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星塵傭兵 作者:拂曉晨星 (連載中)

 
fhk701213 2009-10-7 11:59:4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44264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1:59
破碎深淵卷
章十六   公主斗惡龍、卡斯提波的浪漫譚 II

呼嘯的颶風就像是一頭狂暴的怪獸,嗚咽哭嚎著從大地上飛馳而過,不斷用那可怕而又無形的巨爪,在這干涸的大地上侵蝕撕扯出無數的口子。原本盛放著的鮮花與綠草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黃干癟的殘莖斷枝。

干枯開裂的黃土取代了原本那泓誘人的碧波綠水,那幾棟建在湖邊的水榭露出了原本隱于水中的支柱,就像是幾具擱淺已久的巨魚般,裸露出了那令人瞬間就能聯想到死亡的白色骨骸。

500米不到的低垂天空上,再也沒有了美麗寧靜的云霞與藍天,只剩下了一片殘破不堪的玻璃鏡片,向下投射出了一陣泛著血色的光彩,將這殘破的世界染成了異樣的赤紅。

粗大的砂粒混合在狂風中,在只剩下了枯萎死亡的地面上拉起了條條迷茫混濁的煙霧,那原本隱于水木山林之間的銀白殿宇在這漫天的砂暴里,被染成了一片殘破不堪的土黃色。

不知究竟為了什么,原本建于地下的這片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卻變成了只有死亡與敗壞的廢土。隨風吹來的沙粒打得人臉上隱隱作痛,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色,林凌不由呆呆地的站在原地。

一只冰冷的小手突然從后方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掌,那應該是妹妹的小手,纖細的五指正因為強烈的恐懼而微微地顫抖著。剛想轉身安慰的林凌,卻聽見了一聲扭曲而又凄厲的巨大聲響。

突然間,那充當天空的赤紅鏡面上出現了無數的龜裂,成千上萬塊粉碎的殘片在那泛著血色的紅光映照下,天空中仿佛突然下起了一場赤紅的雨,那晶瑩血紅的碎片形成一片破壞之嵐,紛紛點點墜向地面的同時,將那些殿宇殘骸徹底撕成了碎片。

在這美麗卻又帶來死亡的緋雨之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寶藍色身影,在彎膝落地的金屬軀體重重撞擊下,劇烈震顫的地面不由發出低沉的悶響。

頭上裝飾有白色長羽的金屬惡魔,手持著一柄足有房子大小的單手斧,鈍重的厚刃上閃爍著黝黑的光芒。隨著這鋼鐵泰坦邁出的每一次步伐,呻吟的地面就會一陣劇顫,那巨大而又殘紅的陰影,很快就重重遮住了林凌眼前的天空。

“鈴!!!一定要跟緊我。”

“不了,再也走不動了……哥哥,跟我一起留下吧……”

急忙轉頭的少年,眼前卻看見了一片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畫面。

穿著簡單花格布裙的幼小女孩,左手拖著那只殘缺不全的兔子玩偶,正用那對滿是死氣的黑眼看著自己。兩行殷紅粘稠的血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露出詭異笑容的女孩,七竅內不斷向外涌出鮮血,就像是流水般沾滿了那條破舊卻又整潔的布裙,轉眼間便將那嬌小的身體裹上了一層紅色。

“鈴?!你怎么了?”

“哥哥,和我一起睡吧,就不會再有任何不開心的事情咯……”

殷紅的血液不斷從裙擺中流下,順著雪足在地上積成了兩堆散發著腥味的紅色水塵。兩條白藕般的手臂上繞滿了紅色血線,輕輕擁住少年的幼小女孩,那看似纖細的雙手卻像是鋼鐵般有力。“會很舒服的……”

“是你殺了我,還想逃跑嗎?”

身后響起了一個暴戾低沉的聲音,在女孩擁抱之下就像是全身都被鐵鏈緊緊縛住的林凌,艱難的轉過頭去,卻看見那臺AMX32‘擲斧兵’單膝跑在了自己的面前。

隨著金屬栓彈出的空氣炸裂聲,復合式的座艙蓋像花瓣般逐層展開,鮮血匯成的瀑布從那大敞的艙蓋中噴出,就像是山洪一般瞬間淹沒了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少年與女孩,那股中人欲嘔的濃烈血味,幾乎擠破了少年的肺腔。

一個赤紅的人形順著血海慢慢游了過來,那扭曲變形的五官不住蠕動,向下流淌著赤紅的血珠。驚恐的少年看著這可怖的一切,拼命的掙扎著,卻依舊無法脫逃自己親生妹妹的懷抱。

“哥哥,你說過會永遠陪著我的,鈴要做哥哥的新娘……我們在這個星球上永遠的生活下去……就只有我們兩個……”

被血線糾纏的雪白手足上,漸漸浮上了一層毒蟲般的黑色紋路,面頰兩側也被黑紋侵染的女孩,露出了毒藥般甜美的笑意。

扭曲晃動的血人挺起了自己的身體,用那雙空洞的眼窩死死瞪著林凌,滿是血泡的嘴角上卻掛著陰森的笑意。赤紅的血海轉眼間便淹沒了枯草、死樹、殿宇,還有少年眼前的整個世界,全部化為了一片無邊血海……

“是你殺了我們,你這個天咒的惡魔!”

“是你殺了我們!!!你這個天咒的惡魔!!!”

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同時在少年身邊低聲呢喃著、詛咒著,一張又一張痛苦扭曲的面容從血海中浮出。無數身影從血液中爬出,用自己那無力的血手撕扯著少年的身體。

“是你毀滅了我們的星球,你這個天咒不得好死的惡魔!!!!”

“是你為了復仇而殺了我們!劊子手!!!惡魔!!!”

“不……我不知道的……”

冰冷的汗珠不斷順著額頭滑下,從噩夢中驚醒的林凌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長久不見光線的瞳孔前頓時一片五彩斑斕似的迷蒙。感覺渾身上下一片冰冷麻木的青年,試圖活動一下四肢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被什么東西緊緊包裹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日安,我的‘睡美人’。”

眼前那五彩斑斕的昏花影像,終于慢慢清晰了起來,林凌耳中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刻意壓制的音調里似乎帶著強烈的恨意,甚至失去了一般人說話時應有的那種抑揚頓挫。

努力調整著那因為長時間睡眠而失去焦距的雙眼,林凌眼前的整個世界終于清晰了起來。面色冷漠的泰倫努斯正坐在他的面前,那襲精致的黑色鎧甲在陰暗的燈光中,就像是惡龍的鱗片般透出邪意的光華。

三盞頂燈在天花板上散發著灰暗的的光芒,與漢密爾頓銀行那華貴的維多利亞風格完全不同,這間狹小的房間里沒有任何裝飾,粗糙的水泥壁面就這樣裸露在外,與那些保留著金屬本色的醫療器械組成了一道生冷的風景。

束縛著林凌的醫療艙就放在這些醫療器械中間,那數量眾多的顯示屏上不時跳動著熒綠的數字,繁多的各類管線像是蛛網般密布在器械之間。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發現蕾妮他們的身影,看來被抓的應該只有自己一人,林凌那顆懸著的心才多少放了一點下來。

在老者的身邊,是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拉姆頓和李少君,一直在醫療艙中沉睡著的林凌,只是用好奇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這兩張陌生的面孔。顯然遭受MortalKnights襲擊的滋味并不好受,“騎士調制師”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額頭上更是有著一大塊淤青。

好不容易被人在懸浮車爆炸前給搶救了出來,原本想先調理一下自己身體的拉姆頓,卻是被泰倫努斯派出的手下通知,要他優先處理這名俘虜的傷勢。自視甚高的新布列顛尼亞貴族剛剛拒絕,被人狠狠賞了一拳后便強行架到了這間充當臨時監獄的房間,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的貴族臉上,依舊充滿了忿忿不平的神色。

“喲,很久不見了,傷口痊愈的挺快嘛。”

看著那將自己整個釘在醫療艙里的電磁鐐銬,林凌露出了輕松的笑容,知道自己處境不妙的東方騎士,干脆選擇了淡然接受,反正對他來說,落到泰倫努斯手里已經是個不能再糟糕的結局了。

“抓住你真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那個拼死掙扎的小丫頭對你真不錯。”

右手輕輕拄住了自己的面孔,斜靠在椅上的老者終于控制住了心底不斷燃燒的怒火,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把她怎么了?”

“應該安然無事,放心,我對她并沒有什么興趣。”從林凌眼中人捕捉到了一閃即逝的殺意,泰倫努斯那張異常灰暗的面孔上,努力擠出了一絲往日才有的余裕與自傲,“得到你,已經足夠了。”

“對了,你還否認你與那些惡魔的關系嗎?”

突然調轉了話題的老武士,從身邊那張精致的小桌上拿起了林凌的光劍,來回擺弄著那碧玉般翠綠的劍柄。

裝點著藤花花紋的光劍,通體透出了一股高雅古樸之氣,完全不像時下那些充滿了現代感的金屬造型。在室內昏黃的燈光下,這半透明的劍身里,似乎不時蕩漾著如同水波一般的光澤。被黑鎧所包裹的五指在劍柄上緩慢移動著,仔細留心著林凌表情的泰倫努斯,手指不由輕輕發力。

“錚”,隨著一聲悠長清澈的金玉交鳴之聲,碧綠色的劍柄突然中分而開,露出了一截奇特而又美麗的內芯。在那銀色圓形內核之外,附帶著幾十片如同花葉般向四周展開的紫水晶,好像在劍柄中央盛放出了一朵艷麗的紫色花朵。

“監視錄像顯示,你在水光莊園使用過兩次法術,但正式和你交手之后,我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會是一個‘拜亞’。”

用手指輕輕撫過了那晶瑩剔透的水晶花瓣,泰倫努斯的神情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無比珍貴的藝術品般,充滿了一種強烈的崇拜與肅穆感。

“查遍所有的資料之后,我想可以把最終的原因歸結到這柄劍上,或者讓我們換個稱呼方式,這柄名為‘碎夜流光’的古劍上。”

“你知道它的來歷?”聽著老者那透著自信的語氣,被電磁鐐銬釘成一個十字的林凌,努力活動著那麻木的身體。但“守夜人”用的顯然不是什么劣質貨,恒定的電流在他體內不停游走著,麻痹著他的神經與血肉。

“從整個銀河的諸多行星中收集原料,花費千人心血與十年時間才濃縮而成的奧術魔晶,再加以數十位大魔導士與煉金術士共同使用練化力與魔導力烙印的法陣,這就是專供于那些‘惡魔’皇家血脈佩帶的御用之劍‘碎夜流光’。”

不知按下了什么機括,像是花瓣般展開的水晶又重新收回了劍柄之中,光劍在老者掌中恢復了它最初的形態。將碧綠的光劍重新放回了桌上,老者若有所思的靠回了椅中。

“奧術魔晶內可以經由他人之手存儲法術,就算對這些秘法一竅不通的騎士,照樣可以施放各種毀天滅地的力量。在我們這些傳承自舊共和國時代的遺民之間,也并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這鳳毛麟角般稀少的名劍,你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呢?年青的東方人。”

“我說是撿的,你會信嗎?”

“呵,沒關系,反正我們還會相處很久,有的是時間。”

冷笑一聲之后,黑甲的老者從椅中站了起來,看著這間被塞進大堆醫療器械的房間,那呈現出一種病態灰色的眼睛,瞬間被強烈的暴戾之情所淹沒。

手上還有堆積如山的事務需要立刻處理,特別是那2000億的相關交接,還必須派人追殺那些已經潰散的青騎士。第一次感覺工作是如此令人感覺煩躁的泰倫努斯,只是在尊嚴與責任感的驅使下,讓自己的身體邁著大步走向了門口。

“我們可以談很多事情,你真實的來歷,還有我兒子的埋骨之地。”

“你還有這個時間嗎?”

“什么?”已經走到門口的老者,聽著身后林凌的反問,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沒有活人能逃出紅蓮籠罩的死地,你應該是服了過量的‘死人藥’吧?”用漆黑的眸子,仔細的上下打量著面前的老者,甚至那連有些發黑的指尖都沒有發過,用緩慢語氣說完的林凌不由嘆了一口氣,“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死人藥’?”

聽到了這個異常熟悉的名字,一邊忙碌著的拉姆頓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沉默不語的泰倫努斯。任何一個與醫學或是社會學稍微有些沾邊的人,都不會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作為當今銀河中里高價的毒品,這種擁有“死人藥”綽號的藥物,一直是被無數人關注的目標。據說在服用之后可以享受到如同靈魂出竅般的享受,那種如同升天般的快感不知道讓多少癮君子愿意為這短暫的極樂而付出傾家蕩產的代價。

盡管擁有著與同樣重量“紫金”等值的天價,但這種不知道讓多少人為之瘋狂的毒品,卻沒人知道具體的來歷與成份。不過人們只知道一點,不斷過量吸食這種藥物的人,會逐漸發生皮膚壞死、指甲與肢體脫落的現象,如果此時還不加以控制的話,很快就會真的變成了一個如其綽號所示般的活死人。

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種流行于全宇宙的神秘毒品,其實就是“守夜人”用于復活死者、并賜予死者全新生命的重要藥物。作為一種基因藥物,它可以改變人類細胞的結構,讓已經死去的細胞用另一種更加殘暴狂戾的方式復活。

被喚醒的細胞彼此間像是仇敵般不斷的互相吞噬,殺死同類的同時讓自己獲得新生,直到所有血肉與精力全部消耗殆盡。已死的血肉吞噬未死的血肉,只要不斷的加以補給身體養分與能量,并保持肌體的新鮮就可以永存下去,這就是“守夜人”賦予這些活尸的唯一存活之道。

因此,活尸的黑色鎧甲并不僅僅只是起到了護體的作用,這些內帶低溫制冷系統的甲胄,更多時候的作用還是讓這些花費巨大的活尸們免于腐爛解體。

但是這一切的神奇功效都只是針對死尸而言,想通過這種藥物永生的“守夜人”們,也對活體進行過測試,最終結果卻全部是實驗體迅速腐爛死亡,哪怕是低溫保存的方式都不能阻止他們身體的崩潰。所以,再也沒有人把這些藥物用在活人的身上,那些經稀釋之后流入市場的“死人藥”,也只是“守夜人”額外生財的貨物而已。

而在“惡魔”那令人無從抵抗的襲擊中,泰倫努斯與迪拉克拉斯正是靠著過量服食這種藥物,讓自己處于非生也非死的狀態,才躲過了對方那對于活人與亡魂都從不出錯的敏銳傳感器。

雖說暫時得以死里逃生,但服用過量藥物的兩人卻也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火海冰橋,隨時隨地都會因為橋梁崩潰而葬身于痛苦的火海地獄之中。

沒人知道接下來兩人會發生什么,也沒人知道兩人還能存活多久,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兩人的最終下場,必定會是死無全尸……

“和我的兒子比起來,一切都算不上什么。”

冷冷一笑的老者掃視著早已目瞪口呆的拉姆頓,而李少君則像是早有所料似的,微微合上了那對滿是惋惜與感嘆的雙眼。兩人都不知道該是贊美泰倫努斯這種灼烈的父愛,還是為他的瘋狂而驚訝。

“泰倫努斯大人,您確定要這么做嗎?”

“當然。”

盡管兩人都有著貴族的稱號,在老者面前拉姆頓的語氣卻顯得有些卑微,泰倫努斯只是用那對鷹隼般冷漠的灰色眼睛,看著“騎士調制師”從桌上拿起了一枝注滿火紅液體的透明試管。

“放心,這只是‘DragonBlood’而已。”

向林凌解釋著藥劑的名字,老者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復仇的快樂,對任何一位騎士來說,“DragonBlood”永遠都是如同噩夢般的存在。

就像古代傳說中能夠瞬間殺死英雄的劇毒龍血一樣,擁有極強細胞摧毀能力的“DragonBlood”,可以快速的摧毀復原能力極強的騎士基因,將它們徹底毀壞到無法再生的地步。被注射這種“龍血”的騎士,很快就會變成了一個藥石無醫的廢人,就算有再高明的醫生與藥物,也無法復原那被從基因代碼開始破壞的殘軀。

“向你的騎士生涯道別吧,年青人。”

丟下了這陰冷刺骨的一句話,老者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這間陰暗的房間,只留下了那沉重的甲靴聲在走廊之中回落。

將試管裝進了手里的注射器里,拉姆頓轉頭望了一眼李少君后,才將那閃爍著危險光澤的尖銳針頭,刺進了林凌的血管之中……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2:00
破碎深淵卷
章十七   公主斗惡龍、卡斯提波的浪漫譚 III

“某人,你不覺得很擠嗎?”

“不會啊,我倒是覺得很寬敞嘛。”

“切,死皮賴臉非要擠上車的老太婆,就是因為多了你,才搞到像難民船這么擠。”

“獨占欲過剩的中二病死丫頭。”

附加著尖酸刻薄的唇槍舌劍,在空中織出了一張布滿殺氣的氣場。聽著身后那兩位大小姐,用這種絲毫不知凡人疾苦似的腔調在互相挖苦嘲諷,不知道這兩位究竟從哪里學來這么多奇怪臺詞的蓋亞,握緊方向盤的同時只能努力在心底安慰著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地不公平……如果太過認真的話就輸了……

偌大的懸浮車后排空間,已經被這兩個一向嬌生慣養而且不懂什么叫公平公正的女人給全部霸占掉,兩個膀闊腰圓的壯實騎士只能像沙丁魚似的擠在前排,隨著那起伏的車體不斷享受著“靈肉相撞”似的快樂。

媽的,奧爾迪加你這個白癡!!!怎么偷了輛那些喜歡朝國旗上放八卦的白癡才能設計出來的破車!!

