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明1937 作者:我是貓 (連載中)

 
z3336578 2010-2-21 05:23: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9 31825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39
第八卷 亞洲大戰 第1集 蘇軍進軍南疆
    3月18日,朱佑榕祭拜了太廟,晚上在北中南三海中賜下御宴,之後又舉行舞會,款待群臣和各國使節、記者,慶祝自己的23歲生日。

    第二天,19日,女皇專列啟程,前往北邊的昌平,祭掃北明十三皇陵。

    之後,一些在政府有重要職責的大臣將領都回去了。而朱佑榕帶著皇親國戚們,又在北京待了足有半個月。在這期間,朱佑榕祭拜了天壇、地壇、社稷壇,接連接見原駐北清的各國使節,接見海內外媒體,接見原北清的宗室皇族。隨著大清王朝覆滅,這些滿清的貴族爵位自然作廢。大明承諾過,承認他們的既得利益。但是這既得利益主要是指財產,包括動產和不動產。

    至於爵位,大部分的中低級八旗貴族從此都成為了普通公民,不再享有特權。而一些特別重要的貴族,比如遜帝嘉德、十幾個鐵帽子王,以及其他的親王、郡王、公主、郡主、貝勒、貝子、國公這些少量的高級貴族,還是酌情降級保留爵位。但是不能再用原滿清的爵位了,要使用大明的爵位。也就是說,什麼「貝勒」、「貝子」、「格格」、「固倫」、「和碩」、「多羅」……這些名稱都不能再用了,統統換成對應的漢式名稱。而且,不管他們原來是世襲還是遞降,現在一律都是遞降。這樣的話,幾十年內,國家的這塊財政負擔就會大為減輕。

    朱佑榕花了幾天的時間,將他們一一重新冊封。

    原嘉德皇帝愛新覺羅?毓疇,現封為燕國公,年金50萬明洋。

    下面十二個鐵帽子王,各封為侯爵,年金20萬明洋。

    普通的親王、郡王,一律冊封為伯爵,年金10萬明洋。

    公主、郡主,分別冊封為縣主、郡君,年金為7萬、5萬明洋。

    貝勒、貝子,分別冊封為子爵、男爵,年金為7萬、5萬明洋。

    對八旗皇族的重新冊封,到此為止。至於下面繁多的鎮國公、輔國公、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奉恩將軍、雲都尉、輕車都尉……等等,身份均為普通公民,不再冊封。

    同時,他們也都和其他人一樣享有公民權,可以自由遷居,也可以移居海外。

    經過估算,新增加的這些「年金貴族」,大明政府每年要支出約七百萬明洋。由於都是遞降爵位,大約二十年、也就是一代人後,國家此項開支將減少近一半。再過二十年,每年只需要支出百萬左右。到二十一世紀,國家將基本擺脫這些前清貴族的年金包袱。

    不過,大明政府雖然每年要多掏幾百萬的年金,但是從大清國庫裡卻收穫頗豐。大清帝國銀行地下金庫裡存放的黃金、白銀、外匯、外國債券等等,經過清點,共折合296億明洋,相當於大明1935年財政收入的兩倍。由於戰爭帶來的財政壓力大大緩解。

    ……

    當然,如果那些沒封到爵位的大清龍子風孫不甘心頭上只頂著一個「公民」頭銜,而且手裡又有錢的話,那麼大明皇室也允許他們花錢購買爵位,最高能買到伯爵。當然僅僅是一個貴族身份,沒有年金。產品分為「世襲」、「遞降」、「不世」三種規格。

    第一種屬於「永久產權」,只要買到手了,這個貴族頭銜可以世世代代原封不動傳下去。但是也最貴。一個世襲的伯爵要上百萬。

    第二種屬於「有限產權」,雖然每傳一代都要降一級,但如果是伯爵的話,也可以傳上三代。這個就便宜多了,一個伯爵二十幾萬就拿下了。

    第三種屬於「終身產權」,只限於購買者本人使用,不能傳與後代。這一種最便宜,一個伯爵也就是十幾萬。

    這個計畫,是老財迷鄭恭寅攛掇外甥女搞出來的。不但滿清皇族可以購買,而且民間的有錢人也可以買。賣爵和賣官不一樣,賣官是出賣國家的公權力,危害極大。而爵位只是一個高貴的頭銜,並不掌握任何公權力,對社會沒有任何損害。而且賣得的大筆收入,還可以補貼國家財政,彌補因為新增添那麼多年金貴族而產生的損失。

    鄭恭寅估計,因為剛剛滅清,那些有錢的前清貴族和闊佬們都還惶惶不安,只會儘量低調,不會去幹招風的事,短期內誰也不會去花錢買什麼爵位。但是時間長了,比如幾年後,他們發現沒人來找自己麻煩、重新充滿安全感了之後,他們的高心氣兒和虛榮心就會重新膨脹,就會有強烈的重振社會地位的欲-望。這時候,那些待價而沽的爵位,對他們就充滿誘惑力了。

    ……

    下面該處理滿清後宮嬪妃了。

    現在紫禁城後宮的嬪妃,除了前朝太妃,主要就是嘉德、廣武兩朝的。

    清宮的嬪妃數量本來定員就很少,再加上嘉德、廣武兩人當皇帝的時間都不長,也都不太好-色,所以基本上都還是原先的福晉側福晉,連三妃六嬪都不滿員,更不用說下面的貴人、答應、常在了。倆人的妃嬪,除去廣武帶走的一個皇后和一個皇貴妃,剩下的一共三十幾個。加上前朝的老太妃,也就是五十來個。

    嘉德的嬪妃好辦,還跟著嘉德生活。當然嘉德皇帝現在已經是燕國公了,他的女人們也不能叫「嬪妃」了,也就都成「國公夫人」了。

    而廣武的嬪妃和那些太妃就比較難辦。朱佑榕做主,每人發給一筆錢,讓她們出宮生活。願意改嫁的改嫁,願意回娘家的回娘家,有子女的就跟子女……

    朱佑榕還擔心,這些無一技之長、又嫁過人的嬪妃們出去後,處境會很悲涼。她自己也是女子,想想總是心有不忍,可也沒辦法,只能儘量多給她們些錢。

    誰知道後來證明,朱佑榕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她們曾經「皇帝嬪妃」的身份,不僅沒成為累贅,反而成了一筆財富。

    那些年輕的嬪妃自然願意再嫁,而且立刻就成了搶手貨,很快就被大明富商豪門爭相娶走了。——娶回來是「北清皇帝嬪妃」,多拉風啊!

    即使是那些年紀大的,也成了中外各大新聞媒體、出版公司、廣告公司追逐的對象。東方最神秘大帝國的末代嬪妃,現在突然都自由的進入社會了,多麼具有獵奇性!簡直就是奇貨可居!而這些嬪妃出身都是官宦千金,從小所受的教養也都是很好的。一時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們出書、寫自傳、做訪談、為奢侈品牌做代言、為電影公司做清宮戲顧問,最不濟的也能被富商請去為子女做家教……不僅生計無憂,還都賺得缽滿盆盈。

    而在此後的幾年內,類似《我和廣武皇帝不得不說的故事》這類書,一直佔據著各大暢銷書排行榜。當然,這是後話。

    ……

    4月5日,清明節,這天朱佑榕再次率領皇親國戚們前往昌平,祭掃十三陵。向小強也去了。回來的火車上,朱佑榕靠在向小強的身邊,傷感地說道:

    「挺之啊……我就要回南京了,你還要再多在北京呆一陣子……我們又要分別了……」

    向小強也很悵然。他心中酸酸地說道:

    「唉……軍管會這邊,至少還得一兩個月……這邊還都是人民衛隊負責的,討厭就討厭在這裡。我是人民衛隊的頭,我總不能把挑子撂給副手,自己一個人回南京歇著吧?那人家會怎麼看我。唉……榕榕啊,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儘量早些回去。」

    朱佑榕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點點頭,望著桌面。向小強攬住她,輕撫著她的後背。

    朱佑榕溫柔地把腦袋靠在了他的懷裡。向小強摟著她,也沒心情調戲,只是輕吻了幾下,悵然地望著窗外不斷倒過去的景色。

    「要不然……」向小強苦笑道,「你回去的時候不是要去泰山封禪嗎?之後還要去曲阜祭孔。索性你就在山東多安排些節目,爬泰山、逛曲阜、到濟南看趵突泉、到青島和威海視察新軍港……總之好好玩玩,把這一兩個月開開心心地玩過去。等我在北京的事情都妥當了,南下的時候去山東找你,我們一起回南京。」

    朱佑榕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來,低著頭不說話,好像在憋著什麼心事。

    「咋了親愛的?」向小強撫摸著她的頭髮,低頭笑道,「這主意不好?」

    朱佑榕在他懷裡哼唧了半天,終於肯坐直了,拂了一下額前亂髮,認真地說道:

    「挺之,戰爭結束了,你也該迎娶遼陽公主了。我覺得最好就是讓你們在北京完婚,趁著我還沒回去的時候。」

    向小強也很意外,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不過話說回來,朱佑榕說的對,現在的確是辦這場婚事的最好時機。剛打完仗,北邊有那麼多八旗子弟、前清官員、官兵需要安撫,此時來這麼一場婚事,再及時不過了。而且現在自己還做著北京軍管會長官,朱佑榕也還沒回去,十四格格也在北京,大家都在北京。這場婚事正好在北京舉行,比在南京舉行效果好得多。

    朱佑榕看他猶豫,便微笑著,很溫柔地說:

    「看你……你還在顧慮什麼呢?遼陽姐姐那麼漂亮,你不想早一天把她娶回家呀。」

    唉,說的也是啊!向小強對自己說道,自己不是垂涎十四格格N久了嘛?不早就盼著這一天的嗎?這麼長時間以來,十四格格不准自己碰她,弄得自己是只敢遠觀,不敢褻玩焉。現在好了,只要辦了婚事,十四格格就是自己老婆了,自己想怎樣都可以了……

    他想到這裡,點頭嘆道:

    「唉,也好!於公,現在北京真需要這麼一場婚事。於私,我們也不能再拖了。這次辦完和遼陽公主的婚事,下次也就輪到我們了。你看,你都23了,再拖下去夜長夢多。不信看著,等我和遼陽公主的婚事一過,那些大臣就得想著怎麼把你嫁出去。」

    朱佑榕低下頭,莞爾一笑。兩人都想起了去年暹邏王子的那一場風波。

    ……

    這時候,衛子衿在車廂外間敲門。

    朱佑榕讓她進來。衛子衿進來後,彎腰遞給朱佑榕和向小強各自一封文件。

    兩人對視一眼,都拆開文件,各自看了起來。

    朱佑榕的這份是沈榮軒從南京來的奏章。而向小強的這份,是十四格格從北京司令部裡來的密電。

    看著看著,兩人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向小強抬起頭來,說道:

    「陛下,兩個小時前蘇軍進軍南疆了。你那份是不是也……?」

    朱佑榕看著奏章,凝神點點頭。

    「蘇軍從哈薩克斯坦進入南疆。現在已經佔領喀什了。」

    向小強皺著眉頭,沉吟道:

    「按說我們已經把南疆劃給蘇聯了,承諾戰爭結束後交割……現在蘇聯也沒跟我們打招呼,就自己動手拿了。難道是怕我們賴帳?」

    朱佑榕抬頭對衛子衿說道:

    「子衿,傳諭火車加速行駛,向大人要馬上回司令部料理軍務。」

    「是。」

    衛子衿出去後,朱佑榕又露出溫柔的笑,輕輕靠在向小強的肩頭,說道:

    「挺之,這也不是什麼多嚴重的事……你回去也就是注意一下西北的局勢就可以了……和蘇聯交涉的事情有內閣呢。放心吧,呵呵……你和遼陽姐姐的婚事不變。」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39
第2集 山雨欲來
    喀什,距離中國和吉爾吉斯斯坦邊境只有180公里。現在,蘇軍騎兵、坦克、汽車、步兵,正在潮水般地湧進來。

    這些蘇軍大兵中,很多人都是黑髮、濃眉、眼眶不深,鼻子不大,俄羅斯人特徵不明顯,一看就是中亞人,看起來和南疆當地人差不多。為了在南疆的行動順利進行,斯大林專門提高了中亞士兵的比例。

    蘇軍現在已經完全佔領了喀什,而且也不是電報上說的「兩個小時前進入南疆的」。蘇軍的裝甲部隊和騎兵部隊越過國境線已經有六個小時了。只不過穿越阿賴山口邊境哨卡的時候,哨卡已經沒有一個清兵在看守了。南疆當地的清軍各部隊,本來正規軍就不多,而且從官到兵都在擔心自己的命運。現在投降了之後,明軍又沒來,處於權力真空的時期,根本沒人操心自己的職責了。

    六個小時前蘇軍一槍未放,大軍順利過境。哨卡里沒有電報,更沒有電話,內僅有的三個清兵呆呆的,看著大批陌生坦克和騎兵從面前隆隆開過,都不知道該幹什麼。

    就在那三個清兵正在猶豫是逃跑還是歡迎的時候,一個蘇軍指導員帶人過來,把他們逮捕了。

    在蘇軍從阿賴山口到喀什城中間的180公里內,有許多人看見了這支部隊。牧民、農民、閒散的清軍、民團……但是沒有一個人去報告。——即使報告,他們也不知向哪兒報告。大清朝廷亡了,上邊當官的不願管事了。而且,方圓百里都難找到一個能打電話或者能發電報的地方。當然,若是騎馬的話,也能趕在蘇軍前面到喀什城,那裡可以發報。但是,這明顯不是自己的事,誰會捨得耗費自己的馬力呢?

