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明1937 作者:我是貓 (連載中)

 
z3336578 2010-2-21 05:23: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9 31827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2
第11集 草原伏擊
    13日凌晨兩點多,向小強裹著毯子靠在車廂裡迷糊的時候,身邊武炎彬輕輕推他,小聲道:

    「大人!大人!」

    向小強本來誰的就不實,滿腦子都是凌晨的「斬首行動」。現在一下子就醒了:

    「唔,唔!怎麼?開打了嗎?」

    他立刻發現,汽車並沒在行駛,而是停在這裡的。而且,前後都很安靜,都沒有引擎聲。

    「怎麼回事?他問道,「怎麼停在這兒了?這到哪兒了?其他的車呢?」

    武炎彬小聲道:

    「大人,其他的車都在呢。我們現在已經設好埋伏圈了……」

    「埋伏圈?」

    「大人,剛才一點多的時候,前方偵察營遭遇了敵人的偵騎,敵人是一個班,我們也是一個班。敵人是騎馬,我們是機槍挎斗摩托,一下子把他們打掉了一半,剩下的全抓回來了……」

    向小強耳朵一動,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兩個字:

    「偵騎?……那就是說後邊有大部隊嘍?怎麼確定是偵騎?不是出來打野食的?」

    武炎彬說道:

    「大人,已經審問過了,就是偵騎,後面有三個旅,將近兩萬人!差不多還有二十多公里吧!」

    向小強嚇一跳:

    「兩萬人?真的假的?別搞錯了!」

    「大人,這是高大人親自安排的,那幾個人都讓打得鼻青臉腫了,又是分開審問,說法都一樣!高大人看您睡得正熟,怕影響了您白天的指揮,已經做主就地設下埋伏圈了。現在我們就在等著敵人的主力呢!」

    向小強呆坐了片刻,明白了。

    「我日……」他喃喃地道,「額爾敦木圖那老小子,敢情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跟他玩聲東擊西,他也跟我玩聲東擊西……我坦克大軍大搖大擺地走西路當幌子,他估計也是在西路上大搖大擺地派兵當幌子,我從東路端他老窩,他也從東路端我老窩來了!他估計是知道我把基地戰鬥力都抽空了,想來個趁虛而入!」

    武炎彬點頭道:

    「大人英明,高大人也是這麼分析的!」

    向小強呵呵笑了:

    「可惜啊,這老小子跟我玩避實就虛,就是不敢和我硬碰硬的。現在人算不如天算,我們兩家的主力碰到一起了。哈哈,好,那大家就在這大草原上來場硬碰硬吧!他用步槍,我用機槍!他用馬,我用汽車!大家撞吧!可惜坦克沒帶上來,不然更過癮了。……哎,好像日德蘭大海戰也是這麼的吧?雙方都打著如意算盤設伏讓對方鑽,鑽著鑽著兩家主力就鑽到一塊兒去了。哈哈。」

    武炎彬是軍校出身的,雖然不是海軍,但日德蘭海戰是經典戰例,自然也是要學的。他點點頭,嘻嘻笑道:

    「不錯,大人,真和日德蘭海戰一樣!而且這裡是大草原,一馬平川的,也和大海差不多!不過大人,現在我們可等於是裝甲艦對木帆船了!」

    「很好!」

    向小強很滿意,也很興奮,掀開卡車帆布,跳下車廂。武炎彬也跟著跳了下來。

    ……

    四野一片漆黑,除了天上一輪明月,灑下了寥寥白光。過了片刻,向小強的視力適應黑暗了,看到周圍已經不是戈壁灘了,而是大草原。腳下的草還不太高,還沒到膝蓋。放眼望去,看不到山。

    夜間很冷,冷得徹骨。向小強原地跺著腳,裹緊了大衣,又披上毯子,仍然不住地打寒顫。

    四面八方都是軍車,但是間距都很大。每輛軍車的車頂上都駕著啄木鳥機槍。駕駛室上全部蒙上了帆布,防止玻璃反光。前方已經挖了好些散兵坑,官兵們挎著衝鋒鎗,架著機槍,悄無聲息地埋伏著。

    「我們現在在哪裡?」向小強問道。

    武炎彬說道:

    「大人,現在我們已經在布倫托海縣境內了,西邊十來公里就是烏倫古湖,北邊差不多還有一百公里,就是阿勒泰城。」

    向小強點點頭,呵呵笑道:

    「額爾敦木圖也和我一樣,想玩六百里大奔襲啊。我是四個輪子,他是四條腿,我都快到他家門口了,他才剛剛走了一百公里。呵呵,這個老……勺子。」

    他用了在這裡學的第一句罵人話,感覺還不錯,挺貼切的。

    ……

    向小強端起望遠鏡,看到遠處幾百米外,有一條灰濛濛的東西。他看出來,那就是公路。

    當然,敵人都是騎兵,不一定非得從公路上走不可。但是高大義選的這個伏擊地點非常好,伏兵背後就是十來公里就是烏倫古湖,烏倫古湖足有幾百平方公里。敵軍現在是要往東南趕,不可能向西繞那幾百平方公里的大湖的,只能要麼從東路東側經過,要麼從公路和湖之間經過。而明軍就埋伏在公路和湖之間,而且只埋伏在公路的一側,另一側空出來。

    這樣,無論敵軍從公路上經過也好、從公路東邊經過也好、從公路和湖之間經過也好,都會進入明軍的埋伏圈。就算他們從公路東邊很遠的地方經過,也在明軍的火炮射程之內。而明軍的汽車機動優勢,又能很快地調整位置,猛撲過去。

    而敵軍也怕黑夜中在大草原上迷失方向,不敢偏離公路太遠的。

    向小強讓武炎彬帶著他到高大義那邊去。高大義怕影響向小強睡覺,把指揮電台搬到另一輛車上去了。幾十米外的一輛軍車裡,高大義正在對下面幾個指揮官佈置任務。看到向小強爬進來了,幾個人連忙起身見禮。

    向小強笑呵呵地點點頭,讓大家繼續,自己坐在旁邊聽。

    高大義繼續說道:

    「……如果敵軍口供差得不大,如果這次敵人真的出動了三個旅、兩萬人的話,那就是額爾敦木圖已知總兵力的大半了。因此,我們這更}}新最~快WWw,258O}}o],}}N〕E*T最快一仗力圖全殲敵人。萬一把敵人打散了,我們就充分發揮汽車的機動優勢,在大草原上追逐敵人,把敵人一一消滅。我們是汽車,可以長時間快速疾馳,而敵人的馬不行。充分利用這一點。堵住敵軍逃回北邊的路,這是關鍵。只要敵軍不往北邊跑,往其他三個方向跑都沒關係。西邊是烏倫古湖,東邊和南邊幾百里都是無人區。等到天亮後,我們的飛機就能投入戰鬥了,他們就一個人也跑不掉了。諸位清楚了嗎?」

    「清楚了!」

    「大人還有什麼說的?」

    向小強笑道:

    「大義安排得很到位了。軍事上,我也沒什麼說的了。大義說的對,如果我們能全殲這兩萬敵軍,那麼額爾敦木圖在北疆的勢力就到頭了。他這次奔襲六百里來偷襲我們,出動的一定都是精兵強將。這一口狠狠吃掉,我們這場評判戰爭等於就打贏了。剩下的就是掃尾了。現在蘇聯和日本都在窺測著我們。我們能否打好這一仗,關係到他們能否收起那點小心思。我們要向他們展示:雖然我們剛打完了統一戰爭,但是戰鬥力仍然那麼強!」

    提燈的紅光中,幾個指揮官都鄭重地點頭,同時說道:

    「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

    黑茫茫的大草原上,幾百輛軍車和幾千名官兵藉著黑暗的掩護,原地潛伏著,一動不動。車輛引擎全部熄火,無線電全部靜默,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遠處的狼嚎,時不時地隱約傳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凌晨三點半左右,周圍有士兵趴到地上,側著耳朵聽地面。隨後,越來越多的官兵趴到地上聽。大家都激動起來。

    向小強馬上也趴到地上,仔細聽著。

    大地裡傳來「隆隆」的聲音,已經比較清晰了。隨隊伍來的幾個當地嚮導,紛紛得出自己的判斷,從五公里到三公里不等。反正不管五公里還是三公里,都是近在眼前了。

    這些嚮導,有幾個是北疆當地的老牧民,還有幾個就是歸順的清軍騎兵,也是很有經驗的。他們一致認為,對方的狀態既不是急速奔馳,也不是信步前行,而是介乎兩者之間的小跑。看得出來,對方趕得很急。只是由於總路程很長,才沒有急速奔馳。

    高大義帶上了耳麥,打破了無線電靜默,說道:

    「全體準備。」

    頓時,黑暗中此起彼伏響起了哨子聲。這是特製的哨子,聲音不響,不會傳得很遠。同時,大片的槍栓聲「嘩嘩」地響起來。

    「大人,」高大義說道,「請吧,隱蔽所挖好了,我們到隱蔽所去吧。」

    向小強還想親臨第一線呢,但是一想,這次沒坦克,不一定哪顆子彈就把自己瓢給開了,就沒充英雄,點點頭,和高大義他們一起,整個師部搬進了一個剛挖好的半地下工事內。

    沐浴在潮濕的新鮮泥土味中,向小強扒著觀測窗往外看。這時候,已經能聽到空氣中傳來的「隆隆」馬蹄聲了。

    地堡外,一個參謀拿著信號槍,對著天空。高大義拿著無線電話筒,看著外面。

    無線電突然響起來:

    「兔子!兔子!兔子!」

    這就是說,敵軍已經開進伏擊範圍了,見到兔子了,可以撒鷹了。

    高大義大吼一聲:

    「撒鷹!」

    「碰!」

    外面一道信號彈騰上天空。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3
第12集 主力殲滅戰
    一顆紅色信號彈騰上天空,隨即前後左右都響起了「彭彭」的小鋼炮聲音。片刻後,前方漫天都閃動著照明彈,噴著刺眼的白光,慢悠悠地往下降。廣大的漆黑草原上,一塊一塊地亮了起來。光圈裡面,人喊馬嘶的景象,也一塊塊地顯露出來。

