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無限道武者路 作者:飢餓200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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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2010-6-21 19:21: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9 1758914
junjet 發表於 2012-10-31 11:26
第四百三十六章 道術對魔法

  水晶塔表面開始閃耀起巨大的骨質魔紋,慘白的符文光芒開始向塔頂流轉,轉眼間光芒已溢出塔尖,匯成一道白光直衝雲霄。

  天穹上那死灰色的雲層也受到了影響般,以白光為核心開始緩緩轉動起來,片刻之後便形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漩渦,其中一道道數不清的骨質流光縱橫交織,隱隱形成一個至少籠罩方圓十的巨大骨籠,不斷旋轉,將一切牢牢罩在其中。當這個法術完成後,空氣中本已濃鬱的死亡氣息開始無止境的不斷增長。水晶塔四周地面,無數骸骨卻仿佛被注入了活力,開始騷動起來。

  無形的陰風在這白骨山谷之內鼓蕩著,紊亂地出入在每一具骸骨的空隙當中,發出類似於一種嗚咽的聲音,仿若饑渴野獸低沉的嘶吼,又仿佛怨恨亡靈的詛咒,普通法職者聽得這種聲音,很可能被刺激得精神混亂,無法正常施法。

  「喔,閣下是擔心我逃跑嗎?」神色不動地看著眼前天翻地覆的一幕,齊騰一淡然問道。

  「也是為了公平。」烏刻德斯以打破砂鍋般的聲線補充道,「在這個結界的籠罩下,外人很難覺察我們的鬥爭,也無法介入。畢竟你們中洲隊現在處於弱勢,如果將戰鬥只局限於你我之間,對您來說應該不算吃虧。另外還要提醒您一點:這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半位面,雖然是最低級的那種,但由於基本物理法則的微妙差異,高科技物品難以正常使用。」

  由於高科技是一種最容易在劇情世界獲得的廉價武力,所以廣受輪迴者青睞,而相應的非科技路線的高階輪迴者也都有針對性的防禦措施。比如四階的自愈以及可能發展出的「心之壁」,而對於法職者而言,構造一個基本規律與主物質位面有微妙差異,讓依賴於一系列精密的物理化學作用的高科技物品無法正常使用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比如普朗克常量異常或者經常出現不穩定變動,這一點就幾乎可以秒殺全部涉及原子、量子層面的科技……

  一般來說,構造一個基本法則與主物質位面迥然大異從而完全有利於自己的半位面,與構造一個基本法則與主物質位面完全一致而使得高科技物品都能夠正常使用的穩定半位面都同等困難,而那些大同微異的不穩定半位面反而是最常見最容易製造的。

  「即使如此,恐怕也不算真正公平吧?」齊騰一忽然笑了,「要知道,您是一位有著法師塔的法師,而我卻是孑然一身,另外,如果早個兩三天,您恐怕也施展不了這麼大規模的法術。」

  法師塔對於西方法師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地利之助,依仗著一個多年苦心經營的法師塔的法師做到一挑多甚至越級挑戰並非不可能。而亡靈法師不同於利用天地自然能量的元素法師,實力的強弱主要依賴亡靈死氣發揮,要不是近二十天來群屍橫行的景象讓整個風雲世界淤積地下的亡靈死氣全面釋放,烏刻德斯的亡靈魔法威力斷然不可能這麼厲害。

  但是亡靈死氣也是大自然生死循環的一部分,如今風雲世界的亡靈死氣已經差不多被烏刻德斯以渴澤而漁的方式發掘到一個頂點,之後就會在風吹日曬下漸次衰弱。換句話說,如今正是烏刻德斯最占天時地利的最強時刻,齊騰一在此時對上他,一開始就已不算公平。

  烏刻德斯聞言嘿然而笑:「我很遺憾您會有這種想法,要知道我們可不像那些熱血上腦就掄刀片子砍人的家夥。作為法職者,能否事先做好充分準備,運用智慧與謀略營造有利於自己的形勢去戰勝對手,也是必要的能力與素質之一。您已比我先進入了至少兩個月,如果還沒有做足準備,那就乾脆去死吧!」

  雖然雙方說話都用上敬語以顯示對同行的尊重,但下手卻毫不留情。話音方落,幾十門魔能炮從已水晶塔內彈出,如暴風驟雨般急遽開火,其中發出的不是常規的炮彈,而是一個個淒厲咆哮著極速飛掠,通體幽綠色的怨靈!那死綠色濃烈得好像是一潭腐爛了千百年的死水。不要說被怨靈直接噬中,就是它們散發出的混亂死亡波動,也足以讓遭它們擦身而過的巨象、恐龍之類巨型生物當場死亡。請牢記

  齊騰一雙掌前舉,兩掌之間各顯一漆黑無光、一流光溢彩的符籙,緊接著在空中一揮,兩符籙在旋轉交匯間抹出一個由黑白兩色構成的太極圖形,化成一面巨大的盾。

  數百發怨靈衝擊波遇到巨盾的黑色一面,隨即給吸入吞噬,無影無蹤,遇到白色一面則被一股燦爛和煦的陽和之光消融粉碎,黑者越黑,白者越白,或吸噬、或淨化,始終保持一種穩定平衡。

  「很好,東方法職者融光明黑暗於一體的藝術般施法能力實在令我驚歎。」烏刻德斯見狀連聲讚歎,他以怨靈魔能炮發動的飽和式攻擊雖然粗暴,但在法師塔的幫助以及源源不絕的亡靈死氣支持下,哪怕一個光明大神官展開光明結界也只會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直到耗盡法力而死。但是齊騰一的太極盾卻讓烏刻德斯感到至少有一半怨靈死氣被對方吸收利用,如果不改變攻擊模式,注定徒勞無功!

  很快地,一根根閃爍幽綠毒芒的粗大的由骨骼利刺般破土而出。猶如擇人而噬的獠牙,從四面八方向空中的齊騰一紛紛刺去。一片空氣劇烈震蕩的嗡嗡聲,夾雜著尖銳的破空聲,似山呼海嘯中夾雜著的洪荒巨獸的怒吼,光是聲勢便已奪人心魄!

  這已經是以實物加上屍毒發動的物理攻擊,不能再以應付怨靈波的陰陽太極盾對付。齊騰一將袖口一揮,十幾道符籙飛出袖口,每一道都變成一方金光輝煌的金盾,圍繞著他上下飛騰,守得密不透風。骨矛刺上金盾,頓時粉碎成漫天骨片,但在無與倫比的速度下,每一塊骨片都變為了擁有巨大殺傷力的銳刃,不停往複切割著齊騰一周身護罩,雖然始終無法攻入護罩,但齊騰一也不可能永遠這樣支撐下去,早晚有力量耗盡的那一刻。

  齊騰一也心知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對自己極其不利,必定要作出應變,在竭力防禦的同時,也一連將數道雷符抖出。雷符一出隨即令空中風起雲湧,雲層之中,五道輝煌的雷火猛然飛嘯而下,化作流星閃電直向水晶塔劈下。

  但是原本威勢煌赫的雷火一透過空中的骨籠之後,聲勢就迅速減弱,劈中水晶塔時,威力已衰弱到僅有不到三分之一。水晶塔表面一陣灰暗晦澀的魔法波紋閃過,就已抵消了這一波落雷的威力。

  「很遺憾,在我的結界內,除去死靈外一切元素都會受到遏制。」烏刻德斯繼續道,「東方的法師果然全系全能,連雷魔法也可以任意使用……不過在我看來,全面兼顧也代表了全面平庸!」

  烏刻德斯在說話的同時,水晶塔塔尖光華如霓虹燈般閃爍不絕,一個又一個的詛咒術,像連炮彈一樣向齊騰一扔了過去!

  衰老術!

  亂術!

  恐懼術!

  傷害加深術!

  弱智術!

  亡靈法師花樣繁多的負面詛咒係法術之利害難纏,絕不在於他們的生命摧毀能力與死靈召喚能力之下。一個小小的衰老法術,便能讓原本力舉千斤的大力士,瞬間變成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子;他們一個小小的混亂術,能讓一個冷靜的戰士,瞬間變成一個狂性大發,不分敵我的瘋子;他們一個小小的恐懼術,能讓一個無畏的勇者,瞬間變成一個膽小如鼠的懦夫;一個弱智術,就能讓一個睿智的法師,變成一個思維遲鈍的呆子。

  死靈法師的很多詛咒類法術,都有無視魔法護盾的特性,中招者只能憑著自身意志與生命力硬抗,意志與生命力越強,豁免幾率越高。

  滿天的鬼魂已經不能再用暴風雪來比喻,而是像煮沸了爆炸了的暴風雪。灰色透明的骷髏狀幽靈一層層地層疊著翻滾著朝齊騰一撲去。在外圍的幽靈軀體不斷地熔化,互相融合,漸漸形成五個凝聚如實體般身軀,一個個亂髮披肩,一張張或蒼白枯瘦、或扭曲詭異的女人嘴臉,將齊騰一圍在中間。

  烏刻德斯有條不紊地介紹道:「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五位分別是山村貞子小姐、楚人美小姐、娜塔小姐、伽椰子夫人……還有姓名不詳卻愛穿紅衣的紅嬸。每一個都是怨念深重,具有鬼王潛質的凶靈,被我煉製成亡魂女妖後,與鬼王也沒什麼差別,希望您能夠應付下來。」

  這五個女鬼的形象恐怖電影界稱得上赫赫有名,每一個都承受寄予了無數人的恐懼與驚怖,烏刻德斯的言語只是加重齊騰一的心理壓力而已。

  五個女鬼沒有直接作出攻擊,只是圍繞著齊騰一團團旋轉。無邊的恐懼驚悚,帶著沉重的威壓如同席卷大地的洪水,以齊騰一為中心,波濤疊聚。

  齊騰一果然大受影響,應對稍微一亂,一根骨矛頓時透過金盾飛封鎖,直射而入。雖然齊騰一在倉促之間掌上浮現金符將骨矛擋住粉碎,但幾滴鮮血也從掌心滲出,滴向骸骨遍布的地面。

  一瞬間防禦的空隙足以造成災難性後果,五個圍住齊騰一的女鬼有兩個毫無徵兆地憑空消失。緊接著齊騰一只覺得雙肩一重,一種陰冷森寒的感覺在肩部與頭部蔓延,亂如雜草的長髮垂下……竟是有什麼存在直接騎他的肩部;於此同時他胸前的道袍莫名地隆起、裂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鬼帶著扭曲到令人恐怖的詭異笑容直接從那探出頭來。

  「……娜塔小姐與紅嬸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烏刻德斯發出沙啞的笑聲,「難道您僅僅就只有這種程度嗎?雖然你的表現有不少亮點,但整體上還是讓我失望了。」

  一時齊騰一厲鬼纏身,防線徹底失守,無數骨矛幾乎在同時命中目標,又交織成一個骨刺猙獰的骨籠如絞肉機般瘋狂旋轉,緊接著無數怨靈如餓狼搶食般一股腦撲上,圍了個水泄不通。

  烏刻德斯口中嘲諷,但心中卻不敢存絲毫大意:對手如果還暗藏的什麼殺手,在這生死一瞬的時刻,就該是動用的時候了。

  果然,隨著劈哩叭啦的焰火聲,十幾道萬紫千紅的火花在群鬼之中一並炸開,又四處轉折反射,縱橫散落,交錯飛揚。璀璨華麗的光焰像隕石般拖著金色的光帶墜落,交織出花卉鳥獸等各式圖案,照亮了每一個陰霾的角落,在滿地白骨表面反射出斑斕的光耀,將原本陰森恐怖氣息驅趕得點滴不存,呈現出一派節日喜慶般的荒謬鬧劇。

  無數怨靈霎時淹沒在燦爛炎火中,而且漫天炸開的焰火似乎對於亡靈死氣尤其存在一種酸堿對立的極端反應。一時仿佛在沼氣濃鬱的地方點燃火星,所到之處,亡靈死氣被紛紛點燃,激烈炸暴,整個山谷已是翻天覆地的大亂!

