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明1937 作者:我是貓 (連載中)

 
z3336578 2010-2-21 05:23: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9 31814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6:53
第66集 血戰永安公主號
    對於海盜們來說,這樣大快朵頤的機會並不多。二樓關著那麼多女人,隨便挑隨便選,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拉進房裡為所欲為。到奎木狼號悄悄貼過來的時候,這些海盜大部分都已經在奸-污第二個女人了。

    一個大個子海盜筋疲力盡地從身下的女人上爬起來,喘著粗氣躺在床上。他對這個女人印象深刻。他清楚地記得,「選貨」的時候,自己把她妹妹硬拉出去,這個**是怎樣像頭母獅一樣拚死保護妹妹的,還張嘴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他當時就對這個女人有了強烈的慾望。「選貨」完畢、大家開始哄搶剩下女人的時候,他死死盯著這個女人,一把就把她拉了出來,扛到了這間艙房裡。

    果然,這個勇敢的**讓他極度興奮,光制伏她的反抗就花了半天功夫。別人已經都弄完第一個、開始去拉第二個的時候,他還意猶未盡地在這個女人身上摺騰。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愛上她了。他已經下了決心,回到巢穴後,一定要想辦法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大個子海盜爬起來提上褲子。床上的**兩眼已經失神,空洞麻木地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彷彿自己已是死屍了一般。

    欣賞了幾眼自己的「傑作」,他心滿意足地趿拉著鞋,晃著膀子出去小便。雖然這是高級艙房,帶有單獨的衛生間,但他這個半野人不習慣那麼小的抽水馬桶,更願意到甲板上對著海裡撒尿。再說這間艙房離甲板最近,走兩步就出去了。

    他晃著膀子走上甲板,剛抬起頭,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艘軍艦就在眼皮底下!

    他揉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幻覺,自己胸膛上就爆起了一片血霧,緊接著軀幹和四肢都血肉橫飛。他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那艘軍艦上的武器一片閃光……至於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他已經聽不見了。

    緊接著,第二個海盜衝了出來,也立刻被打的血肉橫飛。也就在這個時候,第一批水兵攀著繩索爬了上來。

    「衝啊!」

    「殺光他們!」

    水兵們狂喊著,一方面是為自己壯膽,另一方面也確實被海裡那麼多的碎屍激怒了。他們熱血沸騰,像一群出籠的餓獅一樣,端著衝鋒鎗、上刺刀的步槍一擁而入。六個班長都是比較冷靜的士官,他們嚴格按照向小強教他們的一樣,三個班端著槍不斷往裡沖,尋找海盜頭目,另外三個班留在後面逐間艙房清除。他們端著衝鋒鎗,見到艙門就踹開,踹不開就用槍打開,然後湧進去把海盜殺死。

    他們開始很緊張,但很快發現每間艙房都只有一名海盜,而且還是沒有武器的。另外每間房裡都有一個衣不遮體、驚恐萬分的女子。水兵們立刻明白了這是海盜們在蹂躪船上的女乘客。他們憤怒之餘,也都燃起了希望:看來船上的女乘客還沒被運走。就算海盜已經把男乘客都殺了的話,那也至少能救出女乘客了。

    所有的水兵都是第一次殺人,但他們全身充滿了熱血,在這一種報仇雪恨的激憤中,一點也沒有第一次殺人後的不適感。已經看了這麼多令人髮指的景象,每個水兵的腦子裡,這些海盜已經不是人了,殺他們就像殺豬殺狗一樣正常。

    開始踹開頭幾間艙房的時候,水兵們看到驚慌失措的海盜,還都是無一例外的用衝鋒鎗射殺,而且每次都是打完一梭子30發才停下,海盜全身都被打成馬蜂窩。後來發現每間房間的海盜都正在強-暴女人,都沒帶武器,所以都直接用步槍刺刀扎死了,以減少衝鋒槍彈匣的消耗。

    ……

    向小強交代他們,第一,攻上船後見到海盜就儘量殺,這樣在控制全船之前,不必分兵看守俘虜。什麼時候控制了局勢,解救出了大部分乘客,這時候就要留一部分活口,以便審問另一個海盜窩的位置。第二,上船後要儘量找到船方職員,好作為他們的嚮導,引領他們搜索全船。永安公主號這麼大,水兵們又沒有郵輪的結構圖,搞不好迷路都有可能。

    每個水兵攻進一間艙房、殺掉海盜後,便會問那名女子她是不是船方職員。可惜都不是,她們都是乘客。儘管如此,水兵們很快還是知道了船上海盜的數量、還有多少乘客被關押。

    清理到第十間艙房的時候,有個女子哭著說,她是船上西餐部的副經理。幾個水兵連忙喊來了上士,踢開海盜的屍體,把她浮起來,給她披上床單,讓她跟在後面,引導他們去攻擊海盜。

    但是這名女子剛剛經受了這麼大的驚恐和屈辱,現在渾身還在顫抖,還沒出門就跌倒在了地上。幾個水兵相互看看,都明白一個在這種狀態下的弱女子,要她帶領士兵去攻擊海盜,確實太勉強了。

    這個臨時陸戰班的班長、一個海軍上士蹲下,硬著頭皮安慰道:

    「這位太太,這些海盜已經殺了那麼多人,還把你們給……那什麼,你想不想報仇?你加把勁兒,帶著我們去海盜關押乘客的地方!」

    這個女子哆嗦著,滿臉慘白,只是不住的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上士看到如此,一咬牙道:

    「那,你只要說怎麼走的就行了!」

    這位西餐部女經理聽到這句話,反而揚起臉來,咬著牙道:

    「不……我帶你們去!」

    上士大喜過望,連忙讓兩個士兵扶著她,跟在進攻部隊的後面。這時候從上船到現在不過就是幾分鐘而已,而一層客房裡、正在「享受貨物」的海盜已經讓殺光了,共點出三十一具屍體。而根據他們掌握的情況,船上的海盜應該還有十幾個。

    一個臨時陸戰排的少尉排長問這個女經理:

    「剩下海盜在哪裡?乘客在哪裡?」

    「女人們都在二層,」她驚恐地搖搖頭,「男的我不知道!」

    「那我們就上二層!」

    少尉揮揮手,兩個排60人跟著她很快就找到了一處樓梯,端著槍衝了上去。第三個排也基本爬上甲板了,他們佔領了甲板,負責後勤,把解救出來的女子集中在甲板上保護著,軍醫也上來了,隨時準備搶救可能出現的傷員。

    60個殺紅眼的「兇手」魚貫穿行在郵輪裝修豪華的通道中。地上鋪著軟地毯、牆上掛著油畫,艙頂吊著吊燈,裝修越來越豪華。後面的西餐部女經理悄悄提醒,拐過一個彎就是西餐廳了。緊挨著西餐廳的就是大舞廳。兩間廳室都是關押女人們的地方。

    水兵們本來都殺紅眼了,這時候才想起來還有那麼多乘客,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裡。他們小心翼翼地往前行進,踩著地毯也沒什麼聲音。衝鋒鎗兵在最前面,一組輕機槍兵在中間,往後是步槍兵,最後面仍是衝鋒鎗兵。他們端著槍,警惕著身後、警惕著每個過道,確保一有海盜竄出來就能打成篩子。

    兩扇緊閉的豪華大門就在眼前了。裡面就是西餐廳。兩個排長小聲商量了一下,然後讓步槍兵撤到後面,衝鋒鎗兵緊貼在走廊兩側,中間走廊地面上,兩個機槍組臥倒,兩挺輕機槍對著西餐廳大門。

    然後一個排長用手勢示意一、二、三,兩個衝鋒鎗兵同時踹開了大門,然後立刻閃到兩側。

    地上兩個機槍組架著機槍,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裡面。

    ……

    裡面一片寂靜,上百個女子被繩子捆住手腳,兩個兩個的背靠背捆在一起坐在地上,都驚恐地望著這邊。

    兩個海盜站在最前面,一個端著步槍,一個拿著砍刀,也是驚恐至極。那個拿著步槍的海盜雙手不停在槍身上抓著,好像在猶豫要不要開槍反抗。但他看到門外人數遠遠超過他想像的,而且地上有兩挺機槍對這他們時,渾身都好像被冰凍住了。他們好像感到了自己的頭已經被放進絞索裡了。

    水兵們這時候很簡單,只要一梭子就能把他們打成馬蜂窩。但排長覺得這時候該留一些活口了,於是衝他們大喝一聲,用槍口指了指地上。那個海盜下意識地把槍扔到了地上。另一個海盜看同伴這麼做了,也把砍刀扔在地上。

    水兵們一擁而入,先把兩個海盜按倒在地,取出手銬銬好,然後迅速佔領了整間西餐廳。緊接著又衝進隔壁的舞廳。那裡倒是沒有海盜了,只有另外二百多名女子,也被捆著。但這些女子不僅被捆著,還被矇住了眼睛,塞住了嘴巴。這裡的女子們明顯要比外面餐廳的年輕得多,她們被分成了三堆,分別被捆在一起。

    水兵們確定沒再有海盜後,便趕緊給她們解繩子,摘掉眼上口中的布,並不斷地重複著:

    「小姐,我們是大明海軍,你們得救了!」

    「太太,我們是大明海軍,你們得救了!」

    很快水兵們發現,這三堆女子明顯不同,最小的那一堆只有二三十個,看上去年紀都很小,最大的也只有十幾歲,而且都很漂亮。第二堆有上百人,年紀也很小,只不過容貌都次了些。第三堆有近二百人,年齡就多為二三十歲了。

    水兵們都看出來了,海盜們這是把她們當成商品,有意分出的級別。很顯然,如果再晚一些,這三堆女子就會按照不同的價格,分散賣到廣闊的南洋各地了。哪怕她們是親生的母女、姐妹,此生也再無法見面了。她們每人的蒙眼布都已被淚水濕透了,雖然知道自己的家人就近在咫尺,就在不同的「商品堆」裡,但再也無法看到她們一眼,再也無法喊她們一聲。

    這些女子們一旦被解開,幾乎立刻都首先抱著水兵們,嚎啕大哭。然後馬上就會哭著撲到其他的「商品堆」裡,挨個的找自己的親人。找到的就抱著喜極而泣,找不到的就哭得撕心裂肺,好像瘋了一樣。

    隨著一條條繩索被揭開,這三堆「商品」又融合到了一起,重新變回一個個家庭。

    外面傳來無數尖利的怒吼聲,還有兩個男子痛徹心扉的慘叫聲。舞廳裡的水兵們趕緊出去看,出來才看到,在西餐廳裡的那兩個海盜已經很慘了,無數憤怒的女子吼叫著撲上去掐、咬、抓,直到水兵們把他們拉出來時,一個海盜已經被生生撕掉了半隻耳朵,三分之一的頭髮已經被連根拔掉,滿臉都是血,嘴唇也血糊糊的腫著。另一個海盜鼻子被撕豁了,血淋淋的鼻翼向上翻著,鮮血不斷流到嘴裡。他的一隻肩膀上殷紅一片,大概是被咬下了一塊肉。他的一隻眼珠子也流著血,大概是差點被挖了出來。

    兩個海盜嚎得像殺豬一樣,要不是兩個水兵及時把他們關進一間廁所,他們就要被活活分吃了。

    很快,水兵們在這些女子們中間,又挑出了幾個船上的職員,她們對整條郵輪都很熟悉。於是,這將近四百名女子被護送著下樓,來到甲板上,和那三十多個女子一起被保護起來。第四排也完全上船了,他們和第一排、第二排一起,90個人分成六組,每一組都在船上女職員的帶領下,端著槍搜索全船,搜索男乘客,還有剩下的海盜、和海盜頭目。

    ……

    永安公主號主要有六層,甲板上三層,甲板下三層。六個組沿著樓梯分散到各層,每組搜一層。

    按人數計算,船上還應該有十來名海盜,包括海盜頭目。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應該做好了準備,可能都已經佈置好埋伏了。而且,那挺轉盤輕機槍還沒有出現。每組組長都提醒手下們加倍小心。

    甲板上第一層的組已經進入了中餐廳。這個餐廳很大,有二三百平方,被屏風隔成幾個部分,兩側還有不少小包廂。這裡可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但是直到佔領整個中餐廳,也沒發現海盜的影子。

    水兵們挨個踹開小包廂的門,還要掀開餐桌檯布,看看有沒有海盜躲在下面。一個士兵踹開一間包廂,掀開檯布,就看到下面躲著一個人,在瑟瑟發抖。他立刻大喊道:

    「長官!長官!這兒有一個!」

    排長和好幾個水兵都衝進來了。桌底下那個人卻顫抖著喊道:

    「我……我不是海盜……」

    緊接著,桌底下爬出來一個光著上身的胖子,舉著雙手慢慢站起來。這白白胖胖的,而且是華人模樣、說著漢語,明顯不是海盜。

    看到是乘客,排長連忙讓他坐下,問他怎麼在這裡。這個胖子氣喘勻了,才說道,他和妻子是在夜裡被突然從臥房裡趕出來的。開始海盜把他們和其他人趕到一起,後來又把他的妻子從他身邊拉走了。海盜們把女人和男人分開,他的妻子跟著其他女人被關到哪裡不清楚,他和男人們都被關在這件中餐廳裡。只是剛才外面槍聲大作,海盜們才用槍逼著他們離開這裡,繼續往裡走。他是趁亂鑽進了包廂、藏到桌下的。

    「這裡關了多少人?有多少海盜?」

    胖子臉上恢復了點血色,回憶道:

    「這裡關了一百多人吧,反正不到二百。海盜麼,有五六個的樣子,都拿著槍。」

    一個排長轉轉眼珠,說道:

    「不對,船上男乘客應該有三百多人,海盜應該還有十幾個。這裡只是關押乘客的一個地方,應該還有地方。」

    另一個士兵說道:

    「長官,剩下的人可能都讓殺了!你忘了海裡那些屍體了?」

    那胖子趕緊說道:

    「對了長官,剛才海盜把人往那邊趕,那邊過去不遠就是電影院,那裡還能關不少人!」

    這時候一個船上的女職員也說道:

    「就是就是!船上同時能關幾百人的地方,也就是中餐廳、舞廳、電影院那麼幾個地方。他們可能都在電影院裡了。」

    排長看了看眾人,當機立斷道:

    「他們應該就在電影院裡!不管怎樣,我們得攻進去!走!」

    這一組的十五個水兵立刻排好隊形,沿著女職員指點的路徑,端著槍小心翼翼地穿過中餐廳,進入另一條通道。

    離電影院很近了,已經能夠聽到一些人聲。那是幾百人聚集在一起,很自然地發出的「背景音」,即使是拿槍的海盜,也無法完全不讓人群發出這種聲音。

    水兵們立刻確定了準確方向,慢慢逼近了兩扇大門前。

    突然,裡面一個聲音高喊道:

    「我們在這裡,海盜有十幾個人,還有機……」

    聲音頓時變成慘叫,還有砍刀剁肉的悶聲。門內的「嗡嗡」聲陡然增大,成了很多驚呼聲。

    排長一個手勢,輕機槍迅速架好了,然後兩個水兵踹開門。

    裡面漆黑一團,幾聲槍響,火光閃過,子彈打出來,貼著水兵們的耳朵「嗖嗖」擦過,水兵們一下都趴在了地上。

    排長大喊道:

    「混蛋,快衝進去,別等著他們再退彈上膛!」

    三個水兵從地上爬起來,端著衝鋒鎗衝了進去。但是……

    「空空空……空空空……」

    裡面亮光閃了幾下,一片慘叫聲。排長藉著閃光看到,兩個水兵背後中彈倒地,第三個水兵一下趴在地上,拿著衝鋒鎗向背後上方射擊,但是立刻又中彈身亡。交火的閃光中清晰看到,電影院裡人山人海,好幾百人擠在一起,驚呼慘叫響成一片,好幾個人也跟著中彈倒地了。

    「後退!後退!」

    排長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向後撤,和電影院大門拉開了一段距離。

    「媽的,是那挺輕機槍!」他仰頭望著走廊的天花板,狠狠罵道,「我們的人衝進去,卻是背後中彈!子彈好像是從上面打出來的!他們到底在哪裡架的機槍?」

    電影院的門還在開著,外面看裡面一團漆黑,但裡面看外面很清楚。裡面又是「啪啪」兩聲槍響,又是兩粒子彈擦著耳朵飛過去了。

    所有水兵都臥倒在地,其中一個水兵抄起步槍,朝著閃光處就是一槍。排長馬上喝止道:

    「不許開槍!他們躲在乘客後面,我們看不見他們,開槍只能傷到乘客!」

    「長官,那我們怎麼辦?就這樣挨打?」

    又是一個水兵抱著頭,按著鋼盔說道:

    「長官,要是能幹掉那挺輕機槍就好辦了,我們的人就能衝進去了!我們只要一衝進去,他們那幾條步槍還不是束手就擒!」

    「媽的,我也知道!問題是怎麼幹掉輕機槍!他不是在我們的正面,他是在我們的背面,我們一進去就朝我們後背開槍!還是在上面!有人知道他們躲在哪兒開槍的嗎?」

    一個水兵貓著腰跑到後面拐角處,問了這一組的船上女職員,然後又貓著腰跑回來,趴下對排長比劃道:

    「長官,那小姐說他們可能是在電影放映間,從放映窗往外打的。放映間,就在我們上頭!」

    他指指頭頂上的的位置。

    「就在這個位置?」

    「沒錯!」

    「那就好辦了!」排長舔舔嘴唇,命令道,「大家聽好了,我一聲令下,都往頭頂上這一塊開火。」

    趴在走廊上的十幾個水兵都手裡的武器瞄準了頭頂的那塊區域。排長猛地一揮手,走廊裡槍聲大作,硝煙瀰漫。步槍、衝鋒鎗火光猛閃,頭頂的木頭、石膏塊不斷往下掉。過了片刻排長大喊停火,走廊上又恢復寂靜。

    硝煙和灰塵瀰漫整條走廊,幾乎把視線都遮蔽了,十幾個人讓嗆得一片咳嗽。待到灰塵散去,再看頭頂的天花板,木頭和石膏的裝飾層已經完全打光了,露出了鋼板。鋼板顯然不太厚,被打得坑坑窪窪,像麻點子一樣,但穿透的槍眼很少,只有那麼寥寥幾個。看來就是步槍子彈也只有幾發穿過去了,更何況穿透力更差的衝鋒鎗。

