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葫 作者:流浪的蛤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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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Bea 發表於 2010-3-9 05:15
章三十二 櫻天女


    焦飛背後的五百水蛇兵,全力以赴,把本身妖氣,以天蛇吞月大陣的法門,化成了一道天蛇妖氣。得了這道天蛇妖氣之助,焦飛天河正法的威力,便會暴增百倍,直追煉就金丹之輩。他把天河劍氣催動,化成一座虹橋,似乎有溝通天地之妙。焦飛的劍術得了蘇真的親炙,又經過無數場大戰,早已經出神入化,若不是限於功力不足,又沒有趁手的飛劍,在天河劍派的二代弟子中,劍術也可名列前茅了。面對這一頭美豔絕倫的妖魔,焦飛提點起全部的精神,心境空靈,劍術亦超脫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雖然在道門各派的劍術中,論起劍術的高低來,都與修爲相配,但卻並非所有人劍術都能修煉到那個層次。比如內丹練成,劍術上的最高成就,便是練劍成絲,但一百個練成內丹的人裏,可能只有十餘人有此劍術,畢竟不是每一家道派都精於劍術,便是專修劍術的道派,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天資。

    那頭妖魔見焦飛的劍術氣魄驚人,也露出了澎湃戰意,血河神劍劍光暴漲,上沖天柱,只一劍就把一道水眼斬碎。焦飛暗道一聲狡詐,這頭妖魔斬碎了水眼,便有一條天伸倒挂,向著他存身的巨石上撲了下來。雖然這股水力不能奈何焦飛,但只要把焦飛弓帶的微有分神,或者逼他起身,都會創造出一線先機。只要焦飛稍微露出一絲破綻,或者稍有退縮,她的血河劍光機會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直至把焦飛殺死爲止。

    “她就不知,我的天河正法最不怕硬拼麽?”焦飛一聲長嘯,天河劍氣在面門一豎,這道如水劍氣震動,內蘊的禦劍法力千變萬化把撲來水流盡數化去,不但未有衝動他的身姿,反而讓焦飛借助這道水流的衝擊,把天河劍氣催運的氣勢如虹,宛如一條白浪橫貫當空,立有一大當關的雄壯意境。

    焦飛在天河劍派內除了埋頭修煉,極少出頭露面,常常一閉關就是數月,但這可不說這個黃臉少年就是老實孩子,他看的雜書極多,心中也就有些塊壘,平時琢磨劍法,思路也極開闊,只是天星劍丸沒了,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跟人比拼劍法在天河劍派中憋悶的這麽久了,焦飛也未嘗不渴盼跟人狠鬥一場,把一肚皮的悶氣都舒暢了。

    “看來是我小瞧了上面人,這個黃臉小子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能在瞬間暴增功力到如此境界?他的劍術也極高明,比那些同門師兄弟都厲害的多,也許只有大師姐才有這般的劍術……,這頭妖魔雖然心中如此想,但是手腳卻不慢,血河宗的嫡傳心法一催,連人帶劍化成了一道血光,天矯飛舞,和焦飛的天河劍氣鬥在了一起。

    這頭美豔的妖魔道法和焦飛上次遇上的那個和尚同出一脈,只是修爲要高上一個境界。血光飛舞,其疾如電,把個焦飛牢牢壓制,不拘焦飛如何反擊,也都追不上那道快捷無倫的血光。

    焦飛這才理會得,當日鄰無心苦鬥那個和尚時的心境。銅無心雖然不過是煉氣成罡的境界,但是他天賦異稟,就算是煉氣第六層丹成的修士,在法力上也不及他深厚。明明有比對手高深數倍的法力,又煉就了五火神罡這樣厲害的法術,偏偏就捉摸不著對手那滑溜的身法,那份鬱悶,也是不芯提了。

    焦飛的天河正法偏于厚重,同等境界,法力雄渾天下第一,在身法和劍法的變幻上,自然就快不起了。好在他知道自己劍術的缺憾,根本也不著急,只是牢牢護住存身的巨石,打了穩紮穩打的心思。

    六陽封神幡就似被焦飛遺忘了一般,一直都被隱在巨石上,不曾露出真形來。不過焦飛眉心光華變幻,元蜃訣已經早就蓄好了勢道,只是焦飛隱忍,故意不用罷了。

    “本來我以爲收了兩個煉罡境界妖怪,已經算是運道好了。既然這頭女妖魔送上門來,我還客氣什麽?內丹大成的妖魔作爲主魂,這六陽封神幡的威力就能增大十倍。就算沒有了五百水蛇兵,憑著這杆妖幡,我在煉罡境界的修士中便是無敵,就算遇上了煉就內丹的修士,也有得一拼。既然來了,就別想我放過你。”焦飛更把在上元八景符中潛修的銅無心呼喚起來,隨時都能放出去應敵,甚至已經做了把五百水蛇兵一起放棄的打算。

    那頭妖魔還不知焦飛竟然如此膽大,明明落於下風,居然還敢打那種主意。她只顧的把道法施展開,漸化成了血光罩下,把焦飛存身的巨石全都籠罩在內,焦飛的天河劍氣亦不得施展,被逼的收回了來,化成了一個透明的罩子,把整座巨石一起護住。

    從外面看來,就是一個血光罩子,裏面是一個透明的如水護罩,兩者靜靜相持,時而迸發出殉爛的異彩來。這種拼鬥比劍氣來去更加兇險,兩人的法力都放在自家劍氣所化的光罩上,氣息相接,一瞬間法力就要拼鬥百餘次,若是有一方稍有鬆懈,或者法力弱了一點,劍氣所化的護罩立時就要破碎,到時候敵人的功力,加上自家的劍氣反噬,一眨眼就要丟了性命。

    那頭妖魔暗道:“我就不信這般比拼法力,你還能支援多久?我於這劍氣上的震字訣最有心得,血河宗的心法也最是猛烈,勝負定可分與瞬間。”焦飛只覺得如一座山壓在了頭上,而且這座山還四下噴火,讓他應付維艱。虧得焦飛跟隨陳太真煉丹多次,煉丹最考驗的便是耐力,焦飛開始是拼命支撐,劍氣所化的光罩越縮越緊,堪堪不支,但是隨著拼鬥愈烈,焦飛反而漸漸穩住了陣腳,雖然還未能趁勢反擊,有攻有守,卻顯得裕如多了。

    天河正法最是雄渾,最不怕跟人比拼法力,焦飛撐過了最艱苦的一刻後,心巾油然升起一股豪情。

    “長生路上,不知有多少艱難困阻等著我,也不只有多少殺機候著我,更不知有多少劫數排頭我,若是沒有大勇氣,大毅力,面對一個小,小的妖魔就退縮了,怎能證道長生?”念及此處,焦飛丹田之中的一元重水猛地爆發,硬生生把這頭妖魔的劍氣光罩撐開一分,兩道黑氣從焦飛的劍氣影落中飛出,一左一右把那頭女妖魔挾持,隨後一股黑氣就卷了上去。焦飛終於在這個時候,把六陽封神幡發動,饒是那頭女妖魔法力比小妖王屯海,還有紅睛夜叉都深厚,但是她天生的力氣卻沒有這兩頭妖怪大。又被六陽封神幡一卷,身子頓時動轉不得。

    饒是這女妖魔立時刻知道不好,一身血光妖氣反震了出來,不管是小妖王屯海,還是那紅睛夜叉,都禁不住這般強猛的妖氣,只鉗制了這頭女妖魔片刻,就被她脫了身。就連六陽封神幡上的黑氣都被震散了開來。但只是刹那的耽擱,焦飛就震散了壓制在他頭上血河劍光,天河劍氣倒卷,一下子就貫穿了那頭女妖魔的胸膛。

    “妖魔受死罷!”焦飛雙手一拍,六陽封神幡法力重聚,,妖王屯海和紅睛夜叉再度撲丁上去,捨生忘死的和這頭女妖狠鬥。這頭女妖魔被焦飛天河劍氣貫穿受的傷也還罷了,似她這種妖魔,就算被砍斷了身子,都能行動自如。但是她的血河劍氣反噬,卻讓她的功力暴跌了一半。

    “看你如何殺我!”這頭妖魔發了凶性,血河劍光重新凝聚,立時就把小妖王屯海和紅睛夜叉斬殺成了團團黑氣,不過這兩頭妖怪生魂已經被六陽封神幡煉化,只要六陽幡不毀,焦飛有源源不斷的法力關注,他們就能再度凝聚出來魂身。焦飛雖然分心了二用,一面要操縱六陽封神幡,不住的凝聚小妖王屯海和紅睛夜叉的的魂身,但是天河劍氣依日縱橫揮闔,威不可擋。

    五百頭水蛇兵這時候也都現了身,他們把本行妖氣一股股的彙聚,撐的頭上那條天蛇妖氣身軀再次龐大了一圈,焦飛強行提升修爲,五官都撐出了血絲來。天河劍氣一分爲九,使出了天河劍訣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九弧破震”。

    九道劍氣化爲長虹,把那頭女妖魔往當中一裹,焦飛和這頭女妖魔爭鬥良久,因爲對手飛遁實在太過迅速,他根本追之不及,一直都未能有真正的反擊,這一次抓住了機會,焦飛便做出了驚天豪賭。如果這一擊不能擊殺這頭女妖魔,焦飛立刹駕馭了天蛇妖氣通走,什麽五百水蛇兵“什麽六陽封神幡,他一概都不要了。

    人生如賭局,長生也如賭局。

    輸多少次都不怕,只要贏足一次便夠了。勝利就勝的徹徹底底,輸了的翻盤再來,既然上了生死場,手中有籌碼,金不得一筆投下,那是沒可能贏的大氣堂皇。

    若是輸光了不走,非要把老本賠光,那就再也沒有機會。關鍵時候要豁得出去,輸光了要拍拍屁股就走,不能須臾留戀。

    焦飛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這一刻便做出了最豪爽的一種選擇。
CHBea 發表於 2010-3-9 05:15
章三十三 櫻天女(下)

    這頭女妖魔凶威無匹,但亦是一個極大的寶藏。

    焦飛若是能夠擊殺了她,不光是能讓六陽封神幡威力更上一個層次,還有許多預想不到的好處。若是焦飛這一招九弧破寰還不能重創了這頭女妖魔,他就只能選擇有多遠就跑多遠。

    他已經把六陽封神幡的威力催運到了極限,這杆妖幡隨時可能被徹底毀去。而一直給他灌輸妖氣的水蛇兵,也被他運用到了極限,若是這一擊不成,那些水蛇兵也難維持天蛇吞月大陣了。沒有了六陽封神幡,沒有這座天蛇吞月大陣,焦飛就只能趁著天蛇妖氣還未消散,早先一步逃走,根本無力應對這女妖魔的反撲。

    “不知結束了未?”

    一招九弧破寰發出,焦飛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他強行提升功力,力求把這一招威力發揮到最強猛,此時丹田內空空如也,半滴一元重水也無有了。當初焦飛用了這一招,重創了白須鬼,現在他得了五百水蛇兵之助,同樣的一招九弧破寰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整個地下洞穴都被震塌了好多處,無數水眼被震裂,到處都是噴濺的水流,還有砸落的石頭,可焦飛眼也不眨,只是盯著天坑的中央。那裏有一團血霧若隱若現,焦飛已經把一身法力都轉化爲黑水真法,只要這頭女妖魔凶威不滅,他就立刻駕馭了天蛇妖氣飛遁。

    被九弧破寰威力捲入其中的小妖王屯海和紅睛夜叉魂體破碎,都遁逃回六陽封神幡中殘喘,只是這杆妖幡本身也岌岌可危。焦飛一時也無暇顧及,隨著隆隆水聲漸漸壓過了一切,焦飛終於見到了被九弧破寰把身軀絞殺的傷痕累累,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在的那女妖魔,被六陽封神幡上的魂氣卷住,似乎不能動了。

    她惡狠狠地盯著焦飛叫道:“沒想到我櫻天女會死在你的手上,總有一日我們血河一族會衝破大地的阻擋,把你們這些人族全部殺光。”

    焦飛松了一口氣,也不跟這個女妖魔鬥嘴,把手一招,六陽封神幡上就吐出了一道黑氣,往這個自稱櫻天女的妖魔身上一撲,頓時攝走了魂魄。得了這頭修爲已經是煉氣第六層的妖魔精魄,六陽封神幡上的魂氣頓時強盛起來,原本還算是主魂的小妖王屯海和紅睛夜叉自動降格了一級,給這頭女妖魔佔據了主魂的位置。

    焦飛也不急著祭煉六陽封神幡,先是把櫻天女的殘軀一起攝拿過來。煉丹境界以上的修士,妖怪,體內都會有一粒內丹,此物珍貴之極,不但可以增長修爲,還能練成法器,甚至這種祭煉過的肉軀,也蘊含了無窮的精血,尋常人吞上一塊肉,最少能多活數十年。

    這個黃臉少年伸手在櫻天女千嬌百媚的面龐一拍,頓時震裂了她的頭顱,有一團紅光飛了出來。焦飛探手一抓,掌心三色光圈一轉,就把櫻天女的內丹送去上元八景符的四海境中去收著了。失了內丹,這頭女妖魔頓時蛻變回了原形,還是一條似蛇非蛇,似魚非魚,全身都是櫻花瓣般的粉色鱗片,焦飛也不識得這妖物是個什麽來歷。

    焦飛微微一笑,對身後的水蛇兵說道:“衆位被調撥在我的手下,從今以後只怕要一直跟著焦飛了。剛才搏命,兇險異常,總算是擊殺了這名大敵,戰果便該一起分享。這條大魚就送與諸位分食!”焦飛隨手一抛,頓時有水蛇兵接過,狠狠地咬上一口,吸了一口血,然後就轉在第二頭水蛇兵手裏。

    這些妖兵都是天河劍派從小養著,一旦調撥到任何弟子門下,便會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忠心,不拘什麽危難險阻都不肯背叛。只要主公有需要,它們便肯爭先恐後的赴死。焦飛剛才用它們的命去搏,這些水蛇兵也無怨言,焦飛賜它們多少東西,它們也不會道半個謝字,因爲根本就無需,它們已經把命都賣了,便是半塊鱗片也不屬於自己。

    這些水蛇兵拼命地穀催妖氣,幫助焦飛擊殺了櫻天女,有些水蛇兵因此就受了內傷,就算不曾傷的,也耗盡了元氣。焦飛賜下了這頭妖魔的殘軀,正是大補氣血之物,等水蛇兵們飽餐了一頓,妖氣已經都恢復了七七八八。

    雖然知道這頭妖魔的血肉吃上幾口,便能有助於恢復元氣,甚至於珍藏起來,長期食用,還有提升修爲之效,但是焦飛並不喜歡借助這些外力。只是憑著天河正法,慢慢的調理剛才激鬥造成的傷勢,一直等丹田內的一元重水再度彙聚成螺旋天河,焦飛這才輕輕鬆了口氣,開始著手于重新祭煉六陽封神幡。