    那些騎兵驚慌地拽著韁繩,揮著馬刀,口中驚叫著,亂成了一團。同時,更多的照明彈不斷地往天上打著,後面長長的騎兵隊伍,也幾千人、幾千人地暴露在強光下。隨即,無線電裡接連響起報坐標的喊聲。向小強知道這些人要杯具了,立馬趴在地堡觀測窗前,用望遠鏡興致勃勃地看。

    幾秒鐘後,腦後響起一片悶響,然後頭頂上的空氣嘶叫起來,緊接著,前方就爆出強烈閃光,同時巨響也開始狠狠震動耳膜。隨著越來越多的炮彈落地,爆炸開來,橘黃色強光不停閃進地堡觀測窗,地堡不停地震動著,向小強的耳朵除了不間斷的巨響,什麼也聽不到了。

    天上的照明但仍不住地往下落,下面的照射區域簡直就是開了鍋了。不計其數的榴彈炮、迫擊炮、步兵炮的炮彈密密麻麻地爆炸,簡直如同火山口一樣,總之是紅呼呼的一片,其間不斷閃過黃色的爆炸閃光和黑色的硝煙,其餘全是紅色。分不清哪是血、哪是火。

    藉著爆炸的瞬間閃光,能看到空中飛舞著一些黑色的東西,但看不清是什麼。可能是土塊,可能是草根灌木,但更可能是人或馬的肢體。

    幾分鐘後,炮擊區域開始向東延伸,轟擊那些逃到公路東邊去的敵軍。同時,公路西側幾百米內,無數條火舌噴出,爆炸聲中又加進了刺耳的機槍尖叫聲。

    「啊——!!!」

    向小強躲在地堡裡,耳膜已經被震得受不了了。但是又看得是在過癮,他雙手捂耳朵,放聲大喊起來。可是在陣陣閃光中,只看到他張開大嘴,根本聽不到一點喊聲。

    ……

    直到連小地堡裡也灌滿了硝煙味、開始嗆人的時候,炮擊才停止了。

    向小強的耳朵剛剛恢復一點聽力,就聽到高大義在旁邊狠狠吼道:

    「全體——前進!」

    緊接著,漫山遍野都是汽車發動的聲音,左右都有汽車開過去了。高大義也說道:

    「大人您留在這裡,屬下要到外面指揮去了!」

    「別價,」向小強在地堡裡再也呆不住了,立馬說道,「我也一塊兒出去!」

    高大義一愣,馬上擺手道:

    「不行不行,外邊太危險……大人,您是三軍主帥,又是陛下欽差,您不能出一點事情……」

    向小強火了,罵道:

    「什麼意思,本司令就是個隨團觀光客是吧?來這就是打醬油的是吧?」

    「大人……打什麼?」

    向小強往外一指,說道:

    「你看外邊都炸成什麼樣了,敵軍還有幾個活的?剛才我縮在洞裡就罷了,現在都該收拾殘局了,還讓我縮在洞裡?」

    「可是大人……」高大義緊張地道,「戰場上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回頭遼陽公主……」

    向小強又好氣又好笑,罵道:

    「咋了,怕她活吞了你?」

    高大義瞪著眼睛,猶豫了一下,用力點點頭。

    向小強剛想說讓他放心,又覺得萬一自己出點事,十四格格真的會活吞了他。

    他一時說不出什麼,又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個小地堡裡了,乾脆一瞪眼,吼道:

    「擔心本司令,那就把本司令保護好了!好了,我一不衝在前邊,二不打將旗,三一旦情況不妙,我掉頭先撤,這樣行了吧?好了,出去吧!」

    高大義嚥了口唾沫,只得跟在後面,追出去了。

    ……

    外面,是一副壯觀的景象。

    滿天的照明彈,如同流星雨般地陸續落下,又陸續升空。蒼茫大草原上,無數對車燈搖晃著,光柱密密麻麻,火舌時不時地出現,又消失……伴著排山倒海的引擎聲,這一切光亮加在一起,如同煉鋼爐裡剛倒出來的鋼渣一樣,無情地淹沒過去。

    向小強坐在一輛軍車的駕駛室裡,頭頂鋼板的上面,就是一挺啄木鳥機槍。後面一個機槍手架著機槍,但卻從不開火,只是警惕地盯著四周,以防有敵軍接近這輛車。軍車在草原上顛簸狂奔著,和周圍的車一起,藉著車燈和照明彈,還有火光躲避地上的彈坑。四周軍車上的機槍不時地點射著,曳光彈筆直地伸出去,盡頭總有一個敵軍倒在地上。一些沒被炸死的馬,渾身是血,發瘋般地跑著。有些馬都斷了一條腿,很淒慘地蹣跚著,沒多久就也倒在地上了。

    一灘一灘的殘火在草地上燃燒著,但更多的是焦黑一片,冒著白煙,這是春天,草原上的草充滿水分,火海不易形成。要是秋天,那麼這麼一通炮轟,早就成燎原大火了。

    向小強從玻璃窗往外看著,之間焦黑的「草地」上彈坑纍纍,死人、死馬七零八落。燒焦的輪胎、小炮的零件、機槍的水筒子、擋板,也散落的到處都是。還有一些沒死的人,有的捂著腸子,有的抱著半截大腿,躺在地上哀嚎。

    行了。他往後一靠,靠在靠背上,想道:這仗差不多算打贏了。

    ……

    軍車群散落在大草原上,一邊打著照明彈,一邊從西南向東北撲。前後左右的機槍聲不絕於耳。越開地上的屍體越少,前方逃跑的敵人越來越多。明軍車上的機槍也射擊的越來越頻繁,前面狼狽奔逃的敵軍像割麥子一樣,一片一片地倒下。

    向小強注意到,活著逃跑的敵軍很多,但是騎馬逃跑的幾乎沒有。他估計因為馬的目標較大,又不會像人一樣臥倒,所以幾乎沒有完好倖存下來的。這說明剛才的炮擊很成功。至電腦訪問25~8〕OO.n~~少有半數的敵軍是在第一輪炮擊中被殲滅的。而炮擊過後,剩下的敵軍也再也沒有有組織的反抗了。即便他們是身經百戰的悍匪,此時也只有一個念頭:逃命。特別越是這種老兵油子,越知道這種時候怎麼做最明智:

    ——無非就是逃跑和投降條路。

    開始沒人想當俘虜,都想逃得一條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後還能自己單干,縱橫天山南北,落個快活。

    但他們之前當土匪,和紅軍打過仗,也和當地民族王公的私人武裝交過手,可從沒領教過這麼猛烈的炮擊。在他們傳統「騎兵作戰」的概念裡,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充分利用騎兵的機動性的。而現在這種讓人家一頓炮轟、轟得一匹馬都沒剩下、只能用兩條腿逃跑的情況,可從來沒碰到過。

    很多騎兵用兩條腿跟汽車跑了一會兒,看著身邊的同伴紛紛倒在血泊中,也都明白了,今天是無論如何跑不掉了。別說跑不過子彈,就算人家只用汽車撞,你也跑不掉啊!

    越來越多的敵軍騎兵癱倒在地下,大口喘著粗氣、吐著白沫,一隻手撐著身子,仍不忘艱難地舉起另一隻手,意思是投降了,饒命。

    這時候,明軍兵分兩路,一半軍車轉向北方,去堵住敵軍殘兵逃回阿勒泰城的方向,另一隊留在戰場附近,繼續清除抵抗,捉拿俘虜。

    明軍四千多人、約兩個團的兵力,轉眼間就把額爾敦木圖的兩萬騎兵連皮帶骨頭吃得一點不剩。

    這還僅僅只是汽車部隊,還沒出動坦克和飛機。

    ……

    向小強和高大義的師部留在了原地,清理戰場,搜拿俘虜。這時候,大部分的汽車速度都放慢了,士兵們也從後車廂裡跳下來,端著衝鋒鎗和輕機槍,跟在汽車周圍走著,捉拿俘虜,同時搜查躲在草叢裡的殘兵。

    照明彈漫天飛舞,每個士兵也是人手一支強光手電筒,像蹚兔子一樣在草叢裡搜索著。汽車上的擴音器喊著話,用本地漢語、哈薩克語、維-吾-爾語等幾種語言命令著,讓那些躲藏的殘兵放下武器,舉著雙手出來,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同時,明軍士兵們端著輕機槍,看到高草茂盛、頗有嫌疑的地方,就「噠噠噠」掃射半梭子。還有一些士兵背著火焰噴射器,對喊過話卻沒人出來的高草地帶,「嗖嗖」的噴上兩下火焰。

    多數時候也確實沒有人,只有整塊草地在燃燒。但有的時候就會一下跳出一個火人,渾身燃著烈火,淒慘地嚎叫著,揮舞著雙臂蹣跚著。這時候,周圍的明軍就會舉槍紛紛射擊,將其擊斃。

    看著這一切殘酷的情形,向小強仍倒是很淡定。他是上過多少回戰場的人了,殘酷場面見得多了。雖說後來不大親臨第一線了,但經常也是從剛慘烈戰鬥過的地方走過,各種殘肢斷臂、腦漿腸子、燒焦的屍體什麼的,也沒少見。現在基本已經是「心中**」了。

    此刻他倒是想跳下車,也拿上一隻衝鋒鎗,親自在草叢中「蹚兔子」。但是他知道這很不現實。高大義死活不會放自己下去的。向小強自己也知道,雖然戰鬥結束了,但現在反而是最危險的時候。不知道哪塊草地裡就藏著一兩個敵軍殘兵,衝著自己這個將官打冷槍。那自己可死得太冤了。相反只要老老實實坐在駕駛室裡,誰也看不到自己。既可以完整看到戰鬥結束,又不會有一點危險。

    向小強並不是楚頭,他之前無論在北清還是在南洋,都經歷過比這危險百倍的時候,那種危險連高大義都沒經歷過。但那時候是沒辦法,冒險也冒得很有價值。現在冒險,可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刺激欲了。高大義也不容易,就別難為他了。

    向小強就一直很老實地坐在駕駛室裡,樂呵呵地從頭看到尾,直到天色黎明。

    ……

    六點多,天色剛剛發白,草原上也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蒙上了一層淡藍色,天上就響起了引擎的轟鳴聲,一組又一組的三機轟炸編隊掠過去了。地上的明軍士兵們揮舞著鋼盔,跳著腳的歡呼著。