    一個槍眼裡慢慢滲出血來,一下一下地滴到走廊的地毯上。看來上面的海盜中彈了。

    突然……

    「空空空空……空空空……」

    上面也輕機槍聲大作,頭頂的鋼板瞬間被穿出一溜槍眼,子彈打在走廊的地上,有一名水兵慘叫一聲,大腿上中彈了。

    「快撤!快後撤!」

    排長趕快指揮手下抬著傷員又往後撤了一段距離,遠離了放映室的下方。

    「媽的,他們到挺會模仿的,我們往上打,他們往下打!他們是輕機槍,效果還比我們好!」

    排長向後招招手,兩個機槍手又抱著兩挺輕機槍上來了。排長跟他們比劃一下,讓他們往上面打。

    由於這裡不在放映室的正下方,而是有一段距離,雙方想擊中對方就得斜著打了。要斜著穿透鋼板,對穿透力的要求就高了很多。

    ……

    一場轉盤(DP)輕機槍VS捷克式(ZB)輕機槍的穿透力大PK開始了。

    海盜方:轉盤輕機槍,子彈口徑7.62毫米,子彈初速840米/秒。

    水兵方:捷克輕機槍,子彈口徑7.92毫米,子彈初速830米/秒。

    ……

    兩個機槍手抱著捷克輕機槍,慢慢蹲行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瞄好了斜上方的大概位置。

    雙方就像約好了一樣,上邊下邊同時槍聲大作,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夾雜著鋼板被穿透的尖利噪音……

    很快,上面槍聲平息了下來,一大片鮮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很快就像個小瀑布了。

    兩個機槍手抱著機槍,仰著腦袋,緊張地挪到放映室的正下方,觀察著上面。可憐的鋼板被雙方蹂躪的慘不忍睹,上面槍眼密密麻麻,但能看出來,幾乎都是從下往上射穿的,從上往下射穿的槍眼基本沒有,但鋼板上多了很多小突起,明顯是子彈試圖鑽過而沒有鑽過的痕跡。

    PK結果出來了:捷克輕機槍大獲全勝。

    雖然捷克式的初速比轉盤式慢了10米/秒,但7.92的口徑顯然比7.62口徑在穿透力上強得多。

    兩個機槍手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換上新彈匣,往上多打了半梭子。這次是正對著上方射擊的,穿透效果更理想,又有更多的鮮血順著新搶眼流下來了。

    ……

    上面的火力點清除了,排長一聲令下,十幾個水兵抱著衝鋒鎗吼叫著衝進去。幾聲衝鋒鎗響,慘叫聲中,十幾個水兵拖著十個海盜出來了。最後兩人拖著兩具海盜屍體。

    這十個活著的海盜也立刻被反銬在地。

    然後,幾個衝鋒鎗兵踹開電影院裡的小門,直奔上面的放映室。在放映室裡,他們看到了兩具被打成篩子的海盜屍體,和一支沾滿了血的轉盤機槍。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6:54
第67集 熱身
    到目前為止,甲板上已經擺了35具海盜屍體,活捉了12個,加起來已經是47個了。根據掌握的船上海盜的大致數量,差不多都在這兒了。電影放映室裡的兩具屍體,拖出來叫海盜們辨認後,確定他們就是兩個海盜頭目,穆塔瓦基爾和伊卜尼。

    各組水兵又徹底地把全船搜索了一遍,再沒有發現海盜。現在全船已經控制了。

    交戰中有三名水兵陣亡,一名水兵大腿中彈。另外,還有三名乘客被海盜的輕機槍打中受傷了。艦長立刻呼叫不遠處的水上飛機開過來,軍醫為四名傷者簡單處理了傷口,然後水兵們用救生艇把他們運上飛機,送回宋卡海軍基地的軍醫院治療。

    那三名陣亡的水兵照例要進行海葬的。但現在周圍海裡碎屍漂浮、鯊魚攢動,官兵們實在不忍心把自己戰友這麼扔下去,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屍體被鯊魚撕碎。雖然他們知道,即使在別處海葬,屍體最後也還是被魚吃掉,但心裡總舒服些。

    向小強帶著秋湫坐小艇也上了永安公主號。秋湫馬上到了那些被解救出的女子中間,安慰照顧她們,為她們倒水。很多女子手腳被捆處都有擦傷,還有些女子被海盜毆打了,秋湫和軍醫一起為她們擦藥。

    很多女子和她們的家人都認出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向夫人,馬上又看到了更加大名鼎鼎的向將軍,都感到很意外。這段時間整個大明最關注的就是南洋一系列事情,向小強夫婦一直處在風口浪尖,正是吸引眼球的時候。要是平時,光索要簽名的就得不少,但是現在,海盜殺了四十多個男子,姦污了五十多個女子,他們的家人都在相擁哭泣,痛不欲生,而大多數完好無損的家庭也在喜極而泣。向小強和秋湫反而能平常人一樣,默默地為大家做些事情。

    「弟兄們好樣的!」向小強對這列隊整齊的名水兵喊道,「我向陛下為你們請功!」

    頓時,這些水兵們發出震天歡呼。他們知道這件事向大人是完全見證了的,而女皇陛下對向大人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這也是大家都有耳聞了的。向大人這一請功,那他們除了記功之外,少不了要得勛章了。

    把海盜屍體都扔進海裡後,向小強帶人來到最頂層的豪華套房。兩個水兵正守在這裡,他們打開最裡面的臥室門,向小強被眼前的珠光寶氣幾乎晃花了眼。這麼大的一張床,堆得滿滿的金銀財寶。一半是各種首飾、金錶、玉器,還有乘客們隨身攜帶的一些名貴的奢侈品,另一半是大堆的票據、現鈔。

    「這些海盜,這一網撈得不少啊!」

    向小強微微一笑,命令幾個軍官立刻把這些東西分類登記好,發給乘客們紙筆,讓他們寫出自己被搶走了什麼東西。然後逐一發還到他們手上。他本來擔心的是那一大堆鈔票不好發還,畢竟上面又沒有記號,還不是誰想說多少就是多少。但沒想到到了最後,這些現鈔的出入竟然並不大。

    他很感慨,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後世的風氣先入為主了,還是這些乘客們遭逢大難,剛剛死裡逃生,根本沒心思動歪腦筋。總之,這幾百名乘客在認領財物的過程中,表現出的一切,很符合他們的社會地位,也很符合向小強對現在這個大明的感覺。

    ……

    中午,永安公主號的船長讓廚師們做了簡單而豐盛的大餐,犒勞奎木狼號的全體官兵。連在奎木狼號上堅守崗位的官兵們,每人也得到了一大份豐盛大餐。

    正在吃飯的時候,海總參和海事部的聯合電報來了。電報讓奎木狼號護送永安公主號前往新加坡停泊,永安公主號將在那裡進行修理和清洗。正好在今晚和明晚,各有一艘大明客輪從相反的方向經過馬六甲海峽,一艘回國,一艘去歐洲。船上的乘客願意回國的,可在今晚搭乘那艘船回國,仍願意前往歐洲的,可以在明天搭乘另一艘船繼續前往歐洲。

    朱佑榕的電報也來了。她是在今天早上接到報告,知道永安公主號這件事的。她第一感覺,就是永安公主號要成香江號第二了。但是過了一會兒,又接到報告,說奎木狼號的水兵從海盜手裡奪回了永安公主號,成功解救了船上大部分乘客,擊斃全部海盜(向小強壓根就沒打算把那十幾個海盜活著帶回去)。但是,船上的乘客和船方職員被海盜殺死了四十多個,另有五十多名女子遭到奸-污,又讓朱佑榕憤怒不已。

    向小強唸完朱佑榕的電報,讚許地點點頭,然後對餐廳裡吃飯的水兵們宣佈道:

    「弟兄們,陛下的恩旨來了!奎木狼號的艦長、以及參加登船戰鬥的120名官兵,每人將獲得一級梅花勛章一枚,獎金1000明洋!奎木狼號其他的官兵,每人也將獲得二級梅花勛章一枚,獎金500明洋!另著海軍部為大家議功!」

    話沒說完,餐廳裡歡呼聲就震天響了。他們沒想到向大人剛說請功,剛把電報發回去,陛下的許諾就來了。而且還那麼豐厚。對於軍官們來說,梅花勛章將成為他們日後在軍中發展、陞遷的重要參考標記,就是對於一般水兵來說,梅花勛章也將成為他們一生的驕傲。何況還有那麼豐厚的獎金,1000明洋對於這些水兵來說是一大筆財富了。

    向小強笑嘻嘻地雙手向下按,待歡呼聲平息後,又說道:

    「但是陛下對你們有一個要求。這次船上有幾十名女子被海盜姦污,為了她們的家庭和睦,和她們後半生的正常生活,陛下要求你們必須予以保密,不得把這件事說出去,一定要爛在你們肚子裡!聽到沒有?」

    「聽到了!」

    「放心吧!」

    「到死也會爛在肚子裡的!」

    「很好,」向小強笑著,接著說,「你們決心這麼大,那就不用怕了。因為,陛下還說,如果哪一天這件事洩露出來了,哪怕只有一個人洩露,你們全體的勛章都要被追回。」

    餐廳一下靜了下來,鴉雀無聲,所有水兵都張大嘴巴,相當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終於,一個水兵硬著頭皮問道:「那……那要是她們自己洩露的呢?」

    向小強笑道:「一樣要追回。」

    「……」

    向小強又繼續宣佈:

    「鑑於目前蘇門答臘島還在辦理交接,沿海漁村基本處於無zf狀態,海盜活動必將更加猖狂,為了確保在這段時間我大明船舶不再遭劫持,我大明海軍將對蘇門答臘沿海海盜巢穴進行一番大規模清剿。陛下命令奎木狼號承擔第一擊的任務。也就是讓凌晨抓住的那領個海盜帶路,去他們的巢穴進行一次無情的清剿。一方面是為永安公主號的死難者報仇,另一方面也是打擊馬六甲海盜的氣焰,讓馬六甲這一帶明白,蘇門答臘換新主人了!……唔,我跟艦長商量了一下,今晚最合適。」

    水兵們振奮不已,摩拳擦掌,大快朵頤,餐廳裡「嗡嗡」的說話聲頓時高了八度。

    ……

    下午,奎木狼號護送著永安公主號駛進了新加坡港。

    本來艦長為了向小強的安全,想讓他和代表團都留在新加坡的,但向小強一定要跟著去。這樣才只是把三位老顧問暫時留在新加坡,向小強帶著秋湫、還有幾個警衛,跟著奎木狼號去掃蕩。

    奎木狼號在新加坡外海海葬了犧牲的三名水兵,然後掉頭向南,鑽進了僻靜的廖內群島水域,藏在這裡,等待天黑。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太陽西沉,奎木狼號周圍是高大的群山,黃昏下,群山中間的水域更顯得陰森詭異。

    甲板上連聲慘叫。水兵們把上午捉住的十二個海盜用粗鐵絲穿過鎖骨,穿成一串,繫在欄杆上。待會兒天黑了前往海盜窩的時候,準備把他們扔進海裡,就這樣用鐵絲穿著鎖骨拖在船後面,直到他們死。

    因為這十二個活口根本沒上報,艦長和向小強都同意把他們交給水兵們處理。

    這些年輕的水兵們恨透了這些海盜,他們吃午飯的時候就在商量如何處置這些海盜。起先很多人都說要把他們扔下海喂鯊魚,但更多的人都嫌這樣太便宜他們了。還有人說要把他們澆上汽油燒死,還有人說要活剝皮,但那都不太現實。最後這種方式,是大家都同意的。

    凌晨捉到的那兩個海盜,暫時留他們一條命,還是銬在欄杆上,因為還要他們帶路。向小強跟他們許諾,好好合作的話,可以把他們帶回國內接受審判。艦長也在旁邊煞有其事地說,大明國內的法律沒有海盜罪這一項,而對應的只有搶劫罪、殺人罪等等。但是抓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既沒殺人也沒搶劫,只是扔了手榴彈。因此最多按照非法持有武器罪、還有暴力拒捕罪論處,那樣最多判十來年。

    這兩個海盜儘管半信半疑,理智告訴他們沒有那麼好的事,但他們還是死死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熱情配合審問,儘量討好這個年輕的大人物,希望換得自己一條命。他們不但願意帶路,還把巢穴裡的大大小小情況全倒出來了。

    馬六甲海峽一帶,大大小小的海盜團夥無數,但絕大多數的海盜團夥都沒有專門的巢穴。他們大多都只有三五個人,散住在各自的漁村裡,只是在出去「幹活」的時候才叫上彼此,一起駕船出去。那種專門的「海盜村」,馬六甲一帶只有二三十處,其中比較大的只有幾處。通常一個海盜村並不只有一個海盜組織,而是有好幾伙海盜共同居住。他們的首領彼此交情都不錯,不同夥的海盜們之間關係也都不錯,碰到「大生意」的時候,經常是兩三伙海盜一起出去幹。

    這次劫永安公主號的這兩伙海盜,他們住在一個大海盜村裡,那裡除了他們兩伙,還有另外三伙海盜,總共有海盜一百多人。海盜村表面看起來跟普通漁村沒區別,都是高高矮矮的抱腳竹樓,但在海盜村裡,「村民」成分就簡單多了,只有兩種人:海盜、**。

    由於海盜的高收入和普通漁民的窮苦形成了鮮明對比,周圍漁村中經常有小夥子跑來,主動要求當海盜。因此馬六甲海盜從不缺乏新鮮血液。同樣的原因,由於眼饞海盜的高收入,周圍漁村中的女人、女孩子們自己做不成海盜,就會經常跑來做皮肉生意,賺海盜的血腥錢。那些劫掠來的女子倒很少。客輪畢竟很難得劫到一次,一來客輪少,二來客輪保安也嚴密些。而貨輪是沒有女人的。

    ……

    晚上十一點鐘,奎木狼號拔錨起航,煙囪裡又冒出了黑煙。今晚要去的那個海盜村就在甘巴河口,由此向西二十多海里的位置,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航程。根據海盜交代,海盜村的海盜一般都是上半夜睡覺,下半夜出去「幹活」。因此午夜12點左右,是襲擊的最好時機。

    驅逐艦速度漸漸升上來了,升到了25節。那12個海盜的死期也就到了。

    水兵們把他們每人都單獨穿在一根長長的粗鐵絲上,另一頭繫在欄杆上。然後,把他們一個接一個扔下海。

    驅逐艦周圍響起一片淒慘的嚎叫。這十二個血債纍纍的海盜被鐵絲穿著鎖骨,以25節的速度在海水裡拖著。肩膀上的鑽心劇痛讓他們幾乎昏過去,而雙臂還必須用力抓住鐵絲,保證頭在大浪中露出水面,不被溺死。他們張口慘叫,但立刻就有大浪劈頭蓋來,口鼻中灌進苦鹹的海水。

    這些曾經的惡魔算是嘗到了地獄的滋味。但他們每人手上都沾滿鮮血,他們每人親手扔下海喂鯊魚的無辜船員的數量,都比水兵今天殺死的海盜總數還多。他們即使比現在痛苦上十倍,也償還不了那些冤魂的十分之一。

    秋湫站在艦橋上,聽著不住的慘叫,心中不忍,想讓向小強做主,給他們一個痛快。但是向小強攬著她,淡淡地說:

    「秋湫,你說他們生前無惡不作,死後是不是肯定會下地獄?」

    「唔,那……肯定會的。」

    向小強點著頭說道:

    「是啊,他們既然會下地獄,那地獄裡肯定也有我們傳說中的刀山、油鍋、拔舌、小鬼拉大鋸。跟那些酷刑相比,現在不過是給他們熱熱身罷了。……萬一要是閻王爺同情他們,覺得他們臨死的時候受了這麼大的罪,覺得懲罰的夠了,那沒準還消了他們的罪,直接批准他們去投胎呢!……所以你看,怎麼算都是為他們好。」

    秋湫瞠目結舌,嘴巴一張一張,想說出點什麼反駁他,偏又想不出理由來。

    ……

    這些海盜鎖骨處的鮮血不斷流出來,混進海水裡。於是不知什麼時候,周圍出現了幾條灰色的背鰭,跟了上來。由於長時間的劇痛、失血過多,再加上體力透支,這些海盜基本上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突然,有一個海盜嘶聲嚎叫起來,接著他的周圍一大片殷紅。他用手摸自己的右腿,卻怎麼也摸不到了……

    鯊魚的到來,給這些半昏迷的海盜很好的「提了神」。接下來一會兒的工夫,七八個海盜都被鯊魚撕咬了。他們痛苦掙紮了一會兒,頭埋到浪花裡不動了。剩下的五六個海盜驚恐萬分,拚命仰著頭,向船上哀號著,乞求把他們拉上去。在求生的本能下,有兩個海盜還有力氣,居然徒手抓著鐵絲往上爬了一米多,讓自己脫離了水面。

    這時候艦橋上擴音器說道:

    「弟兄們,我是艦長。現在我們距離甘巴河口還有一海里,全艦進入一級戰鬥準備。」

    水兵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幾個水兵拿著老虎鉗子把欄杆上的鐵絲一一夾斷,下面的海盜一下子脫離了出去,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成了靜止的漂浮物。群鯊立刻圍過去爭相撕咬。十二個海盜瞬間成了鯊魚口中的肉塊。

    午夜十二點整,奎木狼號就像一隻覓食的老虎,偷偷摸進了甘巴河口,以10節的慢速逆流而上,在那兩個海盜「幸運兒」的引導下,一步步逼近那個大海盜村。

    甘巴河是蘇門答臘島水量最大的一條河,水深且寬,頗有亞馬遜河的味道。入海口這一段,河面有好幾公里寬,是長江所不能比的,就像一條小海峽一樣。艦長和向小強原來都有些擔心,奎木狼號進入內河後是不是有擱淺的危險。現在看來,這種大河別說驅逐艦,就算戰列艦開進來都綽綽有餘。

    長度雖不長,但水量巨大,這也是熱帶雨林氣候地區河流的普遍特點。

    「前邊……就在前邊……」

    銬在船頭的海盜忽然支支吾吾地指著前方,對翻譯說道。

    翻譯馬上問道:

    「前面怎麼了?到了嗎?」

    兩個海盜點點頭。

    「還有多遠?左岸右岸?」

    一個海盜指著右岸說道:

    「就在這邊,就在前邊,不到一千米了。」

    翻譯立刻通過艦上電話告知了艦橋指揮室。艦長立刻下令引擎停車,在這裡暫時下錨,做戰前佈置。

    向小強和艦長都同意,這並不是一次「緝拿海盜」的行動,而是一次純粹的報復、一次立威,或者說一次血洗。這個大海盜村裡還應該有六七十名海盜,這次要全部殺光。房子要全部燒光。還要用馬來文在村裡明文寫上字,讓土著們在馬六甲一帶傳開,這是因為海盜劫持了大明客輪而遭到的報復。

    艦長補充道:

    「還要寫上香江號,讓他們知道,這也有香江號的份。」

    「不,」向小強搖搖頭,「沒有香江號的份。今晚就是只為了永安公主號。為兩艘船報仇就掃蕩一次,太吃虧了。香江號麼,下面還有一系列的掃蕩行動,總有一次是為她報仇的。」

    這次的目的並不是捉到多少海盜,而是要讓整個馬六甲的海盜明白,現在蘇門答臘換主子了,跟以前軟弱的荷蘭當局不一樣了。要在大明完全控制蘇門答臘之前的這段時間,讓海盜們聽到大明海軍的名字就發抖,一說要劫大明的船就打怵。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6:54
第68集 屠村
    深夜的原始森林陰森恐怖,尤其在河邊,各種蟲叫蛙鳴,響亮得不得了,好像一個大自由市場一樣,幾乎震耳朵。深黑的從林中不時閃過綠瑩瑩的眼睛,不知道是些什麼夜行動物。

    兩隻救生艇各載著十名水兵,靜悄悄地向岸邊劃著。十幾隻船槳輕拿輕放,儘量不激起一點水花,不發出一點聲音。船頭的輕機槍手低低的臥在小艇中,槍口指著前方。距離岸邊還有500米的時候,兩條小艇分開,一條往上游逆流劃,一條往下游順流劃。他們的中間,就是建在河岸的海盜村。

    這20名水兵的任務,就是率先登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河邊叢林中,摸索到海盜村的邊緣,然後用手電筒向驅逐艦發信號,引導更多的水兵登岸,從外部封鎖住村子。

    根據海盜的交代,這個海盜村沿著河岸大概延伸「五六百步」,往裡縱深大概是「二三百步」。海盜說多少步,艦長換算了一下,那大概就是沿著河岸有兩三百米長,向裡有一百多米寬。作為村子來說,不小了。奎木狼號這120個臨時「陸戰隊」肯定包圍不住這麼大的一塊區域,何況又是深不見五指的密林裡。但主要殺傷肯定是要艦上武器來完成,上岸的水兵不過是在村子周圍組成一系列的火力點,儘可能殺傷逃竄經過的海盜而已。

    向下游的那條小艇首先劃進了岸邊的紅樹林裡。密密麻麻的紅樹林一直延伸到了河裡。紅樹林裡不好划槳了,有的水兵就收起了槳,直接用手抓著紅樹的樹枝,拉動小艇往前行進。班長立刻低聲喝道:

    「別亂抓樹枝!你不知道上邊有什麼玩意兒!」

    那個水兵嚇得趕緊將手縮了回來。是啊,這種熱帶雨林裡,你根本不知道樹枝上可能有什麼玩意兒,要是一把抓到一條蛇、或者毒蜘蛛的話,那真是還沒開打就要有陣亡了。

    水兵們小心翼翼地把小艇儘量往裡劃,但是往裡劃了好一會兒,還是沒靠到陸地,泡在水裡的紅樹林似乎永無邊際。

    突然,最前面的機槍手「噓」了一聲,大家立刻收住槳,進入無聲狀態。

    機槍手手臂向前指了指。大家順著他手臂看去,前方很近的地方,也就是不到十米遠,矗立著一座高腳竹樓,黑乎乎的。幾隻「高腳」立在水裡,下面繫著一條小船。再順著往裡面仔細看看,又發現了第二座、第三座高腳竹樓……看來海盜村也像紅樹林一樣,延伸到了水裡。

    水兵們找到了海盜村的一條邊緣,便把小艇轉過來,順著河向下劃。左邊不斷發現遠遠近近的高腳竹樓,有不少還亮著火光,裡面傳出飲酒喧鬧的聲音,伴著馬來語的大聲說笑,還飄來陣陣酒氣。

    劃了好一會兒,左側的竹樓稀少了,漸漸的沒有了。水兵們相互看著,都知道這就是村子的邊緣了。班長一個手勢,小艇又掉過頭,向著岸邊的方向悄悄划去。

    劃了十幾米,劃不動了。水兵們用槳向水裡試了試,水已經很淺了,差不多靠岸了。班長一聲令下,水兵們悄悄翻下船,在齊膝深的水裡推著船,把小船拖上了岸。

    水兵們把小船藏好,接著迅速查看了一下周圍,確定這就是村子的邊緣。

    「這裡到河面還有二三十米的紅樹林,」班長拿出手電筒,皺著眉說道,「在這裡發信號不知艦上能不能看到。只有試試了。如果不行的話還得劃出去。」

    他拿著手電筒對準驅逐艦的大致方向,打開光柱揮舞著。

    ……

    奎木狼號靜靜地趴在河上,一絲光亮也沒有,就像一塊黑乎乎的礁石。觀測手們瞪大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應該打來信號的方向。艦長、秋湫、向小強也站在艦橋上,緊張地盯著河岸,不時看著夜光懷錶。

    「艦長,信號!」

    一個觀測手突然低聲喊道。緊接著,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在右側下游兩百多米的地方,傘蓋般的密林裡,隱約有一點亮光在晃動。要不是此時天地間一團漆黑,這麼點亮光一不小心就看不到了。

    「不是讓他們在村邊發信號嗎?」向小強舉起望遠鏡觀察那個地方,納悶地咕噥著,「怎麼上岸了,還跑得那麼遠?」

    靜了片刻,秋湫猜道:

    「可能河面一直伸展進去的,他們不劃進去看不到村子。」

    「啊。」

    第一組信號有了,現在就等第二組信號了。第二組小艇是逆流向上劃,肯定會慢一些。但是又等了一會兒,在左側上游一百米的地方,第二組的信號也看到了。

    艦長立刻命令後續部隊跟上。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第六隻小艇都放下去了。四十名水兵劃著槳,朝著海盜村兩端的手電光信號而去。

    這回有了燈光指引,速度快得多了。繼先前的六隻救生艇之後,六隻充氣橡皮艇也放下去,載著56名水兵靠過去了。這名水兵沿著海盜村的邊緣摸了一圈,完全摸清了村子的大小和形狀,在外圍一兩百米的密林裡設立了36處伏擊點,並在兩條出村道路上架設了輕機槍。

    口袋布好了,這個臨時陸戰連的連長命令三個水兵摸進村子去偵察。必須提防這種可能:就是那兩個海盜故意指給他們一處普通的漁村,最後打殺了半天,才發現殺掉的都是普通漁民……

    過了一會兒,三個水兵回來了,還拖著一個人。這個人讓捆得結結實實,嘴裡也塞得很緊。連長用手電照到他臉上,這傢伙還瞪著眼珠子,喉嚨裡「唔唔」的悶叫。

    連長叫過來馬來語翻譯,對他進行了一番審訊。艦上那兩個海盜沒說謊,這個村子就是海盜村。翻譯問到人是不是都在村子裡時,這個海盜很小心地說道,村裡只有一半人,因為昨夜有兩個首領帶著人出去幹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這樣,一切都對上了。

    奎木狼號上的四門103毫米主炮、兩門40毫米乒乓炮、四門20毫米機關炮、兩挺12.7毫米機槍,全都壓低了炮口,對準了海盜村,就是兩端手電光之間的標定區域。從宋卡基地空運來的那門60毫米迫擊炮,也在甲板上組裝完畢,兩名炮手就位,校調好了射擊角度。

    雖然這門迫擊炮威力不能跟主炮相比,但是對付密林中的村莊這種目標,迫擊炮的曲狀彈道要比艦炮的平直彈道更有效。而且它作為迫擊炮,一分鐘打出的炮彈比四門艦炮加起來還多。

    艦長和秋湫都端著望遠鏡,紋絲不動地盯著岸上兩處手電光。什麼時候兩處手電光都變成雙重的,那就是岸上發來了「確認無誤、準備完畢」的信號,艦上就可以開炮了。

    向小強沒有他們這麼好的耐性,他不停地踱來踱去,往返於指揮室和艦橋之間,像尾巴著了火一樣。

    突然,下游處的手電光晃動了幾下,旁邊又多出來一處手電光。

    過了一會兒,上游的手電光也由一處變成了兩處。

    信號明確無誤:這就是海盜村,而且岸上已經佈置完畢,可以開火了。

    ……

    艦長拿起艦上電話,命令道:

    「40毫米炮,打照明彈。」

    「彭彭彭彭……」

    一串巨響響徹甘巴河面,火光耀眼,40毫米乒乓炮吼叫著,首先把一串照明彈打進了村子,和周圍的密林。打完了四隻彈夾就停火了。

    一枚枚照明彈「滋滋」燃燒著,躺在地上、林間、水裡,不停噴著雪亮的鎂光,很快,這整個一片就被照的像白晝一樣。無數的鳥獸鳴叫著,一群一群已經入睡的鳥兒「撲啦撲啦」拍著翅膀,鑽出樹冠四散飛逃。村子裡這時候也有很多人喊叫起來,有男聲有女聲。這些海盜和**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甘巴河和附近的森林都被喚醒了。

    艦長又命令道:

    「所有槍炮,自由射擊!」

    四門主炮先後怒吼起來了,驅逐艦全艦震顫著。彷彿身下的河水也在跟著顫抖。緊跟著40毫米、20毫米、12.7毫米的槍炮都加入了大合唱,無數道火光向岸上的密林中飛去,林中很快就形成了一片火海。兩個迫擊炮手跪在甲板上,不住地往炮管裡填炮彈。雖然只有一門炮,但射速是主炮的好幾倍,可以說是「傾瀉」炮彈了。

    火光加鎂光,整片區域都亮如白晝,紅光照亮了半邊天。在強光中,一座座的竹樓輪廓看的清清楚楚。隨著每一次爆炸,都有竹樓燃燒著飛上天空,然後碎片燃燒著撒在廣闊的區域。火光中,也不時能看到人的殘肢斷臂被拋得老高。更多的是殘斷的樹冠枝葉,不斷在空中飛舞著,橫七豎八地落下。

    艦上的軍官們拿著望遠鏡,看著岸上地獄般的村子。向小強也端著望遠鏡,全神貫注地觀戰。他現在興奮之極,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酣暢淋漓。

    向小強雖然不是正牌軍校出身,但實戰經驗比艦上的軍官們豐富得多。他很快就看出來,艦上雖然「萬炮齊鳴」,但村子裡接近半數的殺傷、或者說破壞,都是那門60毫米迫擊炮造成的。102毫米主炮射速太慢,40、20、12.7毫米槍炮們射速快,但口徑威力太小,不直接命中人沒什麼效果。而且它們都是平射,相當大部分彈藥都被密林擋掉了,沒打進村子裡。

    向小強真慶幸跟宋卡基地要了這門迫擊炮。

    轟了一會兒,村子周邊幾百米處也閃起了槍口火焰。那是通向村外的道路上,埋伏的火力點開火了。向小強的望遠鏡迅速移向那個位置。他仔細分辨著火光的大小、還有開火的頻率,很快判斷出那是兩挺輕機槍。這明顯是村裡的海盜們反應過來了,開始向村外密林中奔逃。很快,另一處道路上,也閃出了同樣的槍口火焰。

    幾分鐘內,村子周圍一兩百米的距離內,已經有十幾處火力點打響了。四挺輕機槍威力最好,所以佈置在了兩條道路上。因為那裡肯定會是海盜的主要逃生之路,所以這兩處火力點最強,每處兩挺輕機槍、兩隻衝鋒鎗。另外34個火力點,主要武器就是衝鋒鎗了,每一處兩隻。

    那些海盜從睡夢中被驚醒,發現身處死亡邊緣,肯定是衣服都顧不得穿就逃跑的,更別說拿武器了。就算有一些海盜抓上了武器,那少量的破步槍、砍刀,根本不是兩隻衝鋒鎗的對手。現在整個村子也就幾十個海盜而已,任何單獨一處火力點,都能壓住他們所有人。

    河邊的紅樹林邊緣,游出來了一些人。他們都是往密林深處逃跑、遇上火力點被打回來的。驅逐艦上正有幾名的觀測手,專門盯著河邊的紅樹林呢。這些海盜一露頭,立刻就被發現了。艦上二話不說,兩挺12.7毫米機槍壓低槍口,開始往河裡掃射。河邊小水柱成串騰起。水柱開始還是白色的,幾秒鐘功夫就變成了紅色的。

    被擊中的海盜最多慘叫一兩聲,緊接著就沉下去了。這種12.7毫米巨大子彈根本就不是用來打人的,都是**、魚雷艇這種半硬目標的,一顆子彈足有鋼筆那麼大。現在拿來打人,就跟砍瓜切菜一般。打在軀幹上,效果就像被大鎚砸穿了一樣;打在頭上,一般整個腦袋就爆得沒有了;打在四肢上,也像是被大彈片削了似的,最多還能殘連一點。

    驅逐艦索性打開了探照燈,照在周圍的河面上,很多河裡的海盜立刻無所遁形,相繼中彈被打成血葫蘆,沉了下去。

    村莊後面遠處,越來越多的火力點打響。艦長數了一下,36處火力點,已經打響了25處。這說明海盜慌不擇路,已經很分散了。這種情況,就可以說是大局已定了,可以往村子裡進攻了。

    艦長徵求了一下像小強的意見。向小強用望遠鏡看著烈火中的村子,判斷著形勢,也覺得可以進村了。艦長馬上扭頭吩咐道:

    「全艦停火。」

    槍炮長立刻拿起艦上電話,傳令道:

    「全艦停火!」

    幾秒鐘內,整條驅逐艦大大小小的槍炮都停了下來。

    整條河面一下子靜了很多,只有遠處不規律的衝鋒鎗聲,斷斷續續的。岸上的村子大火衝天,樹木燒的「辟辟啪啪」的聲音,還有一些微弱的慘叫,隱隱傳來。

    一枚信號彈從艦上升起,這是命令岸上部隊進村的信號。

    ……

    從河上炮聲停止的一霎那,外圍所有的火力點都明白要進攻了。水兵們仰著脖子,看到遠處天空騰起的信號彈時,立刻從隱蔽處爬起來,端著衝鋒鎗、端著刺刀步槍、抱著輕機槍,向海盜村裡逼近。

    進到村子裡,視線一下變得極其良好了。到處燃燒的大火,照得猶如白晝,再加上村裡被炸得最慘,原先茂盛的紅樹現在都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視野一片開闊。

    「當心有海盜躲在地上的斷樹裡!」

    長官們這樣提醒著手下的兵,讓這些興奮的水兵提高點警惕。但是看著滿眼的慘狀,倒塌燃燒的竹樓、焦黑的枝葉、遍地的殘缺屍體、大大小小的彈坑,很難想像經歷了這樣一場浩劫後,還會有海盜勇敢地伏擊水兵。

    各個火力點的水兵三三兩兩地進了村,在村裡一塊空地上恢復了班排建制,然後開始搜索村子。炮擊足足持續了四十分鐘,這麼小的村子,已經沒有幾座依然站立著的竹樓了。大部分竹樓都是趴在地上,有的已經化為一攤竹炭,有的還在燃燒。地上不時踩到一條腿、一隻胳膊。還有一些垂死的海盜,四肢俱全,在地上努力地爬著。但是腸子都流出來了,拖在後面,粘出好遠。

    另水兵們驚奇的是,村裡竟然還有不少活著的海盜。他們大多數都一絲不掛,顯然是直接從床上跳下來的。他們本能地蹲在彈坑裡,好幾個已經嚇得尿出來了。水兵們毫不費力的把他們提了出來,用槍逼著趕到村中的一塊空地上。清點了一下,一共是18人。其中還有幾個女人,都是皮膚黝黑、相貌醜陋,一看就是附近漁村的土著女人。她們大多也是一絲不掛,蹲在地上,捂著身子,不住地嚎哭著。

    連長命令翻譯讓這18個土著站成一排,然後水兵們在他們背後排好隊形,端好衝鋒鎗,又架好了四挺輕機槍。所有水兵都明白接下來要幹嘛了。

    這種時候,有些兵心裡都掠過了不忍。畢竟裡面還有女人。但是連長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一般,高聲說道:

    「弟兄們,我們來想一想這些海盜幹過什麼事吧!想想海裡那些碎屍塊!想想香江號事件!幾百條無辜性命被沉屍大海!幾百個小姐太太,就被他們賣成**了!他們對我們的女人憐憫過嗎?下午你們整那十幾個海盜的時候,精神頭不是挺足的嗎?怎麼了?是不是出完氣了,現在同情心生出來了?……他媽的,都給我把心腸放硬些,同情心要有,但不是給這些畜生用的!」

    幾句話,頓時把一些水兵心中的惻隱給打掉了。一提香江號事件,幾乎所有大明人都會咬牙切齒。他們都想起自己在報上剛看到這一事件的時候,是怎樣恨之入骨的。當時那種感覺,恨不得能抓住那些海盜後,把他們凌遲處死。現在這些海盜就在面前,束手待斃,怎麼也不至於下不了手吧。

    這些海盜和**聽翻譯說讓他們排好隊,還以為要把他們捆起來呢,所以都還是很配合。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些正規軍根本不打算把他們抓回去受審,而是就地處決。

    連長高喊道:

    「準備!」

    水兵們「唰」地站成整齊的一排。

    「舉槍!」

    「嘩啦啦」,18只衝鋒鎗舉起來了,瞄準著海盜們的後心。

    有的海盜覺得不對勁了,轉臉一看,馬上高聲喊了一句,不少海盜反應快,拔腿就跑。

    「放!」

    跑得再快也沒有子彈快,十幾隻衝鋒鎗一齊開火,一下子打趴下了十多個。剩下的幾個反應快的已經跑出了一定距離,但仍然被子彈掃倒在地。還有一個拚命的跑,轉眼跑出了幾十米。一挺輕機槍對準他一個點射,把最後的這個「飛毛腿」撂倒了。