如果說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身邊那個因為能夠和偶像繼續同行而滿臉傻笑的奧爾迪加,絕對已經被蓋亞在心中千刀萬剮到死無全尸不知多少次了。

努力用那從破碎車窗外吹進的冷風,來阻止某種虐殺沖動變成現實的蓋亞,不停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偷懶而沒有親自動手,結果非得擠在這腿都伸不開的小車里,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邊罵罵咧咧的訓斥著辦事不力的奧爾迪加,單手扶著方向盤的蓋亞,眉目之間卻顯得格外輕松,甚至無聊到用那走調得不行的聲音哼著一首小曲。

得到了意外希望的小女孩,似乎又恢復了往日充滿活力的元氣模樣,驅走了聽到林凌被擄走時的那種陰沉與無助。想到她發出強襲命令時的那種悲戚,從小就一直陪伴照顧著她長大的日爾曼大漢,心底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沒能向那些嗜血而又淫亂的戰神婢女們獻上什么像樣的祭品,厄運之神的影子總是糾纏在“青騎士”的身邊,一刻也不肯放松。

最近這段時間對青騎士來說,簡直就像是一直與那可怕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守夜人”親熱擁抱。在刀尖上跳著華爾茲,與這步步驚魂的日子相比,以前在“塔里波恩”莫名撞上“宇宙死女神”卡特琳娜,或是在“999”號上與海盜苦斗的日子,簡直輕松得像是畢業旅行了。

是不是考慮下把身邊這個笨蛋拿去祭神……

享受著全身壓迫式“按摩”的味道,惡狠狠瞪著不時向在冷戰熱戰加舌戰狀態中切換的兩女大獻殷勤的黑膚壯漢,沒來由感受到了一種輕閑感的蓋亞,干脆將手肘伸出了那破碎的車窗外,繼續哼著那不著調的小曲。

窗外兩邊的荒野被一片漆黑所包裹,這濃到幾乎令人窒息的夜色像是張大網般,牢牢地扣在了大地之上。

這條通向作為衛星小鎮13區的道路,顯得格外荒涼而又開闊。周圍沒有同行者,路邊也沒有什么建筑,只有一望無際的荒野。在這條筆直延伸到視線終點的破舊公路上,懸浮車孤獨的飛奔著,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已經走到了世界的盡頭。

陌生的土地、孤獨的星空、強敵環伺……嗯,至少還有槍在陪我,大不了駕駛著MortalKnights戰死而已,這一切并沒有想的那么糟糕嘛。看著那道路兩邊如同篝火似的螢光路標,蓋亞回味著某位騎士的名言,視線遠方逐漸亮起的一團光影引起了騎士的注意,對照了一下電子地圖的騎士馬上轉頭看著還在持續戰爭中的兩個女孩。

“大小姐,我們快到了。”

吹了聲口哨的日爾曼大漢,從身邊拿出了一頂被擠成薄片狀態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后替自己粘上了一片假胡子。

遠處那點不斷放大的光影,應該就是13區的出入口,雖說不指望這拙劣的偽裝能夠瞞過守衛,但至少可以在拔劍硬殺進去之前,讓“青騎士”稍微有多一點的選擇。

遠處的13區出入口的模樣,變得越來越清楚,一堵足有10米高的厚實圍墻向著兩邊延伸出去,將這個足有60萬人口的衛星小鎮緊緊包圍了起來。在高高的墻頭之上,布設著蛛網般嚴密的高壓電網,無數泛著紅光的監視攝像頭機械地來回移動著,就像是希臘神話里看守伊娥的阿爾戈斯那樣,永不停歇地注視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希望一切順利,不用血流成河。”在胸口劃了個十字的蓋亞活動了一下身體,那粗壯的脖子頓時發出了咯咯的骨頭脆響,“今天好像是復活節呢。”

“停車,停車。”

淡綠色的螢光涂層在夜色下留下了一道格外刺眼的殘痕,穿著藍黑警服的守衛站在隔離欄前,不停揮動著手中的停車警示板。依照著他的指示,盡量避免惹到對方注意的蓋亞緩緩剎住了車子,把它停在了那條空曠的車道上。

漆成紅白相間的隔離欄明顯是用金屬制成,后面還連續布置了三排犬齒似的升降型路障。用粗壯的混凝土柱子搭出的門廊兩邊,是數十座巨大的探照燈,那粗壯的雪白光柱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晝。

兩個與其說是崗亭倒更像是地堡的建筑,樹立在大門的兩側,透過那格外厚實的防彈玻璃,蓋亞似乎能看見幾雙警惕的眼睛正在注視著這邊。將近一個班的武裝警察,零零散散的守在通道兩側,打量著這輛在空曠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的懸浮車。

這哪是出入口,根本就他媽的是一座軍事要塞嘛,看著兩邊架設在建筑之上的自動武器站,蓋亞拼命在心底腹誹著那幫離群索居的超武斗派瘋子。

通向13區的四個進口上,就只有青騎士他們這一輛孤零零的懸浮車,這個情況就說明了被關在里面的那群瘋子有多么不受“卡斯提波”廣大人民的待見。

“證件,還有為什么來這?”

湊在車窗前的警察仔細打量著車內的男女五人,那被砸爛的車窗顯然并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但他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畢竟在“卡斯提波”這個黑道為主的星球上有一句成語,就是“萬事皆有可能”,與之相對的往往就是“識事務者為俊杰”。

被砸碎的車窗并不代表這輛車被盜,或者就是一輛贓車,可能是某位大哥一時興起的肆意而為,也有可能是因為兩伙宿敵在大街上親密接觸的結果。反正只要沒有通緝或是協查令下來,這輛車就算四塊玻璃全部開了天窗也不關他的事情,這就是身為一名公務員能夠快樂度日、享受穩定薪水和不穩定紅包的處世哲學。

“給,警官。”

操著一口優美的通用語,格蕾絲從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證件遞到了警察手里。那事先夾在證件套里的某種紙片,正好極其巧妙地露出了花花綠綠的一個小角。女經紀人這漂亮的一手不由讓蓋亞在心底翹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吃演藝圈這口飯的,就連塞黑錢都搞得這么具有藝術觀賞性。

“你們不是本地人,游客怎么會來這里?”

巧妙的把那些紙片塞進了褲兜里,手指上傳來的厚度觸感顯然讓警察非常滿意,只是隨手拿起終端按了幾下就重新掛回了腰間,甚至都懶的多看幾眼。示意搭檔檢查一下車子的警察靠在了車邊,兩眼直勾勾的欣賞著車里的幾位女士。無論是眼前這位誘人的女士,那位戴著帽子用面紗罩臉的小女孩,還是那戴著墨鏡的銀發女孩,都足夠給他這枯燥工作增添不少意外的樂趣。

作為一名13區的守衛警察,比起那幫還能借故外出的混蛋,在這個混凝土要塞中除了偶然通過網路傳來的資訊外,他們就只能日復一日的困守在這里,每天都過著完全相同的日子,有時候真是讓人說不清楚誰才是囚犯。

除掉那傳說中“赤柱堂”被人打成蜂窩的消息外,就數眼前這幾位養眼的女士最讓人興奮了。突然想起什么的警察重新掏出了腰間的終端,隨手按了幾下,那有關于通緝一欄的信息依然是空空如也。

老窩都被人端了還不發出通緝令?難道是怕丟面子想私下解決嗎?心底閃過一絲疑問的警察轉眼間卻又釋然,畢竟這對星球NO.1的“赤柱堂”來說,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反正自己每月也拿著人家的紅包,瞎管什么閑事。輕松下來的他重新放好了微型終端,卻沒看見蓋亞已經用極其隱蔽的動作,將五指探進了腰間。

“觀光旅游而已。”

“觀光旅游?”

“嘿,馬克,過來看下。”

“抱歉,女士。“

借機搭訕的行動剛剛開始,身后突然響起了搭檔那有些變調的呼喊聲,手搭帽檐向格蕾絲致意的他只能訕訕地慢步走到了車尾,剛要在心底大罵同伴大驚小怪的同時,隨意瞄了一眼的他,神情轉眼間卻僵硬的像是塊鐵板。

武器,很多很多的武器……看著那就像是在開軍火博覽會似的汽車后備箱,感覺自己被那濃重火藥味薰到喉嚨發干的警察,不由咽了口口水。

STG90突擊步槍、AKM70突擊步槍、MAC沖鋒槍、單兵用鐵拳、建筑破壞彈、小山般捆扎完畢的彈匣,還有那一條條鞭炮似的子彈帶,以及無數他叫不出名字,但一眼看上去就兇惡到暴的東西,把整個后備箱塞得幾乎插不進一根手指。

看著眼前這盛景,警察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佩服,佩服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如此夸張而又高效地使用后備箱空間。

“請問,能再說一遍您的來意嗎?”

盡管手指搭在了腰間的槍柄上,但這還不如后備箱里任何一樣東西三分之一大的小玩意,實在不能讓他安下心來。對一個想要安全感的男人來說,尺寸決定一切……不知道腦袋里為什么會出現這句至理名言的警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懸浮車邊。

“觀光旅游啊,有問題嗎?”露出了標準的職業笑容,格蕾絲眼神里充滿了嫵媚,“警官先生?”

“來旅行的話,為什么要帶一個正規班的火力……”盡管內心在拼命阻止自己問出這么容易招來子彈的問題,但光是那強烈的好奇感,還是讓警察最終問了出來,“那后面那些東西,難道是旅行用的遮陽傘嗎?”

“我只是喜歡打槍。”

格蕾絲隨手又摸出了厚厚一疊紙片遞到了面前的男人手里,盡管臉上還硬撐著一個警官該有的威信,但那已經汗濕的掌心顯然出賣了他那慌亂的內心。不過經紀人也相當理解,蕾妮差不多把整條“青騎士”運載船的輕武器庫都搬了過來,這完全屬于正常人該有的正常反應。

“你應該知道,對我們這些柔弱的女性來說,如果要去一個稍微有點危險的地方,有備無患總比有患無備要來的好。”

“祝您愉快,女士。”

還柔弱……媽的,你身后那些家伙都足夠干掉一頭恐龍了,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想對你下手的話,還不如直接把自己炸死算了。不過看在那明顯厚了三倍的手感上,再次致意的警察只是向遠處的同伴揮了揮手臂,示意他們放行。

反正是進去,又不是出來,管你是用這些東西和里面那群變態開舞會也好,殺個血流成河也好,那都不關我的事情。依循著“卡斯提波”鐵則的警察,識趣的閃到一邊,盡量避免做出任何能夠刺激到對方的動作。這瞬間攻守易位的場景,實在讓開車的蓋亞有種想笑的沖動。

難道自己這拙劣的偽裝起了作用?還是對方的通緝令沒有傳到這里?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輕松的進入了13區,但至少現在一切都還算順利,滿腦子疑問的蓋亞一腳踩住了油門,懸浮車頓時直沖進了那敞開的大門之中。

“馬克,有什么問題嗎?”

“一切正常,隊長。”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褲兜,總算松下一口氣的警察,朝著遠處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隊長露出了笑臉,“照老規矩。”

“那就好。”

微微點頭的中年隊長沒有對部下作出任何表示,只是快步走回了碉堡似的建筑里,從桌上拿起了電話,拔下了一個號碼。很快,從那迅速接通的電話里,就傳來了一個令他敬畏的熟悉聲音。

“進展如何?”

“一切順利,他們進去了。”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2:01
破碎深淵卷
章十七   公主斗惡龍、卡斯提波的浪漫譚 IV    (這個章節錯誤是作者的失誤,不是我轉載的問題啊!)

“喂喂,蓋亞,那東西是薩沃伊亞的ARX7‘強弩兵’吧?”

“喲,沒錯,雖說已經是1600年前設計的古董了,但也算是當時的一代名機啊,就這樣放在店門口當看板嗎?”

“那裝甲還像新的一樣呢,管線什么的也基本完好,看來不像是只有外殼的架子貨啊。就這么放在外面風吹雨淋嗎?真他媽的是暴殄天物,不知道能不能買回去收藏。”

面孔幾乎整個拍在了車窗玻璃上,張大嘴巴的奧爾迪加就像是個興奮的大孩子似的,兩眼直勾勾地瞪著街邊那個巨大的身影,一刻也不肯離開。

閃閃發亮的銀灰色裝甲板,完全仿自地球中世紀時代的米蘭式風格騎士甲。那精心加工而成的甲片彼此間圓滑而又緊密的銜接在一起,讓這臺約莫18米高的機體擁有著異常圓潤的曲線。

在這家出售二手汽車的店門前,放下了護眼罩的機體保持著單腿跪地的姿勢,雙手捧著著那枝賴以成名的折疊型爆能重弩,在它的嘴邊裝置著格斗匕首護套,一眼看過去,這臺銀白色的MortalKnights就像是一名在戰場中嘴叼匕首手持弩弓、隨時準備放翻任何敵人的老練弩兵。

與現代那些連上裝飾角只有十六七米高度、逐漸開始小型化與纖細化的后代不同,這些更靠近舊共和國時代的MortalKnights受到技術大斷層的影響,在出力不足的時代只能使用大型發動機,以同時支持能源武器與護盾那幾乎像是無底洞似的需求。因此,這些披盔帶甲的舊時代武士如同上古泰坦般高大魁梧,全部擁有著超過20米左右的巨大身軀。

而這臺由著名拉丁裔名師菲里波•扎巴塔公設計的金屬巨人,選擇了剛剛定型成功的GHIBLI發動機,創造出了這臺名垂青史的機體,舊共和國時代之后第一臺成功小型化的強襲型MortalKnights:ARX7“強弩兵”。

建造一臺高大的MortalKnights需要額外耗費大量珍稀高價的材料,更重要的是,那笨重遲緩的身體在戰場上,往往不能讓駕駛的騎士盡情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小型化往往意味著在同等發動機出力下,可以提供更快的速度、更大的武器能源、更強的護盾與更為厚實的裝甲。盡管有著發動機故障率高、出力不穩定、維護成本昂貴等這樣那樣的缺點,這臺與同伴比起來遠要矮小的機體,還是以其更加敏捷靈活的身姿成為了那個時代吸引所有騎士與設計師的耀眼明星。

對終日與這些金屬惡魔為伴,可謂是同生共死的騎士來說,人生的一大樂趣就是鑒賞收藏這些美麗的殺人藝術品。就像那些貴族公子哥喜歡收藏飛船與汽車那樣,只要不是囊中太過羞澀的騎士,多多少少都會在自己的車庫里收藏幾臺這樣的古董。不過這些藏品往往隨著時間的沖刷,基本上都屬于已經不能再動的境地,更有甚者只剩下了一個空殼,里面的生化機體與發動機都已經不翼而飛。

作為一臺最先被投入實戰的小型化機體,無數地獄般的戰場與慘烈的殺戮已經毀滅了大多數的強弩兵。除掉檔案資料中的全息照片,以及少數被騎士名門納為藏品的幸運兒之外,現在還能存世的可謂少之又少。在這個偏遠的黑道行星上,卻能在如此近的距離親眼看見一臺保存完好的實體,實在是不能不讓人為之興奮。

“行了,注意戒備,奧爾迪加少尉。”

“知道了,頭。”

聽到了蓋亞那明顯不滿的聲音,奧爾迪加終于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街景上。眼前的這個13區跟青騎士們事先的預估完全是大相徑庭,既不是一個窩棚兩邊站滿了武裝壯漢的上古蠻荒部落,也不是子彈當街橫飛到處是鋼鐵街壘的宇宙“里約熱內盧”。

相反的,這里卻讓人覺得有些寧靜愜意……

遠比“卡斯提波”還要古舊的街道與建筑,卻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在那些低矮大樓之間盡管也有著涂鴉,看起來卻一點都不突兀刺眼。昏暗的路燈下,擺在路邊的小攤旁圍著一群晚歸的人,那些面孔看起來竟然有著一種外面沒有的和善與輕閑。

空曠的天空、平靜的街道、古舊的建筑、一群看起來與世無爭的人,眼前的13區就像是一個隱藏于山林之間的小城般,擁有著一種讓人沒來由的想要打個哈欠、伸個懶腰的特殊魅力。

“沒想到,里面會是這個樣子。”

“啊啊,是啊,真讓人有點想打瞌睡。”

一應一答的蓋亞與奧爾迪加,兩人的聲音里都帶著淡淡的疲憊,連日來近乎不眠不休的趕路與戰斗給身體積累下了太多的疲勞,就算是經過基因調制的騎士,也著實讓人有點撐不下去了。

“接下來該去哪?大小姐?”用腳輕踩著離合器的蓋亞,讓車子保持著20碼的速度在道路上爬行,轉頭望向了后排上正手捧電腦的蕾妮,“咱們該去哪找那些炮灰?”

“按常理來說,唯一的選擇應該就是13區最大的PUB‘YellowStar’了吧,怎么又是這個見鬼的名字……”

雪白纖細的指尖,在電腦終端上用超越常人的速度點擊著,藍色瞳孔里倒映著飛速跳動的數據資料,看到這個名字的蕾妮滿臉煩惱的用手不停揉著眉心。

不管那些登陸的海盜是聞名四海的大人物,還是名不見傳的小角色。但凡一個有著正常需求的男人被扔進一條像個鐵罐頭似密不透風的飛船里,連續幾個月身邊都只有一群男人和午餐肉罐頭。在他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離開那條被他在心底,當然,還有可能加上用手指FUCK了幾百次的飛船踏上陸地之后,估計只會剩下兩個結局。

結局一:

上船前這位仁兄很不巧的帶著一本圣經,恭喜恭喜,他會有相當機率靈光一閃的被神感化。成為一個愛“兄弟”勝過愛“修女”,沒事喜歡攪攪基、順便拿“九尾貓”自我激勵一下的修士,那他下船之后顯然會去找個修道院繼續這種享受。

結局二:

這位仁兄的愛好很正常,除了花花公子和成人影帶外,也沒帶什么奇怪的讀物上飛船。在連續幾個月靠吃午餐肉過活,時不時用五根手指和這條飛船通奸一下之后,那被100%特醇男性費洛蒙蒸干的腦漿里,肯定只剩下了30%的禽獸,嗯,還有70%的禽獸不如。

所以說,有時候男人真的是一種很可愛很天真的生物……

上船前還懷著雄心大志,愿意提著腦袋在槍林彈雨里搏得事業與前途,結果被關了幾個月之后,就只剩下了美食、美酒和美女,為了這些東西哪怕是要讓他扮只海獅去表演頂球,估計都會以視死如歸的勇氣直接裸奔而去。

“這家店是全銀河連鎖的嗎?”

一看見這個該死的名字,蕾妮眼前似乎就浮現起了某張討人厭的火燒臉,還在不停嘲笑著說你不行呀你不行呀的……

正是那家擁有著相同名字的“YellowStar”,才讓他們一頭撞進了“宇宙死女神”的老巢。在塔里波恩被“北風的卡特琳娜”給打到抱頭鼠竄的回憶,已經成為了小女孩心底的終身陰影。

難道是姐妹店?不過以當前銀河那四分五裂的形勢來說,像這種專門做地下生意的店子,應該不會無聊到像卡拉OK那樣搞連鎖才對,為什么這里也有一家完全相同名字的PUB,實在是件讓人很無語的事情。

“也許吧,我們去逛逛?雖然這破車的慣性導航爛的不行,但誤差應該不會超過50米吧?”

在這種沒有衛星導航的城市行星之上,開車人唯一能夠依靠的指路工具,就只剩下了INS,也就是俗稱的慣性導航系統(InertialNavigationSystem)。不過這輛偷來的車明顯偷工減料,所配的INS也是便宜的劣制貨。操作著電子地圖不斷在眼前縮放,依靠著老兵的直覺與經驗,蓋亞在心中大約估摸了一下距離,才給出了一個相對準確的答案。

“大約10分鐘左右的車程就能到了,下車找的話應該不用浪費多少時間。”

“那就去吧。”

“OK,Wieeseuchgefällt。”

直接踩下油門的蓋亞,顯然沒意識到屁股下面這輛車,已經不是原本那輛經過特殊改裝的SUV。成噸軍火再加上幾條大漢的巨大重量,頓時壓得車子發出了一陣慘叫似的轟鳴,從排氣管里不斷冒著黑煙的車子,像是過山車般一顛一顛地向前爬了出去,從那破裂的車窗里頓時留下了兩個騎士激情相撞之后的一連串國罵……

“白癡,你以為開的還是那輛梅賽德斯的改裝SUV車嗎!!!”

在像是碰碰車般爽快的享受中,從后排伸來的制裁之足,直接重重踩在了蓋亞的后腦勺上。和依絲特斗嘴明顯沒有占到上風的怒氣正好有了發泄對象,滿臉慍意的小女孩死命碾動著腳踝,似乎想踩死這個一得意就會忘形的騎士。日爾曼容克貴族訓練出的來的軍隊什么都好,就是經常會出現這種腦袋轉不過彎來的白癡。

“Estutmirleid!!!”

習慣性的挺身敬禮道歉,卻又差點替那用薄合金制成的車頂開了個天窗,摸著腦袋的蓋亞尷尬的縮回了坐位上。在一邊看戲的依絲特用扇子遮住了面孔,顯然是不想露出什么破壞形象的表情。一路上提心吊膽的開著這輛隨時好像會熄火的破車,青騎士們總算有驚無險的到達了目的地。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塊足有上千平方米的空地,一棟只有兩層樓的大型建筑突兀地出現在了這塊空地中央。就像是生怕被它牽連到似的,周圍的建筑都像是躲瘟疫般離得遠遠地,甚至在朝著這一邊的樓側還特地加裝了隔離墻。

在那像是萬圣節般被涂成五顏六色的墻面上,用熒光管裝飾出了龍、蛇、惡魔、天使等各種圖騰與標志。兩扇像是神殿般龐偉的金色大門上方,“YellowStar”這一行巨大的招牌字體,在黑夜中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就像為了凸顯出黑道是一個多么前途光明的就業選擇,幾百輛只有在展覽會里才能看見的各種名款汽車,像是一群馬蜂般雜亂無章地擠滿了停車位。六個巨型音箱齊齊堆在那金光閃閃惡俗無比的大門前,把勁爆的音樂放到震天響,一群穿成嘻哈風格的男人無所事事的站在大門前,看見青騎士座駕的到來,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大哥,請讓我替您停車。”

并沒因為這輛破車就有什么服務態度上的折扣,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年輕人彎腰候在了車窗前,笑容甜的就像是在問候自己的親爹。畢竟這些替人停車的小弟就靠這個糊口,如果碰上運氣好能夠碰上幾個別有所需出手又大方的客人,拿到的小費更是可以讓他們痛痛快快的過上好久。

“懂規矩嗎?”下車先是替后排的女士們拉開了車門,蓋亞用手指轉動著車鑰匙,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了幾張大額紙幣。

“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碰的別碰,不該摸的別摸。”

“很好。”隨手把鑰匙和錢一起扔給了這個年輕人,蓋亞才走到年輕人身邊低聲問道,“如果我想雇人干活的話,哪里比較方便?”