  「竟然是陽光劑一類煉金藥物,這東方法師連煉金術師的本事都會?」烏刻德斯一時愕然,這些炸開的焰火其實並不能對水晶塔造成什麼傷害,但卻成功打亂了他的進攻部署,蒙蔽了他的視聽,而且在那一瞬間,「娜塔」、「紅嬸」兩個亡魂女妖已經與他失去了聯繫。

  就在到處光焰大作,塵埃骨粉彌天的一瞬間,一道人形陰影已經藏上了水晶塔,如同蛇類遊走般迅速盤繞一周。

  「啊,這是……二次元生物……『人』?」

  水晶塔霎時劇震,一股比屍毒還要更具強烈腐蝕性更汙穢更陰邪劇毒在水晶塔表面蔓延開來,與水晶塔的防護魔法只抵禦了片刻隨即崩潰開來。

  水晶塔原本渾然無瑕的表面已從各個不同方位釘入了四根蛇骨杖,數道裂痕隨之在晶塔表面蔓延出去。

  水晶塔受損,烏刻德斯已經無法悠然待在塔內,籠罩在黑袍之內的身影如幻影般從水晶塔頂升起,低頭瞄了四根蛇骨杖一眼,嘿然笑道:「好毒的骸骨啊,比成年綠龍的骸骨更具毒性。對於一個亡靈法師來說,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厚禮啊!」

  其實蛇骨的劇毒還罷了,最令烏刻德斯暗暗吃驚的是對方似乎已開始捕捉到自己塔表防禦魔法陣的幾處關鍵節點,這四根蛇骨杖雖然有三根相差不少,但有一根距離自己魔法陣中樞已是相差毫厘,造成的傷害比其他三根加起來還要更大上許多。

  「前提是你能夠吃得消這份禮物!」齊騰一則已收了人,依舊虛空而立,與烏刻德斯相隔幾十米對峙著。他身邊已沒有金盾繚繞保護,四周一批怨靈見狀又要猛撲上,但他只將道袍隨意一甩,那些衝上了的怨靈就全部被他收入衣袖中不見了。

  烏刻德斯嘖嘖稱奇:「光暗皆通,還有雷魔法、煉金術、幻術,現在看來你對魔法陣與符文也都不乏了解,還有駕馭收服亡靈與異生物的能耐,這個世上究竟還有什麼法係是你沒有涉獵的啊?我的朋友?」

  齊騰一淡然道:「我們修道者修的是『天道』,天道包羅萬象,所以我們並沒有嚴格的分系,雖然道路有所不同,但到了極致都能夠共通。」他在說話的同時,手上半點不停,法訣捏動,空中比前兩次更強的雷光再降,向烏刻德斯與水晶塔轟下。

  「有趣的東方哲學理論,看來我也要全力以赴了!」烏刻德斯將手一揮,黑袍中釋放出濃重的黑霧,這股黑霧漂浮在空中,蠕動著扭曲著,仿佛一團漸漸凝固的墨汁。其中無數的骨骸浮現,一張張亡靈面孔扭曲哀嚎,像海浪一樣湧動著結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骨牆,將從天而降的雷光全部擋下。

  這還不止,烏刻德斯的身上亡靈之力像海嘯一樣狂湧而出,全身的黑色的死靈黑霧不斷旋轉,眨眼之間便形成一個深邃無底,仿佛通向地獄的黑洞。

  這個黑洞中一雙血紅的眼睛猛然睜開,仿佛深淵血池的魔王,發出一聲令人心寒膽顫的咆哮聲,震得周圍空氣都猛然一顫。緊接著一條巨大無比,全身呈半透明的幽綠色,骨架清晰可見的巨龍呼嘯著從黑洞中衝出。

  幽靈龍,一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它的骨架閃爍著一種潔白而又晶瑩的光芒,比雪蓮更潔淨,比水晶更透徹,可是幽靈龍的外形就有些不敢恭維了,尤其是那猙獰的、沒有一絲血肉的龍頭,還有那凸顯在外、參差不齊的利齒,讓人看了就不禁從骨子向外冒寒氣。

  幽靈龍張開巨口,空氣中的黑暗突然全部朝它的口中瘋狂湧去,蒼白空洞的巨口就如無底洞一般一樣瘋狂吞噬著空間中的黑暗氣息。下一秒鍾,一個直徑足有一丈的巨大火球頃刻間就在它口中成型,然後以與之相稱的威勢,氣度,聲響咆哮著瘋狂翻滾著朝齊騰一席卷而去。

  那種火焰呈現的並非普通火焰能夠出的黃或者紅,而是如同把陰溝的水和屍體腐爛後的黴混合攪和在一起的黃、藍,灰,綠攪和在一起,各種噁心而不知所謂的顏色不斷地在某些方面個球體中滾動。灼熱腐臭的氣息把方圓二十米內立刻變得如同是一個正烘烤著陰溝的死老鼠的巨大烤爐。那雖然不是普通的龍息,但卻是同樣消肉蝕骨焚靈滅魂的死靈之火。

  但是這個火球只飛到一半就散了,先是從中破為兩半,然後又再是兩半的兩半,然後再是兩半的兩半的兩半……直到成為一片細碎之極的火焰碎末,又全被空中驟然成型的一尊寒冰巨像擋住。正是帝釋天以密密麻麻的劍氣組成的網攔截,隨即又與幽靈龍鬥在一起。

  借著亡靈水晶塔提供的源源不斷的助力,烏刻德斯幾乎以瞬發的形式替自己與水晶塔加持了「歎息之壁」並召喚出一條幽靈龍,但他接下來施展的大型魔法卻還需以頗長的咒文啟動。他的詠唱之聲難聽得如同幾十把生鏽的鐵銼在互相摩擦,又仿佛深淵之下的毒蛇蠕蟲的爬行吞咽聲,每一個音節發出,都隱約引起萬千靈魂的共鳴與響應……

  心知對方全力準備的大型魔法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又見幽靈龍的戰力卻非同小可,帝釋天一時難以速勝,齊騰一眉頭一皺,將道袍揮動。一物帶著鮮紅到刺目欲燃的無數血色符籙,橫空飛出,在空中迎而長,化為一個八角形大籠子,涵蓋方圓百米;籠中血色符籙縱橫來去,依伏羲八卦方位,每個角上各有一顆火紅珠子,正央一顆血珠尤其碩大。

  八角形大籠子將幽靈龍正面罩中,珠子滴溜溜旋轉,驀地化為八隻張牙舞爪的烈焰麒麟,連同正中一隻翻騰火龍,噴吐烈焰,灼灼威威,縱橫交錯,上下翻飛,將幽靈龍全身都遮擋覆蓋。熾烈陽剛的火焰與幽靈龍的死靈之火交織在一起,頓時爆發連番如雷炸響。

  符籙之道上升到一定境界就可以製作「符寶」,當年何師祖就製作了不少模仿天庭的寶物,給王宗超等人造成巨大的麻煩。而齊騰一如今正是借麒麟血以及龍血模仿傳說中的「九龍神火罩」製作出的「龍麟烈火罩」,由於他如今大大超越何師祖的符籙境界以及採用優良材料,這件符寶的威力極強,堪堪足以捆鎖住幽靈龍。

  脫離了糾纏,帝釋天手持雷光劍高飛上空,居高臨下對著水晶塔,最強一擊蓄勢待發。

  「如今就看看誰的壓軸法術更強出一籌吧!」

  齊騰一心意已決,驀地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出,在雙手閃電般幻化著法訣,引導鮮血在空中凝結成一個巨大的符籙。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0 23:51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1 21:18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天地合

  威力足足籠罩數里的颶風並未因雄霸死亡而消去,反而越來越狂暴肆虐,波及範圍漸漸擴大到十數里外,而且還在不斷加強。無數合抱粗的青鬆翠柏爆發出噼噼啪啪的動靜。風一動,樹皮剝落、緊接著樹幹炸裂,樹身傾折橫飛!

  山路上半尺多厚地青石板一塊接一塊地翻轉了,像是地下有一條蟄龍翻身,把青石板紛紛彈到半空!

  這還算是在風眼的風力較弱區域,若在外圍,動靜與破壞只有更加駭人。

  這顯然是由風雲兩人聯手發動的摩訶無量,這兩人聯手,完全可以比擬一位正宗天人,在駕風馭雲方面更有過之,足以給趙綴空的逃遁造成更大的麻煩,同時防止期間受到什麼核武器之類打擊。

  明明只是殺一個人,卻搞成這麼大規模的災害,中洲隊一方也是沒有辦法,前幾次圍攻的失敗,已經證明趙綴空與刺殺能力同等超凡的逃遁能力,許多高手都在圍攻中白白殞命。不過在刻意控制下,損失最大的還是一群受帝釋天藥物控制的東瀛高手,其中包括大日宗果與月魅鳧徯兩人,在那一戰中,秦綴玉幾乎傷重殞命。

  「喔,這次圍攻的人,似乎非同一般啊……」趙綴空眯起雙眼,觀察與秦綴玉同來的四人——兩人持劍、一人用刀,還有一人擎槍。

  一名持劍老人身材枯瘦,留著兩撇八字鬍,外貌雖然有幾分滑稽詼諧,但當他凜然變色之時,就有一股尊貴磅礴的皇者劍氣油然而生。

  另一名持劍的中年人清雋消瘦,雙鬢漸白稍見雜亂,鬍子拉渣,看起來雖然淡薄出塵,不帶任何凌厲殺氣,但隱隱中給趙綴空帶來的威脅卻是最大。

  此外一名身形如槍桿般修長挺直。氣度剛毅勇決,手持丈二長槍青年,一身氣機雖然未動,但已是熊熊如炬,大有焚天裂雲之勢!

