膊從柵欄里面伸過去就能勾得到。

  “幾位,過來一塊用吧。”林斌看著幾個人笑著說道。

  幾個人有些警惕的看了看站在了林斌兩側的石勇和高懷,不過高懷卻是一瞥眼,說道︰

  “看啥子看,再不來,我們可就吃光了。”

  听到這個,一幫人也絲毫顧不得其他了,一擁而上,圍坐在地上,將那幾盤菜吃的干干淨淨,一個家伙竟然還拿起了盤在用舌頭仔細的將上面的油花舔舐的干干淨淨,最後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好吃,就是少了點,要是有一只燒雞就好了。”

  “你小子懂個屁,這幾個菜的銀子買的燒雞能吃撐死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林斌心情卻十分的不錯,看得出來,事情似乎算是否極泰來了,正朝著有利于他的方面發展。

  ps︰不好意思晚了,不說廢話4000字奉上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8 20:58
第六十九章
揚州大堂,自從當天夜里白菊和何雲仙登門造訪,將那些話說給了李延听之後,李延的主意立刻就變了,陳王雖然說是一個王爺,可也只不過是過氣的王爺,現在在京城里面除了享受皇族的榮華富貴,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管,雖然說在官場上也有一波勢力,可是卻也不能跟當今的皇帝比較,這其中的利弊幾乎不用權衡都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建文帝的蹤跡一直都是永樂皇帝的一塊心病,甚至為了這個派出鄭和下西洋尋找,暗中更是派出了錦衣衛的得力人員滿天下的探訪,可見其關注程度,可是現在所謂的賊贓中竟然有建文帝的東西,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李延自然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夠淡化處理。

  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幾件“賊贓”李延隨後才看著金學曾問道︰

  “你說霽月齋收售賊贓,可是你又如何知道那些是賊贓,那些不是賊贓呢?”

  這件事情金學曾和陳正明早就意識到了,听到李延問起這個,陳正明不由拱手說道︰

  “我曾經把案件中的那些珠寶全都繪制了畫冊派到每個店里面的,所以他們才有可能認識。”

  听到這個,李延看了看陳正明,隨後從里面拿出來了一件玉器,開口問道︰

  “這件是誰家丟的呢?”

  陳正明看了看,這個東西其實根本就是他私下得到了,不過實話卻是說不得的,不由開口說道︰

  “這是去年下官府上失竊丟的東西,據說價值上千,不過沒有想到竊賊竟然如此膽大,竟然還敢在揚州出售。===更沒有想到的霽月齋竟然敢收購賊贓。”

  李延听到這個,隨後翻查了一下霽月齋的賬本,上面卻明白的寫著︰

  白玉龍紋帶鉤,銀四百兩收。

  不由也暗自皺皺眉頭,如果說陳正明所說的沒有錯,這個和田白玉龍紋帶鉤真地能值千多兩銀子。而霽月齋這個價錢收購下來,難免別人會感到里面有問題。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站在王漢卿身後的那個生面孔卻忽然間開口說道︰

  “陳大人又是如何得到的這個呢?”

  陳正明眉頭一皺,他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可是看到王漢卿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也知道這人身份恐怕不一般,所以還是回答說道︰

  “這是朋友所贈之物。****”

  听到這個,男人從腰間拿出來了一個腰牌,沖著幾個人亮了一下,隨後說道︰

  “錦衣衛總旗錢文忠,我懷疑這個玉器是一個重犯之物,所以這件案子從現在開始由我來接受,希望兩位大人能夠配合。”

  听到錢文忠自報身份,陳正明的臉色霎時就白了。這個和田白玉龍紋帶鉤根本就是他霸佔地,可是沒有想到卻招惹來了錦衣衛!

  而李延這個時候卻不由的在自己的心中暗自慶幸,好在知道消息地早,否則的話現在被牽扯到里面,將來想要脫身,就十分的困難了。被錦衣衛的這些人盯上,就算是沒有麻煩。也要脫層皮。

  這兩天錢文忠暗中調查了一下,本來以為並沒有多大的事情,之所以來,多半也是看在了王漢卿的面子上。可當他他真正的扒開了一條口子往里面看到時候,心中卻是又驚又喜。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次來揚州竟然會有這樣大的收獲。

  先不說那些疑似是建文帝用過的玉器,單單是陳正明玩弄手段撈錢的事情,就足夠震撼了---小小地一個推官,竟然敢在揚州府一手遮天,私下里面撈了那麼多的銀子還是小事情,關鍵的是銀子去了那里,想到這里錢文忠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不過陳正明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改口說道︰

  “我剛才看錯了,這個帶鉤跟我丟失的那個十分的相似,不過我所丟的那個材質只是一般地白玉。沒有這個這麼好。”

  听到這個。錢文忠只是笑了笑,隨後說道︰

  “陳大人你現在看錯不要緊。只是希望你到了詔獄的大堂上千萬別再看錯了。”

  听到這個,連李延也是臉色一陣蒼白。詔獄那地方誰不知道啊,那就是人間地獄,號稱“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地方,就是當朝的解縉大學士還不是照樣被丟到了里面,太子身邊的洗馬楊溥前不久也住了進去,更不要說他們這樣地小小地方官。