“大哥想找什么級別的?”聽到生意上門,年輕人臉上頓時精神了起來,經常有人從“卡斯提波”過來雇傭人手,畢竟這里才是殺人放火的祖宗級棲息地。靠著替這些人牽線也總是能讓他小賺一筆,“我好方便替您介紹。”

“我想找些干雜活的,還有黑胡子。”

“黑胡子?!”看著蓋亞在自己面前一張張的數著鈔票,年輕人的喉結不住地上下移動著,黑胡子就是這個地下世界里對那些宇宙海盜的別稱,能夠宣稱要雇傭這些貴到離譜的家伙,這個大漢的出手肯定不會吝嗇。“VIP區域,進門筆直朝里上樓,二樓回廊里用銀色垂簾隔起來的都是。您來的可正巧,正好有十幾位在那打發時間。”

“很好。”

點了點頭的蓋亞朝著奧爾迪加給出了一個眼神,兩名大漢立刻一前一后的守在了隊伍首尾,雖說早已經嘗試過勸說行動,但在如同母系社會的青騎士團里,蕾妮和依絲特的決定顯然就是不能更改的圣旨。

說得失敗的兩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懇求兩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姐,千萬要聽從自己的安排,畢竟等下要面對的是在全銀河中兇名昭著的海盜,而不是一次休閑旅行。

兩個像是鐵塔般魁梧的黑人穿著筆挺西服,用困惑的眼神打量著一行奇怪的隊伍,來這里找樂子的人可謂是奇形怪狀什么都有,卻沒見過這種女孩和壯漢混搭的隊伍。

光從氣勢就可以很清楚的認出來這幾個女人并不是什么情婦的角色,但這兩條大漢也不像是低三下四的保鏢,不過抱著萬事皆有可能的態度,他們還是用最標準的姿勢拉開了那金光閃閃的大門。

大門剛剛開啟一條細小的縫隙,不輸給飛機發動機的大功率音樂就像是潮水般迎面沖來,差點沒把人震倒在地。國防軍出身相當不習慣這種環境的蓋亞用手揉了揉耳朵,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膜是不是已經被開了個口子,只能硬著頭皮闖了進去。

兩層的建筑被從中間打通,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舞池,成百上千名男女密密麻麻的擠在里面瘋狂舞動,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到那黑壓壓一片拼命晃動的人頭。在舞池的上方,數百盞五彩霓虹在樓頂上不停轉動著,向下方投射出了斑斕的光柱,

旁邊設置著數十臺鐳射燈,一塊足有桌面大小的巨型水晶掛在PUB的中央,將射來的鐳射折射分解成了無數光柱,如同朝下方投下了一片銀色的光海般絢麗。

在舞池中央的透明水晶柱上,幾個身材妖嬈的長發女郎穿著改良旗袍,用那狂野激烈的舞姿調動著下面人群的氣氛,那一段段裸露的腰肢上結滿了晶瑩汗水,在燈光映照下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那些水晶是真貨?真他媽的大手筆。”

看著那點綴著整個PUB的大型水晶,蓋亞不由低罵了一聲,光是弄這些沒有任何瑕疵的好貨色,就足夠普通人家好吃好喝幾十年了。看著同伴那快要抽筋的面孔,奧爾迪加頓時在心底感嘆著不管多少年飛車黨果然還是飛車黨,就算名頭再響也是土包子的永恒定理。

“應該在那了。”

看了一眼二樓的回廊沖著奧爾迪加示意,蓋亞立刻無視于迎上來的服務員,隨手扔出幾張鈔票就一馬當先的順著樓梯闖了上去。

作為老板一種討好貴賓的精明手段,二樓似乎裝上了隔音力場,一行人剛剛上來,下方那嘈雜的音樂與人聲頓時減弱了不少,正好能夠讓人聽清卻又不顯得刺耳。

地板上鋪設著精美的刺繡地毯,整個“口”字形的回廊被布置成了無數個開放式的隔間,彼此間用紅色中式雕花刻板隔開,除了那些精美的鏤花圖案之外,那微微搖曳的銀色珠簾只能讓人看到一個個模糊身影。

那邊……

黑暗世界的規則,總是比正常世界要簡單的多。用手指著遠處的一個隔間,奧爾迪加無聲的念出了這個口型。裝飾格外華麗的隔間擁有著全場里最大的面積,卻只是坐著寥寥數個身影。在這個實力為王的世界里,他們不是擁有著最響亮的名頭,那就肯定擁有著讓最強的實力。

在無數雙警惕而又兇惡的眼神注視中,諸人快步走到了奧爾迪加示意的地方,剛剛挑起珠簾的蓋亞還沒說話,站在一邊的蕾妮卻是瞪圓了那對寶藍色的眼睛,發出了清脆卻又滿含驚恐的聲音。

“怎么會是你們?!!”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2:02
破碎深淵卷
章十八   大小姐們的戰爭!I

“這話好像應該我們說才對。”

懶洋洋地斜躺在松軟的沙發上,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望著僵在原地的蕾妮,露出了邪惡的笑容,“順便說下,短發很適合你。”

一名穿著超短裙裝的長發女子,那火辣性感的身體軟得幾乎像是條蛇,緊緊地貼在男子的身上。看著闖進來的諸人,女子用那對水汪汪的媚眼打量著面前的小女孩,眼神里充滿了一種挑釁與敵意的味道。有些不滿兩人世界被壞的她,故意用那鮮艷的紅唇咬住了一個剝好皮的葡萄,喂進男人的嘴里。

“黑閃!?”

喊出了這個對東銀河許多騎士來說,就像噩夢般可怕而又可憎的名字,蕾妮不由倒退了一步,小手已經撩起了裙擺,那隨之揚起的白色蕾絲襯裙之下,立時露出了大段略顯稚氣的晶瑩美腿。在少女的右腿內側,戴著插在黑色皮套之中的光劍,在這抹洋溢著危險氣息的色彩映襯下,那雪一般刺眼的肌膚不由顯得格外嬌嫩。

“你怎么會在‘卡斯提波’?!”

“別緊張,美麗的小姐,不要破壞了這么美好的夜晚。”

眼角上掛著氣勢凌厲的笑意,臉上卻擺出了一付愛理不理的模樣,東銀河第一號的危險人物只是不為所動地聳了聳肩膀,繼續享受著懷中美女的殷勤服侍。眼前這個手搭光劍滿身殺氣的小女孩,對他來說好像只是一只豎起毛發示威的小貓,根本不值得他去關注。

滿頭金發不再是波浪卷的模樣,隨意地披散著肩膀上。披著一件剪裁合身的漆黑皮衣,里面是白色的絲質襯衣,那大敞的衣領里露出了結實的胸肌,還有一根綴在粗鏈之下的銀色十字架。

用一只漆黑的眼罩遮住了自己的左眼,那枝隨時都可以化身為長槍的手仗就這樣隨意地扔在了腿邊。眾人面前的蘭斯早沒了在“999”號上出手襲擊時那付老派而又落魄的過氣貴族模樣,換上了這身哥特味十足的浪蕩公子打扮之后相反顯得年青了不少。

“而且真要動手的話,恐怕你們這幾個人加在一起,都還不夠我熱身的。”

“黑翼哈金斯,快槍比利,那個用暗器的女人……還有黑閃。媽的,今天真是背到家了。”

直接一把將蕾妮拉到自己身后的蓋亞,瞇起雙眼打量著包間里這幾張熟悉的面孔,在心里快速思考著對策。不過考慮到雙方之間有些懸殊的實力差距,蓋亞實在不認為除了逃跑這一條路外,青騎士還能干些什么。

長長的木制長桌上,銀盤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佳肴,幾點微弱的燭光不時閃爍著,給周圍投下了一片模糊的光影。

坐在一邊的沙發里,身邊還依偎著妖嬈的毒蛇斯托亞娜,哈金斯還是穿著那件繪滿各種張揚圖案的緊身皮衣,只是在外面隨意的套了一件黑色的坎肩,光頭上的火焰刺青在昏暗的環境里依舊那么跋扈。剛想把杯中醇酒一飲而盡的他不由停下了動作,眼神同樣也顯得有些驚訝。

在這彼此間都有些意外的碰頭場面里,只有面色灰白的快槍比利依舊是那付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品嘗著面前的一盤食物。

“為什么他們都有名字,到我就變成了那個用暗器的女人?”

發出了不滿的嬌聲,毒蛇斯托亞娜卻依舊像只乖巧的小貓般偎依在哈金斯身上,右手抓著自己那閃爍艷麗光澤的火紅發角,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哈金斯的耳垂。看她那付正在瘋狂分泌荷爾蒙的樣子,就算是兩拔人馬上殺個天昏地暗,可能也阻止不了她與眼前這個男人的調情大業。

“能讓人記住就算不錯了,像你這種拙劣的水平,最多也就只有一個‘好像存在過的花瓶甲’的價值。”

用惡毒的語言挖苦著正在發嗲的女人,看著女人面色開始由白轉青之后,“無名的黑閃”才轉過頭來打量著面前進退維谷的諸人,輕蔑的向外擺了擺手。

“放心,你們已經不再是我們的目標了,好不容易能夠踩上真實的大地,我可不想因為誤會而掃了酒興,快滾吧。”

被這里發生的異常所驚動,在一陣嘈雜混亂的腳步聲里,幾條身著黑西服佩著微型耳機的保鏢已經趕到了包廂周圍,一雙雙大手示威似的搭在了露在衣外的槍柄上。

“是Claymore!”

不愧是能夠在13區里混口飯吃的角色,無論是眼力還是行動都相當具有水準,不過仔細想想,那些不開眼的家伙也早應該在焚尸爐里另外深造了才對。領頭的男人一眼就掃到了蓋亞他們腰間的光劍,用這句簡單明了的黑話就直接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弟冷靜了下來。

再強的野狗,對獅子來說也只是一巴掌的事情而已,這些保鏢無論受過多么精良的訓練,終究只是能力有限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是騎士的對手。

“Claymore”在地下世界里,代表的就是那些經過基因調制的騎士,聽到這個名詞的保鏢們頓時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的呆在了原地。就算是在以兇惡聞名的13區,“騎士”這兩個字同樣具有可怕的威懾力。

“蘭斯先生?要不要我們請這幾位出去?”

作為經常在“YellowStar”揮金如土的熟客,在場的保鏢顯然知道“無名的黑閃”與“黑翼”這兩個綽號在東銀河里意味著什么意思。不管是出于職責感還是恐懼感,都驅使著保鏢首領很快選擇好了自己的立場。

“不用了,我想這幾位很快就會離開,撿回一條小命比什么都強,不是嗎?”

將注滿酒水的杯口靠在唇邊,戴著眼罩的蘭斯直接翹起了二郎腿,那刻薄的話語里絲毫沒有留下任何情面。聽到這里的蓋亞臉色瞬間青了下來,騎士本來就不是什么以涵養好而著稱的職業,受到這樣侮辱還要乖乖退出去,實在是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局面,保鏢領隊實在有點尷尬,明明這些陌生的騎士已經有了退讓的意思,給蘭斯這么一說之后局勢相反變得糟糕了起來。就算海盜這邊身手出眾,但雙方畢竟都是騎士身份,一旦拔出光劍大打出手的話,搞不好“YellowStar”就得停業大修幾個禮拜了。

不過滿臉怒火的蓋亞顯然還沒失去理智,要他和奧爾迪加兩人對上四個海盜,光在人數上就輸了,更不用說雙方在實力上存在著天差地別般的差距。依舊擋在小女孩身前的日爾曼壯漢,剛要緩緩退出去的時候,身邊卻閃過了一絲清淡的香氣。

“眼罩戴在右眼上會更帥一點呢。”突然走到蓋亞身前的依絲特,摘下了遮掩面容的墨鏡,對著蘭斯露出了嫵媚的笑意,用優雅的動作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比了一下。“蘭斯先生。”

“哦哦,是這樣嗎?”

隨手把身上的女人推了出去,絲毫不管女人那憤恨的眼神,轉眼間就把眼罩換到右眼的蘭斯,滿臉期盼的看著面前的銀發女孩,“我可愛的歌姬小姐?不過現在你應該叫我基德船長,我已經不再是那在星海里孤獨地尋找愛情的lance了。”

“嗯哼,看上去好多了。”

俏皮的眨了眨右眼,依絲特瞬間以一種藝人特有的交往魅力,讓海盜與歌姬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身份,進入了老朋友聊天似的熱絡之中,“難得再次再面,不想請我喝一杯嗎?”

“It’smypleasure。”

擺出了一付優雅的做派,站起身來的蘭斯向著依絲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他那完美的動作,就像是在一個舞會上邀請舞伴的貴族。“能夠與銀河的歌姬一起共享美酒夜色的機會,怎么讓人舍得放棄呢?”

“我的朋友呢?”看著蕾妮那充滿不解與怒氣的眼睛,依絲特只是朝著格蕾絲微微點頭,會意的女經紀人立刻把小女孩強拖到了隔間的邊上坐了下來。不知她究竟打著什么主意的沖鋒隊,只能僵硬的坐在了蕾妮兩側,擺出了一付隨時戒備的姿勢。

“只要他們別做出有傷風雅的事情。”溫柔地牽起了依絲特的右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的蘭斯,“豪爽的海盜們,是不會吝嗇于一瓶20年波爾多的。”

“很好,蘭斯先生,請先解釋下前面你所說的話,為什么我不再是你們的目標了?”

“很簡單,追殺你只是因為你接受了‘星團兄弟會’的巡演邀請,這樣會妨礙到某些人煽動民憤的計劃,但是在第四帝國正式宣戰之后,那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親王’在一周前已經取消了對你的懸賞。既然無利可圖,我們可不會像那些腦袋里灌鉛的騎士一樣,因為什么破榮譽感而繼續這沒有任何意義的追殺。”

拿起了一個做工精致的酒杯,放到了依絲特的面前,蘭斯滿臉殷勤的拿起了一旁用金蓋裝飾著的酒瓶,“其實作為您的Fans之一,我個人是很樂意看到這個情況的。”

“那么你現在是賦閑之身咯?”

“Yes,托了那位美麗偽娘小弟的福,著名的‘黑閃’與‘黑翼’,還是第一次這么恬不知恥的選擇逃跑。恥辱,太恥辱了,這簡直是東銀河海盜的奇恥大辱!”無奈的搖了搖頭,直接把同伴也一起拖下水的蘭斯,顯然沒注意到哈金斯已經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所以現在我只能帶著這幾個走投無路的同伴,暫時找個地方避避風頭,順便輕松一下。”

“你知道林凌卿是男的了?”

伸手擋住了蘭斯熱情的服侍,依絲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某個標著“松竹梅”字樣的陶瓶,替自己倒上了一小杯清澈透明的燒酒。在東銀河里,符合傳統的燒酒是很多人的愛好,但對宣稱自己出身于中央銀河的依絲特來說,竟然會拒絕紅酒而選擇這種東方式的酒水,實在是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之外。

“對,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知道了。”不同于周圍那些奇怪的眼神,毫不吃驚的蘭斯微笑著替女孩取來了一只精致的青瓷小杯。

“那還要追求他?”

“性別早就已經不能阻止我了。”

優雅的攤開了雙手,蘭斯此時的笑臉與其說是像赤子般純真無暇,還不如說是像個腦殘的古希臘紅褲衩基佬……

“人類既然已經將銀河當成了自己的家園,就應該變得更加寬容,不是嗎?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必須全心全意的去愛身邊的每一個至親之人,這樣才是讓我們在無邊宇宙中不再孤獨生存的真諦,不是嗎?哈金斯?我親愛的朋友。”

“……”捏碎了第二個全新的杯子,再次被無辜拖下水的哈金斯,生怕被人誤會的他明顯開始與這個說到口水亂飛的家伙保持起了距離,那燃燒起來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立刻拔劍砍了這個混球……

“咳咳……”

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被酒水嗆著,還是被蘭斯嚇到的依絲特,發出了一陣尷尬的輕咳聲。不過受益于平日里那良好的呼吸訓練,很快恢復過來的歌姬饒有興味地審視著明顯開始與蘭斯保持距離、并且再次被拖下水的哈金斯,“那另外一個問題,你和你的同伴們有沒有MortalKnights,如果可能的話,是不是還能找到像你們這樣的人手。”

“當然有了。”

“那為什么當初不直接駕駛著MortalKnights直接擊沉‘999’號呢?卻要大費周折的直接來殺我。”

“小姐,請別誤會,我們是縱橫于五大洋鋤強扶弱的海盜,不是冷血殺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濫殺無辜的行為,只有那幫政客才做的出來。”

擺出了一付因為他人誤會而痛心疾首的樣子,蘭斯甚至從口袋里抽出一條手絹,輕輕擦拭著自己的眼角,“當然了,我們這次追殺你的時候,某些人還是克制不住原始沖動做出了濫殺的行為,所以這次失手也可以說是上天的懲罰,只有在這里乖乖反省自己那禽獸不如的行為,加以……”

“混蛋!現在就給老子出去!”剃光的腦袋上爆起了根根青筋,第三次被拖下水的哈金斯直接踢翻了面前的桌子,神情扭曲的他朝著蘭斯擺出了一付標準黑道的恐嚇姿態,“老子要教導你下什么叫正常人該有的常識!!!”