  剩下鬢眉皆長,濃髯三尺的持刀老者,鬚髮一半黑一半白,面部皮膚一半粗糙的如同松樹皮一半細膩如同嬰兒。身上一股若魔若聖,似正還邪的殺性忍而不發。

  這四位,正是劍皇、無名、赤絕、邪皇。其中劍皇已完成師兄遺願離開劍宗,如今也應邀加入殲魔一戰。而無名、赤絕兩人雖然在迎戰惡魔鄭吒後一廢功,一傷殘,但由於服用部分龍元,傷勢全在短期內恢復,而且功力大大躍進,其中無名尤其藉著破而後立的機會將《萬劍歸宗》練成。

  另外一名同樣受惠於龍元的是邪皇,先前與皇影一戰。他雖然憑著完善化的「魔刀」取勝,卻也傷重垂危。錯過了屠龍一戰,直到取得龍元之後,中洲隊才讓他完全恢復過來。

  同樣參戰的風雲兩人,也因龍元而受惠頗多。

  中洲隊從帝釋天處獲得了龍元提純的方法,讓提純後的龍元杜絕後患,可以為普通人所用,不過這幾位高手的意志都堪堪足以抵抗龍的殘存細胞意識,不至於服用後發瘋變傻。

  屠龍一戰,中洲一方拚死也要守住龍元,意義正在於此。有龍元在手,只要稍假時日,己方實力就能大大躍升,再加上「九空武界」提高的幫助,如今中洲隊其實已開始佔據上風,所以也就到了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不過這種一時的優勢並不十分穩妥,它是立足於惡魔鄭吒那邊不出變故,而王宗超又能穩穩壓制住「煉獄火神劍」兩大關鍵前提。除此之外,也還要惡魔隊沒有隱藏什麼超出預料之外的實力,又沒有什麼厲害的謀劃佈局才行。

  就目前來說,哪怕集七大高手之力圍攻趙綴空,也並不一定能夠穩穩拿下,即使拿下也非付出慘重代價不可。雖然魔刀的刀意,玄陰十二劍、天劍的劍意,「赤火神功」的烈焰都能對四階造成有效的殺傷,但四階畢竟是四階!

  原本天門中還囚禁著一位「五雷化殛手」原創者——怒風雷,可惜帝釋天在瞭解到劇情中自己的死,怒風雷是關鍵因素之後,已先一步將他處決,不然還可以多一位能夠對四階造成威脅的高手。

  圍攻陣勢一成,雙方都沒有任何廢話,赤絕率先持槍出擊。在龍元龐大元氣的助益下,外加虛空氣脈提供的源源不斷天地之氣之持,他這一衝激生強烈無比的焚天真火,人如火球劃過空間,彷彿是來自天外的高速損石,以最猛烈的勢道,長槍舞出無數的星火熱流,往趙綴空罩去。

  趙綴空帶著一絲不知是興奮還是猙獰的微笑,舉起手中一片輕薄無比,彷彿一觸即碎的鏡刃,正面迎上對方這一槍。

  ……………………………………

  激戰開啟,數百里外一道白芒經天而來,劃破長空,直朝颶風籠罩的戰場而至。白芒並不遙遠,但帶來的光輝卻恆定無比,久久不散,隱隱然竟帶著永恆的味道,像是直貫入宇宙的根本之源。

  驀地,白芒凝滯不動,化為一個光球懸浮空中,因為空中亦有一人凌空踏雲而來,如同擎天之岳一般攔住他去路。

  「閣下是誰?」光球之中的人所用的依舊是腹語,一字一句,都彷彿與天地隱隱共鳴,但是這種共鳴,還有他散發的恆定光明,都無法入侵對方十丈之內。

  「武無敵!」

  在惡魔隊進入之前重傷垂危,如今又同樣因龍元而恢復過來的最強一位高手,於此時此刻,再現人間!

  …………………………………………

  隨著烏刻德斯的詠唱,山谷中成千上萬的骷髏身上都升起了一縷黑氣,眨眼間,那些黑氣凝成片片黑霧,從四面八方而來,以烏刻德斯為核心凝聚著。

  漸漸的,烏刻德斯身邊的黑暗力量已形成了一團濃重如同墨汁的黑霧,這團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將他的身形全部包裹淹沒,漸漸的變成一團跳躍燃燒的黑色火焰,無聲沸騰著,洶湧著。澎湃著……

  洶洶然,不可一世!

  漸漸的,虛空中傳來連綿不斷,刺耳無比的金屬碰撞摩擦之聲,彷彿有無數鎖鏈在流動,在揮舞。

  齊騰一卻絲毫不理會對方的浩蕩聲勢,只顧一心一意完成自己的法術。在他的四周,六十四面金盾傾巢而出。各依暗合玄機的軌跡運轉,將他護在核心,杜絕一切來自外圍的騷擾,這正是參悟自龍龜龜殼的一種強大防禦陣法。這兩名強大的法師,明顯都選擇了同一種作戰策略:將自身的各種護盾加持到極致,再爭取時間發動最強法術一舉取勝。

  「天……」齊騰一驀然發出一聲宏大無邊,卻又空曠遙遠的斷喝,彷彿天外而來的滾滾雷音。

  天空雷光閃現,金蛇狂舞,彷彿天庭派出了雷部眾神。十萬個雷公和十萬個電母一起。雷鼓擂破,電鏡打碎!

  幾乎已聽不到雷聲隆隆。一旦響到了極處,就變成什麼都聽不到,只有滿天黑雲裡無地金蛇胡亂奔突。

  齊騰一面前一張淡金色的圖籙汲取了他噴出的鮮血,開始成型,其上光華流轉,隱隱有絲絲飄渺雲氣在其間氤氳流淌,一種宛若天威的浩蕩氣息升騰醞釀。

  雖然齊騰一道法引動的聲勢浩大。但烏刻德斯卻並不去理會,而是繼續詠唱他的咒文。因為他很有自信,在法師塔以及多日凝聚積累的龐大亡靈死氣的幫助下。他的「嘆息之壁」防禦以及法術發動速度都會大大超過對方。對方倉促發動的法術無法對他以及亡靈水晶塔造成威脅,而禁咒或准禁咒類的法術,發動速度必然沒有他快!

  同等級別的情況下,施展法術越強,發動速度就會越慢,代價也會越大,這是無論哪一個體系的法職者都必須遵守的通則。

  齊騰一雙手隨之閃電般幻化著法訣,只是他顯得很吃力,明明是一種小孩子都能輕鬆完成的動作,卻讓他耗去了足足幾分鐘的時間,而且,雖然搭成了法印,可他的十根指尖都在微微顫抖著。

  「地……」齊騰一再發出一聲恍如能喝斷山河的吼聲。山谷之中,無數枯骨好似聽到了無聲的命令,不停的顫抖起來。

  然後是地震!

  群山之下地底極深處,似有一條蟄伏了千萬年地巨龍正醒來,抖了一抖脊樑。

  第二張古樸玄奧的圖籙開始在齊騰一面前形成,一種凝重如山,厚德如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但就在此時,烏刻德斯的詠唱卻已經告終。他的頭頂屹立著一團巨大的,幾可頂天立地的黑色陰影,黑得純粹,黑得龐大,如同死神在這個世界上的投影。

  「很遺憾,我的『冥神召喚』已經完成了,不過你卻遲了一步。我相信你正在準備一種精彩無比的禁咒,但可惜你卻永遠沒有完成它的機會了!」

  烏刻德斯如同死神般作出宣判:「你的靈魂,歸我了!」

  他頭頂的那個巨大的黑色陰影突然伸出一支巨大的黑色手臂,緩慢而無可動搖無可抵禦地向齊騰一伸來!

  巨手還未到,無數由一片片扭曲的柳葉狀物體組成的,類似鎖鏈一樣的東西已激射而出,完全無視金盾的防禦,嵌入齊騰一的身體。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組成鎖鏈的葉片中正有什麼東西在快速流淌著,彷彿正從齊騰一身上抽取些什麼。

  齊騰一的背影已經變得佝僂了,面色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不停顫抖著,但手上卻依舊堅持不斷變換著法訣。

  「沒有用的……」烏刻德斯發出嘶啞的冷笑,已經被他的「靈魂鎖鏈」鎖定的存在,即使強如太古巨龍也都只會有一個結局——那就是靈魂被奪,只剩下一個軀殼!就算對方有力量突破法則,逃到其他位面,也無法掙脫,除非是回歸主神空間。

  本來,這一式名為「冥神召喚」的禁咒也存在殺不死對手的極其微小幾率,就是靈魂鎖鏈無法鎖定對手。但是如果對方有血肉、頭髮之類物品落到自己手中,以此為引,靈魂鎖鏈卻絕對可以做到百分之百鎖定目標。

  先前齊騰一在骨矛之下受傷濺血,那血液也就落到了烏刻德斯的手中,而且透過血魂共鳴的鑑定,他完全可以確定那就是齊騰一的鮮血,不存在偽造的可能。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選擇了動用「冥神召喚」而不是其他禁咒。

  而使用這種禁咒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冥神召喚」還有一項最大的好處——它可以模仿冥神威能。近乎完整無缺地奪取、囚禁對方的靈魂,這就意味著可以獲得一位強大法職者的所有寶貴記憶與經驗,無論對於自己還是團戰的好處都無疑是巨大的。烏刻德斯尤其看重對方光暗和諧一體的施法能力,這與他還未完成的某項厲害法術有關。

  齊騰一的法術還沒能完成,但此時巨大黑手已猛然用力,一個與齊騰一形貌完全一致的虛體已從齊騰一身上被活生生抽出,捏在黑手的掌心,迅速崩滅粉碎。

  「咦?不對!」齊騰一靈魂被抽出。烏刻德斯隨即驚覺對方的靈魂虛弱得不像話,甚至比普通人還不如,完全不具備一個強大法職者應有的靈魂強度,而且更驚人的是——齊騰一本該已失去靈魂的軀殼竟然還在繼續完成著法訣。

  驚覺不對,但烏刻德斯已來不及再準備其他大咒文,甚至來不及召喚幽靈龍這般強大的存在。他只能竭盡所能,全身洶湧的亡靈死氣瞬間凝成三隻獵犬狀的怪物,它們全身密佈著無數張痛苦扭曲的面孔,無數手腳正如同屍體湧現出的蛆蟲般在它的表面上蠕動著,形貌駭異到極點。它們才剛剛成型。就伴隨著無數尖叫與呢喃,如電般直向齊騰一噬去。

  這是靈骸獵犬。是一種僅次於幽靈龍的可怕亡靈生物,被它們所吞噬的靈魂都會成為它們身體的一部分,如果沒有有效制衡,一隻靈骸獵犬就可以毀滅一個城鎮,但對被吞噬靈魂的損害自然也是巨大的,但在如今情況危急的情況下,烏刻德斯已經顧不了這些了。

  但三隻靈骸獵犬剛剛撲出。空中還囚禁著幽靈龍的「龍麟烈火罩」隨即挪轉過了,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在這件難得的符寶被毀的同時,被囚的幽靈龍與距離最近的一隻靈骸獵犬也在烈陽火光中應聲湮滅。

  另外一隻靈骸獵犬也受了爆炸波及而元氣大傷。受齊騰一繞體金盾所阻,未能寸進。完好無損的那隻靈骸獵犬憑著尖牙利爪硬生生撕開一面金盾,但後面迎接它的卻是深邃無底的漆黑陰影。靈骸獵犬撲入這團陰影,就如鯊魚遭遇虎鯨,餓狼對上猛虎,徹底糾纏成無可分割的一團,隨即又遭吞噬殆盡。

  抓空的巨大黑手再次向齊騰一抓下,無數鎖鏈如怪蟒再展,可惜由於它太過龐然巨大,所以也就未免太慢了一點。

  在電花火石間,齊騰一再次咬破舌尖,在血花噴濺中,他發出霹靂般的吼聲:「合!」

  一符畫就,天地翻覆!

  「天地合」成,生路斷絕!