    於是,直到蘇軍佔領了喀什城兩個小時後、已經把紅旗插在艾提尕爾大清真寺圓頂上、並把德高望重的長老們集中起來宣傳「革命無神論」的時候,有個阿訇才覺得不妙,才偷偷跑去找人往北京發報。

    ……

    幾個小時內,更多的蘇軍隊伍越過喀什城,源源不斷往東行進。蘇軍這次進南疆的部隊要麼是騎兵,要麼是摩托化部隊。不計其數的汽車、坦克、馬匹、燃料從西伯利亞大鐵路上卸下來,幾乎是抬腳就進了南疆。

    喀什現在成了蘇軍第一個前進司令部和補給站。大軍向東出了喀什就折向東北,沿著天山南麓、塔克拉瑪乾沙漠北緣向東行進。行軍計畫是沿著綠洲依次穿過喀什地區、阿克蘇地區、巴音郭楞地區、吐魯番地區、哈密地區,最後抵達甘肅邊界。整個南疆,人煙比較多的就是這麼一串綠洲。佔領了這一串綠洲,就等於佔領了整個南疆了。回頭最多再把塔克拉瑪乾沙漠西南的和田地區控制住,整個南疆就全控制住了。

    現在,喀什城裡滿是蘇軍大兵。他們把事先印好的漢、維兩種文字的佈告滿城張貼。城內每一座稍高的建築上,都飄揚起了鐮刀鎚子旗。政委們在大街小巷、和一些喀什的宗教聖地——比如艾提尕爾大清真寺、阿曼尼莎汗陵、香妃墓等等地方,高聲向人群宣講著。

    這些政委也是蘇軍專安排的,他們都是中亞各加盟國的當地人,能說中亞及南疆這一帶的幾種語言。宣講的內容也無非是兩類:第一是自己來的目的——不是來侵犯你們的,是來保護和解放你們的。第二就是宣傳馬列無神論。

    說實話,蘇軍進入南疆,當地多數人倒不太反感。相反,有不少人歡呼雀躍,姑娘小夥在路邊跳著舞、打著手鼓,扯著嗓子唱著歌,歡迎蘇聯大兵開進來。滿清當官的都不是自己民族的——不過這還罷了,主要是它不但是漢人政權,還又黑暗又,實在太不得人心了。而這些蘇聯大兵看上去就可愛多了,長得和自己都差不多,其中很多人還就是自己同民族的人,只不過在國境線的那一邊而已。

    但是很多老年人都在冷眼相看。他們都是十九世紀末過來的,本世紀二十年代那些事情,他們都印象很深。——成千上萬的農民牧民被奪去了一切,甚至奪取了最後一粒口糧。「上邊」甚至把城市的工人組織起來,安上個「徵糧隊」的名字,就到農村來搶劫農民:糧食、牲畜、工具、一切。膽敢私藏糧食、或者宰殺自己牲畜充飢的,發現一律槍斃。

    快要餓死的人從邊境那邊跑過來……很多人剛過來,懷中的孩子就死了。那邊的人和這邊的人不少都是親戚,即使不是親戚,也都是穆斯林。而天下的穆斯林是一家,即便不認識的過路者走進家門,只要都是安拉的信徒,穆斯林們也會拿出飯菜款待,不收一分錢。可是,那些從蘇聯那邊逃過來的人,都已經餓得皮包骨頭,腸胃已經經不起正常飲食了。很多人剛吃第一頓飽飯就死了。

    這裡的人們不懂什麼自由不自由,但是老人們對當年那邊的大饑荒印象深刻。現在,和載歌載舞的年輕人不同,老人們都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這些蘇聯大兵。

    ……

    不過,那些蘇軍小夥子們看上去卻很可愛。他們穿著棉大衣,帶著皮帽子,帽子上別著紅五星,高筒馬靴擦得亮亮的,坐在坦克上喜笑顏開,朝著路旁的人揮手。有的士兵就站在坦克上,一手抓著炮塔扶手欄杆,一手揮舞著大面紅旗,口中喊著:

    「烏拉——烏拉——」

    騎兵部隊的小夥子們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灰色皮襖,披著黑色大鬥篷,也是馬靴珵亮,腰掛馬刀。這些哥薩克騎兵留著各式各樣的鬍子,小鬍子、大鬍子、兩撇鬍子,嫻熟地駕著戰馬,整齊地小跑著,兩眼銳利地放著光,不時還會「噢呵呵——」怪叫一陣,盡情宣洩著作為一個哥薩克的驕傲和悍勇。

    他們也和裝甲兵和步兵一樣,皮帽上別著一顆紅五星。

    不但有小夥子,隔一會兒還能看見姑娘。女兵們都集中坐在一輛軍車上,挎著醫療包,興奮地四下望著。俄羅斯姑娘們普遍都很瘦,中亞姑娘們就顯得粗壯一些,臉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從小雜糧吃得很足。而俄羅斯姑娘們臉色就很蒼白,面頰深凹進去,顯示著歐洲那頭糧食缺乏更嚴重。

    路旁的當地小夥子們看到這些姑娘,都開心地叫喊起來,唱歌、吹口哨,跟著卡車打手鼓獻慇勤。而車上的姑娘們也都羞澀地避過目光,笑呵呵地交頭接耳。

    一輛軍車上的女兵們商量了一會兒,一個姑娘起頭唱起歌來:

    「我們祖國多麼遼闊廣大,它有無數田野和森林……我們沒有見過別的國家,可以這樣自由呼吸……」

    接著,整車的女兵們都跟著節奏,高興地合唱起來。

    片刻後,不論坦克手、炮兵、步兵、還是騎兵,所有人都跟著合唱起來,縱情合唱著這首去年剛在蘇聯流行起來的歌:

    「我們祖國多麼遼闊廣大,它有無數田野和森林!我們沒有見過別的國家,可以這樣自由呼吸!

    「從莫斯科走到遙遠的邊地,從南俄走到北冰洋,人們可以自由走來走去,就是自己祖國的主人!

    「各處生活都很寬廣自由,像那伏爾加直瀉奔流!這兒青年都有遠大前程,這兒老人到處受尊敬!

    ……

    「我們田野你再不能辨認,我們城市你再記不清!我們驕傲地稱呼是同志,它比一切尊稱都光榮!

    「有這稱呼各處都是家庭,不分人種黑白棕黃紅!這個稱呼無論誰都熟悉,憑著它就彼此更親密!

    「春風蕩漾在廣大的地面,生活一天一天更快活!世上再也沒有別的人民,更比我們能夠歡笑!

    「如果敵人要來毀滅我們,我們就要起來抵抗!我們愛護祖國猶如情人,我們孝順祖國象母親!」

    ……

    這首歌子唱完,一個政委又帶頭,唱起了《國際歌》。於是,「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的旋律,又響徹這座伊斯蘭古城。

    雖然沒有經過一場戰鬥、沒有放過一槍,但是蘇軍上下士氣高昂。

    這些年輕官兵們有充足的理由高興。「解放全人類」的崇高理想,現在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偉大革命終於第一次踏出蘇聯國境了。而自己就是其中的光榮一員。

    每個姑娘小夥都堅定地認為,現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很快就將和自己一樣幸福。那些被剝削階級矇蔽了雙眼、每天都要幾次匍匐在「真神」腳下祈禱的人們,很快就將在政委的開導下,認清所謂「真神」的真面目……

    現在,大清洗還主要是對莫斯科高層,針對軍隊的廣泛大清洗現在還沒開始。再加上蘇聯剛建立二十幾年,現在每個人都充滿理想和希望,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憧憬。每個人都堅信之前的所有困難——飢餓、貧窮、死亡,都是白匪和帝國主義造成的,是為了取得勝利必須付出的。而今後就好了,斯大林同志必將帶領全國人民從勝利走向勝利,幸福、富裕、快樂的生活即將到來。

    現在的蘇聯紅軍還遠不是1945年在德國和中國東北燒殺淫掠的蘇軍。現在的蘇軍還只是一個懵懂的少年,單純,正直,充滿理想,血氣方剛,理所當然地認為只有自己才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需要自己去糾正的。

    ……

    第二天清晨,大清真寺召喚樓上,並沒像往常一樣,響起大毛拉(清真寺主持)那悠長的、迴盪全城的禱告聲。相反,擴音器裡播放起了雄壯的軍樂聲。

    隨著蘇聯國歌《牢不可破的聯盟》迴盪在喀什古城上空,一面鮮紅的蘇聯國旗,在大清真寺圓頂上冉冉升起。

    同時,清真寺的禮拜堂裡,聖器都被撤掉了。牆上出現了兩幅大畫像:

    一幅是列寧,一幅是斯大林。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40
第3集 伊犁帝國
    第二天就佔領了整個喀什地區。第三天已經佔領了阿克蘇地區的西部。現在還在沿著天山南側的綠洲走廊,向東快挺進。

    蘇聯的行動震驚了全世界。在日內瓦,蘇聯、大明駐國際聯盟大使被各國記者圍堵,而大明國內,媒體鋪天蓋地,各軍政機構門前再次聚集了記者。

    大明這樣的社會,民間政治生活很豐富,平時在新街口廣場、輔官邸門前就不斷各種的民間集會:勞工組織、婦女組織、政治性組織、非政治性組織、個人街頭演說者……內容也是五花八門,或者主張權益、或者推廣觀點,或者抨擊當局、或者募捐經費……只不過平時人少些,週末人多些,沒大事時人少些,有大事時人多些。向小強剛來的時候,簡直就像完全得呆了,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不,就像劉姥姥進了女選秀現場一樣。完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社會,還有這樣的一群「吃飽了撐的」人。

    向小強開始是怎麼也想不通:大明政府只能這麼好了,怎麼這群人還是挑三揀四的不知足。難道世界上真有「刁民」這種生物?開始,他很是不適應。過了大半年才適應了一些。到了現在,他作為「當局」的一員雖然也是不堪其苦,但也把這一切視作理所應當了。

    其實想一想,這就像一個人從計畫經濟時代突然穿越到市場經濟時代一樣,從極度匱乏中突然面對花花世界,同樣也會想不通:商場裡東西只能那麼豐富了,售貨員態度只能那麼好了,怎麼這些人還挑三揀四、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我們那個時候別說挑三揀四,求售貨員給拿件東西看看,還得看人家臉色哩!

    現在,自己屬於掌權階層,自然會對這一切很不爽,有時候真恨不得來一場兵變,把內閣、法院、都察院、議會、報紙、廣播什麼的都置於自己的掌握之中,然後痛痛快快地想幹什麼幹什麼,誰不爽就跨他。就好像開商場的希望全城就他一家商場、開石油公司的希望全國就他一家石油公司一樣。壟斷總是很爽,不管是權力還是市場。

    不過……如果自己當初穿越過來,沒有走權力道路,而是走民間道路,比如直接弄錢、然後搞回明十二打,那現在一定會在慶幸大明是這個樣子了,慶幸這個社會能讓自己做老百姓也很快樂、很安全。

    ……

    現在,向小強作為「當局」的一員,已經和沈榮軒他們一起,做好了被民間拷問的準備。其實在當初,他們和蘇聯簽訂秘密協定的時候,就已經有思想準備了。向小強這邊還好一些,畢竟他是軍方,負的責任很小,而且當初他也是反對這麼幹的。沈榮軒那邊現在就焦頭爛額了。

    無論蘇聯還是大明,面對外界質問的時候都沒磨嘰,很爽快地就把各自準備好的說法拿出來了。

    蘇聯的說法是:南北二疆那兩塊地方,自古就是中亞各族人民的家園,直到清乾隆時期才被武力強佔了去。現在滿清滅亡,那裡被壓迫的各族人民翻身解放,都有著強烈的願望加入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大家庭中來,蘇聯不過是順應中亞各族人民的意願罷了。那裡從始至終都和明國沒有什麼關係。

    大明的說法是:南北二疆自漢帝國起,就是中華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大明帝國作為中華正統,自然合法繼承前朝歷代的疆域,南北二疆亦不例外,怎麼能說和大明沒有關係。大明之所以容忍蘇聯佔領南疆而未向其宣戰,純粹是因為大明剛剛統一,大戰結束,軍力財力都頗為不支,且有大片的北方土地和人民需要建設,實在無暇西顧罷了。

    蘇聯和大明都沒說實話。因為這種密約是在拿不上檯面。大明割讓國土(儘管只是名義上的虛地)固然會遭國民唾罵,而蘇聯這種明擺著趁人之危敲詐來的土地,也絕不光彩,至少和蘇聯努力對外展現的光輝形象太不符了。因此,雙方早就商量了一個台階。

    果然,日內瓦有記者就問蘇聯大使了:現在南疆顯然是有爭議的土地了。那麼按照慣例,爭議土地的歸屬,最合理的方式就是民族自決。蘇聯會允許南疆人民自己投票決定自己的歸屬嗎?