    現在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假如敵軍真的有殘兵跑出去了的話,那他現在也徹底跑不掉了。這種高度的草地,夜裡趴進去還能藏一下,到了白天,那是根本藏不住人了。即使在天上看,也會一清二楚了。

    「大人,」高大義看看表,跟向小強請示道,「我們是繼續徹底搜一搜呢,還是待會兒抓緊向北趕,去進阿勒泰城?」

    向小強捏著下巴,猶豫了一下。

    這場殲滅戰打得那麼順,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他們本來都還以為只能把敵人打散,然後要在草原上大兜圈子的「圍獵」一番,然後天亮再配合飛機進行更廣泛的殲滅戰呢。現在倒好,一下就把敵軍打碎在原地了,看樣子沒有幾個跑出去的。

    從純軍事上來說,現在怎麼都應該抓緊北進阿勒泰城,趁著敵軍被伏擊消息還沒傳回去。

    不過,不知道這兩萬敵軍是不是有額爾敦木圖親自帶隊的。初步審問了一些俘虜,他們都說不知道有「皇帝陛下」隨軍親征。可萬一敵軍中真有額爾敦木圖,那麼就算花上一整天,不,花上一個星期在這裡搜索,都是值得的。

    向小強考慮再三,看了看表,拍板道:

    「好了!再搜索半小時,半小時後我們揮師北進,去阿勒泰城,直接端額爾敦木圖老窩!就算有敵軍漏網,任他再快的馬,也不可能在一小時內趕回阿勒泰城!……那啥,我餓了,有飯嗎?來個羊腿先!」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3
第13集 使館避難
    阿勒泰城這時候只是一座小城,歷史也很短,是光緒元年清政府在這裡修建了一座喇嘛廟——承化寺,這裡才開始有固定居民。到今天不過幾十年的時間。但此地北臨阿爾泰山,阿爾泰山脈又盛產黃金,是前清的大財源之一。阿勒泰因阿爾泰山而得名,而「阿爾泰」在突厥語和蒙古語中,就是「金子」的意思。因此阿勒泰城發展的很快,幾十年就成為了整個阿勒泰地區的行政、經濟中心。當年額爾敦木圖起家的時候,始終盤踞在這一帶不肯撒手,現在又「建都」於此,也是看中這一點。

    5月13日上午八點左右,阿勒泰城上空響起了引擎的轟鳴,整整一個大隊的俯衝轟炸機在小城上空盤旋。下面的牧民嚇得失魂落魄,趕著羊群飛奔。城內也是一團慌亂,集市上一片雞飛蛋打的叫喊,誰也沒見過這恐怖的景象,每個人都忙著逃命,鑽進任何一座建築物裡。很快,全城的露天地帶,一個人也沒有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用各種文字印刷的傳單,雪片般地飛舞在阿勒泰城上空。

    與此同時,明軍摩托化部隊突然出現在阿勒泰城南的地平線上,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橫掃過來。幾百輛汽車在草原上排山倒海,好像沙塵暴一樣。

    在明軍的前方,是一夥伙潰不成軍的騎兵。他們丟盔棄甲,拚命打著已經吐白沫的馬,努力地逃避後面「噠噠噠」的機槍。這些殘軍,就是額爾敦木圖留下看老家的後備部隊,在十幾公里外巡邏時和明軍遭遇的。沿途遇見的很多,也經過了一處騎兵大駐地,對方有好幾千人,被明軍打散了。

    向小強本來可以命令部隊就地追殲殘敵的,但是這裡距離阿勒泰城已經近在咫尺了,他擔心耽擱了進取阿勒泰城,讓城內敵軍有了防備,或者是讓額爾敦木圖聞風而逃,那就不值得了。因此他命令軍隊放過殘敵,不要糾纏,一路直取阿勒泰城。

    ……

    幾百輛軍車暴風驟雨般地包圍了阿勒泰城。這時候城門緊閉,城牆上一個守軍也不敢露頭,都抓著步槍縮在城垛下,又看著天上呼嘯盤旋的飛機,瑟瑟發抖。

    城頭上,「伊犁帝國」的「國旗」仍在獵獵飄揚。那是一面綠色的旗幟,下方是一座金色的山峰,象徵著盛產黃金的阿爾泰山,上方是一彎白色的新月,代表這個國家是信奉伊斯蘭的。金山上面,交叉著兩把阿拉伯彎刀,象徵著絕不畏強敵、捍衛家園的決心。

    向小強坐在汽車裡,用望遠鏡遠遠地看著,發現這個「國旗」設計的還是蠻好看的。不管從配色還是構圖,都很是那麼回事。就算拿到國聯、拿到奧運會場上,都拿得出手。

    很顯然,這不是那幫土匪、土包子設計的出來的。設計的人一定是個見過世面、喝過洋墨水的人。八成還就是莫斯科的某位「同志」。

    一輛75毫米自行火炮開到了離城門二百米的地方,慢慢搖下炮口,對準了城門。

    「大人,」高大義偏過頭來問道,「先喊話還是直接攻進去?」

    向小強猶豫了一下,說道:

    「等一下,等幾個城門都用大炮堵住之後,再喊話。但不要多喊,喊一遍就行。不要顯得像求著他們開城門似的。」

    「遵命!」

    高大義說著拿起話筒,命令下去。

    過了一會兒,無線電裡報告,說四座城門都用大炮對準了,就等開火了。

    高大義命令道:

    「按原稿喊話。就用漢語和哈薩克語各喊一遍,給他們五分鐘時間。」

    ……

    遠處的擴音器開始喊話了。第一遍是漢語,很簡短,主要是命令守軍開城門投降,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保證他們享受國際公約規定的戰俘待遇,保證城內所有居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保證進城後秋毫無犯,保證他們的信仰自由,等等。

    漢語很快唸完了,然後又用哈薩克語念了一遍。最後向小強看了一下懷錶,開始計時。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到了第三分鐘的時候,突然遠處城頭上飄起一絲淡淡的白煙,隨即,一個人從上面扔了下來,摔在城門口,死了。

    周圍的明軍馬上都用望遠鏡看,發現那是個穿軍裝的,是對方的兵,半個腦袋都被掀掉了,血糊糊的。

    看來,剛才的那一絲白煙,是有人開了一槍,把他給斃了。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也猜不到。

    向小強在心裡盼望,這是對方的小兵「臨陣起義」,殺了長官,馬上就要開城門了。但是等來等去,還是沒有動靜,一點也沒有想開城門的樣子。

    直到五分鐘的最後一秒走過,向小強看著高大義,點了點頭。

    高大義對著無線電命令道:

    「開火!」

    四聲強弱不等的炮響,從遠處先後傳來。向小強看到,正對著自己的這座城門已經炸開,正在捲起黑煙和火球。城頭上的好幾個敵兵被炸死了,半耷拉掛在城頭上。

    遠處四個方向,也都升起了同樣的黑煙。四座城門都被轟開了。

    就在高大義下令往裡沖的時候,城頭上伸出了一面白旗,緊接著,一排排的步槍從城頭上稀里嘩啦的扔下來了。

    向小強從望遠鏡裡看著,微笑道:

    「還以為會英雄到底,要投降何必挨完這五分鐘,早投降不就行了麼,還省得死人,唉。傳令,偵察營先派一個連進去,控制幾座城門。確定沒有埋伏大部隊再進去。」

    ……

    但是事實證明,這項防範措施是多餘了。偵察連很快控制住了四座城門,把城內的幾百個守軍押解出來,然後又迅速地在城裡搜索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貓膩。

    這時候,明軍的幾千主力才進城了。

    向小強最關.}}25~8~0O}}。~手]打心的,自然是逮捕額爾敦木圖。他也和其他官兵一樣,棄車就步,提著槍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飛奔著,由嚮導帶路,直奔額爾敦木圖的「皇宮」。

    城內建築都很低矮,一般都是土房子,好一點的是二層石房子,都是漢式和伊斯蘭式的混合風格。街道兩側全部是門窗緊閉,只有地上零散的一些瓜果、打碎的雞蛋、踩爛的籃子框子、驢糞馬糞羊糞,還有沒人管咯咯叫亂飛的雞鴨……可以想見,當地的百姓恐懼到了極點。

    大隊明軍在街道上奔跑著,凌亂的大皮靴聲迴盪在街道里。終於,一座較為華麗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伊犁帝國皇宮」了。

    向小強一揮手,幾百明軍端著衝鋒鎗就衝進去了。而向小強不知道里面會不會還有猛烈地抵抗,便多了個心眼,和師部守在外面,沒往裡進。

    ……

    半個鐘頭過去了。

    向小強和師部的軍官們越來越煩躁,越來越不安。「皇宮」就這麼點大,充其量也就是內地的大戶人家的宅子那麼大,又不是真的皇宮大內,怎麼搜一個人都那麼難?

    這時候,無線電又響起來了:

    「師長大人,有額爾敦木圖的消息了。」

    向小強和高大義對視一眼,心都一沉:不好。不是直接抓到人,而是「有消息」,這多半是不祥之兆。

    高大義拿起話筒:

    「怎麼?」

    「師長大人,我們這裡審問額爾敦木圖的衛隊長,他招認了,說幾十分鐘前,蘇聯大使館來了一輛小車,把他們皇上接到蘇聯大使館去了。」

    周圍幾個人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蘇聯大使館……蘇聯駐伊犁帝國大使館……把這茬忘了。這邊「伊犁帝國」一建國,那邊蘇聯就承認了,並且互派使節了……

    現在,這事情上升到政治層面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3
第14集 來自北方的恐懼
    一個多月前額爾敦木圖宣佈「建國」的時候,蘇聯就以閃電般地速度承認了。4月10號上午「建國」、「加冕」,當天晚上斯大林就發去了賀電,然後一週內雙方就互派使節,建立了大使級外交關係。但是截至目前為止,全世界承認「伊犁帝國」的,只有蘇聯一家。蘇聯這顯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沒有哪個國家不清楚蘇聯打的什麼算盤。

    向小強第一個念頭就是:「伊犁帝國」你蘇聯承認了我大明可不承認,你「蘇聯駐伊犁帝國大使館」也自然不被大明承認的。他當時就想命令部隊衝入蘇聯使館抓人。

    但是冷靜下來一想,這難保不是蘇聯正希望的。蘇聯要想侵吞北疆的話,那麼這個藉口可太合適了。這官司就算打到國聯去,大明都不一定能贏:目前只有蘇聯一家承認又怎麼樣?蘇聯大使館就不是大使館了?這世界上總有一些國家不受另一些國家承認,那是不是前者土地上的外國大使館就都不受保護了?