“切……真沒趣,我的愛機是ARX89‘死棘之槍’,哈金斯的是ARX91‘烈焰魔劍’,比利的是FV214‘長弓手’,斯托亞娜嘛,你就當她不存在好了。”向著歌姬點了點頭,蘭斯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依絲特小姐,一連串的問了這么多個問題,您究竟想要干什么?”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2:03
破碎深淵卷
章十九   大小姐們的戰爭!II

“這個嘛……”

作為一個當紅歌星,蘭斯口中那一大堆專業型號對依絲特而言,顯然已經屬于了火星文的范圍,不明白這些字母與型號究竟在MortalKnights中代表著什么的依絲特轉頭求救似的望向了蕾妮,已經明白過來的小女孩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都OK。

雖說這個女人總是喜歡夾在林凌與自己之間,但現在兩人的心情,卻應該是完全一樣的……無論使用什么樣的手段,都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最強的人手,把他從“守夜人”的手中救出來,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理由,才驅使著依絲特忘掉心底的陰霾的,用笑臉面對著這些曾經想把她置于死地的刺客。

作為當今銀河戰場上的主宰者、貴族之中的貴族,被國家與權貴們賦予無數特權與榮耀的騎士,這些被財富與地位寵壞了的大孩子們,腦袋上就像是貼著“彰顯個性”標簽,往往喜歡更具個性、更為標新立異的一切來突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畢竟對騎士來說,他們之所以能夠擁有這些令普通人甚至都不敢夢想的一切,都來自于他們那惡魔般的殺戮之力,而如何獲得更高的地位與榮耀,完全取決于他們能夠在白骨累累的沙場上獲取多大的名聲。在為之而不斷提升個人實力與劍技的同時,他們也需要一些能夠讓人過目不望的特征。

于是,各種各樣專門為騎士提供私人服務的產業由此營運而生,無論大到MortalKnights的裝飾、光旗、武具,小到如制服、鎧甲、武器這類隨身用具,只要騎士個人愿意并且擁有與之相襯的財力與動力,都會有包括藝術家、設計師甚至是武器匠人在內的專業團隊來提供最最貼心的服務。

哪怕是騎士本人對如何突顯自己一無所知也沒有關系,專業團隊自然會來負責替你設計出充滿個性的VI形象,同時提供一份完整的個人包裝計劃,確保你在合同期內成為一代巨星,當然,前提是騎士在推廣期內不能戰死沙場。

不過就算被蓋了國旗也不代表著合同就此終止,不管你是不是連句臺詞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某些披著主角光環的家伙給發了便當,或者是在作戰中被罐頭食物當場噎死。團隊一樣能幫你營造一個英勇壯烈的形象,保管你進了瓦爾哈拉面對那幫英靈時,都能挺著腰桿的說:“咱死的夠爺們”,家族中想當騎士的后代,也能因此博得一個光榮家屬的好出身。

與東銀河著名的巴爾摩一樣,ARX系列的設計者菲里波•扎巴塔公,同樣是以不屬于任何國家的獨立設計師身份而聞名銀河。經由他手設計而出的MortalKnights,一向以性能高超而又糜費千萬而自傲。

作為職場中的精英,蘭斯與哈金斯這兩個隨便劫條船都能進賬幾百萬的海盜,明顯相當注重生產安全的重要性,才會花錢去購置了ARX89‘死棘之槍’與ARX91‘烈焰魔劍’這兩臺就算是在同系列中都是以貴而出名的機體。幾乎通曉全銀河里所有現役MortalKnights性能的蕾妮,心里相當清楚這兩臺扎巴塔公杰作的實力,無論是出力、速度、軟硬件的配置都可以與青騎士相比。

“現在有個生意,你們想不想接呢?”

手捧著瓷杯慢慢啜飲著清冽的酒水,依絲特果然將話題引向了蕾妮期望的方向。雖說雙方以前有過過節,但像“無名的黑閃”和“黑翼”這樣的高明騎士,可是任何雇主都難得一求的絕佳對象。比起那些身手平凡的普通海盜,如果能夠得到他們加入的話,營救林凌的事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事倍功半。

“哦?是什么生意?撲風,走沙子,還是劈黨?做生意總得先弄個明碼實價吧。”

聽著依絲特那鋒回路轉的話題,雖說心里感覺有些驚訝,但微微一笑的蘭斯還是報出了一大堆海道里的行話,“依絲特小姐也想轉行當海盜?如果您有這個意思的話,在下愿意第一時間投效您的麾下。不過青騎士里不是有個身手出眾的‘位階’美人嗎?有了他還需要我們這些臭名昭著的海盜做什么,不過說到這里,那位讓人神魂顛倒的偽娘小弟怎么沒跟在你身邊,他不是你的貼身保鏢嗎?”

“我的委托正是和他有關,不過生意方面還是由專業人士來談比較好,我就不夾在中間了。”

雖說成與不成完全是個未知數,但總算將雙方拉到談判層面的依絲特,朝著蕾妮使出了一個“我已經盡力了”的眼神,示意馬上接下來的工作是屬于她的范圍了。聽著這邊的交談,兇氣沖天的哈金斯只是倒回了沙發里,用狼一般的眼神掃視著兩個女孩。

“我們希望雇傭能夠自帶MortalKnights的騎士,參與一次人質營救任務。”

整理了一下那破爛不堪的裙擺,面對著東銀河里最兇惡的兩名海盜,挺起胸來的小女孩還是擺出了騎士應有的坐姿,齊耳的金色短發卻隨著那略為緊張的心情而微顫著,那柔和金色光澤仿佛一片蕩漾的波光。

對一名騎士來說,不得不求助于他人,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再何況“青騎士”本身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傭兵,這種主動雇傭同行插手的行為,更是洗涮不去的污點。一向心高氣傲的小女孩,卻發現心底竟然沒有半點抵觸,她只希望能夠順利的救回林凌。

“哦?原來是這位短發的可愛小姐要雇人。”

看著蕾妮那格外凝重的眸子,斜靠在沙發上的蘭斯揮了揮手,那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保鏢們頓時如蒙大赦般離開了隔間。畢竟海盜的生意往往意味著幾十條人命,像他們這樣只求安穩的人,還是少摻和比較明智。

“小姐,既然都丟掉騎士架子低聲下氣的雇人了,就把該說的都說清楚,讓別人以為你沒誠意的話,可是會很危險的呢。”

“吶,蘭斯,你這里吵死了,在搞什么!!怎么把看場的全招來了。”

“就算再饑渴,也不用搞的這么響吧?“

“我了個操,這么極品的金銀雙姝啊,而且是最完美的一大一小,你小子從哪搞來的?真他媽的艷福不淺。”

隔間外突然響起了嘈雜又粗魯的談笑聲,隨著那粗重的腳步越來越近,包間的珠簾被人一把掀了開來,幾個穿著打扮有些怪異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艷麗到不行的外衣上裝飾著各種猛獸的圖案,原本好好的衣服故意斜披在肩上,露出了綴滿金屬片的內袍。頭發造型簡直可以與各種動物攀上血親的男人們,似乎還覺得自己不夠顯眼,在那吉普賽人混合歌舞會伎的打扮上,又裝上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飾品。

在偷瞄了一眼蘭斯,發覺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之后,領頭那個像是頭會走路的黑熊般全身長滿粗/黑汗毛的壯實男子,才大大咧咧的帶人走了進來。

被這里的喧鬧聲所吸引,想過來看看熱鬧順便和蘭斯拉近下關系的男子,顯然被蕾妮與依絲特所吸引,干脆就這么賴了下來,不過所有人沒有一個敢和哈金斯對上眼。畢竟蘭斯在這行里雖然獨立獨行,但脾氣一向不錯。而對于這位沒事專門喜歡搞下“誤殺友軍”的“黑翼”,實在沒人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我以前怎么從來沒在‘YellowStar’見過她們倆?那個該死的小氣老板專門留給你用的?那混蛋竟然敢瞧不起我,看我等下不扇死他。”

眼睛色瞇瞇地放在了蕾妮與依絲特身上,片刻都不愿意離開,男人的聲音里蠻是一種好色的腔調。有些被美色沖昏了頭的他,顯然把兩個女孩當成了“YellowStar”的陪酒女郎,卻沒注意到蕾妮身上那件殘破的騎士制服。

“你幾時玩夠了告訴我下,我馬上來接手……”

說到一半的熊男突然打了個咯愣,依絲特那對漆黑的眸子,正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看著他。畢竟是在全銀河最大最繁華的GalaxyDome里,孤身面對著數百萬狂熱異常的觀眾,還能夠操縱他們一切喜怒哀樂的銀河歌姬,在她那充滿魄力的凝視之下,身為東銀河土包子的男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光從氣勢上就徹底的輸了。

“你們來的正好,這位金發的小姐,正想找些騎士來干活。”

“沒問題,咱們可都是東銀河最好的騎士。這么一個小娘…姐竟然是委托人?殺人還是放火?只要價錢合適,我們什么活都接。”

既然蘭斯都開了口,順桿朝上爬的熊男示意同伴都坐下來。炫耀似的拍了拍腰間那用象牙和寶石裝飾起來的光劍,出言不遜的他剛說到一半,立刻在蓋亞那要殺人的表情前改了口。喝到半醉的他,才剛剛發現眼前這兩個看上去有點危險的家伙也佩著光劍,而且明顯是某些騎士團使用的制式造型。

“只有妓院保鏢才喜歡用象牙柄的。”

坐在一邊的哈金斯顯然看這些混蛋不太順眼,用陰陽怪氣的腔調故意挑撥著面前這幾個不請自來的家伙。雖說他們同為“黑水”盜團的下屬勢力,彼此間也有過數面之緣,不過要是有機會的話,他倒是會很樂意的去順手干掉幾個。

“請盡管開口吧,這位小姐,不管什么樣困難的委托,交給我這個人稱‘丹波星赤鬼’的上田新之助肯定沒錯。”

為了生命著想而自動過濾掉某人挑撥的熊男,依舊是那付豪氣沖天的模樣,把自己胸膛拍的啪啪直響。不明白的,還真會以為這里他才是主角,不過真正的主人倒也沒有表示出什么不滿,反正蘭斯似乎很欣賞這種助興表演,哈金斯則是認為不如干掉幾個會更直接。

“這幾位也有MortalKnights,雖說是‘馬木留克’、‘Tarkan’這類三四百年左右的舊型機,不過保養的不錯,從數量來說也令人滿意。”

專心于替依絲特服務以加深好感度的蘭斯突然插了進來,算是在介紹這些莫名其妙的亂入人物,不過那悠閑語氣就像是在飯后散步時撞上了老朋友時經常說的:哎呀,你家狗養的真是不錯之類的話題。

“沒錯,只要您出的起價,哪怕就算是要摧毀一個騎士團,對在下來說也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哈哈哈哈哈。”

“我的確是要摧毀黑手騎士團,然后強襲‘漢密爾頓’銀行,救出我的同伴。”聽著那如同古代綠林好漢般的豪爽笑聲,蕾妮只是輕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當然沒問題了,我馬上拆給您……漢密爾頓銀行?那個‘赤柱堂’的總部‘漢密爾頓’銀行?”

“是的。”

“黑手騎士團就是那個擁有四十臺MortalKnights,成員都是由東方各國開除團藉的惡行騎士所組成的‘卡斯提波’黑手騎士團?”

“沒錯。”

“我剛剛耳朵有點不太好,請再說一次。”

“我要摧毀黑手騎士團,從‘赤柱堂’手里救出我的伙伴,閣下不是說一切都沒有問題的嗎?”

“您說啥,咱聽不見……”

神情抽搐的某男子把手放在了耳朵之上,額頭上卻上卻是冷汗直流,原本以為面前這個看上去秀氣可愛的短發小天使,只是個帶著騎士護衛翹家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委托內容最多也就是干掉某個想要搶走學長讓她看著就心煩的情敵,或是把始亂終棄的負心禽獸老師用水泥打包扔進河里之類的小事情,卻沒想到一聽,就是這種要去直接單挑一個星球之類的勁爆劇情。

“果然如此,我想那位偽娘小弟怎么不見了,原來是為了救他。”

放下酒瓶的蘭斯輕輕打了響指,被甩到一邊的陪酒女郎溫柔的替他拿來了提箱,從里面取出微型終端放在桌上,“無名的黑閃”輕快地翻閱著上面的數據。從一邊望去的蕾妮,赫然發現這些竟然是黑手騎士團成員們的詳盡資料,甚至包括了武技與騎士會的考評記錄,真是不知道這個海盜是從哪里來搞來的。

要知道,騎士團的詳細情況往往是一個國家最為重要的機密,就算能夠從各種渠道查閱到相關名單與職位,但就算是成員身高、體重這類的個人數據,都不可能向任何人公開,更不用說學習的武技與流派了。

“不過呢,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剛收到了一條情報,‘赤柱堂’出價三百萬懸賞你們這五個人,而且死活不論呢,我可愛的蕾妮小妹妹。”

殷勤的笑容里,蘭斯用別有他意的目光看著面前驚愕的諸人,五根像鋼琴家般纖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身邊那根漆黑發亮的長仗……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2:03
破碎深淵卷
章二十   大小姐們的戰爭!III

“竟然有300萬的賞格?!!我怎么不知道?”

爛泥永遠扶不上墻這個道理,就算是在海盜之中也明顯通用。相比起蘭斯那淡然的模樣,聽到這個數字就喜形于色的熊男立時一付好像幾天沒吃過飯的樣子,實在是有愧于他那個還算是相當響亮的“丹波星赤鬼”外號。

在物以類聚的至理名言之下,坐在他身邊的自然也不會是什么上檔次的貨色,開始有點坐不住的海盜們緊緊盯著面前的青騎士,那閃閃發光的眼神就像是一群盯上了夾心餅干的浣熊。

不過還沒等上田新之助興奮多久,一柄粗大的赤紅光刀已經抵上了他的頸側,那灼熱的刀尖直接燒穿了沙發靠背,空氣里頓時彌漫起了一股難聞的焦臭味。

殺氣騰騰的蓋亞轉眼間完成了拔刀威懾的動作,對手卻只來得及抽出了光劍,甚至還未能按下按鈕,兩名騎士之間的實力差距由此可見一斑。

“諸位,請不要激動,除掉某些低賤的殘渣之外,正統派的海盜是不屑于接受這種國家委托的。”能源刀刃在空中發著嗡嗡的低響,坐在一邊的蘭斯看著同行顏面盡失,卻沒有一點點的表示,那尖酸刻薄的語言依舊保持著喜歡拖人下水的習慣。

“是啊是啊,別激動嘛,朋友。”

某些低賤的殘渣立刻露出了倍加親善的表情,小心地推開了蓋亞持刀的手。和那有命才能消受的300萬相比,眼前這把隨時能把他變成鐵板燒的光刀顯然更具有說服力。

不過蘭斯的話的確是實情,雖說“無名的黑閃”那枝聞名喪膽的漆黑長槍吸食了不知多少騎士的鮮血,但他卻從來沒有做過有違海盜與騎士榮譽的事情。

自由自在縱橫于星海之中,以劫富濟貧為口號的海盜們生來就是秩序與權貴的天敵,更不用說這些黑胡子的后代自己就是各個國家通緝榜上的常駐模特。為了避免發生同類相殘的慘劇,就算是要餓死街頭也絕不接國家勢力所發的委托,這是正統海盜們矜持至今的驕傲與傳統。

就算“卡斯提波”只是不太正式的政體,但國家就是國家,海盜們一聽到這個字眼就感覺有點不太舒服。身為一個經常被這個或是那個國家通緝的常客,蘭斯發現這份“卡斯提波”政府與“赤柱堂”聯名發出的通緝令,卻沒有正式的電子背書,作為一份政府文書來說實在有點不太正常。一般出現這個情況的只有兩種可能性,有人越過了本地政府在直接發號施令,或者就是發出通緝令并不是政府的本意,無論哪一個結果,都將是相當地有趣。

“當然了,我本人對這份通緝令沒有興趣,并不代表著就肯定會接下你們的委托。”稍微活動了一個脖頸的蘭斯,那結實的脖子發出了陣陣脆響,“黑手騎士團可是有四十臺MortalKnights,這可是玩命的活。”

“嗯嗯。”有了蘭斯撐腰,瞬間恢復那豪爽銀河男兒氣勢的熊男,在旁邊拼命地點頭幫著腔,舉世無雙的新之助大人顯然明智的選擇了一個更適合自己的角色,“這可是趟玩命的活。”

晃動的珠簾外,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身影,海盜傭兵這類人本身就都是些閑不住的角色,這邊又是保鏢又是光劍的,自然引來了無數的好事之徒。只不這些圍觀群眾還沒有舉世無雙的新之助大人這么大條的神經,礙于哈金斯那敵友皆殺的兇名,也只敢聚在外面起個哄湊下熱鬧而已。

終于忍住了抽死眼前這個混蛋的沖動,既然蘭斯已經把態度放到了這個份上,至少證明這場談判有了希望,心里多少有些盼頭的蕾妮朝著蓋亞點頭,后者立刻會意將那個裝滿應急資金的小提箱放在了桌上。

就在放下箱子的那一瞬間,沉穩冷靜的日爾曼大漢臉色卻蒼白得像是個死人,在那平放在桌上的小巧提箱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裂洞。

連忙打開箱子的蓋亞,展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個令他不敢相信的結果。一發已經扭曲變形的穿甲彈頭躺在箱子里,周圍那些有價證券與紙幣全部都變成了焦黑的碎片。火災同樣殃及了裝著星鉆的布袋,幾乎所有鉆石都順著這個靠近箱底的大洞漏了個干干凈凈。箱子中唯一剩下的財富只有幾粒夾在角落中的碎鉆,還有那些笨重的紫金。

顯然在遭到黑手騎士團MortalKnights追擊之時,有一發20毫米穿甲彈在擊穿了懸浮車的裝甲板后,又很不巧的命中了這只箱子,彈頭的高溫頓時引燃了那些證券與布袋,把這些價值百萬的東西燒成了灰燼。由于命中的部位正好是靠近箱底,再加上一直到處奔波而無暇檢查,眾人根本沒時間也沒機會去發現這個要命的意外。

看著這出乎意料之外的場面,周圍海盜們彼此交頭接耳的發出了一陣嘈雜聲。雖然人人都看得出來這些陌生面孔應該不是誠心過來搗蛋的,但談了這么半天卻看見這么一個結果,就算是涵養再好的人也會當場發作。

“這就是你的定金嗎??我可愛的小丫頭。”

垂眼打量著面前那只從內被燒成一片焦黑的箱子,蘭斯隨手捻起了一條被打成麻花狀的紫金輕輕晃動,那煙熏火燎過的金屬燒的就像是一根黑碳,再也沒了原本那種泰利安應有的誘人紫光。

作為一名經驗老道的宇宙海盜,他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基本清楚這個滿是焦味的箱子里還能剩下多少價值。單憑這剩下的十幾根小小的紫金,還有那幾粒碎鉆,最多不會超過50萬星幣。

“就憑你這只空空如也的箱子?讓我們替你和四百名黑手騎士去拼命?”

“這只是個意外,如果你們愿意接下這個委托的話,青騎士團愿意支付與600萬星幣等值的酬金。”

感覺就像是上了法式餐廳點了一大堆菜后,卻發現自己沒有帶上皮夾。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這么窘迫的蕾妮,那張小臉頓時漲得一片通紅,立刻自衣兜內摸出了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片,直接放在了蘭斯的面前。“我愿意以騎士的榮譽起誓,任務結束后以最快的速度支付,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的騎士ID卡可以當作抵押。”

“騎士的榮譽?如果還那東西有用的話,我們還用得著來當海盜嗎?”

發出了連串充滿嘲諷味道的笑聲,開始還算和善的蘭斯在聽到蕾妮這急切的發言后,頓時面色陰沉了下來。“老規矩,預付50%,剩下一半事后三天內結清,而且全部得是Cash。”

伸出了三根手指在空中輕輕地一捻,蘭斯這個動作頓時引起了周圍海盜的哄笑聲,作為一個高風險的行業,海盜能夠全身而退得以頤養天年的機率,幾乎和政客不收黑錢不依法腐敗的機率一樣“高”。所以現金交易,不在一個地方連續落腳,永遠不相信政府的任何條件,這可是每個有志于抱著孫女曬太陽的海盜都必須要嚴守的三條古訓。

“而且你以為區區600萬就能夠讓我們替你賣命嗎?青騎士的大小姐。”

“你們刺殺依絲特的酬勞不也只是600萬嗎?”

不太清楚海盜行情的蕾妮,只是根據聽來的情報開出了這個價格,以青騎士這樣級別的傭兵為例,執行一次作戰任務的總酬勞也只在千萬左右,600萬這個價碼并不算少,但眼前的海盜顯然對此并不表示贊同。看著兩人的談判,坐在一邊的哈金斯只是不置可否的剝著指甲,渾然一派處身事外的樣子。

“那是‘黑水’盜團開出的賞格,可是有‘親王’的面子在里面,我們才愿意出手的。”

“那你要什么樣的報酬,才愿意接下這個委托。”感覺自己已經浪費太多時間的蕾妮,習慣性的咬住了嘴唇,臉上擺出了認命的樣子。

一向對金錢與數字斤斤計較的她,現在心底卻只抱著接受對方任何價碼的覺悟,哪怕是再不合理的也不要緊,只求這些該死的海盜能夠快點應承下來。多拖一點時間就意味著多一分危險,現在讓小女孩害怕的事情就是好不容易組織起人手之后,林凌卻被那個擁有一對鷹眼的可怕老者帶離了這個星球。

“時間寶貴,讓我們長話短說吧。我、哈金斯、比利各算一份,斯托亞娜算四分之一份,一份2000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6500萬?”