    蘇聯大使一口答應:這是當然,我們是去解放他們的,又不是去侵略他們的。既然是解放他們的,那怎麼會不尊重當地人民的意願呢?如果經過投票,當地人民真的選擇加入大明,紅軍將立刻撤出。

    幾乎在同時,也有別的記者問大明大使:如果蘇聯將南疆作為一個加盟共和國併入蘇聯、大明會承認嗎?

    大明大使一口回絕:當然不承認。

    記者又問:那如果蘇聯在當地進行民族自決的投票、結果是當地人民願意加入蘇聯呢?

    大明大使沉默了半晌,回答道:如果民族自決投票真的做到了公開公正,真正反映了當地人民的真實意願的話,那麼大明也會尊重他們的意願。

    這樣,雙方等於同時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國家認可「爭議地區民族自決」這種方式了。

    而這種「認可投票自決」的宣告,後來為蘇聯埋下了可悲的伏筆。但是這個時候無論蘇聯還是大明,還都沒有意識到。

    ……

    然而這只是在日內瓦,在國際上。在兩國國內,都出現了大規模群眾集會。在莫斯科,各工廠、黨政機關、學校,都被組織起來,進行群眾慶祝游-行。游-行隊伍按照不同的單位,組成整齊的方陣,抬著列寧和斯大林的巨幅肖像,打著統一標語的巨型橫幅,喊著支持「維-吾-爾-斯-坦人民解放」的整齊口號,在外國使節和記者的面前「自地」遊行。

    而在南京,集會就要「雜亂無章」得多了。幾乎到了群情激憤的程度。東林大學再次挑頭,全南京各所大學的學生把輔官邸外、內閣各部辦公大樓外、以及新街口廣場圍得水洩不通。東林大學那巨幅的「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憂人」的條幅,也再次打了出來。周圍各所大學的條幅眾星拱月。學子們的橫幅,宛如知識界的一面面精神旗幟,引導著其他各界的市民一起,投入到這場……用向小強的話說: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反帝愛國運動中來。

    看來,民間的反應比當初高層們預計的要大得多。在向小強看來,如果再不出現一點別的事情轉移公眾視線,那眼下就要演變成一場「五四運動」了。

    其實也不怪民間群情激憤。當初大明高層設想的是:反正大明也一直沒實際控制過那塊地方,而且那塊地方也沒多少自己民族的人,有明一代,民間對那塊地方的認同感也不是很強。再說,現在民間的喜怒哀樂,全都被解放江北佔據了。誰吃飽了撐的,會為了那地方要死要活呢?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假如蘇軍是在北伐戰爭之前佔領南疆、或者在戰爭期間佔領南疆,那麼大明民間還真不會有幾個人在乎。因為那時候大家潛意識裡,都認為那塊地方還是滿清的,蘇聯即使奪走,也是奪走滿清的,和自己關係不大。

    但是現在,北伐戰爭已經結束了,滿清已經被消滅了,整個滿清帝國的疆域,不管明軍有沒有實際佔領,現在都宣告歸順大明了。也就是說,只要以前屬於滿清的,現在統統屬於大明了。那麼現在蘇聯佔領南疆,就是公然從大明懷裡搶東西,和佔領山東、河南沒區別。

    這一層,事先沒有一個人想到。現在證明大家都失算了。

    ……

    現在不管是皇室還是內閣,都在盤算著,現在舉行遼陽公主下嫁的婚事是否合適。有的人支持:覺得這樣或許能轉移公眾視線。哪怕這婚事被人罵呢,起碼也能把「明蘇問題」轉移到「滿漢問題」上來。

    而反對的人說,這樣只會火上澆油。現在國民正為了當局丟失領土惱火呢,你「當局」再吹吹大大地辦喜事,那豈不是……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也很躊躇,誰也不好判斷現在舉行婚禮會有什麼結果。從他們自己來說,當然是想立刻結為夫妻的。……時間太長了。不只是向小強,就連十四格格都有些等不及了。

    ……

    4月1o日上午,突然從西邊傳來了一個驚人消息:

    ——前清西北軍團第五十一軍軍長額爾敦木圖,突然宣佈北**立,立國號為伊犁帝國。不僅如此,他還自立為皇帝。現在,正在舉行登基大典。

    終於,大明高層盼望已久的「轉移公眾視線」的消息來了。

    ……只不過,這消息也太嚴重了些。大明政府寧可不轉移這個視線。

    毫無疑問,大明帝國這次再不能沉默了。大明無法承受連續失去南北二疆。再說,南疆那是本來就有思想準備的,而北疆,這簡直就是當頭一棒。

    這一下子,大明不管當局還是公眾,都一致對外了,一片喊打聲。

    沈榮軒表了公開講話,表示大明帝國對此公然叛亂不能容忍,不日將整頓大軍,前往平叛。

    在外界看來,大明政府對南北二疆的態度如此截然相反,是可以理解的。南疆的背後站著蘇聯,這是一個龐然大物,不能輕易喊打。而北疆的只是一個清軍軍長,麾下不過幾萬人,簡直就是個跳樑小丑。北疆再不去打,那大明剛打下的整個北方,怕是就要鎮不住了。

    額爾敦木圖這次也失算了。他事先對大明怕得要命,打算即使獨立也只敢自稱可汗、最多是國王什麼的。在他看來,大明是很厲害的。而現在他親眼看到,大明對於蘇聯的公然入侵,竟然窩囊到了這個地步。一個帝國怕打仗怕到了這種程度,即使他再強大,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因此,額爾敦木圖一是沖昏了頭腦,悍然宣佈獨立,並索性稱帝。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40
第4集 推倒格格
    4月18日,北京。

    一聲高亢的長鳴,機車喘息著,長長的軍列緩緩開動了。站台上、鐵路兩邊,擠滿了送行的人們。這些人中有將領、大臣、軍官、記者、還有很多社會名流。鎂光燈閃閃,歡呼聲陣陣,鮮花和綵帶不停地飛向列車。軍列的客車車廂窗口上,明軍小夥子們探出身子,揮著手,揮舞著帽子,也用歡呼回應著送行的人們。

    這趟軍列很長,主要是運人,運載了一個團的官兵。而且,師部也在這趟列車裡。其實前幾天,有一些運送燃料和補給的軍列已經向西啟程了,只是沒有舉行正式的送行儀式。直到18日,西邊一系列城市都已建立了臨時補給站,正式的軍隊才開拔。

    朱佑榕也在站台上,微笑著,氣度雍容地向軍列揮著手。在她的身後,一條巨大的橫幅上,揮毫書寫著一行大字: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在軍列的車身上,用油漆、粉筆寫著很多祝福的話。寫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回家過端午,吃粽子!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單獨有一節車廂,作為他們的臥室,和師部的兩節車廂連著的。此刻,向小強、十四格格、師部的軍官參謀,也都和士兵們一樣,趴在窗口向人群揮手致意。

    隨著列車漸漸加,站台一點一點地甩到了身後。幾分鐘後,列車已經完全出站了。站台上的的女皇陛下、文臣武將們已經看不到了。此刻,鐵道兩側,卻不斷有自來送行的明軍官兵,還有北京老百姓。

    這次的平叛任務只動用了一個師,在北京的大部分明軍都沒輪到。雖然剛打完北伐戰爭,大多數部隊已經很疲倦了,但是大家仍很羨慕裝甲第一師。

    因為這次的任務是在有很多令人羨慕的地方。先是危險性不大,對手只是幾萬個清軍騎兵,還是三流雜牌軍。其次這是統一之後,大明為了捍衛新國土完整的第一戰,光榮而意義重大。還有,這次是跟著向大人和公主殿下去的,等於是陪他們度蜜月,捎帶手平叛的。既然跟隨的只有一個師,那幾乎每個人都有機會和向大人、公主殿下近距離接觸,說不定就得到賞識了。最後,這次去的地方也很令人神往。北疆,充滿著美麗的草原、森林、湖泊的地方。據說有很多地方的湖光山色,完全能和加拿大、挪威、瑞士媲美。

    這些小夥子們,誰都沒把擺平那幾萬騎兵當個事,抬抬手就能把那幫騎匪全平了。自己是飛機加坦克群,簡直就是「不接觸戰爭」。可能到自己能看到敵人的時候,敵人已經是成片的屍體了。

    士兵們互相開玩笑說:如果誰在那兒負了傷,那運氣,回來就可以買彩票了。

    這些小夥子們現在憧憬的,是坐在湖光山色之間,看著清澈透底湖水中的鵝卵石和群魚、眺望著遠處蔓延上山的針葉林、山頂的皚皚白雪,耳邊傳來陣陣牧歌,吃著濃郁醇香的烤羊肉,欣賞著好客的哈薩克人的舞蹈,沒準還能勾搭上一個哈薩克姑娘……中亞那兒的女孩子,據說長得美極了。

    ……

    送行的人群一直延續出好幾公里。直到鐵路兩側再無房屋,只有廣闊的農田,還不時地看見幾個明軍士兵,在鐵軌旁跳著歡呼。大家無疑都是想看向小強,也想看遼陽公主。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現在心情都非常非常好,心裡都像喝了蜜一樣。因此每逢路邊有歡呼的士兵或者百姓,他們都要在窗邊露臉,向外面的人揮手致意,滿足他們的願望。

    下面的三個小女兵勾肩搭背,看到向小強露出窗子,立刻尖叫起來,跳著叫著:

    「向大人!向大人!啊——向大人!!!」

    向小強照例很帥地微笑著,揮揮手,看十四格格不注意,還來了個飛吻。

    頓時,下面的三個小女兵瘋般地跳著,一面哭一面歡呼:

    「向大人!我們愛你!我們愛你!!!」

    然後,三人抱在一團尖叫著,大哭起來。

    ……

    當然,女兵們搶著看向小強,男兵們自然對十四格格更感興趣。不過,他們可不敢像女兵們那樣表現得肆無忌憚。路基下面,好幾個士兵騎著車子,追著火車行進,一邊揮舞著帽子一邊大喊道:

    「大人!!!公主殿下!!!還記得我們嗎……我們是xx師xx團xx營xx連xx排的啊!我叫xx!公主殿下還和我們握過手來著!您還記得嗎……」

    向小強也探出身子,揮著手笑道:

    「怎麼不記得!你們好好幹啊!別讓我失望!!!」

    下面一個士兵大喊著:

    「大人、公主殿下保重啊!到那兒就滅了他們,端午節回家吃粽子!」

    幾輛自行車慢慢落到後面去了。向小強這才坐進車廂,吐了一口氣,笑道:

    「呵呵……他們是誰啊?你還記得不。」

    十四格格眉眼帶著戲虐的笑,充滿媚意地瞧著他,笑道:

    「哎呀……你向大司令都不記得,我怎麼會記得呢……」

    向小強微笑著搖搖頭:

    「端午節回家……這話聽著耳熟嗎?在哪裡還聽到過?」

    十四格格一挑眉毛,笑道:

    「在哪裡?」

    向小強嘿嘿一笑:

    「1914年歐洲大戰剛開始的時候,兩邊的軍列上不都寫著『聖誕節前回家』嗎,哈哈。『聖誕節前回家』,『端午節前回家』,嘖嘖嘖,何其相像啊!」

    十四格格啐了一下,笑罵道:

    「向小強你又烏鴉嘴了啊!回頭端午節前真回不來,你要負責的。」

    向小強很淫-邪地一笑,慢慢站起身來,往十四格格那邊的沙上逼過去了,一邊搓著手笑道:

    「好啊……我現在就對你負責……拜託,你就別躲了吧!」

    說著一個餓虎撲食,直撲過去。十四格格笑著一閃,靈巧地站到一旁,向小強撲了個空。

    「喂!」向小強坐在沙上望著她,半惱怒道,「我說你真的假的?我們這明明已經成親了啊!我可以碰你了啊!」

    十四格格笑道:

    「不對呀,你記錯了。我說的是『到我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現在麼,我們不過是剛舉行玩了婚禮,洞房花燭夜麼……很明顯要到晚上啊!」

    「靠,晚上!」

    向小強一看車廂裡的掛鐘,現在才上午九點不到。

    「不行!我受不了!」向小強低聲吼道,「堅持不到晚上了!***到晚上還有十幾個小時呢!你這故意捉弄我啊!」

    很顯然,十四格格就在故意捉弄向小強。她似乎知道,以這種方式捉弄向小強,眼下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她半倚坐在書桌上,故意顯示著她優美的側面曲線,腳尖輕輕繃直,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

    接著,用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大腿,從腰間一直撫到小腿,再從小腿優雅地一路撫回來。

    向小強哪受得了這個,馬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急吼吼地,想撲過來又不敢的樣子。他一方面還是挺敬畏十四格格的。十四格格給他下的規矩,她不點頭向小強就不敢破。而且向小強也是知道十四格格有反抗能力的,想霸王硬上弓只有自己吃虧。前兩次不是都領教過了麼。

    十四格格看著向小強這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樣子,很明顯樂在其中。

    接著,她伸手從書桌的銀煙盒裡拿出一隻修長的香菸,叼在朱唇之間,又很優雅地拿起打火機,點著抽了。

    十四格格輕吐出淡淡的煙,微笑著,用誘人的嗓音輕聲笑道:

    「小強啊……你也有今天啊……呵呵呵……怎麼樣,你終於落到我的手掌心裡了吧……呵呵呵……怎麼樣,還想跟我較量嗎?」

    「呼……呼……」

    向小強幾乎像一口沸騰的壓力鍋,滿臉通紅,站在那裡急得直跳腳,口中卻只得乖乖地說道:

    「我再也不和你較量了行不?你比我厲害行不?……我就說我較量不過你,在北邊的時候我就較量不過你……你看,要不是廣武政變,我早就被你玩死了……」

    十四格格開心地笑著,眉眼之間盡顯嬌媚。她抿著嘴,笑道:

    「哎呀……遙想當年,我威風八面的十四格格,掌握著全世界最大的情報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權傾天下,橫行四方!想不到啊想不到……」

    她閉上眼睛,在心中接著說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後來還要靠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相救,才得逃出一條命來……然後還要俯帖耳地接受那個丫頭冊封,在南明夾著尾巴當公主……當年你向小強被我玩得團團轉的,後來我卻要低下頭來,給你向小強當下屬……還好你想方設法讓我愛上了你,在南明的日子,我才能不那麼孤苦……現在,我眼看就要上了你的床了,也就是我被你壓到身下之前,我還能這樣戲弄戲弄你,擺佈擺佈你,好歹求得一絲掌控的快感……

    向小強卻在那裡大聲叫苦: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苦苦追求你一年多,你幾乎成了我心中的女神啊你知道嗎?到了今天,你還不放過我啊?靠,你知道有多少個夜晚,我和秋湫和秀秀那什麼的時候,都把她們想像成你啊!拜託,阿芳,我最親愛的阿芳,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十四格格睜開眼睛,目光中已有淚水。

    向小強一愣,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手足無措道:

    「這……阿芳,對……對不起啊,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什麼,你……你實在想等到晚上,那……那就晚上吧……你別哭了,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晚上之前,我保證不碰你,行不行?」

    十四格格溫柔地一笑,垂下目光,柔聲說道:

    「小強,拿香檳來吧。」

    「哎……哎。」

    向小強心中忐忑著,不知她這是打算「放過自己」,還是準備喝點涼的壓壓火,然後繼續「玩」。

    他笨手笨腳地拖過酒水小推車,從冰桶裡拽出香檳瓶子,倒了兩杯香檳端過來,小心地遞給十四格格一杯。

    十四格格接過細長的水晶杯,欣賞著金色的香檳。然後,她和向小強「噹」地碰了一下杯,輕輕啜了一口。

    向小強口乾舌燥,一仰脖子,全吞下去了。這才感到體內稍稍清涼了些。

    但俗話說「酒是色媒人」,哪怕香檳這種低度酒也不例外。平時很能喝酒的向小強,立刻就被這少量的一點酒精激得快要燃燒起來了。

    十四格格不打算再捉弄他了。

    她放下酒杯,低垂著頭,面帶紅暈。過了片刻,她溫柔地笑道:

    「小強,你還傻站著幹什麼?」

    「啊?啊……」向小強手足無措,面紅耳赤地訕笑著,「你……你想要什麼?」

    十四格格閉上眼睛,輕抬起下巴:

    「吻吻我吧。」

    「哎。」

    向小強小心翼翼、笨手笨腳地靠上去,兩手也不敢碰十四格格,只是把嘴巴湊過去,在她嘴唇上輕吻了一下。

    啊……好幾個月了,終於再次吻到十四格格的嘴唇了……

    十四格格也不睜眼,只是微笑著,輕聲道:

    「再吻。」

    「好。」

    向小強又吻了一下。仍然是小心翼翼,不過這次時間長了些。

    十四格格彷彿還不滿意,閉著眼睛笑道:

    「再來……這次要換個地方。」

    「啊?啊,好,換哪裡?」

    十四格格臉越來越紅,慢慢連脖子也紅了。但是,她仍然閉著眼,微笑道:

    「試著往下面一點嘛。」

    下面一點?!

    向小強沿著她的嘴唇,慢慢地往下吻,直到吻上了她的脖子。向小強已經快要爆炸了,而十四格格也輕輕喘息起來。

    十四格格也是好久沒嘗到被向小強親吻的滋味了。現在她也感到渾身就要燃燒起來。此刻,她倒是很希望向小強能爆出來,不顧三七二十一把自己抱起來,扔到床上去。

    可偏偏向小強卻很老實。他打著顫,喘著粗氣問道:

    「我……我還能在往下一點嗎?就往下一點點……跟你說,下面很舒服的……」

    十四格格嚥了一口唾沫,**起伏著,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地說道:

    「向小強……你這個膽小鬼……你知道嗎,我就快要瞧不起你了……」

    再不需要更多的了。

    向小強猛然爆起來,大吼一聲,把十四格格抱在懷裡,兩三步跑到床前,把她往床上重重一扔。

    十四格格叫了一聲,像條美人魚似的彈了兩下,深陷入床墊中。

    向小強喘著粗氣,口中含糊地說了一句:

    「你也有今天……」

    然後一個餓虎撲食,外加一個泰山壓頂。

    ……

    長長的軍列盡頭,機車拉著長笛,出了一聲悠長的叫喊。兩邊,是一望無垠的田野,兩排楊樹飛快地向後倒著,一瀉千里。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40
第5集 未料到的問題
    4月18日師部軍列自北京開出,沿京張鐵路向北,穿過居庸關、八達嶺、張家口,然後一路向西,沿著京包鐵路行進。沿途經過烏蘭察布、呼和浩特、包頭,鐵路兩側都是大草原,一望無際。

    三十年代的內蒙古,草原還是比荒漠多的。四月的春天,大草原也是春暖花開,小腿高的牧草上,散落著各種顏色的野花,碎碎的。不時看見一片羊,白白的擠在一團,遠看真像一團團奶酪一樣。羊群後邊,蒙古牧人騎著棗紅馬,抱著鞭子,遠遠地瞧著飛馳的軍列。

    這些天,這條鐵路突然繁忙了起來,一列列滿載著大炮、坦克、裝甲車、油罐、大箱子的火車,頻繁向西奔去,幾乎是一列接一列。這是之前幾十年中所未見的。現在,第一列以「人」為運送內容的軍列,終於出現了。車廂兩側飄著綵帶、寫著送別話語,每一扇窗戶裡都擠著幾張稚氣未脫的臉,用新奇的目光看著窗外著從未見過的、北方大地的雄奇景象……

    師部軍列以50公里的時速快速前進。但是,這只是一條單向鐵路,需要往返的軍列又很多,所以不得不總是在某個站停下來,等待後面的軍列過去,或者等待前面的軍列過來。

    在一些草原小站上臨時停靠的時候,向小強夫婦、師部軍官們和士兵們,總是抓緊機會下車來短暫活動一下腿腳。向小強和十四格格還好些,他們的車廂很寬敞,有桌椅、有沙發、有床,客廳是客廳,臥室是臥室,簡直就是一間細長的賓館房間。但是士兵們就沒那麼好的條件了。這種長途運兵車雖然是臥鋪車廂,每個人都有床鋪,但是畢竟空間狹小,不是躺著就是坐著,很缺乏活動。

    現在,每當有短暫停車,士兵們就嘻嘻哈哈地下來,在車下嬉笑打鬧一番,另外也感受這蒙古大草原的壯麗。這種天高地廣的感覺,這些南方兵們有生以來從未體會過。

    向小強雖是北方人,可也沒見過大草原。現在,他挽著十四格格,一邊和官兵們打成一片,一邊也盡情欣賞著從未見過的塞外春色。

    春天蒙古多風沙。但是現在倒沒有風,天空藍得好像被水洗過一樣。向小強從未見過這麼藍的天。後世的天空感受不到藍,最多是一種灰白色。而他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也曾感嘆過天空真藍。但是,內地的天空,都沒有現在塞外的天空這樣,藍得那麼透徹。

    幾抹白雲,就好像畫筆隨意輕輕抹了一下似的,不經意地留在遠處的高空。一動不動,很慵懶的樣子。蒼穹下,是一望無盡的大草原。除了士兵們的說笑,遠處就再沒有一點聲音。

    唯一能看得到的和人類有關的,也就是身後車站的幾排小房子、還有延伸到遠方的鐵路了。

    ……

    遠處傳來一聲長鳴,後邊的一列軍列趕過來了。

    這列軍列很長,沒有停,一直拉著汽笛飛馳過來,汽笛「嗚——」的一聲變了調,車頭轉瞬間又夾著狂風消失在前方了,眼前只剩下一節一節黑色的貨車車廂,「光當光當」夾著大風呼嘯而過。

    這些貨櫃車每一節都鎖得很嚴實,貼著封條。應該是彈藥。

    每兩節的車廂頂上,就坐著一名明軍士兵,頂著鋼盔,戴著風鏡、口罩、圍巾、皮手套,穿著皮大衣,胸前挎著衝鋒鎗,守衛著屁股下的車廂。

    鐵路一旁的士兵們喊叫起來,向著車頂上呼嘯而過的戰友歡呼。這列列車頂上的押運兵們,也向下面招手致意。

    過了片刻,貨櫃車過完了,後面是一節節平板車,平板車上的貨物讓大家眼睛一亮:

    坦克!

    每一節平板車上,都用鋼纜固定著兩輛坦克。也是和前邊一樣,每隔兩節平板車,坦克上就坐著一個押運士兵。戴著風鏡、挎著衝鋒鎗,圍巾在風中飄著,從下邊看酷極了。

    車站上的官兵們都是裝甲第一師坦克團的,也就是說都是坦克兵。整場戰爭中,他們幾乎天天和坦克生活在一起,已經不新鮮了。但是現在不知怎麼的,一看到火車上飛馳向西的坦克,情緒都激動起來了,一起歡呼著。大家遙想著自己在北疆的大草原上,駕駛著自己心愛的坦克橫掃叛亂的清虜,胸中的熱血幾乎要沸騰出來。

    好一會兒,這列軍車才過完。大家覺得可以上車離開了,誰知車站並沒給出開車信號。過了片刻,又從後面趕過來一趟軍列,光當光當地開過去了。

    不同的是,這次車廂頂上倒沒坐押運兵。但是官兵們一看到車廂上的標記,都樂了。

    車廂上用油漆畫著南洋果品公司的標誌,而且還寫著字:木瓜、柚子、菠蘿、柑橘……全是些南方和亞熱帶的水果。

    南洋果品公司是大明最大的一家果品公司,主要做熱帶水果生意,把廣東、福建、海南、以及南洋出產的熱帶水果往江浙、安徽、四川等內地販運。現在,這家公司競標勝出,得到了軍方大訂單。它現在用船把大批熱帶水果從廣東、福建從海路到天津,然後由軍隊用火車直接運到北疆,供平叛部隊食用。

    明軍都是南方人,不適應乾燥氣候。在這場北伐戰爭中,不知有多少士兵流過鼻血。也就是後來開始在北方大規模收購蘋果,確保每個士兵每天至少兩個蘋果,流鼻血的現象才好了一些。