    真要詭辯起來,還真是這個道理。

    他思量了一會兒,讓人把蘇聯大使館包圍起來了,並在周圍安排了當地嚮導,仔細辨認每個從使館出來的人,防止額爾敦木圖被化妝送出去。並且設置路障,不允許使館的車輛開出來,防止額爾敦木圖躲在車裡,並且蘇方以「外交車輛也屬於蘇聯領土」的理由拒絕搜查。

    緊接著,向小強聯繫迪化基地的十四格格,讓她往內地發密電,回報戰況,並報告此事。

    接下來怎麼辦,那就是內閣那幫政客的事情了。這件事一到了內閣那裡,向小強相信他們不大可能讓部隊沖使館抓人的。他們多半還是採取外交手段。

    ……

    這一次,向小強希望內閣不要那麼「鷹派」,最好克制一點。同時,他感到了一種深深的不安全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比較安全,距離蘇聯邊界140公里。但是十四格格那裡距離蘇軍重兵囤集的南疆,也就是不到一百公里。按照蘇軍那種機械化兵團的速度,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車程。萬一蘇軍也玩個夜間閃擊戰,她可能連跑都來不及。

    向小強立刻下令,讓還在路上開著做幌子的坦克部隊原路返回,部署在迪化到吐魯番之間的天山山口地帶,警戒這幾百公里內南疆和北疆的唯一通道。這也等於是保護十四格格了。

    同時,他在阿勒泰城建立一個臨時指揮部,驅使手裡的俘虜在城南幾公里外開始修建機場,同時調派迪化那邊的推土坦克等工程車輛前來,加快機場建設。

    機場有三個作用:1、偵查國境線的那一邊,蘇軍是否開始集結。2、一旦蘇軍進犯,為明軍提供空中掩護。3、關鍵時候方便高大義撤出,不至於把個將軍落到蘇聯人手裡。

    向小強安排高大義率領這一半兵力留在阿勒泰,然後自己帶著另一半兵力返回迪化基地,和十四格格會合,著手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當天深夜,向小強回到了迪化基地,然後第一件事就是給統帥部發電報,請求增兵。

    他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求先派三個轟炸機航空團、和三個戰鬥機航空團來。這加一起就是幾百架飛機。地面部隊調動時間較長,先調來幾百架飛機,起碼能形成較強的戰鬥力,也能對蘇聯形成一定的威懾,讓他們知道明軍已經有所準備。

    然後,向小強跟張照先商量,想把自己的人民衛隊全部調來,五個裝甲師和五個機械化師,十幾萬兵力進疆。他認為越是這樣,越是可以不用打仗而能保北疆平安。

    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也不知是國內「有關部門」都睡覺了,還是他們沒研究出個統一意見來,向小強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一個有內容的回電。發了幾封電報催促,秀秀的回電都是「已轉交」、「已送達」、「請耐心」等等。

    向小強焦急之中,也能理解秀秀的無奈。自己不在南京,很多事情不能參與其中。而秀秀區區一個尉官,人微言輕,這些國家級的決策,她根本插不進去。而肚子疼、李根生那些人,現在估計也在熟睡中,向小強也覺得不便立刻把人家從被窩裡拽出來。說實話,他能在大半夜毫無顧忌的指使的人,也就是秀秀一個人。

    ……

    這一天中,內閣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如何應對「蘇聯大使館事件」上了,對於向小強大半夜突然要增兵,誰都沒顧得上理會。

    但是,這一夜總算被向小強折騰過去了。儘管沒折騰出什麼結果來。

    14日上午,向小強睡了一覺。中午起來,十四格格就交給他了一封電報,是上午南京發來的回電。

    電報是張照先的。老頭根本不讚成往北疆大舉增兵,他的意見是,這樣會刺激蘇聯,加劇天山南北的緊張氣氛,形成軍事對峙。不過目前北疆的軍隊是少了點,只有一個師,用來剿匪都不夠,可以酌情增派兩到三個師。但是不建議派裝甲師。一來裝甲師屬於人民衛隊,屬於明軍最精銳的武裝,政治含義過大。一動用人民衛隊,要說只是剿匪,誰都不相信。第二,裝甲師調動困難,速度太慢,這個從裝甲一師進疆的艱難旅程就看得出來。

    最後,張照先又敲打了他兩句,說當然了,人民衛隊歸挺之你直接指揮,如果你一意調動的話,老夫也是阻止不了的。不過,因為「增兵北疆」這件事已經完全能影響到外交層面了,所以老夫還是不願意看到你太過任性,做出難以挽回的決定。

    向小強看完後,把電報紙遞給十四格格,靠在椅子里長嘆一聲,沒有說話。

    十四格格看完電報後,沉吟了一會兒,笑道:

    「小強,張照先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眼下的形勢,並沒到那種十萬火急的程度。你的這個龐大的增兵要求,別說南京A不理解,就是我都不理解。小強,你為什麼就總是認準了大明會被人偷襲呢?先前你認準了日本會偷襲大明,緊張得不得了,我不便說什麼。後來呢?日本沒有吧。現在,你又認準了蘇聯。你想想。蘇聯把額爾敦木圖接進使館保護起來,不就是想把他當棋子利用一陣子嗎?蘇聯要是打算馬上進攻北疆,何必費力地保護額爾敦木圖呢?你說蘇聯覬覦北疆,這個我不反對。可是……蘇聯不管怎麼說,畢竟是一個標榜『真理、正義』的國家,不太可能這麼挽起袖子,直接明搶的。你想想看,蘇聯成立之後,侵略過哪個國家了麼?」

    向小強望著十四格格,啞然失笑。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4
第15集 瓜分
    兩天過去了。到了16號的時候,向小強總算盼來了自己期待的飛機。不過不是六個航空團,而只是兩個戰鬥機大隊,一共八十架翠鳥戰鬥機。統帥部派這兩個大隊來的原因,可能也只是怕現在北疆的90架轟炸機沒有護航,所以派來80架戰鬥機以防萬一的。

    向小強也得知,駐山西的兩個陸軍摩步師現在也已啟程,乘火車前往蘭州了。由於主要都是輪式車輛,從蘭州到迪化應該3-4天就可以到了。

    這兩樣加起來,總算給了他一點安慰。這樣三個師加起來,也能有五萬人了。再加上170架作戰飛機,幾百輛坦克、裝甲車和自行火炮,也是一股不小的威懾力量了。對面蘇軍不集結數倍重兵,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向小強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也有興致開開篝火宴會、帶著十四格格遊覽天山天池、享受一下勝利成果什麼的了。

    17號早晨,秀秀髮來一個密電,跟北疆的事情無關,是地球另一端的事情——廣武有消息了。

    井木犴號驅逐艦跟著那艘多米尼加貨船,在太平洋上晃蕩了一個多月,四月份總算到達了巴拿馬。多米尼加貨船是民船,一下子就進巴拿馬運河了,可是井木犴號是軍艦,經過的時候就麻煩得多,要多好多外交手續,拖了好幾天。等辦齊手續也進巴拿馬運河、從加勒比海那頭出來之後,自然就再也找不到那艘貨船了。井木犴號在加勒比海公海上很低調地轉悠了幾天,再也沒有找到那艘貨船,無奈返航。

    雖然當時大明國內都知道,那艘貨船必定去多米尼加靠岸了,但是知道也沒用,井木犴號肯定不能進入人家的領海去看。那就只能由國內往多米尼加派間諜打探消息了。

    直到五月初,東廠間諜才千里迢迢地抵達多米尼加,潛伏下來蒐集信息。十多天后的昨天,才確定廣武就在多米尼加,處於該國統治者特魯希略?莫利納的保護之下。

    現在,可以啟動「美國關係」,迫使多米尼加遣返廣武了。

    秀秀的電報中說,陛下專門開了御前會議商量過這個事情。現在大家普遍認為北疆的事情已了,美國和多米尼加的事情更重要。內閣和統帥部多數人都贊成讓向小強結束在北疆的任務,近期就返回南京,參與處理和美方福特財團交涉的任務。因為向小強的特殊身份——福特大股東的女兒的未婚夫的姐姐的丈夫。這種私人關係,能在這件事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當然向小強知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朱佑榕想向小強了。她早就盼著有這樣一個機會,讓向小強回到自己身邊了。

    不止朱佑榕,還有鄭玉璁也想死自己了。這小妮子為了自己早日回南京,想必也沒少使勁。還有秋湫和秀秀,她們更是希望自己早些回家的。自己離開南京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唯一不希望自己離開的就是十四格格。新婚燕爾,她才獨享夫君一個月,就要返回南京,和那兩個小丫頭去分享了。為此,高傲的十四格格很是惱火。她幾乎都想在這裡搞點什麼小動作,破壞向小強返回的計畫了。她想想就氣惱——於情於理,自己一回去都得把向小強讓給她們。那倆小丫頭守了一個月空房,現在都跟餓狼一樣。那恐怕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自己都只能在白天見到向小強了。

    向小強雖然對北疆的局勢很不放心,但是能早日返回南京,早日從北極熊的熊掌下抽身,他還是滿意的。因此接到這個電報,他也就沒再唧唧歪歪,很配合地和南京各部門通電報協商,確定返程的日期,確定北疆事務的交割。最後定下了東歸的日期,接下來的幾天,向小強都在安排他走後的事務。他把高大義留在北疆,繼續統領裝甲第一師。同時繼續包圍「蘇聯大使館」,既要對其施加壓力,又不能把對方逼急了。說到底他只是額爾敦木圖,不是廣武,不過是個在錯誤的時間幹了錯誤的事的一個土匪頭子罷了。

    ……

    就在向小強準備東歸的幾天裡,遠在東方四千多公里外的東京,一場決定日本國運的御前會議,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