    「好了,步槍兵上!」連長命令道,「每人給他們補一下!」

    十來個步槍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步槍上來了,對著地上海盜的後背一下一下地紮下去。這時候,有幾個水兵開始吐了。很快,不少扎刺刀的步槍兵也吐了。

    連長知道他們嘔吐,並不是同情這些海盜,這純粹是新兵突然見到了太多的血腥,神經受不住而已。他沒多做苛求,而是拔出手槍,親手幫著他們給剩下的屍體補槍。

    ……

    然後水兵們開始清點村裡的屍體。這些屍體大多不是完整的了,很難清點出準確的數字。點來點去,村子中被炸死、還有擠在竹樓裡燒死的,差不多是三十來個。加上剛處死的十八個,也就是將近五十個。

    接著,連長讓各個火力點的水兵報告,自己在林中擊斃了大概幾人。那兩處守在小路上的火力點擊斃較多,每處都有十來個。剩下的二十多處小火力點,一處差不多是一到兩個。

    這差不多就是上百人了。其中海盜差不多有六七十個,剩下的都是附近的**。六七十個海盜,加上上午在永安公主號上消滅的四十多個海盜,加起來一百有餘,這也和那兩個海盜俘虜講的人數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個海盜村的海盜,就算還有漏網的,也不會太多了。

    「長官,這是什麼?」

    隨著大火捲起來的大風,夾裹著一些紙片飛過來。一個士兵隨手抓住了一張。

    「啊,這是錢!是鈔票!」

    「鈔票?!」

    好幾個士兵都建起了地上的「紙片」,拿到眼前看著。連長也撿起了一張。

    「這是荷蘭盾!」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6:55
第69集 歐洲,俺來啦!
    經過在海盜村殘骸中的一番搜索,共翻出三十多鋼盔的鈔票。為了防止水兵們爭搶,連長命令不許私藏,統統集中起來,回到艦上請示艦長處理。這些鈔票大部分是荷蘭盾,還有不少明洋、美元、英鎊、法郎、日元。這些紙幣一大半都被燒得殘破了,但是還有一半完好的。還有四鋼盔半的銀幣。這些銀幣都是一些金本位國家的輔幣,足有幾十斤。

    此外,還有一鋼盔的金戒指、金項鏈、耳環、金牙、寶石首飾,這些首飾也有不少被炸壞的,不少寶石顆粒都脫落了。但因為它們的價值主要體現在材質上,所以仍然很值錢。

    搜了幾遍,差不多就是這麼多了。這就是海盜的財富。

    這些水兵望著鋼盔裡滿滿的財富,眼睛都綠了。但是連長的嚴令他們不敢不聽,誰也不敢往自己口袋裡裝。

    三個排在村中空地整齊地排著隊,抱著鋼盔,目不斜視,但心裡都氣鼓鼓的。剩下一個排分散到村裡,把那些還算完好的竹樓也點火焚燒。

    水兵們一邊興沖沖地放火,一邊嘻嘻哈哈笑道:

    「嘿,這才叫三光政策哪!」

    「什麼三光政策?」

    「向大人取的名,說要殺光、燒光、搶光,這就是我們對海盜村的政策!」

    「殺光、燒光、搶光,嘿,還真是的!」

    一個上士在各放火組之間走著,大聲喊著:

    「弟兄們聽好了,一件能用的也別留下啊!值得拿的都拿著,拿不了的都砸嘍!總之啥也別給他們留下!」

    一些沒被炮彈打到的竹樓現在也被點著了,還有一些燒了一半、又被氣浪炸滅的竹樓,現在又重新大火熊熊了。

    海盜們的一口袋步槍子彈被發現了,裡面還是用油紙包著的,也被水兵們整袋子扔到著火的竹樓裡了。很快,竹樓裡「辟辟啪啪」炸響起來。

    還有十幾隻被炸死的雞,也被水兵們挑在步槍尖上,扛在肩膀上。還有幾隻活著的,撲拉著翅膀,咯咯叫。一頭小水牛被炸開了肚子,但還沒死,嘴巴還在一張一張。也被水兵們一槍打死,捆在一支小樹幹上,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扛回來了。

    另外,原先基本上每座竹樓外都掛著成串的牛肉香腸、熏魚、或者醃臘羊腿的。雖然大多數都跟竹樓燒成焦炭了,但還是找到了不少完好的,大概有幾十斤。除了這些,還有很多糧食,主要是大米,大大小小的有十幾口袋。

    士兵們說笑著,一趟趟地把找到的食物集中過來:

    「哈哈,有雞、有小水牛肉、有羊腿、有熏魚,明天的早餐很豐盛啊!」

    「早上再讓廚房弄幾條鯊魚上來,燒魚翅湯喝!」

    「真是的,這熱帶的海裡就是鯊魚多,一出海就能拿魚翅當飯吃!來南洋真是美差啊!」

    「美差?那我們回國,你留下好了。」

    「喂,怎麼弄了半天,村子裡不是牛就是羊,連口豬也沒有?」

    「不懂了吧,東印度這些土著都是回子,信回教,不吃豬肉的。」

    「媽的,毛病不是……」

    馬來語翻譯官這時候正在刷標語。他撕下海盜衣服的布料,蘸著剛槍斃的海盜鮮血,在村子周圍幾棵大樹上,寫下幾條血淋淋的字:

    「這就是搶劫大明船隻的下場!」

    「蘇門答臘島已歸大明管轄,島上海盜殺無赦!」

    「為永安公主號報仇!」

    「這只是個開始!」

    ……

    「把海盜船都集中起來!」

    幾個軍官命令著,水兵們爬上幾艘木頭漁船,開動馬達,把它們都停靠在一起。木頭漁船一共有六條,都是停靠在村邊的紅樹林裡的,樣式都和在海上打沉的那條差不多,看上去和普通漁船沒什麼區別。不同的是,這些看似破爛的木船都裝了柴油發動機。

    靠這些漁船比較近的岸上,有一個竹棚子,裡面放著幾大桶柴油。這個棚子離村子有一段距離,沒被炮火炸到。現在正好用來燒船。水兵們把這些油桶搬到海盜船船艙裡,每隻船放一隻,然後放倒,擰開蓋子。

    要是汽油的話,直接點火就行了。但這是柴油,不那麼容易點著。水兵們都撤上岸之後,離得遠遠的,往每條船裡扔了一顆手榴彈。

    六聲巨響,這六條海盜船頓時竄起了熊熊大火。雖然柴油沒有汽油那麼猛烈,但依然照的幾公里寬的河面一片紅光,能清楚的看到對岸。好遠都能聞到柴油的味道。奎木狼號上的水兵們都在攀著欄杆,興高采烈地看火。

    看著海盜村已經吞沒在熊熊大火中了,連長命令撤回艦上。12條小艇首先載著半數水兵,押解著戰利品——金銀財富、糧食、家畜,回到了艦上。然後又回來六艘小艇,把剩下的半數水兵運回了艦上。

    甲板上熱鬧異常,水兵們興高采烈,跟艦上同伴大聲說著自己的「事蹟」,享受著他們羨慕的目光。向小強和秋湫也在旁邊興沖沖地湊熱鬧。

    廚房的炊事兵首先把這些家畜、肉品、糧食都搬進了庫房,然後連長向艦長報告了在海盜村的繳獲:那三十多鋼盔的財物。因為有大人物在船上,艦長不敢自己做主,連忙把向小強請過來,給他看這些東西,請示怎麼辦。

    向小強看著這些鋼盔裡焦糊不堪的鈔票、銀幣、首飾,這麼點破玩意兒一點也看不上眼。但他看著甲板上幾乎流出口水的水兵,便笑道:

    「我軍以往的戰場繳獲,都是怎麼處理的啊?」

    「這個……」艦長看著像小強,又看看周圍的弟兄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轉轉眼珠,說道,「向大人,我們是海軍,從來也沒繳獲過什麼財產的……不過,一般戰場上的東西,向來都是誰拿到是誰的……」

    向小強明白了,如今的大明軍隊並沒有什麼「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沒什麼「一切繳獲要歸公」之類的說法,還是像美軍一樣,誰拿到就是誰的。連長之所以要求集中起來,是因為這次繳獲數目太大了,上岸水兵都瓜分了的話,肯定會對艦上水兵就太不公平了。

    向小強想明白這一層,便知道如果自己要求他們把繳獲上交的話,就太不會做人了。如此的話,樂得做人情。他笑道:

    「哦,那這樣的話……來來來,打開燈,在這裡鋪張檯布,把東西都倒出來,我就在這裡親自主持清點,點出數目來,看怎麼分給弟兄們。」

    聽他這麼一說,水兵們都歡呼起來了。都知道除了獎金,自己還能分到一筆可觀的外財了。

    奎木狼號打開了燈,甲板上又是燈火通明。一大張檯布鋪在甲板上,向小強盤腿坐下,叫來秋湫和幾個軍官,當著滿船水兵的面,把鋼盔裡的東西倒在檯布上,清點起來。

    先清點的是鈔票。他們把完好的鈔票都挑出來,艦長從自己房間裡拿來了算盤、紙筆,還有《航海手冊》,翻到了各國貨幣兌換表,開始把這一大堆外幣換算成明洋的價值。這時候很多國家還在實行金本位貨幣制,就是貨幣直接跟黃金掛鉤。而其他很多小國家的貨幣也就跟這些金本位國家貨幣掛鉤。這樣好處就是此時各國貨幣之間匯率相當穩定,不像後世那樣,都大量印刷不兌現黃金的紙幣,各國比價飄忽不定,一天一個價。

    最後清點下來,完好的鈔票和銀幣,一共大概價值87000明洋。這些只等於向小強兩個多月的年金,但在這些水兵眼中,卻是一筆天文數字。向小強又讓秋湫給那些首飾估了價,差不多在五六萬明洋之間。向小強知道秋湫身為黑幫大小姐,從小就是玩珠寶的高手,她估的價應該差不多。

    向小強起身對水兵們說道:

    「弟兄們,我做主了,這些錢全部分給大家!這樣,全艦不分軍銜,每人都有份!只不過昨天、今天兩次參加戰鬥的弟兄們,每人拿的要多一些,大家有沒有意見?」

    甲板上一片歡呼:

    「沒意見!」

    「很公平啊!」

    「理應如此!」

    「向大人公道!」

    向小強又說道:

    「弟兄們,我們在這裡分錢,絕不能忘了傷亡的兄弟,一定要給他們留一份!那個大腿負傷的兄弟,正在宋卡基地養傷,他流了血,理應拿的更多!還有那三個陣亡的兄弟,還應該得的更多!我們要把他們應得的寄給他們的家人!大家有意見嗎?」

    這就更沒意見了。水兵們又是一片贊同。對傷亡優厚撫卹,是士兵們最歡迎的,因為他們有一天也可能傷亡,他們當然也希望被優厚對待。

    「弟兄們!」向小強又指著那一小堆的首飾,很嚴肅地道,「這些首飾、金牙,上面還帶著血呢!這些都是從永安公主號、從香江號這樣的客輪上劫掠下來的,他們的原主人,要麼被扔下大海,要麼被買進妓院!說實話,這些首飾沒有這些鈔票值錢,而且也不好分,最重要的,我覺得弟兄們也不會忍心拿這些沾滿鮮血的東西的!」

    甲板上的水兵們靜靜地望著他。大部分水兵都聽進去了,也認為這些東西沾滿鮮血,分了確實良心不安。但也有一些水兵以為像小強要獨吞,盯著他,看他怎麼安排。

    向小強環視一圈水兵們,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

    「這些東西將被送回國,拍賣後分給永安公主號死難者的家人,作為一部分慰問金。弟兄們!你們同意嗎?」

    他這樣一說,大家的顧慮都打消了。所有人都認為這樣處理的確是最恰當的,良心上也是最舒服的。

    ……

    接下來就該分錢了。

    一個固定的數目,按照一個比例分成數目不等的三分,這差不多就是小學數學應用題了。但向小強數學很差,他抓著紙筆算來算去,算得抓耳撓腮,怎麼也算不出一個合適的分配方案來。旁邊秋湫看不下去了,一把抓過算盤來,一手打著算盤,一手在紙上記數。向小強在旁邊羨慕地看著,他知道秋湫是軍事類高材生,而且是海軍這種技術兵種。一般這樣的數理化成績都不要太好。

    秋湫很快就算出了一個合適的方案:84個呆在艦上的官兵,每人分300明洋。個上岸打仗的官兵,每人分500明洋。那一個負傷的水兵,分得800明洋。三個陣亡的水兵,每人分1000明洋。這樣加起來正好是87000明洋。

    這樣宣佈出來,全艦官兵都很擁護,又是一片歡呼。這些水兵們大都來自農村,幾百明洋的數目,在他們家鄉就可以蓋房子、娶老婆了。大家甚至都很羨慕那個受傷的水兵。大腿上挨了一槍,就能多分300明洋,可真夠划算的。那小子要是省著點花,夠娶兩個老婆的了。

    向小強又讓人把那另一半燒燬的鈔票也倒出來,充分攪拌均勻。這些鈔票已經燒得殘缺不全,在水兵們眼裡已是廢紙,根本都沒人在乎了。但是像小強又叫人把這一大堆「廢紙」平均分成200份,讓艦上官兵每人拿一份。

    很多水兵都很不屑,不知向大人這是什麼用意。向小強笑道:

    「都收好了,回國後找銀行去換,一般這種殘幣,也能按一定比例兌換的。這些殘幣不同國家、不同面值都有,呵呵,不過我都攪拌均勻了。每人能換到多少,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水兵們這才恍然大悟,如獲至寶地捧著懷裡的「廢紙」,又恢復了看鈔票的眼神。

    ……

    奎木狼號掉頭駛出了甘巴河,又回到了海上,向東北方向行駛,送向小強去新加坡。

    艦長來問向小強如何處置剩下的兩個海盜。向小強覺得這兩個海盜活口已經報回國了,再把他們殺了不太合適。何況大明很快就要在蘇門答臘清剿海盜了,留著兩個活口應該有用。

    但是艦長悄悄建議,最好還是不要留他們。大明第一次活捉海盜,審判的時候記者一定蜂擁而至。而畢竟奎木狼號把12個海盜穿著鎖骨、吊在海裡拖死,那兩個海盜都看在眼裡了。他們在法庭上肯定會說出來,而記者們肯定大加渲染,還有國際紅十字會、及各種人道組織肯定也會跳出來說事,這對大明海軍的形象太不利了。

    向小強靜靜地思考著,仔細品著艦長的話。他說的很對,不但會影響大明海軍的形象,更重要的是,會影響向小強自己的形象,可能還會影響艦長的前途。

    「不錯,」他點點頭,拍拍艦長的肩膀,「你說的很對,我們就這麼辦吧。」

    艦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向大人英明。」

    然後,他叫來大副,跟他吩咐了幾句。大副點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甲板上傳來那兩個海盜的喊叫聲。向小強在艦橋上看下去,只見四個水兵抬著那兩個海盜,掄了兩下就扔進海裡,然後抄起衝鋒鎗「噠噠噠」就是半梭子。

    這樣,所有海盜都處理乾淨了。

    ……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向小強已經是24小時沒睡覺了,身旁秋湫也是困得不行。要不是這24小時裡太過刺激,他們早睡著幾回了。但是現在已經不能睡覺了,三個小時後就到新加坡了,向小強一行人就要上岸了。向小強在指揮室裡呆坐著,秋湫靠在他肩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盹。

    艦長看到他們這樣,便笑道:

    「大人,您還是回艙小睡一會兒吧,待會兒到了新加坡我叫您。到了那兒也該讓大副替換我了。」

    向小強一下子驚醒,想起艦長也是24小時沒睡了,便向他道謝,叫起秋湫,要回艙睡覺。走到門口,艦長突然叫道:

    「向大人!」

    向小強轉過臉來,艦長神情激動地說:

    「向大人,雖然……您上我的艦時間很短……只有幾十個小時,但在這幾十個小時裡,我卻能有幸和您並肩戰鬥,共同解救永安公主號,共同剿滅海盜……這將成為我一生中的驕傲。」

    「啊……」

    向小強也才想起來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和人家告別了,自己還不聲不響的呢。在自己看來,這個艦長只不過是個普通中下級軍官而已,但在人家看來,自己卻是大明帝國的英雄,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人物。

    他露出鼓勵的笑容,拍拍他的臂膀,握著他的手,很堅定地說道:

    「我也會永遠記住和您並肩戰鬥的幾十個小時。我有種感覺,將來我們大概還有機會在一起戰鬥。」

    艦長聽到他這句話,緊緊握著他的手,激動萬分。

    早上六點多,奎木狼號抵達新加坡外海一處指定位置,下錨停住。過了一會兒,東北方向柔佛海峽裡,駛出了一條幾十噸的小遊艇。那艘小遊艇劈波斬浪直衝奎木狼號而來。到了近處看清了驅逐艦的國旗,小艇上打來信號燈。奎木狼號上也回了信號。小艇正式靠過來。

    這艘小艇,是大明駐新加坡領事租用的,專門開出來接向小強一行的。

    全艦官兵身著白禮服,筆直地站在甲板上相送。向小強跟艦長擁抱告別,然後他和秋湫、還有四個警衛對著甲板上的所有官兵一起敬了個軍禮,然後揮手告別,順著舷梯上了小遊艇。

    早上八點,向小強一行人進了大明領事館。在那裡和三個老顧問握手問候後,兩人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七點多,離去歐洲的郵輪開船還有一小時。要不是宋如海來叫他們,兩個年輕人還要睡,幾乎要誤了船。

    向小強一直想看看傳說中的新加坡什麼樣,但兩次到來好像都沒有緣分。上次來新加坡光在碼頭演講了,也沒進城。這次是匆匆的來,在這兒睡了一天,又匆匆的走,還是沒逛成新加坡。

    3月19號晚上八點半,向小強代表團上船。

    這艘漂亮的郵輪有兩萬多噸,也是屬於鄭氏船運公司的。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鄭氏船運公司裡,鄭恭寅擁有兩條郵輪,一艘是用他寶貝兒子名字命名的,叫「玉瑭號」,一艘是用他最得意的一個女兒的名字命名的,叫「玉璁號」。今晚來的這條郵輪,正好是「玉璁號」。

    向小強沿著舷梯慢慢的往上走,手撫摸著欄杆,心中很邪惡地YY著:

    「我先上了『永安公主』,現在正在上『玉璁』……」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6:55
第70集 初到德國
    秋湫蜜月航海日誌:

    3月19日:

    20:32,「玉璁號」開動!港口有好幾千華人,他們都在歡呼,我知道他們都是來送小強和我的!小強很感動,我也很感動!