    現在去的地方可是北疆,比華北又乾燥得多了。南北二疆雖然也盛產瓜果,但現在季節不對。蘋果和葡萄要到秋天,哈密瓜也要到夏天。所以專門從南方運來熱帶水果。熱帶水果是一年四季都有的,而且木瓜、柚子、柑橘這類水果還適合長期儲存,長途運輸不怕壞。運輸成本雖然很高,但好在出動的兵力少,就一個師,完全可以保證。

    目送著整整一火車熱帶水果從這北方大草原上開過,士兵們的士氣越發的高漲。大家都知道,國家真手*機看正是把自己當一回事的。這樣的國家,值得為她去流血犧牲。

    ……

    軍列就這樣在河套平原上前進著,然後又在巴彥卓爾折向南,始終沿著黃河行進。兩天後,4月20日早晨,軍列駛進了蘭州站。

    蘭州,就是下火車的地方了。征西部隊長達一千五百多公里的鐵路行程,這裡就是終點了,接下來到阿勒泰的兩千來公里,就全是公路了。雖然鐵路最靠西的一站是西寧,還有二百多公里,但那就上了青藏高原了。而現在要西去北疆,最方便的就是在蘭州下車。

    部隊在蘭州重新集結、整隊,等待各列軍列陸續趕到,把兵員、裝備、補給卸下來,重新組成一個完整的裝甲師。這就花了一整天。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雖然也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遊覽蘭州,但向小強總算抓住機會,中午品嚐了一頓正宗的「蘭州拉麵」。

    但當晚上、他讓人帶他去吃傳說中的「蘭州燒餅」的時候,當地官員卻一臉茫然,說向大人,我們這裡倒是有燒餅,可和你們內地的沒啥區別啊,不是什麼特產啊。可向小強哪能干休,好容易到了蘭州,怎麼能不吃蘭州燒餅。

    他還是讓人家帶著他和十四格格去吃了一頓羊肉泡饃。只不過泡的不是「壯饃」,而是燒餅。——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沒錯過如雷貫耳的「蘭州燒餅」。

    4月21日早晨,浩浩蕩蕩的行軍隊列開拔了,踏上了漫長的「絲綢之路」。

    接下來的日子就沒那麼舒服了。

    公路上塵土遮天蔽日,到處都黃呼呼的。一望無盡的坦克、裝甲車、卡車、火炮、長官車、摩托車,前後幾十公里,在黃沙塵土中慢慢蠕動。塵土漂浮著如同幔帳,幾乎把地和天連成一體,行軍隊列就像螞蟻一樣,顯得渺小極了。

    軍卡里的士兵都把帆布蒙放下來,遮擋灰塵。但暴露在外的士兵——那些坐在開敞式裝甲車裡的、騎著挎斗摩托的,都戴上了此次征西發的標配:風鏡、防塵口罩。

    十四格格呆在舒服的指揮車裡。而向小強自己戴著風鏡和防塵口罩,繫著披風,叉著腰站在敞篷長官車裡,威風凜凜地從行軍隊列旁開過,一路上接受著士兵們的歡呼。他也不停地揮手致意,展現著自己在和將士們同甘共苦,要吃土大家一起吃。

    每一個士兵都戴著風鏡和口罩,不禁讓向小強有種感覺,自己好像在指揮著二戰中的德國北非軍團,在遮天黃沙中和敵軍鏖戰。

    ……

    除了要忍受塵土、風沙、顛簸,更難以忍受的,是車輛和坦克越來越頻繁的故障。

    西北的春天,乾燥無比。而且甘肅這一路的草原和植被,遠比不上河套平原那麼茂盛。車輛零件和油缸裡,總是積攢了很多的沙粒和灰塵。而且,由長途行駛磨損產生的機械故障也頻繁出現。修理連完全忙不過來了。

    剛過了永昌、還沒到張掖,公路兩邊拋錨的坦克就驟然多了起來。汽車還好一些,半履帶裝甲車稍次之,全履帶的坦克和裝甲車故障率最高。

    明軍的「閃電」系列坦克,原本是設計來適應江南的潮濕、泥濘環境的。現在這種乾燥、多沙塵的環境,簡直就是水土不服。而且,即使在統一戰爭中,裝甲部隊的長距離調兵也都是用火車運輸。左路集團軍群在山西雖然沒有火車,但那好歹是打打停停,從沒有一次性奔襲這麼長的距離過。

    現在,是什麼問題都暴露出來了。

    「媽了個X,」向小強坐在長官車裡,看著路邊一輛接一輛地拋錨坦克,狠狠地罵道,「這樣到了北疆,還指不定誰滅誰呢!」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29 14:46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40
第6集 春風不度玉門關
    4月21日行軍隊列開出蘭州,一路上坦克、裝甲車故障不斷,修理連根本忙不過來。所有人都後悔,早知如此,該帶一個「修理團」才行。

    每天只能白天行軍,夜晚必定要駐紮。因為路況不好,有些段是柏油路,大多數路段都是土路。而且不論柏油路還是土路,一律是坑坑窪窪,夜間行軍容易出事情。而且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僅僅白天行軍故障已經太多了,假如全天候行軍,那故障還得翻出兩三倍。

    現在的模式是,白天行軍,修理連儘量先挑最急的修理,能湊合上路別掉隊就行。到了夜晚,修理連還不能閒著,趁著大軍駐紮,在對一些白天暫擱下來的毛病進行修修補補。往往一忙就是一通宵,第二天還得跟著行軍、修理。

    從蘭州到張掖,這五百多公里沙土路,裝甲車輛故障率已經高達了70%,坦克故障率高達85%,幾乎每一輛坦克都壞過。有的坦克還壞了不止一次。向小強根據修理連的意見,下令所有坦克和履帶車輛不能連續行駛。每行駛4小時,不管壞沒壞,都要停下來維護半小時。要不然壞了再修,更麻煩。

    這樣一來,故障率是大為減少,可是這樣開開停停,整體行軍速度也沒上去。唯一的好處就是增加了坦克壽命。

    從蘭州到張掖,五百多公里的距離,要是坐汽車的話,就算不超速,那也是八、九個小時就到了。可是這麼一支龐大的裝甲師,竟然走了六天。全師每天平均前進不到一百公里。輪式車輛故障率很低,但是總不能把坦克都甩掉,自己前進吧?

    這六天,把向小強搞的是暴跳如雷,罵罵咧咧,不斷地往後方催促增援。——增援修理隊伍。而全軍官兵也都是垂頭喪氣。大陸性氣候春天晝夜溫差大,白天一身沙土和著汗鹼,風一吹**的。晚上氣溫驟降,凍得直打顫。沿途還沒地方洗澡。吃的飯裡總是有一些塵土沙粒。這個沒辦法。可是連喝的水裡也有,不管再小心,沙塵總能跑到水壺裡。也不知怎麼進去的。

    說到水,別說洗澡,連部隊的基本用水都差點沒保證上。首先這一萬多人都要喝水,一日三餐做飯也要用水。而且人用水還是小頭。大頭是車輛用水。那麼多坦克、裝甲車、自行火炮、汽車、摩托車,每天除了耗油,耗水也不含糊。這裡還不比東部戰場,那裡即使是華北戰場,開上十幾里路也總會碰到小河小溝的。而這裡,甘肅絲綢之路,簡直是中國最缺水的地方,起碼是之一。這五百多公里就沒見過幾條有水的河,而且居民點也奇少無比,幾十公里見不到人煙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人煙,那就意味著連一口井也找不到。

    就這樣,每發現一個村莊,部隊都要把燃料車和水車全開進去,從井裡玩命抽水。不但水車裝得滿滿的,向小強還命令把用空了的燃料罐車、空油桶也裝上水。雖然混了燃料人不能喝,但能給車輛用。

    沿途的地下水經常是苦澀難喝,和東部地下水的甘甜完全沒法比。這裡的水即使燒開了,也漂浮著一層薄膜似的東西要小心傾倒出來才能喝。

    這一切加起來,讓全師士氣降到了最低點。

    幸好還每天都能吃到熱帶水果,還有香菸也加倍發放,這才提振了一些士氣。本來向小強還想多發些巧克力振奮士氣的,但試驗了一天就發現不行:巧克力吃多了發膩,喝水太多。而水又是緊張的,只得作罷。

    ……

    從張掖到酒泉這一段,公路北邊幾十公里就是騰格里沙漠。每年春天,內蒙古的大風從騰格里沙漠過境,都形成遮天蔽日的沙塵暴。

    這可是苦了人民衛隊裝甲第一師了。之前的路程還只是揚塵、普通風沙,而現在可是真正的沙塵暴了。沙塵暴一起來,簡直看不到太陽,風聲鬼哭狼嚎一般,天地間一片淒慘鏡像。

    光線驟然從白天變成了「黃昏」,進而變成了「夜晚」。所有車輛都打開車燈,也勉強只能照到前面一輛車的屁股。本來開的就夠慢的了,時速只有十幾公里,現在陷入沙塵暴,速度再次放慢,時速只有幾公里。

    作為機械化部隊,這時候面對沙塵暴,好處和壞處都分別體現了出來。壞處,自然就是故障率加倍,由沙塵引起的故障驟增幾倍。但好處,就是士兵們可以躲在車裡,不必像普通步兵部隊一樣,直接暴露在沙塵暴中。

    軍卡自然都把帆布蒙關得嚴嚴實實的,而裝甲車的頂面也都蒙上了油布,士兵們躲在油布下面,聽著側面裝甲板被飛沙走石打得「辟啪」作響,好像被子彈掃射一樣。這時候,車裡誰說話互相也都聽不見,只是看到頭頂上的油布慢慢的壓下來,因為凹面積蓄了太多的沙子。這時候,裡面的士兵就要敲打油布,讓沙子飛走。

    坦克的車長也都縮進了炮塔。但是坦克駕駛員可不能關上觀察窗,那樣就沒法駕駛了。這時候,駕駛位的觀察窗就成了沙粒大量湧入的通道。旁邊的機槍手這時候就得負責清理沙子,把重要的地方用雨衣蓋上,防止沙子進入機械部分。每隔一會兒就要用手捧著沙土扔出車外。可就是這樣,還是有大量坦克因沙塵進入太多,而拋錨待修。

    每當沙塵暴有所減弱的時候,修理兵就穿著雨衣、拎著工具箱一路小跑,像工蜂一樣穿梭排障。

    不管是汽車、裝甲車、還是坦克,外表都是慘不忍睹。表面的漆傷痕纍纍,就像被砂紙打過一樣,幾乎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好在這個時候,從後方增援的修理部隊趕到了。這次來了三個修理連,和裝甲一師原有的修理連加起來,組成了一個加強「修理營」。這才算緩解了修理人手緊張的境況,整師前進速度才快了一些。

    ……

    部隊在沙塵暴肆虐的路段艱難前行了三天,直到4月30日到了酒泉,才算把騰最快*格里沙漠拋到了身後。以這個春天的風向,風中雖然還有很多沙塵,但總不至於是沙塵暴了。

    逃出了沙塵暴的魔掌,再加上修理人手大增,每天的前進公里數才算過了百。過了酒泉就是嘉峪關。從嘉峪關到玉門關之間120公里的公路,一天就開到了。

    酒泉到玉門之間,還算有一些綠洲,但是過了玉門關,眼前就是一片更荒蕪的景象了。

    古詩有云:春風不度玉門關。

    向小強到現在,才算體會到這句詩的意思了。

    汽車輪子在滿是鹽鹼硬土的公路上軋著,發出「喀吧喀吧」的聲響。向小強叉著腰,戴著風鏡和口罩,圍著圍巾,扶著長官車的擋風玻璃,昂首挺胸站在車上,沿著長長的隊列一路開過,揚著手向車上的官兵們致意,鼓舞士氣。

    只有右側是車隊,而前方、後方、左側,全是一望無際的大荒原。前方的夕陽血紅血紅的,慘淡的彷彿要滴出血來。簡直就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裡除了沒有「長河」,其他的全有了。

    蒼涼、荒涼、悲涼。

    怎麼形容呢?向小強現在俺腦子只有一個電影,就是《新龍門客棧》。

    他一邊乘著汽車在沙土公路上前進,頂著風沙,心中不斷哼著《新龍門客棧》裡的蒼涼的調子、那種琵琶、鐵箏亂彈出的殺伐氣,想像著大明東廠「曹公公的馬隊」裹著黑披風、打著高高的幡子,在大漠風沙中無情地疾馳,屠光龍門客棧,滅了周淮安……