  而陳正明的臉色頓時卻變了變,隨後卻也是沒有再言語,他背後的是陳王,在錦衣衛一樣有親信在,到時候自然會有辦法。

  而金學曾和一邊的張慶這個時候卻是徹底的被嚇傻了,錦衣衛啊!連官兒都能隨便抓捕的人,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還不是想殺就殺,想到是自己栽贓惹的禍,金學曾不由抬頭顫巍巍的看了看擺在了案頭上的那些玉器。===

  而王漢卿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這案子還要審下去嗎,我看這兩個人吃里扒外,被發現後遭到懲處,誰知道二人不僅不知錯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蒙蔽陳推官,想要誣陷雇主,這等不忠不義地陰險小人,如何能夠容忍他們逍遙法外呢,李大人,陳大人,你看該如何處理呢?”

  李延看了看下面,陳正明這個時候正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自然是不表態了,場面上明擺著是霽月齋這邊佔盡了優勢,不由一拍手中驚堂木,干咳了一聲,隨後說道︰“金學曾,張慶中飽私囊,被發現之後不僅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想要誣陷主家,可謂是不忠不義,不過鑒于案情並不明朗。而且有重大變化,本官決定將金學曾、張慶二人收押,霽月齋大掌櫃周弘斌當堂釋放,具體案情擇日再審,退堂!”

  話說完之後,李延就下來跟王漢卿打個招呼後回後院去了。****而王漢卿跟林斌自然也不願意在這衙門里頭多待,也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听到李延的話後,金學曾和張慶當場就軟倒在地上了。等到人走了後,衙役走過來要將金學曾和張慶都拉走地時候,金學曾忽然間一把前撲,保住了陳正明的大腿,哭訴道︰

  “陳大人,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啊,你可一定要救我的啊。”

  蠢貨!陳正明地臉色頓時就變了,用力踢著金學曾,想要掙脫開,可是誰知道金學曾卻是死死抓住不放手。一下子大堂上的官員衙役所有人都看著兩個人鬧劇一樣的行徑,陳正明一下子惱羞成怒了,怒聲說道︰

  “你還敢說,本官本以為你是個知曉忠義之人,可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然編出這樣的謊言來蒙騙本官,真是罪不可恕,來人啊。把他給我拉下去!”

  幾個衙役得令後,走過來幫忙將金學曾扯了下去,可是誰知道金學曾卻也著急了,一副魚死網破的表情,狠狠的說道︰

  “陳大人。這兩年我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要是過河拆橋,那可就不要怪我反咬一

  陳正明地臉色頓時就變了,眼楮中光閃過了一絲寒光,隨後陰沉著臉,揮手示意安歇衙役將金學曾和張慶弄了下去。

  王漢卿雖然是一個太監,不過辦事情卻也十分的豪爽,帶著林斌離開衙門後直接就奔揚州最有名的酒樓去了,到了地方後,林斌卻看到了雅間地門口竟然還有一個燃燒旺盛的火盆。不由驚愕的問道︰

  “這是……”

  “哦。你剛從里面出來,跨個火盆。去去晦氣。”

  林斌不由笑了一下,隨後卻還是一邁步從火盆上跨了過去,接下來自然是豐盛的酒菜,酒過半巡,林斌卻忽然間問道︰

  “錢總旗,那個和田白玉龍紋帶鉤真的是建文君所用之物?”

  听到林斌問這個,王漢卿和錢文忠對視了一下,隨後卻笑著說道︰

  “你說呢?”

  林斌不由愕然,這種事情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要是萬一是建文帝所用之物,自己卻放在了寶庫里面,隨隨便便就能夠給安排一個罪名,落得一個砍頭抄家的結局,不過看錢文忠和王漢卿的意思,這似乎並不是真的。

  林斌不由想到了金學曾,可是腦子里面隨即卻閃過一個念頭,不由脫口說道︰

  “糟糕!”

  王漢卿看到林斌一臉緊張,不由也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

  “我怕金學曾恐怕小命不保!”

  “原來是這個啊。”

  听到林斌說的是這個,錢文忠和王漢卿臉上又恢復了輕松。

  “難道這還不夠嗎?要是金學曾死了,這玉器又如何查起呢?”

  王漢卿拍了拍林斌地肩膀,笑著說道︰

  “我們也壓根兒就沒有打算查下去,再者說了,就算是查下去又如何呢?不過是揪出來個替罪羊而已,倒還不如做個人情,官場上,凡事留一線,否則你以為李延那個老滑頭為啥要將金學曾和張慶收監呢?”

  林斌听在心中,良久也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林斌得到消息,金學曾和張慶兩個人在牢中自縊死了,臨死還留了封遺書,懺悔自己的罪過,不管這件事情是否說的通,可是霽月齋揚州店這件事情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來的莫名其妙,結束的更是莫名其妙,不同的只是林斌欠下了王漢卿大大地人情,無奈下只好做了王漢卿的眼線,好在他不用刻意的搜集一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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