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八界】
氣氤氳。
一潭清澈見底的湖水，中間有一個麵積不足一裏的島嶼。在島嶼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尊老叟石雕，其右手正拿著一柄五尺長劍，劍身之上好似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飛龍盤旋著。
林雲騰正急速朝老叟石雕飛去。
兩道流光，緊隨林雲騰也來到了老叟石雕前。此時，秦嵐和青玄皆變回了人身，兩人都貪婪地盯著老叟石雕上的長劍。
林雲騰上前一步，像是偶遇久別的知己一般，深情地注視著老叟石雕上的長劍。
“一萬年了，轉眼間，一萬年過去了。”林雲騰在心裏兀自嘀咕著，眼眶中好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林雲騰，休想跟本島主搶此神劍。
”秦嵐暴喝一聲，餓虎撲羊般向老叟石雕上的長劍撲去。
“砰！”
隻見老叟石雕被一層赤紅色的光華縈繞著，秦嵐重重地撞擊在那赤紅色的光圈上，隨即被猛力彈開。
陡然間---
“呃嗬嗬嗬……”陰冷地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心都縮成一點。
“又是她！”林雲騰心裏一突。“這不是在師門落霞峰偶然見過地女子麽？她怎麽會在這裏呢？”
瞬間。以老叟石雕為中心。四周布滿了濃密地浮雲。那浮雲之中地女子臉龐瞬間霞光大放。陡然間。竟似饅頭在酵母地作用下一樣。膨脹開來。浮雲中地女子驟然間張開嘴來。好似要將四周地浮雲吞噬幹淨。
風聲大作！風聲鶴唳！
林雲騰隻覺得一股強烈地颶風將自己吸附過去。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已然被卷進那膨脹開地浮雲女子地嘴中。所有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隻有短短地幾秒鍾而已。
不一會兒。老叟石雕所在地湖心島嶼又恢複了往日地寧靜。那女子臉龐早已難覓蹤跡。
秦嵐和青玄也不知去處。
“砰！”
林雲騰隻覺得自己摔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麵，隨之又彈了起來，過了一兩秒，又砰然掉落。他就像一個皮球，如此上下反複了幾次，這才平靜下來，睜開眼，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
“這是什麽地方？那一根白色的、長達丈許的柱體又是什麽東西，還有腳下這長長的、軟軟的是什麽？”林雲騰心裏疑惑滿滿，伸手摸了摸“地麵”，手指上粘糊糊的，一股怪異的感覺襲遍全身。
沉思了片刻，猛然驚道：“這該不是剛才浮雲中那女子的嘴裏吧，那白色的長柱體莫非是她的牙齒？若是真的，難道這女子真的是柳落霞，祖師爺的入室弟子？”
“呃嗬嗬嗬……”可怖的女子獰笑聲在空中回蕩。
林雲騰強自鎮定了下心神，揉了揉太陽穴，詢問道：“請問姑娘你是？”說著，目光四處遊移，搜尋任何可疑的地方。
“姑娘？呃嗬嗬嗬，小鬼頭，你是稱呼我麽？”猙獰的笑聲久久回蕩，林雲騰隻覺得耳膜生痛，神經崩潰。伴隨著嘣咚一聲，他整個人癱瘓在地上，身上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勉強睜開眼睛。
“糟糕！若是現在突然闖出一隻饑餓的野狼，自己隻能坐以待斃了……”林雲騰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可是，現在我還不能死，還有很多願望沒有達成呢，答應了帶思綺去看桃花雨的……但，手腳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腦子中一片迷糊，已然暈厥過去。
“呃嗬嗬嗬……”那怪誕的女子笑聲再度響起。
忽然，林雲騰身子躺著的那軟軟的物體挪動了幾下，轟隆一聲，他竟然掉入了前方那漆黑的深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雲騰強撐開疲倦的眼皮，此時，他正身處在一潭水中，身上的衣服已濕透了，皮膚上滿是粘糊糊的水，異常難受。