    當初那兩個邪門妖道祭煉這杆六陽封神幡時,使用的材料便不甚好,焦飛剛才又把這杆妖幡的威力全部穀催了出來束縛櫻天女這頭妖魔的行動,被櫻天女用妖氣震的幾乎都要散了開來。焦飛正犯愁該如何著手修復,一名水蛇兵把一根粗大的魚骨遞了過來,這頭妖魔的血肉都被吃的乾乾淨淨,這根魚骨白淨淨的,一點殘渣也無。焦飛一見大喜,暗忖道:“此物正合適用來當做六陽封神幡的杆,不過這魚骨的形制不好,待我重練一下。”

    焦飛抖手把陳太真送他的丹爐取了出來,連著魚骨,六陽封神幡一起投入了進去,他不善火系的法力,便伸手一按眉心,把火鴉道人的精魄偷偷喚了出來,又把幾十頭火鴉也偷偷送入了丹爐中,然後鼓起爐火,把六陽封神幡和魚骨一起灼燒,六陽封神法的六百六十六道符籙化成黑雲,被焦飛一團接一團的打入丹爐之中。

    焦飛連續打入了三百六十六團黑雲,丹爐內才爆出了道道精光,那根魚骨被爐火煉化,開始被熔煉到了六陽封神幡中。原本這根六陽妖幡只有一重禁制,但是隨著焦飛把魚骨煉化,重新提煉的材質,被攝入了六陽幡中的櫻天女也被抹去了本我意識,六陽封神幡內的第二重禁制也被祭煉了出來。

    道魔兩家祭煉法寶的禁制之術,總共分爲天罡地煞兩等,若是算上禾山道這些旁門中,不入流的禁制之術,便是三等。一重天罡禁制威力就等若三重地煞禁制,一重地煞禁制威力又相當於旁門左道不入流的禁制三四重。

    焦飛所接觸過的煉器之法,天河九籙劍訣,小諸天雲禁真法都算是天罡禁制,倒是天河收寶訣乃是地煞級數,九子大日光明咒就算是不入流了。

    這六陽封神幡也是天罡級數的禁止法術,焦飛煉得第二重,不算六陽幡上一個主魂,兩個副魂額外增加的威力,六陽幡比蘇真送他的劍囊威力已然大了一倍。若是算上小妖王屯海,紅睛夜叉,櫻天女這三個,六陽幡的威力就難以計算了。

    六陽封神幡內的第二重禁制一成,這杆妖幡就修復的完全了,焦飛開爐取了出來,順手一抖,頓時有一道黑氣宛如龍蛇,隨著他的心思伸縮吞吐,其中三道身影隱現無常,櫻天女仍舊是一身水靠般的貼身鱗衣,身材濃纖合度,似是比生前更爲玲瓏。六陽幡便是有這特性,一旦攝入了修爲高上一層的魂魄,原來的主魂就被降低一等,成爲了主魂的手下。這還是焦飛攝入的魂魄太少,不然六陽幡內也是等級森嚴,陰兵鬼將一級一級的統領下來,方能如臂使指。

    “若我是真正的煉氣第六層丹成的境界,花上數年功夫,定能把六陽封神幡祭煉出第三重禁制,只是我不想浪費這個時間罷了。畢竟六陽幡不能作爲我主要的法器,只能是一件備用之物,花費太多功夫也不值得。倒是烏雲兜,若是我有耐心可以多祭煉幾重,不爲別的,只爲這件法器飛行迅速,便值得多花心思。”

    焦飛照舊把六陽封神幡插在原地,收了丹爐,跟手下的水蛇兵一起打坐煉氣。他連番大戰,心情繃緊到了極點,不但自己情況甚差,就連水蛇兵的妖氣也多未回復,只有原來七八成的樣子,因此並未著急祭煉烏雲兜。

    一直過了十余日,焦飛手下的水蛇兵都恢復了元氣,天蛇吞月大陣也能發揮完全威力,他這才把烏雲兜放了出來。焦飛在這裏鎮壓天坑,阻止血河中的妖魔出逃,已經月餘光陰,除了祭煉成功六陽封神幡之外,他本身的修爲也是大進,丹田內的一元重水已經接近兩百滴,周身竅穴也打通了大半,重煉烏雲兜也比之前的把握大了那麽一兩分。

    “等我把烏雲兜煉成,要不要探一探地下的水眼?總覺得這裏有些古怪。”焦飛心思略分,便定住了心靈,心道:“還是算了吧,都說這裏危險,我平白的去冒這麽多風險作甚?也不知蘇真,徐慶他們幾個師兄祭煉的碧雷珠還差多少完工,爲何也不來接替我。”他把烏雲兜布展開來,化成了一團烏雲,這法器本來是那位淮河前大總管李宮的舅舅所煉,原本就有三重禁制,只是禁制不全。焦飛要做的便是把原本缺漏的符籙一一補完,這項功夫其實並不難,加上他天河正法的修爲遠比元蜃決爲高,水蛇兵布成了天蛇吞月大陣亦是水系的陣法,對天河正法的補益,也比元蜃決強了數分,重煉烏雲兜要比重煉六陽幡省事兒的多。

    焦飛只用了三日就把烏雲兜第一重禁制補完,再用了五日就補完了第二重禁制,便是第三重禁制也不過花了十餘日。這些日子裏雖然也有血河中逃出來的妖魔,但都不是焦飛的對手,悉數被他殺了祭煉六陽幡去了。焦飛知道,自己再要把烏雲兜祭煉的上一個層次,就不是這般輕易了。法器的祭煉,越到後來越難,想要把烏雲兜祭煉到第四重禁制,沒有個十年八年,那是想也別想,或者他的修爲能夠突破到煉氣第七層道基的境界,也有可能縮短祭煉的時日。

    以蘇星河的修爲,花了百年光陰,也才把天星劍丸祭煉到一十三重禁制,焦飛深深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祭煉成了第三重禁制之後,他便收了手。

    “這些日子都忙於修煉,恢復元氣,祭煉法器了,倒是還沒問過櫻天女關於血河宗的事兒。若是我把血河宗的秘密都打探出來,等回到金鼇島稟報給掌教郭真人,想必也是大功一件,對我在天河劍派站穩腳跟,有著莫大的好處。恰好此時無有妖魔來犯,就審問櫻天女一番罷。”

    焦飛把六陽封神幡一指,這杆妖幡上就沖起了一道黑氣,櫻天女便在黑氣中現身。她現在是魂魄之身,看起來比生前還要妖豔,對焦飛極爲恭謹,這頭女妖魔早就把前事都忘記了,只記得焦飛是她的主人,便是讓她做什麽,都不會推辭。

    焦飛咳嗽一聲,問道:“血河一族裏都有些什麽人物,血河宗是何人所創,有幾輩人等,總計多少人口,修煉的什麽法決,你都給我一一道來。”

    櫻天女走下了六陽封神幡,在焦飛面前盈盈做倒,侃侃而談道:“但凡血河中孕育的生靈,都算是我血河一族,最厲害的有三個人物,便是我們血河三聖。血河宗就是三聖之一的血河聖母所創,總共傳下了兩輩門人,我便是血河聖母的再傳弟子,我師父是血河聖母坐下的大弟子金蛟道人。我們血河宗二代有三十多位,我這一輩門人千余,都修煉的是血河聖母她老人家創出的血河大法。”

    焦飛暗暗吃驚道:“沒想到櫻天女還只是個三代弟子,居然就有這麽厲害的修爲,已經是煉氣第六層丹成的境界,若是血河宗儘是這樣的人物,我們天河劍派還是趁早搬場的好。況且除了血河宗,還有什麽血河三聖,不知血河三聖的另外兩位手底下都有多少人。若也是跟血河宗的人才相當,只怕道門九大派,加上佛門四大宗,什麽魔門雜家都算上,也才能抵敵的過。不成,我還是要問問,血河一族都有幾個練就元神的人物。”
CHBea 發表於 2010-3-9 05:16
章三十四 萬載寒鐵


    櫻天女本我意識被六陽封神幡煉化,對焦飛的問題,可稱得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快就把血河中的情況,給焦飛說知。原來上古之時,血河還有許多支流通向外界。有那在血河中修煉成精的妖怪,便會順著這些支流水眼,來到地面上,它們也學著地面上的妖族一般,結交好友,學習道法,並且把地面上的知識,道術,文化也帶回了血河,轉授其他同類。

    後來出了一件大事兒,血河通向地面的通道被毀了十分之九,除了通天河金鼇島下的那個大水眼,其他的支流水眼都崩塌了,血河一族這才跟地面斷了聯繫。

    血河之上還有許多天然的洞穴,通道,四通八達,正因爲血河曾經跟地面上有過溝通,也有一些人族,妖族爲了躲避危險,也深入到地下,後來出不去了,便在地下繁衍生息,故而血河中的妖魔,經常可以尋到人肉來吃。

    “那三位大聖都是煉就元神之輩,法力高深無比,血河下若有第四個煉就元神的高人,豈不就是血河四聖了。我們血河宗二代的師叔們,已經到了煉氣第九層溫養的有八個了,煉氣第八層脫劫的有五個,第七層道基的也有三個,剩下的就都跟我一般。三代弟子自然是我最強,同門千人,不過二三十人能練就內丹……”

    關於血河三聖的另外兩位。櫻天女知道的實在不多,但是血河宗的事兒,她就了如指掌了。焦飛聽得血河中只有血河三聖煉就元神,才松了口氣,就聽到血河宗的實力居然強橫到了如此境地。心中暗道:“我們天河劍派只有陳太真師兄才修煉到脫劫的層次,比起血河宗來實是小巫見大巫。不過……這也難怪,我們天河劍派都是修道不過數百年的人,血河宗的妖魔,只怕幾千年,上萬年修爲的都有,妖魔天生壽元極長,這個修道上的優勢,卻是人族比擬不了。”

    焦飛把所有的事情都問過了一遍,這才長歎了一聲,把櫻天女收回了六陽封神幡上。他深有憂色的望了一眼背後的水眼,心中暗道:“原來那個被我和銅無心殺死的和尚叫做多羅,剛才我問了幾次,櫻天女也只說知道這水眼能通向外界的只有寥寥幾人,他們還未稟報上去,血河宗的二代弟子,還有那個什麽血河聖母都還不知。怪不得我在這裏鎮壓,卻沒有見到幾個硬手來挑釁。”

    櫻天女對焦飛說,這個水眼是一頭血河泥龍精探測出來的,但是他鑽上去之後,沒敢出去,又回了來,把這件事兒跟幾個交好的師兄弟說了。血河跟地面久不溝通,這些血河宗的弟子都不大信,只有多羅敢冒生死大險,順著水眼鑽了出去,然後就一去數年內未歸。

    多羅不曾回來,其他人也不敢冒險再去試探,這件事兒便消停了下來。櫻天女來天坑這邊,卻是因爲徐慶和焦飛兩人先後來此地鎮守,殺了不少血河妖魔。有櫻天女養的一群有翅飛魚被焦飛殺了一批,但卻逃回去十幾條,櫻天女這才聞訊趕來,想要見識一下天河劍派的人究竟是什麽模樣。

    焦飛此時已經把前因後果了然於胸,他知道這這裏鎮守水眼,不復是想象中的那般危險,現在也只是幾個血河宗的三代弟子知道此事,心頭終是一輕。血河一族跟地面上斷絕聯繫的久了,就算這些知道這水眼的人,也不敢冒然試探,焦飛只要等徐慶他們來接,倒也不會經歷什麽大戰了。

    擊殺了櫻天女之後,焦飛在巨石上只是中日打坐,運煉天河正法,連手下的水蛇兵都散了開,去周圍一探路徑。他除了問過血河宗的事情,還從櫻天女的口裏問出來這天坑附近有許多天才地寶,難得一見的藥材,礦石,既然沒什麽大戰可期,焦飛又有了六陽封神幡在手,便不用這些水蛇兵護持,正好把來做苦力。

    這些水蛇兵水性極好,什麽地方都能去,焦飛又手握兵符,輕易便能給水蛇兵指引方向,不至於迷路。晃眼又是數十日下來,居然給他採集了許多地面上沒有的珍奇藥材,古怪礦石。

    甚至就連祭煉飛劍的七種上品材質之一的萬載寒鐵,都被水蛇兵挖掘出來一塊人身大的鐵胎。

    天河劍派修習的是水系法訣,萬載寒鐵和天河星砂,是最爲適合天河劍派弟子祭煉飛劍的材料。當初天河劍派上下,把赤火元銅這樣的天材地寶放棄了,除了被噬金火蟻克制之外,跟天河劍派的功法不合,也是極重要的一個原因。

    血河宗的道法雖然厲害,但是門中積累,卻遠不及天河劍派,也極少有人祭煉法器,反正滔滔血河,便是他們的老家,運使水力比什麽法器都方便。櫻天女居然不識得萬載寒鐵,只說她經常去的一個洞竅,有塊大石頭,整日都涼快無比,總有一股寒氣縈繞,是個好東西。

    焦飛聽了描述,覺得有些類似萬載寒鐵,沒想到讓水蛇兵試著挖掘,果真是這等珍稀無比的材料。

    不要說天河劍派,就算是天下道門九成以上弟子,都只能以五金之精提煉,用來祭煉飛劍,似萬載寒鐵,太乙元金,赤火元銅,庚金之精,天河星砂,西方真,太白金精,這樣的上品煉劍材質,大多數人見也沒有見過,偶然能得一小塊,也不夠祭煉整柄的飛劍,只是化合了其他的材料,增加飛劍的品質罷了。

    蘇真的七枚太白劍丸,就是融合了一小塊太白金精,還不是整個都是用這般珍貴的材料。也只有蘇星河那般的高人,才能尋到足夠的庚金之精,混合了天河星砂,和部分的西方真金,祭煉了天星劍丸。幾乎也是天河劍派,最好的幾口飛劍類法器了。

    饒是焦飛一意修道,見到這塊萬載寒鐵的母胎,也禁不住動容,一整天都沒有修煉,只是撫摸這塊寒鐵,心中歡喜不盡。他手上法器也有兩件,但是修道人祭煉法器,不講究多雜,唯有專一,六陽幡只是備用,烏雲兜也只能夠趕路,都不能成爲他性命交修的法器。

    對修道之人來說,一件合心意的貼身法器,往往便是數百年相隨,從不更換,直至煉就元神,便要下十倍的苦功,希望能夠化凡器爲法寶。有了法寶,同樣是煉就元神之輩,便能超出同儕,神通猛增數倍。焦飛得了這塊寒鐵母胎,那真是天大的機緣,只要他能一直修煉上去,便可花費數百年苦功,細細打磨,無窮祭煉,最終煉製法寶的層次。

    算計時日,焦飛在天坑下已經鎮守了三四個月,他得了萬載寒鐵的母胎之後,便把所有的水蛇兵召集回來,此番鎮守水眼,對焦飛的益處極大,除了這些外物,他的天河正法也是一日千里,經過無數場和血河妖魔的廝殺,他的劍術和應敵經驗,也是與日俱增。

    焦飛原本是個飛揚跳脫的少年,後來跟隨藍犁道人,便沈穩了性子,跟隨蘇真投入天河劍派之後,又拘謹了一些,但在天坑鎮壓的水眼數月,種種性格漸漸磨練去了雜質,融合成了一股他獨有的氣質,那不是蘇真的從容自若,也不是徐慶連天都要爭一爭,更不是陳太真宛如赤子之心,慷慨豪邁。而是一種智珠在握,人情通達,胸中漸有丘壑的大度。只是焦飛磨煉還不足,這般氣質只是淡淡的一絲,還未有百般磨煉出來,終成絕世風采的時候。

    來也罷,去也罷,我便隨遇而安!