    照例是天皇裕仁端坐正中,文武大臣們筆挺地分列兩側,正襟危坐。

    但是起決定作用的,除了天皇裕仁,就是總理大臣林銑十郎、外務大臣佐籐尚武、陸軍大臣杉山元、海軍大臣米內光政、參謀總長閒院宮載仁親王那麼幾個人。

    這次御前會議開的時間雖然長,但是分歧卻不大,到了今天,竟然是出奇的一致。不但內閣內部一致,甚至連內閣和軍隊的意見也基本一致。這在日本高層決策史上,可是極為難得的。這很大程度上是這屆內閣的特點決定的。這屆內閣就是個軍人內閣,首相林銑十郎自己就是陸軍大將,而且還是個極端狂熱的軍國主義者,一直懷揣著「大陸之夢」,喜歡鋌而走險的人。

    高層一致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日本現在面臨一道選擇題,而這道選擇題在這些軍政官員們看來,太明確不過了。

    十幾天之前,一艘蘇聯貨船駛進了東京灣,一個蘇聯秘密使團抵達東京。帶團的就是斯大林的心腹、外交老手——莫洛托夫。他帶來了斯大林的一個建議:趁著明國剛打完一場大戰、北方未穩、尚不能形成戰爭潛力的時候,蘇日兩國聯合對明國下手,爭取在明國北方弄出一個緩衝區來。最理想的方式是讓北清復辟,成為兩國的傀儡。

    莫洛托夫甚至在地圖上劃出了未來的勢力範圍:北方的西部——甘肅、內外蒙古西部、南北二疆屬於蘇聯勢力範圍;東部的東北、華北各省,屬於日本勢力範圍。

    斯大林打什麼算盤,日本人當然知道。加上蘇聯人近期在南疆北疆搞得一連串動作,日本人明白斯大林多半要想在大明西北動手了。這時候想拉上日本一塊兒干,兩面夾擊,讓剛拿下手]打〕北方還沒喘口氣的明國陷入兩線作戰。

    莫洛托夫說的很直白:蘇聯不允許資本主義的明國直接橫臥在蘇聯南側,確保長遠的將來,東方沒有後顧之憂。而日本更需要廣泛的大陸領土,消除成為亞洲領袖的障礙。我們雙方的目的不是吞併明國,而只是盡力把北方恢復到統一戰爭前的狀態,同時我們兩家等於是瓜分了北清,都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是這個利益必須兩家一起做才有可能成功。任何一家單獨對付明國,都難以實現預期的目的。

    日本人也很精明,知道斯大林表面很慷慨,自己只要中國西北的幾個省,而把中國北方最肥沃、人口最多、經濟最發達的華北劃給了日本,但實際上有點讓日本為蘇聯火中取栗的感覺。東部各省千好萬好,那是明國的核心利益範圍,是明軍要拼了命的守護的。而西北各省雖然貧瘠,但只要日本在東邊也鬧騰著,明軍就不會棄東部而顧西部,一定會把主力留在東部和日軍作戰,而讓蘇聯輕易地在西邊摘到桃子。

    但是蘇聯人雖然這麼打算,日本人卻另有自己的算盤。用林銑十郎的話說,日本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盡力擴大自己的利益,盡力削弱明國。但是,絕對不能做主力。主力一定要留給蘇聯來做。而且,一定要等到蘇聯和明國打到白熱化、明國精銳盡數調往西北之後,日本才能在東部動手。日本是三國中最弱小的國家,憑著這個「弱小」,日本就有了充分的讓蘇聯先動手的理由。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4
第16集 遠交近攻
    天皇裕仁環視了一下兩列大臣,推了一下眼鏡,溫文爾雅地說道:

    「既然……諸位都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那麼……總理大臣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林銑十郎面向天皇,緩緩鞠了一躬,輕聲說道:

    「是。」

    然後,他面向眾人,唇上大鬍子一抖一抖的,提聲說道:

    「關於帝國前途的決定,相信諸位都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幾天以來,我們著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站在明國一邊對抗俄國,還是站在俄國一邊對抗明國,抑或是作壁上觀,爭取漁翁得利。其實即便是作壁上觀,我們也不過是暫時避開了這個抉擇,因為俄國和明國即便打完仗之後,仍然是亞洲的兩強。而帝國想要在亞洲長期發展,終究躲不過這個抉擇。因此,我們這幾天的決策,不僅僅是決策眼下聯合哪一方抑制哪一方?也是在決策帝國長遠的國策——帝國要成為亞洲的領袖,應該聯合哪一方,抑制哪一方。

    「很久之前有人說,應該聯合明國抑制俄國,原因是俄國比明國強大,而且布爾什維克的俄國遠比明國危險得多。俄國究竟是不是比明國強大,這個先不論。諸位知道,日本如果想成為亞洲的領袖,首先必須認清誰是擋住日本的最大障礙,而不是誰最強大。況且經過了滅清戰爭,俄國和明國究竟誰更強大,相信大家看得比較清楚了。」

    林銑十郎說完後,面向天皇鞠了一躬,仍舊正襟危坐。

    然後,海軍大臣米內光正面向天皇鞠了一躬,一板一眼地說話了:

    「我,海軍大臣米內光正,現在仍認為俄國是歐亞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這一點,我和總理大臣閣下的觀點,仍然不一致。」

    一句話一出,眾人都望向他。林銑十郎也一怔,盯著他,不知這海軍大臣又要搞什麼鬼。

    但是米內光正接下來義正詞嚴地說道:

    「我雖然認為俄國是歐亞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但是我同樣認為,俄國的重心在歐洲。他的人口、大城市、經濟中心、工業中心、交通網、糧食中心、被完善開發的礦產能源……等等,大部分都在歐洲那一端。也就是說,俄國最厲害的那一部分在歐洲。而明國,即便是不如俄國強大,但是它的人口、大城市、經濟中心、工業中心、交通網、糧食中心、被完善開發的礦產能源……等等,卻就在東亞。

    「也就是說,明國最厲害的這部分,就在日本的臥榻之側!僅憑這這一點,我堅定地認為,應該聯合俄國,對抗明國!俄國離我們遠,明國離我們近。俄國可能會到東邊來打仗,可是不論打贏打輸,打完之後它終究要回到西邊去,日本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但是明國始終就在東邊,始終擋在日本踏上東亞大陸、成為亞洲領袖的道路上!這是日本躲不掉的!

    「況且,我是一個海軍軍官,我關注的不僅僅是陸地,還有海洋。當年明治先皇陛下曾經定下國策: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於四方。大日本帝國的立國之本,乃是海軍。現在和我們爭奪這片海洋的,只有一個明國。明國不但手握和日本幾乎相當的海軍力量,還手握日本的咽喉命脈——馬六甲海峽。諸位都還記得明國是怎樣憑著馬六甲海峽屢次對帝國訛詐,使帝國蒙受屈辱的。而且在可以想見的將來,明國仍然會一次又一次的依仗馬六甲海峽要挾日本,對日本提出一個又一個無理要求!」

    他說的時候,眾人都輕輕點著頭。陸軍大臣杉山元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

    「海軍大臣說的很有道理!一句話,在今天的亞洲,日本和明國不可能共存!有日本就沒有明國!有明國就沒有日本!一個男人想成為強者,就要有和對手生死決鬥的勇氣!國家也一樣!日本就要有和明國進行生死決鬥的覺悟!」

    總理大臣林銑十郎點頭說道:

    「還應該看到,明國現在剛剛吞併清國,剛剛統一東亞大陸。這個時候的明國雖然剛打完大戰,看似兵強馬壯,但卻是最脆弱的。它急待一段長時間的和平來消化北方,好把北方的土地、人口、糧食、工業、礦產、能源、鋼口、鐵路等等轉化為戰爭能力。一旦它成功的消化了北方、將北方的一切都轉化為戰爭能力了,那麼日本就永遠也沒有機會了。甚至接下來,明國還會將剛剛踏上東亞大陸的日本視為競爭對手,會想方設法的把我們剛得到的大陸領土奪回去。而那個時候,我們將沒有力量與之抗衡。

    「現在這個機會,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最好的。明國剛打完大仗,軍隊疲憊,國民思定,北方未穩,關鍵是還有俄國願意和我們聯手。如果日本不甘心永遠做一個二流國家,就要果斷抓住這個機會,在明國陷入和俄國的大戰後,給予其致命一擊,使其一蹶不振,從此退出和日本亞洲領袖的爭奪!」

    幾個重臣各自一番陳詞,裕仁天皇也是深以為是。他最後點點頭,用重重的鼻音說道:

    「既然諸位愛情已經達成了一致,那麼還請內閣書記官長擬出條陳,將其定為帝國未來之國策。那麼……接下來就是內閣和海陸軍分別制定計畫了。內閣要負責和俄國的密談,而陸海軍要制定相應的戰爭計畫,朕就不再過多參與了。……諸位愛卿,未來幾十年帝國的興衰,就全寄託在諸位身上了。諸君努力。」

    滿廳文武大臣慌忙起身,面向天皇,深深鞠躬。

    ……

    5月18日,南京。

    這兩天,秋湫和秀秀都分外高興,尤其是秋湫,出出進進都情不自禁地哼著歌,臉頰上時不時浮上一抹嬌羞的紅暈。兩個小妮子在司令部裡忙碌的時候,有時相視一眼,都會心照不宣地露出笑容。

    經過了一個月的漫長等待,夫君終於就要回來了。

    秀秀儘管不想秋湫那麼喜形小]說}就來整]理於色,想儘量和以前保持一樣的,但畢竟年輕,很多時候掩飾不了那麼好。她回家之後,連母親和弟弟都看得出來,她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那個……姐啊。」

    葉子羽臉上堆著笑,湊近了吞吞吐吐道。

    「嗯?」秀秀瞥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又怎麼了?」

    「嘿嘿……」葉子羽臉一紅,越發的吞吞吐吐道,「那個……反正姐夫也快回來了,你看,咱媽的意思呢,也是想……想趁著姐夫回來,好……好把我和小曼的……的……的這個事兒,給……給……」

    秀秀打量他一下,點頭笑道:

    「嗯,我也覺得是該辦了。訂婚都那麼長時間了,這個咱們不急,小曼人家是女方,人家也該急了。」

    「對對,就是就是,」葉子羽馬上點頭笑道,「主要是小曼急了。不是,主要是小曼家急了……」

    秀秀沉吟片刻,笑道:

    「要說這事兒也正是時候。現在正是咱用著人家那邊的時候。這樣吧,回頭我跟媽媽商量一下,咱們全家再上門做客一次,把這事正式跟人家提出來……人家是女方,總不好先開口的。」

    葉子羽大喜,馬上轉身跑掉,嘴裡喜滋滋地道:

    「姐說的對,我這就去跟咱媽說……」

    ……

    第二天,尚小君帶著自己的兒女,前往白德禮的宅邸,受邀做客了。

    當晚家宴上,尚小君以男方母親的身份正式提起了婚事。兩人已經訂過婚了,現在白家也正等著男方家提起呢。於是,兩家在家宴上碰杯敲定婚期,皆大歡喜。

    晚宴上,白德禮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時政上引,七說八說,就說到了**的廣武皇帝上。

    秀秀自然最敏感,一下就捕捉到了白德禮的意思——這事福特打算主動幫忙!