“對,什么時候見到錢,我們什么時候動手。順便說一句,我們在這個星球上只打算呆兩天,今天是第一天。”

“怎么這樣?這么短的時間,你讓我去哪里籌這6500萬?”

聽著蘭斯這夸張而又苛刻的價碼,終于忍耐不住的蕾妮,小臉滿是氣憤與焦急兼有的暈紅。她根本沒想聽到6500萬這么離譜的一個價格,按這個價錢再貼上一些的話,都足夠可以買回一條不算太爛的二手護衛艦了。

最要命的是蘭斯給出的限制時間,只是出任務的小女孩身邊除了這些錢外,沒有其他任何財產。原本她打定的主意是先將運載船賣掉后墊上,余款以后再說。但是賣掉船只最起碼也需要一整天的時間,那還得是馬上就能找到買主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趕得及蘭斯所說的時限。更何況現在就算能把那條小船全額轉手,拿到的錢也不夠付這筆天文數字的定金。

“實在難辦的話,這件事就算了吧,不過呢,倒也不是不能通融。”

像是故意刁難眼前這個焦急的小女孩似的,蘭斯一邊把聲音故意拖出了一個長音,一邊欣賞著她那不斷瞬息萬變的神情。

破碎的裙擺下露出了比大理石雕像更為美麗的雙腿,破碎衣襟里的肌膚,好似最上品的絲緞般光滑誘人。眼前這個小女孩,正是從小女孩蛻變成少女這個最為美妙的時段,那頭金色短發更是給她的面龐增添了幾許俏麗。

“YellowStar”那迷離的燈光,似乎掩去了眼前小女孩身上少許殘存的稚氣,周身仿佛披上了一層輕紗的蕾妮顯得格外誘人。霧里看花的青澀少女,又是一付衣衫零亂聽君采摘的模樣,這簡直就是一劑猛烈的毒藥,深深刺激著每個成熟男性心靈深處那種強烈的征服沖動……

“想要我的話…也可以。”

“大小姐!!!”

“要不要先付定金呢?”

已經不再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女孩,蕾妮從男人那不懷好意的目光里,完全讀懂了他的意思。伸手阻止了滿臉殺意想要拔劍的蓋亞,一臉平靜的小女孩只是用那對藍色的眸子,直視著面前的海盜。

輕輕摘下了那枚扣著碎裂衣襟的別針,那微微顫抖著的纖細指尖,只是用略微僵硬的動作解開了制服的扣子,然后是一顆,再一顆……

曲線還嫌青澀的衣襟內,漸漸露出了一片絢膩到令人眼花的肌膚,還有那抹在燈光下散發著異樣魅力的淺淺陰影。無論身份高低與實力強弱,在場所有的海盜似乎都被小女孩這出人意外的舉動驚呆了,所有的視線都呆呆地停留在她那因緊張和羞憤而不停劇烈起伏的胸口上,感覺有些干涸的喉間發出了低沉的吞咽聲。

“哈哈哈哈,蘭斯,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輸了。”

在這一片死寂的場面里,還是突然狂笑起來的哈金斯,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站起身來的“黑翼”走到了兩幫人的中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正好從海盜眼前擋去了蕾妮那嬌小的身體。

“行了,別再開玩笑了,我還欠那個用古流的女人一個人情,不管多少錢,反正這個委托我接下了。”

“你個不夠義氣的家伙還算不算我朋友?這樣搞一下豈不是讓我沒得玩了?而且你英雄了,我不就成流氓了,真他媽的。”臉上寫滿了遇人不淑的蘭斯,無奈地攤了攤手,“游戲到此為止,你是你,我是我,想要單挑四十臺MortalKnights的哈金斯兄弟,我會給你準備一付好棺材的,別忘了先買份保險受益人寫我的名字。還有,那個不是用古流的女人,是個用古流的偽娘。”

“你個混蛋,信不信我先讓你變成失蹤人口?”

“忘恩負義的同性戀,有了新歡就想謀殺‘親密無間’的老朋友嗎?”

“死變態,我殺了你,比利你不要攔我!!!我非殺了他不可!”

“蘭斯,請你給本小姐解釋一下,什么叫做‘游戲到此為止’口牙!!!”

殺氣凌厲到讓人不寒而栗的喊聲,中止了死黨基友皆有可能的自相殘殺,低垂著小腦袋的蕾妮用手死死抓著衣領,光潔的額頭上明顯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臉上逐漸露出了黑道討債時才會有的殺人笑容,甜笑著的小女孩輕輕撩起了裙擺,一排掛在襯裙上怎么看都有點不太和諧的金屬圓柱體,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特別引人注目。

“讓本小姐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后,靠著一句‘游戲而已’就想拔腳走人嗎?這里的屋頂好像很薄呢,想讓一個人變成天上的星星似乎不是什么難事。”

“紅色…聯盟…的RPG43反戰…車手雷……”額頭上明顯掛滿冷汗的蘭斯,那開始扭曲起來的笑臉好像是一只看見了殺蟲劑的蟑螂,特別是發覺小女孩的手指,就扣在那漂亮的拉環上,“淑女的裙子里,似乎不該放著這種能夠把戰車轟上天的家伙吧……”

“看在612克高能裝藥的份上,你是不是愿意留下接受這個委托了?”

“啊哈,啊哈,大,大小姐,有話好好說嘛,萬事都有商量……”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哭的“舉世無雙”上田新之助大人,神情抽搐、結結巴巴的打著圓場,畢竟大家以前都是正規騎士,正規騎士怎么會不認識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呢。

他媽的!!!一發就能讓一輛BMP3裝甲車屁股上種上一朵菊花,三發就能讓MIA1戰車兵家屬收到軍隊寄來的大信封,步兵十大死因里排名前三的危險品,這死丫頭片子竟然能在裙子里藏上一打?她的裙子是某只藍色變態貓的次元袋嗎?

感覺自己隨時會變成十七八塊烤肉的“丹波星的赤鬼”,拼命向蘭斯打著“您大人有大量的就從了她一回吧”的手勢。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完全無視于熊男的祈求,某個沒心沒肺的家伙,依舊是一派足夠出演“威尼斯商人”里夏洛克的嚴正神情。

#¥%)(*&*!!!老子好死不死的為什么來看這個熱鬧!!!

在心里默默地、認真地和蘭斯真系女性親屬輪流發生著關系。在小女孩那一付“你敢不答應,大家就一起去死好啦”的燦爛笑臉里,不停回味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句成語的池魚們,死死瞪著依舊在死鴨子嘴硬的蘭斯。

“行了,到此為止吧。現在,這個委托由我來代為發布好了。”

盡管如同珠落玉盤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不大,卻相當有效。靜坐一旁的依絲特插入了雙方還在僵持的交談。銀發歌姬用手指梳理著那來不及打理的凌亂發絲,朝著格蕾絲使了個眼色,會意的經紀人從內側袋里摸出了一張薄薄的卡片,放在了蕾妮的騎士ID卡旁。

“只要你們能夠救出那名騎士,我出1億當定金,事成之后再付2億,讓本小姐覺得滿意的話,加那么5000萬當個彩頭也無所謂。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任何一家聯網的銀行都能兌現我的承諾,現金、轉賬隨便你們選。”

無論是那種交代超市采購清單的語氣、波瀾不驚的神情、還有讓人徹底無語的氣勢,都在顯示著自己用錢砸死個幾萬人應該不成問題,依絲特看著周圍因為心情起伏過于劇烈而造成大腦短路的海盜們,露出了藝人才有的甜美職業笑容。

“先生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是星界財團的節點卡片誒,蘭斯……”

從桌上摸起了那張像是用整塊黑水晶制成的卡片,在水晶內閃爍著淡淡銀芒的鏤空數字與姓名,明明白白簽著EAST•NONE的名字。生平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稀罕物的上田新之助,感覺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有點管不住舌頭了。

“這張…這張薄薄的小東西,好像…應該…可以無限額的透支吧?”

“星界財團(TheConsortium)”,這個被稱為聯合體的巨型財團,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當今銀河中最大的跨河金融機構,其經營范圍基本以洗黑錢、轉黑錢、存黑錢為主,素來標榜只為權貴敞開大門,從不接受普通平民業務,在整個銀河中可謂是臭名昭著。

擅長違反一切金融法規但又巧妙到不受任何起訴的他們,以超越各大銀行的高效、及時、嚴守秘密的企業精神,深受各個國家與勢力的喜愛。對于他們的這種行為,各個國家的政府基本都抱著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

當官無非是為了權財兩字,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事業一帆風順,萬一哪天落難跑路時,只有“星界財團”才能保證他們下半輩子的快樂享受,這個世上可沒有會主動去斷了自己后路的白癡。

在這些心懷鬼胎的政要庇護下,“星界財團”的下屬子機構幾乎遍及了整個宇宙,就算是“漢密爾頓銀行”獨攬生意的“卡斯提波”,也有著他們的分支,畢竟雙方的經營范圍完全不同。“漢密爾頓銀行”專向各個黑社會幫派和個人放高利貸,“星界財團”則向“赤柱堂”的各位大哥們,私下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既然如此優厚的條件,我就當仁不讓了。”

蘭斯這個明確的回答,終于讓“池魚”們把那顆快要頂到喉嚨口的心給咽了回去,整個隔間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和,既然讓人短命好幾年的“委托”已經談成,接下來就是讓人心情舒爽的坐地分贓了。反正對這些海盜來說,一個都市型星球根本連個屁都不如,這么大的單子光憑蘭斯他們可吃不下,這位小姐顯然需要不少助手。

“那好,在座各位呢?”

“為你而戰,我的女士!!!”

不但阻止了大家一起被RPG43送上西天的慘劇,還扔出了一個有好多零讓人都數不太清的大蛋糕,在劫后余生的各位海盜心里,眼前這位銀發的小姐簡直是像菩薩一樣的存在,那美麗的笑容和清脆的聲音,嗯,這聲音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

“不過在正式開工之前,我想問件事情,當個歌星就這么有錢嗎?”

“如果你能夠讓每張唱片發售基數都能有十位數的話,3億這個數字,最多只能算是一趟小旅行中的零花而已。而且,我私人還有一點點拿不上臺面的小投資來補貼日常開銷。”

“E……EAST•NONE!!!”

看著眼前女孩俏皮的眨眼示意,一群呆然木雞的白癡,終于從那被“搶錢、女人、食物、搶錢、女人……”不斷重復填滿的大腦里找到了相應的情報,用那興奮而又顫抖的聲音不斷復述這個名字。畢竟這個紅遍全銀河的大歌姬,憑著那首以浪漫海賊為主角的“WEARE”,在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獨眼龍里也搏得了無法想象的人氣。

“好,現在我們需要所有的騎士和MortalKnights,50名左右受過良好潛入與戰斗訓練的特種兵,4名爆破專家,2名開鎖專家,2名醫生,嗯嗯,這個縮寫應該是什么意思來著……”

依絲特自說自話地從蕾妮手里拿過了電腦終端,開始大聲報著上面的人員需求名單,興奮起來的海盜們頓時開始你推我搡的想要擠過來,已經頭昏腦脹的蓋亞和奧爾迪加,只能負擔起了臨時警衛的職責。

“謝謝你。”

“沒什么,我只是不喜歡欠人情而已。”

在這片騷亂里,面對著蕾妮那幾乎弱不可聞的道謝,哈金斯只是淡淡應了一句,把注意力又放回了面前的酒杯上,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的“快槍”比利,替他重新斟滿了血一樣紅的酒水。

那次在“999”號上慘敗的景象,依舊殘留在哈金斯的腦海里,但他也清楚知道林凌手下留了情,這兩件事情扭成了一個復雜的疙瘩,一直讓“黑翼”感覺有點無所適從。

“為了慶祝我們的第一次合作,干杯。”神情終于恢復正常的蘭斯,向面前這個銀發的女孩舉起了酒杯,“為了以示紀念,請您給這個臨時組成的團體起一個名字吧,依絲特小姐。”

“叫硬漢隊吧?今天聚集在這里的可都是舉世無雙的好漢子啊!!”死死盯著依絲特不肯離開的上田新之助,訕笑著報出了這個名字,“依絲特NONE的硬漢隊,多響亮!!聲勢十足啊!!!”

“閉嘴。”

“嗨咿。”

“畢竟依絲特小姐也是對方的通緝對象呢,死活不論哦。”一句話就讓熊男到墻角去避關的蘭斯,依舊用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繼續看著面前的歌姬,“要報仇就該報的響亮點吧?”

“讓我想想。”側頭略微沉吟了一下,依絲特很快就露出了笑臉,“就叫‘誰要去死啊聯盟’吧?”

“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名字……”感覺自己臉上肌肉有點不太受控制的樣子,用手指把玩著酒杯的蘭斯,只能岔開了話題,“作戰計劃就由蕾妮小姐統一安排了,在下和哈金斯愿意擔當先鋒機的角色,士官長這個任務就交給上田吧,雖說有點不成器的樣子,但海盜就是海盜,委托一旦達成的話必定會全力以付。”

一場兒戲也似卻又重要無比的雇傭事宜,就這么充滿戲劇性的落下了帷幕,花了將近一小時整合人手記錄資料,并約定了計劃移交與集合事宜之后,所有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海盜們興高采烈的各自返家準備,畢竟大戰在即,MortalKnights和人員都需要整備,偌大的“YellowStar”里就只剩下了蕾妮他們這孤零零的五人。

夜已深,樓下的舞池里也沒了剛剛那種喧鬧,順著樓梯沿階而下的蕾妮,在保鏢們異樣的眼神中走向了這間PUB的大門。

大門剛剛推開,一股清冷的寒風就迎而來,不由打了個冷戰的小女孩用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在那微微發紫的夜空下信步而走。

“不睡一會嗎?我還以為只有像我這樣的藝人喜歡當夜貓子呢。”

身后傳來了一個讓她無比熟悉卻又討厭的聲音,轉過身來的小女孩望著依絲特那張略帶倦意的面孔,就這樣默默的呆立著,然后出人意料之外的一頭撲進了歌姬的胸口。

“乖了乖了,一切都會好的。”

胸前傳來了溫暖潮濕的感覺,小女孩那抓著自己的手掌是如此的用力,只是輕輕撫著懷里不斷聳動的小腦袋,依絲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這短短的一天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算見慣風浪的她也有點受不了,更不用說這個一直過著眾星捧月般生活的小丫頭。伸手攬住了蕾妮,兩個女孩就這樣站在已經漸漸西垂的月色之中。

“吶,這位大姐,既然要招人手的話,咱是不是也可以參一腳呀?”

在兩人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口音有點奇怪的招呼聲,在微紫的夜色下,那靛藍色長振袖與桔梗花發簪的搭配,顯得是如此的合襯……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3 02:04
騎士殘光卷
序章

一陣熟悉的震動感順著松軟如棉的椅背傳來,將卡爾從那淺淺地睡眠中喚醒。用手按住了隱隱作痛的傷口,在心里表揚著“七姐妹”的產品果然擁有著最佳品質,睡眼惺忪的金發騎士從那像是睡在云端中的舒爽座椅中爬了起來,打開了一邊舷窗上的遮光板。

在那漆黑的星海里,遠遠地出現了一個雨傘形狀的人工建筑。仔細望去,如同傘面的錐形建筑實質上是一個巨大的太空港,每根傘骨都是一條登陸通道。在它那細長的下半總價,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天線,看起來就像是長滿了刺的花枝。

宇宙懸浮中轉港“多利昂”,就是人們給這個將近有2平方公里面積的人造物體所起的名字。作為通向“塞格諾”的最后一站,星團兄弟會特意將它建造在了離蟲洞星門只有200000公里的地方,過路星船在這里簡單補給之后,就可以通過“多利昂之門”直接向東、中、南銀河交界點上的“塞格諾”進行亞空間跳躍。

除了中轉的功能,兄弟會在港口下方的傘柄部份又增加了無數的廣域通信天線和各種電子偵察設備,監視著周圍數十萬公里之內的各種船支動向與情報,使它成為了一個對兄弟會來說舉足輕重的前哨基地。

沿著這個太空站的傘面部份,停放著數十條大大小小造型各異的太空船,就像是一堆五彩斑斕的熱帶魚般棲息在這只巨大的傘狀水母周圍。粗一看去,卡爾從飛船中識別認出了起碼有六個以上不同國家的戰艦,混雜在這堆笨重的民用船之中。

在“第四帝國”已經正式向“星團兄弟會”宣戰的現在,知道帝國想趁機把觸角伸入自己家園的東銀河諸國紛紛增強了自己的護航力量,但這支八國聯軍里噸位最大也就只是千噸級護衛艦的級別,除了給自己國家的商船和人員壯壯膽外,什么正經用場也派不上。

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還是那支“星團兄弟會”長年派駐在“多利昂”的駐留艦隊,這支由1艘輕巡洋艦、3條驅逐艦、5巡邏艦所組成的小艦隊,才是現在這里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力量。雖說太空港里還有兩個營的步兵,但誰也沒把這些整天扛著槍的粗魯丘八放在心上,畢竟艦隊與MortalKnights才是決戰主力,艦隊決戰一旦失敗之后,難不成讓他們扛著步槍與艦炮對射嗎?

“各位乘客,我們的飛船即將在‘多利昂’空港臨時停靠,請系好您的安全帶,謝謝配合!!”

穿著藍白相間的全身裙裝,面帶微笑的美麗乘務員們走進了船艙,逐一替乘客們檢查著安全帶。她們的服務與動作是如此完美,就算是看見了某個嘴里塞著布條、雙手被緊緊銬在座位上的倒霉鬼,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誰也不會想到通緝犯竟然會藏在“七姐妹”的飛船之上,更何況這條飛船還擁有著帝國最高部門認可的外交豁免權。卡特琳娜與那些紅色聯盟士兵,就明目張膽帶著卡爾還有那個被打包裝箱的“戰利品”,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帝國邊境。

在半路上得到了“第四帝國”的正式宣戰通告之后,這條堪稱如藝術品般精美的銀色飛船,就像是在與公海艦隊賽跑似的高速趕向了塞格諾。不愧于“七姐妹”那堪稱銀河第一的科技水平,這條有有著柳葉般外形的銀色飛船,全程始終保持著令人驚訝地WARP8.5超高速,將體型臃腫的公海艦隊遠遠拋在了身后。

一路上始終保持著高速的飛船,不斷重復著從一個星門趕向另一個星門的循環,連續不斷的蟲洞跳躍與曲速航行對人體造成的不適影響,就連那些強壯的紅色聯盟士兵都顯出了一絲疲態。不過卡爾倒是不介意這種速度與趕路方式,歸心似箭的他被禁止與青騎士有任何聯系,以免給這艘飛船的所有方招來麻煩,所以這種速度相反襯了他的心意。

看來“七姐妹”的招牌在“星團兄弟會”這邊也同樣有效,在得到了這邊發出的入港申請之后,幾條閃著藍白警燈的工作艇立刻趕來清理出了一條航道,像是迎接貴賓般把這條小飛船領入了航道。

“卡特琳娜女士,我們將在這里臨時停靠30分鐘進行補給,請盡量不要離船。”

通訊屏幕上出現了船長那張四四方方顯得有些嚴肅的面孔,坐在卡特琳娜身邊的卡爾看著他那一絲不茍的樣子,還有那口依舊帶著德語口音的通用語,不經懷疑這家伙和自己一樣也是“第四帝國”軍隊出身。長久以來,在傭兵圈里就聽人說過,“七姐妹”專門以高薪從各國軍隊與騎士團中吸收精英份子,現在看來這個傳言應該并不虛假。

窗戶外穿著太空服的工作人員,正操作著民用PS(PROTECTSLAVE)拖來了粗大的管線,替這條飛船輸入了航行所需的能源與各種油劑,但隱藏在面罩之下的臉上,卻是一片愁云慘霧。

作為最前哨的“星團兄弟會”基地,這個處于帝國艦隊兵鋒之下的太空港,顯然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那支總噸位加起來還不及對方一條戰列艦大的駐留艦隊,在擁有200余條戰艦的公海艦隊第一分艦隊面前,恐怕連像樣的抵抗都做不到,就會成為這次戰爭中的第一個祭品。

不過據說公司所屬的第五航道護衛局的艦隊正在高速趕來的途中,預計會比對方早四天到達,同時會將像他們這樣的非戰斗雇員撤回東銀河,這樣的一個消息,讓他們這些只為混口飯吃的小職員放心了不少。

老老實實呆在船內的卡爾,信手翻著乘務員最新送來的報紙,雖說已經到了宇宙時代,什么東西都開始變樣的時候,唯獨報紙這個東西還是依舊保持著最初誕生時的原貌。畢竟植物纖維永遠屬于可循環再生資源,絕佳的性價比配合用過就丟的特性,幾乎完美地讓人無可挑剔。

報紙上的某條消息突然引起了卡爾的注意,來回幾遍確認了標題文字之后,青年那充滿貴族氣質的面孔上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東銀河船運業近十年來最大慘劇,宇宙定期客輪‘999’號神秘爆炸,全體乘客無一幸免。”

“蕾妮?!”