    這一日焦飛修煉已罷,睜開眼,便見到十餘道劍光落下,爲首的正是掌教郭真人,焦飛連忙起身見禮。郭嵩陽真人見焦飛身上氣質一變,顯得很沈靜,顯然是修行上大有斬獲,頗爲嘉許,到了一聲:“你很不錯!我們這就要用一千三百顆碧雷珠,把這處水眼一起震塌,到時候這裏危險,便讓太真送你上去。”

    焦飛拜了一拜,說道:“弟子又碰上了一個自稱血河宗的女子,苦戰之下,僥倖勝了。問出來許多血河宗的秘密,不知是回頭稟報,還是先跟真人講述。”

    郭嵩陽微微一笑道:“還是回頭罷,此事罷了,去了一次危機,我也少了一份心事,正好細細問過。”

    焦飛再次拜伏,陳太真大袖一揮,一道劍光把焦飛裹了,只送了上去。在地下洞穴中呆了數月,焦飛沈下心思修理還不覺得怎樣,但是這一出來,扶搖直上,心中便有許多忐忑,等眼前一亮,終於見到了天光,焦飛忍不住振臂長呼,聲震九霄。

    金鼇島上還有許多弟子,他們聽到了焦飛的呼嘯,頓時有人心中暗罵道:“不知是哪個師兄弟新收的弟子,居然如此沒規矩。金鼇島可是能大聲呼喝的地方?”焦飛被陳太真的劍光送了出來,腳踏實地,便換了自家的烏雲兜,還沒有飛出多遠,就有三道劍光迎面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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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五 龍蛇罡煞


    這三道劍光中人焦飛倒也盡數認得,便是虞元那一幫子人,只不過如今少了虞元、盧師哥兩個領頭的。其中一個少女見到了焦飛,驚呼一聲,止住了劍光,這個少女曾跟焦飛搭話過,還提起了虞元的三哥,算是薄有數面之雅。

    剩下兩個人見是焦飛,反而加快了劍光,烏雲兜前一橫,攔住了他的去路,大喝道:“我們道是誰,居然還敢在金鼇島上呼喝?沒想到卻是焦師叔!上次你弄手段,讓我們背上了黑鍋,虞元被送去了灕江劍派做女婿,盧遠師哥被派去了成都白雲觀,便是我們幾個”身上現在還都有責罰在。你這般胸襟,可配稱作修道之人?就算你沒有了師父,連點規矩也不懂麽?”被這兩個少年當面喝罵,焦飛也不怒,微微一笑道:“在島上呼喝是我的不是了,倒也多虧幾位師侄兒提點!”焦飛在水眼下鎮守,大小戰鬥也有百餘,氣質已經微微轉換,頗有一種雲淡風輕,隨遇而安的恬淡。他覺得跟這兩三個,人爭執毫無用處,便不介意認個錯,輕輕揭過,好省去許多麻煩。不過這兩個,少年顯然沒領悟到焦飛的境界,只認作是這個黃臉小廝膽怯,不依不辮的喝道:“既然知道錯了,便與我們去虞師伯那裏領責罰,你以爲可以輕輕被放過麽?”焦飛一笑道:“你們說的可是虞笙師姐麽?我在通天峰執役,跟靈音,靈雲,靈冰三個女師侄兒關係融洽,倒是幾番想過去拜會虞笙師姐,只是今日不得空,還是改日再說罷!”焦飛也聽說過,虞笙也是通天國七大門閥之一,虞家的子弟,據說還是虞元的姑姑,雖然是個,女子,道法卻極厲害,曾幾次要被提爲真傳弟子,只是其中有些礙難,在掌教郭嵩陽這人那裏便沒通過。只是大家也都說,只要虞笙能夠凝結內丹,便所定會被破格提升,成爲第七名真傳弟子。只看郭真人和陳太真,蘇真,徐慶等人不在,便讓虞笙住持金鼇島上的事務,便知道此女地位不低。

    雖然虞笙名聲不惡,但焦飛也不想跟這位師姐朝上面,畢竟他跟虞元也算是莫名其妙的結上了仇,雖然其中大部分事兒都跟他沒關係。

    但是因緣聚合,被這些人把一切壞事兒都算到自己頭上,焦飛也沒法子解釋。若是虞笙忽然記恨起來,給他一個難堪,焦飛還真不知如何應付過去,因此立刻就拒絕了這兩個少年。

    “改日?哪有改日!天河劍派的規矩不能廢,你現在不去,我們就擒你過去。那時須不要說,我們不懂得尊重長輩。”

    焦飛不禁莞爾,笑道:“哪里須如此認直,還是算了吧!”他把法訣一捏,烏雲兜頓時彌漫上來,把他的身子全部遮掩住。焦飛已經不打算理會這兩人,心道:“出來許久,該是回通天峰了。不過我答應靈冰,求陳太真師兄煉製乾元換骨丹的事兒還不成呢。要不要我自己開爐煉丹呢?”

    烏雲兜比起別的飛行法器有一件好處,就是能把駕馭者全身都包囊在裏面,不需經受罡風之苦,而且裏面空間廣大,能乘坐多人。焦飛把烏雲兜穀合攏,把自己包囊起來,那兩個,少年,認爲他這是把蔑視做到了極點,兩人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身穿黃朽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來來去去就這一件不入流的烏雲兜,飛的比爬的還慢,我們擊破了他這件三流的法器,擒去虞笙師伯那裏,讓他好生丟一個,臉,也算是幫虞元,盧遠師哥出出這口惡氣。”

    另外一個白衣的少年點了點頭,故意叫道:“焦師叔,對不住了,金鼇島的規矩不能壞,你肆意喧嘩,總要去笙師伯那裏走一遭。”兩人雙劍齊出,那個女孩兒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只是心中叫道:

    “那個焦飛別的本事沒有,心思卻狡詐,聽通天峰上的靈音,靈雲,靈冰三個師姐說,有個陸西星太師叔帶過來的人,只是因爲惡了他的心思,帶出去采藥兩日,回來就自願皎依佛門,叛出我們天河劍派去了。

    至今姐妹幾個還想不明白,他是用了什麽計謀。上次虞元和盧師哥事兒,也是這般詭異,不知怎麽的,所有的責任就被大家擔了,他卻一點事兒沒有。

    而且明明沒有什麽本事,卻極得蘇真,陳太真,兩位師伯的歡心,拍馬屁的本事一等一的好,大家都說這人智謀勝妖,這兩人怎麽如此魯莽?還敢得罪此人!要是被他隨便再弄個,手段,被重重責罰,那多划不來。”

    只是這個女孩兒的許多心理話,卻已經來不及跟兩位同伴說,這兩人究竟也是天河劍派的弟子,劍光何等迅速?這個女孩兒心中想這些事情,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但是那連個穿黃朽和穿白衣的少年,卻已經刺出了十幾劍。圍繞焦飛的烏雲兜亂轉。

    焦飛對這兩道劍光洋洋不采,當初他有使用天星劍丸的時候,也沒能奈何得了李宮的使用的烏雲兜,雖然這件法器不是以防禦著稱,可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被攻破的。何況焦飛在通天河水眼中重煉烏雲兜,把烏雲兜殘缺的小諸天雲禁真法的符篆補全,威力已經比之前大了十倍,不要說這兩個三代弟子,就算換了蘇真來,也不是頃刻,間能破。

    他把烏雲兜撥轉,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回去通天峰。畢竟他是通天些執役弟子,那裏有他的落腳之處,金鼇島上雖然廣大,畢竟都是別人居所,蘇真,陳太真又不在,他也不想去闖人家的空屋子。

    那兩個少年用盡了吃奶的勁,把兩道劍光指揮的金蛇亂竄,但卻消不掉烏雲兜半點,心頭都是惱怒異常,又十分震驚。那個,女孩兒見焦飛似乎無意出手,連忙把自己的劍丸也發出去,擋下了兩位同伴的劍光,低聲勸了幾句。

    焦飛看著三道劍光飛舞,油然長歎了一聲:“居然都是我的天星劍丸…………”

    那個女孩兒人口才便給,幾句便給兩個,少年剖析了情勢,住了對焦飛出手,焦飛不想在睹物思舊,也沒出頭去,烏雲兜發出悶

    悶得雷霆之聲,一路向通天峰飛去了。當日焦飛答應幫助煉丹,靈冰一直都記挂在心,沒想到焦飛去了金鼇島就三四個月都沒回來,把個靈冰道姑急的團團亂轉。她的那些藥材,不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費了諾大的功夫,有些材料得來還是全靠運氣,就算照樣再收集全了也難。雖然她嘴上不說,心底卻認爲,十之八九是煉丹不成,焦飛不敢回來見她。

    “若是陳太真師伯不肯,他把藥材都拿回來就是了?難道他不敢跟陳太真師伯說,卻自己胡亂煉丹,把我一爐的靈藥都糟蹋了,便躲在金鼇島不敢回來?”

    靈冰越想就越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但是她雖然惋惜那些靈藥,卻也,不能說焦飛半個不是,這本來也是她亂猜。靈藥好求,煉丹的人卻難找,不然靈冰也不會若求無門,這麽久都沒法給自家的小妹子煉出乾牙,換骨丹來,最後還是求到了焦飛的身上。

    焦飛一回到通天峰,他的烏雲兜飛行時是一團烏雲,又帶了隱隱悶雷之聲,最是好認,靈冰立刻就駕馭劍光迎了出來。焦飛見到這位女師侄兒,也不由得有些歎息,不等靈冰開口,他就先說道“陳太真師兄一直都有事兒,我在金鼇島等了這許久,也沒見他有空來,這煉丹的事兒還沒開口。實在有負重托。”

    靈冰聽識自己十辛萬苦,求托了無數人才收集的靈藥都還在,自己是猜錯了,以手加額,暗暗慶倖。焦飛見她如此,倒也沒奈何,只是尷尬的笑道“這些靈藥都極珍貴,不如還是放在靈冰師侄兒你這裏,等我有機會再向陳太真師兄求懇。”

    靈冰哪里肯收回來?她不知請托了多少次,也無人給她煉丹,焦飛算是她妹子的最後一點希望,這個女冠禦劍飛天,風姿綽約,淩空萬福道:“焦飛師叔總有開口的機會,小侄兒卻是被婉拒多次了。若是陳太真師伯忽然肯了,焦飛師叔卻要回來我處取這些靈藥,來回耽擱,萬一另有變化,我的小妹子就沒有指望了。”

    焦飛見燙手山芋推不出去,心頭也徒呼奈何,只能跟靈冰一起在通天峰上落下,推脫自己有些疲倦了,回到了院子中,把大門閉上,便算是躲過了靈冰這道姑的糾纏。

    “這一次運道真是不壞,不但修爲大增,還借此事兒爲師門出力,立下了些微功勞,日後就算身份敗露,總也有一線生機了。想掌門郭真人也會念我的功勞,不至於當即殺死。至於把六陽幡,烏雲兜重新祭煉,得了一枚內丹,都還算是其次了。這些東西雖然也價值極高,但我現在邁用不上。”

    焦飛心中尋思,除了這些好處,自己還領了一支水蛇兵,不知道要不要還回去。這五百水蛇兵的威力,他是親身經歷過了,能讓他一個區區煉氣第二層的人物,媲美練成內丹的修士,比什麽神兵利器都更加厲害。焦飛想了一回,暗道:“總是要自己本事厲害,才能最後注籍長生,這些外力用來爭鬥尚可,對煉就元神毫無幫助,我何必這般眷戀?就算被收回去,也是好事兒,省的我依仗慣了這些水蛇兵和天蛇吞月大陣的威力,荒廢了自家的修爲。”

    想到這裏,焦飛忽然記得除了那被封印在兵符裏的把五百水蛇,還有一個獨眼的彪悍傢夥,如今還在劍囊裏呆著哩。

    “糟糕了,我在水眼下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起來這個,傢夥,居然就,生生餓了三四個月,不是給我活活餓死了吧?畢竟是從掌教那裏領到的道兵,戰死也還罷了,這麽餓死一個,著實說不過去。”

    焦飛匆忙把揀那劍囊一抖,那個獨眼的水蛇兵一個,翻身滾落在地,正精神奕奕的在練拳。見到焦飛便自埋怨道:“主公好沒道理,爲何一直都不把我發出來?我也要跟血河下那些妖魔廝殺。不瞞主公,別看我只是凝煞的修爲,那幾個煉罡的同袍都打我不過。他們是在山門中的地煞陰脈凝練的罡煞,我卻是去通天河源頭的地窟中凝煞成功,修煉的陰身天蛇陰煞,只要再給我練成清龍神罡,就是門中那些仙長也未必是我對手。”

    “什麽,你是練的龍蛇罡煞?”