    她頓時喜出望外,便不動聲色地接過話頭,慢慢把話往下引,感嘆著,說如果廣武真跑到了地球上某個角落裡,蔽日某個拉美小國,那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制裁了。

    然後,作出遺憾狀,輕輕地嘆著氣。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5
第17集 福特插手
    果然,白德禮微笑著接過話頭,笑道:

    「廣武現在還沒有消息麼?他可能逃往哪個國家?……哦,也許這個問題我不該問,請原諒。」

    秀秀微笑了一下,搖頭嘆道:

    「白叔叔您多慮了,沒關係的……我們現在也在猜測……大人現在不在南京,這些事情我也摻和不進去……」

    然後,她故意壓低聲音,很神秘地說道:

    「不過,我聽我在海總參的同學說啊……海軍一直在跟蹤一艘多米尼加籍貨船,廣武很可能就在這艘貨船上……上個月過巴拿馬運河的時候跟丟了,不過聽說海總參判斷,現在廣武多半就在多米尼加流亡,正受到特魯希略?莫利納的庇護……」

    然後,秀秀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笑道:

    「媽媽,子羽,你們可要保密啊。」

    白德禮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夫人和女兒,笑道:

    「聽到了嗎?可別讓我在明天的報紙上讀到這個消息。」

    一家人呵呵地笑了一陣,然後又都靜下來。現在大家都知道兩人在說正事。

    白德禮接著嘆道:

    「哦,這樣的話,接下來就很麻煩了。如果走外交途徑的話,接下來的半年、一年中,你們可有的忙了。」

    秀秀也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是啊,有什麼辦法呢。」

    尚小君突然呵呵一笑,裝得很無邪的樣子提議道:

    「哎,對了,秀秀啊,聽說美國在那一片兒不是很有勢力的嗎?你白叔叔的公司在美國又很有勢力啊!我看呀,這事兒與其走外交,倒真不如找你白叔叔給問問……」

    秀秀一愣,然後假意嗔道:

    「媽媽,看你,說什麼的啊……人家白叔叔開的是汽車公司,又不是黑社會,什麼勢力不勢力的……」

    尚小君笑瞇瞇地說道:

    「哎呀,乖女兒,你聽錯了,是實力……說真的,沒準這事兒你白叔叔真能辦……呵呵,讓挺之跟陛下說說,咱大明好好謝謝人家。你想啊,謝美國政府也是謝,謝你白叔叔也是謝,那不如把好事留給咱自己家的人了……咱那麼大的一個國家,還能讓人家吃虧麼。」

    尚小君的最後兩句話果然威力無窮,白德禮雖還是面不改色,但輕輕地嚥了口唾沫。

    秀秀轉過臉來,有些為難地對白德禮笑道:

    「這……?白叔叔,您看……」

    白德禮笑道:

    「說真的,弊公司,還有福特先生,和聯合果品公司的幾個董事倒是有一些私下交往……哦,呵呵,聯合果品公司,就是在中美洲有廣泛業務的一個公司……其中就包括多米尼加。沒有問題,我今晚可以往國內發報,問問這個事情。只是……尚小姐,這件事畢竟是貴國的機密,如果沒有貴國官方授權的話,弊公司貿然參與進來,是否合適?」

    葉子羽笑道:

    「白叔叔,您放心好了,我姐夫就是『官方』,您儘管先往美國發報,回頭等我姐夫回來,到時候您要女皇的授權都有……」

    秀秀皺眉,輕聲斥道:

    「子羽!」

    白德禮呵呵笑道:

    「呵呵,子羽啊,這件事事關明國的國家決策,而我們只是一個外國的民間公司……如果沒有官方授權的話,這件事我們參與進來畢竟不合適……你說呢?」

    「啊,」秀秀嫣然一笑,「白叔叔說的是。」

    說著,她起身走到門外,請白府的侍者把自己的包拿過來。

    然後她拿著包回到座位上,從包裡掏出一張空白的人民衛隊司令部文件紙,掏出鋼筆「唰唰」寫了幾行字,然後又從包裡掏出一枚圓形銅印,「啪」地蓋了一下。

    秀秀站起來,把這張紙雙手遞給白德禮:

    「白叔叔,您要的授權書。」

    白德禮看得一愣,這個尚副官今天顯然是有備而來啊!

    他雙手接過授權書,看了一遍,滿意了。

    秀秀笑道:

    「白叔叔,從現在開始,您和您公司跟這件事相關的一切活動,都由人民衛隊擔保。……當然,我們還要和其他部門做一些手續,不過白叔叔您這邊就無需擔心了。」

    他小心折好裝在貼身口袋裡,點頭笑道:

    「有這個機會為這樣一個國家效勞,公司和我都感到非常幸運。」

    秀秀又笑道:

    「明天,也可能是後天,白叔叔您會和我國政府的相關代表見面,你們可以商談相關的……嗯,資助或補償事宜。」

    白德禮明白,這說的就是「酬謝」價碼了。他笑道:

    「啊哈,那沒關係。今晚我也將聯繫福特先生。」

    ……

    雙方都說話算數,當晚秀秀全家走了之後,白德禮就讓人往國內發密電。

    之前個人發電報,都需要去電報局的。但是統一戰爭之後,來自北方的威脅消除了,大明修改了《電訊法》,允許個人擁有電台,只要經過備案註冊就可以。只不過電報機還比較貴,一般人也不會為了偶爾發個電報專門買一台。而且發電報還是一門專業技術,尤其是發漢字,要背比西文多得多的代碼,所以大多數人都還是選擇去電報局。但是有些有錢人、或者企業,為了業務往來方便,都購買了民用電報機。白德禮家就買了一台,還專門雇了一個會發報的秘書。

    白德禮其實之前就這個事和福特總部發報商量過。小福特反對,但老福特,也就是亨利?福特極力贊成。小福特反對,主要是覺得不會有多大的利益,而且覺得自己一個商業公司,捲入海外政治事件,再被媒體一渲染,對公司的形象不利。但是老福特對政治很熱心,他是個自己有明確的政治理念的人。他贊成幫助大明遣返廣武小說}就來,o0。,並不全是為了利益,而僅僅就是想做這件事情。

    一般這些商業帝國的創始人到了暮年,功成名就、腰纏億萬了之後,總會追求一些經濟利益之外的東西。比如願意花大筆的金錢,僅僅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個兒時夢想。亨利?福特就是典型這樣的人。就算大明不給他好處,他甚至都樂意出手。錢在他的眼裡,已經只是個符號了。

    因此,當白德禮發密電回來,說尚秀副官已經登門造訪、正式拜託下來、並出具了官方授權書之後,老福特甚至都沒等大明官員來談條件,直接就給聯合果品公司董事局的朋友打了電話,開始著手辦這件事了。大明給的條件高,自然更好。給的條件低些,他也不在乎。說白了,老福特就是樂意管這件事,就是樂意瞅著廣武被押回大明絞死。

    聯合果品公司在中美洲是很牛,但在美國國內,尤其在福特這樣的世界超級財團面前,充其量只是個小水果販子而已。就算兩個公司屬於不同行業,平時在業務上沒什麼往來,但是福特這樣的大老闆願意提攜他的話,別的不說,只要下次福特、摩根、洛克菲勒等幾家操縱華爾街股市的時候,帶著聯合果品玩一把,就夠它賣多少年水果的了。

    正好美國那邊是白天。幾個小時後,聯合果品公司的兩名董事就坐在了老福特的辦公桌前,聆聽教誨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5
第18集 聖多明各密謀
    多米尼加首都聖多明各,是一個沿海的城市。它和巴達維亞一樣,都是緊靠著平緩的海灣,整個城市成一條弧形。這裡海岸線平緩,有著長長的沿海公路。公路南邊,就是一望無際的加勒比海。在漫長的海灘邊,是一片片的棕櫚樹、沙灘、私人遊艇碼頭、酒店、餐館、酒吧,還有豪宅別墅。整個城市,不,整個多米尼加的精英階層,都集中在這條海岸線上居住了。

    每到晚上,在迷人的加勒比海沙灘上,無數的俊男靚女隱隱綽綽,踏著雪白的細沙,沐浴著涼爽的海風,聽著近處海浪,款款漫步,偶偶細語。再加上遠處酒吧傳來吉他演奏的探戈、倫巴旋律,還有男女酒客們即興的歌聲,探戈舞步的踏腳聲……簡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讓人完全忘卻正在電閃雷鳴的歐洲和亞洲。

    其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別墅,幾乎完全隱藏在繁茂的棕櫚樹中。雖然不起眼,但這座別墅很大,老遠就用鐵藝欄杆圈出了領地,而且鐵欄杆周圍種的都是茂盛植物,把人的實現完全隔擋了。幾十個身穿短褲、花襯衫的彪形大漢戴著墨鏡,腰插手槍,在棕櫚從中若隱若現。

    在後院的游泳池裡,廣武和永貴泡在水裡,喝著冰鎮冷飲,在商量著什麼。

    「皇上……」那個永貴小聲說道,「以奴才之見,咱不如趁著特魯希略還沒開始提防咱們,找機會投奔蘇聯算了……您之前怕蘇聯人吞您的財產,現在倒好,沒給蘇聯人吞,都被南明吞了,連順親王也落入敵手……那您說您還有什麼怕的呢……」