這不就是依絲特與蕾妮他們乘坐的航班嗎?不由喊出聲來的卡爾還沒來得及詳看,舷窗里的那片小小的宇宙中,卻出現了一個赤紅的光點,顯得是如此刺眼。隨后,一連串紅色光點在星海之中不斷地綻放,其中夾雜著閃爍的藍白光華,就像就像是夏日盛放的煙花般密集絢麗。

“艦隊戰?”

看著那異常熟悉的影像,卡爾不由皺緊了眉頭,那些赤紅的光點顯然是某種能量武器的爆發,而那些藍白色應該就是戰艦護盾遭遇打擊時的閃光。

就在這時,“七姐妹”飛船周圍的星海中,卻出現了無數的藍色光點,轉眼前便擴展成了一個個巨大的藍色光輪。一艘又一艘涂成鐵灰色的小型戰艦,好像幽靈般自那光輪中央高速沖出,像一群禿鷲似地直撲向了近在咫尺的太空港。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太空港里,終于出現了零零碎碎的防空炮火,那毫無準頭可言的能量彈紛紛落入了虛空之中,那少數沒有打歪的幾發,也只不過在對方的護盾上激起了一層藍白相間的漪漣。

在付出了一條戰船被逐漸密集起來的防空炮火凌空打爆的代價之后,剩余的戰船已經憑借著那錐子般鋒利的船首,像一根毒刺般深深扎入了“多利昂”太空港的體內。

“農夫級小型強襲登陸艦?”

看著那異常熟悉的艦影,青騎士的副團長立時從腰間取下了自己的光劍。這款能夠搭載一個連隊及所有武器車輛的戰艦,除了可以騙過大多數傳感器的短距離潛航能力外,還擁有著異常厚實的護盾與出類拔萃的高速,永遠是帝國海兵隊突襲敵人的急先鋒。

難道“第四帝國”的艦隊這么快就趕了上來?正在卡爾眺望遠處那激烈的戰斗場景時,坐在一邊的卡特琳娜卻站起身來,披上了那件總是與她形影不離的軍大衣。

“阿列克謝中尉,準備作戰。”

“是,少校。”

就算是披著外交使節的保護衣,這條飛船也的確屬于“七姐妹”所有,已經進港的他們卻沒有那么容易離開。就算只需要幾十秒就能進入WARP5.0以上的速度,在這兵荒馬亂的場面里,也難保不被人打成篩子。更何況,窗外已經出現了那些金屬惡魔的身影……

肩膀上漆著鐵十字的MortalKnights,像是瓶中的惡魔般鉆出了那些強襲登陸艦敞開的艦尾,在虛無的真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無聲的軌跡。

PanzerIV“維京人”,這些漆成海兵隊專用紅黑涂裝的MortalKnights,高舉著附帶著盾刺的格斗盾,像是一群前來享用豐盛大餐的烏鴉般,在被爆炸光團所包圍的“多利昂”上空不斷盤旋著,用手中的等離子步槍摧毀著一切能夠摧毀的東西。

“卡特琳娜女士!!!請不要輕舉妄動,帝國軍應該不會對這條船下手。”

從駕駛室里快步趕出的船長,好不容易喊住了眼前這只聞到了血腥味的雌虎,出身于帝國國防軍的他,顯然對“宇宙死女神”這個用無數“第四帝國”士兵鮮血染成的名號并不陌生。

“我只是給這條飛船打預防針而已,以免被一種名為‘國家社會主義’的害蟲所侵擾。”

看著這個滿臉焦急的金發男子,卡特琳娜臉上的火傷隨著笑意而扭曲,在飛船明亮的燈光下,卻透出了一股異樣的寒意。她那些手持武器的士兵們,早已經沖下了接舷通道,在外面占據住了險要位置。

隨手從衣內抽出一枝雪茄咬在唇間,身邊忠實的副官立刻用雙手替她點著了火。右手扶在了腰間的金發女子,就這樣旁若無人似地站在通道的中央。從飛船中趕出的卡爾,連忙趕到了她的身邊,這個充滿勇氣的動作,立刻得到了她一個滿是贊許的眼神。

遠處的槍聲漸漸弱了下來,只剩下了幾聲低沉的光劍撞擊聲,在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里,幾名身披白袍的“星團兄弟會”騎士帶領著一群士兵,狼狽不堪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果然是‘七姐妹’的船!有了它應該能夠甩開那些該死的帝國巡洋艦!”

看著不遠處那條漂亮的銀色飛船,領頭騎士那滿是汗水的臉上頓時充滿了興奮,從進港信息中查到這條飛船的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根救命稻草。只要能夠占據這艘飛船,投鼠忌器的帝國軍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用超高速逃的無影無蹤。

至于因為武裝奪船而造成兄弟會與七姐妹之間的外交糾紛,那就完全不屬于他們的考慮范圍了,已經被帝國海兵隊打到魂飛膽喪的他們,只想盡快逃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不過他那欣喜的神情并沒能持續多久,無數像是冰塊般晶瑩透明的晶體突然出現在了他們周圍的空氣中,閃動著美麗的光澤。

“FrozenNova……”

隨著一連串低沉晦澀的音節,那些冰晶突然像花朵般盛放了,無數尖銳冰刺從冰晶中探出,構成了一片沒有任何死角的荊棘之網。

冰冷鋒利的刺尖輕松撕開了這些犧牲者的身體,將來不及逃避,也根本無處逃避的他們全部撕的肢離破碎,銀色的金屬墻面上立時開出了無數赤紅的花。

“抱歉,打擾到各位了。”在依舊散發著熱氣的內臟與碎肉之間,揚起了無數透明的冰晶,很快就在空中凝成一個身穿著華麗長衣的男子身影,“請不要害怕,我們的敵人只是星團兄弟會,絕對不會誤傷無辜。這里的秩序很快就會恢復,各位屆時就可自由離港。”

魔導士公會?他們竟然也站在第四帝國這邊了?!!!

看著男子胸前那個鑲嵌在公羊骷髏底座之上的六芒星徽章,大吃一驚的卡爾倒吸了口冷氣,心頭滿是恐懼與不祥的預感……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5 03:03
騎士殘光卷
章一   喪鐘為誰而鳴I

“所有武備檢測的如何了?”

“MortalKnights的陣型編組電腦預演完成了沒有?”

“人質解救部隊的準備工作進展到哪個階段了?什么,專用裝備還少?那就給本小姐立刻去買,價錢方面不要去操心!反正這些都是依絲特出錢!”

盡管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倦意,雙眼下面掛著黑眼圈,為林凌而奔波一夜的少女身上卻洋溢著一種這個年齡特有的活力。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只是靠著催眠劑才勉強睡了兩個小時的蕾妮,卻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換上了一套嶄新的制服,并且用一種格外仔細的態度整理完了自己的儀容。

“男人這種只懂用強的生物就算滿身血污的戰死沙場,看起來也會是氣概十足的樣子,但如果是我們女孩子的話,還是盡量讓自己死的時候更漂亮一點吧。”

就在蕾妮全力以赴地整合這支問題百出的部隊時,依絲特的這句話卻讓她暫時停下了猛沖的腳步。也許今天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天了,這付狼狽的樣子至少不要讓他看見……

在心底早已經抱著覺悟的小女孩,那萌動的小小心思立刻被歌姬的提議所誘惑,破天荒地聽了歌姬的話,格外悉心地打扮著自己。

用臨時拼湊起來的雜牌騎士加上更加雜牌的各種機體,正面向一個正規騎士團發起挑戰,已方部隊的數量還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任誰也知道這是難度系數大于9.5的高難度動作。

對這支倉促編組的雜牌小部隊來說,唯一能夠帶來勝機的希望,就是“無名的黑閃”與“黑翼”這兩人出眾的身手,還有整個強襲行動的突然性。就算是老練的泰倫努斯也應該預料不到,這些正在因為通緝而四處逃竄的小老鼠,竟然能夠組織出這樣一支還算上得了臺面的小部隊,飛快地沖回來反咬一口。

海盜們一共湊出了17臺MortalKnights,還有25名沒有機體的騎士被蕾妮給塞進了人數為五十的特種部隊。不過看著面前這種萬國牌的部隊和隨之而來的問題,就算是以電腦妖精這個美麗綽號著稱于東銀河傭兵界的小女孩,也實在感覺自己有點分身乏術。

畢竟強襲行動的勝利保障就是“精確”而“有序”的行動,而這兩個閃耀著智慧與理性光輝的字眼,和那群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沒事就喜歡無票登船后和那些闊佬探討一下社會財富該如何公平分配的無政府主義倡導者,根本就如同漢堡可樂與法式大餐一樣的水火不容。

要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把這么一群以無組織無紀律為人生信念的無政府主義者,編制成一支井然有序的部隊簡直是天方夜譚。先不說那群出身天南地北的騎士與士兵,光是如何編制那堆航速不一的運載船就夠讓人頭痛了。

反正這些海盜的第一任務是吸引“赤柱堂”的注意力,第二任務是充當炮灰的同時盡可能讓那些“黑手騎士團”的MortalKnights騰不出手來,小女孩干脆放棄了這個有點困難的目標。反正這幫家伙也早已經忘掉了什么叫編隊作戰,除掉那幾艘都在13區內的運載船外,蕾妮干脆下達了在指定時間各自抵達的命令。

只要準時趕到就行,至于如何趕到您們就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本小姐只管考勤,無論遲到還是早到,與約定時間每相差1秒就扣5%的薪水。

“你們這群猿人,想老不死的活一輩子嗎?!”

畢竟是統率著一支東銀河一流傭兵騎士團的參謀長,進入角色的蕾妮那高效處理各種問題的氣勢明顯壓倒了這幫混飯吃的海盜。更何況作為金主的依絲特還輕描淡寫地扔出了那句話:“計算薪水這種麻煩事情嘛,就拜托可愛的蕾妮小妹妹了,姐姐我只管出錢就好。”,海盜們看著小女孩的眼神立時像是在膜拜一只招財貓。

在離13區三十公里左右的這塊荒野之中,滾熱的氣流不停沖刷著地面,巨大的發動機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包括青騎士的船在內,四艘原本就在13區里入港的運載船,就像是肥胖的大蟲子般暫時蟄伏于寸草不生的地面上,等候著那離開地面沖刺的瞬間。

“時間已經是04:30了,還不快給本官把皮繃緊一點!!!”

“Sir!Yes,Sir!!!”

撅起下巴挺直胸膛的粗壯漢子們把鞋跟踢得山響,在青騎士運載船那寬敞的格納庫里,歪歪扭扭的站成了一排。雙手握著那根很久沒有出場機會的小馬鞭,軍服筆挺的小女孩十足一付法西斯樣,閃亮的馬靴在鋼質網格船板上踩出了一串串清脆的音符。

同樣身著青騎士制服的蓋亞與奧爾迪加,緊跟在這位身高剛到自己腰間的小長官身后,用那兇惡的眼神和這些同樣兇惡的混蛋進行著一些男子漢之間的精神共鳴。

“小子,給老子站直了!媽的,缺鈣嗎!!”

“我去你個歐ㄚ喊集!外星小子,很叼嘛!這趟任務跑完后好膽邁罩啊!!”

“dumanhieu!”

“Идикчёрту!Убирайсякчёрту!!!”

在這狹小的格納庫里,賓主雙方在坦誠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并且各自代表了己方的男性親屬,向對方的直系與非直系女性親屬表示了最誠摯的問候。不但有效的增進各國人民感情,更加為促進雙方的長期友好合作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雖說知道這是軍隊里的傳統習俗,特別是這種人員來自五湖四海、臨時硬捏在一起的雜牌部隊。但是聽著這些驢唇不對馬嘴的各國名句在身邊亂飛卻又沒地方躲,不停后悔干嘛要學這么多門外語的蕾妮,實在有種干脆把這群混蛋回爐去重新學習一下什么叫五講四美三熱愛的沖動。

“太極貓特種作戰部隊”、“安南人民軍公安第九團”、“泰米爾萌虎組織”、“神圣法蘭克外籍部隊”、“紅色聯盟信號旗特種作戰部隊”,整個銀河里各種正式的、非正式的、吃皇糧的、或是需要自己找食的軍隊成員幾乎都云集在了這個不大的船艙里。

眼前這些家伙的形象真可謂是無法形容,不同膚色不同身高不同人種的問題也就算了,在這總共75人組成的突擊部隊里,甚至連作戰服都找不到幾套相同款式的。既然連部隊的屬性都已經是一鍋大雜燴了,那些五花八門的武器裝備就更不用說了,想想作戰時的配合問題就有種讓人想哭的沖動。唯一幸運的是大家至少都聽得懂通用語,否則蕾妮還真沒本事同時用十幾種語言來發布一條命令。

“第四帝國”對東銀河的侵攻作戰,明顯影響到了這些靠海吃飯的朋友。受到即將到來的戰火影響,各種商船、定期航班和自由飛船明顯開始減少,而各國也或多或少的都派出戰艦進行護航,更是讓海盜們的工資單雪上加霜。

知道這邊需要人手之后,那有著好多好多個“零”的賞格發揮了強大的吸引力,呼朋喚友的海盜讓蕾妮沒花多少力氣就找到了需要的人手,除了成份復雜難于編組之外,這群海盜光是從精神面貌上來看還算合格。

“我們的目標是什么?”

“賺取賞金!!!”

“我們該如何賺取賞金?”

“順利營救人質,順利營救人質,還是順利營救人質!!!”

“很好,希望諸君能夠發揮出與‘3億5000萬’賞格相襯的勇武精神!!!”

真心希望你們的推進速度能夠超過領便當的速度……心里吐著槽的少女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站姿,特意在‘3億5000萬’這行數字上加重了語氣,在看到那一張張明顯是窮瘋了的面孔露出如狼似虎的神情之后,終于相當別扭地念出了這個明顯沒經過任何大腦加工的名字。

‘誰想去死啊戰線’,出發!!!”

看著手上腕表的指針指向了04:45這個數字,少女這干凈而又果斷的聲音,立刻在每個人的頻道中響起。蓄勢待發多時的運載船們,就像是一群脫疆的野馬般離開了地面,拖著白灼的尾焰貼地沖出。

“各機組,注意保持航線,不要超過20米的飛行高度!!!給對方發現的話,自己等著被當成火雞打吧!”

灰白的晨曦從地平線內散出,將濃重的夜色從眼前這一片荒蕪的原野之上驅走,清冽寒冷的晨風從格納庫那敞開的大門外直撲而入,就像一雙雙無形的手在撫弄著小女孩那頭干練的短發。

按著耳麥訓斥著那些貪生怕死的飛行員,望著身后那幾條飛行高度明顯超出要求范圍的飛船,小女孩嬌俏的小臉上罩滿了寒霜。

作為一個只有2000萬人口的都市行星,“卡斯提波”并沒有軌道衛星體系、首都防衛要塞這類大國才會有的燒錢貨色。僅有幾部兼具警戒與導航功能的軌道監視雷達,加上一個半軍用半民用的太空港和幾條哨戒艇,這些應該就是這個星球防衛體系的全部。

規模有點過大的“黑手騎士團”和四十臺昂貴的機體,已經基本吃光了那不算寬裕的國家預算,再加上這顆行星上都是自家人,并沒有任何敵對勢力的存在,所以這顆小小行星擁有的軍事力量更偏重于軌道防御和防止敵人的登陸,而不是對付蕾妮所策劃的這種類似于窩里反的低空奔襲。

只要保持適當的高度,“誰想去死啊戰線”的MortalKnights運載船就可以輕松突破對方的防線,直接把這支“八國聯軍”空投至目標區域,這也是蕾妮整個計劃中最有把握的部份。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看“海盜”匪幫與“黑社會”打手之間,誰能更對得起那些報紙上有關于這兩個職業的胡說八道和生編硬造了……

享受著那種寒風撲面的清醒感覺,蕾妮那雙寶藍的眸子轉向了格納庫的上層通道,在那里,一個銀發飛揚的身影正靜靜地佇立著。

這個礙眼的大燈泡……雖說兩個女孩之間的關系在共同的敵人面前有所改善,為了營救林凌這個共同的目標也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但并不意味著她們已經默許了對方的存在。畢竟對蕾妮這個有志于確立自己受法律保護地位的未成年女性來說,與林凌那微妙的45厘米距離之內,可放不下第三個人(PS:夫妻、情人、至親、這幾類情友交際屬于親密型交際,正常情況下,其距離在15厘米—45厘米為宜,使之很容易接觸到對方身體,必要時可縮短為零距離,以顯示出親昵感,有利于表達心聲、交流情感、彼此愛撫。這可是蕾妮大小姐從深夜劇場里學來的社交鐵則,雖然一想到最后幾條就會讓人沒來由的臉紅心跳)。

明明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看實況轉播,但聽不進任何勸說的依絲特卻硬要跟在了這艘飛船上,就像不知道這條船隨時有可能被地面火力打野鴨一樣。不過她堅持的理由蕾妮也心知肚明,在這種用網球來形容就是“搶七”的關鍵時刻,銀河的歌姬并不希望在救出被邪惡巨龍搶走的騎士時,她卻因為不在場而丟掉太多分數。

算了算了……就當她不存在好了……這樣自我安慰著的小女孩,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矯健的緋紅身影。不再是那套相當礙事的“大振袖”和服造型,換了一身另類打扮的茶茶,快步立定在了蕾妮的面前。

漆黑腰帶配著耀眼的緋紅上著,這件奇怪和服的下擺直接被一刀剪到了大腿根,隨著少女的每一次邁步,都給人心驚膽戰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會走光。和“大振袖”一樣長度的袖擺上繪滿了絢麗的櫻花,那兩條白到幾乎讓人停止呼吸的美腿被黑色長筒厚皮靴所包裹,顯得格外修長。

亮麗的茶發依舊用桔梗花發簪在腦側梳成了馬尾,但是與以前那個堪稱大和撫子的賢淑模樣相比,現在的茶茶就像是變身成了一個性感熱辣而又充滿危險味道的小辣椒。原本手里那柄優雅古樸的遮陽傘不知被丟到了哪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柄裝飾有黑漆木鞘與紫銅刀鐔,長度與幾乎與她身體等高的長刀。

“蕾妮小姐,咱可就一直追隨在你左右了。”

依舊是操著那口腔調奇怪的通用語,女孩把那柄看起來有點夸張的長刀架在了肩膀上,露出了一臉爽直淳樸的笑容。

“有勞了,立花小姐。”

“一切交給咱這個‘出云的茶茶’吧!!咱可絕對不讓這柄三日月宗近蒙羞的呀!”