    焦飛當然知道道門七十二道地煞陰脈,三十六種乾天罡氣。這龍蛇罡煞是其中一種極爲難練功夫,便是尋常道門正宗的弟子,也難有機緣練成。天河劍派中煉氣成罡的弟子雖多,但大多都是沒甚苦心毅力,就在通天河附近的幾處地煞陰脈中凝煞成功,煉罡也是在師門中修煉,雖然一條路坦坦蕩蕩,沒有風險,成就卻低。

    蘇真,陳太真,徐慶這些人,都是練氣術到第三層,能夠感悟天地之後,出去尋找最合適自己的地煞陰脈,然後才凝練罡氣。便如徐問的雷電元,罡,同等境界幾乎無敵,就算煉氣的境界比他高一兩個,層次,也未必能在這位天河弟子面前穩占上風。

    如虞元”盧師哥,乃至靈冰這些人,爲了追求修煉迅速,耐不得心境,只是在通天河附近修煉的罡煞,雖然境界提升的快,根基卻不穩,日後成就」總歸要輸人一籌。而且凝煞煉罡這兩個,境界,比決定了日後的修爲高低,法力層次,無論怎麽努力,也要比那些在凝煞煉罡時,不怕淒苦寂箕,把根基紮穩之人遜色了一籌。

    “正是!我雖然出身不過是一條普通的水蛇,也想求問大道,因此修煉時不辭辛苦。只是我凝煞之後,一直都沒有機會去修煉清龍神罡,便是連口訣也無,這才一直都停留在這個,境界。

    若是我有朝一日練成龍蛇罡煞,便讓那些同袍好生看看,我老王當初沒有選錯了道路。”

    這頭獨眼水蛇兵言語豪邁,志向遠大,讓焦飛油然生出了幾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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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六 一諾輕輕許,千金不得易


    “老王你果然非是俗人。青龍神罡的口訣便落在我身上了。”

    焦飛也是一時興起,開口就答應了下來。青龍神罡的修煉之法他雖然知道,但是想著元蜃幻境中那麽多修爲高深之士,問出青龍神罡的修煉法門來,應該不是難事兒。獨眼水蛇兵老王頓時大喜,他被豢養在碧水寒潭,根本沒機會接觸外面,雖然機緣巧合下修煉了一身天蛇陰煞,卻總也沒機會更進一步。別的水蛇功力到了,便會被傳送去專供他們煉罡的所在,獨眼老王又不肯去,他修煉的天蛇陰煞若是修煉其他的乾天罡氣,屬性不容,功力提升有限,轉不如那些老老實實修煉的同袍。

    這頭滿臉都是悍猛之氣的獨眼水蛇兵,單膝跪倒,沖著焦飛一抱腕說道:“若是主公肯恩賜我老王青龍神罡的功法口訣,我一生一世都願意跟著主公,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焦飛微有動容,伸手把獨眼水蛇兵老王扶起來,說道:“過些日子,我就去幫你翻找青龍神罡的修行之法,你且安心修煉。”說道這,焦飛臉上微有愧色,歉疚道:“我一時忘了,把你放在劍囊中許久,想必你也饑餓了,等我弄些吃的給你。

    焦飛把兵符中的五百水蛇兵發出,問了一句,便有那身邊帶了血食的奉了上來。焦飛斬殺妖魔無數,這些水蛇兵吃不了的,就在身邊藏了起來,他當時看到並未怎樣想,現在卻救了個急。獨眼老王抓住肉食,大快朵頤,對那些同袍笑道:“你們到快活,連飲食都比在碧水寒潭中強了無數倍,這塊肉滋味鮮美,咬一口便有大股熱流入肚,真是天大的享受,還有沒有了?”

    一頭水蛇兵淡淡的說道:“老王你倒是想!你可知道這是什麽肉?這是一頭煉就內丹的妖魔血肉,分你一口,已經是袍澤的情分,再多哪里還有!”

    “什麽!你們竟然連練氣第六層內丹大成的妖魔都殺了?”

    讀研水蛇兵老王吞的太快,現在咂摸起來,只覺得回味無窮,但是卻真沒的吃了。他言下甚是羡慕,望向焦飛的眼神頗爲熱切。好似恨不得焦飛能帶他去誰眼裏,再廝殺一番才好。

    焦飛在旁觀瞧,他倒是看得出來,他手下的水蛇兵頗有些畏懼這獨眼老王,但是畏懼之中,也有些愛戴,顯然這頭獨眼水蛇兵平素威望不低,才能讓自己手下的水蛇兵連大妖魔的肉都肯留下一塊給他。

    這些水蛇兵從小便生活在一處,一同修煉,一起飲食,一起休憩,遠比人間的士兵還要袍澤情厚,焦飛一直都沒有把獨眼老王放出來並肩作戰,這五百水蛇兵忠心無雙,也不敢進言,但是心底卻一直都挂著同袍。這種感情卻非是焦飛所能理解。畢竟他離家之後,便跟藍犁道人,蘇真等人修道,從未有過從軍經歷,不知道這些水蛇兵之間亦是生死與共的深厚情誼。

    焦飛獨住的院子並不甚大,占了這五百水蛇兵之後,便顯得狹窄,他給獨眼老王淘了一些食物之後,便把這五百水蛇兵仍舊收起。放著老王在那裏飽餐,自己卻一按眉心,遁入了元蜃幻景。

    上次來打探六陽神幡和小諸天雲禁真法的時候,焦飛已經把元蜃幻景中的人物都熟悉了。他直接便去了上次打聽出來小諸天雲禁真法的黃袍道人處。這個黃袍道人原來是個海外散修,來歷也不出奇,但是他學識駁雜,收羅了不少旁門的奇異法術。上次焦飛在徐問處也沒有問出來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全套來,但是這個黃袍道人一問便得了珠璧。

    那黃袍道人便盤坐在那裏,似乎修煉一般。但是焦飛知道,這些被元蜃訣殺死的人,只剩下了精魄。不但沒有本我意識,也失去了修煉的最大憑依,沒有練就元神之前,失去了肉身,長生之路便閉合了。他只是順從本能,但是卻沒有辦法讓修爲更進一步,甚至沒有了元蜃幻景的保護,這些精魄雖然還能存在,但卻會日漸衰弱,直至消散!”

    焦飛躬身一禮,雖然這些精魄早就沒有了本我意識,但是他依然尊重他們,敬佩他們生前的修爲。那黃袍道人見是焦飛來了,也含笑稽首,笑道:“焦飛小哥前來何事兒?”

    焦飛跟他也不客套,開門見山的說道:“小子是來打聽青龍神罡修行之法。”

    黃袍道人微微驚訝道:“欲修煉青龍神罡,只有天蛇陰煞,地龍煞气,陰龍煞才能配合,這些煞气都不合你的天河正法。你要問清龍神罡的修煉口訣作甚?我來勸你,凝煞,煉罡這兩層境界,乃是修道的關鍵,一步錯,步步錯。在凝煞,煉罡兩層境界上,作對,做錯,輕易便能讓修爲差上百倍。”

    “我來跟你說,天河劍派的心法,只有一十三種地煞陰脈才合凝煞只用,你修煉的天河正法,只有五種最佳……我恰好曾在海外潛修多年,知道一處叫做黑風島的地方,那裏有一股地煞陰脈,名叫玄霜煞气,非常適合你修煉天河正法。因爲黑風島孤懸海外,千百年無人去過,地氣濃郁,遠非道門各大派左近,那些已經被人修練汲取了不知多少次的地煞陰脈可比。”

    這個黃袍道人口沫橫飛,顯然甚有談性,焦飛聽了一會兒倒也興致勃勃,不過他聽了老三個時辰,還不見這黃袍道人住嘴,心中暗忖道:“上次我來,問了小諸天雲禁真法就走,倒是沒覺得這黃袍道人如此囉嗦,這般攀談下去,我要聽到什麽時候?雖然這道人說話倒也有趣,居然還告訴我天河正法該去什麽地方凝練煞气,不過這些事兒,還是日後再詳細問吧!”

    焦飛連忙打斷了黃袍道人的話,笑道:“我是替門下問青龍神罡的修煉法門,並非自己修煉。”

    黃袍道人倒也乾脆,立刻便回了一句道:“貧道雖然淵博,也不能萬事皆知,青龍神罡的修煉方法,貧道不知。”焦飛聽了這個回答,起身便要離開,那黃袍道人卻又加了一句道:“這法門是天河劍派的秘傳,你不去問徐問那廝,卻來問我,是問錯了人也!

    焦飛頓時大窘,忙去找徐問,果然問出來青龍神罡的修煉法門,他在離開了元唇幻景之後,心中暗道:“若是把這青龍神罡傳授了,這獨眼老王知道我的事兒便已經太多了,還是也扔到上元八景符中去吧。今後就不要讓他人前出現了。”

    焦飛出來時,獨眼水蛇兵老王正在精神抖擻的練拳,他的拳法似乎陰柔,卻又剛烈霸氣。焦飛倒是知道,修道之人多喜歡用法術拼鬥,他不管是玄門羽士,還是佛門高僧,于修煉之餘練習拳腳,兵刃也是常事。神宗魔門更是注重武藝精熟,有那法力深厚,練就不壞之軀的神宗修士,不用什麽法術,只用武藝也能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如是他還在藍梨道人門下,一旦修煉黑水真法有成,定然會被傳授一兩門武藝,配合著魔門法術修煉。

    神宗魔門注重身軀修煉,不似道門要修煉元神,因此一旦魔道大成,化身神魔之軀,都堅韌非常,等閒法器都傷不得,就算遇上法寶也有得一拼。有那性子直來直去的,隨便祭煉一件粗重無比的兵刃,仗著自家力大無窮,操著亂砸,就是道門練就元神之輩遇上了也會頭疼。

    焦飛到時心思一動,想起了黑水真法,暗忖道:“最近我注重天河正法的修爲,黑水真法修煉的便少,魔門不煉元神,也能長生,似乎比道門更直接一些。”

    見到焦飛出現,這獨眼老王也不問焦飛剛才去了那裏,露出一笑道:“主公看我這拳法齊整麽?”

    焦飛也是興起順手在空中一撈,凝出一根寒冰大棒來,指著獨眼老王喝道:“看你練拳我也手癢了,便來試試你的拳法,鬆散一番筋骨。”

    獨眼水蛇兵老王頓時一直獨眼放亮,大聲叫好,雙拳一錯就搶了上來。焦飛把一條寒冰大棒左右遮攔,他的武藝是從淮河水府中武庫中學來,有許多精妙,可是這頭獨眼水蛇兵果然彪悍,一雙拳頭重似山嶽,竟然招招硬悍,虧得焦飛這條寒冰大棒是黑水真法冰凍出來的,堅固處不輸金鐵,這才能扛得住。

    兩人翻翻滾滾交手了百余合,焦飛這才喝了一聲住,對這頭獨眼水蛇兵道:“看你武藝精熟,但總是少人點撥,我有個手下是武道大家,便送你跟他學習一番如何?”獨眼老王不是焦飛是在誆他立刻就應了一聲好。焦飛把左手往下一抓,頓時把這頭獨眼水蛇兵攝入上元八景符。

    銅無心正在盤膝煉氣,他的赤火元銅氣乃是天生,得了太易真人的點播,又另外學了一身的道法,練成五火神罡,已經是這一輩中第一流的人物,煉罡境界的巔峰。蘇真那樣煉就金丹的道門真傳弟子,或者能勝過了他一頭,但是虎妖胭脂那樣的普通妖怪,雖然境界比他高出一籌,可就未必能是銅無心的對手了。

    鷲老雖然也是煉罡的境界,但是他的修爲比銅無心差了幾十倍,根本就不敢去湊近銅無心的邊,只是在一旁悶頭修煉自己的針法。好在他得了白須鬼的針訣,修爲進境也頗快,比當初被焦飛攝入進來時,已經強勝了三五倍。

    獨眼老王進了上元八景符,見到鷲老就是嘴一撇,不甚放在眼內,見了銅無心就是凜然,心道:“這人好雄渾的火氣,不知是什麽來歷,就算我那些同袍,結成了陣勢,只怕也就才能跟他相抗,不見得穩贏。”

    焦飛傳音入來,叮囑了銅無心幾句,便即自去修煉了。他知道大法不可輕傳的道理,雖然在徐問那裏問出了青龍神罡的修行口訣,卻沒有立即傳授給獨眼老王,要放他在金曦境裏,好生磨練一下心境,這才會傳授。

    獨眼老王進入了金曦境,他不是上元八景符的主人,法力又不算高,就見不到萬劍幻陣的法台,只能看到明晃晃的萬口飛劍懸空,心道:“我這位小主公家底倒厚,居然還有這麽兩個本事不凡的家仆。那個禿頭的老鳥精倒也罷了,雖然境界比我老王高,真打起來,我也不服他。這個全身赤銅盔甲的傢夥,卻是厲害得緊。小主公說要給我找個人來點播武藝,想來就是他了。”

    獨眼老王上去沖著銅無心唱了個肥喏,訕笑道:“主公讓我來跟你學習武藝,不知我們現在開始習練拳腳,還是要學習兵刃呢?”

    銅無心冷冷笑道:“看你身子骨也忒羸弱,還是先從熬練筋骨,增長力氣入手罷!”獨眼水蛇兵老王大笑道:“別的我不敢誇口,這力氣卻不輸人,一身筋骨也鍛煉的銅鐵也似,凡俗的刀劍都不能傷害。這力氣和筋骨,就不需練了罷!”

    銅無心得了焦飛叮囑,故意乜眼一看,冷冷地說道:“也罷,你說你筋骨強健,力氣驚人,我便來試你一試,過得關,我就傳你高深武藝。”

    獨眼水蛇兵老王擼起袖管大聲說道:“不知先生如何試法?”

    銅無心握起拳頭,用拇指一點自己,說道:“便是你來打我,若是能打得你自己不疼,便算你過關了。”

    獨眼老王喝道:“打得我自己不疼,便算你過關了。”

    獨眼老王喝道:“打得我自己不疼,這有什麽難的?還是讓我一拳打得你知道,什麽叫做疼吧!”銅無心如此傲慢,獨眼老王心中的一股傲氣頓時生了出來,本來不想出手太重,這一刻卻想狠狠的教訓這個全身穿著赤銅盔甲的混賬。這頭水蛇精肚內暗罵道:“打你,還要我自己不疼,陣勢老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臭。別看你身上穿著盔甲,我老王一拳砸扁了它。

    憑我的天蛇陰煞,就算是鋼鐵的柱子,也一拳砸出一個印子來,我就不信,你的身子比銅鐵還要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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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煉劍

    道門拳兵的曆空極爲悠久,追溯到上古大夏,殷商,姬周三世,佛門還未出現,道魔兩門那些修煉不得長生的弟子,便會離開山門,爲當時天子效力,博取一個人間的富貴。那是但凡下山投奔當朝的修士,麾下都有師門送與的道兵,魔兵。什麽火鴉兵,麒麟兵,飛虎兵,盤龍兵,名目不一而足。

    這些道術之士,不管官做的多大,最親貴,最顯赫,最得信重的,還是這些從師門帶出來道兵。上陣廝殺也以這些道兵爲依仗,不但要排兵布陣,增加道術威力,更是擒捉敵將的得力幫手。

    因此各大派訓練道兵之術,是僅次於門中真傳大法的奧妙,雖然水蛇兵在天河劍派,並不算是第一流的道兵,但從修煉口訣,到武藝法術,也都有特出之處。這頭獨眼水蛇兵,性子彪悍,更是水蛇兵中的異類,一身武藝遠超同儕,就算比起歷代的著名猛將來都不在以下。

    他被銅無心的蔑視激怒,雙膀一晃,周身骨節爆豆一般劈啪作響,銅無心見了也微微訝異,暗道:“這條水蛇精不說道力如何,光是這一身武藝,就已經是人間絕頂,用練筋骨的法門,把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都煉開了,直追先天。若是去從軍,定是一員縱橫無敵的猛將,不過在我等道術之士的爭鬥,便不算什麽!”獨眼水蛇兵老王,見銅無心如此鎮定,心中更增火氣,一記簡單的黑虎掏心,拳勢卻略取的高此,他雖然性子粗豪,卻也堪稱粗中有細,生怕銅無心的盔甲是件厲害法器,這第一拳就奔了面門。