    21:12,駛出了柔佛海峽,我們到了海上。新航向320,航速25節!進入馬六甲海峽!還是奎木狼號為我們護航。它跟在我們後面600米處,顯得忠心耿耿,就像個衛士一樣!我們跑到船尾拿著信號燈,我親手給他們發信號:辛苦了!他們回信號說:很榮幸!奎木狼號將會陪著我們走完馬六甲海峽,直到印度洋上才會分開。真捨不得他們。那麼好的艦長,那麼好的水兵!

    3月20日:

    今天一整天都在過馬六甲海峽。海峽越來越寬,兩邊的陸地越來越遠,後來都快看不到了。我知道通常這段航程,大家都會提心吊膽的。但是這次不會啦!我們後面跟著奎木狼號。小強又是趴在欄杆上看了一天的海。這裡陽光那麼強,他這樣會把眼睛看壞的。但是,他不聽我的。我也就只好陪著他。

    9:50,我們終於離開南洋了!新航向:268!新航速:32節!

    我們坐著漂亮的大郵輪,就這樣進入了印度洋。今晚船長請我們吃飯,他說「玉璁號」要趕去搶「紅飄帶獎」呢!但是熱帶的太陽很奇怪,我們吃完飯快八點了還不下山。因為有落日,西邊的大海漂亮極了。船頭有幾條海豚不停的跳,我們頭頂上還有大群的海鷗,「嘎嘎」叫著,直到進入大洋好遠了,它們還跟著。

    晚上我們在船上電影院看了電影,《大飯店》。葛麗泰-嘉寶真漂亮,外國女星裡面,我最喜歡嘉寶。但是小強說片子很悶,真氣人。他一點也不會欣賞。他還問我,這時候的片子是不是都這麼悶。我不懂是什麼意思。不過,呵呵,過了一會兒,我就原諒他了。小強啊,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3月21日:

    9:00,昨晚太興奮了,今早很晚才起。我們到甲板上才發現,奎木狼號已經不見了。船長說它是早上六點離開的。我們已經深入印度洋很遠了,已經沒有被海盜劫持的危險了。沒來得及跟它道別,真遺憾。不過小強說,到了亞丁灣那裡可能還有海盜。不知他是不是在嚇唬我開心,反正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對了,小強今天不看海了。他鑽進了賭場。天哪,怎麼辦呀!

    3月22日:

    今天想爸爸了。發了一封電報回去。我家裡沒有電台,他要到電報局去取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又替小強給秀秀髮了封電報。看來他已經把人家忘的乾乾淨淨了。

    另:今天經過了印度南端,遠遠看見了斯里蘭卡島。甲板上擠滿了人,大家都出來看了。12:25,駛過斯里蘭卡南角。新航向:280!我們過了小半個印度洋了。

    3月23日:

    今天爸爸的電報回來了,他說小強是個好夫婿,要我只管在外面好好陪他,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老想家想家的。他還讓我想想人家尚秀。其實我也明白,但是,唉……

    另:可憐的秀秀,該怎麼補償你呢?

    3月24日:

    今天很無聊。

    3月25日:

    今天很無聊。

    3月26日:

    一天比一天無聊。

    3月27日:

    印度洋原來這麼大。這幾天除了大海就是大海,連一艘船、一個島也沒看到。大家都不愛上甲板了。

    3月28日:

    謝天謝地,印度洋終於走完了。17:30,新航向:245!我們進入了亞丁灣。亞丁灣比馬六甲海峽還要寬,兩邊看不見陸地。但我知道,北面是阿拉伯大沙漠,南面是英屬索馬里。

    另:根本沒有什麼海盜。但小強的嘴很硬,非說以後就有了。真差勁。

    3月29日:

    我們進入了紅海。右邊是阿拉伯半島,左邊是埃及。兩邊都是大沙漠,又乾又熱,渾身燥得難受,根本不像在海上。

    但是,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0:50,注意!前方目標,戰列艦!一艘!距離,10000米!

    0:55,發現重巡洋艦!一共兩艘!

    :10,確認了對方國籍,是英國的!

    :20,雙方距離,5000米!我幾乎能確認,那是一艘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那兩艘重巡洋艦,應該都是諾福克級。諾福克級只有兩艘,諾福克號和多塞特郡號。這兩艘都是很新的軍艦,建成只有幾年。

    全船的人都跑出來看,但沒有人歡呼。伊麗莎白女王級的大炮管太嚇人了。他們和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誰也沒有鳴笛行禮,好像都很尷尬一樣。我們在前往西方,他們卻在前往東方。

    強的表情很嚴肅。

    我們這才想起來,前幾天收到國內一封電報,說英國把一艘戰列艦和兩艘巡洋艦派到了東方,說是派往印度。但我們都知道這是為了提防大明。小強說,這件事將是明英關係的一個分水嶺。我覺得也是。但英國畢竟還不是直接把艦隊派到新加坡。新加坡雖有軍港,但一直都沒有主力艦,是個空架子的。英國如果直接派往新加坡,那馬六甲一帶就成了世界上最緊張的地區了。

    幸好英國只是派往印度。唉,希望兩國將來可不要打仗啊!

    晚上,船上開了拍賣會,主要是珠寶,還有幾套法國、意大利大師手工裁剪的時裝,不過都是二手的。那些珠寶都是大路貨,最貴的還不到一萬明洋。但是這些東西在那些女人們看來,就是了不得的寶貝了。有三個女人,都是什麼公司的少奶奶,這些天我們一起打牌,贏了我不少錢。我拿出我的「秋水玫瑰」給她們看,她們的眼睛都綠了。哈哈,好開心!

    唔,挑了一對還算順眼的鑽石耳環,4100明洋拍下。

    3月30日:

    我們進入了蘇伊士運河。因為這條運河名氣太大了,大家都出來看。我記得在蘇伊士運河上能看到金字塔的,結果脖子都望斷了也看不見。後來聽人家一說,才想起來我記錯了,要在尼羅河上才看得見,不是蘇伊士運河。唉,真丟人!

    以前在地圖上看蘇伊士運河,感覺挺短的。但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麼長!足有一百多公里!中間還要經過一個湖。我們開得很慢,好幾個小時才走完。

    :20,我們終於進入地中海啦!新航向:275!新航速:33節!船長說我們得開快點兒了,不然就拿不到紅飄帶獎了。

    進入地中海,大家的情緒都高起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終於脫離了荒涼的印度洋,終於進入了文明的海洋吧!一整天,甲板上人都很多,而且海裡經常能看到別的船。大家都很開心。孤獨的航行終於結束了。

    晚上,我們從克里特島南面擦了過去。再往北就是愛琴海。晚飯船上做了很多希臘風味美食,小強就很納悶,我們只是經過希臘,又沒有靠岸過,這麼些希臘食物都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呢?哈哈,這不過是希臘風味而已,人家又沒說就是從希臘採購來的。

    吃完晚飯,大家都到甲板上吹風。雖然地中海還是有些乾熱,但已經比紅海裡舒服多了。北方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有沿岸城市的,也有其他客輪的。進出不時有小遊艇駛過。地中海真熱鬧。

    3月31日:

    上午,我們經過了西西里島,北面就是意大利。中午過了突尼斯海峽。在那裡,我們終於看到了非洲大陸的一角。下午,經過了撒丁島。2:30,新航向:240!

    另:果然不出所料,晚上我們又吃了披薩,還有很多意大利菜,儘管從沒在意大利停靠過。小強打賭說,明天我們就該吃西班牙菜了。

    4月1日:

    今天下午,我們經過了直布羅陀海峽。直布羅陀真不愧是世界上最窄的海峽之一,最窄的地方只有一萬米寬,我們能清楚地看到兩邊的山。北面幾千米外就是歐羅巴角,還有阿爾赫西拉斯灣。那裡面有英國的軍港。小強不知怎麼了,突然神神秘秘地問我,如果我們和英國打仗,我有沒有本事開著潛艇偷過直布羅陀海峽。可把我嚇壞了。和英國打仗?太可怕了,難道是國內又發什麼密電來了?但小強一個勁兒說只是問著玩玩。

    天哪,怎麼說呢?我可是在長江裡開潛艇的,而直布羅陀海峽比長江可開闊多了。不過,英國海軍也比清虜海軍強很多呀!呵呵,幸好我有小強,就算打仗,穿什麼海峽也和我沒關係了。

    :50,新航向:310!我們進入了大西洋。

    根據常識,最受罪的一段航程到來了。

    大西洋上潮濕、寒冷的風吹來了。海況也開始顛簸起來。氣溫迅速下降,船上人都紛紛找衣服穿。大家突然才想起來,現在還只是四月初呢!呵呵,地球真的很奇怪,這一路都是炎炎盛夏,過了一個海峽,一下就恢復到初春了。

    3:30,新航向:000!

    我們貼著葡萄牙海岸,向正北行駛。一整個下午,還有晚上,海況都很顛簸,溫度也越來越低。很多人暈船了,也沒人在甲板上了。空氣很潮濕,很重的鹹腥味。

    另:我們一天既沒吃到西班牙菜,也沒吃到葡萄牙菜。小強賭輸了。

    4月2日:

    昨晚一夜,我們穿過了整個比斯開灣,今天早上6:00,經過了菲尼斯特雷角,這是法國伸向大西洋最遠的一塊陸地。新航向:085!

    我們進入了英吉利海峽。

    儘管海況更加惡劣,但大家情緒反而都高了起來。因為今天大家就能結束漫長的航行了!

    今天早餐時就有很多人來找我們,索要簽名留念。小強簽不過來,他們就找我簽。我很緊張,一邊給那些小姐太太們簽名,一邊想,我有什麼資格給她們簽名呢?我只是比她們幸運罷了。加入我沒遇到小強……不過,誰叫我遇到了呢?想想就能幸福死。

    0:20,玉璁號終於駛進了南安普頓港!我們的船長樂的合不攏嘴,因為我們的主桅杆上升起了一隻小氣球,下面掛了31英呎長的紅飄帶!這代表我們這趟航行的平均航速為31節!這太不容易了,我們跨越了半個地球,只用了13天!

    港口內很多人都在觀看我們進港,我們的前面是領航船。兩邊都是消防船,它們噴著高高的水幕,向我們祝賀。全船的人都在歡呼。雖然我們不在這兒下船,但也真的高興極了。

    船上的客人在英國下了將近一半。玉璁號在港裡停靠了一個白天。在這一天裡,陸續又上來很多人。那些英國淑女們個子都很高,也很有教養。

    可惜我們沒有英國護照,不能下船。不過港裡很平靜,比在英吉利海峽裡舒服多了。

    晚上21:00整,玉璁號再次起航,駛出南安普頓港。航向:090,再次進入了白浪滔天的英吉利海峽。

    船上很顛簸,大家都在暈船,連我也很難受。我們都睡得很早。接下來的十來個小時都要在英吉利海峽中顛簸。還好是在睡夢中。要是白天,就受罪了。停到晚上再走,這也是船方的周到安排吧。

    4月3日:

    7:30,我們終於進入了赫爾格蘭灣。掛著卍字旗的領航船來接我們了。我們右邊幾千米就是威廉港。這是德國最重要的軍港,我們能看到幾艘掛著卍字旗的小快艇排成一隊,拖著白浪在海面飛馳。從望遠鏡裡,能看見那些德國水兵們精神抖擻,好像都充滿了信心。不知他們是在訓練還是巡邏?

    7:45,我們終於抵達了本次航行的目的地——不萊梅港!太高興了!我雖然是海軍,但還沒出過這麼遠的海呢!真欽佩東海艦隊、南海艦隊的那些官兵們。他們經常一出海就是一兩個月,而且是軍艦,可比我們艱苦多了!向他們敬禮!

    ……

    「秋湫,收拾好東西,別漏了,我們馬上下船嘍!」

    向小強穿著風衣,帶著禮帽,站在門口催促秋湫。身後四個警衛已經提著六隻行李箱,三個老顧問也收拾停當了。

    秋湫開心地提著一隻小手提箱、夾著小坤包,幾乎是蹦蹦跳跳地出來了,一下撲到向小強懷裡,抱著他親了兩下,小聲笑道:

    「真好!我真高興!……我愛你……」

    「嗯嗯,」向小強瞥著一旁嚴肅而立的警衛,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也一樣……」

    然後他打量秋湫一下。小妮子一身高貴的呢子時裝,羊絨披肩,寬邊女帽,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就和船上的那些高貴的英國淑女一樣迷人。

    「嗯,好,」向小強誇道,「那些德國佬要被你迷死了……東西都帶了吧?你的秋水玫瑰?你的寶貝日記本?」

    「帶啦,」秋湫笑顏如花,點著頭道,「都帶啦!」

    向小強看看四周,湊過去小聲地說道:

    「秋湫,從現在開始,說話都要留點神……我們現在進入了納粹德國,這是一個警察國家,到處都是間諜、密探、秘密警察……可能在英國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間諜派上船來了。我們是他們的重點目標……」

    經過十幾天在海上漂浮,向小強雙腳一踏上陸地,立刻感覺自己幾乎不會走路了。腳下無比的穩定,反而讓人極度不適應。看看那幾個警衛、三個老顧問、甚至包括秋湫,每人步伐都有點怪怪的。幾個人都相視而笑起來。

    剛踏上陸地,面前立刻出現了幾個記者。他們在周圍退著,舉著照相機對著向小強和秋湫「砰砰」拍了幾下,弄的周圍的人群都吃驚地望著向小強和秋湫。他們大都是歐洲人,還不認識向小強。

    向小強和秋湫對著鏡頭微笑著,秋湫還學著朱佑榕的樣子招招手。十幾天在船上的生活,讓他們幾乎忘了世界上還有叫「記者」的一種生物。

    記者們拍完照,立刻圍過來採訪了。這幾個歐洲人說著蹩腳的漢語:

    「我是《泰晤士報》駐德國記者,向將軍,請問您這次到德國來,是帶著貴國zf的外交使命嗎?」

    向小強對這個問題早就有所準備。這次歐洲之行,這個問題肯定是要被別人反覆問的。

    「我的使命只有一個,」向小強笑著,看看身邊的秋湫,「就是和我的妻子快樂、幸福地度過這段時光。」

    秋湫也甜蜜地望著向小強。這幸福的一幕立刻又被幾個記者抓拍了。

    英國記者不甘心,他又追了一句:

    「您身後這三位先生,據我所知,一位是前駐德外交官,一位是前駐俄外交官,一位是前軍工總局高級官員,他們為什麼會跟您一起來『度蜜月』呢?」

    向小強一邊走一邊笑道:

    「呵呵,三位老先生退休前是很好的朋友,早就有計畫退休後結伴旅行。之所以會選擇來德國,是因為宋入海先生長期在德國工作,比較熟悉,可以當很好的嚮導。正好我們的目的地也是德國,自然在一艘船上偶遇了。呵呵,在中國,這個我們稱作『緣分』。這些天中,我們共同經歷了東印度的事情,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我們決定一起旅行。三位老先生都是很好的人。」

    沒給英國記者再次發問的機會,另一個記者搶過來道:

    「我是《德意志總匯報》的記者,向將軍,請問您對新德國的第一感覺是什麼?」

    嗯,這個問題有花招。俺連「舊德國」都沒見過,何況「新德國」?向小強知道「新德國」在這裡不但指德國,而且更是指納粹政權。他只好敷衍道:

    「很乾淨,很整齊,很……漂亮。」

    「請問,有沒有一種欣欣向榮的感覺?」

    「……」

    向小強哭笑不得,這種提問模式,真跟央-視記者有一拼。他很禮貌地笑道:

    「嗯,在我看來,德意志確實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國家。」

    好吧,我說的是「德意志」,這就沒什麼新舊之分了。

    「我是《柏林日報》的記者,」另一個記者擠過來問道,「向將軍,眾所周知,英國是貴國上流社會歐洲遊的首選地,但這次您為什麼捨棄了英國,選擇了我們國家社-會-主-義的德國呢?」

    見鬼,我什麼時候「捨棄」英國了?向小強有點不爽,這德國記者誤導得也太赤-裸-裸了吧。他想了想,說道:

    「唔……其實很簡單,這個時候英國的天氣總是很糟糕的。所以,這次我們選擇了歐洲大陸。」

    緊接著,另一個記者湊過來:

    「我是《法蘭克福日報》的記者,向將軍,貴國同荷蘭簽訂條約、獲得了割讓蘇門答臘島的正當賠償後,英國馬上就派遣了一支艦隊前往亞洲,請問您對這件事情怎麼看?您認為這是一種威脅嗎?」

    這是明顯的挑撥了。說實話,向小強這趟來,本意就是為了靠攏德國、疏遠英國的。但現在德國宣傳機器上來就這麼急吼吼地,這讓他很是不爽。

    向小強多少有點冷冷地說:

    「大明帝國和大英帝國有著長期的友誼,和深厚的信任。而且,印度是英國的合法領地。任何一個主權國家都可以往自己的任何領地派遣任何軍艦,英王陛下zf當然也不例外。比如說,蘇門答臘島現在是我大明的合法領地,我們往蘇門答臘派遣艦隊,我想英王陛下zf也不會認為這是一種威脅的。」

    《法蘭克福日報》的記者碰了一鼻子灰,那個《德意志總匯報》的記者趕緊接過來,問了個不疼不癢的問題:

    「向將軍,您和夫人這次準備在德國逗留多久、可能去哪些地方遊覽呢?」

    向小強鬆了口氣,恢復了笑容:

    「是這樣,我們的簽證是20天,實際逗留多久,要看……呃,咳咳,要看具體情況了。這個……滿意的話,我們可能會申請延長,不滿意的話,對不起,可能就會提前離開了。我們可能到亞琛泡溫泉,到貝希特斯加登滑雪,柏林嘛,肯定是要去的,可能還會去慕尼黑。」

    德國記者緊接著來了一句:

    「之後呢?您之後會不會去其他國家?」

    他的意思是指會不會去俄國了。向小強暗笑著,打著哈哈道:

    「這個嘛……還是那句話,就要看德國好不好玩了。『好玩』的話,我們就會只跟德國玩……哦不不,是只『在』德國玩……不好玩的話,肯定還是要到別的國家去玩的。」

    那個英國記者被晾了好久,一直插不上話,現在逮住機會,立刻問道:

    「向將軍,如果德國不好玩的話,您有沒有可能去俄國玩?」

    向小強很欣賞他的聰明,卻依舊笑嘻嘻地,指指身旁的秋湫:

    「問問我妻子吧,這是我們家領導,出來度蜜月,她說了比我算的。」

    秋湫趕忙搖著雙手,連聲笑道:

    「哎呀,千萬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

    幾百米的港口道路,被這群記者纏住,一直花了半小時才走出來。然後向小強回答完了記者的最後一個問題,謝絕了繼續採訪,找了幾輛出租車,匆匆趕往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一行人下車,最後一輛車裡的警衛悄悄過來,低聲說道:

    「大人,這一路後面總有一輛汽車跟著。」

    向小強點點頭,沒說什麼。這在他意料之中。到了火車上,說不定還會有穿著風衣的人「走錯包廂」呢!