  雲霄之上,百里之內劍氣森嚴,雷鳴滾滾,劍攜雷音,電芒化劍,刺落蒼穹,滌盪陰森鬼氣。

  早已在水晶塔上空蓄勢已久的帝釋天與此相互呼應,寒冰巨像與天雷劍合一,化為一柄長達數百丈,通體無窮電光雷芒繚繞的寒冰巨劍,帶動漫天落雷劍氣,劈天斬地一般朝亡靈水晶塔頂落下、壓下。

  耀眼的白熾光芒霎時淹沒了一切。

  不見天,不見地,不見山。

  齊騰一一字出口,一符成形,似乎宇宙瞬間渾沌!

  面對如同天崩一般的駭人威勢,烏刻德斯雖驚不亂,心頭動念,地面上大量骨骸立即沿著亡靈水晶塔蔓延而上,交相疊聚,轉眼間就要形成一層厚重的白骨保護層,將對方的法術破壞降到最低的程度。這樣一來,雖然亡靈水晶塔不免受到巨大損傷,但還不至於被毀。

  但與此同時,地面的震動嘎然而止,一股沛莫能御的龐然大力與驚天動地的凶厲殺氣直湧而上,轟然撞上水晶塔塔基!

  巨響!響得幾乎無聲無息,大音希聲的境界。亡靈水晶塔四周的所有的骨骸同時被炸得粉碎,化作一道巨型塵柱,隨後向四周席捲而去。

  山崩!

  怪石亂走,絕壁傾頹,斷崖再斷!整個山谷以一種瘋狂地速塌陷,山石也被震成細碎地沙礫。

  烏刻德斯曾經說過:運用智慧與謀略營造有利於自己的形勢去戰勝對手,是法職者必要的能力與素質。但其實從頭到尾。他的準備都不如齊騰一充分。

  雲霄之上的「萬雷劍陣」其實是一早就準備好的,乃是從「極樂靈屋」分離出的「修羅道」,雖然「萬劍修羅」寄託的實體劍器已毀,但劍靈劍意卻大半還能保留下來,而且以齊騰一如今二次雷劫修為駕馭,更能隨心自在。

  二次雷劫的特點在於「念生毫芒」,每一個念頭都可以生成純白毫光,稍有污損。毫光閃過,又能恢復純淨。到了這種境界的鬼仙,其實已不怕一般屍氣、穢氣,或者狂熱信仰污染神念,如今風雲世界的武道信念雖然對齊騰一還有影響,但影響已極為輕微,駕馭「萬劍修羅」劍靈,更能事倍功半。而且藉著風雲世界的環境,劍陣能完美隱藏充彌天地的武道信念之中,不為烏刻德斯所覺察。

  而山谷之下的地層深處。則早已有銅甲屍鰲拜帶著「地獄道陣法」潛伏,雖然齊騰一的銅甲屍被惡魔鄭吒毀去三具。但鰲拜卻還未毀,而後齊騰一更將兩具被毀的銅甲屍殘餘屍元歸一,全部匯聚於鰲拜身上,讓鰲拜完全恢復當初能與王宗超正面抗衡角力的實力,甚至尤有過之。

  雖然烏刻德斯身為亡靈法師,對鰲拜這個級別的亡靈生物極為敏感,但東西方的殭屍卻有一點重大區別:東方殭屍憑藉地氣而生。身隨地脈而動,與大地一體,而在西方。亡靈魔法與土系魔法卻明顯是截然不同的分系……加上「地獄道陣法」屏蔽感應,烏刻德斯竟然沒法事先發現。

  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重要的是:齊騰一已通過瞭解惡魔鄭吒的記憶,提前瞭解到烏刻德斯的大部分能力,尤其是殺手鐧——「冥神召喚」的存在。

  由於這一點,齊騰一不惜一切代價,將「人間道」的一項核心秘術——「應劫人偶」提前製成。

  「人間道」的各項威力皆平平無奇,但卻最擅欺詐矇蔽,顛倒因果黑白,其中「應劫人偶」乃是以至陰之地的五百年以上柳木雕成木偶,再以經歷過雷劈的千年桃木雕成五臟嵌入,再由修道者長年累月以心血培養,煉製到一定程度後,這個人偶就能幻化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修道者替身,可以讓修道者附體作戰,而且針對修道者的詛咒類、血魂鎖定類攻擊,全部可由人偶代為承受,製作最為精良的人偶,甚至連天劫也可以代替主人承受。

  不過製作「應劫人偶」耗費的心血極為驚人,修道者身體大都不如武者強橫,長年累月以心血培養人偶,對自己的健康與修行都是不小的損害。而齊騰一藉著自己的「金剛狼」血統,這才足以在集齊製作材料後將煉製時間大大縮短,到了惡魔隊進入時已完工了一半。而後又有龍元到手,藉著龍元充沛元氣補益,他才有可能趕在此時完工。

  先前他在骨矛之下受傷流血,那血其實也是人偶的血,雖然那血其實也是源自於他,各種手段檢測都檢測不出異常,但如果是以那幾滴血為引發動的咒術,卻百分百會被誤導到人偶之上。

  雖然烏刻德斯也是一位雙A級的亡靈大法師,在亡靈水晶塔與結界地利的幫助下,甚至連四階強者都可以殺得了。但這一番鬥法,無論計算與準備,烏刻德斯其實都遠遠處於下風,又怎能不敗?

  一時只見帝釋天與鰲拜一天一地相互呼應,一劍御天雷,一拳動山岳,在齊騰一驚天動地的「天地合」符籙引動之下,一中水晶塔塔頂,一中水晶塔塔基!

  在宛若天地合併的龐然大威勢,大毀滅之下,足有百丈之高,巍然聳立的亡靈水晶塔,就彷彿一根妄圖立地擎天的可憐小晶柱一般,支撐不到兩秒,然後隨著一聲宛若千萬靈魂嘆息呼應的哀鳴聲,徹底崩裂粉碎。

  隨著亡靈水晶塔崩潰,原本寄託於它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持的巨大骨籠以及冥神陰影,也一併崩潰消逝。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00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10 12:53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戰局轉折

  雖然趙綴空以手上的兩片外觀輕薄脆弱的鏡刃殺了無數人,但這兩片鏡刃的強度如何,卻一直無人能知,因為沒人能逼趙綴空用兩片鏡刃作出格擋防守。而對於趙綴空而言,哪怕他手中只有兩片薄紙,他也照樣可以以之殺人。

  而赤絕手中的長槍神奪雖然毀於惡魔鄭吒一戰,但槍魂卻未損,反而因為主人之勇絕信念而變得更利更強。鐵心島的鑄鐵師將其重鑄時,故意不重鑄槍尖,但只要長槍在手,逼發槍魂,似鈍還利的槍頭就會有三尺無堅不摧,無往不利的利芒發出,威力更增!

  此時鏡刃與熾烈槍芒正面相迎,趙綴空手中鏡刃竟然不堪一擊,一瞬間猛然炸散成漫天晶雨,但每一塊碎片都沒有亂飛,而是攜帶足以洞穿任何護體真氣的凌厲勁力向赤絕全身攢射!雖然趙綴空沒有修煉內力,但憑著四階的入微掌控力,他的用力應變技巧連許多絕世高手都要自愧不如。

  但赤絕卻沒有後退,只是身形急旋,連人帶槍化為一個巨大的烈焰尖錐,以一往無悔之勢直刺向趙綴空胸口正中。於此同時,無名紛紛揚揚、飄渺無際的劍氣發出,將大部分晶雨都攔截下來,只有極少幾片射中赤絕身上幾處並非要害的地方,但即使如此,那幾處傷口也迅速呈現晶體化。

  秦綴玉、邪皇、劍皇三人則早在赤絕出槍的同時就施展絕世身法,在浮光掠影間搶佔趙綴空退避的方位,逼他非要硬接或者硬挨赤絕一槍不可。

  「他的速度不如與東美洲隊的本體,也沒有那把附有強力詛咒的A級短劍,這一擊他應該逃不過。即使他是四階,但還不像惡魔鄭吒一樣修煉了『血神經』如果受了這一擊。在相當時間內對他的戰力還是會造成很大影響……」秦綴玉心中預算著戰況,趙綴空帶著一絲瘋狂的笑容,赤手抓向對方刺來的一槍,但赤絕全身精氣神凝聚歸一的一擊,又哪裡是他隨意一抓所能阻攔?急旋的槍身瞬間就已將他的五指絞碎,槍頭去勢絲毫無阻!

  而趙綴空卻毫不閃避,攤開胸懷,反而迎著彷彿可以刺透高山峻岳天涯海角的槍尖,向前邁出一步。

  然後,他的胸前突然空出一個圓形的空洞。空洞之後顯現的卻又似乎不是他背後應有的景象。

  趙綴空的計算無比精確,抓槍的一手,再加上他邁上前的一步,令赤絕已不及收招或者應變,暴綻的槍芒立即投入空洞之中。

  「是那種能夠空間挪移的鏡子,但這種鏡子不是稍觸即碎嗎?」

  秦綴玉在大感意外的同時,就驚覺後腦一道凌厲熾熱的槍勁直襲上來,連忙縮頭趨避,但髮髻已遭槍勁餘波震散,頓時頭髮披散而下。

  她這才意識到:趙綴空的「穿梭之鏡」不僅可以讓自己實現短距離的瞬移。而且還可以移轉他人的攻擊。雖然「穿梭之鏡」面對來自側面的打擊極其脆弱,邊緣部分更是一觸即碎,但如果是完全正面而來,不會波及邊緣的攻擊,卻無論多強都可以轉移穿梭。趙綴空先前的一抓看似只是在螳臂當車,但卻將槍勁影響範圍限制縮小,使其無法波及到「穿梭之鏡」的邊緣。

  趙綴空身形突然加速,迎著赤絕的槍勢直衝向前。在讓赤絕的長槍陷入鏡中更深的同時,另一面完好的鏡刃劃出一道彷彿撕裂了空間與時間的冷電浮光,直劃向赤絕咽喉。

  在如斯險惡劣勢下,赤絕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棄槍閃避,等待同伴救援,但是這又豈是心高氣傲的他所能夠接受的?

  赤絕當即一震長槍。槍身頓時發出一陣龍吟般的氣嘯,虛空氣脈鯨吞天地元氣,匯合自身十成功力的「赤火神功」經丹田壓縮後爆發出來,彷彿太陽神的憤怒熱芒,彌然轟向對手。「神奪」在一瞬間瘋狂震動了四十七次之多,烈陽之勁連綿不絕,就如無窮無盡一樣,一次比一次強狠!一次比一次暴烈。全數轟在趙綴空身上!

  「轟!」

  霸道無匹的火勁與震波四面八方橫掃,毫無死角與空隙可言,但卻將無名等四人也阻了一阻。這微妙的一點已足以反映出這一次圍攻的高手彼此組織不算嚴密,不能做到配合無間。畢竟他們都是一代宗師高人,各自都不存在統御關係。尤其是心性高傲的赤絕,任何人都無法做到讓他拋棄自己的作戰風格,成為一個嚴密圍攻陣法的一部分。

  另外有一點秦綴玉也沒有料到,就是龍元與虛空氣脈令各大高手力量劇增的同時,相應地就會導致他們的控制力降低。尤其在聯手作戰時給彼此造成的干擾與影響增大,這些通過長期適應可以克服,但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卻無法避免。

  在赤絕的霹靂槍震之下,就算鐵石也難逃被震碎焚燒蒸發的命運,何況身處熱核爆中心趙綴空。果然就見趙綴空應聲而碎,但赤絕卻在一瞬間驚覺一個致命事實——對方碎裂的軀體明顯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些晶狀物!