看著面前這個不停拍著自己胸脯的立花茶茶,蕾妮只能在心底苦笑著。自從那天晚上后,這個差點把她弄成串烤后又救她離開險地的暴走族少女,就莫名其妙的說想在替天行道的時候順便賺點路費回家,硬是加入了這個臨時組織的小團體里。

礙于人情的蕾妮原本想要拒絕,但隨手一查資料之后卻是徹底的啞口無言……

那該死的宇宙都市出云里竟然有兩個同名同姓的“極惡蝶”,一個是沒事喜歡半夜里騎騎摩托制造點嗓音再順手破壞點公物的無害少女團體,另外一個卻是沒事喜歡弄點炸藥來和各國政府部門搞上訪的“談判專家”……更要命的是,雙方現任頭目的名字,都是完全相同的“立花茶茶”。

在驚奇為什么自己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時候,蕾妮才發現自己用的萬度搜索引擎上渣清晰寫著“萬度競價推廣,投入少效果好,用過之后都知道!!!”這行拼命閃動的小廣告條……

怎么不去死……隨手朝后翻了幾百頁全是那個無害少女團體“極惡蝶”的鏈接,還有各種各樣騷首弄姿的圖片,究竟是那些“談判專家”為了掩護自己而放出的煙霧彈,還是那些腦殘女孩買下廣告搞援交的自我銷售計劃,看來這將永遠是一個謎團了。

被弄到頭暈目眩的小女孩,只能大罵這家眼里只有錢的無良公司三百遍之后,在關掉頁面同時順手把默認設置換成了MOOGLE。

不過私下黑掉某些后綴為.GOV的網站,弄出一堆資料的蕾妮,看清“極惡蝶”那堪稱光輝燦爛的老底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先不說那些XX血案、00大爆破之類讓人觸目驚心的字眼,在當今東銀河里隨便找個政府調查你感覺最頭痛的“上訪專業戶”是誰的時候,基本上“極惡蝶”這個名字穩穩占據了三甲位置。

雙手雙腳加一起都數不過來的暴力事件,足夠掏空一個國家中央銀行的勒索金額,脅迫政府釋放的罪犯人數超過一個大隊……這個女孩實在像是顆會走路的人型反應彈。

不過與這個兇名相襯的也是那可怕的實力,雖說沒什么太多正式交手的紀錄,但從各國反恐部隊心照不宣的都把“十惡不赦的立花茶茶及其下屬幫兇”一起劃入了S級危險人物的這個事實來看,自然不會比那些浪漫的銀河海賊差到哪里去。

比起那多少讓人有點云里霧里的騎士能力,那兩臺周身被漆成一片血紅的MortalKnights,更是堅定了蕾妮怎么也要拉這個自動送上門來的寶貝一起下水的決心。

那!那!那!那可是兩臺嶄新的“赤備”呀!!!

看著眼前那兩臺甚至連螺絲都在閃閃發亮的機體,同樣也是一個兵器資深愛好者的蕾妮,就像是個親眼看見了偶像的小女孩般兩眼不停的閃閃發光。

作為宇宙浮游都市“出云”在全銀河中名聞遐邇的杰作,宇宙十大MortalKnights名機之一,這兩臺擁有著火焰般絢爛外觀的美麗機體“赤備”,可是擁有著遠遠凌駕于“青騎士”之上的實力。

作為一臺實驗機,不知道是對方為了防止泄密還是出于其他的考慮,擁有優秀構架的“青騎士”的各種設備配置卻并不算出色,只能算是優良而已。小女孩甚至還在機體上發現過一些用意不明的預留端口與線路,顯然還有很多外設并沒有隨機一同奉上。

所以在駕駛機體的時候,觀察力特別敏銳而又細致的蕾妮,總感覺自己駕駛的是臺被閹割掉了不少功能縮水版。

以“品質は企業のいのちです(質量就是企業的生命)”作為一貫口頭禪的“出云”,向來沒有縮水版這個概念,這幫工業藝術家把“一分價錢一分貨”的原則發揮到了極致。

只要你不在那一臺機體幾乎匹敵一條巡洋艦的昂貴造價面前退縮,同時又出身良好家底清白,就可以立刻把這臺裝備著“KATANA”和“那須與一”系統,令諸國騎士無不聞風喪膽的“赤備”直接開回家。

不過蕾妮沒心思也沒功夫去追究眼前這個上訪專業戶兼炸藥談判專家的立花茶茶,是如何搞來這兩臺赤備的“問題”,這個開口閉口要斬殺逆賊河奸,匡正東銀河義理,用愛刀去和李少君探討人生真諦的少女,反正也不要蕾妮自己掏出一分錢,一切都是依絲特買單。而且看那把漢密爾頓銀行直接轟成石器時代風格的打招呼方式,更是讓人不用懷疑她的動機問題。

雙方可謂正好是一個愿打一個原挨,但大出蕾妮意料之外的是,茶茶卻提著那把奇怪的長刀,非要跟在她身邊來當個什么聽不懂的“人斬り”,把兩臺MortalKnights硬是全部扔給了部下駕駛。想想要殺李少君的確是得跟在自己身邊這個理,同時也沒空去和她爭辯的女孩,只能默認了這個事實。

“大小姐,城市已經進入目視范圍了,距離降落60秒前。”

耳麥里傳來了馬休那依舊沉穩的聲音,中斷自己思緒的蕾妮幾步走到了窗前,鉛灰色的天空里已經出現幾許乳白,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浮出一片漆黑錯落的城市剪影……

----------------------------

亞洲系的國家都會一一上場的,中國嘛,在我沒想好前暫時和美國用核彈互相和諧了,所以中國人散居到了全世界嘛。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5 03:05
騎士殘光卷
章二   喪鐘為誰而鳴II

05:00,“卡斯提波”行星,漢密爾頓銀行。

晨曦在地平線上形成了一輪乳白的弧光,替黑壓壓的夜空漸漸褪去了那濃重的顏色,還未蘇醒過來的城市依舊保持著沉睡的姿態,聽任那白/濁的光亮在自己身上投下雜亂的陰影。

受中央系統管控的路燈還未熄滅,依舊向著周圍投下多余的光彩,清冷空曠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更是沒什么車輛,只有幾個結束了一夜生意的攤點收拾起了東西,帶著滿身的辛勞走向了破落而又讓人想念的溫暖小窩。

既然選擇的職業里掛上了個“黑社會”的黑字,無論“卡斯提波”上那些靠黑道吃飯的幫派份子,還是那些替他們服務的普通人,明顯更習慣在夜晚下行動。到了這個點上,自然是回家的回家、歇業的歇業,整個城市就像是個大墓地般陰森寂寥。

這是長久來潛伏在人類心底的本能,無論是殺人放火走私販毒、還是貪污腐敗包二奶搞援交,人類只要一做起虧心事來就本能地不喜歡見光,哪怕心里知道無論白天黑夜其實都一樣,但只要一走在那朦朧的路燈與夜色下,總會有種沒來由的安全感。

兩名身背著AKM突擊步槍的守衛,不停用手按住了哈欠連天的嘴巴,孤魂野鬼似地在“漢密爾頓銀行”的低層走廊里來回巡視著。

黑夜已逝卻又黎明未至,這個時點本來就是人類無論身心都最為放松的時刻,像是夢游般踩著綿軟無力的步子,已經站了四小時崗的他們又餓又乏,腦子里只想快點結束這趟倒霉的差事,恨不得在填飽那咕咕亂叫的肚皮后就直接一頭睡死在那松軟的床鋪里。

看著那臨時用木板和塑料圍起來的破洞,值勤的守衛就是滿肚子的火氣。原本值夜班的他們應該坐在那舒服的大廳接待處里,就著豆漿啃上幾個氣騰騰的包子,只要沒事看看監視器就好。可昨天那群該死的飛車黨,用子彈和火箭直接把整個底層給洗了一遍,害得他們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來執勤站崗。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就在哈欠連天的兩人,一門心思琢磨著怎么快點找人換班時,一名守衛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什么。

“啥聲音?”

“像是什么蟲子在叫的嗡嗡聲,我也不是很確定。”

“嗡嗡?蟲子?你聽到的是風聲吧。媽的,托了那小娘皮的福,給我們老家開了這么窗戶。”

感覺同伴有點神經過敏的另一名守衛,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李少君的命令下,“赤柱堂”的老兄弟們差不多都被調離了這里,就只剩下他們還有其他少數幾個人在裝裝樣子。

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那群突然殺到這里的陌生人,自說自話似的就架空了李少君當起了“赤柱堂”的主人。更可恨的是那群平日里眼睛都快長到腦門上去的黑手騎士,竟然瞬間全部反水似的也跟著他們瞎混,整座“漢密爾頓銀行”的主人瞬間就換了個姓氏。不過就連老大自己都一聲不吭的搬去了地下,這群鳩占鵲巢的家伙顯然不是什么善茬子。

算了,老大都悶聲不響自己這些當小嘍啰的就算再講義氣,也沒資格去和人家叫板。一想到陌生人里像是死尸般陰冷蒼白的那個黑甲老者,這里就沒人不害怕的。

“季風季節已經到了,你聽見的是風聲吧?”

“大概吧。”

聽到季風季節這幾個字,聽到異響的守衛雖然才來這星球沒幾年,一想到那付天崩地裂的樣子,就不就本能的打了個哆嗦。原本只是作為一個礦業行星的“卡斯提波”,每到春分之后受地磁變動影響,都會進入這個讓人聞風變色的時節。

撲天蓋地而來的狂風夾起了荒原上的塵土,就像是幾千米高的黃色海嘯般直殺而來,這種波瀾壯闊的“美景”實在是讓人有點承受不起。這也就是為什么這顆行星上的建筑都很低矮,并且都偏愛石頭這種堅固材料的原因。

“小弟,老哥給你個忠告。最近可別出去找情人了,小心給風吹走變成火箭飛人啊,哈哈哈哈……啊嗷嗷……!!!!”

看著新丁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從衣內摸出煙盒直接用嘴叼了一顆出來,裝出老成模樣的守衛剛剛發出了嘲弄的笑聲,瞬間就變成了火箭飛人……

在那瞬間演變成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強勁的氣流直接撕碎了那由塑料薄板形成的脆弱屏蔽,像是一群無形的野牛般順著破洞直沖而入,瘋狂沖擊冼刷著大廳內的一切。而那個守衛很不巧的,正好站在破洞的中央。

“季風提前來了嗎……”

看著拖著長音的同伴混合著滿天碎片,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終于反應過來的守衛死命的抱住了一邊的柱子,傻愣愣的望著上方。在那呼嘯的狂風里,一條藍色飛影在晨曦中從這棟大樓的上空呼嘯而過,在那隨之而激起的白色氣流中,投下了兩個模模糊糊的巨大身影。

“武器系統,checkok,動力系統,checkok……Allsystemgreen,所有檢測完畢,長官。”坐在寬敞的金屬操縱臺里,蓋亞與奧爾迪加用熟練而又流暢的動作擺弄著面前的控制面板,向著視覺神經投影中的蕾妮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

“一切……就全靠你們了。”不再是往日那種套路式的對白,蕾妮只是向著屏幕前的兩名騎士深深鞠了一躬,幾縷金色發梢在額前輕微擺著。

“放心吧,大小姐,一切將給沖鋒隊了,倒是你要千萬小心。”

“青騎士NO.7蓋亞,出發!”

“青騎士NO.8奧爾迪加,出發!”

聲音里透著一股豪邁之氣,明知馬上即將面對三倍以上敵機圍攻,向著視訊傳輸鏡頭挑起了大拇指的兩人,神情卻像是要去野營般輕松。

隨著“嘭”的幾聲悶響過后,噴出淡白氣體的金屬固定栓依照著順序逐個脫鎖,這兩臺離開了束縛的巨大機體順著滑軌不斷倒退著,從運載船那大敞的艙門里直撲進了鉛灰色的天空。

“為戰而生,為戰而死!!!”

“黑手騎士團的混蛋們,給老子擦干凈屁股等死啊!!!“

從那將近1.5馬赫速度的飛船中離開,享受著那超過12G以上過載的兩名騎士,發出了粗野的笑聲。兩臺全副武裝的青騎士直接從100米不到的低空墜下,瞬間就沖進了這座寂靜的城市之中。

眼看著要像鉛塊般垂直砸中地面的“青騎士”,背后卻亮起了白灼的火焰,擺脫了重力吸引的巨人瞬間完成了90度變軌,輕靈地順著街道的方向滑落而下。

“真他媽的帶勁!!!”

感覺就像是有幾柄大錘在不斷狠砸著自己的內臟,靠著騎士強勁體魄硬吃下這可怕慣性的蓋亞咬緊了牙關,全身繃直的肌肉就像是鐵塊般堅硬。

換成普通人早就在這強大的沖擊力中死于內臟碎裂,這是只屬于騎士才有的作戰方式,也是他們能夠成為戰場貴族的專利與特權。

“指揮車1輛,人型機3臺,懸浮戰車3臺。”

爽快的笑聲中,蓋亞那臺在面甲上涂上了黑色花紋的青騎士,穩穩地落那略顯陳舊的街道之中,那將近百噸的沉重身體頓時在路面上壓出了無數龜裂的痕跡。

透過與駕駛者視覺神經相聯的各種傳感器,“漢密爾頓銀行”連同周圍的街道已經在眼前清晰可見,閃爍的線條勾勒出了眼前所有物體的輪廓,把各種目標用不同顏色在騎士眼前分門另類的標注清楚。

一根代表著騎士雙眼焦點的綠色線條,在蓋亞眼前的投影中快速移動著,渾身上下散發出凌厲殺機的“青騎士”就像感受到駕駛者那狂亂而又自傲的心情般,微微抬起了頭,那對紫色的雙眼在黎明前的薄靄中顯得格外嬌異。

“1臺在正下方嗎。”

抬頭望著突然在自己身邊降下的青色巨人,半個身體探在炮塔外的戰車長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還沒等受驚的他鉆回車里,低下頭來的青騎士,輕蔑的看著腳下這臺如同大號玩具般的懸浮戰車,成串呼嘯而來的37毫米炮彈頓時把懸浮戰車給打成了蜂窩。

被紅線框出的危險目標是3個,黃線框出的次要目標只有2個,對方似乎并沒預料到落荒而逃的“青騎士”,能夠在一天不到的時間里就搞出如此大的陣仗。有些麻痹大意的對方,在漢密爾頓銀行方圓五公里之內,就只布下了3組提槍持盾的“韃靼人”和懸浮戰車在負責搭檔警戒,順便加上一輛加載了不少天線的指揮車。

“還剩5臺……”

用PPM90把那輛剛想逃跑的指揮車也順手點著了火,蓋亞望著那些抱頭鼠竄的渺小身影露出了冷笑。

換上了全套附加裝甲和武器的青騎士在晨曦中顯得格外魁梧可怕,在這些步兵的眼里根本就是不能靠近的死神。雖說無論出于武器成本和貴族自尊,騎士一般不太樂意做這些牛刀殺雞的事情,但天知道眼前這位是不是個剛嗑了戰斗藥神經有點不正常的主,任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就成為了對方祭旗用的小羊羔。

隨著不斷響起的低沉撞擊聲,像是群沒亂頭馬蜂般在天上亂飛的運載船們,終于把屬于“誰想去死啊戰線”的17臺MortalKnights全部空投了下來。一時間這些泰坦巨人幾乎占據了周圍所有的街道。

有著錐型頭盔造型、手提由無數金屬環構成的小圓盾,腰間電磁鎖扣上佩著新月形短彎刀的是機體“馬木留克”,這些被涂成黑褐色的MortalKnights正如名字所源于的那些奴隸勇士一樣,屬于近戰遠戰皆宜的通用型號。

而擁有著灰色裝甲的“Tarkan”,它的頭部包裹在一圈裝甲之中,如同戴著一頂皮帽,耳邊垂下帽耳般的附加裝甲,保護著那看起來有些纖細的頸部。只有輕巧裝甲的它光從外形上就比其他機體要小了一號,不過對這臺向來以高速聞名的機體來說,對于這種復雜的城市環境倒是相當適合它的發揮。

本來型號上已經夠復雜了,但這幫天生就是無政府主義狂熱愛好者的海盜們更是依照著個人喜好,用各種張揚的圖案顏色和夸張的外飾裝點著自己的愛機,一眼望去,簡直就像是看見了一群五彩斑斕的錦雞。

在這群明顯干后現代派藝術家比當海盜更合適的家伙當中,看來只有蘭斯和哈金斯兩人多少還算神志正常,沒有什么太過離譜的裝飾。寂靜的晨光之下,編號為ARX89的“死棘之槍”與ARX91的“烈焰魔劍”只是靜立在金色的陽光中,就像是兩名沉穩的大將嚴守在了這群雜牌軍的中央。

畢竟是同一個系列之中的姐妹機,兩臺機體光是從外形上來看并沒有太大的差異,只是手提長槍的藍黑色“死棘之槍”作為一臺強攻型近戰機體,無論是從裝甲還是從外觀上,看起來都顯得要比腰佩雙劍紅白相間的“烈焰魔劍”要更強壯一些。

隨著軌道炮特有的嘶嘶聲,夾帶著藍白電弧的炮彈就像是雨點般從空中傾瀉而下,殺了個回馬槍的運載船隊重新回到了眾人的頭頂上,輕而易舉地就壓制了那些由輕武器構成的防空火力。

呼嘯的炮彈像是打字機般在外墻上敲出了無數窟窿,用37毫米炮彈開始清掃驅趕那些有可能隱藏起來的敵人。在飛船中只能算是小型的青騎士運載船,那將近100米的身軀所投下的陰影,卻幾乎籠罩住了這整棟建筑。

從格納庫艙門外沖進的狂風吹拂起了藍色的裙擺,用手按住了發絲的蕾妮站在船壁邊,看著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們順著卷揚機上的鋼索,用干凈利索的動作一個接一個滑降向了地面。

只是輕輕踮起了腳尖,瞬間躍向了空中的小女孩,就這樣直直地墜向了地面,那狂亂的氣流與勁風不停拍打著她的面頰,將那柔順的短發打散吹亂,看起來就像是不斷舞動著的金線。

“蕾妮,約定好了一定要把那個家伙弄回來喲。”

靈貓般優雅精準的抱膝翻滾之后,就在小女孩落至地面的瞬間,耳機里響起了一個熟悉而又厭惡的聲音。單手扶住地面借力消去了沖勢,穩穩落地的小女孩站起身來仰望著天空中盤旋著的運載船,露出了一個淺淺而又溫和的微笑。

一定……

盡管看不見那個讓人討厭的銀發身影,被涂上了一層粉色珠光唇彩的雙唇間,依舊讀出這兩個字的口形。在黑壓壓的士兵身影中,微笑著的女孩輕快地走向了漢密爾頓銀行那破爛不堪的大門,就像是一個趕去與情人約會的少女,而在她的身邊,是如火紅飛鳥般降下的立花茶茶。

這里雖然是噩夢的開始,但一定會是幸福的終焉……

“再多說一句。這只是一次突襲,而不是戰役。只為了解救人質,威懾對手。我們的任務是救回那名被俘虜的騎士——明白了沒有?外邊就全交給騎士了,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槽的東西,反正有了他們一樣沒有安全可言。不留俘虜,不得已時才開火殺敵,攻擊目標必須徹底摧毀。我可不想看到你們這伙蠢豬中有誰帶著沒用完的子彈回來。聽明白沒有??”