    廣武瞥了一眼永貴,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現在逃出來了,寄人籬下,再沒了在國內當皇帝時的無限權力,連永貴跟自己說話有時候也不那麼恭敬了,語氣直了許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計較這些了。眼下自己一沒權,二沒錢,三沒兵,就剩下一個「大清**皇帝」的名頭了。而且還拖家帶口的:帶著一個皇后、一個皇貴妃、一個弟弟、一個兒子。現在所有的財產,就只有隨身帶的十幾萬美元了。就這樣,皇后和皇貴妃還一塊兒去逛了好幾次珠寶鋪子,又訂了好幾套時裝……

    到了這一步,還有人跟著自己混,已經很不錯了。現在永貴是廣武唯一的左右手了。除了籠絡,只能還是籠絡。

    「永貴啊,」廣武故意問道,「你總建議朕投奔蘇聯。反正現在是沒錢了,那麼蘇聯和這裡有區別嗎?起碼現在在這裡,咱們得到了人家的善待。蘇聯那邊怎麼樣,還是個未知數。蘇聯號稱『消滅剝削階級』,他們可是連自己的沙皇都殺了,還能收留一個外來的皇帝?」

    永貴眨眨眼,笑道:

    「皇上,您這是故意考我來著。其實,您心裡明鏡兒似的。」

    廣武呵呵一笑,沒說話,盯著水面。

    永貴又笑道:

    「皇上,這多米尼加小國寡民的,說白了就是一座小廟。您這一尊大菩薩來了,他當然慌得供起來。不過俗話說得好啊,小廟盛不下大菩薩,這陣兒新鮮勁兒過去了,那特魯希略早晚有一天得覺得您是……呵呵,奴才該死,就直說了啊……覺得您是個燙手山芋。您的那些財寶要是成功運過來了,那另說,您憑著那麼多錢就能把它多米尼加捧上天。現在……您可是就剩個皇帝帽子了。您能讓他得到什麼實際好處?

    「他特魯希略這裡小國寡民,胸無大志,只想守住自己著一畝三分地,您這尊菩薩再大,他也得不到一點政治好處。還得白白罪明國。沒準還得罪美國。您想,美國他得罪得起嗎?要是南明許給美國什麼好處,讓美國給多米尼加施加壓力……那……那沒準哪天,特魯希略就真把您給交出去了。

    「相反斯大林就不一樣了。蘇聯是個大國,不管在歐洲、中亞還是東亞,它都有很多利益、企圖啥的。斯大林也是個有膽略、敢下手、敢真干的人。皇上,您要去蘇聯的話,不需要帶大筆財富,就憑著您『大清皇帝』的身份,斯大林就能如獲至寶。您看到北疆和南疆的事情了吧?您才走多長時間,那裡發生了多少大事!蘇聯對西北絕對惦記著呢。

    「斯大林現在鼓搗那個叫什麼圖的土匪頭子搞獨立,到頭來為啥失敗了?他不就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麼?只好飢不擇食,找了個土匪頭子……斯大林幹這事,要的就是一個大菩薩,越大越好。皇上,您要是去了蘇聯,根本不必擔心被整天圈在莫斯科,像現在這樣……他絕對會扶持您在西北大展宏圖,到時候整個北疆、蒙古、甘肅啥的,不全都是您的舞台?嘿嘿,要真搞好了,到時候咱在西北劃地復辟,重建大清,不是比被圈在這個小島上的好?」

    廣武聽著,默默地點頭,一邊喝著冰鎮飲料。這些道理他自己也想過,只是一時還沒下定決心。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再也輸不起了。

    再說,他還擔心一個問題。

    「永貴啊……」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不瞞你說,我也動過這個心思……只是眼下有一大障礙……就算我們想去蘇聯,這邊卻看得甚緊,如何脫身?」

    永貴瞅瞅四周,看沒人往這邊看,湊過去小聲說道:

    「陛下……只要先逃進蘇聯公使館即可……」

    「嗯,這朕也知道。問題是如何逃進蘇聯公使館?」

    「皇上恕罪……」永貴低聲笑道,「蘇聯特工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奴才斗膽,和他們接觸了一下……」

    「嗯?!」

    廣武心裡咯登一下,猛盯著永貴。沒想到永貴那麼大的膽子,已經敢瞞著自己私自接觸外國諜報人員了。他一時間又驚又怒。

    但是幾乎一瞬間,他的表情就緩和了。他知道現在不管怎樣,永貴這唯一的左膀右臂都只能籠絡,不能斥責。

    廣武「驚喜」地道:

    本〕8o}}O,〕n~e~T「真的?愛卿說的可是真的?蘇聯人……上門聯繫過了?什麼時候?怎麼說的?」

    永貴低聲笑道:

    「皇上您別多心,他們不是來找奴才的……是皇貴妃娘娘……陪著皇后娘娘去逛衣服店……回頭店家上門送貨的時候,那個送貨的夥計大概就是個蘇聯間諜……他說只要皇上願意,就點名要吃奧瑪羅莎海鮮館的牡蠣,他們就會送牡蠣來……到時候請皇上注意最大的那隻牡蠣……情報就在殼子裡面。蘇聯人說請皇上放心,整個聖多明各,只有那家餐館的牡蠣最有名,皇上點名要那家送,他們不會懷疑的……」

    廣武聽著,心中漸漸有數了,點點頭,拍拍永貴的肩膀,感嘆道:

    「唉……這真是患難見忠臣啊!永貴你放心,真不會虧待你的。只要咱們成功逃到了蘇聯,朕東山再起的那天,你就是大清中興第一功臣。」

    永貴大喜,一個千兒紮下去,卻一頭紮在了水裡。他「噗」地一聲冒出頭,抹了一把臉,尷尬地笑道:

    「嘿嘿……皇上,奴才陪皇上出來這麼久了,還是習慣這麼向皇上表忠心啊……皇上恕罪……」

    廣武點頭哈哈笑道:

    「沒關係,朕高興。」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5
第19集 前夜
    5月22日,這是向小強在北疆的最後一天了。明天,他就要和十四格格一起回南京了。

    今天下午,再安排好了一切事務、經過反覆檢查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後,他帶著十四格格、武炎彬、幾個警衛,還有一條狗,乘著一輛越野性能好的軍卡,向東開出了迪化基地營區,沿著山間小路開了一個小時,在半山腰停住車,徒步來到了天池湖畔。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都非常喜歡北疆的風土人情,更是對天山、對天池留戀不捨。天山天池是一個狹長、幽靜的湖泊,周圍都是崇山峻嶺,湖畔成片的深綠色松林,湖水藍得讓人心動。天上的白雲倒影在湖面上,偶有天鵝、大雁之類的水禽游弋湖面,「嘎嘎」叫聲迴盪在四面的高山之間,真是名副其實的「天鵝湖」了。

    如此的湖光山色,讓向小強在軍務繁忙之間,竟然帶著十四格格來玩了兩三次。每次來的時候都照例大發感慨:

    「就算把瑞士、挪威、加拿大、阿拉斯加的風光搬來,也未必比得過我們的北疆啊!」

    這次,他和十四格格攜手漫步在湖畔的森林邊上,看著十幾米外的警衛們在搭帳篷、準備篝火,又看著湖面飛過的天鵝,忍不住再次感嘆了一遍。

    「真的,就算是瑞士、挪威、加拿大、阿拉斯加的湖光山色,差不多也就這個樣子了!我們的湖畔要再有一座城堡,那就是標準的童話仙境了!那就完全蓋過老外的風光了!」

    十四格格笑道:

    「瑞士、挪威、加拿大、阿拉斯加,說得好像你都去過一樣。你說,你怎麼知道那些地方比不過北疆?你都去過嗎?」

    向小強也笑道:

    「我當然沒去過,不過我知道。」

    十四格格微微一笑,溫柔地把腦袋靠在他的肩頭,不再跟他爭辯了。向小強攬著十四格格的腰,兩人纏綿著,慢慢地在湖邊走著,輕輕踢著腳下的鵝卵石。

    向小強心裡暗笑,這時候的人當然很難親眼看到世界各地的風光了。這時候的視覺載體都還很落後,要麼是黑白照片,要麼是黑白電影,還都是效果很差。唯一彩色的,就是繪畫。或者是給黑白照片人工上色。但那都取決於繪畫者的個人水平。而且即便是寫實派風景畫大師,留下的作品也就那麼幾幅、十幾幅,幾十幅撐天了。哪有後世的數碼相機+互聯網那麼逼真、那麼海量啊!

    他摟著十四格格,在湖邊的一截斷木上坐了下來,笑道:

    「唉……這次來北疆沒打到一頭黑熊,真是遺憾。你想啊,為夫親**的熊,回去給你做一件大衣,那你穿著多溫暖啊!」

    十四格格笑著嗔道:

    「哪有用熊皮做大衣的,那麼厚,還不把我沉死!」

    「哈哈。那你想要什麼皮的。」

    十四格格笑道:

    「我就想要你的皮……」

    兩人笑著,鬧著,突然一聲槍響,他倆轉過頭來,看到武炎彬正收起步槍,背回肩上,槍口還冒著煙。湖面上水鳥驚叫著四散飛逃,一隻大雁飄浮在水面上,還在一下一下地撲騰著。

    那條接著武炎彬拍拍那條狗,往湖上一指,狼狗箭一般地衝出去,掀著浪花衝進湖裡,只露著腦袋,一下一下地游向那隻大雁。很快,它又叼著大雁,一下一下地游回來了。

    向小強笑道:

    「炎彬就是那麼好身手,那麼遠的距離,不用霰彈,普通步槍一槍命中。……呵呵,今晚除了帶的羊肉,還有烤大雁吃了。」

    十四格格這時候反而十分心軟,她皺著眉頭,惋惜地嘆道:

    「唉……多寧靜的湖面,被那小子一槍破壞殆盡……只吃我們帶的東西不是挺好麼。」

    ……

    他們之前雖然來天池遊玩過幾次,但是從沒過夜過。而明天下午就要離開了,向小強突發奇想,想學老外那樣,在湖畔露營過夜,最後感受一下天山的魅力。這次一走,可能在離開這個時空之前,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當晚,山上氣溫驟降,轉眼降到零度以下,而且竟然開始飄雪了。下午上山的時候都還穿單衣的一行人,現在都裹著厚厚的大衣和毯子,圍坐在篝火旁,流著清鼻涕,哆哆嗦嗦地烤著羊肉和大雁。