    “我一拳打的你油鹽醬醋的鋪子都開張了,看你還如何這般裝腔作勢。”銅無心並未躲閃,他乃是赤火元銅樹精,全身都是一般的堅硬,面門和胸膛也無什麽區別,有無盔甲也無區別。甚至他都不須運氣,就那麽硬生生的挨了獨眼水蛇兵一記飽含憤怒的老拳。

    獨眼水蛇兵老王一拳轟出,見銅無心不躲,心中正暗叫得計,忽然拳頭上反震回來一股方,窮大力,就宛似自己一拳轟上了一座提銅澆鐵鑄的大山般相仿。饒是他天蛇陰煞的修爲精深,也忍不住怪叫一聲。

    這獨眼水蛇兵老王畢竟是百戰出身,雖然指骨都疼的好像是都斷了,般,兀自抓緊了機會,反身一記掃腿,直奔銅無心的脖頸。

    心中發狠道:“就不信你的罡煞能球到全身每一處地方,連脖頸這種地方都能練到。”但是小腿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瞬間便打滅了老王的幻想,他呀的一聲大叫,翻身撲跌在地。銅無心暗道:“你也是不知道我的根腳,居然就敢這麽踢打上來,震碎了骨頭都還是輕的,我要是運起五火神罡,立即把你真火煉死。”獨眼穴蛇兵在地上翻騰打滾,似乎疼的已經不成,銅無心也不理他。俄頃,這頭獨眼水蛇兵猛地躍起,剛才的做作全都不見,雙手雙腳上籠罩了一團黑氣,那是他修煉有成的天蛇陰煞。老王把天蛇陰煞運在拳腳上,這一撲的聲勢比前猛惡十倍,就如狂風暴雨一般頃刻間就在銅無心身上踢打了數百記拳腳。

    鷲老在旁邊看的心驚膽顫,暗道:“這水蛇精好生兇悍,他是不知道銅無心的厲害,就算我用飛針去射,都未必能傷得了的這全身盔甲的傢夥,他居然敢用拳頭去打。果然越是勇猛的人,也越沒有腦子,其實銅無心話裏有差,換了我早就過關了。”“好疼,好疼,我的看的都覺得手腳疼,這頭水蛇精卻還不肯罷休,他身子難道是鐵打的不成?”鷲老在旁邊看了半個時辰,見獨眼水蛇兵老王什麽招數都使用上了,什麽剜眼摳鼻,踢陰襠,打後腦,無所不用其極,就是奈何不得銅無心半根汗毛。走起路來已經是一瘸一拐,一條手臂也軟軟垂下,顯是已經折斷了。他再也看不下去,大聲喝道:“他說只要你打他,自己不疼,便是過關,你何必用這般力氣,只要輕輕打他,自然自己不疼!”獨眼水蛇兵老王在半空一個打挺,一口氣提不上來,撲跌在地上,大聲吼道:“你當我老王這般笨,連這個法子都想不到麽?我便是不屑用這種取巧的法子。求仙問道,總有那百般取巧都沒法子過得去的關卡,除了硬過,別無其他的路徑。我老王也不敢妄自菲薄,雖然咱出身甚差,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水蛇成精,但我也想如諸位仙長一樣,求道問長生。”獨眼水蛇兵老王掙扎著爬了起來,指著銅無心說道:“主公讓他試探我,便是看我有無這大決心。若是我事事投機取巧,耍滑躲賴,讓主公如何願意信我老王?願意傳授我青龍神罡?若是修行之路我也取巧,如何能一覽巔峰之勝?”鷲老被獨眼水蛇兵老王的一番話,說的如中雷劈,頓時呆立當場。

    銅無心也微微睜開眼,露出了幾許誇讚之意,低聲說道:“既然你有此決心,就再來罷,不過你的拳腳不成,不能這般蠻幹,如此出拳勁道上要微有變化”銅無心不但天賦出色,又是名師調丨教,他的師尊太易真人跟天河劍派上一代的通天七子同輩,以他在修行一道上的見識,實是不輸天河劍派的幾位長老,指點這頭水蛇精足足有餘。

    焦飛把獨眼水蛇兵老王也扔入了上元八景符,在通天峰也沒呆了多久,就有陳太真的劍光來傳信,讓他立刻趕去金鼇島,說郭真人有話問他。焦飛不敢耽擱,就乘了烏雲兜趕回了金鼇島,直上旗瓣殿,天河劍派的掌教郭嵩陽真人,正同了天河劍派的六大弟子一起,在等候焦飛前來。

    焦飛一路跟著陳太真的劍光,到了郭真人面前,不敢多言,站在下垂手,等候掌教的詢問。他見郭真人臉色甚是歡喜,知道水眼下的那條通路定是被徹底炸翻了,解決了這次大危機。其他的幾個人,臉上世,有如釋重負的神色,蘇真更是對焦飛暗暗抛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儘管安心。

    郭嵩陽真人手捋鬍鬚,微笑說道:“焦飛你這次算是爲本派立下了大功,可有什麽要求儘管提出來,本真人會酌情加獎。”

    焦飛拜服於地,低聲說道:“弟子只想修成仙道,其他一切皆無需求,我乃是本派弟子,能爲本派出力,乃是榮于華罣之事。只是,弟子在水眼下遇到了兩件事兒,尚未向掌教稟報!”

    陳太真笑道:“一件事兒你說過了,你遇上過血河宗的弟子,還有一件事兒是什麽?”

    焦飛把六陽封神幡一抖,櫻天女曼妙玲瓏的身影便從幡上走下,有個長髮披肩,看似隨意無比的白衣男子,見到焦飛拿出了這件法器,不由得作色道:“焦飛師弟,這件邪門法器你是哪里來的?難道不知我們天河劍派乃是玄門正宗,你居然使用這等歹毒的法器,可知道本派的規矩麽?快說,你是從哪里得來這種邪門法器的祭煉之法,這妖幡上有這多無辜魂魄,你究竟造了多少的孽,才能凝練這妖幡到這般威力?”

    焦飛對這個白衣男子的指責,半點也不驚慌,心道:“這六陽幡是蘇真師兄送的,我駁斥也無需,若是天河劍派要逐我,便是辯駁也無用,還是不說話靜觀其變罷!”

    這白衣男子是六大弟子中方遼,少嶺時全家遭逢大變,被一個邪派妖人盡數害死,只逃了他一個。後來方遼得了機緣,被天河劍派的一位長老帶上了金鼇島,從外門弟子做起,百餘年便結成內丹,爲人堅韌不拔,嫉惡如仇,最恨那些殘殺生靈的邪派之人。見到焦飛使用六陽幡這樣的惡毒法器,自己問他,居然也不答,想也不想一道劍光飛來,要把這杆妖幡斬斷。

    蘇真在座,看不下去了,張手飛出了自己的太白劍丸替焦飛抵擋了一下,低聲解釋道:“方師弟你太過草率了,這杆妖幡是我從一個妖怪手中奪來,順手就賜給了焦飛師弟,並不是他自己煉的!”

    方遼大怒道:“這樣的邪門法器就該當場毀去,焦飛居然把這件法器當做護身之物,肯定是重新祭煉過了,這樣的賊子我們天河劍派怎能容他?”

    焦飛這時才低聲辯了幾句道:“…小弟從未使用過這件法器,除了鎮壓水眼的這次,實在是撐不得那些血河妖魔的兇狠,這才不得已動用。

    上面爲小弟所攝的魂魄,皆是血河中的妖魔,並無一個無辜生靈。”

    方遼仍然大怒道:“狡辯!你早便知這件法器歹毒,還不儘早毀去,一直都留在身邊,便是其心可誅!把來與我,我替你毀了它,絕了你日後作惡的念頭!”

    方遼這話一出口,陳太真等六大弟子,都把眼來望焦飛,心中都有所思,想要看他舍不捨得這件邪門法器。焦飛頭也沒擡,苦笑道:“這幡上的主魂,便是那個血河宗的女弟子,等掌教真人問過血河宗的事情,便任方師兄處置罷!”

    焦飛竟然一字不辨,既不說他是因爲沒有趁手的法器,才留下此幡,也不說自己根本沒有法力把六陽幡毀去,更不說這是蘇真所賜,他若是拿來就毀了,豈不是在抹黑蘇真的臉面?他就是這般一字不辨,卻顯出了一副錚錚傲骨,讓方遼再也沒法說一個“毀”字來。

    焦飛心底發狠道:“不是被人奪去了天星劍丸,你道我要使用這種邪門法器麽?我便把這杆六陽封神幡放在這裏,方遼你若是有種,不妨一劍斬了,莫讓你家焦小老爺瞧不起你!”不過焦飛都已經說了,這杆六陽幡上拘禁著血河宗一位女弟子的魂魄,方遼縱然嫉惡如仇十倍,一百倍,又哪里敢動一劍?

    郭嵩陽真人微微一笑道:“方遼師侄兒不用如此,下次我讓焦飛不在你面前拿出這杆妖幡來便了。焦飛你也不要記恨,你方遼師兄曾逢大變,家人都被一位邪派的人物抽魂奪魄,祭煉法器,他嫉惡如仇乃是有來由。不過你方師兄說的也是,你以後還是少用這件法器罷,實在太過惡毒了。若是我老眼不差,此物應該是旁門九大散仙之一的百骨道人手創的一件法器,若是要祭煉到最高等級,需要六位元煉就元神之輩的純…

    陽元神,甚是遭人妒恨,就連百骨道人都不敢煉。”

    焦飛點頭說道:“弟子知道,今後除非衛護師門,便是生死交關,也絕不動用此物了。還有件事,我在這個口個做櫻天女的妖魔嘴裏打聽出一塊萬載寒鐵的下落,並順手挖掘了出來。弟子不敢擅專,還請掌教發落此物。”焦飛也曾想過把這塊萬載寒鐵留下,不過他的修爲低微,除非日後到了煉罡的層次,才能開始著手修煉法器。就是說,至少數年,乃至數十年之內,他都只能看著,不能用上。

    修道乃是步履維艱之事,說不定在他煉氣成罡之前,就會遇上無數的危險,被人殺了之後,這塊萬載寒鐵便易手了。

    還不如獻上師門,換取現在就用的上的好處。焦飛已經想好了,自己立下如此大功,又獻上了萬載寒鐵,若是郭真人問他有什麽所需,他就再求一千水蛇兵下來。

    多了這一千水蛇兵,天蛇吞月大陣的威力就能暴增三倍,煉氣第六層丹成境界的人物,焦飛是全都不用怕了。至於煉就道基,甚至脫劫,溫養的角色,十分之九都在閉關苦修,希冀能夠衝擊元神大成,等閒他也碰不著。遲早他要離開天河劍派,去尋找合適的地煞陰脈,沒有足夠的法力護身,一旦遇上危險,就束手無策了。

    當焦飛把萬載寒鐵取出,這般大的一塊萬載寒鐵,就算是蘇真,陳太真之流,也不禁有些動容。郭嵩陽真人見焦飛取出了這般大的一塊寒鐵,不禁笑道:“此物是你得了,便是你的,需要我裁斷作甚?難不成你想要老道動手,幫你祭煉成一件法器?”

    陳太真在旁笑道:“焦飛師弟定然是如此想的,說不定還要師父做個添頭,送幾兩天河星砂!”

    那天河星砂可不夠。”這位天河劍派的掌教雙目中神光,閃,虛空,抓,那塊人身大的萬載寒鐵頓時碎裂成無數小塊,其中飛起數十線黑光,落入了郭嵩陽真人的掌中,已經變成了椅提大的一團。

    這塊萬載寒鐵乃是母胎,焦飛本擬提練出來寒鐵真精,怎麽也要開爐祭煉個幾年,沒想到郭嵩陽這人反掌之間,就把這塊萬載寒鐵提純…。焦飛這才知道元神大成的高手,是如何厲害,根本就是自己無法揣摩的境界。

    不過那些被提粹之後的萬載寒鐵,對焦飛也有大用,他沒聲息的都收回了烏雲兜。郭真人見了,笑道:“焦飛你立下如此大功,老道就破例幫你祭煉一件法器,不過這塊萬載寒鐵最少可以煉成五套劍丸,老道手上只有三份的天河星砂”郭嵩陽這人還未說完,蘇真和陳太真已經一起說道:“天河星砂弟子這裏有?”郭嵩陽真人一笑不語,焦飛倒是乖覺,連忙說道:“就算法器再多,弟子也無暇祭煉那麽多套,我只需有一套劍丸便罷,蘇真和陳太真師兄幫我良多,我願意分增兩位師兄,其餘兩套還是留在掌教處,留贈本門有緣之人吧!”蘇真微微一笑道:“那倒是爲兄生受你了。”蘇真倒也不謙遜,焦飛是他帶回來天河劍派,又幫著做了許多事兒,縱然都是同門,但他們兩個的交情非比尋常,這個時候客套,反而是矯情了。以兩人的關係,這件事兒根本都不用個謝字。陳太真見蘇真那般從容,也是一笑道:

    “我自家倒是不需蒼,丸了,畢竟是隨身也快百年的老夥計,但將來你陳師兄收個徒兒,總要有份禮物準備。就借你焦師弟的積分運氣,先把修道的家什預備上。”陳太真雖然不似蘇真,跟焦飛是過命的交情,但是他手把手教了焦飛煉丹,又送了丹爐,丹方等物,拿了焦飛一份萬載寒鐵倒也不覺得臉紅。其他人卻是不大好開口了。萬載寒鐵祭煉的飛劍,是最合適天河劍派弟子使用的飛劍,不過其他人跟焦飛沒有這般交情,雖然天河星砂人人都有,但誰也不好有意思開口。尤其是方遼,徐慶兩個,更是沈了臉色,似乎對萬載寒鐵絲毫也不動心一般。

    郭真人笑道:“我老道的飛劍,是當初家丈賜下的,乃是上古仙人的遺寶,隨身也快千年了,倒是不用更換。軍於以後本門是否有人,能夠有此緣法,還是焦飛你自己來判定罷,我可不留著等人來討。”郭嵩陽真人把手一指,地上的六陽幡便被他收了去,對焦飛說道:

    “等我問過了血河宗的事兒,便把這東西這東西還你,至於劍丸,老道還要再問同道好友,討幾分材料來,才能著手祭煉。這五套劍丸將來便是我們天河劍派作爲出色的飛劍,若是有誰能夠日後煉就元神,把它們練成法寶,也讓人知道,天下間不光有那一十四口飛劍名頭高大。