“明白,長官。”

“很好。”

用手指輕輕點著拍子,一邊向著屬下重復著自己的指令,一邊邁著輕巧的步子,蕾妮聽著耳機中依絲特那不時響起的聲音笑意漸濃。原本應該是小女孩負責的CIC通訊工作,卻被閑來無事的依絲特接下,能夠在歌姬那天籟般的聲音中作戰,光是想到這點,就讓這群開始瘋狂分泌腎上腺素的海盜們明顯戰斗力增漲了不少。

“依絲特,CIC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別害我們吃槍子啊。”用食指輕按住了耳朵上的微型耳麥,有些放不下心的蕾妮還是叮嚀著坐在運載船戰術中心的歌姬,雖說她只要把系統提示的內容讀出來就好,其他都由電腦自動判斷,但這么混亂的場面難免會讓人擔心。

“放心好了,我在GalaxyDome開首次個人演唱會時可有120萬觀眾在場,我直接指揮過的工作人員比這些蝦兵蟹將可是要多上一個零還不止呢。”

隨口就讓士氣瞬間狂降幾個百分點的依絲特,自然沒空去理會是不是傷到了那些蝦兵蟹將脆弱幼小的心靈,沒事就拿上百萬人的喜怒哀樂當成玩具來隨手把玩的歌姬,聲音里洋溢著一種聚光燈下人物才會擁有的自信。

“Ok,Let'srock'n~~~~roll!”

你這個笨蛋的面子還真不小呢,有全宇宙最出色的本小姐親自帶隊救你,還有宇宙里最大牌的歌姬來幫你當臨場協調,所以,千萬要等到我們趕到啊……

在心底不斷埋怨著某人的蕾妮腳下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建筑之中。在她身后是已經亂成一片的街道,看著海盜們越來越強大的陣容,負責警戒的“韃靼人”們當然不想成炮灰,只是借助著煙霧彈的掩護,慢慢向了遠方……
holyark93 發表於 2014-9-25 03:05
騎士殘光卷
章三   喪鐘為誰而鳴III

“哈哈哈哈,你們這群無膽鼠輩,看見本大爺‘丹波星赤鬼’上田新之助在此,還不乖乖地受死啊!!!”

槍口閃動著火花,拋出的巨大黃銅彈殼在地面上砸出了無數的凹陷。在這連串囂張的狂笑聲里,手捧著PPM90機槍的暗紅色MortalKnights點燃了背后的推進器,這臺粗壯到幾乎就像是鐵筒般的MortalKnights,用一種與外形完全不相襯的靈活動作溜冰似地滑行于交織的火網中,轉眼便已經越過了三個街口,直接躲進了建筑物的庇護中。

一根根足有路燈柱粗細的裝甲條束成了瓦片結構,蓋在了那健實的身體之上,巨人那暗紅色的強壯身軀在這略顯粗糙原始的裝甲映襯下,就像是個虎背熊腰的古代蠻族武士一般。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層已經足夠厚實的盔甲之上,卻還另外披掛有一層附加裝甲。上百塊如同桌面般大小的裝甲片串成了肩披與胸甲,由金屬鏈與固定栓串聯在了一起,像層鏈子甲一般覆蓋在金屬的軀體之上,隨著MortalKnights的動作不時叩出金鐵交鳴之聲。

在這臺金屬巨人的腳下,一臺冒著黑煙的韃靼人正歪倒在地上,胸甲上那被90mm高速徹甲彈撕裂的傷口向外流淌著暗紅的油液,在黎明的朝陽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這混蛋還真不是蓋的……”

看著上田新之助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操縱著青騎士的蓋亞也只能笑罵了一句。作為一臺專為攻堅戰而設計的重裝MortalKnights,MS09A3“鐵浮屠”原本在東銀河中就一向是以堅盾重甲作為自己的特色。而這個嘴上叫得很兇的“丹波星赤鬼”新之助大人不知是不是怕死有點怕過了頭,原本就體型粗壯的重型機體卻被他硬是再加上了一層附加裝甲,現在這臺M.K.簡直像是個會走路的柏油桶,整個機體都變成了奇妙的圓柱型。

不過牢騷歸牢騷,眼前這個比自己更適合“人熊“綽號的毛男,除了嘴巴大了點、人賤了點之外,在MortalKnights戰中倒真是有幾把讓人刮目相看的大刷子。

“鐵浮屠”的發動機只是一般品而已,現在加上了幾乎是機體正常配置兩倍以上重量的附加裝甲,明明機動性上應該是大打了個折扣才對,但這個混蛋卻能讓這臺幾乎化為鐵桶的MortalKnights,像只蟑螂似的在那狹窄的街道里高速穿行,盡管灼熱的90毫米子彈在空中到處亂飛,卻硬是連他的一塊油皮都沒擦到。

“青騎士7號機,敵方5臺增援機體正從7點鐘方向接近,請注意喲!!!”

“了解,哈金斯!蘭斯!交給你們了。”視覺神經投影中出現了依絲特那帶著甜美笑容的臉,蓋亞看著戰場地圖發出了指令,“吶,依絲特小姐,閑著也是閑著,能不能唱首歌來聽啊?”

做出了和當前氣氛有點背道而馳的要求,蓋亞的手指從操縱面板上移過,3發嘶嘶作響的橙色光點從青騎士背后射出,像是流星般劃過了低沉的天空,在這抹濃重的鉛色中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白跡。

作為MortalKnights那已經完全儀式化了的開戰流程,這三枚橙色3號彈就像是古代戰場上的號炮,代表著“周圍已經成為騎士戰區域,無關人等請盡速離開以免誤傷”的含義。至于看到這個信號彈的無關人等是不是知道它的含義,又能不能及時逃出就完全不管騎士的事情了。反正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就算是不做,也沒人能夠追究這幫宇宙貴族的相關責任。盡管是沒有國家隸屬關系的傭兵,蓋亞還是依照著習慣做著一切,以免“青騎士”這個名字背上什么污點。

短短幾分鐘的戰斗,卻有著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戰局走向,也難怪身處于戰場中央的蓋亞有些感覺莫名其妙。

無論是蓋亞他們這些正主,還是那些被那有好多個零賞金引誘來的雇傭兵,原本都抱著與幾倍敵人血戰一場的決心,誰知道降落到了戰場之后卻發現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在擊退了充當警戒角色的三臺“韃靼人”之后,“黑手騎士團”的主力很快來到戰場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伴隨著戰術電腦的預警聲,將近四十臺的紫黑條紋涂裝MortalKnights穿出尚未退盡的晨靄,現身于眾人的傳感器里。

金色的陽光照射在那光滑如鏡的盾面之上,把那枚刺眼的“黑掌紋章”裹在了一團流動的光影里。彼此間保持著30米的標準戰列距離,左手舉著制式統一的漆黑大盾,右手則提著尖銳的黑色刺矛,像是神話中泰坦巨人的軍隊般夾裹著逼人的氣勢,這股鋼鐵的洪流正邁著緩慢的步伐向著這支雜牌軍擠壓而來。

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行星都市國家,正規軍隊畢竟是正規軍隊,保持著良好訓練的黑手騎士團,還未開戰就從氣勢上輕而易舉地壓過了這群閑散慣了的海盜。

騎士之間的小規模戰斗,勝負往往取決于個人的實力,但遇上這種大規模的集團作戰,看的就是陣形與配合是否堅毅而又有序了。除非是傳說中的天位騎士,否則再高強的騎士一旦被敵人分割包圍,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子彈和刀劍砍成肉泥。

看著敵人這井然有序的陣列,海盜里只有少數幾個還沒在放浪不堪的生活里忘掉本份的騎士,彼此間組成了一個松散的陣形進行迎敵。

無論人數還是配合上都遠遜于對手的雜牌軍們,早在心里做好了被人壓著打的準備。反正他們的任務只是掩護蕾妮的營救行動,并不是真正的要消滅黑手騎士團,只要能夠堅守住這里就算是勝利。但真正出人意料之外的,卻是那些操縱著金屬惡魔的敵人所表現出來的態度。

連續兩天,竟然天天有革命小將上門打砸還不打聲招呼,這叔可忍嬸也不可忍的事實讓人火冒三丈也是在情理之中,對自恃武力還要勝過許多小型國家的黑手騎士團來說,一向只有欺負別人哪有被別人這樣欺負的道理,實在是有損于國家騎士團這塊金字招牌。

認為這只是一場剿匪作戰,完全不承認海盜騎士身份的黑手們,直接省掉了傳統騎士戰中諸如自報家門這類的流程。雙方的戰線剛一接觸,一言未發便直接開始大打出手,一方是為了保住自己吃飯的招牌,一方則是為了賺到自己吃飯的賞金。

單從機體性能上來看雙方并沒什么差距,都是些有錢都能買到的級別,只是海盜這方明顯有些保養不良而已。看著海盜那混亂的陣型,陣型井然裝備齊整的黑手騎士們頓時像是見到了紅布的公牛般正面迎了上去。

甫一開戰,海盜便被對方那兇猛有序的火力壓了下去,甚至還有兩個位置太前來不及撤回的倒霉鬼,在被對方還擊的彈雨逼入死角之后,直接被對方的騎士用泰利安長矛做成了人肉串烤。

在那不時夾雜著幾發反裝甲鐵拳的高速彈丸面前,那些石頭和混凝土筑成的建筑,就像是遇熱的黃油般被輕松的切削出一個又一個缺口。五十多個金屬泰坦那偉岸的身影站在低矮的建筑群里,這足以媲美一場小戰役的交火陣容,瞬間就毀掉了以漢密爾頓為中心的幾個街區。

不管誰看到這密集的火線與戰斗,都會以為這將是一場如同奠山般艱苦的防御戰,但隨著戰線的推移,場上的態勢卻漸漸變了味道。在激烈的拼殺中,將近有半數以上的黑手騎士開始三三兩兩的脫離了那原本堅實異常的陣列,逐漸開始落到了后方。

原本緊密異常的戰線上頓時出現了無數致命的缺口,回過神來的黑手騎士們想要進行補救時,卻已經太晚了。在人數和配合上都不占優勢的海盜們畢竟也曾經是正規出身的騎士,怎么會放過這樣天賜的好機會,那些改造得奇形怪狀的MortalKnights就像是好不容易截停火車的紅蕃般,毫無章法的殺進了敵群之中,頓時把這場原本堂堂正正的陣仗,變成了一場在格調上完全不輸給酒吧斗毆的Dogfight。

失去了配合與陣形的黑手騎士,單論一對一的騎士能力明顯不如這群海盜,畢竟一個是習慣了堂堂之戰而且可以拿著國家薪水順便調戲下秘書的公務員,另一個則是稍有失誤就會在工作崗位上因公殉職的宇宙流氓。一旦進入混戰之后,海盜們更為靈活的作戰方式與技術逐漸開始發威,被打到暈頭轉向的騎士們相反開始遭到了對方的壓制,那還在勉力維持著的陣形頓時土崩瓦解。

轉眼間就有四臺以上的黑手騎士機體變成了燃燒的廢鐵,聽著同伴們聲嘶力竭的求援聲在回路中不斷響起,那些遠遠綴在后方的黑手騎士們卻沒有任何表示,依舊用那準頭全無的子彈進行著“火力支援”。

眼前的黑手騎士團就像是生生被分成了兩半,一方在拼命廝殺,剩下的卻根本無心戀戰,就像是在勉強做出個交戰的姿態而已。這奇怪的場面,更加增添了蓋亞心中的疑惑,雖說一般稍微正常點的團體里應該都會有鷹派鴿派的差別,但上了戰場還有人如此拖泥帶水的消極避戰,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個正規騎士團應該干得出來的事情。

爆裂的火團與濃煙籠罩著“卡斯提波”市中心的每一個角落,無數金屬巨人在自己的總部戰成一團的時候,在漢密爾頓銀行的地下部份里,卻滿是一片有點反常的寧靜氣氛。

波希米亞水晶吊燈在頭上散發著絢爛的光華,胡桃木制成的長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精美的瓷器用具,十幾名垂手侍立的女傭侍立于房間的左右,隨時等待著主人的召喚。就算只是一間用來充當臨時指揮部的地下室,依舊保持著那種奢華的風格,不計工本與手段的將自己身邊一切都裝飾到更為華麗,這似乎是李少君的某種怪癖。

四臺儀器投出的實時戰斗畫面,在地下室空中散發著全息投影特有的失真感。被微微發藍的暗淡光彩所籠罩,換了一件用金線勾出飛龍圖案的深黑絲質長袍,坐在機械輪椅上的李少君,看著自己嘔心瀝血建立的城市在戰火中毀于一旦,臉上卻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在這位“赤柱堂”主人的身邊,原本像是個街頭混混似的烏拉千與凱拉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對容貌如同鏡中倒影般毫無差異的雙生子。

兩身如新雪般純潔無瑕的白色旗袍,包裹著剛剛長成、洋溢著青春活力的曼妙身段,兩名黑發雪膚的少女并肩而立,眉目如畫的模樣好似一株雙生花般美得讓人屏息,但那兩對血紅色的眸子里卻彌散著一種寒意,像是一層無形的冰霜外殼,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就這樣袖手旁觀好嗎?先生。”

白色火焰將金屬鋼梁融化成了通紅的鐵水,在地上布出了暗紅的蛛網,承受不住這高溫的石塊轉眼間便焦黑開裂。看著那像是玩具般在MortalKnights腳下崩潰解體的建筑群,站在左邊的女孩面無表情的詢問著身前這個佝僂的病人。

“為什么這樣問?玉蘭?”

從喉間的助聲器里,發出了李少君那有些興奮的沙啞聲音,一直依靠機械支撐著身體的這位病人,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與常人相仿的紅意。而他能夠擁有如此活力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為在他輪椅的扶手上,放著一個精致的透明水晶瓶,里面盛滿了血一樣觸目的暗紅色液體。

“‘卡斯提波’可是先生數十年來的心血所在,就這樣聽人毀壞嗎?”

似乎是上蒼也無法區分出這對鏡中倒影般完美的雙子,所以故意留下了一處記號,在這個女孩右眼角下有著一粒小小的哭痣,讓她那張留著齊耳短發看起來略顯英氣的面孔,不由添上了一分淡淡的哀傷。

“人員撤離工作完成的怎么樣了?”

“我方人員撤離已經完畢,附近住戶也以保密需要進行了強制驅散。”守在左側的少女,聽到李少君發問后立刻報出了答案,與右側姐妹不同她的哭痣位于左眼角下,那頭綴著一串槿花外形銀鈴的長發,依舊保持著幾許稚氣未脫的模樣,“烏拉千卿、凱拉卿他們也已各就各位,先生,敬請放心。”

“毀壞的東西總有一日可以重建,人一旦逝去,就再也沒有任何轉機了。”用枯瘦的手指拿起了水晶瓶,朝著口中倒入了一滴腥紅的液體,李少君臉上的笑意漸濃,就像是有著什么莫大的喜事,“原本我就想要進行舊區改建了,他們這樣一搞正好省了不少力氣,讓工部局準備重建計劃就好了。”

“可是……”

“吶,玉蘭。”被稱為玉蘭的短發少女似乎還想爭辯什么,卻被李少君擺手制止,“過去的我在被逐出門墻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不用再去提什么子虛烏有的帝國子民應有的顏面與榮耀,現在我的,只是‘卡斯提波’的主人而已,借助外力而生的‘赤柱堂’籍此機會正好來一次伐毛洗髓,無論是外表還是內里。”

“是,先生。”

“你明白就好,接下來,還有一件私事要拜托你們呢。”

“嗯?”

略顯失落的少女聽到了任務內容之后,不由訝異地抬起了螓首,在時,一個身影卻粗魯的打破了這間房間的安靜。

“李大人!!”

帶著兩名部下就這么硬生生闖進房間里,眼前這個身披著紫黑條紋斗篷的男子無論是那粗魯的行為,還是毫無誠意的語氣,都早已經逾越了一名拿人薪水的屬下應守的禮儀。作為“守夜人”特別指派的副團長,眼前這名騎士的工作也許更像是一名監視者。

“有什么事情嗎?何賽。”

“敵人的部隊已經入侵這座總部了,但我想請問一句,無論是內部的警衛還是那些黑手騎士,都如此的消極避戰,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的手下在敵人圍攻之下流血犧牲嗎?”

“騎士一向是由你在管理的,這與我有什么關系?”微笑著的中年人,將手里的水晶瓶遞到了玉蘭的手中,短發少女只是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瞪著面前的騎士,兩束被銀環束在耳邊的發絲微微地顫動。

“什么?”

怒視著面前這位瘦弱的病人,騎士不由滿腔的怒氣,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也不想想,要不是“守夜人”的大力援助,空有些許手腕與決斷力的他,怎么能如此迅速地擁有今天這樣宏偉的事業。

這次只是總部派來的特使,暫時借用一下這里的權力罷了,這位“赤柱堂”主人卻像是個鬧別扭的小孩般,背地里撤出了仍然聽命于他的屬下。原本這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何賽也不太喜歡那個像是個僵尸般的伯爵,但在這雙方已經使用MortalKnights開戰的關鍵時刻,卻有將近半數的騎士開始玩起了釜底抽薪的小把戲,這顯然是某人有所授意的結果。

“那些騎士是李大人的嫡系,不是大人的命令,又有誰能夠……”

“吶,何塞,作為騎士你的確是盡忠職守無可挑剔,但有時候,卻有點看不太清楚局勢啊。”

“什么?”

從李少君的話里聽出了一絲隱隱的森冷殺意,還沒等何賽有所反應,耳中卻傳來了某種異樣的聲音。某種鋒利的東西劈入了厚重軟物的聲音響起,還夾雜著少許的水滴聲,副團長連忙轉頭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部下那張扭曲變形的面孔。

不知何時,那個左眼下有粒哭痣的少女已經鬼魅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自己身后,將手中那兩柄不知從何而來的雪亮短刀,分別送進了自己部下的后心里。

還散發著熱氣的鮮血,順著那不到兩指寬的輕薄刀身直流而下,轉眼間便在地上積出了一攤殷紅的水洼。用黃銅與寶石精心裝點的刀柄上,系著長長的流蘇,這兩柄直身短刀正散發著一輪秋水般的寒光。

“被刀子捅進去的時候,騎士和普通人并沒什么兩樣呢……”

令人從心底感受到一股恐懼的輕柔細語在耳邊響起,眼前少女那帶著哭痣的眼中,閃動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手腕卻輕輕一翻,直接將刀尖刺進了那兩個已經失禁的倒霉鬼心臟中,室內頓時彌漫開了一股令人厭惡的臭味。

原本一向以為這兩朵美麗的雙生花,只是這個廢人的病態玩物而已,現在卻瞬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輕易取走了兩名部下的性命。心底做好了武力逼宮的準備,今天他的隨從騎士還特意挑選了劍術高超的人選,沒想到轉眼間便葬送在了少女的雙刀之下,甚至連腰間的光劍都沒能拔出。

不過何賽的驚恐并沒有維持多久,一股無形的巨力,就像是只透明的大手般直接扼住了他的喉管。喉間只能發出嗬嗬低吼的副團長被硬生生提到空中,拼命踢打著雙腿,眼前卻是李少君那似笑非笑的面孔。

“念力…鎖喉……”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的騎士,四肢只能無望地在空氣中揮動“你…是術……”

“別把我與那些掌握了少許微末伎倆就沾沾自喜的無能之輩相提并論,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們這些無用的騎士,應該用另一個更為令人畏懼的名字來稱呼吾輩。”

虛抬著那只枯瘦無力的右手,李少君看著面前死命掙扎著的副團長,就像一頭猛獸在打量著落入自己掌中的獵物。

“魔……導?”

仿佛看見了某種兇惡的怪物,眼前漸漸發黑的騎士瞪圓了那對死魚般的眼睛,紫脹的面孔隨之而不停抽搐著。不過他的痛苦并沒有持續太久,隨著李少君那輕輕翻轉的手腕,在一聲清脆的折斷聲后,被擰斷脖子的尸體從空中跌下,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甚至連暗影彈或是混亂之箭都已經不再需要使用了嗎?如今的騎士已經軟弱到了這個地步,真是令人悲嘆的事實。”冷冷望著面前三具溫熱的尸體,收回手掌的李少君只是輕嘆了一聲,重新將目光轉向了那依舊展示著血戰的三維投影。

“玉蘭,玉芳,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們了……”

“是的,先生。”

從胸前的衣襟里抽出了一方潔白的絲帕,短發的少女跪在了李少君身邊,細心替他擦拭著那發黑的五指,聽到了他的召喚,立刻乖巧的抬起了頭。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