    不萊梅港只是港口區,和不萊梅市還在兩個地方。但即使是港口區,這裡的火車站候車大廳的整潔、宏偉,還是大大超出了向小強的想像。

    地面一塵不染,候車大廳裡走動的旅客,也大都是些衣冠楚楚的人。大廳的一端,是一些餐廳、商店,這倒是和各國的火車站一樣。只是具有「德國特色」的是,每一個商店、餐館的門口,都會立一個牌子。向小強已經大概猜到了牌子上的內容。他問了問宋如海。宋如海瞥了一眼牌子,搖頭嘆道:

    「翻譯過來是:猶太人恕不接待。唉,32年我退休的時候,德國還不是這個樣子。三四年的工夫,這個國家變得強大了,但也變得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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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集 隔壁的猶太人
    納粹德國的鐵路,向來以絕對準點而聞名。向小強現在見識了。絕對沒有後世國內那種動輒「晚點」之類的,而且一晚點就是十幾分鐘、半小時、一小時、幾小時,彷彿準點是恩賜,晚點是該的。……在不萊梅港站的列車時刻表上,這趟南行的列車應該是八點四十五分進站的,向小強老早就在盯著站台上的大鐘。到了八點四十四分,遠處現出一點強光,然後火車長鳴遠遠傳來。

    向小強一下子就折服了。

    伴隨著蒸汽機的喘息,幾乎是踩著大鐘的最後一秒鐘,火車頭噴著白氣,拖著一長串車廂,夾著大風從向小強的眼前開了過去。

    待到列車慢慢停下,向小強抬頭看大鐘,鍾盤上正好指到八點四十五分。加上大鐘沒有秒針,給人的感覺更是一秒不差。他簡直不明白30年代的德國人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沒有電腦、沒有衛星電話、沒有一系列電子設備、沒有軟件控制的運行系統……僅僅是靠著機械鐘錶。

    歸根到底,還是一句話:態度決定一切。就沖這一點,可以說,納粹鐵路系統領先後世中國的鐵路系統100年。

    這個政權、這個時代的德國人決心用精準的鐵路運行,來給世界一個嶄新的印象,向全世界展現新德國的決心。且不管後來結果怎樣,這種態度絕對是可貴的。後世那麼多人「哈德」,就沖這一點,這個時候的德國人就有被「哈」的理由。

    向小強本來想訂四個連在一起的包廂的:向小強和秋湫一間,三個老顧問一間,四個警衛兩間,卡在最兩端。但不巧的是,這列車無論是頭等包廂還是二等包廂,恰巧沒有哪兩個是連在一起的,它們中間的包廂都被賣出去了。向小強讓宋如海問問他們是不是跳著賣的,但宋如海勸他道:

    「算了大人,您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宋如海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解釋道,這是各國情報機構監視外國外交官的慣用伎倆。如果外交官坐火車、或者住旅館的話,一般隔壁包廂或房間都會安排特工。在外交官的房裡暗裝小話筒,然後特工在隔壁偷聽談話。如果是火車包廂的話更簡單,在隔壁包廂用一隻聽診器貼在木板上,基本上就能聽清對方的講話。

    向小強火了,當時就要發作,揚言要馬上回港口,買船票回國。後來幾個人一起勸他,他才氣哼哼地作罷。

    現在幾個人上了火車。既然不能連在一起,四個警衛分兩間也就沒意義了,所以現在只要了三間,中間被兩間隔開,相互離得還不太遠。

    列車員倒是非常恭敬,替他們在包廂裡安頓妥帖。向小強給了列車員一張小費,然後把四個警衛叫進來,讓他們「清理」一下包廂。這四個警衛都是人民衛隊保安隊的特工,也都是高手,蓋世太保會的那些他們全會。他們迅速上上下下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話筒或者錄音設備。

    「大人,」一個警衛壓低聲音道,「對方大概也知道我們會先清理包廂。」

    向小強點點頭,還是很憤憤地道:

    「那麼說,他們主要就打算靠隔壁的聽診器了。」

    四個警衛相互看了一下,都點點頭。

    「那好吧,」向小強無比鬱悶,擺擺手,「那我們就假設,我們包廂隔壁的包廂,全都是蓋世太保吧。大家記住,從這兒到亞琛,一路上不准談論任何可能洩密的話題。」

    「是,大人。」

    與他想像中的彬彬有禮的款待相去甚遠,這種近乎無禮的監視,讓向小強惱火透了。

    警衛出去後,他在包廂內踱了幾步,突然對著秋湫大聲說:

    「我不管,到了亞琛如果沒有五間、或者六間連在一起的房間,我立刻讓人買返回的車票!然後再買船票!他媽的,回國後我要把我們在德國的遭遇說給陛下聽,我還要添油加醋,我要對陛下說,德國人瞧不起我們,他們說有色人種都是劣等人種……你看陛下火不火?我要向陛下懺悔,我先前慫恿她對德國的示好作出反應,是極度錯誤的!媽的,只要我不高興,大明和德國就沒戲!誰來都沒戲!……秋湫,我們去意大利度蜜月!娘的,意大利比德國不知好玩多少倍,而且絕對買得到連著的包廂!」

    「小強……」

    「我要……我要代表大明,支持墨索里尼保護奧地利!因為奧地利,墨索里尼正不爽希特勒呢!那樣希特勒休想染指奧地利了!拿不下奧地利,就無法對捷克斯洛伐克形成三面包圍,捷克也可以不鳥他!希特勒,老老實實的在中歐呆著吧,『東方的生存空間』,哼哼,他連想也不要想了!」

    「小強……」

    「媽的,搞完這一切,我就接受蘇門答臘總督的職位,秋湫,我帶著你一起,我們到南洋當土皇帝去!在那裡我們天天可以度蜜月!哪像現在,來個破德國,好像我們上趕著巴結它似的,連幾間連著的包廂也他媽沒有……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糊弄誰啊!」

    罵完街,向小強才氣順了一些,氣哼哼地摟著秋湫坐下,望著窗外景色,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茶。

    向小強這一大通口無遮攔街,把秋湫嚇壞了。她不知道像小強是故意說的,還是純粹是氣昏了頭。如果是氣昏了頭,那可就真壞事了。她小聲問道:

    「小強啊……你……你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嗎?」

    向小強喝著茶,瞥了她一眼,眼睛裡閃出一絲光芒,半真半假地「嗯」了一聲。

    秋湫這才放心了,她笑嘻嘻地湊過來,小聲問道:

    「哎,你是怎麼知道希特勒想要什麼的?」

    「傻丫頭,我當然知道。」

    向小強知道,在這個時期,希特勒對墨索里尼還不是「你永遠的朋友阿道夫-希特勒」,而墨索里尼看希特勒還很不順眼,很不喜歡這個「奧地利下士」。這時候,意大利還是奧地利的保護者,墨索里尼還是把奧地利看做自家後院,不能容忍希特勒染指的。1934年奧地利納粹黨暗殺了總理陶爾斐斯後,墨索里尼馬上警覺起來,立刻派了四個師到勃倫納山口,去威嚇希特勒。

    兩人互相看順眼,那是要到了西班牙內戰時期,兩國由於共同支持佛朗哥、意大利跟英法再無修好的可能、不得不倒向德國之後。1936年10月,兩國簽訂了一個秘密協議書。墨索里尼第一次對這個協議書採用了「軸心」這個詞。之後兩國越走越近,到了1938年希特勒強佔奧地利的時候,墨索里尼才半推半就地拋棄了奧地利。

    不過現在,這些連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向小強一個人知道。

    ……

    兩個小時後,十點五十分,列車停靠在了第一站,奧斯納布呂克。秋湫眼尖,突然拽著向小強的袖子,指著窗外道:

    「小強快看,那是不是蓋世太保。」

    向小強順著她手指望去,站台上遠遠的走過來了幾個穿著米黃色風衣、戴著灰禮帽的人。一共有四個,其中兩個人上了隔壁的車廂,另兩個人朝這邊走過來,走到離向小強包廂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兩人站在那裡說話抽菸,好像故意要讓向小強看清楚似的。

    「嗯?這些人要幹什麼?」

    向小強心中猜測著,很快就聽到有人在敲隔壁包廂的門。接著隔壁包廂開門了,傳來幾句德語對話,突然其中一個人叫喊起來,好像顯得很憤怒,緊接著傳來拉扯廝打的聲音。

    「光!」

    站台上一聲悶響,還有東西碎裂的聲音。向小強和秋湫趕忙往窗外看去,站台上一隻箱子被扔了出來,蓋子被摔開了,裡面是一些衣物,還有幾件破碎的玻璃器皿。

    隔壁……隔壁不是監視哨嗎?

    這時候,有人在敲這間包廂的門。向小強和秋湫對視一眼,然後向小強示意秋湫去開門。雖然知道沒有必要,但他還是下意識摸了摸腰裡的小手槍。

    一開門,一個蓋世太保出現在門口了。他看到包廂裡是兩個亞洲人,臉上作出了些吃驚的表情,然後對秋湫微微欠身,很紳士地微笑著說了一句什麼,接著又對向小強欠欠身子,重新說了一遍。

    這時候,向小強的一個警衛也跟進來了,他擋在蓋世太保和向小強夫婦之間,對向小強說道:

    「大人,他說他們是國家秘密警察,正在奉命執行一項重要任務,請車上的每一位旅客出示證件。」

    這個蓋世太保遞過來一本證件。警衛接過來,仔細翻看了,然後對著照片瞥著他,眼神冷酷,比蓋世太保還蓋世太保,好像是他在檢查逃犯一樣。這個蓋世太保很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從來只是他這樣檢查別人,還沒有別人敢這樣檢查他。但現在他不得不耐著性子忍著。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大人,沒問題。」

    警衛點點頭,把證件還給他。

    向小強抽出一支菸點著了,然後悠閒地把自己和秋秋的護照掏出來,扔在桌上。那個蓋世太保想伸手去拿,警衛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靠近向小強,自己拿起來遞給他。蓋世太保看了他一眼,很不爽地接過來,簡單翻看了一下,然後交還給警衛,兩鞋跟一碰,對向小強敬了個禮,大聲說了一句什麼。

    警衛翻譯道:

    「大人,他叫您『將軍先生』。」

    向小強擺擺手,這個蓋世太保又向秋湫欠了欠身,退出去了。

    向小強立刻問這個警衛道:

    「剛才隔壁怎麼了?怎麼把東西都扔出去了?怎麼回事?」

    警衛說道:

    「大人,剛才另一個秘密警察檢查隔壁的時候,發現隔壁住的是個猶太人,他們然後說猶太人不配住包廂,這是擠佔了其他上等人的空間,就把他的東西扔下去了,那個猶太人也被趕到硬座車廂裡去了。」

    向小強瞇著眼睛:

    「這麼說,隔壁的包廂就空出來了?」

    「是的。」

    向小強眼睛咪得更緊了,微微笑道:

    「我敢說,我們另一邊隔壁住的還是猶太人,還會被趕出去,包廂還會空出來。」

    警衛笑道:

    「大人高見,屬下也正這麼想。」

    話音未落,另一邊的隔壁也傳出德語的吵嚷聲,「光」,又是一隻皮箱被扔到站台上了。

    果不其然。

    向小強趕快讓警衛到走廊上去看,警衛出去看了一下,然後回來笑道:

    「大人所料不虛,果然這邊隔壁又查出來一個猶太人,也讓趕到硬座車廂去了。」

    向小強哈哈大笑,心中暗嘆這些德國人做戲雖然那麼簡單生硬,但還是很上路的。而且辦事效率也很高。自己在不萊梅的時候罵了街,現在只過了兩個小時,他們就已經上報請示完畢,而且在這一站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隔壁的兩個包廂主人從蓋世太保一下變成了「猶太人」,於是便被合情合理的趕出去了,包廂也合情合理地空了出來。

    「媽的,兩邊同時都是猶太人,這也想得出來。這已經是36年了,德國猶太人連公民都不是了,還買得到頭等包廂?」

    向小強笑罵著,搖搖頭。

    ……

    列車緩緩開動了。出站之後,包廂門又被輕輕敲響了。這回是列車員,警衛還是跟在後面。列車員很恭敬地對向小強和秋湫欠欠身,微笑著說了一句什麼。

    身後的警衛也笑嘻嘻地,翻譯道:

    「大人,他說剛才您隔壁包廂住的是兩個猶太人,現在已經被清除出去了,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為我們安排調換包廂,讓我們三間包廂靠在一起。」

    向小強痛快地仰天大笑,把列車員嚇了一跳。向小強好不容易收住笑,說道:

    「對嘛,這才像個友好國家的樣子呢!那些夥計很上路!那,去安排吧!」

    他掏出50馬克小費拍在桌子上,列車員眼睛一直,口水立刻就出來了。他晃了一下,好容易才平息住巨大的幸福感,恭敬地接過50馬克,極其謙卑地說了一大通德語,向小強揮揮手,也懶得讓警衛翻譯這些阿諛之辭。列車員連連鞠躬,退出去叫了幾個人,為三個老顧問和四個警衛搬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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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集 第一次接觸
    美麗的亞琛!古樸的亞琛!

    向小強和秋秋縱馬飛馳在亞琛城外的森林裡,身後跟著兩騎警衛。這裡唯一不會騎馬的就是向小強,他緊緊夾著馬肚子,低著頭,死命抱著馬脖子,心臟快跳出來了,僅僅三十多公里的時速,在他感覺已經像是風馳電掣一般。秋秋在旁邊縱韁伴隨,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個時代的軍校都有馬術課的。秋秋即使在海軍軍校,也出於興趣選修了。現在終於能在自己愛人面前炫耀一把了。

    四月的初春,亞琛古城外格外美麗。身後山坡下是尖頂的教堂和古老的城堡,遠處是群山環繞。大森林一直延伸到山坡上,林間的草地上點點野花盛開,彷彿有人在綠毯子上撒了一把珍珠。野花高高的,馬腿都隱藏進去了。

    秋秋拉住韁繩,駿馬一聲長嘶,兩隻前蹄高高提起,踏在土地上。向小強胯下的馬也跟著聽了下來,點著頭靠過來,兩匹馬湊在一起,耳鬢廝磨。

    她深深吸了一口森林間的泥土芬芳,感覺全身都要化了。

    「我說秋秋啊……」向小強臉色蒼白地呻吟著,「咱別這麼玩兒了好嗎……」

    「嗯。」

    秋湫幸福地隔著馬,伸臂攬過向小強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又突然想起來似的,含羞向身後望了一眼。

    後面兩個警衛都很知趣,不但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還掉轉馬頭,望著別的方向,裝作抽菸說話。

    ……

    他們是昨天晚上六點鐘到的科隆,然後又從科隆坐了兩個小時的班車,終於抵達山間古城亞琛。一行人當晚下榻在亞琛最好的旅館——格爾夫公爵溫泉旅館。這是一座十八世紀的建築,是直接在古羅馬的溫泉浴場遺蹟上建造的,保留了很多古羅馬時期的風格。亞琛在德文裡寫作en,相傳這個名字就是從法蘭克人的水)演化而來的。可見溫泉之於亞琛,就好像雪茄之於哈瓦那,葡萄酒之於波爾多一樣。

    當晚,向小強代表團的所有人都享受了一番久負盛名的亞琛溫泉。大理石廊柱之間的溫泉池裡,含硫的泉水呈鐵銹黃,冒著熱氣,略帶一點刺鼻的氣味。身體浸泡進去,只露出頭,那一瞬間幾乎全身的關節、經絡都被舒活開了,那種美妙的感覺難以言表,直想讓人放聲大喊。

    浴池中央的大理石基座上,一條青銅的大魚在噴著泉水。浴池四周的大理石獅子也張著大嘴,向池子裡吐著熱氣騰騰的泉水。向小強靠在獅子嘴巴底下,讓泉水從頭頂直澆下來,痛快極了。

    秋湫在隔壁專供女士使用的小浴池裡,也享受了一番溫泉的美妙滋味。

    一天旅途勞頓,晚上兩人都睡得很早。泡過了溫泉,全身血脈彷彿都通暢了,睡眠質量好的不得了。通常這種大理石建築都會很冷,但每個房間裡都有壁爐,裡面的優質木炭整夜燃燒,完全驅走了石質建築的陰冷。

    ……

    向小強騎在馬上,也漸漸的熟悉了,秋湫又教給他一些控制馬匹的技巧,向小強現在發現,一旦消除了緊張,自己也能按照意願讓馬兒聽話。

    早上的森林裡各種鳥兒叫個不停,很是悅耳。空氣好的沒法說。

    這裡是德國的最西端了,距離法國、比利時邊境處只有一兩公里。讓向小強很舒心的是,亞琛並沒有多少納粹痕跡。除了市政廳外,並沒有那裡掛著大幅的血紅色卍字旗。在不萊梅,這種旗子到處都能看到。

    當然,除了照例到處都有的牌子,寫著「Judenunerwuns」。雖然向小強知道那是「猶太人恕不接待、此處不歡迎猶太人」之類的意思,但他不懂德文,這些字母組合看在眼裡也不怎麼刺目,甚至感覺和「