  於此同時,他眼角的餘光,也映入了趙綴空碎開軀體的腳下,一個一閃即逝的鏡子殘像。

  原來趙綴空在向他踏出一步的瞬間,踏出的就已是鏡像,而真身則通過腳下的「穿梭之鏡」瞬移遁走。

  赤絕已經不用去猜對手瞬移到哪裡了,因為無情的答案與冰冷凶險的殺機在同樣時間從地下向上瘋狂襲上……趁著赤絕剛剛全力爆發一擊,護體真氣瞬間大幅度下降的時機,趙綴空已藏身地下,發動必中必殺的一擊!

  明明是一次無可迂迴的硬拚與死戰,但趙綴空卻以詭異的能力與精準的計算,瞬間為對手設置好死亡陷阱,將其逆轉為一次巧妙無比的暗殺!

  就算是秦綴玉等人,也料不到連惡魔鄭吒都可以抗衡一二的赤絕,在對上趙綴空後,竟會敗得如此之快。剛剛才見烈焰狂瀾橫掃四方,威風八面。緊接著就見赤絕連人帶槍直直飛射向空中,鮮血四灑,而趙綴空卻從地下破土而出,揮動鏡刃鍥而不捨殺上!

  無名性格仁慈,第一時間選擇發出綿綿劍氣護住赤絕,秦綴玉、劍皇但是轉眼間暴碎開來的晶體卻告訴了他們一個事實——這個追殺赤絕的趙綴空,依然是鏡像。

  只有邪皇似乎感應到什麼,淬利刀氣以無厚入又隙,向地下滲透殺入。於此同時無名身形閃動。已將從空中落下,身受重創的赤絕接住。也不知是趙綴空殺不了赤絕,還是故意留著重創的赤絕給對手製造累贅。

  「哈哈哈……真是過癮!」

  趙綴空畢竟不是土行孫,潛土攻擊,只能趁對手不備而為之。否則在地下的移動應變比地面要慢上十倍,秦綴玉、無名等人只要弄清大致方位,全力出手,完全可以將他連人帶地轟成爛渣!所以在狂笑聲中,無數皮膚程老樹皮般焦黑、枯裂的趙綴空已紛紛破土而出。雖然他是四階強者。但卻並沒有像鄭吒一樣一心一意提高肉體強度,所以赤絕波及範圍極廣,赤地焦土的攻擊,依舊讓藏身地下的他付出沉重的代價,全身至少有兩成的細胞組織被焚成焦炭。但這些碳化組織連同烈焰火勁、殺氣卻在轉眼間被他全身毛孔排出體外,全身傷勢也以極快的速度癒合,行動進退,絲毫無礙。

  無數面鏡子隨之拔地而起。轉眼間營造出一個光怪陸離的迷宮世界。一時間在每一個人的眼前,呈現出的是在無數鏡子之間來回覆制、衍生、反射、折射趙綴空的身影,以及自己在鏡子映出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影子。雖然他們的密集劍氣刀氣令這些鏡像出現即遭摧毀,但卻總有新的鏡像與鏡子不斷衍生。

  每一個鏡像,都擁有與趙綴空一般無二的形象、殺氣以及動作,讓即使深諳殺機解讀辨認之道的幾位高手都無法分清。

  秦綴玉霎時施展「天地任我行」一式。整個人去向完全無形無定,彷彿化身各種各樣的風,有春日的暖風,夏夜的涼風,秋晨的清風,冬日的寒風,呼嘯而過的勁風,盤旋而起的捲風……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風。都一同出現在了這裡。這一劍勢與風雲以「摩訶無量」發動的颶風相互呼應,威力更是數以倍增,在讓對手捕捉不到自己的位置的同時,又可以從各種難以預料的方位以風刃發動莫測攻勢。間或運用的「天雷導我劍」又令天雷不時從空中落下,化為無數刁鑽靈動的電蟒銀蛇。從無數個方向向著敵人蜂擁而噬。雷電劍氣威力極大,每一擊都宛若雷霆,將一連數個鏡像鏡子粉碎的同時,還把堅硬的山石狠狠轟出一個大坑。

  秦綴玉主攻,無名卻是主守,只見他整個人時而消失,時而突然出現,漸漸幻化成二十二個真幻難分,不讓趙綴空的鏡像專美於前的身影,正是「聖靈劍陣」。蒼茫劍氣似有非有,似虛非虛,似無覓蹤跡,又似充塞天地,氣勁之而動,萬物成劍。即使強如趙綴空,也不敢貿然讓自己的真身落入劍陣之中。

  邪皇的魔眼所到,即使趙綴空的真身也往往逃不出他的刀氣所定,只能頻繁以「穿梭之鏡」擺脫,但片刻工夫,他左臂已遭刀氣斬落,在滅絕刀意侵蝕之下,他一時也無法將手臂重新接上或者長出。

  即使折損了一個赤絕,但秦綴玉等人也已穩穩佔據上風,雖然趙綴空層出不窮的鏡像分身還足以支持,但四階並不代表擁有無限的能量,而秦綴玉等人卻可以通過虛空氣脈獲得源源不斷的天地元氣支持,持續下去,戰況理應越來越有利於他們。

  不過有一點不但無名等人完全不懂,就連秦綴玉也未能真正有清楚認識,就是四階的超強學習、適應與進化能力!

  ……………………………………

  一道驚天動地的「天地合」符籙成功將對方所依仗的半位面、亡靈水晶塔、嘆息之壁、冥神陰影全部毀去。齊騰一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感到神識波動一陣空虛乏力,為發動符籙而噴出的兩口鮮血也讓他氣血虧損不少。

  一時只見無數亡靈厲鬼從粉碎的水晶塔中傾巢而出,又一窩蜂混亂逃走,齊騰一隻出手封印收攝了其中幾隻最強凶靈,其他也不多管,反正風雲世界並不適合鬼魂存在。這些鬼逃走後過不了多久就會消亡。

  他的主要精力依舊放在對手身上,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即使面對如此驚天動地的攻擊,烏刻德斯也還未曾死去。

  在電光、劍氣、橫飛的碎石冰岩中,一道陰影突然從烏刻德斯身上擴大開來,然後一切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了,陰影退卻之後,在烏刻德斯四周十米範圍內,除了一地灰燼之外,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目睹此情此景。齊騰一的面色變得更加凝重。他清楚表現外觀為陰影的法術或者能力有很多種,比如「吞噬之影」、大邪王的「邪絕天下」、惡魔鄭吒的「黑炎」、或者高度凝聚的亡靈死氣,表現外觀都是陰影或者漆黑一團,但實質卻千差萬別,萬一弄錯,很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齊騰一可以確定烏刻德斯在生死關頭發動的陰影防禦不是什麼亡靈死氣之類的,而似乎是——某種涉及到了空間、時間與規則的可怕能力。這種能力連惡魔鄭吒都不知道,應該就是烏刻德斯的壓箱子救命絕活了。而且這種能力很古怪:殺傷性最強的雷電、以及高空砸下的巨大冰岩在陰影之下都煙消雲散,似乎不是被消滅,而是彷彿從未有過一般。

  與此同時,齊騰一的神情又變得古怪起來,因為即使發動陰影防護,但烏刻德斯依舊無法保證自身無損,黑斗篷終於被砸破,露出她的真容來。

  不是「他」,而是「她」!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那似乎只有二十歲上下的臉蛋明晰而典雅。秀長優美的眉眼之間露出幾分學者的文弱氣質。由於被砸傷頭部,鮮血順著額頭淌過白皙的臉腮,看上去竟然還有些楚楚可憐。

  原本以烏刻德斯詭異陰森的裝扮,外加一幅比破喉嚨還要破上十倍的可怕嗓音,齊騰一就算見到黑袍下是一具骷髏或者乾屍都不會有任何意外,但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

  「東方的法術果然精彩。您也是我見過的幾位最強大、睿智的法職者之一,不過想來你也是從隊長的記憶中獲知我的能力才能贏得這麼完美吧?你們竟然連這點都能夠做到,我也算敗得不冤了。」烏刻德斯難聽得如同幾十把生鏽的鐵銼在互相摩擦聲音實在與她如今的外貌格格不入,令人感到心臟似乎被某種相反的力量拉扯,真想掩耳不聽。

  以惡魔鄭吒的強大,烏刻德斯原本以為他即使被人暫時囚禁,也沒有被人讀取記憶的可能。但惡魔鄭吒卻是附體在鄭吒身上,兩個意識出自同源。又各自對立抗爭,所以才能夠讓齊騰一尋找到一種「經歷互易」的記憶讀取方式,不過相對的,惡魔鄭吒也獲知了鄭吒的一切,如果他恢復自由。麻煩必然更大。

  此時齊騰一與帝釋天、鰲拜各依方位,將烏刻德斯圍在中間,但是帝釋天發出的森寒凌厲劍氣、以及鰲拜發出的屍氣,一接觸烏刻德斯身邊的陰影就煙消雲散,完全無法傷到對付。齊騰一顧慮她所施展的這種古怪陰影防禦,也不敢貿然上前,一時皺眉不語。

  烏刻德斯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聲音與外貌給人帶來的感受,自嘲地笑了笑:「別見怪,我的嗓子是經過改造的,因為用這種音調在唸誦咒文與亡靈魔法的波動最為契合,效果最好。當然由於我的嗓音,我也就只能選擇遮起我的面容,這會讓別人感覺舒服點,也會讓讓我看起來更神秘更強大一點。」

  「只怕重點不是這樣吧?」齊騰一突然開口道,他的注意力不但沒有被烏刻德斯外貌與嗓音的詭異反差所誤導,反而從中看出了某些關鍵的東西:「你一直遮掩自己的面容,只是因為你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面容的異變吧?你的容貌其實很不錯,但卻有一點異常……」

  齊騰一畢竟是文物考古出身的,觀察力極其細致,如今他目光迥然,注視著對方的面容,冷然道:「你實在顯得太年輕了一點。法職者的世界中,實力和年紀往往是成正比的,力量與經驗依靠日積月累才能夠積聚起來。如果是刻意改變自己容貌的話,你又明顯不像是對自身美貌很在意的人。所以這種現象,和你最後施展的防禦魔法有關吧……這是關於時間的魔法?越來越年輕,是因為時間的逆行?」

  由於沒有斗篷掩飾,時間稍長,烏刻德斯的容貌與體型變化已經越來越明顯——一開始還有十八歲以上,漸漸的已經似乎僅有十五六歲,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不用齊騰一動手,她只怕就會化為一女嬰,甚至完全消失!

  烏刻德斯目光閃過一絲欽佩,點頭道:「不錯,這是『冥神的左手』能夠讓時間逆行的魔法,將事物倒退到形成之前的狀態,那麼一切都會遭到毀滅。但很可惜,我沒能完成『冥神的右手」無法從中取得平衡,也就無法隨意使用這種力量。而要同時擁有這兩種相反的力量。似乎還與你們東方法職者的『太極』理念有關。」

  齊騰一聽得心頭凜然:這位對手顯然已經不只是懂的擺弄骨頭趨使亡魂的普通死靈法師,而是開始研究冥神所執掌的法則,研究事物的消亡與毀滅規則,上升到「道」的境界的超凡人物!