    但是,他回頭怎麼看,都覺得自己這隻狼狽的裝甲師無論從氣勢上、還是行軍速度上,都不能跟人家「曹公公的馬隊」相比。

    唉,媽的……向小強在心理自我安慰道:電影就是電影。真把曹公公那馬隊穿越來,讓他們在沙塵暴裡跑十分鐘,那些馬就全得**而亡。

    ……

    西出玉門,行軍將近四天後,已經進入哈密地區了。總算進了「回疆」的地界了。過了哈密、穿過吐魯番、從昌吉和烏-魯-木-齊穿過天山北脈,就進入北疆了。

    哈密和吐魯番都在天山南邊,屬於南疆。但是,在明蘇協定中,這兩塊漢人眾多、物產富饒的地方並未割給蘇聯。現在蘇軍已經把南疆的其他地區都佔領了,但並沒進入這兩塊地方。到目前為止,蘇聯還是說話算話的。

    但是向小強並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斯大林現在就像一頭熊一樣,在一旁小心謹慎地觀察著。如果大明不能打好這一仗,不能在這一仗中向斯大林展示:明軍即使勞師遠征也能保持很高的戰鬥力,那麼斯大林就會認為大明不具備守住西域的能力,他一定會進一步吞併北疆。

    5月8日,部隊進入了吐魯番盆地。5月9日,部隊過了烏-魯-木-齊,進入昌吉地區。

    現在,已經正式進入北疆了。現在已經進入叛軍的勢力範圍。

    而從對方那邊來看,現在「明侵略軍的鐵蹄,已經正式踏上伊犁帝國的土地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7-29 14:48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0
第7集 空中行動
    5月8日,向小強在烏魯木齊城外臨時駐軍,並設立了司令部。烏魯木齊,這是後世的叫法。現在的名字還是乾隆所命——迪化。

    在迪化城外建立了司令部,然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司令部北邊幾公里處,選了一塊地方平坦的地方,用推土坦克修整了一塊機場。這裡南邊是天山北坡,北邊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幾乎隨處都可以降落飛機。

    官兵們看著眼前的一馬平川、水草豐美的景象,心中頓感暢快。連日來長途顛沛的疲憊,彷彿都一掃而光了。再加上誰都看得出這裡到處都適合飛機起降,想必明軍的空中優勢能發揮得淋漓盡致,更感到勝利就在眼前了。

    過小腿的青草上散佈著各色繁花,幾百米外、上千米外,就能隨處看見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泡子。大的能成為湖泊,小的只有魚塘那麼大,只能成為水泡子。裡面的水碧藍碧藍的,映著天上的白雲。背後是漸漸隆起的天山,山坡很緩,茂密的針葉林一路生長上去,到了上邊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是皚皚白雪,好像一個人帶著白帽子一樣。

    官兵們分散坐在方圓幾公里內,圍著幾個大小的水泡子,興高采烈地洗澡、抓魚、升篝火。炊事兵們做飯,普通士兵們就烤抓來的魚、還有買來的羊。這一路被沙塵鹽鹼折磨的痛苦,此刻統統的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五月初,北疆還是很涼的,尤其是這些水,都是從天山上流下來的。看著清澈透底,其實插腳下去仍然冰涼。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經有很多自恃身體強悍的士兵,脫得光光的下水游泳了。但都是沒過一會兒,就大呼小叫著、凍得哆哆嗦嗦的爬上岸了。

    這些水泡子有的一米多深,有的好幾米深。但是即使是好幾米深的水,從岸上看下去,也能看到水底的鵝卵石,看到裡面的魚群游動,而且相當清晰。這麼清澈的水,在東部是不可想像的。

    這些南方兵特別喜歡吃魚。路上這麼多天吃不到鮮魚饞得要命,現在看到水裡這麼多魚,好些士兵從山坡上砍下樹枝,做成魚竿,坐在水泡子邊釣魚。經常可以釣上來。

    這裡的魚相當肥,脂肪很多,很鮮美。不過好景不長,釣魚只便宜了那些先來的士兵。隨著後邊的部隊越來越多,尤其是那些坦克、裝甲車轟隆隆的開過來,魚越發的不好釣了。於是,有的士兵改用槍打,反正水是那麼清,可以一看到底。但是水裡存在折射,往往看到大魚在水底停著不動,但一槍下去,魚卻遊走了。後來都摸索出來了,把折射的變量考慮進去,一條又一條的大魚冒著血,浮上來了。

    ……

    8日當天,向北、西、東三個方向派出偵查巡邏隊後,晚上,向小強和十四格格在迪化城外舉行「篝火晚會」,犒勞全師官兵。意思是大家這一路辛苦了,現在既然到了北疆,那等於是仗已經打贏了。

    南邊迪化、昌吉,兩城裡的商販聞風而動,不管漢族維族,大批人趕著羊、牛,拿著水果、葡萄乾、烤餅、囊、美酒什麼的來做生意。甚至還有的百姓拿得出鮮魚來賣……而明軍這支遠征軍為了在當地交易方便,沒帶鈔票,帶的幾乎全是金幣、銀洋、銅板等硬通貨,連大兵們口袋裡都是大把的銀洋,在這裡簡直就像大款一樣。他們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吃,看到沒見過的東西也會買下來嘗鮮……迪化、昌吉兩城的商販們簡直樂瘋了。多少年都沒碰到這麼大的好生意。

    維族、哈薩克族少女們在篝火間翩翩起舞,雙手卻還拿著大串的葡萄乾和烤餅,一邊跳舞一邊挨堆篝火的推銷,旁邊的大鬍子老爹彈著琴伴奏著,腰間還掛著嘎嘎叫的雞鴨,腳下放著酒罈子……賣完了再返回馱馬上去拿貨,返回來再賣……裝甲一師來到這裡,一仗還沒打,先把昌吉、迪化兩城的經濟給拉動了。

    在漫山遍野的點點篝火中、在無數隻烤肥羊的香氣瀰漫中,向小強用無線電通過幾十輛車上的大喇叭,對全師官兵進行了勉勵講話。全師官兵一邊大吃大喝,一邊聽著向大人扯著嗓子的吼叫,一個個的一會兒熱血沸騰,一會兒頭重腳輕,找的著北的沒幾個了。

    當夜,官兵們守著篝火的餘燼,在帳篷裡酣然入睡。雖然夜裡還很冷,雖然四面不斷傳來狼嚎,但是十幾天來,官兵們從沒睡得這麼舒服過。

    一整夜,遠遠近近偶爾響起一兩聲槍響。漫山遍野的牛羊、雞鴨殘骸,把方圓多少公里的狼都引來了。但是持槍哨兵們「啪啪」幾下,就讓狼們退避三舍了。官兵們臨睡前也都知道,單發的槍響沒事,是打狼的。

    ……

    第二天,5月9日,繼續擴大機場。同時,陸航北疆派遣隊開始陸續降落了。

    這次來的沒有戰鬥機,全部是俯衝轟炸機。因為很明確,不會遇到敵機。額爾敦木圖除了少量高射炮,唯一的「防空武器」就是機槍了。

    看著一架又一架「魚鷹」、「兀鷹」轟鳴著依次降落,士兵們在跑道旁奔跑歡呼,快樂的不得了。他們彷彿看到,額爾敦木圖的騎兵在廣闊大草原上被飛機追炸、掃射的淒慘下場了。

    每個人都相信:當自己看到敵軍的時候,敵軍已經成了一片屍體了。即使最謹慎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次即使有傷亡,恐怕也要比非戰鬥減員還少。

    陸航飛來了兩個俯衝轟炸中隊,一共90架俯衝轟炸機。其中「魚鷹」和「兀鷹」各一個中隊。還有不少架運輸機,送來了地勤維修人員,還有一些陸航和九色鹿公司的技術專家。

    這次陸航也有把北疆當試驗場的意思,想試驗一下,在這種完全開闊、無敵機和猛烈防空炮火干擾的情況下,兩種俯衝轟炸機各有什麼長處、短處、優點、缺點,該如何改進,等等。

    ……

    接下來的幾天內,裝甲第一師都是休狀態,等待著陸航的偵查結果,再確定下一步出擊方向。

    迪化機場就作為陸航北疆派遣隊的總機場。這裡和陸軍在一起,又靠近迪化、昌吉兩大城市,很方便。而且俯衝轟炸機轟炸機航程1200公里,從這裡起飛,作戰半徑完全覆蓋整個北疆,甚至能飛過最北端的阿勒泰、進入蘇聯境內。

    中亞遠離海洋,氣候乾燥,光照良好,晴天特別多。氣候上也非常適合空中作戰。陸航北疆派遣隊的官兵,也和裝甲師的官兵一樣,上上下下都充滿著樂觀情緒。

    9日,陸航休整一天,到了第二天10日,陸航的任務開始了。

    俯衝轟炸機兩架一組,起飛前往三個方向,進行偵察和宣傳。

    東路:飛往北疆東端、內蒙古西段一旦進行偵查。這一路派的飛機最少,因為主要都是無人區,大戈壁灘,敵軍活動的可能性不大。

    西路:沿著准格爾盆地向西飛,經過瑪納斯、石河子、精河,直到北疆的最西段:艾比湖,然後不要飛出國界,折向北,飛往塔城地區,然後返回。這一路派出的飛機很多,因為沿途都是縣鎮,適合敵軍出沒。

    北路:穿過准格爾盆地中心——也就是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前往北疆的最北端:阿勒泰地區進行偵查。阿勒泰地區是重中之重,派出的飛機最多。因為那裡是額爾敦木圖的老巢。

    ……

    偵察飛機沿途地飛偵查,經過居民區的時候,就撒下傳單,告訴當地居民,現在北清已經投降,這裡已經是大明帝國的領土,大家已經是大明公民了。額爾敦木圖是叛軍,大家不要支持他。現在大明政府懸賞要額爾敦木圖的腦袋,只要是能殺死他、率其部投誠的,重賞黃金5000兩。只是能殺死他的,重賞黃金1000兩。

    10號一天,雪片般的傳單撒遍了廣闊的阿勒泰地區、塔城地區、昌吉地區、哈密地區、吐魯番地區。

    11日上午,西路偵察機發現了情況,在塔城地區,也就是距離迪化250公里的隔壁地區,發現了小股騎兵。

    一時間,群機起飛,吼叫著往西北方向的「魔鬼城」撲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1
第8集 魔鬼城空中屠殺
    一個中隊——十五架的「兀鷹」俯衝轟炸機,吼叫著撲到250公里外的「魔鬼城」上空。

    飛行員在天上向下看,只見下面一片奇形怪狀的風蝕地貌,高高矮矮的,在朝陽下拉出大片大片的陰影。下面大概在颳大風,土台之間,地面上沙流湧動,整片大地好像都在流動,很是詭異。

    但是,十五架飛機繞著這十來平方公里的「魔鬼城」區域低飛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任何騎兵的痕跡。

    領隊用無線電向基地報告,得到指示是擴大搜索。

    「好了,弟兄們,」領隊說道,「現在我們分成五個分隊,各自往……」

    「啊!!」

    「我的天!!!」

    「媽的!!!」

    領隊話音未落,耳機裡就傳來了聲嘶力竭地驚叫和怒罵聲。領隊趕緊喊道:

    「怎麼回事?」

    說著,他在座艙裡四下張望著,突然發現其中一架飛機在翻滾著,好像在拚命躲避攻擊。

    下面,一串曳光彈飛上來。不過,看起來距離那架飛機還遠著呢。

    這時候,耳機裡剛才還在驚叫的聲音,稍微冷靜下來了,大聲說道:

    「遭遇防空火力!遭遇防空火力!大家小心!」

    十五架轟炸機頓時往四面疏散,不再擠在一團了。同時,所有的飛機都看到了防空火力的位置。

    那是在一座「土堡」的頂端,有一門高射機關炮,旁邊幾個人正在七手八腳地搖。

    怪了!這門高射炮是從土堡頂上冒出來的?剛才搜索的時候可沒看見!