“這是什麽鬼地方？”他抱怨道，摸索著朝岸邊走去。此處光線過於昏暗，水潭四周的景象根本無法看清楚。
“呃嗬嗬嗬！小鬼頭，膽子倒不小。”回音繚繞。
林雲騰繼續朝岸邊走去，疑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為何不敢以真身示人，莫不是長得奇醜無比。嗬嗬怪異笑聲的女子。
此時，林雲騰已經走到了岸邊，找了一處稍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聽這笑聲，這女子應該是在落霞峰偶見過的女子，莫非真的是柳落霞？”林雲騰並不確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可能性很大。
“小鬼頭，你可是太玄劍觀第十代弟子？”
“是又如何？不是便又如何？”
“是，我就立馬吃了你；不是的話，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說，是不是？”
“那你又是何人？”
“小鬼頭，賓主不分，現在是我問你話，不要忘了，你還在我的胃裏麵呢，呃嗬嗬嗬……”笑聲未落，隻見那水潭中卷起一陣水霧，朝林雲騰迎麵打去。躲無可躲，他整個人瞬間被淋得濕漉漉。
林雲騰抹去臉上粘糊糊的**，內心疑惑：“在她的胃裏？莫非這女子乃是什麽萬年老妖不成？”
那發出怪異笑聲的女子卻是會讀心術一般，得意地笑道：“小鬼頭，本座可不是什麽萬年老妖。”話間，林雲騰所處的地方挪動了幾下，而那水潭裏的粘液卻也是洶湧澎湃，浪花四濺。
隻見一道霞光閃爍，一朵浮雲飄於林雲騰的前方三四尺處，而成浮雲之中的女子臉龐和之前所見的竟然是一模一樣。浮雲中的女子一臉平靜，頭發柔順的滑落左右臉頰，眼中像是蘊含著一湖春綠的泉水，湖光泛泛，和之前的猙獰之象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是你，你是柳落霞？”林雲騰直視著浮雲中的女子臉龐，問道。
太玄劍觀聖地藏劍閣中保存著各代掌門和成名弟子的畫像，所以林雲騰猜測眼前的女子是柳落霞。
那女子幹笑了幾聲，道：“小鬼頭，膽敢直呼本座的名諱，難道你就不怕本座殺了你麽？還是你本就是一個傻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浮雲中的女子被猜中了身份，竟然痛快地承認了，這反而大大出乎林雲騰的預料。
林雲騰心道：“想不到這女子果然是太玄劍觀祖師爺的入室弟子柳落霞，那她豈不是已有四千多歲了。觀裏不是說這柳落霞參悟《逍遙道德真訣》的時候，走火入魔，魂飛魄散了麽？那現在麵前的女子又是何人？若真是柳落霞，倒也是一個令人敬佩、勇敢、果決的女子。據說，她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師父太河真人……”
“小鬼頭，低頭沉思什麽呢？本座問你話呢？”女子眉頭皺起，眼含怒色，一頭雪白的飄逸長發無風自起，紛飛起伏，瞬間越變越長，竟有一丈多長，飛速朝林雲騰襲去。林雲騰迫不及防
身子被那雪白的長發緊緊捆住，動蕩不得，骨頭被箍T[響，甚是嚇人。但是，他卻仍然咬緊牙關，拚命堅持。
“怎麽回事，怎麽體內的真元無法運轉？難道這鬼地方有什麽禁製能阻止我運轉體內真元？”林雲騰想運轉體內強勁的真元抵抗，可竟然無能為力。
“哼！小鬼頭，骨頭還挺硬。嗬嗬，本座再問你，你可是喜愛那叫李思綺的姑娘？”柳落霞犀利的目光盯著林雲騰，雪白色的長發纏繞的愈來愈緊了。漸漸地，那裏層的白發都染上了一絲絲的紅色，那是林雲騰脖子上流淌出來的鮮血。
林雲騰斬釘截鐵地說道：“是！”
“哼！”柳落霞頭發一甩，將林雲騰整個人懸掛在空中，“太玄劍觀裏的男人都是懦夫、偽君子、窩囊廢……全都是絕情的畜生，呃嗬嗬嗬。”一大串罵人的話語像是雪花一般漫天飄舞，無絕無盡。
忽然，柳落霞語氣陡轉，緩和了下來：“不過，你卻是個敢愛敢恨之人。小鬼頭，不錯，不錯！但是，本座還是要殺了你。”
說著，那雪白的長發又箍緊了些，林雲騰的臉色已有些青紫色，窒息感急速襲來，腦子慢慢地開始模糊不清了。不知為何，處於此地，林雲騰無法運轉體內的真元抵抗，所以肉身和凡夫俗子無異。
此時此刻，林雲騰腦海中閃過思綺那模糊的臉龐。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發誓了要保護思綺一生一世的……