  只不過對手的這種力量,明顯能守而不能攻,而且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施展,除了以此拖延片刻之外,她又能憑什麼擺脫這種惡劣處境?

  …………………………………………

  「就是在這裡了。惡魔隊的據點!」

  蕭宏律與王俠,以及藏身機甲之內的羅甘道出現在一個土城面前,在他們身邊還跟著幾十個各具異能的生化兵,在他們身後,則是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武偶」!

  「由於我們的事先佈局。東瀛方面的絕無神連同他的『無神絕宮』遭帝釋天以一枚核彈炸掉立威,借此震懾整個東瀛武林,帝釋天才得以提前替我們招納到東瀛最強一批高手,一些不服的知名高手也已遭帝釋天擊殺,天皇武功被廢,四肢全殘,成為傀儡。如今惡魔隊方面能夠利用的東瀛高手少得可憐,大都不足為道。現在他們大舉入侵東瀛,連番廝殺之下,殘餘的好手也死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時,蕭宏律用手一指:「不過這個土城中,卻還隱藏有東瀛方面的高手。人數不少,由於兩天前與一批流民發生的衝突,他們爆發的拳意與殺氣才被『九空武界』感應到。我認為這些東瀛高手很可能是在保護惡魔隊的非主戰人員以及新人。

  現在惡魔隊的最強幾個人都被我們拖住,就是我們出擊的最好時機了!」

  ………………………………………………

  「多番苦尋不獲,想不到今日終於得見前輩。『照心鏡』能見過去未來之能,實非我能及。」在險峻雄奇的天山之上,在已是空無一人的天下會校場上,朱雯正向一位老翁行禮。

  這位老翁身材矮胖,銀髮長須,細看老者面孔,發現他有一種出塵飄逸的氣質,雖然滿頭銀絲,卻不顯得有半分蒼老,雙眼內蘊含一種與世無爭、童真率直,但細究又隱然與天道相接的神秘莫測感,更有種超乎凡世的魅力。

  他,正是獲得龍龜真元,壽長三千年,且一直不為帝釋天所知的風雲世界第一位長生者——風雲世界最為神秘莫測的不世奇人——笑三笑。只見他背後還背著一用布包裹起來的長條狀物體,不知是武器,還是什麼其他事物。

  笑三笑從容自若的步上最後一重棧道,踏足峰頂廣闊如野的三分校場,悠然微笑道:「老夫此行,只為求見中洲武神一面。」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05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11 14:34
第四百三十九章 捨己成神

  自中洲隊進入風雲世界,所有劇情人物哪怕權勢熏天如雄霸、智謀深遠如帝釋天、武功高強如武無敵、劍聖、或者遁世出塵如無名,乃至東瀛的絕無神、拳道神、皇影等高手,都逃不出計算。但惟有一個重要人物是中洲隊無論如何都計算不到的,就是——笑三笑!

  此人因為身負龍龜真元而壽長三四千年,修為與智慧實比帝釋天還要更加高深莫測,帝釋天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卻對帝釋天相當瞭解。武無敵、風雲、無名等人都曾經獲得過他的指點。他的身份來歷世間無人能知,卻時常以化身行走江湖,為武林或人間除掉一些野心勃勃的貪婪之輩,以免他們為禍人間。更修成「照心鏡」,可以看盡紅塵內的世人世事,能知過去未來,神妙無窮的僧皇,也是笑三笑的摯友。

  正由於有照心鏡,中洲隊在風雲世界的行為,以及惡魔隊的進入,只怕都瞞不過笑三笑,即使知道劇情的中洲隊,加上楚軒的謀劃與朱雯的術算,也依舊找不到笑三笑所在。

  如今笑三笑既然出現,也就是他自認已經是到了該出現的時候了。但他既然來見的是中洲隊,想來應該不會造成什麼更惡劣的情況。

  見過朱雯後,笑三笑悠然舉步,不急不緩地徑直穿過空無一人的三分校場,來到天下第一樓的廢墟之前。

  眼前只是一地斷瓦殘梁,但笑三笑卻像面對的是完好無缺的天下第一樓。雙手推開一對並不存在的大門,舉步踏在不存在的台階上,在虛空中,步步高陞。

  天下第一樓,是王宗超在風雲世界開始廣為人知的起點。對於一個神而言,也相當於神啟之地。如今,在笑三笑的眼中,他已走入了「過去」,走進了曾經完好無缺的天下第一樓;而在外面的朱雯看來,笑三笑則已直接消失在虛空間。

  笑三笑,已進入了「九空武界」!

  「早聞先生種種傳奇事蹟,今日前來,不知有何指教?」王宗超早已在天下第一樓之中靜靜等待。其實這個天下第一樓是虛影,而他的真身至今還在與深淵領主死鬥不休,在這裡也僅僅是一個虛影。

  不過既然是在「九空武界」中,這些虛影,也都具有實體。

  笑三笑銀鬚白袍隨風飄揚,與世無爭的眼神平和如水,讓人看不出深淺。只見他撚鬚而笑:「老朽長眠在即,時日無多,這才趕著前來告知武神一事。並與武神做一個交易。」

  笑三笑的一句話,透露的信息很多。他是如帝釋天一般的長生者,但卻長眠在即。也就是說他的壽元已受損,這就是頻繁運用「照心鏡」窺視未來的代價,所以他告知的事也必然與未來有關,而且很可能是與中洲隊安危厲害相關之事。

  「先生請講。」王宗超點點頭,作了個請的姿態。

  「我竭盡所能,以照心鏡窺視未來,從中窺見幾事——『恐懼現,武界崩,死光降,炎魔出!』」笑三笑語焉不詳,但最後意思卻表達很清楚:「如此……中洲亡,華夏淪!」

  笑三笑的開場白,其實並無多少新意,不外如江湖神棍恐嚇顧客「你有血光之災」的那一套。但笑三笑卻是真正能夠看見未來的人,他的話不容無視,緊接著又見他補充了一句:「那群自號惡魔的異客的背後,還有一個我通過照心鏡也未能看透的可怖陰影!」

  這句話,也就給他所說的作了一個有力的佐證。因為通過觀察惡魔鄭吒的經歷,齊騰一已經開始懷疑惡魔隊背後還隱藏有某個暗中操縱一切的黑手。

  王宗超沉默不語,他們千辛萬苦才暫時壓制住惡魔鄭吒,如果惡魔隊還隱藏有不遜於他甚至更強的強者,那麼中洲隊的團滅,似乎已是難以避免了。

  說到此時,笑三笑漸露悲容,原本平和無爭的目光,彷彿蘊含了對千萬生靈的無盡悲憫:「我之前只知道『千秋大劫』,但自諸位不速之客光臨之後,變數橫生,如今華夏以及東瀛上下,因此殞命之人只怕已是數以百萬,將來還會更多。佛家常言因果報應,但諸位不速之客與我等本無因果牽連,又為何憑空連累諸多無辜之人受此報應?」

  王宗超一時無言,他不得不承認:輪迴者不斷穿越一個與他們本無關係的世界,又在主神安排下自願或不自願地完成一系列任務,與敵對團隊相互殘殺。這個過程中,最為無辜的就是那些受牽連的劇情人物。但是即使明知如此,他們又能有其他選擇嗎?哪怕他們進入風雲後全體自殺,惡魔隊依舊會進入風雲世界,照樣會肆虐一方,殘害生靈。

  王宗超嘆息一聲:「對此,我只能說很抱歉。」

  說話時,他沒有迴避對方目光,眼神堅定依舊。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在輪迴世界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違心之事。即使少不了利用劇情人物,但他也沒有惡意欺瞞,迫害過那些行事正直之人,只對奸邪之輩以牙還牙。所以他雖然為那些因輪迴者鬥爭而無辜遇害之人感到抱歉,但依舊可以自認問心無愧。

  當然主神方面基本只是在難度上刁難輪迴者,但卻很少限制輪迴者的行事手段,也從沒有發佈過嚴重違背輪迴者本心的任務。比如在生化世界強制讓王宗超殺艾麗絲,或者在某個世界殺足數萬嬰孩之類的事。如果真是如此,王宗超大不了就嘗試去硬抗主神抹殺,抗不過就一了百了,總好過做個失去本心的傀儡苟活下去。所以從這一點看,足見主神的目的也只是為了鍛鍊、篩選輪迴者,並非為了折磨、玩弄輪迴者。像王宗超這樣的人。他可以忍受在角鬥場揮灑鮮血,為自己贏得生機,並尋求機會獲得真正的自由,但卻絕不可忍受當個蠅營狗苟、舔屎喝尿無所不為,一切只為取悅主人的小丑。

  笑三笑神情稍緩,微微點頭:「武神行事一向方正,更曾言不接受任何拜祭,又為天下武者立下三約,想來也絕對不是欺奪他人之信,妄自尊大之徒。若非如此,老朽也不會前來。」

  說到這裡,笑三笑將身後背負的一物取下。將包裹打開,只見裡頭放著一件蜿蜒曲折的長條骨狀物,狀若脊椎。一種古樸滄桑,統御天地,博納四海,威臨九州,如山如海如廟如禪。包羅萬象的宏大氣勢隨之透出。

  「華夏主龍氣……這是軒轅龍骨!」王宗超見狀一怔,難怪他們遍尋凌雲窟而不獲軒轅黃帝的遺骸,原來笑三笑已先一步將其轉移。

  笑三笑手捧軒轅龍骨,肅言道:「若武神當真能遵『三約』所言。永為我華夏之神,佑我華夏子民。老朽願將龍骨交予武神。助武神成就神體,盡敗惡魔異客與東瀛異族。」

  軒轅黃帝在風雲世界中是半人半龍,或者說半人半神的存在。他的遺骸,也是華夏人心信仰,氣數國運所寄。而傳說中龍龜是軒轅黃帝死後元氣所化,所以笑三笑也可以是為軒轅黃帝遺志的代言人,是華夏世界的隱藏保護者與監督者。他的承認,也代表軒轅的認可。

  但華夏主龍氣與整個世界不可分離,王宗超若是接受了,自然會神威倍增,讓風雲世界徹底成為自己的主場,但同時也代表他必須捨棄身為輪迴者的身份,甚至捨棄一切凡人的私心,徹底成為與風雲世界密不可分,護佑一方的正神。那時候他已與風雲世界主龍氣完全一體,消滅他也就意味著消滅整個華夏的信仰之源,估計連主神也無法抹殺他。

  但是如果不接受,笑三笑的預言,恐怕就會馬上出現。能夠清楚預知未來的他,選擇在這個時候見王宗超,顯然已經將一切都算好了。王宗超要麼必須選擇留下,成為風雲世界的真正武神,要麼,就要面對團滅的結局。

  西方法職者的巔峰境界中,有一種名為「旅法師」的存在。他們任意穿梭各個未免,讓無數位面的生靈以他們為神,隨意編造教義,肆意收割信仰,換取強大無比的神力;卻從不履行為神的責任,往往渴澤而漁,把一個世界的信仰之源搾取枯竭之後,就換另外一個世界。

  笑三笑不知道「旅法師」是什麼,但卻很清楚王宗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只是個過客而已,所以他絕不能接受王宗超收割信仰,隨後拍手離去,這才在此時逼王宗超作出抉擇。