    只怕需要許多時日,等焦飛你煉氣成罡之後,能夠自己祭煉法器了,正好那個時侯出爐。”郭真人把袖袍一拂,衆人便各自焱去了,雖然最後的結果是皆大歡喜,焦飛卻肚內暗叫一聲苦也,皆因爲他所謀的全都不成。焦飛沒曾想,郭真人果然無愧道門高人,便是萬載寒鐵這樣的天材地寶,也只是視作一件尋常的東西,並沒有想過奪了焦飛的。郭真人都答應替他煉三套劍丸了,聽口氣還要搭上天河星砂和許多對惜材料,他打的那個盤算,想要再討一千水蛇兵的事兒,便如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陳太真和蘇真出門之後,都是一拍焦飛的肩膀,蘇真微笑道:

    “焦飛師弟,你好生努力罷,只要你能煉氣成罡,本門第七個大弟子的位置導晚是你的。”陳太真亦道:“天河正法進境雖緩,但在初期也就是煉氣入竅比別家心法慢,到了第三層感應,每一家的心法都差不多。只有凝煞的這一次,焦飛師弟你要仔細了,等師兄幫你打聽出來一個上佳的地煞陰脈,不要在本門附近凝煞。本門附近的地煞陰脈,千餘年來不知多少人進去修煉,早就駁雜不純了。而且也都不適合修煉天河正法。”焦飛偌諾連聲,對兩位師兄的關愛十分感激。徐慶出了議事的大殿,亦對焦飛微微點頭,便連身化成一道白光,回去了自己修道之所。

    其他三位真傳弟子,除了方遼對焦飛仍舊冷冷的不假辭色,只是跟蘇真,陳太真道別而去,其他的兩位也都誇獎了焦飛幾句這才分頭離去。

    焦飛和蘇真,陳太真閒聊了幾句之後,這才三人分手,他本想立刻…

    回通天峰去,卻見一個女孩兒在麒麟殿外閃了出來,正是曾有過幾面之緣,一直都跟虞元…,盧師哥等人一起那個。她對焦飛萬福一禮,倒是比前禮數周到了許多,柔聲說道:“虞笙師伯讓我來有請焦飛師叔,想要商討那三個妖怪俘虜的事兒。”焦飛愕然道:“什麽妖怪俘虜,幹我什麽什麽事兒?虞笙師姐爲何會來找我商討?”那個女孩兒柔聲道:“便是焦飛師伯,初入天河的時候,追殺你跟蘇真師兄的渾天妖王,還有他的兩個手下。徐慶師伯捉了這三個妖怪回來,便不再理會,蘇真師兄也忙於修煉,這事兒便著落到虞笙師伯手中。本來虞笙師伯是打算關押個幾百年,便用來給本門的道兵配種,但昨日也有個跟本門幾位師叔伯交好之人,來替那個渾天妖王求情,虞笙師伯就想讓焦飛師兄過去,商討如何處置。”焦飛想也不想道“隨虞笙師姐怎麽處置”小弟都無半點雜念,這件事情我還是不去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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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八 虞笙


    “那個女孩兒頓時急了,不過她倒是知道焦飛的脾氣,生怕焦飛把烏雲兜一晃,什麽也不說就把她閃在那裏,只是軟語相求,說了許多伏低的言語。本來焦飛是個軟硬不肯吃的脾氣,人家來硬的也罷,軟的也罷,只要他不願意理會,就再也不理,絕對不會改變主意。

    但是被提起馬武,冰蠶夫人,渾天妖王的事兒,焦飛忽然記得自己的劍囊被拿走後,裏面的七匹馬也沒了,他曾許諾那七匹馬:“能教它們修成人身之法,從此不做四足踏地之輩,不做替人爲奴之畜。”焦飛爲人重諾,自然不欲對這此畜生食言,想了一想,還是應承了這個,女孩兒,去虞笙師姐處做個證人。

    焦飛幾次三番見著這個女孩兒,還是這一次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季紅仙。祖上三代都是虞家的僕人,但是在父親那一代被恩賜出府,獨立門戶,季紅仙也被虞家收做了乾女兒,和虞家的幾個小輩一起長大。

    後來也是被一起送到了天河劍派,因此跟虞元等人關係一直都極好。

    季紅仙性子溫和,幾次和焦飛碰面的時候,都沒說過什麽難聽的話,這一次來又是一直都伏低姿態,焦飛也就沒擺出一副臉子來,只是一問一答,也絕不廢話。

    虞笙在派中地位甚高,也有一座獨居的飛凰閣。焦飛跟隨季紅仙到了飛凰閣,正見到虞笙托腮算坐,似是若有所思。平心而論,這位虞笙師姐生的冰肌玉骨,畫上仙女也似,但焦飛就是生不出親近之感來。他只是拱手一禮道:“焦飛見過虞笙師姐!”

    虞笙似是沒有聽到焦飛的問候,星眸專注,就像是要從虛空中看出來什麽東西。季紅仙知道焦飛脾氣可不怎麽好,自己是費了無數的口舌才勸來,正要幫忙說上幾句,緩頻一下,焦飛卻忽然伸手一攔,食指豎在口邊,做了個噓聲的姿勢,然後就那麽微笑著,盤膝在虞笙身動坐下,也自運煉起天河正法來。

    焦飛亦是常年苦修,知道虞笙不是真個怠慢自己,是已經神遊物外,不知體驗什麽境界去了。他知道修煉的苦處,便也不打擾虞笙。

    要知道修道之人除了苦苦努力之外,便是靠的一瞬間頓悟,這種機會失不再來,很有可能一朝錯過,就今生無緣。他寧可多得些時候,反正在哪里都是修煉。

    季紅仙見到這兩人如此,倒也沒什麽可插嘴的,在旁侍立良久,虞笙和焦飛都各自穩坐釣魚臺,半點都不焦急,她心中暗道:“,虞笙師伯也怪,焦飛師叔也怪,我就算在這裏等候下去也是無趣,不如先走了罷,反正人我是帶來了,虞笙師伯不理他,到時候焦飛師叔自己走了,也須怪不到我頭上。”季紅仙再等了一會,見這兩個人還算一般,一個,塵坐,一個,盤坐,一個出神,一個修煉,便悄悄退出了飛凰閣。

    也不知過了多久,虞笙身上氣勢狂楊,天地元氣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大漏斗一般,向她身上傾瀉了下來。在虞笙身邊打坐的焦飛,幾番運用身法,想要定住身形,卻總歸無用,被一股極大的無形力量排開,竟然在地上滑出去二三十丈。焦飛看到虞笙頭上有一團翻滾的靈雲在凝聚,不由得在心底驚呼一聲:“,怎的虞笙師姐在這一刻,凝丹了?”焦飛是見過虎效胭脂凝練內丹的,因此一眼就看了出來,虞笙也是在凝丹。修行路上,煉氣九層,其中第三層感應是一道關卡,第六層丹成是第二道關卡,這兩道關卡都是不管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飛躍過去,只要一朝頓悟,看的是機緣和天資。焦飛也聽過關于虞笙的種種傳說,只是她運道不好,拜的師父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學習的法訣也不是天河劍派的三法四訣之一,但是虞笙的努力,卻是宗門內人人都知道。她爲了在凝煞一關不輸于人,特意走遍了千山萬水,花費了近十九年的光陰才凝煞成功,修成了十二都天花煞神罡,爲本門中數得著的人物。

    每一個人都說,如果虞笙能夠練成內丹,一定便是天河劍派的第七名大弟子,甚至能夠獲傳三法四訣這等高深的道法,日後長生有望。

    焦飛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目睹了這一幕,親眼看到了虞笙煉就內丹。

    虞笙終於有了動作,輕輕呵氣,檀口吐出的都是一團團的靈雲,本來沈靜如水的臉龐,卻忽然露出俏皮可喜的表情來,她沖著焦飛招招手,就好似早就知道焦飛在飛凰閣一般,焦飛微微一笑,恭賀道:“虞笙師姐終究內丹大成,可喜可賀!”虞笙伸手一抓,便把頭上的靈雲抓破了一下塊,看著這團靈雲隨即補完,恢復如初,俏生生的笑道:“你就是焦飛師弟罷,我家嫂子派人給我傳來一封家書,讓我想辦法殺了你,給她兒子出氣。你道我怎麽回她?

    焦飛微微一笑道:“我不知虞笙師姐怎麽回她,若是我便不會回她,只把這封書信當做沒有收過。”

    雖然虞笙公然說出來,她嫂嫂要殺焦飛的事兒,但是焦飛反而一點不害怕。他是修道之人,雖然還未長生,但是對那些凡人來說,已經是仙人一流的人物。在凡俗之人看來,定須爭個,頭破血流的勾當,對他們這類人來說,也就是一笑置之的小事爾。對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來說,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個,比修成長生更重要,焦飛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他相信虞笙也一樣明白。

    虞笙咯咯笑出了聲,良久才說道:“我是看到你,才又想起這件事兒來,之前都已經忘掉了。虞元很不好,他天賦不錯,但是卻完全沒有修道人該有的心性。他還是個孩子,對他來說能夠投入天河劍派是件很榮耀的事兒,能夠修煉法術,擁有凡俗之人所沒有的力量,就是修仙了。他完全不瞭解長生之難,修煉之苦,也不聽我的勸,不肯去走遍千山萬水,尋找一處最合適的地煞陰脈,認爲師門附近已經有多處地煞陰脈,何必捨近求遠?這一次被逐出了天河劍派,我只能說,對他是件好事兒。若無挫折,相信他這一世的成就很快就止步了,這一次的挫折卻有可能幫他詐煉道心,所以我不但不怪你,還要謝謝你,讓我那侄兒吃了一個虧。

    焦飛莞爾一笑,從容的說道:“謝也不必!若是他修煉有成,只怕我就會有大麻煩,虞笙師姐可有教我?”

    虞笙抿嘴一笑道:“只要焦飛師弟你能夠煉就元神,虞元便有天大的本事,又能翻多少個跟頭?他受了這番挫折,日後進步定會比我之前的預期爲高。不過他還是不能長生的,凝煞煉罡這兩步走錯,除非毀去修爲重頭練起,不然這一步錯了,便是一條死路。”

    焦飛就然不語,他何嘗不知道虞笙說的是實話,但是他煉氣入竅這一關過的十分艱難,可以預期短時間內,他的修爲都會在虞元之下,果如虞笙所說,虞元還能再進一步,他日後少不得要吃點苦頭。除非等他也凝練罡煞,才能扭轉這局面。

    虞笙彈了彈衣襟,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焦飛說道:“渾天妖王是某位道門老祖的記名弟子,他這次追殺蘇真師兄,也是因爲兒子小妖王屯海被殺了祭煉法器,算是事出有因。現有幾位同道來我處講情,不知焦飛師弟你意下如何?”

    焦飛一笑道:“不知師姐可跟他解濾清楚,此事乃是誤會,那杆妖幡乃是旁人所煉?”

    虞笙搖頭道:“不曾!渾天妖王脾氣窮橫,我便是說了,他也不肯聽的。”

    焦飛微微一笑,說道:“這麽說,他日後還會來尋我報仇了?”

    虞笙道:“那是一定,而且渾天妖王,還會請了妖族中的好友幫忙,輾轉請托,把這個仇越結越大!”

    焦飛微微一愣,然後笑道:“那小弟便明白了,此事可否容我幾日,等我見過那個渾天妖王一次,再跟師姐分說?”

    虞笙點了點螓首,說道:“焦飛師弟願意什麽時候去探望他都可,那個渾天妖王和他的兩個手下,都被關押的通天河的第九水眼處,只要你持了我的權杖,隨時可以去看這位妖王。”

    焦飛心道:“這渾天妖王定要跟我結仇了,那我還放了他怎地?

    等我拿回了六陽幡,正好把他煉成第二個主魂,好跟那個,櫻天女湊成一對。不然讓他呼朋喚友來尋麻煩,我就是有三頭六臂又怎能抵擋?”

    虞笙衣袖一拂,便待送客,焦飛還記得那七匹馬的事兒,就金笑問道:“當日我還有七匹坐騎,被一併帶上了島來,不知道虞笙師姐可知道下落?”

    虞笙聽到焦飛問起他的七匹馬,頓時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焦飛問到了什麽好玩兒事兒一般,她先不忙著告訴焦飛,那七匹馬的下落,而是反問道:“焦飛師弟可是想把這七匹馬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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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九你視我如仇眥,我視你如螻蟻

    焦飛點頭應道!”“是!”

    虞笙先不回答焦飛,那七匹馬的下落,反而意有所指的反問道:

    “焦飛師弟可知道蘇星河師伯七世孫,現在被徐慶師兄收歸門下?”

    焦飛不知虞笙爲何提起蘇怒,只是老老實實的應了個……,是”字。

    虞笙笑道“天星劍丸是蘇星河師伯發碧要祭煉成法寶之物,想來他不會事先賜你,徐慶師兄發現你手上有蘇星河師伯的天星劍丸,就把來給了蘇怒。這一套劍丸在本門也大有名頭,如果不是徐慶師兄拿走,掌教也會收回,除非你日後成了本派真傳弟子,才會重新賜下。若你連外門弟子這一關都過不了”焦飛亦笑了笑道:“本派定不會把這般重寶留在外門弟子的手裏。”

    虞笙微微頓首道“焦飛師弟是個明理的人,真是一點就透。本來徐慶師兄還跟蘇真師兄說,若是你從外門弟子做起,日後修爲進境世,還不錯,便有資格跟他徒兒爭奪天星劍丸的所屬,給你一叮,拿回天星劍丸的機會。不過焦飛師弟你當時選了做北極閣的執役弟子,任誰也說你求道之心不堅定,只想得過且過,沒有那般從外門弟子做起的大勇氣,大毅力,這件事兒便沒人提了。”

    焦飛臉色不動,低聲說道“多虧師姐提點!”