    這可真成了「魔鬼城」了。

    領隊一聲令下,十五架俯衝轟炸機分成五組,依次由高空撲下,掃射投彈。

    掃射很有效果,立刻就讓高射炮旁的炮手死傷兩人,另外兩人立刻臥倒躲避。但是,投彈卻沒有任何效果。

    炸彈雨點般地在這座風蝕土堡周圍炸起,爆炸的火球夾著黃沙,瀰漫著把整座土堡包裹起來了。但是,當煙塵散去,土堡頂上的高射炮仍然完好無損,只是土堡周圍多了十幾個大坑。

    所有飛行員都明白了,這就是對方把高炮安在土堡頂上的好處。土堡頂面距離地面很高,能完全躲避下面的衝擊波和彈片。要想把炸彈直接仍在幾米見方的土堡頂上,那難度,就跟要把豌豆扔在針尖上差不多。

    「停止投彈,」領隊命令道,「用機槍掃射!」

    就在此時,又是一道曳光彈從自己頭頂上飄過去了。同時,耳機裡響起了喊聲:

    「小心!三點鐘方向!機關炮!」

    領隊座機的駕駛員一拉操縱桿,笨重的「兀鷹」側身躲避,同時拉過機頭,調轉過來。領隊坐在後座,四下搜索著。

    幾百米外,另一座土堡的頂上,也出現了一門高射機關炮,正在對著低空的飛機開火,好像變魔術一樣。

    耳機裡有人喊道:

    「大家小心,不知還有多少個!」

    也不用領隊命令,立刻有一個三機編隊拉起高度,隨後依次俯衝下來,掃射那個高射炮。這個土堡頂面積比較大,最後一枚炸彈落在上面,立刻連肢體帶零件,統統炸飛。

    「幹得好!」

    領隊大喝一聲,同時命令道:

    「各分隊注意,自由掃射附近的每一組土堡頂部!」

    十五架飛機各自尋找目標,開始漫無目的的掃射。這附近方圓一千米內,凡是那種比較高的、頂面積比較小的、同時又有緩坡能把機關炮拉上去的土堡,都是掃射目標。

    果不其然,掃射中,又有兩座土堡的頂部,突然掀開了土黃色的偽裝,露出了軍綠色的機關炮。緊接著,幾個炮手就飛快搖著搖柄,試圖射擊空中的轟炸機。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炮手的技術實在太過笨拙,這麼多笨重遲緩的轟炸機,飛的還這麼低,有時候簡直就是從他們十幾米外的地方擦過,但是下面的高射炮火線甚至都不能接近飛機一點。如果是明軍的操炮手,這時候至少已經打下一架飛機了。而下面那些炮手手忙腳亂地叫喊著、搖著手柄,卻好像是蒙著眼睛在打一樣。

    每人都明白了:下面的人是一幫菜鳥。

    兩組三機編隊一組一個,玩兒似的就把這兩門高射炮掃射啞巴了。

    十五架俯衝轟炸機又在附近上空盤旋著,分組掃射著有嫌疑的土堡,再也沒有高射炮出現。

    領隊心裡想著:今天很明白了,人家是存心擺下一個防空「大殺陣」,然後用小股騎兵把我們引來,想給我們一個首戰下馬威的。……無奈,那額爾敦木圖大概是個土豹子,從沒對付過空中力量,大概覺得有幾門高射炮就一定能打下飛機來了。

    今天算是給土包子們上了一課。

    ……

    耳機裡又想起了喊聲:

    「十二點鐘方向!地面目標!大量揚塵!」

    領隊皺著眉頭:

    「別說幾點鐘!說方位!我哪知道是誰的十二點鐘!」

    耳機裡馬上又喊道:

    「000方位!地面目標!大量揚塵!」

    方位000,那就是正北了。所有飛機都調轉機頭,往正北望去,果然,正北方的遠處,在綿延的風蝕土堡後,大量沙塵揚起,「拉起來!跟我來!」

    領隊下了命令,然後拍拍前座駕駛員的肩膀,向上方指了一下。駕駛員點點頭,拉起操縱桿,整架飛機向上爬升。隨即,整個機群的所有飛機都跟著領隊的動作,向上爬升。

    幾秒鐘後,連綿的高大土堡縮小在了地面上,整個戈壁大地像一幅大地圖似的,映入眼簾,視野開闊了。

    在前方,幾乎是地平線上了,瀰漫著一道滾滾煙塵,正在向征北方向移動。

    更新最快OO.~那些騎兵又冒出來了,現在大概是看情況不妙,想逃跑。

    「來啊,弟兄們啊!跟我追啊!」

    耳機裡面「嗷嗷」一片,十五架「兀鷹」嚎叫著直撲過去,一眨眼就把距離拉的沒有幾十米。沙塵盡頭,是幾十騎正在策馬狂奔,一看就是在逃命。

    一架「兀鷹」尖叫著撲下來,距地面越來越近,下面幾十個騎兵四散奔逃。飛行員使出高超的技術,從地面十幾米低速掠過,看得很清楚,這些人有的穿著清軍制服,有的穿著當地的民裝。但不管軍裝便裝,都面部都蒙著面巾,只露出眼睛,身後都背著槍。

    其中兩個騎手二話不說,一人從後背摘下一支轉盤輕機槍,抱著就對飛機掃射起來。

    「活見鬼!」

    那架飛機叫罵著,閃電般地拉了起來。領隊也不廢話,直接對著無線電說道:

    「展開攻擊!」

    說完,駕駛員按動機槍鈕,地面炸起了兩道煙塵,飛快地從幾匹騎兵中掠過。頓時一片血霧爆開,一匹馬嘶叫著栽倒在地,上面的騎兵甩出去十幾米遠,躺在地上不動了。

    緊接著,十五架飛機依次尖叫著撲下來,先噴著火舌掃射,隨後投下炸彈。

    這群騎兵頓時陷入血與火的吞噬。一匹匹馬慘叫著栽倒在地,上面的騎手有的直接就噴著血不動了,有的還能爬起來奔逃,但隨即落下的炸彈,一下就把半徑十米內的人和馬全掀上天了。

    這幾十騎人馬在一瞬間就報銷了一半,剩下的二十來騎頓時散開了,朝著好幾個方向奔逃。

    但是這沒有用。騎兵的機動性再強,也沒法和飛機比。哪怕今天頭頂上只有一架飛機,想把這二十幾騎人馬收拾了,也是易如反掌。

    十五架轟炸機也分散開來,連掃射帶投彈,幾分鐘功夫,最後一個騎兵也倒下了,血肉模糊的屍體掛在馬後面,在沙塵中被拖著。而他的馬渾身是血,發出最淒涼的悲鳴,終於也支撐不住,在倒在血泊中。

    ……

    「繼續搜索!」領隊依然咬牙切齒道,「我們剛才搜索那麼多圈,連個人影也沒見到,鬼知道這麼多人是從那兒鑽出來的!繼續搜索!」

    耳機裡有人說道:

    「可能是藏在陰影裡,我們沒看到。」

    「那些風蝕土堡排得那麼密,我們也不敢往裡鑽,可能就是藏在裡面的。」

    「可能使用的偽裝網!弄成沙漠顏色,我們看不出來!」

    領隊思索著,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一句話,這些人很能適應當地環境。而他們選擇「魔鬼城」這個地形複雜的地方,顯然也是考慮這裡便於隱蔽的。

    領隊又想到一件事,命令道:

    「誰飛得低一些,去看看那些土堡頂上的高射炮,看看是什麼式樣的!」

    一架兀鷹領命而去,壓低機頭,以最慢的速度儘量低飛,幾乎從和土堡平起的高度擦了過去。投彈手推開艙蓋,伸著脖子使勁兒望著。

    「雙管,好像是37毫米!」

    投彈手喊了一聲,然後,飛機又從另一個方向擦了過去。

    「沒錯,應該是雙管37毫米!」

    「雙管三七炮,」領隊自語道,「不是清軍的制式機關炮。有可能是蘇軍裝備。……這就是陸軍的事兒了。」

    隨後,他提高聲音,命令道:

    「返航!」

    ……

    中午十一點半左右,十五架兀鷹迎著地面士兵的歡呼,依次降落在迪化機場上。

    飛行員們剛下飛機,剛脫下飛行服,就被請進了向小強的作戰室。

    向小強的司令部,其實就是幾座臨時搭建的木房子、再加上幾頂大帳篷組成的。出門就是藍天白雲、高山草原。他否決了師長和參謀們的勸阻,沒有把司令部安在迪化城裡。一方面是他想儘量在這裡樹立明軍軍紀嚴明、秋毫無犯的形象。另一方面,如果一萬多大軍都駐紮在城外、而自己的司令部單獨駐紮在迪化城內的話,向小強不知怎麼的,總是感到心裡不踏實。

    在一座大帳篷——作戰會議室裡,向小強和師部要員們聽取了飛行員們的報告。

    他思考良久,也基本同意領隊的判斷。

    「現在可以這麼說,」他抬頭笑道,「這第一仗,我們算是打贏了,贏得很漂亮。但是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主動去尋找敵人,不停的消滅敵人。我們雖然有飛機,有坦克,在獲利上處於絕對優勢,但是兵力卻少得可憐,只有一個師。就這麼一個師,我們不能像北伐戰爭那樣,以攻城略地、佔領地盤為主。北疆那麼大,阿勒泰那麼大,我們這一萬多人撒開了也佔不住芝麻大的一塊。我們的指導思想,就是拚命尋找敵人的有生力量,拚命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一句話,我們不為佔地,就為殺人。把敵人殺光了,北疆也就完全到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2
第9集 如果敵人是塔利班
    從9號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各地的清軍前來歸順。他們有的是北疆的,有的是南疆的。

    南疆的那些都是害怕蘇軍,跑過來的。他們害怕眼看就要拿到大明護照了,再被蘇聯人抓到西伯利亞做苦工去,那就倒了八輩子黴了。所以普遍一槍不放,施展鼠竄的本領被蘇軍追著屁股一路東逃,從吐魯番、迪化這邊的天山山口來到北疆的。

    而北疆的清軍,也大多數都是在明軍佔領北京後,就發表了歸順大明聲明的。主要就是昌吉地區的原清軍駐軍。還有一部分塔城地區的。官兵也主要都是漢回兩族的人,對中原文化、中原政權都很是認同的,所以也就像東部的清軍那樣,很容易就投降明軍了。

    向小強並沒讓他們解散,而是把他們就地收編、訓練,以補充自己的兵力缺陷。這些清軍都是三流部隊,長期實行「屯墾」,類似於「生產建設兵團」,戰鬥力極差,武器缺乏,紀律鬆弛,幾乎都分不清是農民還是士兵了。打起仗來肯定不是額爾敦木圖那幫悍匪的對手。但是向小強仍然像個撿破爛的一樣,只要是兵就收,然後像搞軍訓一樣,從頭練起。

    按他的想法,這些兵雖然上陣打仗差了點,但是看守打下來的地方、維持治安,應該問題不大。幹不了皇軍的活兒,偽軍的活兒總幹得了吧?用他的話說,「哪怕是一張衛生紙,都有它的用處」。

    ……

    這兩天,向小強忙著和師部的人計畫作戰,接待投誠清軍的工作全交給了十四格格。十四格格的任務也重了起來。現在她不但要負責和後方的聯繫、負責對敵軍的情報蒐集,還要負責對各路投誠清軍的整編。整編的時候還要進行甄別判斷。額爾敦木圖派間諜混進來,這肯定是免不了了。現在最需要防範的,是額爾敦木圖派一整支部隊混進來,到時候裡應外合,那就不堪設想了。

    好在她幹這種情報性的事情也最拿手。另外她自己就是少數民族,還是前清的格格,對於各路少數民族清兵來說,有很強的號召力。滿清跟蒙古的關係特別親,幾乎是「滿蒙一家」、「滿蒙不分」。從努爾哈赤、皇太極那時候,滿蒙上層就頻繁通婚,現在每個滿清皇族的身體裡,都流著一部分蒙古族的血液,以至於除了滿八旗還有蒙八旗,蒙古王公的小姐也是叫「格格」。十四格格這塊招牌,不但能把滿族官兵爭取過來,還能把很多蒙古族官兵爭取過來。當然,漢族回族的就不用說了。

    可惜十四格格連滿語都不會說,更別說蒙古語了。和蒙古族清軍官兵講話的時候,如果對方不會漢語,那還要一個翻譯。這是向小強頗為遺憾的地方。

    ……

    昌吉地區屬於北疆的南部,是北疆漢族、回族最多的一塊,漢化程度最高。而且和額爾敦木圖的老巢阿勒泰地區比較遠,中間還隔著一個大沙漠。所以額爾敦木圖雖然宣佈建立「伊犁帝國」、疆域包含整個北疆,其實他實際控制的,也就是北部的阿勒泰地區、還有西北部的塔城地區這兩塊。其中塔城地區也是漢化很深的地方,額爾敦木圖的控制力也遠不如阿勒泰那麼強。

    額爾敦木圖的軍隊很能打,作為一股匪幫已經是空前強大了。但是作為一支「國家軍隊」,卻還太過弱小。所以之前他當土匪、洗劫城鎮的時候,可以縱橫整個北疆,無人能敵。但是現在「建國」了,要守衛自己的城鎮了,兵力就遠遠不夠了,只能蜷縮在阿勒泰、塔城一帶。

    10日晚上,在大帳篷裡,十四格格正在介紹最新掌握的情報,向小強和師部的參謀們聚精會神地聽。夜色中,遠處傳來陣陣冬不拉、吉他、口琴的音樂聲、士兵們的笑談聲、還有綿羊的「咩咩」叫聲。

    在這一片令人舒暢的背景音中,十四格格面帶微笑,在坦克電瓶供電的忽明忽暗的燈泡下,向大家說著:

    「……不過,額爾敦木圖宣佈『建國稱帝』之後,擁戴他的人開始快速多起來。而且那些新來投靠他的兵裡面,漢人、回人居多。哈薩克人和蒙古人不但沒增加,反而流失了一些。可能是漢人回人的觀念中,『從龍』、『擁立』的意識比較濃重吧。這時候反而是哈薩克人、蒙古人這些遊牧民族反而最講究實用,覺得既然你已經樹立了那麼強大的敵人,那麼跟著你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有不少自己離開的……」

    說到這裡,外面一陣騷亂聲傳來,好多人都在驚慌地叫喊。十四格格停下來,疑惑地轉向帳篷入口處。

    「轟!!!」

    一聲巨響,所有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上,連帳篷都塌了,壓在眾人身上。

    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得一團驚叫。

    向小強艱難地撐起身子,喘息著,確定自己沒受傷,立刻想起了十四格格,馬上喊道:

    「阿芳!阿芳!你沒事吧?阿芳!趕緊吱一聲!」

    「我還好。」

    聽到十四格格還算鎮定的聲音,向小強才出了一身大汗,喘著粗氣。他一邊努力爬出帳篷,一邊又喊道:

    「大義!大義!你們怎麼樣?沒事吧?」

    師長高大義也在黑暗中回答道:

    「屬下沒事,大人放心!」

    另外幾個參謀也都紛紛回答,聽上去也都沒什麼事。

    向小強狼狽地鑽出了帳篷,踉蹌著站起來,立馬就被好幾個士兵扶住了,他甩開,指著帳篷大吼著:

    「我沒事,快救他們!快掀開,都在下面呢!快!快!」

    一群士兵七手八腳地清理倒塌的帳篷,把裡面的人一個一個地拉出來。

    周圍已經是一片混亂了,黑暗中人影跑動著。救護車鳴著喇叭由遠及近,停在旁邊,立刻跳下來幾個軍醫,抬著擔架。向小強心中只惦記十四格格。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統帥,不能顯得那麼「重色輕友」。好在他知道十四格格沒大礙,只是還沒爬出來,也能冷靜得下來。

    向小強轉過身來,這才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二三十米遠外,一輛坦克熊熊燃燒著,下面一個大坑。好幾個士兵喊叫著,不停往坦克上潑水。藉著坦克的火光看到,周圍方圓一二十米的地面佈滿了斷臂殘肢。起碼有十幾個人躺在那裡,另外還有那麼多受傷士兵,躺在地上哀嚎著。

    救護車和軍醫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來,加入到救治中。

    向小強捂著腦袋,望望天空,又看著這一切,好像傻了一樣。

    怎麼回事?坦克爆炸了?哪個笨蛋把坦克擺弄爆炸了?坦克好端端的怎麼會爆炸?難道誰喝多了,在坦克上烤全羊?

    這時候,身後一陣「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喊聲,向小強回過頭來,看到十四格格也被拽出來了。

    他趕緊衝過去,抱住一看,十四格格身上倒也是乾乾淨淨的,沒有血污,而且因為帳篷下面就是草地,身上連點泥土也沒有。

    向小強徹底放心了,摟住她,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而十四格格輕輕掙紮著,小聲道:

    「你別管我了,我沒事,你趕緊去看要緊的……這爆炸是怎麼回事?封鎖現場……」

    向小強被她提醒了,馬上放開她,拍了兩下巴掌,命令道:

    「來人啊!立刻封鎖現場,半徑一百米內,除了軍醫,任何人不許移動位置!直到查清爆炸原因!」

    一聲令下,哨聲四起,師部直屬憲兵隊集合起來了。幾分鐘內,爆炸現場被封鎖起來了。

    ……

    向小強、十四格格、師部都被轉移到另一座木屋裡。而這時候,爆炸的不少目擊者也都接受了憲兵調查,爆炸原因很快搞清楚了。

    就在剛才師部在帳篷裡開會的時候,一個商販牽著駱駝在師部附近轉悠,向士兵們兜售酒和食品。而當他越來越靠近師部的時候,被站崗的憲兵攔住了,不讓他再往這邊走了。誰知那個商販不依不饒,非要過來,說是特地給向大人帶來的食物和美酒,一定要親手交給向大人。這引起了憲兵的懷疑,就要檢查他的東西。而這個商販又激動起來了,不讓檢查。而那個憲兵已經警覺了,拉住他不讓走,準備強行搜查。

    這時候那個商販突然把一個憲兵推倒在地,接著就跳上駱駝,狂奔起來。當時好多士兵都看到了,誰都沒想到駱駝居然也能跑得那麼快。

    另一個士兵拔出手槍在後邊追,一邊命令他停下。他大概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開槍吧。就在這時候,那個商販騎著駱駝衝向附近一輛坦克,接著就爆炸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2
第10集 千里大奇襲
    11日、12日兩天,整個基地都是一片繁忙,幾乎所有的坦克和車輛都在進行著檢修,修理營的技師們跑來跑去,燃料車也穿梭在整個營地間,給所有的車輛加油。

    除了外出偵查的巡邏隊,其他士兵一律不許離開基地範圍。包括投降過來的好幾萬名清兵,也被分別圈在幾處大營地裡,由明軍看守,不許外出。十四格格調撥了一個連的明軍士兵,挨個搜查那些清兵的行李包裹,防止有人夾帶便攜式電台,或者是無線電呼叫器。

    誰都看得出,馬上就要有大的行動了。

    同時,十四格格制定了一系列的安全條例,從今天開始嚴格執行:

    之前可以隨意進入營地範圍的商販、當地老百姓,現在不准進了。憲兵頻繁地在營地外圍巡邏,看到想混進來的當地商販,一律擋回去。部隊需要的糧食、瓜果、肉食,全部由專人前往迪化城和昌吉城統一採買,而且要化驗。部隊的飲用水不變,還是營地內的幾個水泡子,由士兵自己取水,燒開飲用。但是每個水泡子旁邊都有憲兵24小時看守,防止有人投毒。而且每天都要取水樣化驗。

    11日一整天,基地四周也大興土木,上千名清兵在明軍工兵的指揮下,挖土的挖土,伐木的伐木,裝沙袋的裝沙袋。不到11日黃昏,沿基地外圍的警戒線上,幾十個原木和沙袋的機槍碉堡、還有十幾座嘹望塔樓修築起來了。

    營地內的所有車輛、坦克,一律蓋上軍綠色帆布,火炮也罩上炮衣,掩蓋其形狀,讓人不能從遠處分辨是什麼車。

    ……

    12日晚上八點整,基地內一片引擎轟鳴。探照燈橫掃的光柱中,坦克、裝甲車、突擊炮、汽車、摩托車……幾乎全部發動起來,排著長龍,駛出了基地範圍。

    這個時候已經是日落後一個多小時了,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而在這種狼群氾濫的地方,只要一天黑,當地人就不會在野外走了。再加上昨天一天,想來做生意的商販一個也沒進來,所以今晚也沒人來嘗試了。

    基地警戒範圍外,一個人影也沒有。探照燈往基地外漫山遍野的掃視,搜索可疑的人影。但是,一個也沒有發現。

    明軍現在乘著夜色,傾巢而出。兩百來輛坦克出動了一百五十多輛,八百多輛汽車和摩托車出動了六百多輛。其他的裝甲車、自行火炮、牽引火炮等等,也都出動了三分之二以上。整個基地內外震耳欲聾,連即公里外的迪化城裡,都感覺得到地面微微震動。

    一串車燈長龍開出基地,沿著公路一直向西北而去,朝著瑪納斯縣的方向。

    幾公里外的天山山坡上,一個牧羊人藏在樹上,端著一隻小望遠鏡眺望著山下的情形。他看清了車隊前進方向。但是下面的車燈開來開去,有的開出有的開進,有的又停下來編隊,幾百上千輛亂得很。而且只能看清是車燈,至於是什麼車,用望遠鏡也白搭。他數來數去也數不清,只能大致確定是六七百輛、七八百輛的樣子,然後,他把小望遠鏡往懷裡一塞,往山下的迪化城裡跑去。

    ……

    向小強把十四格格留在基地坐鎮,他自己帶著高大義他們「親征」。他和高大義站在裝甲指揮車旁邊,看著前後望不到頭的車燈排著長龍,「轟隆隆」地從面前開過。

    這裡已經是距離基地30公里左右了。前不靠村,後不著店。除了車燈之外,四野一片黑茫茫,只有頭頂的月亮。

    前方再有幾十公里,就是瑪納斯縣了。沿著這條路一直向西三百七十公里左右,就是艾比湖,那裡就靠近國境線了。從那裡向北一轉,再走二百公里左右,就進入塔城地區了。然後從塔城再折向東北三百公里左右,就能進入阿勒泰,額爾敦木圖的老巢。

    沿途八百多公里,按照20公里的平均時速,要40-50個小時。當然,這還沒把坦克故障耽誤的時間算進去。要是再像進疆的那一路一樣,非得耽擱上幾天不可。再加上幾乎全是綠洲地帶,水草豐美,城鎮和居民區不斷。恐怕大軍還沒行進到艾比湖,額爾敦木圖的探馬就已經把消息飛報回阿勒泰了。

    但是,這正是向小強所要的效果。

    在隆隆引擎聲中,高大義看看夜光錶,然後對向小強喊道:

    「大人,九點了!差不多了吧!」

    向小強點點頭,笑嘻嘻地一招手,和高大義一起,爬上了另一輛軍卡。身後的武炎彬搬著一套無線電爬上了卡車。而胡炯則留在了裝甲指揮車上。

    高大義帶上耳麥,命令道:

    「全體注意——駱駝!駱駝!駱駝!……重複一遍:駱駝!駱駝!駱駝!」

    然後,這輛軍卡的司機擺動方向盤,駛離了公路。頓時,前後無數對車燈也都轉動著,開下了公路,並在草原上迅速排成了另一支車隊。

    很快,這一支裝甲師一分為二,成為兩股。大股仍然沿著公路向西行駛,小股沿著草原向東北方向行駛,幾乎是又折回去了。只不過他們完全行駛在草原上,和公路保持較遠的距離,避開來時經過的村子。

    ……

    北疆的春夜,依然寒冷透骨。在慘白的月光下,五百多輛軍車和輪式自行火炮排著長隊,在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顛簸著。長長的車燈組成長龍,在黑暗中搖晃著。

    向小強坐在軍卡車廂裡,裹著大衣,猶自不時地打一個寒顫。但是他很興奮,在搖晃的提燈下看著地圖,反覆研究著作戰方案。

    其實,這個作戰方案早就研究了不知多少遍了。他現在無非就是睡不著。

    「大人,」高大義說道,「您抓緊睡一會兒吧。前半夜我值班。」

    武炎彬也勸道:

    「是啊大人,您抓緊睡會兒,明早四點多才能到呢。」

    向最快手打~w~a~P,2580O,neT最快~小強腦子裡琢磨著這個刺激的「斬首行動」,耳朵又聽著四面一陣陣的狼嚎,興奮得那裡睡得著。他搖頭笑道:

    「不用,大義你先睡吧。前半夜我值班,到兩三點鐘的時候我叫你。早上就要開打了,那時候你可是主力,呵呵。」

    不由分說,他命令高大義先睡覺了。而向小強自己,靠著車廂的帆布蒙,腦袋跟著顛簸搖晃著,思緒早已飛到了六百多公里外的阿勒泰。

    ……

    裝甲第一師分成了兩路,分別由東西兩路向北繞過庫爾班通古特沙漠,目標是北端的阿勒泰地區。

    西路主要是坦克、裝甲車,沿著人口眾多的草原路線慢慢行進,根本就是當幌子的。為的是給額爾敦木圖一個麻痺,讓他以為這麼多坦克還要在路上磨蹭幾天,讓他以為自己至少有四到五天的時間組織防禦。而且,防禦的方向也是西邊。

    但是東路部隊可全部是汽車,清一色的輪式車輛,連一輛半履帶車也不帶。這五百多輛汽車可是奇襲主力,之前兩天中也是反覆檢查保養,凡是有故障隱患的車輛一律刷下來,要麼留在基地,要麼跟著西路坦克部隊當幌子去。八百多輛輪式車輛中,就挑選出了五百多輛狀態最好的。從這裡到阿勒泰全程大約650公里,比西路近兩百公里。但是沿途幾乎全部是大戈壁,無人區,非常適合偷襲。

    這五百多輛汽車,向小強的要求是一輛也不准壞在路上。如果真的拋錨了,也不能因此耽誤速度,只能把汽車扔下,士兵勻到其他車輛上去。

    這樣,以100%汽車隊的速度,14-15個小時即可奔襲到阿勒泰。也就是說,明天凌晨就能趁著拂曉,殺到阿勒泰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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