  出乎意料的,王宗超聞言並沒用表現出任何掙扎與苦惱,只是平靜站著,淡然一笑道:「選擇此時前來,先生似乎太過小看我了。」

  …………………………………………

  這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和煦陽光均勻地撒在沼澤上的水草和灌木上,露水蒸騰揮發,漸漸形成一片浩浩蕩蕩的濃鬱霧氣,微風吹過,帶動水草飄動,水起漣漪,茫茫無際的白氣隨風升騰流轉,雖然沒有人煙生氣,卻另有一番動人景色。

  王宗超坐在一艘流線型的木船之上,那木船表面粗糙不平,似是以一塊巨木臨時雕成,但其中方圓曲直尖,生剋相乘,又隱含高深的天地數理,令表面真氣流動在無形中不斷加速。在幾位天人高手磅礴內力托浮驅動下,這艘木船離地五尺,凌空飛馳,速度之快,足以日行千里。

  四天時間,王宗超已連同一憂子、姜子牙,姬考、鳩婆婆、姬發、燕九妹、姜聰、智尉、劍尉等人足足跨越兩千多里。從朝歌來到窮山惡水、無底沼澤、猛獸毒蟲、瘴氣毒霧處處皆是的南蠻地帶。此地兩大勢力,則是南伯候鄂崇禹掌控的南楚以及白狄魔族。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一帶的生態環境,與外星球其實差不多,哪怕多吸幾口瘴氣都會中毒昏迷,然後身體在片刻工夫被無數毒蟲噬成白骨。就算強如天人高手,遇到某些刀槍不入的史前巨型荒獸,依舊有不大不小的麻煩。

  他們不回西岐,卻去南蠻,一方面是為了不給紂王發兵西岐的藉口,另一方面是可以投靠與朝廷敵對的白狄魔族。當然以他們這群人的可怕實力,去魔族多半只會像晁蓋上梁山一樣。

  而王宗超還答應帶天母聖姬尋回自己女兒,所以天母聖姬雖然不與他們同行,但卻一直以冠絕當世,舉世無匹的輕功暗中跟隨。

  這些天時間,王宗超根本就一刻不休,先將「陸地飛舟」的長途趕路訣竅教會一憂子等人之後,自己就一心一意運功療傷、增強功力。空餘時間又不斷與眾人研討武學,更將一整套武學要訣傳予姜聰,若姜聰不能領悟的,則先告知姜子牙,由姜子牙日後代傳。

  姬發的一魄被勾走,雖然不像原漫畫中失去一魂二魄那麼混混沌沌,但記憶也有不小的損失。王宗超如今的外貌相比蒼龍已是大變,他自然也就認不出來。偶爾聽王宗超與一憂子一起討論「渾天奇招」,以及「渾天寶鑑」與「先天乾坤功」聯用之道,也是獲益極多。

  身為武神,武學之道其實也就是王宗超的神職存在根本。在這個世界傳播屬於他的武道越多,等於在這個世界留下他的烙印越深。這樣一來,即使不久之後他這個分身毀了,但再來一次,也不會太難。

  靈隱山生死一戰之後,眾人心中的幾分最後的戒備也已盡去。即使原本交流武學道術時還有三分保留的姜子牙,如今也已完全開誠布公。只是王宗超如今一系列的行為有些像在交代後事,讓他隱隱感到一絲不詳。

  突然,端坐飛舟上的王宗超睜開雙眼:「來了,南伯候鄂崇禹已擺好陣勢歡迎我等。」

  「這麼快?」眾人聽了有些意外,卻不吃驚,這個時代奇禽異獸無數,朝歌與各大諸侯之間以飛鳥傳訊,可謂便捷快速。南伯候鄂崇禹接到朝歌聖旨,應命攔截眾人不足為奇。但是眾人都不以為然,因為他們對己方實力有足夠,而倉促之間,鄂崇禹又能做好多少準備,能夠召集多少高手?

  不料王宗超又道:「其實十天之前,我已闖過南楚侯府一趟,盡敗府中高手,又約他們召集高手來此迎戰。只要這一戰勝了,南楚一地,就盡歸我等掌握了。」

  「…………」眾人終於吃了一驚,想不到王宗超行事如此之狂,謀劃如此之深,早早就將退路都算盡了,這樣一來,如果能夠掌握魔族、南楚兵力,加上西岐一方,也就大可與朝廷一戰了。

  但他們卻不知,王宗超此舉只是為了將高手盡快集中,省下逐個挑戰的時間罷了。

  果然,再行數里,已見前方煞氣衝天,血氣滾滾,擂鼓陣陣,陣陣驅蟲消毒的藥香滾滾而來。南楚一方,早已集齊數千精兵,開著能在沼澤地形勢的戰船,將前路完全圍住。

  王宗超緩緩起身,滿頭白髮無風自揚,丹田一直處於休養生息狀態的真氣萬川匯流般穿梭體內脈穴,結合為一。龐大凌厲的氣勁透體而出,彷彿平地升起的一座擎天之岳,無盡增高,越級攀升,轉眼間就已超過靈隱山一戰時的最強狀態。隨著體內潛能被不斷激發,他本已盡顯蒼老的面容,轉眼間就已完全恢復青壯年狀態。

  下一刻,王宗超身形離地而去,在空中徑直往南楚大軍移去。

  不是「飄」,而是「移」。

  王宗超形單影隻的身形,在空中看來只不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點,但帶來的威壓,卻猶如一座龐然峻岳,由一個無形巨人搬動,向南楚大軍挪移壓下。所到之處,山風凝滯,萬籟俱寂,整個天地突然變得一片死寂,又似乎正在這種無比壓抑中醞釀某種驚天動地的爆發。

  這是氣勢,但也能隨時化為實勢,王宗超已將四周連綿大山的山氣威勢,一併借來,加持在自己身上。

  由於這股如同十萬大山層層相疊般的威壓實在太過龐然可怖,在南楚士兵的眼中,竟然產生一種王宗超沒有移動,而他們卻反被王宗超吸附過去的錯覺。

  一時只見王宗超所到之處,下方無數南楚兵士順著兩側瘋狂湧了出去。甚至棄船躍入沼澤之中,根本顧不得發射弓弩,原本衝天的激揚士氣,也隨之一觸即潰。

  但受此挑釁。南楚軍中的高手,又豈能無視?

  雷電乍現,閃電的隆隆聲好似雄壯的急鼓,天地間震盪不休、令大地翁鳴,令山石欲塌!

  雄渾強霸,陰陽冷熱變幻無常,盡顯日月輪迴之酷烈無情,熔煉蒼生萬物的宏大氣機。如波如潮,猛往王宗超湧去。

  「好,很好!」

  萬山之勢崩解,但王宗超卻渾若無視。身如落鴻飄飛,降落在南楚軍中最為華貴的一艘巨船之上,十幾道凌厲氣機隨即從四面八方將他鎖定。

  這艘船上顯然高手如雲,但王宗超對大多數人都視若無睹,藉著氣機對抗。他已試出其中真正只得重視的高手,隻將目光落在四人身上。

  其中一位頭戴寶石飾物,身穿西域異族衣袍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雄偉。渾身散發著邪異霸道的懾人氣勢,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一雙手掌異常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搬弄日月,扭轉乾坤的最可怕的力量。深邃的雙目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卻不會透露心內情緒的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

  另外一位俏麗英武的西域少女,身披一身曲線優美的皮鎧,完美的誘人身姿顯得格外動人。只是她靚麗線條中帶著一絲逼人的銳氣,眉宇間殺威凜然,一雙明亮的美目中更時不時有凌厲無比,刺目欲盲的雷光電芒一閃而逝,讓任何人都難以與她正面直視。

  在少女的身邊,一紅髮、一白髮老者左右而立,他們身上一股蓄而不發,深不可測的雷霆天威亦是非同小可,功力之強,只怕不在姜子牙、一憂子之下。

  「原來是與元始天魔齊名的魔尊,還有西域雷電門主,以及紅毛老祖、白毛老祖兩位雷電門元老。」王宗超目視四人,點頭道:「很好,這次的南楚陣營,總算沒讓我失望。」

  「果然是一個很狂的傢伙。」中年男子,即魔尊以沉如鉛雲的目光,冷冷注視著王宗超,斬釘截鐵說道:「解了幽兒功力,本座饒你不死!」

  十天前,王宗超隻身遠赴數千里外,強闖南伯侯府,將府中一眾高手打了個失魂落魄。南伯侯世子鄂破天,以及獨女鄂幽兒更都被王宗超以無人能解的特異功法封印一身功力。

  這兩人的實力其實只與王宗超護體前的蒼龍相差伯仲,王宗超原本並無多少興趣。但鄂破天的未婚妻子既是當代雷電門主晴兒,而鄂幽兒其實並非鄂崇禹親女,因為她母親玄姬早為南伯侯戴了不只一頂綠帽,其中一頂就是魔尊的,魔尊也自以為幽兒是他的親生骨肉,所以王宗超動了這兩人,也就不愁惹出他們的靠山。

  聽了魔尊的話,王宗超開懷而笑:「這話等你贏了之後,再說不遲。那麼接下來究竟是單打獨鬥,還是圍毆呢?當然我在此之前有句忠告:除了魔尊之外,其他人如果要上,還是圍毆為好!」

  王宗超此話一出,雷電門主晴兒冷電雷芒般的眼神立即投注在他身上,彷彿要直接以目光將他刺穿劈斷,言語更是殺機凜然:「你是想藉機侮辱雷電門,還是想挑撥離間?」

  王宗超悠然搖頭:「小姑娘,莫非你自認有與我單打獨鬥的資格?不錯,你的內功很強,幾乎不比魔尊稍遜,但是你的內功卻不是自己練來的,而是上一代門主灌注給你的。你的雷電門秘傳殺招或許也很精奧,但這些殺招,又有哪一招是你自己領悟出來的?一個人得到的傳承厲害,不代表本人就厲害,你要與我單打獨鬥,還差了許多火候。要打,你非要與兩大老祖聯手齊上不可。」

  王宗超言語輕蔑,紅毛、白毛兩位老祖聽在耳中,已是怒不可遏,在震天怒喝聲中,一人勢若霹靂奔雷,一人動如閃電流光,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向王宗超左右夾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10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14 10:49
第四百四十章 天圓地方顯玄奇

  在天子一世界​​中,若論絕世高手最多的門派,西域雷電門可謂當之無愧,從雷電門主以下,三大老祖中最強的綠毛老祖足以與練成五成血蒼穹的飄渺城主拼成兩敗俱傷,就是較弱的紅毛老祖與白毛老祖,實力也穩穩在姜子牙的檔次。兩人平生即使單打獨鬥都已罕遇對手,一貫眼高於頂,如今聯手齊上,已是對王宗超足夠重視了。

  紅毛老祖形貌粗獷,性情暴躁,武功也走陽剛爆烈路線。只見他雙拳緊握,兩顆碩大的紫黑雷球透拳而出,向王宗超狂轟了過去,所過之處空間一陣扭曲變形,宛若被巨雷撕毀碎裂。霸拳烈勁連綿不絕地破地爆發,腳下原本堅固厚實的木船霎時粉碎崩裂,搖撼不止,彷彿地動山崩一般;

  白毛老祖身材消瘦,性格陰沉,武功則是走陰柔快速路線。只見他雙爪揮舞間,拉扯出一道劈啪炸響,電蟒銀蛇交纏遊走的電網,帶著無與倫比的刺目白光,以鋪天蓋地之勢向王宗超當頭兜下。電網未到,王宗超周身要穴已遭游離電勁不斷殛中,全身的皮膚在迂迴電流中『吱吱』作響,彷彿隨時都會龜裂粉碎,化為飛灰。

  面對兩大高手左右夾擊,王宗超不閃不避,以一種最為簡單平實的姿態,雙掌齊動,分左右迎向兩大老祖。

  「找死!」

  兩大老祖眼中厲芒閃動,在他們的認識中,任何人都無法不付出代價同時接下他們的聯手一擊,即使雷電門主晴兒也不行!王宗超不以身法遊走趨避尋找各個擊破的機會,卻以如此自大的姿態迎敵。無疑是找死!