    虞笙噗嗤一笑,猶如百花綻放,有些逗趣的說道“不過蘇怒轉手就分送給了虞元他們,好好的一套劍丸,分爲九人手裏,他在本門的好友尚不止這麽多,就把你的那幾匹馬也都分送人了。徐慶師兄知道後惱怒非常,但終究不好意思去向小輩們把東西都討回來。”

    焦飛哈哈一笑,渾不在意的說“那徐慶師兄定然很頭疼,怪不得幾次見我都有些冷面,原來是不大好意思,又不願跟我解說這些。不過天星劍丸是我師蘇星河的遺物,若是在蘇怒師侄兒的手裏,我也不好意思有甚掂想,現在麽嘿嘿,尤其是虞元師侄兒已經另投別派,這套劍丸遲早也該璧還本門。”虞笙淡淡說道:“虞元離開本門之時,掌教郭真人已經讓他把所得的那一枚劍丸留下。”

    焦飛聞言一愕,思忖良久,振衣而扛,對虞笙深施一禮,大笑數聲,便即出了飛凰閣。

    虞笙看著焦飛的背影,良久才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焦飛師弟,現在卻是做師姐的贏了你一步,你只能去做第八位真傳弟子了。”

    焦飛恕起烏雲兜,往通天些趕回,心中已經明白虞笙一言一行,都皆有深意,想要化解他和虞元,徐慶乃至跟她自己之間的嫌隙。除了這些,虞笙的話中,也不乏委婉的勸誡。其實就,算沒有虞笙的提點,焦飛也明白,虞元等人雖然貌似天才,其實卻不足以問鼎長生,只是沒有虞笙說的這麽直白。這些三代弟子中的秀出之輩,將來的成就,最多也不過就是煉氣七八層,能夠活上幾百年,勝過常人罷了。

    “你視我如仇眥,瓦視你如螻蟻,仙凡之別,便是如此。”

    焦飛把烏雲兜拂開,迎面罡風吹蕩,胸中生出浩然之氣,修仙之人不是以力量俯視衆生,而是以超脫拔俗的生命來俯視衆生,便如人或爲虎豹所傷,但終究不改人乃萬物之靈長,傲然立于衆生之上。

    人身乃是奶凰造,天地之間唯有他。

    從天凰開天地,離凰定五行之始,人族便是天地間唯一主角,那時候除了卜古神魔之外,只有人方能修煉長生。雖然後來妖族大聖創出煉氣之術,讓妖族也能學人一樣,但終究還是妖不如人。能夠煉就長生之輩,更是從蕓蕓衆生中脫穎而出,傲然視天地,操五行,與星辰做伴,日月齊輝。

    曾有位狂生說過,天地間便如一個大鐵屋子,有些人知道萬難鑽出去,便安心在這個鐵屋子裏生活,還要找出許多理由來矇騙自己,說在這個鐵屋子中生活,才有真的意義。但是那些堅毅不拔之輩,卻想要于萬不可能中尋找一條出路,非要把這個,鐵屋子鑽透,去呼吸那一口自由自在,逍遙於天地之間的空氣。

    焦飛在通天嶇上按落雲頭,便即回了自己的院落,閉門不出。這一次去金鼇島焦飛可說是大收穫,但是這些收穫偏偏都不是現在就到手,反而他失去了六陽幡這件法寶,實力弱了一籌。

    焦飛心中尋思“郭真人並未提及那五百水蛇兵,上次又說,道兵賜下,便不能更改,想是已經歸我了。可兵符中狹窄,

    ,藏兵尚可,平時搏練卻不能,我還是要在通天峰附近尋一個地方,日夕用來操演這些水蛇兵。不過這件事兒還不不忙,我先看看金曦境中如何。”

    焦飛悄然進了金曦境,見鷲老正在習練針訣,銅無心在閉目打坐,獨眼水蛇兵老王卻渾身黑氣,隱然如一條大蛇護住了身子,顯是正在修煉天蛇陰煞,功力日漸精純。鷲老見到焦飛,便如老鼠遇上貓一般,連忙上來見禮,一應舉止,就像是自甘做了焦飛的仆廝。本來焦飛功力還遠不及他,但是先後扔到金曦境的兩個同僚,一個,比一個,兇悍,讓他的心氣日益低落,再沒有原來做妖怪那般傲慢。

    銅無心雖然投靠了焦飛,但也算是有些身份,只是睜眼微微欠身,沒有鷲老那般伏低。焦飛擺了擺手,也不去攪擾他們兩個”看了獨眼水蛇兵老王一會,隨手在地上一指,就顯出了一篇文字,正是他在徐問處打聽乘的清龍神罡的修煉口訣。獨眼水蛇兵老王的天蛇陰煞正到了一個關口,身上的濃郁,比之前強了三倍,全副精神都在運煉妖氣,煞气,並未半絲精神放出來,也不知道焦飛來了。

    焦飛甚是滿意這頭獨眼水蛇兵的勤奮,留下了青龍神罡的修行口訣,便想離去,銅無心卻開口道“這人天性,堅毅,只要得了合適的乾天罡氣修煉口訣,不過數月便能修煉成功,數年內凝成內丹,也不是沒有指望。

    小畜投奔先生已久,知道先生有煉化金鐵之氣的奇能,不知能否助小畜一臂之力,把天生的赤火元銅精氣純粹,也讓小畜有煉成內丹之望?”

    焦飛微微一笑道“怎不可以?”

    銅無心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躬身一拜,焦飛倒沒想過收伏銅方,心,畢竟他的背後是那個什麽的五娘,現在他也不知道五娘七姐妹究竟是什麽東西。那個太易真人又是什麽來歷,只是焦飛知道,自己在銅無心這裏定然什麽也問不出來,也就不去費那個,口舌。他的天河正法日益精進,隨時有可能煉氣入竅圓滿,到時候只要再過了感應這一關,便要去尋找地煞陰脈了。身邊的幫手實力高一分,他自己便安全一分。因此焦飛倒不介意幫助銅無心提升功力。

    他伸手在銅無心的背心一搭,葫蘆劍誤運轉,頃刻,間就把丹田內的五彩金丸吸攝的飽滿,葫蘆劍訣他雖然修煉不勤,但是這門劍訣的進境是奇速。銅無心體內的赤火元銅精氣入體,他的丹田內的五彩金丸,居然就又開了一處孔竅。焦飛吸攝盈滿了赤火元銅精氣,忽然想起了那塊萬載寒鐵被郭真人純粹之後,還剩下的鐵胎。心道“不知道用萬載寒鐵的鐵胎修煉葫蘆劍訣,會有什麽效果,下次把來試一試手。”

    獨眼水蛇兵老王身匕的妖氣,煞气翻翻滾滾,漸漸融合成一體,道門煉氣之術,便是以本身真氣勾融地煞陰脈之氣,有了地煞陰脈之氣護持,便能夠承接九天之上的乾天罡氣,罡煞大成,修道之人的法力才會漸漸有了天地之威,舉手投足都有天地大力相隨。

    獨眼水蛇兵老王雖然有些天資,爛成了天蛇陰煞,但是畢竟功力淺薄,又沒有高人指點,還未到了妖氣,煞气合一的地步。在銅無心手下幾日,得了專門指點,天蛇煞气終於大成,這頭獨眼水蛇兵猛然n聲大吼,把個金曦境內震的萬劍齊鳴,他湧身躍起,滿眼都是喜色,忽然見到了焦飛正要大步過來拜見,銅無心伸手一擋,指了指地面,這頭獨眼水蛇兵看到地上的一篇文字,立刻大喜過望,倒頭便拜,對著焦飛連磕了數十個,響頭,一雙狹長的蛇眼,全都是熱淚盈眶。

    “主公待我老王,真是天高地厚,敢不爲主公效死。”

    焦飛一笑道:“你還是先把這青龍神罡的口訣背下來,有什麽不瞭解的地方,便問無心,等你熟悉了這部口訣,我就帶你去找個山峰,吸攝乾天罡氣。等你龍蛇罡煞大成,我還有許多用的上你時候,趕緊努力潛修罷!”

    獨眼水蛇兵老王拜服于地,焦飛叮囑了幾句,便即揚長而去,剩下了上元八景符中三個妖怪,各有心思。鷲老是再也沒什麽想法,老王是只剩下了一腔的忠心,只有銅無心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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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 北極元磁罡煞


    焦飛在自家雲房中,細細思量。

    本來他是準備在天河劍派裏,一直呆到煉氣第三層感應天地境界大成,這才離開天河劍派去尋找地煞陰脈。但是得了五百水蛇兵之後,他天河正法第二層心法煉成,其實就可以動身了。感應這一層境界,旁人無從指點,他留在天河劍派也無用,原本打算留在天河劍派過了這一境界,是先要增多幾分護身保命法力,現在有了這五百水蛇兵,護身的法力已經足夠。尋找地煞陰脈耗費時久,若是在路上修煉,感應天地元氣,煉氣到第三層境界,轉能節省許多時間。

    元,蜃幻寄中的那個海外散仙,一身黃袍的荒木道人,雖然說了黑風島,玄霜洞的地理,但焦飛估計以自己的法力,恐怕駕馭烏雲兜飛不到那麽遠,還是需要尋一條海船,揚帆出海,來去最少也要三五年。三五年中,焦飛估摸足夠自己突破煉氣第三層,等到凝煞,煉罡成功,到時候郭嵩陽真人只怕也把劍丸祭煉成了,此後的修行,幾乎是一路坦途。

    “唯一可慮的便是,黑風島現在是否還未被人佔據。那荒木道人已經被徐問師兄殺了三四十年,白駒過隙,日月變遷,說不定早就」有人在黑風島上開宗立派。而且玄霜陰煞一旦修成,我唯一能選擇的冰魄神光,聽說這是北極寒冰道人的獨門秘傳,我卻到哪里去學?其他的乾天罡氣都差了一籌,白浪費玄霜陰煞。”

    焦飛心切凝煞,在元蜃幻寄中把所有人都問過了一遍,心中也算是有數了。

    天下地煞陰脈總有數千條,但都不腔七十二道地脈之外。最合天河正法根基的只有五道,玄霜陰煞是一道,真龍煞是一道,九陰地煞是一道,天蛇陰煞也是一道。這四道都是最合水系道法的地煞陰脈,還有一道五行真脈亦適合焦飛修煉,只不過比上述四道還難尋得,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刻」是尋得一條五行真脈,才能把竹山教的最高大法,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煉成,囂張跋扈,連藍犁道人都不放在眼裏。

    天河劍派在通天河立派,裂」是因爲通天河水流充沛,附近有十余道地煞陰脈,都合適門中弟子修煉。焦飛所需的五道地煞陰脈,天河劍派附近就有兩道,真龍煞和天蛇陰煞。不過焦飛卻絕不會考慮在本門中修煉。原委無他,這兩道地煞陰脈前後有天河劍派,數十名弟子進去凝煞,地脈中的煞气早就極爲微菏,焦飛選擇在本門凝煞,日後成就至少要差五倍以上,甚至十倍,二十倍也有可能。

    何況天河正法的優勢便是法力雄渾天下第一,一旦煞气不足,這個優勢便全然沒了,便和普通的道門心法也差不許多,再也不配稱作三法四訣之列。還比不讓上尋找一條普通的地煞陰脈,只要煞气充盈,也比那兩道煞气微薄的地煞陰脈強。

    把這甘蔔事兒想過了數遍,焦飛這弓長歎一聲,自語道:“還是神宗魔門的心法,直指大道,也不用凝煞,煉罡這麽麻煩,所有的道法都是與生俱來一般。不過我沒福氣跟著藍犁師父,那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焦飛是個極有決斷之人,想不通,便即放下。

    他亦有些好奇,萬載寒鐵的鐵胎,用來修煉葫蘆劍訣有什麽樣子,便隨手取出一塊來,試著用葫蘆劍訣吸攝其中的寒鐵精氣。他在吸攝過兩次銅無心的赤火元銅精氣之後,五彩十色的那粒金丸,就大部籠罩上了一層赤銅之色。寒鐵精氣一被吸攝,頓時有一股黑鐵之氣,融了五彩金丸之中,兩股金鐵之氣各不相干,化成了兩道彩虹般的色澤,外繞五彩金丸數匝,蔚爲奇觀。吸攝寒鐵精氣已足,焦飛就抱元守一,緩緩煉化。在他丹田中的五彩金丸,已經開了兩百六七十個孔竅,待得焦把寒鐵精氣盡數煉化,便又多開了一孔。

    焦飛心中暗道:“天河正法那般難,這葫蘆劍訣卻太易了,如不是我無心爲此法耗費精力,只怕早就煉氣入竅大成。而且葫蘆劍訣在凝煞,煉罡這兩關也最容易過。不說那些合適金系道法的地煞陰脈,只說偏冷門的地煞元磁,恰好本門的北極閣下就有一道元磁精煞,因爲心法不同,從無人去修煉。元磁精煞凝聚接下來便是三十六道乾天罡氣中最容易收煉的北斗天罡。方礎精煞,北斗天罡次第修成,便能合成北極元磁罡煞,這個法力還有個名號,叫做先天五色神光,那是一等一厲害的罡煞。只不過到了這,葫蘆劍訣的刻沒有了後面心法……”

    葫蘆劍訣到了凝煞層次,便有兩條路分開,一條是專修五金之氣,一條是借助五金精氣,轉去修煉元磁真氣。焦飛不知道適合金系道術的地煞陰脈,但是地煞雲磁卻知道一條,北極閣便是借了這條地煞陰脈,煉成了一座北極磁光大陣,防護這門中高深修士閉關之所。

    焦飛心中煩惱,煉化了手中那塊萬載寒鐵的鐵胎碎塊之後,就推門而出,此時月光輕盈,把整座通天峰都籠罩了一層輕紗也似,夜風習習,只傳來輕微的樹枝搖動之聲。

    他在院子裏站了不多一會,心中暗道:“來了通天…L氧許久,還未在這座山峰上下走過,今日有暇不如尋幽探勝,看看數百年來,那麽多外門弟子在此居住,都留下過什麽痕迹。”

    焦飛從通天…爸上漫步而下,縱然這座山封陡峭無比,卻也難不住他這等修道有成之士。不過通天峰最高處的幾處洞穴,都有人居住,這也不奇怪,一來高處風光甚好,二來靠近通天觀,方便前來聽講,那些外門弟子總覺得住處選的高些,通過內門弟子考核的可能也大些。

    焦飛不想訪友,何況他跟這些外門弟子也沒什麽可說,便一路往下,爬了二三百丈,才見到有那空置的洞府,焦飛興致起來,逐一拜訪,倒也見到了許多趣致好頑的東西。

    不知哪年來拜師的弟子,應是畫上甚好一便在自己曾居住過的洞府中繪畫了許多猴子,滿洞壁上都是各色果樹,果樹上果實累累,那些猴子千姿百態,採摘果子,好聲玩耍,焦飛看多了一會,居然發現這許多猴子居然蘊含了一套武藝,拳腳靈活,縱躍輕靈,居然極是高明。

    等他走去下一個洞府,卻發現裏面空空如也,卻在石壁上書了孟神機到此一遊字樣,字迹意態橫飛,豪邁不羈,換去人間定是大家手筆,不知能價值多少銀子。

    有些洞府可能是太過不如人意,似乎從未有人住過,卻偶然有黃白之物留下,那有人住過的洞府,多少都有些痕迹。這些外門弟子放在人間,個個都是不凡之人,只消有人留下墨寶,就一定是上上手筆。

    焦飛原也是個讀書人,如果不是跟隨藍犁道人出來修道,只怕過得幾年也要跟其他同窗一樣,去踏上漫漫趕考之路,成與不成還在其次,但這條路也是讀書人唯一能走,他亦沒甚選擇。

    這些外門弟子洞府中,或詩文,或畫卷,或者就是隨便幾個字,都大見功夫。焦飛看了七八十個洞府,不由得心中替這些當年才俊惋惜。這些外門弟子也都極努力,只是或者天資不足,或者機緣不好,在通天些住了數年,乃至十數年,都不能入選內門,修煉真正的道門法術,最後也只能黯然下山。或者他們下山之後,也能成就一番功業,但是數十年後,刻」是一捧黃上,終究被人遺忘。

    畢竟能夠從門弟子,重重甄選中脫穎而出,成爲內門弟子的是極少數。便是這些極少數的內門弟子,也大多不能證道長生,苦苦修煉數十年,數百年,就此止步。

    焦飛看一處,便歎息一處,他一路往下閑行,忽然看到一座洞府雅致,但是久無人打理,顯然也是荒廢了,就生出了興趣,心道:“再看此一座,就回去了。”他隨意踢門而入,把手一晃,九字大日光明咒就放出了光明,卻見到在洞府的角落裏有一人蓬頭垢面,抱膝而坐,見到他進來也不招呼,呆呆愣愣的似是癡呆。

    焦飛當然不信通天峰上有傻子能混進來,只當這人有東晉遺風,好做此瀟灑之態,忙抱腕一禮,歉意十足的說道:“焦飛不知這是兄台的洞府,冒昧闖了進來,還望兄台原諒!”