眼睛睜開一絲縫隙，映入眼簾的是柳落霞那猙獰可怖的笑臉。林雲騰斷斷續續道：“前輩，呼呼，在殺我之前，呼呼，請先聽我，呼呼，一句話……”
“一句話？哼，本座就成全你吧，也算是你的遺言。說吧！”雪白色的長發鬆了一些，林雲騰急促地喘氣，少頃，臉色才變得潤澤了一些。
林雲騰望著她的眼睛，她眼神之中布滿了殺氣，瞳孔中射出鋒利的光芒。林雲騰毅然道：“前輩若能保護我師妹李思綺平安，林雲騰這條命，前輩隨時想要，取走便是。”
“哼！小鬼頭，倒跟本座討價還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林雲騰。
林雲騰道：“我曾發誓，要保護師妹李思綺一生一世。”說完，目光誠懇地注視著柳落霞。
“哦？”柳落霞將聲音拉得長長的，“如此說來，你這小鬼頭倒是一個多情的種子。可卻天公不作美啊。可惜啊！發誓？哼！發誓有用麽，想當初，太河真人不也發誓，可到最後呢……”
林雲騰一聽柳落霞提及祖師爺太河真人，接道：“前輩是指太玄劍觀的太河真人？”
“休得在本座麵前再提他！若不是因為他，本座又緣何會落到如此地步……”柳落霞感慨道，聲音漸漸地有些哽咽了。
通過她斷斷續續地講述，林雲騰慢慢地知道了一些情況。原來，柳落霞確是曾對自己的師父太河真人心生愛慕，可是得不到他的愛，漸漸地，她又由愛生恨。而祖師爺太河真人之所以僅僅參悟了《逍遙道德真訣》半成真諦，並不是他悟性不夠，能力不及，確是另有原因。
從柳落霞口中得知，打開《逍遙道德真訣》玉簡，第一句就是：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非清淨無為之體，切莫修煉後半部……
“不可活？”林雲騰嘀咕。
“對！小鬼頭，你在太玄劍觀應該聽說過‘落霞幻景’吧。當年，本座心中對師父懷有恨意，一意孤行修煉完了《逍遙道德真訣》，結果卻因為心靈不靜、思念嘈雜而走火入魔，終究逃不脫一場劫難。哼！‘落霞幻景’，師父之所以給那山峰的景色如此命名，想必是為了警示後代弟子吧。”
“這麽說，‘落霞幻景’是前輩遇劫難後產生的？那前輩又怎麽會在龍淵幻境中呢？”林雲騰詢問。
“幻者，虛也！本座的肉身早已灰飛湮滅，就連三魂七魄也幾乎消失了。如今你看到的這些景象皆是虛幻的。小鬼頭，你可曾知道，這個宇宙是由八度空間組成的麽？”
林雲騰搖了下頭，好奇地注視著，翹首以待她的解說。
“所謂‘八度空間’，乃是由神度空間、仙度空間、人度空間、妖度空間、魂度空間、魔度空間、木度空間和幻度空間等八大空間所組成。
據說每一個空間都對應有一本‘八度劍譜’。
‘人度劍譜’本由上古大神所保管，但不知為何卻被師父他無意之中獲得。緣也？命也？”
“人度劍譜？”林雲騰不解，沉思問道。
柳落霞詭異的笑聲再度響起：“人度劍譜，其實就是《逍遙道德真訣》，《紫霄劍訣》正是從其中悟出。
很久以前，人間就流傳著一個言，‘八譜現世，天下歸一’。‘一’者何也？混沌也。也就是說若是八度劍譜一同修煉，便會產生足以毀滅整個宇宙的能量。而到那時，整個世界又將回歸混沌狀態……”
“八度空間，八度劍譜？”林雲騰搜索著自己腦域中的所有記憶，可並沒有相關信息。
“呃嗬嗬嗬，一切皆是命，到頭一場空。”柳落霞又詭異地笑了起來，聲音久久回旋。
柳落霞性情古怪，自言自語，林雲騰一時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落霞前輩！”林雲騰目前是太玄劍觀的第十代弟子，所以稱呼柳落霞前輩，“能詳細說一下‘八度空間’麽？”
“呃嗬嗬嗬。小鬼頭，眼下你所處的空間就是‘幻度空間’，也叫‘幻界’。事實上，‘八度空間’一般稱呼為，神界、仙界、人間界、妖界、魂界、魔界、木靈界、幻界。”
林雲騰有些明白“八度空間”的概念了，詢問道：“落霞前輩原先應該也在人間界，可如今又為何在幻界呢？”
“哼！還不是拜太河真人所賜。要不是本座一怒之下，偷偷修煉《逍遙道德真訣》的後半部，又怎麽會魂飛魄散。”柳落霞聲音冰寒，“要不是家師龍淵幻帝，本座早消失在八界之中了。”
林雲騰心下駭然：“原來‘龍淵幻境’是‘龍淵幻帝’的大本營，是屬於八界中的‘幻界’。那為何一萬年前，我能輕易地進出‘龍淵幻境’呢？秦嵐又為何能開啟龍淵幻境？難道秦嵐也是屬於龍淵幻境？……”無數疑惑充斥著腦海，瞬間思緒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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