    )etoen」差不多。

    向小強並不喜歡納粹,這在後世可能不那麼時髦。並不是他痛恨侵略,也不是他同情猶太人,而是他深深知道納粹政權是怎麼回事。從表面上看它很酷、很刺激,但從本質上說,納粹政權和蘇聯政權、滿清政權、還有幾十年後的紅色高棉、塔利班等等政權,都是一類東西。

    「想什麼呢?」

    秋湫瞅著向小強似乎在沉思,忍不住笑問道。

    「德國真美啊……」向小強深吸一口氣,笑道,「德國人也是一個優秀的民族。」

    「哎,」秋湫笑了,「聽口氣你怎麼像個納粹啊!」

    向小強笑道:

    「納粹不納粹,德國人都是很優秀的民族。」

    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伴隨著合唱的歌聲。兩人循聲望去,下面的山坡上,一群少男少女爬了上來。他們大約都是十六七歲,嬉笑著,唱著歌,男孩子們穿著米黃色襯衫、黑色短褲,女孩子們穿著白色襯衫、藍色裙子,都是穿著沉重的軍靴、背著沉重的行囊,臉和手臂紅撲撲的,喘著粗氣,爭先恐後地衝上來。

    經過這裡的時候,這些少男少女們很好奇地張望著對騎馬的亞洲男女,幾個男孩子還用德語衝他們大聲詢問著什麼。聽不到回答,他們也就是一哄而笑,繼續往山上行進了。

    秋湫很好奇,問向小強道:

    「小強啊,這些孩子都是幹什麼的?好像既不像學生,也不像軍隊啊。」

    向小強目送著他們,聽著飄揚的歌聲,笑道:

    「他們是希特勒青年團員,出來野營拉練的。」

    這是向小強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希特勒青年團。他感覺到這些希特勒青年團員,並不是後世電影中的那種邪惡少年的形象。其實希特勒青年團就是一種所有青少年都必須參加的組織,就像後世的少先隊和共青團一樣。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少男少女罷了。

    納粹德國對青年一代的教育訓練,是非常成功的。遠比英法要成功。幾年後經常能看到西線戰場上的這樣一幕:公路上,德軍和英法戰俘在朝相反的方向行進。前者膚色黝黑、姿勢挺拔、飽曬陽光、營養充足;後者胸膛塌陷、肩膀斜垂、面色蒼白、牙齒敗壞。

    ……

    一陣馬蹄聲漸漸傳來,兩人回頭望去,幾十米外的樹林裡,快速飛馳過來兩匹馬,上面的兩個騎士低著頭,夾著馬腹,不光秋湫,連向小強都看出他們的騎術高超了。

    一邊的兩個警衛迅速策馬過來,護在向小強和秋秋前面,盯著這兩騎駿馬呼嘯而過。

    向小強和秋秋同時讚了一聲。

    秋湫喊的是「好」,向小強喊的是「Good」。

    大概是聽到了這個英德通用的「Good」,其中一個騎士已經奔出了幾十米,回頭看了一眼。他立刻就緊拉韁繩,胯下的馬長嘶一聲,高高的站立起來。他向遠處同伴喊了一聲,然後掉頭策馬朝向小強跑了過來,跑到近處,笑著喊道:

    「哈囉!向!」

    這一句,向小強、秋湫、還有兩個警衛都認出來了,這人是阿爾弗雷德-克虜伯!

    看到了老熟人,秋湫首先興奮地跟他打招呼,擺擺手笑道:

    「哈囉!阿爾弗雷德!」

    向小強臉上也堆滿了笑,心中想的卻是:怎麼這麼巧?他也在亞琛?這八成又是一次精心安排的「巧遇」了。

    德國當局終於用他來跟自己進行第一次接觸了。

    就在這功夫,阿爾弗雷德已經跑遠的同伴,又策著馬跑回來了。兩人都穿著一身帆布獵裝,肩背雙筒獵槍,馬屁股上馱著帆布包、水壺、還有一些一看就很精良的狩獵裝備。

    「向先生,向夫人,我來為你們介紹,」阿爾弗雷德在警衛的翻譯下,笑著指指他的同伴,「這位是我的朋友,萊因哈德。萊因哈德,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起的,向小強將軍,這位是向夫人。」

    這個萊因哈德也很年輕,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八九歲,身材修長,面貌英俊,鼻樑高挺、下巴瘦削,帆布帽下面露出金色的頭髮。他顯得很有教養,在馬上欠欠身,彬彬有禮地微笑著,伸過手來和向小強握了握,然後和秋湫握手的時候,卻是托起她的手背,伏下身子,輕輕地吻了一下。

    「伯爵大人和夫人,」萊因哈德微笑著,並沒按照介紹稱向小強為將軍,而是叫他的爵位,「能和你們結識,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之一。」

    向小強聽了翻譯,呵呵一笑,正要謙虛,萊因哈德又繼續微笑道:

    「同時,也請允許我代表德國說一句:能和大明結識,也是第三帝國最大的榮幸之一。」

    他微笑著等警衛翻譯完,又接著道:

    「因此,伯爵大人和夫人,請忘記掉剛踏上這塊土地時,偶然帶來的些許不快吧。我向你們保證,那絕不是這塊土地一貫的待客之道。那只是由於一小撮極度愚蠢的人、作出的極度愚蠢的事罷了。如果因此影響了伯爵大人和夫人的心情,我代這塊土地向你們道歉。」

    萊因哈德說著,又在馬上深深地欠下身子。

    向小強和秋秋都有些呆呆地望著他。秋湫似乎被他瀟灑高雅的舉止攝住了。而向小強盯著他這張臉:高直的鼻子、長型的臉龐、深陷的眼窩,怎麼看怎麼像猶太人。

    小克虜伯竟然跟一個猶太人在一起,還稱他為朋友?

    現在的德國,還有這麼牛逼的猶太人?滿不在乎地代表德國道歉,還敢把火車上的那些蓋世太保叫做「一小撮極度愚蠢的人」?現在在德國,就是純種雅利安人都不敢這麼說蓋世太保,何況一個猶太人?

    這個猶太人,究竟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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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集 第三號人物
    向小強本來以為小克虜伯就是德國當局派來,對他進行第一次非正式接觸的。但現在看到他跟一個猶太人在一起,立馬不那麼肯定了。向小強看小克虜伯對這個「萊因哈德」的態度,並不像個真正的朋友,但也並不像剛認識的泛泛之交。看得出,小克虜伯對他還有幾分畏懼感。

    向小強不住打量著這個萊因哈德,心中畫滿了問號,開始有點鬱悶了。如果他不是猶太人,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萊因哈德就是德國zf派來的代表,來參與這次接觸的。但作為猶太人,這根本不可能。

    會不會自己看錯了?向小強又藉著寒暄細細打量著他那張臉:高腦門、長臉型、細長的鼻樑、深陷的圓眼窩、透著精明的小眼睛,從側面看鼻子和腦門幾乎成一條直線,鼻尖還有點鷹鉤……

    沒錯,典型的猶太人長相。這麼個猶太人,是絕不可能在納粹德國zf部門裡擔任職務的。

    向小強儘管知道西方人不興主動問人家工作單位的,但心癢難耐,還是決定裝傻,拋出了這個中國式問題:

    「呵呵呵,萊因哈德先生在哪裡高就啊?」

    警衛翻譯了過去,萊因哈德笑容可掬地道:

    「很榮幸,我的職務和伯爵先生、還有夫人都有些類似性質。」

    向小強疑惑道:

    「萊因哈德先生……也是在軍界?」

    「哦,我先前在海軍服役,現在在負責國家安全。和伯爵大人一樣,我們都在保護各自心中最寶貴的東西。伯爵大人在保衛女皇陛下,而我,和我的同僚們,在保衛我們黨的元首,還有我們國家社會主義的新德國。」

    向小強不打算聽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他想知道點實際的。他盯著萊因哈德,進一步問了個敏感問題:

    「不知您是否介意我這麼問——依我看來,您似乎是個猶太人。」

    萊因哈德笑容凝固了,面孔輕微抽搐了一下。小克虜伯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望著向小強,又望著萊因哈德,顯得很緊張。

    向小強仍是緊盯著萊因哈德,又追了一句:

    「您是個猶太人,為什麼能在zf部門裡負責安全工作呢?——您介意我這麼問嗎?」

    萊因哈德眼中閃出了一絲凶光,露出白牙,陰惻惻地笑道:

    「不,我介意。……伯爵先生,我對您的問題非常介意。」

    片刻後他又呈現豁達的微笑:

    「好了,我們不要談這個了吧……對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來著?呵呵,我們來是騎馬的,還有打獵。伯爵先生、夫人,你們知道麼,這附近的森林裡除了鳥,還經常可以打到野豬,甚至是鹿呢!」

    他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於是幾個人哈哈一笑,繼續策馬小跑,向山林深處而去。

    ……

    雖然小克虜伯和萊因哈德都有獵槍,但獵槍在小克虜伯手裡就像個擺設,他一上午開了無數槍,卻一隻鳥也沒有打下來。相反萊因哈德很少開槍,但他只要一開槍,就是彈無虛發,頭頂的飛鳥應聲而落。隨著他一聲聲的槍響,馬屁股上掛的鳥也多了起來。

    快中午的時候,打獵進入了*,一頭野豬冒冒失失地跑進了視野。幾個人摒住呼吸,萊因哈德慢慢端起槍,隔著兩百多米的距離扣動扳機,一聲巨響,野豬應聲倒下。

    「好!」

    「Good!」

    幾個人同聲喝彩。萊因哈德得意洋洋,背起獵槍,微笑著向向小強、秋湫欠了欠身子,表示謙虛。接著他略微用手示意了一下,看了一眼向小強身後的兩個警衛。

    向小強估計他是想暗示,讓自己的警衛跑過去把獵物撿回來。向小強臉上仍是笑呵呵的,但紋絲不動,一個手勢也沒做。身後的兩個警衛自然依然是穩坐馬背,紋絲不動。

    向小強想著,他們是警衛,出來是保護我安全的,可不是下人,更不是陪著打獵遊戲的騎奴。

    小克虜伯看了看幾個人,哈哈一笑:

    「我去把它撿回來!」

    說著策馬前行。萊因哈德立刻也策馬跟上。幾乎在同時,向小強也一夾馬腹,跟了上去。一行人於是同時來到了野豬跟前。萊因哈德翻身下馬,向小強也爬下馬,跟他一起捆野豬屍體。這時候向小強的兩個警衛不能再在那裡看了,也圍了過來,幾個人一起動手,七手八腳地把野豬捆好,拖在小克虜伯和萊因哈德的馬後面。一行人只有秋湫,因為有女士的天然特權,始終笑嘻嘻地坐在馬上看。

    然後,一行人馬後拖著死野豬,由萊因哈德熟門熟路地帶領著,來到一處小溪邊。於是,午餐就在這裡開了。

    幾個人就著溪水,拿著獵刀給野豬剝皮沖洗。小克虜伯多少還有點豪門子弟的顧忌,對這種骯髒、血腥的活計顯得有些插不上手。但萊因哈德可是滿不在乎,捲起袖子,拿著獵刀,熟練地剝皮抽筋掏內臟,雙臂伸進野豬肚子,一下子扒出血淋淋的心,一下子扒出血淋淋的肝,一下子扒出血淋淋的腸子。就連向小強看著都忍不住皺眉,可萊因哈德雙手沾滿鮮血,連眼皮也不眨一下,臉上反而顯出一種嗜血的興奮。

    向小強也不甘落後,好像顯得比萊因哈德還嗜血,為了找豬腰子,拿著獵刀把野豬的後背撕得血肉模糊,兩手滴滴答答的鮮血。最後野豬的背裡,終於生生把豬腰子抓了出來,濺了一臉的血。向小強和萊因哈德兩人相互看著對方,突然同時哈哈大笑。

    萊因哈德和小克虜伯原就是來狩獵的,裝備齊全,從馬上取下了鐵架子,把幾隻鳥、幾塊野豬肉、野豬心、兩隻野豬腰子,穿在鐵釬上,生火烤起來。然後又取出了麵包、香腸、啤酒和其他食物。向小強和秋秋雖然不為打獵,但也是打算出來野餐的,他們也拿出了帶的食品,一行人就在林間小溪邊野餐。

    向小強把兩隻豬腰子在溪水裡反覆沖洗,直到徹底沖洗乾淨後,一臉口水欲滴的表情,親手穿在鐵釬上,架在火上烤起來。很快,豬腰子表面就「滋滋」地泛起了油泡,冒起了一陣奇怪的味道。

    萊因哈德和小克虜伯看著向小強聞者這種味道,一副陶醉的表情,都有點怪怪的。他們不知道中國人為什麼喜歡吃豬的這個部位。

    向小強看出他們的疑惑,用刀子割下一塊,伸到他們面前,笑道:

    「弄一塊嘗嘗?」

    小克虜伯臉上微微露出噁心的表情,勉強微笑著,很禮貌地搖搖頭。萊因哈德看了向小強一眼,滿不在乎地哈哈一笑,接過刀子,吹了兩下,把一大塊腰子咬進嘴裡,滿不在乎地大嚼著。

    向小強觀察著他的表情,哈哈大笑,遞給他一杯啤酒。萊因哈德爽快地接過來,灌下去。

    向小強知道他吃不慣這種味道,但對他的表現很滿意。這個人是德國zf派來的,而且應該還不是個小人物。

    但他現在能捏著鼻子吃豬腰子。好現象。非常好的現象。

    ……

    萊因哈德不經意地笑問道:

    「伯爵先生,準備在亞琛呆幾天啊?」

    向小強笑道:

    「明天再呆一天,後天就會出發去貝希特斯加登,之後還會去慕尼黑。德國好玩的地方這麼多,我們的簽證又只有20天,不得不走馬觀花一番了,哈哈。」

    萊因哈德顯得有些意外:

    「去這麼多地方?不去柏林嗎?」

    「柏林嗎……看情況了。」

    「要是伯爵大人和夫人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忙把你們的簽證期延長的。」

    向小強看看秋湫,笑了:

    「延多長?」

    萊因哈德注視著向小強,突然很坦然地笑道:

    「去柏林吧,伯爵先生,我代表第三帝國邀請您。簽證嗎,哈哈……只要您願意,改成無限期的都可以。」

    小克虜伯也看準機會,笑道:

    「向將軍,我可以……呃,萊因哈德也可以向您介紹幾位我們黨內的同志,他們都很想認識您呢。」

    萊因哈德轉過頭瞥了他一眼,不過仍然微笑著望著向小強,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小克虜伯的話。

    這再也不能更明確的邀請,對方已經表示出來了。向小強也覺得不能再裝逼了。他呲牙一笑,點點頭。萊因哈德也發出爽朗的大笑,幾個人舉起啤酒,「噹」地碰了一下,就著大塊野豬肉,狂飲起來。

    飲至半酣,向小強藉著酒勁,笑嘻嘻地問萊因哈德道:

    「兄弟,跟誰混的?」

    警衛愕然地望著向小強,憋了半天,才勉強翻譯道:

    「萊因哈德先生,請問您在貴國的具體哪個部門?貴上是?」

    萊因哈德嘴裡嚼著大塊肉,眼睛放著光,笑道:

    「我的直接上司,是海德里希-希姆萊,黨衛軍全國領袖。」

    小克虜伯也在一旁笑道:

    「萊因哈德目前擔任第三帝國保安警察、黨衛軍保安處處長、和國家秘密警察副領袖,這麼三個職務。」

    向小強望著眼前的這個金髮「猶太人」頭腦中彷彿被雷了一下,但嘴裡還是在下意識地笑道:

    「萊因哈德先生很年輕有為嘛!」

    眼前的這個看著只有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居然就是——萊因哈德-海德里希!希姆萊的副手,蓋世太保的二號頭子,號稱「金髮野獸」的海德里希!

    他的祖母是猶太人,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猶太血液,但看上去卻像個純種猶太人一樣!他這麼一個人,能在納粹國家機器裡做到如此高位,也是個異數。而且一貫仇視猶太人的希特勒,還特別欣賞他,甚至有傳說希特勒準備把他收為乾兒子!