    哈哈哈!

    那人聽到焦飛的名字”忽然放聲大笑道:“原來是焦飛師叔,怪不得你來踢我的門?是不是嫌我虞過在這裏霸佔了天河劍派的洞府,提早來攆我回家了?我把我弟弟虞元攆走,也把我攆走,再有一日,把我姑姑也攆走,便是皆大歡喜了。”

    那人猛縱起來,焦飛看出,這人原蒼是個極英俊的少年,只是滿臉怒氣,面容也扭曲了,但依舊能看出十分忠厚來。他大聲叫道:

    “我明日就請辭離開,回家去等死。我虞過也是一心求道之人,平生自問,從未犯過任何大錯,便是狠話也不跟人說一句,做事處處留有餘地,怎麽這條路上就沒我?倒是你這樣的奸佞小人,能夠走的一路坦蕩?”

    焦飛後退了一步,他倒是幾次聽說過虞過,也知道這個少年便是虞元的三哥。但是他從不參與通天嶇止的講道,除了水盈兒之外,倒是真不認得幾個外門弟子,也從沒有見過虞過。

    他見虞過貌似瘋癲,心中長歎了一聲,也不知該如何勸慰起。從那個女孩兒季紅仙的口裏,焦飛倒是聽說虞過爲人忠厚,遠不似虞元張揚,從小到大人人都喜歡他。

    可是在拜入了天河劍派之後,虞元…一路修爲突飛猛進,拜入了內門,虞過卻幾次三番都沒能通過考驗。這一次他被靈音三姐妹知會,讓他可以下山回家了,虞過本來是個)極講究情趣的人,把自己的洞府也打理的一塵不染,極爲雅致,平常也總有同門來探訪。但在知道自己求仙無望之後,虞過頓時萬念俱灰,再也無心打理洞府,便是自己也好久沒有洗滌一下了。

    他聽聞眼前之人便是焦飛,就把一腔怒火都撒在焦飛身上,疾言厲色的怒斥了百來句,卻一直都顧重身份,絕不口出污言穢語,偶有罵詞也極文雅,焦飛便這麽靜靜的聽著,直等到虞過嗓子都沙啞了,這才淡淡的說道:“你求仙不成,與我無關,今日我闖入你的洞府,是我的不是了。你說了這久,心頭也該明白,把這件事兒來怪物,卻是無妄之災。”

    虞過放聲大哭,沖著焦飛一揖到地,哽咽道:“…小子無狀,倒是讓焦飛師叔笑話了,我怎不知被逐出通天峰,只因爲我天資有限,不能修道長生。真的和師叔沒有半點關係,只是不知怎地,一股邪火上來便壓不住,說了許多無禮的語言。現在想起,汗顔無地,還望師叔能當做沒聽過,不要跟晚輩一般計較。”

    焦飛淡淡一笑道:“虞過師侄兒年紀比我爲大,雖然輩分相干,你稱呼我一聲師叔,但自稱晚輩刻不必了。此事我也不怪你,這一股火氣憋悶在心裏,只怕你回去要大病一場,罵出來也好,我便承受了。”

    虞過長髮披面,語氣冷冷的道:“只是師侄兒這裏實在不方便待客,還望師叔諒解。”焦飛聽得虞過逐客,倒也不惱,只是長長一禮,便即出了虞過的洞府。他受了一場罵,倒也再沒閒心去走訪其他的洞府,把烏雲兜召喚了出來,直飛回自家居所去了。倒是虞過的傷心欲絕,給他感觸頗深,心中暗道:“我答應了靈冰師侄兒,幫她妹妹煉丹,只怕她姐妹心中渴盼,尤勝虞過。我不曾答應便罷了,既然答應,酒談辦好此事。罷了罷了,這件事兒不好求陳太真師兄,還是我煉了罷。大不了煉丹失敗,我陪她一丸上上龍虎如意丹。”
CHBea 發表於 2010-3-9 05:19
本帖最後由 CHBea 於 2010-3-9 11:07 編輯

章四一乾元換骨丹

    若是在通天河水眼鎮壓血河妖魔逃逸之事,焦飛還是沒把握煉成一爐乾元換骨丹。但是現在大大不同,焦飛有五百水蛇兵,只要把天蛇吞月大陣布開,以他媲美煉氣第六層內丹大成的雄渾法力,煉成乾元換骨丹的把握至少有七成。

    焦飛在知道了陳太真的苦衷之後,是真不忍心再去求這位大師兄了。儘管以他現在跟陳太真的關係,焦飛有十成把握,能求動陳太真幫靈冰的妹子煉丹。

    不過焦飛也不敢在通天峰就開爐,先不說靈冰不放心他的煉丹本事,就說焦飛自己,也絕對不想被人知道,他煉丹的手法,已經盡得天河派真傳。金鼇島焦飛才從回來,也是不想再去,一轉念,焦飛想到了虎妖胭脂和九尾碧玉蠍子精的那座琵琶峰毒敵洞。焦飛心中暗忖道:“這兩個女妖怪倒是可靠的人,我去她們那裏煉丹,只要仔細叮囑,想她們也不會說出去。何況她們縱然想求丹,也不能來天河劍派找我幫手。”

    焦飛在通天峰的地位超然,說走就走,也沒人會管他。他沒有師父,也就沒有了管束,來去自由,也沒人管他在不在天河劍派的山門。

    焦飛縱了烏雲兜,飛了七八個時辰,路上順手采了寫靈藥,這才在琵琶峰上落下了雲頭。焦飛的烏雲兜飛行時極爲明顯,尤其是天空清朗,白雲朵朵,他這一團烏雲就極爲扎眼。因此他人還未落地,虎妖胭脂和九尾碧玉蠍子精就都迎了出來。

    虎妖胭脂未言先笑,滿面都是春風,九尾兒已經換了一身小丫鬟的打扮,顯然已經跟虎妖胭脂定了主仆的名分,見到焦飛也是滿臉喜色。

    焦飛開門見山的說道:“,小道想要煉一爐丹藥,尋思兩位這裏清靜,不知能否借用毒敵洞幾日?”

    虎妖胭脂忙道“焦小道長要來,就算是拆了毒敵洞,我們兩個也無話說。借用幾日算的什麽!焦小道長要煉丹,我們姐妹正好幫你護持,也不怕有人來**。”九尾兒也說:“焦哥哥便把毒故洞當做自家好了,還須客氣什麽?”焦飛年紀尚幼,雖然出門在外也已經有了幾年,但現在也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還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哥哥。他先是一愣,打量了幾眼九尾兒,見這頭碧玉蠍子精一身湖水綠的衫子,像是爲了服用定顔丹,又生生變化了幾歲年紀,看起來恰比自己小著一兩歲,盈盈十三四,正是女孩兒家初長成的年紀,望向自己的眼神裏,都是患得患失,顯然這一句焦哥哥是預謀而發,生怕焦飛不喜。

    焦飛微微思忖,笑道:“我家中是獨子,還真麽有人喚過我一聲哥哥。九尾兒你這一聲哥哥,我定不會讓你白叫。”焦飛隨手一指,按在九尾兒的眉心,說道:“這一路火鴉陣,是我無意中得來,雖然不是什麽高深法訣,但只要你能祭煉成,數百頭火鴉齊飛,就算功力高出你一兩個境界之人,也不會是你的對手。”焦飛是八面玲瓏的人,對九尾兒說了這番話後,就扭頭對臉色已經微變的虎妖胭脂說道:“胭脂姐姐已經收了九尾兒做妹妹,這火鴉陣祭煉頗爲繁瑣,就幫忙她一番,兩人合煉威力也較大一些。”虎妖胭脂這才交氣的笑道:“那我倒是借了九尾兒妹妹的光,不知道這火鴉陣是否天河劍派的秘傳,平時我們使用有無忌諱?”九尾兒被虎妖胭脂提心,這才把一雙煙雨濛濛的剪水雙眸來看焦飛,眼神裏全是感激和擔憂。

    焦飛倒也頗爲感動,自己傳了她們火鴉陣,兩妖先關心的不是這火鴉陣威力如何,卻先問他這火鴉陣是不是天河劍派的秘傳,她們使用會不會給自己添加困擾。焦飛心中也暗歎一聲道:“怪不得那些修仙的前輩喜歡收伏了妖怪做守洞的僕人,而且一用便是千年,妖怪中果然多淳樸之輩,比人心要簡單的多。”焦飛拍拍九尾兒的小腦袋,忽然覺得真有這樣一個妹子倒也不錯,那靈冰道姑出家許久,還沒忘記了俗家的妹子,顯然也是姐妹情深。

    他開口解說道“這路火鴉陣是火鴉觀的鎮派法訣,不是我們天河劍派的真傳,我還是個才入門不久的弟子,哪里有機會獲得厲害法訣。這火鴉陣是一位師兄斬了某位邪派妖人得來,不過你們使用不妨,卻不要說是我傳授的。”虎妖胭脂連道理會得,焦飛和她們姐妹攀談了幾句,就在毒敵洞內放出了丹爐來,他這尊丹爐是陳太真所贈,

    叫,通體赤紅上有八頭異獸鑄像,下有八龍托足,形制十分小巧,丹爐中的火焰晝夜不息,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也不知是哪位前輩所煉的法器,後來落入了陳太真之手。

    這座丹爐一開,頓時有火焰飛騰,焦飛一振手中令符五百水蛇兵一起出現,各自參差坐下,運煉妖氣,頓時有一條天蛇妖氣沖霄,把焦飛裹了,憑著天蛇吞月大陣暴增的功力,焦飛一股腦的把靈冰道姑給他的所有靈藥,一起投入了丹爐之中,隨手便打下了數十團雲氣,用小諸天雲禁真法護住了全部的靈藥。

    虎妖胭脂見還沒多久,焦飛就有了這般法力,心中十分豔羨,心道:“還是名門正派出身,方有這等氣象。我們妖怪便是有幾分法力,也顯得草莽,沒有焦小道長這般陣仗!”。

    這一次焦飛煉丹,可說的上駕輕就熟,又有虎妖胭脂和九尾兒在旁何候,累了些刻有人擦汗,渴了些就有人奉茶,稍微肚餓,就有珍搓。

    晃眼月余過去,焦飛聽得丹爐中響亮,這才探手一抓,取了靈丹出來。

    靈冰爲了給妹子改換體質,靈藥準備的極爲充裕,焦飛也不知有這麽多,就一股腦的投入進去了,丹爐一開,火光沖天,焦飛法力牽引,第一次拉出了十餘粒火紅的靈丹,正道一聲好,忽然丹爐火焰再熾,他又拉了一次靈丹,這一次又得了七八枚,焦飛剛道一聲更好。

    沒想到丹爐中火焰仍舊不熄,他沒奈何只能夠繼續諸天雲禁真法,到了後來,焦飛額頭出汗,他已經從丹爐中拉出來百餘粒丹藥,沒想到丹爐中還有。

    ,這靈冰真的肯下血本,虧得我沒讓陳太真師兄幫忙,不然陳師兄早就惱了。這哪里是給她小妹子,這麽多粒乾元換骨丹,足夠靈冰那小妮子承家皆修道了。”

    焦飛運用手法,足足拉了一十七次丹,才讓丹爐火熄,他細細一數居然得了一百四五十粒乾元換骨丹。

    他頓時哭笑不得,原先預備的玉瓶竟然不夠裝了。沒奈何只能跟虎妖胭脂借了一個水囊,細細的擦幹,這才把所有的丹藥都裝好了。

    他見虎妖胭脂和九尾兒見到這多丹藥,也無貪得之意,也不曾討要,心裏暗道一聲:“果然是好!”隨手贈了兩粒給她們,說道:“這乾元換骨丹是別人的,我也不好多給,你們倆個千萬不要給人知道此丹是我蕩的,偷偷吞服了罷,也能略長一兩年的功力。”

    焦飛架起允雲兜就走,也不理會兩女的殷勤挽留。回通天峰之前,他先去陳太真那裏,求了十來個盛丹藥的玉瓶,這才把乾元換骨丹分裝了。焦飛心道“若是我把乾元換骨丹都把於靈冰,只怕她看出來便宜,總要問我幫忙。雖然我可以推脫在陳太真師兄身上,總是不大穩便。還是給了她一二十粒,刻說陳太真師兄沒有用完所有的靈藥,著我下次去取。回頭我湊足了藥材,把來還她,揭過這一場人情事兒。”

    焦飛平日來去,靈冰都關心非常,但是幾次也不見焦飛來找她,這位女冠心下雖然焦急,可也不好做出許多姿態來。只能心裏暗暗煩惱,焦飛忽然回來通天峰,上門拜訪,讓靈冰道姑心中大喜,有些忐忑的問道:“焦飛師叔找我何事?”

    焦飛搔了搔頭有些難於啓齒的說道:“我倒是求了陳太真師兄,他亦幫忙開爐,但是”

    靈冰道姑大驚道:“難道靈藥都毀了,不曾煉出丹來?”

    焦飛忙搖手道:“不是,不是!是你的藥材準備太多,陳太真師兄惱了,罵了我一場,只允煉出一爐子丹來。這裏是一十八粒乾元換骨丹,剩下的藥材還在陳太真師兄處,我下次討回來給你!”

    靈冰聽到靈丹煉成,再也沒有那般矜持,一雙玉手也不知該怎麽放才好,想要萬福,又想跪拜,弄的焦飛連忙說“這一十八粒乾元換骨丹都在這裏了,想來你小妹子改換體質足足有餘。我還有些事兒忙,刻丁次再來找靈冰師侄兒聊天吧!”

    靈冰捧了一瓶子乾元換骨丹,居然也忘記了感激,等焦飛出門,她才想起來這事兒,心道:“我怎地忘記了謝過焦飛師叔?我小妹子也只需要一粒丹就夠了,怎不當場就轉增焦飛師叔幾粒,縱然他用不著,送人也是好的。何況當初我就說過,只取一粒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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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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