    這真是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好在帶的衣服很足,帳篷也很厚,睡袋也很暖和。向小強心裡罵著自己這個露營的餿主意,連腸子都悔青了。但他嘴上不願承認,表面上仍然有說有笑,吸著鼻涕、打著噴嚏,聲音打著顫,還在給大家講笑話。而大家也一邊啃著熱呼呼的羊肉,一邊灌著燒酒,一邊哆哆嗦嗦地聽著。

    「話說……」向小強轉著烤羊肉的鐵釬,吸著鼻涕笑道,「話說……有一次希特勒和斯大林在日內瓦開會,兩人閒談間,互相攀比誰的保鏢對自己最忠誠。斯大林提議,兩人各自命令自己的保鏢從這十層樓的大飯店窗口跳下去,看誰命令的動。希特勒一口同意。

    「希特勒爭強好勝,先把自己的貼身保鏢叫了進來,指著窗口說:『漢斯,我命令你從這兒跳下去。』漢斯馬上嚇得痛哭流涕,跪在希特勒腳下苦苦哀求,說:『元首啊,您不能這樣啊!我還有老婆孩子哪!』希特勒被感動了,覺得很對不起他,拍拍他肩膀,讓他出去了。

    「接下來該斯大林了。斯大林把自己保鏢叫進來,指著窗口說道;『伊萬,從這兒跳下去。』伊萬二話不說,推開窗戶就要跳。希特勒一把把他拉住,吼道:『你這個傻瓜,這是十層,跳下去你會死的!』伊萬一邊掙紮著一邊罵道:『快放開我,該死的,我還有老婆孩子哪!』」

    眾人哈哈笑成一團。武炎彬笑道:

    「大人,希特勒和斯大林是死對頭,他們怎麼會坐在一起開會啊!」

    看書*就一個衛兵笑道:

    「大人講的這不是笑話嗎,又不是真事。」

    向小強笑道: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有足夠的利益就能。你看,要是將來希特勒提議,跟蘇聯瓜分波蘭的話,你看他倆能不能坐到一起。呵呵,到時候別說坐到一起了,喝酒、拜把子都有可能啊!啊哈哈哈!」

    ……

    大雪越飄越大,地面上、樹上,漸漸的都成了白色。這裡距離主峰博格達峰還有十幾公里,距離白天的雪線也有好幾公里。但是今夜,博格達峰的雪線再慢慢地往下延伸,已然已經達到了天池這裡。

    在篝火營地十幾米遠的密林裡,有兩個黑影,一動不動地潛伏在灌木叢裡。這兩個人披著白色的偽裝披風,握著槍,頭上戴著皮帽子,皮帽子上還有一個小紅五星。

    一個人用俄語低低地問道:

    「他們再說什麼?」

    另一個人臉色很難看,也用俄語小聲道:

    「……好像是……好像是在污衊……斯……斯大林同志……」

    「污衊斯大林同志?怎麼污衊的?」

    「他們說……說斯大林同志和法西斯坐在一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55
第20集 雪山亡命
    夜深了。此刻已經是後半夜,距離天亮沒有多長時間了。遠處不斷傳來淒厲的風聲,還有陣陣狼嚎。但是在近處,在這個四面環山的湖畔,倒是一塊避風的好地方。這兒的雪花還在靜靜地飄落著,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了。

    湖畔的鵝卵石灘上,一堆篝火燒得正旺,一米多高的火焰跳躍著,松木辟啪作響,無數火星不停地竄上天空。篝火旁有一大一小兩頂帳篷。大帳篷裡好幾個人鼾聲如雷,小帳篷距離大帳篷比較遠,這邊聽不到聲音。

    一個衛兵摟著槍,坐在篝火旁放哨,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突然,篝火裡松木一下炸得很響,把他嚇了一跳,抓著槍四面望望,有些清醒了。他對著火光看了看懷錶,已經夜裡三點多了。再有半個鐘頭就能換班了。

    他沒了睡意,抬頭看星星打發時間。頭頂就是滿天繁星。這兒的星空清澈的就像教科書上的圖片一樣,差不多每一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北半球那些著名的星座,差不多都能一一找出來。他很順利地找到了大熊座,又很順利地找到了北斗七星。

    四面不斷傳來的陣陣狼嚎,還有越來越低的氣溫,都讓他有些打顫。這個衛兵拿起木棍,把篝火翻了幾下,讓下面的火焰竄上來。然後,他又拿起身邊的松枝段,扔了幾根進去。頓時一陣辟啪作響,火焰又旺了不少。他貼近篝火,搓著雙手取暖。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好半天沒看到狗了。不僅是好半天,從一個半鐘頭前,自己被叫起來換班的時候,就再沒看見那條狗。它跑哪兒去了?這四周狼嚎不斷的,林子裡有時不知道有什麼動物悉悉嗦嗦地經過,都很讓人毛骨悚然。這兒不但有狼,也是有熊的。要是熊打算偷襲自己的話,有條狗在身邊起碼能事先發出警報啊!

    這個衛兵坐不住了,拎著衝鋒鎗站起來,打算在這附近轉一圈,找找那條狗。這大半夜的,狼狗跑到林子裡轉悠,想為它自己打點零食也說不定。

    「啾啾啾……旺財……」衛兵端著槍,躡手躡腳地在營地周圍走著,小聲喚道,「啾啾啾……旺財,旺財……啾啾啾……」

    他不敢離營地太遠,這黑洞洞陰森森的樹林著實嚇人。可又不敢離營地太近,怕把別人吵醒了。突然,腳下踩到一個軟東西,把他嚇了一跳。他連忙後退一步,低頭看看,卻什麼也看不出來,林子裡太黑了,星光進不來,遠處的火光也只能進來一點。他慢慢蹲下來,摘掉手套,用手摸摸,發現是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衛兵心裡一陣恐懼——他基本上明白這是什麼了。他立刻緊張地望著四周,一手扣著衝鋒鎗扳機,一隻手慢慢地繼續摸,很快摸到了狗腿、狗尾巴、狗頭,還有兩隻尖耳朵。這不就是他們的狼狗嗎?

    狗已經完全沒有體溫了,已經僵硬了。在狼狗的脖子上,他摸到了一道傷口,很深,血已經完全凝固了。

    傷口很長,很整齊,不是動物撕咬的,這就是刀傷!

    衛兵心臟狂跳著,兩隻手都攥在衝鋒鎗上,摒住呼吸,慢慢地往營地方向移動。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風,兩隻大手扭在他的腦袋上猛地一轉,他只聽到自己的脖子「喀吧」一聲,緊接著前胸一涼,一柄匕首插在了胸口上。

    那個人托著他的背,把他慢慢地放倒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衝鋒鎗。

    但是,也許是扭脖子的手法不到位,這個衛兵仍然殘存著一點意識。他使出渾身最後一點力氣,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噠噠噠噠……」

    夜色中閃過橘黃色的閃光,一陣清脆的炸響響徹整個湖畔,在群山之間久久迴盪。

    ……

    篝火那邊炸營了。好幾個**呼小叫著鑽出帳篷,一大片「嘩啦嘩啦」的槍栓聲。但是立刻從林子裡飛出來兩條曳光彈火舌,「噠噠噠」地打在帳篷上。剛鑽出來的幾個衛兵立刻血肉橫飛,慘叫著栽倒在地。同時,林子周圍一陣俄語叫喊:

    「停火!停火!活捉明匪頭目!」

    「同志們衝啊!」

    「烏啦——!!!」

    大帳篷裡倖存的兩三個人連滾帶爬地鑽出來,匍匐著爬出幾米遠,爬到一棵大樹後,然後立刻起身飛奔,朝小帳篷衝去。

    小帳篷裡,向小強摟著十四格格正在睡袋裡睡大覺呢,突然聽到槍聲,兩人都反應出奇迅速,都是一句廢話也不說,飛快鑽出睡袋,抓上各自的衣服和鞋子,貓著腰鑽出帳篷,攜手朝著叢林深處飛奔。

    看到小帳篷裡衝出一對一?絲?不?掛的男女,後面的俄語紛紛大喊起來:

    「抓活的!」

    「明匪首跑了,抓住他們!」

    「抓活的!」

    身後腳步聲、喊聲、步槍聲、機槍聲、還有明軍衝鋒鎗抵抗的聲音,交織成一片恐怖的合唱。

    兩人相扶著,喘著粗氣,在茂密的松林裡毫無方向地鑽著,赤著的腳早已被林間的松針、樹枝扎得痛徹心扉。但是他們不敢停,腦後蘇聯轉盤機槍「空空空!空空空」的點射聲,蘇聯大兵的喊殺聲,一聲不落地傳到他們耳朵裡。子彈在樹林裡鑽著,「嗖嗖」地撕破空氣,「噗噗」地打進樹木裡……

    恐懼,給兩人增加了無窮的能量,腳下的刺痛、渾身的寒冷,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停!」

    十四格格突然一拉向小強,拽著他停住,兩人蹲下來,喘著粗氣。

    前方也隱約傳來了俄語聲。

    向小強喘著粗氣,壓著嗓子吼道:

    「完了完了……我說蘇聯人要下手,你不信……現在怎麼辦?媽的,我們死定了……」

    十四格格沒理他,只是機警地望著四周。右邊是陡峭的山坡,一直向著幾公里外最~快]手整理的博格達主峰伸展上去。左邊就是狹長的天池。夜色中水面漆黑漆黑的,只是微微反射著天上的星光,顯得深不可測。白天的「天鵝湖」,現在看上去好像一個大瀝青湖一樣。

    十四格格站起來,使勁兒望著湖對岸。然後,又蹲下對向小強說道:

    「算你對,蘇聯人進攻我們了……你看,這兒的湖面最多只有幾百米寬,我們游過去……我沒問題,你也沒問題吧?我記得當初你大冬天在長江裡很能游呢……」

    「什麼!」向小強嚇了一跳,「你瘋了嗎?」

    十四格格皺著眉頭,指著前後小聲說道:

    「你看前後都是俄國人了,右邊往山上爬,我們只能爬到雪山的峰頂上去……沒有出路。只有向左過湖。他們要繞過那麼長的湖,沒有一個小時根本不行。那時候我們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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