    海德里希雖然自己有猶太血統,但卻是個反猶狂。他親手制訂了殺人的具體措施,其中包括集體屠殺、毒氣室、火化爐、進行拷打、結紮生殖器、餓死或讓沉重的勞役累死等等方式。

    相傳有一天他喝醉了酒,踉踉蹌蹌地踏進的浴室,對著一面大壁鏡裡自己的影像,突然迅速拔出手槍,對著自己的影像『砰砰」開了兩槍,大聲吼道:

    「我叫你完蛋,流氓!!」

    在他看來,自己那四分之一的猶太血統,是個讓他痛徹心扉的傷口,是個永遠難以抹去的污點。

    他辦事嚴謹,從不感情用事,對人有著敏銳的嗅覺,有著令人驚異的眼力,能事先看清敵友的動向。他的同事從來不敢跟他說假話。希姆萊把他稱作「天生的情報人材」、「一部活的記錄器」。

    他精通音樂,鋼琴、小提琴演奏得非常好,是各種上流社會沙龍裡的寵兒。

    他還是個體育迷,精通擊劍、射擊、騎馬、飛行、滑雪,是現代五項全能運動選手。後來,他還擔任了黨衛隊全國領袖的體育運動總監。他酷愛飛行,曾經偷偷駕駛戰鬥機到英倫三島上空跟英國飛行員決鬥,後來又偷偷開飛機跟蘇聯飛行員決鬥。這件事曾經把希特勒氣得不輕,嚴令不准他再幹這種事。

    而且據說這個人好色成性,曾經姦污了一個兵工廠軍官的女兒,事後又不肯跟人家結婚。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從海軍裡被踢出來的。擔任了黨衛軍高官後,他也一直是夜總會裡**們的常客。而且,因為他長相英俊、風度翩翩、多才多藝,經常能勾引到他想勾引的女人……

    想到這裡,向小強好像看到海德里希正「色迷迷地」望著秋湫,而秋湫也好像正在「頗為傾慕」地望著海德里希……

    他背上掠過一陣寒意,不動聲色地靠秋湫坐的近了些,把她往自己身後攬了些。

    ……

    在第三帝國裡,第一號人物是希特勒,第二號人物是戈林、希姆萊、戈培爾這幾個人,第三號人物,就數得上海德里希了。

    而在大明帝國,第一號人物是朱佑榕,第二號人物是沈榮軒、延平王、還有其他幾個「王」級人物。第三號人物就數得上向小強了。

    第三號人物對第三號人物,很符合身份,而且雙方的職務性質很接近,黨衛軍——人民衛隊。

    可以說,德國方面安排得確實是無懈可擊了,看來是費過心思的。

    他們的幕後大老闆希特勒,已經明確無誤地顯出了第一步的誠意。向小強和三個老顧問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啟程,前往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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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集 技術和人才
    4月5日早晨,海德里希安排了幾輛車,一行人離開亞琛,到科隆上了去柏林的火車。這次安排得很到位,並排的四間頭等包廂。照例還是那種防間諜的經典安排:向小強夫婦、三個老顧問的兩間包廂在中間,四個警衛的兩間包廂卡在兩端。雖然向小強很相信對方的誠意,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叫四個警衛在包廂裡徹底檢查了一番。

    在路上,向小強和三位顧問再次開會,定下了調子。想腳踩兩隻船是不可能的,一旦和德國合作,大明必定要徹底失去英國。就這一條,大明的付出就太大了,因此,一定要從德國那裡得到儘可能多的好處,否則不做。這也是為什麼要向小強先以私人身份來的原因。這樣談不攏,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們指望從德國的得到的,」向小強站起身來,望了一眼包廂門,他知道門口有一名警衛守著,便放心地踱著步子,說道,「……我們指望從德國的得到的,主要是兩種:技術,人才。其中技術,我們最想要的,就是航空技術。在目前,德國的航空技術比我們先進,可以說先進得多。就戰鬥機而言,我們目前最先進的就是翠鳥,但據我所知,德國梅塞施密特公司去年試飛了一種全新戰鬥機……」

    「梅塞施密特公司?」原軍工總局副局長王鶴翔皺眉道,「哪一家?我怎麼沒聽說過?」

    向小強一怔,馬上想起來,自己超前了。梅塞施密特公司這時候還叫巴伐利亞飛機公司,要到1938年才會改名為梅塞施密特。他笑道:

    「哦,就是巴伐利亞飛機公司。好像它的首席設計師吧,姓梅塞施密特,所以我們保安隊為了保密,暫稱為梅塞施密特公司。」

    王鶴翔點點頭,釋然了。他知道這些情報機構代稱特多,這再正常不過。

    向小強繼續說道:

    「巴伐利亞飛機公司正在鼓搗的這一種,就是BF-109。」

    他一說出型號,三個老顧問都明白了。這種飛機向小強先前開會跟他們就說過,一定要引進的。但一直都說好、好,具體數據卻從沒提過。三個老頭原本也不以為意,畢竟能得知有這麼一種新飛機,情報工作就已經做得很到位了。但是,向小強決定現在讓他們震撼一下。他覺得是時候說出詳細數據了:

    「……這種戰鬥機下面還會研發整個系列,但僅就這第一種而言,已經把世界主要國家的現役戰鬥機甩下一大截了。我們的翠鳥最大時速392公里,而BF-109達到了686公里。」

    「喔!!」

    三個老頭同時驚嘆了一聲,顯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們都被這誇張的數字震撼了。真要這樣的話,那這種飛機還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兩個老外交官都微微瞇起眼睛,望著向小強,都不太敢相信他的情報來源。就算人民衛隊的特工都是原廠衛精英,人家還在實驗室裡的東西,人家自己沒準還在測試中呢,你就先弄出詳細數據來了,數據還那麼誇張……別被人家用假情報忽悠了吧?

    向小強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也瞭解他們的懷疑,不過他們越懷疑向小強越爽。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情報來源」絕對準確。他繼續微笑道:

    「我們的翠鳥,功率770馬力。而BF-109採用一台奔馳發動機,功率1850馬力。我們的翠鳥最大升限7230米。BF-109最大升限10000米。尤其可貴的是,德國佬這種飛機採用了幾項革命性技術,全世界還沒有別人用過。

    「第一,我們現在一般的飛機都是金木混合的,而它是全金屬結構,要輕盈的多。第二,它的起落架是可以收起來的。就是飛起來之後,能完全收進機翼裡面,極大的減少了阻力。這也是它為什麼這麼快的重要原因。第三,它的武器,前所未有的強大。」

    三個老頭幾乎已經聽入迷了,尤其是王鶴翔是內行,緊緊盯著向小強的臉,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向小強賣了片刻的關子,微微一笑,閉著眼睛說道:

    「機首上,兩門7.92毫米協調機槍;機翼上——兩門20毫米機炮。」

    宋如海和孫繼業還沒怎麼的,王鶴翔又一次顯出震驚的表情:

    「怎麼,裝機炮……成功了?」

    「成功了。」

    向小強微笑著點點頭。把機炮裝到戰鬥機上,多年來一直是全世界各大戰鬥機設計師的夢想,但因為種種原因,技術不過關,戰鬥機上最強的武器一直只是機槍。但現在BF-109做到了。而且根據日後的實戰看來,效果還不錯。

    王鶴翔喃喃地道:

    「這真的是好東西……堪稱革命產物……我大明一旦裝備了這種戰鬥機,那麼……江北的天空上,就不再會有清虜的飛機了。」

    孫繼業出於負責任,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人,這些數據實在是……您確定可靠?」

    「完全確定。」

    「大人,」宋如海也覺得有必要盯一句,語重心長地道,「這些性能數據一定要真實可靠,一定,一定!我們引進這種飛機,是要靠大把別的代價換的!一定要確定!」

    向小強理解他們的心情。但他更相信後世軍迷的基本常識。Me-109初始型號的基本數據,這是最最基本的常識了。他鄭重地點頭保證:

    「三位老大人放心吧。我這麼說,關於這款飛機,戈林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因為我們在巴伐利亞飛機公司裡間諜數量之多、地位之高,超乎一般人的想像。在這款飛機的實驗室裡,我們的間諜直接參與全程設計與最後測試。所以,放心吧。」

    這麼一說,三個人相互看看,都笑了。既然這樣,那再沒什麼話說。

    向小強又信心滿滿地說道:

    「當然,這款飛機只是我們志在必得的技術之一。還有一些,比如容克-87俯衝轟炸機,德語念『斯圖卡』,這是世界上第一款真正的陸基俯衝轟炸機。各種性能比我們已經大顯身手的『魚鷹』還好得多。這些技術,我們要徹底的得到。並不是拿來圖紙就完了,我們要讓他們在我們大明建立生產線,甚至分廠,要得到仿製的全部許可。我們要簽訂全程技術支持和升級的合同,當他們每研製出新型號時,我們這裡就要第一時間跟上。」

    其實要是較真的話,BF-109現在已經不是最先進的戰鬥機了。英國今年3月份試飛的噴火式,比它還先進。但噴火式大明肯定得不到的。即使在以往和英國如膠似漆的時候,也是很難得到的。

    英國已經是個「成功人士」了,日不落帝國,世界大戰的勝利者,屬於既得利益者,想讓他拿點好東西出來比登天還難。就算跟你關係好也白搭。而德國還屬於「白手起家」的人,很渴望改變命運,對每一隻伸向他的手都熱忱地抓住。這種國家最慷慨,跟它交往,最容易以最少的代價拿到最好的東西。

    ……

    「這只是技術上的,」向小強看了看他們,又說道,「還有人才上的。我們大明最強的是海軍,其次是航空兵,最弱的是陸軍。而德國恰恰相反,最強的是陸軍。而且他這個『最強』,還不是單從武器、兵力上來說的。1870年普法戰爭時,我們說它陸軍最強。1914年世界大戰時,我們說它陸軍最強。1934年,德國恢復義務兵役制以前、只有10萬陸軍的時候,我們還說它陸軍最強。德國的陸軍強,強在一種傳統,強在一貫高質量的訓練,強在一種精神。

    「相比我們大明陸軍,雖然限於兵力,也實行精兵政策,但那只是相對於清虜來說,我們算精兵。和德國陸軍比,我們還差得遠。我們要求德國派遣大批的軍官團來大明,進入我們大明陸軍各級單位中。這並不是僅僅讓他們給我們當教官,訓練一下而已。都是二十世紀正規陸軍,他們官兵懂的我們官兵全懂。我們要的是把德軍的那種精神面貌、那種高標準嚴要求帶到大明軍隊裡。

    「其中有那麼幾個傑出人才,我們要儘量弄來。說老實話,我最想要的一個人:海因茨-馮-古德里安,現在已經當了德軍裝甲兵總監,還頗得希特勒賞識,估計有一定的難度。不過我們盡力吧。現在有很多軍事天才,對裝甲作戰、對摩托化機動作戰都很有天賦,比如我那裡的隆美爾就是。……但他們僅僅是有天賦而已。

    「而古德里安,這個人不但有天賦,而且他已經有了很深的造詣,已經有了成套的完善理論。滿足這種要求的,全世界也就那麼兩三個吧,而且他一定是最拔尖的那一個。唉,我們大明裝甲兵要是有他來當總教習,建設起來一定事半功倍。」

    三個老頭望著向小強忘我的大肆YY,終於忍不住了。他們原先開會的時候,就對向小強既要技術、更要人才的調子很不以為然。偏偏女皇陛下又那麼信服向小強,也把引進人才列為了最重要的一項要求。

    宋如海搖搖頭嘆道:

    「大人,我們再說一遍,德國現在自己也在擴張陸軍,你說的這些,軍官、人才,他們自己都很緊缺。技術可以出讓給我們,他們自己照樣用,但軍官和人才可是給我們一個、他們自己就少一個。這個……怎麼說呢,還是那句話,我們只能說盡力嘗試。」

    向小強點點頭:

    「那就盡力嘗試吧,拜託了。具體的外交談判,我不如你們。我能做的,只是定個大調子,指出幾樣最重要的東西要過來。」

    但向小強知道,希特勒是個非常捨得出價碼的傢伙。和蘇聯合作時期,為了滿足蘇聯的要求,他甚至把很多武器和工業品,優先於自己的軍隊提供給蘇聯。而那時候,西線正在打得如火如荼。每少一件武器,德軍就會多流多少血。就這樣,希特勒為了維持和蘇聯的合作,在所不惜。

    而現在還是和平時期,情況更是寬鬆得多。

    另外,向小強也相信希特勒心裡有數:讓一個大國改換門庭、旗幟鮮明地和你站到一起的話,僅想靠幾樣先進技術就打發了,還沒那麼便宜的事。

    ……

    晚上六點多,火車駛進了柏林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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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集傳說中的大黨棍

    火車駛進柏林站,向小強頓時沒來由的一陣緊張。這畢竟是第一次會見外國的大人物,而且是代表整個大明,代表著大明的利益。雖然自己在國內是呼風喚雨,進皇宮見皇帝跟家常便飯一樣,但在大明見的人物再大,自己都是沒什麼概念的。這次可能見的都是歷史名人,都是從小就熟讀了的二戰風雲人物。

    他再三對自己說「別緊張、別緊張」,但一想到可能要面對的人物,心臟還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天哪,千萬別讓我見到希特勒,」向小強對自己說著,「我會緊張死的。」

    對是否希望見到希特勒,向小強心中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希特勒是德國元首、一國的大獨裁者,能來見自己當然是給足了面子。但另一方面,他卻想像著這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站到自己面前時,自己得緊張成什麼樣。

    對於秋湫、對於宋如海這些人,希特勒只是一個德國總理而已。「希特勒」這個名字聽在他們耳朵裡,和「鮑德溫」、「達拉第」沒什麼區別的。但對於向小強來說……

    柏林火車站被燈光照耀的金碧輝煌,雪亮的水銀燈、暖黃的鹵素燈,重重疊疊,打得恰到好處,配上一面面火紅的卍字旗,襯得整個火車站感覺宏偉、壯麗,彷彿是人類建造出的最輝煌的成果,很能激起德國人的榮耀感。

    這就是第三帝國的視覺風格。

    向小強代表團的其他人也被這種奇幻壯麗的感覺折服了。

    「小強啊……」秋湫挽著向小強的胳膊,有些迷離地說道,「要是哪一天,我們南京的火車站也能這樣……就好了……」

    海德里希和小克虜伯也已經下車,在他們前面笑容可掬地引導。雖然這不是正式的出訪,沒有歡迎儀式和衛隊,但向小強注意到,自己一行人的周圍,已經全都是穿風衣戴禮帽的人。他們右手插在口袋裡,風衣領子立著,帽簷壓著,中間兩隻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好像老鷹一樣。其他的乘客看到這個架勢也都遠遠地躲出去了,生怕跟他們沾著邊。

    很好,沒有討厭的記者,連西方民主國家的駐德記者也沒有。這一點比大明國內爽多了。

    看來獨裁國家也是有讓人愜意的地方啊!

    他們上了幾輛奔馳黑轎車,一路開出去。連按喇叭也不要,早有柏林警察吹著哨子、拿著警棍趕開行人,在擁擠的人堆中迅速清出一條道。幾輛轎車加大油門,幾乎是橫著開出了站。

    柏林比向小強想像中的繁華多了。兩邊商店櫥窗琳瑯滿目,大馬路上流光溢彩,車水馬龍,紅綠燈井然有序。車隊每在一個紅燈前停下,車前的人行橫道上就會走過大群行人,其中不乏穿著高檔時裝的太太小姐、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士,還有很多穿著樸素的工人,他們說笑著,神采奕奕,無不透著對自己現在生活、以及未來前途的信心。

    這感覺真不像是納粹統治下的柏林,就像是二十年代黃金時期的紐約大街。

    無論怎麼看,柏林現在都是一座生機勃勃的城市,德國也是個欣欣向榮的國家。柏林城市的繁華、人民的朝氣,都是南京所不能比的。南京的夜晚可沒有這麼炫目。不要說南京,就是同時期的倫敦、巴黎、紐約,都不像柏林這樣朝氣蓬勃。其他還存在大量失業的國家,是不可能有這種朝氣的。

    人行道上,那些還穿著工作服的藍領工人,互相說笑著,站在華麗的櫥窗前挑選東西,看中了就昂首挺胸地走進去……每人都有工作,每人的口袋裡都有錢。正是這個,讓德國上下普遍充滿了信心,也成就了希特勒在人民中的巨大威望。人民因為吃飽了飯,因為恢復了民族自尊心,而寬大地容忍了他的獨裁。

    向小強感嘆著:怪不得希特勒比斯大林大方的多。同樣作為獨裁國家,蘇聯給世人的印象就是一道「鐵幕」,是一塊對外全封閉的高壓統治區;而希特勒卻允許全世界的旅行者、記者來德國觀察、遊覽,同時也允許德國的老百姓自由地到國外去旅行。當然,除了在蓋世太保黑名單上的少數人。

    希特勒這樣做是很聰明的。這時候的德國也的確在很多方面,很「拿得出手」。很多來自西方民主國家的人,原來對納粹德國意見很大的,但來德國遊覽一番後,回去就對納粹政權增添了許多好感。

    ……

    海德里希引領向小強一行人住進柏林最豪華的飯店,親自安排他們安頓好了,然後微微欠身笑道:

    「伯爵大人、夫人,不知你們今晚的晚餐是否已有安排了?是否已經跟在柏林的什麼朋友約好了?或者是貴國的大使館裡有歡迎晚宴?」

    向小強知道德國人要為自己開歡迎晚宴了。他望瞭望三位老顧問,見他們都沒什麼意見,然後笑道:

    「我們今晚剛到,還沒有安排。我正想請您為我們介紹一家較好的柏林餐館呢。」

    海德里希露出了最迷人的笑容,綻出雪白的牙齒,先對秋湫、又對向小強笑道:

    「夫人、大人,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願意介紹你們參加今晚一個小小的聚餐。我們黨內有幾位同志都想借這個機會,讓我向您介紹他們呢。」

    向小強笑道:

    「多謝,那是我求之不得的。」

    ……黨內的幾位同志,大概是希特勒手下的大黨棍了。不知今晚能見到誰?能見到多高的級別?

    ……

    車子駛進了一座及其華麗的大宅子。大門口兩名黑色制服的黨衛軍「啪」地立正,高舉右臂行納粹禮,目不斜視。

    這是誰的宅子?這顯然不是總理府。

    主建築上,兩幅巨大的卍字條幅血紅刺目。在卍字旗下,幾個小孩子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嬉戲著。大門前,一位貴夫人笑容可掬地站在那裡,披著開司米披肩,作為女主人迎接著貴客。

    海德里希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首先捧起她的手,輕吻了一下。然後說了一串德語,示意著向小強和秋秋,在介紹他們。然後那位貴夫人對向小強微笑著說了一句什麼。向小強的警衛翻譯道:

    「這位是瑪格達-戈培爾夫人,她說大人和夫人今晚能光臨寒舍,她和她的丈夫都感到非常的榮幸。」

    原來這是戈培爾的家。向小強鬆了一口氣,總不至於見到希特勒了。他立刻展現出同樣迷人的微笑,對戈培爾夫人欠身道:

    「夫人您太客氣了。我久聞戈培爾博士的大名,對博士先生的才華很是仰慕,今日能有機會登門造訪,真是深感榮幸。」

    戈培爾夫人聽了翻譯,也謙虛地欠欠身子,同時給向小強伸出了一隻手。向小強微笑著,輕輕捧起來吻了一下。

    這隻手冰冷無比。向小強突然想到,這位瑪格達就是在1945年最後時刻,親手毒死自己六個孩子的那位戈培爾夫人。向小強不禁湧起了一陣惡寒。

    戈培爾夫人引導著向小強一行人,穿過長長的大理石走廊,穿過宮殿般的大廳,上樓,最後來到了一間精緻的小客廳。

    ……

    向小強呆呆地盯著客廳裡。幾隻沙發上坐著那麼幾個人:

    一個穿著黃西裝、黑褲子的瘦子,胳膊上戴著卍字臂章。他個子很矮,臉孔瘦削,就像個大菸鬼。

    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大胖子,滿臉橫肉,穿著高筒皮靴,手上戴滿了寶石戒指。他就像一座龐然大物,完全把沙發塞滿了。

    一個穿著黨衛軍制服的人,戴著一副圓眼鏡、留著一抹小鬍子,長得慈眉善目。乍一看不像德國人,卻有點像曰本人。

    一個穿著西裝、戴著卍字臂章的大塊頭,脖子粗壯,典型的四方臉,臉上骨骼分明,眉毛濃黑,兩眼幾乎放出光來。

    隨著一行人進入客廳,這幾個人都轉過臉來,打量了一下眾人,然後目光都集中在了向小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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