  下一刻,三大高手的拳掌爪毫無花巧地硬碰到一起,當即便激起了一陣雷鳴海嘯般的轟鳴巨音,響徹雲霄。震撼得蒼穹顫抖,大地嘶鳴。九天十地也為之變色。無數餘勁四下激湧,無遠弗近地蔓延擴散,所過之處土崩石裂,地動山搖,他們腳下的巨型木船首當其衝,霎時暴碎成粉。船上普通軍士都遭烈勁波及,五臟爆裂身亡,而有足夠實力的高手則紛紛一邊抵擋一邊施展輕功退避。

  一擊之後,雷球電網各自崩潰,紅毛、白毛兩大老祖面色齊變,只因他們都各自感受到從對手掌上轟來的熟悉雷罡、電勁。王宗超竟是以自己身體為導體,左右挪移他們的力量。看似同時硬接他們的猛招,實際上卻是讓他們兩人憑空對拼一記,自身卻毫不受力,半步不退。

  一拼之後,兩人發出氣勁各自衝撞抵消,自身氣血震盪。但王宗超掌上已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死死黏住他們的雙手,令他們欲退不能。緊接著,一股蔚藍色的渾厚氣勁,隨著山呼海嘯的澎湃之聲,已從王宗超身上爆發。如同千濤萬浪波瀾層疊,向兩人全身衝撞碾壓。四周地景物驟起變化,扭曲變形了起來。大大小小的波紋環環相疊,震盪不休,彷彿驚濤怒浪中映出的動盪扭曲海底世界。

  一時兩人就如陷入了怒濤澎湃暗流洶湧的深海空間,身形不由自主地隨波逐流,不能自主。從四面八方而來,各種或衝撞或拉扯或擠壓或旋轉的力道瞬息萬變。令兩人五臟欲翻,有力難施。一時兩人只能強運護體真氣護住全身,再全力爆發以期震散捆鎖全身的水性真氣。

  王宗超卻只是回以一聲長笑:「雷電再猛,可曾有撕裂滄海之時?」

  這一招「滄海窮奇蘊無量」即使強如紂王都無法說破就破,這兩人哪怕功力合併到一起都還不如紂王,更何況分開來?再加上水性導電,天生就能吸收、分散雷電。一時從兩人全身爆發的雷罡電芒只是徒勞地被四周水勁吸收,又化為更強猛的激流怒浪回敬到各自身上,越是掙扎,越是泥足深陷。

  「師弟,莫管他花招百出,我等只管聚力而攻,各毀他一臂!」在狼狽不堪的情況下,白毛老祖窮急智生,只以三成功力勉強護體,借著雙手還與王宗超左掌相抵,全身七成功力都凝聚到手上,化為最暴烈的雷罡電勁,如同千萬柄劇烈摩擦的銳利銼刀,向王宗超左臂狂摧暴殛。

  於此同時,紅毛老祖也作出類似的攻擊。為了避免力量又被挪轉或遭水勁分散,他們如今的功力發而不散,僅僅傾注、局限於與王宗超接觸的一臂,步步為營,以高度凝聚的雷電天威去逐寸摧毀對手的血肉之軀。

  沒想到王宗超雙掌各浮現一股漆黑深邃,黏稠無比的氣勁,瞬息間與四周水勁混合成一氣,形成兩團如膠似漆,不斷旋轉的無底黑色漩渦,電光雷芒投入其中,瞬間即遭湮滅消融。

  兩大老祖面容扭曲,只覺自己的力量莫名其妙的一瀉如注,被對手不斷吸去,鯨吞消蝕。不僅如此,一股混沌無序的力量還反過來向他們的軀體滲透侵蝕,要將他們軀體細胞之間相互排列的秩序徹底打亂,將他們的經脈、骨骼、皮肉、血液全部攪渾在一起,變成莫可名狀的一團爛泥!

  兩大老祖心中驚駭莫名,一時更是進退兩難,欲攻不能,欲守難全。

  靈隱山死戰之後,王宗超的功力運用又有新的進境。「滄海窮奇蘊無量」與「混沌帷幄合光塵」兩式渾天奇招聯用,就有類似「天魔四蝕」吞噬、消化對手功力的奇效。兩大老祖功底深厚,凝神靜氣之下原本可以抗衡抵禦,但在處處受制於人,功力最多只能發揮七成的情況下卻只能讓自己處境越來越惡劣。

  兩大老祖都是聲名顯赫,威震八方之輩。但兩人聯手對付一個年輕人,卻在轉眼間就弄得狼狽不堪,窘態百出。四周高手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袖手旁觀的魔尊則早已露出輕蔑之意。雷電門主晴兒頓覺顏面無光,在嬌叱聲中,渾身耀眼電光大作。雷聲轟鳴,整個人化為一條雷電長龍,在撕天裂地的霹靂震鳴聲中,悍然直撲入戰圈。

  身為雷電門主,晴兒功力果然非同凡響。出手的聲勢威力,比兩大老祖還要強出一半以上,如果說兩大老祖只有元始天魔五六成功力,她則已去到八九成,與天母聖姬相差伯仲的程度。

  「轟」的一聲震天雷響。洶湧澎湃的滄海氣勁帶著熾烈迂迴的電芒,如決堤之浪四處狂奔暴湧,轉眼間又電解蒸發成氤氳雲煙。

  「呵呵……早告訴你們趁早三人聯手齊上,卻偏要吃了虧後再來。」

  晴兒與兩大老祖合力,威力震天駭地,終於一舉擊潰了滄海氣團,但王宗超卻藉著解散氣團將雷電之威也一併化解消散,歸於天地。自身絲毫無損,依舊屹立原地,不動不搖!

  好不容易脫困,紅毛、白毛兩大老祖如蒙大赦。短短時間內,他們已損失了兩成左右功力,全身被滄海氣勁擠壓衝撞得暗傷處處,如今只能先行運氣療傷,並全力驅走入侵的混沌真氣,一時無法再動手。

  於此同時,連綿不絕的驚雷暴作,劇爆不休,漫空銀蛇狂舞亂躥。王宗超與晴兒在瞬間已對撼數百計之多。

  晴兒渾身上下吞雷吐電,千千萬萬條雷蛇亂躥亂鑽,頃刻間便廣布四方,密密麻麻地相互交織成無形結界,由此帶動自己身形,速度之快,已是真正意義上的風馳電掣。外人看來,只能看到一片滿蘊火雷罡球的模糊雲霧將王宗超團團圍在中心,連殘影都看不清楚。千千萬萬凜冽雷球,同時從四面八方向王宗超狂轟濫炸,烈芒火光四射,直亮得使人根本不敢睜眼。那破空席捲之聲動魄驚心,正猶如鬼哭神嚎。

  先前兩大老祖的吃虧,已讓晴兒看出「滄海窮奇蘊無量」的幾分端倪,這一式講究以柔制剛,後發制人,而雷電門的武功卻長在超絕速度與超強破壞力。兩大老祖就是因為第一波猛攻不能做到先發制人,陷於膠著狀態後才連連吃虧,所以她吸取教訓,盡展《雷電神功》兩項特長,一殛即退,一炸即走,根本不給滄海氣勁將自己黏住、捲入的機會,卻從全方位考驗王宗超的防禦能力。

  王宗超卻根本不急,他很清楚在各種屬性真氣中,雷電真氣的速度絕對是最快的,晴兒的速度與身法更連石堅也要甘拜下風,而《渾天寶鑑》卻並不以速度見長,在跟不上對方的情況下,隻適合謀定而後動。

  所謂久守必失,但狂攻濫炸又何嘗能夠長久?要論真氣的悠久綿長,《雷電神功》亦遠遠不能與《渾天寶鑑》相提並論。

  「小姑娘,再這樣打下去的話,我似乎連邁步都不用呢!」激戰之中,王宗超還能以十足教訓晚輩的語氣悠然出聲。自戰船暴碎之後,他的確都還站在原地,無​​論兩大老祖還是晴兒都不能逼他移動半步。腳下的泥澤被他抽取水汽,又被雷電熱力烘烤,早已成了龜裂處處的堅實平地。

  晴兒雖然武功高絕,但到底年少氣盛,聞言心中早已氣炸了肺,但手上卻還不至於因此亂了分寸,只是出招更猛更狠。掌劈腳踢,都帶動厲烈璀璨的電芒劃空,彷彿無數縱橫交錯的雷斧電劍,以開山裂海之勢狂劈亂斬,一時雷罡爆裂,劈啪暴響,單是擴散開來的淬利烈勁已令數百米外的旁觀者渾身肌膚如欲割裂,就似要被亂刃分屍。驀地萬千銳利電芒聚合歸一,形成一發霸道強猛得近乎難以置信,彷彿可以撕裂虛空的耀眼雷劍,直是摧枯拉朽,擋者披靡,瞬息間就洞穿滄海氣勁防禦,直刺王宗超面門。

  王宗超吃了一驚,瞬間彎腰縮頸低頭,避過這一發雷劍。但沒想到即使如此強猛的一擊,晴兒猶能操縱自如,運指一甩,雷劍化為雷鞭,重重抽到王宗超脊椎上,立刻爆發強烈的電擊,電光火花劈啪四射,白熾的強光從王宗超體內透發而出,令他全身肌體在一瞬間彷彿化為透明,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王宗超頓覺全身劇震,後背刺痛,強烈的電流分為兩股,上衝天靈令眼冒金星,頭腦脹痛;下衝腿腳令肌肉痙攣,顫抖不穩。脊椎畢竟是人體神經中樞所在,這一擊造成傷害暫且不提,單是造成全身一瞬間麻木失衡,就已是百死有餘了。

  但好在滄海氣勁已將雷鞭威力消卸去七成以上,一擊之後,雷鞭就在渾厚稠密的滄海罡氣中寸斷湮滅,而「九陰易脈法」又能大幅強化經絡,王宗超依舊能夠險險撐住。只是面容微微扭曲,呼出一口帶著雷電焦躁之意的長氣,嘆而讚道:「這便是雷電門的秘傳殺招嗎?好像開始有點意思了。」

  「侮辱雷電門者死!」

  「小子,你死期已到!」

  這是兩大老祖已通過短暫調息運氣壓下體內傷勢,立即配合晴兒聯手攻上。他們到底是中原以外的西域門派,並不遵從中原人開始講究的禮儀廉恥,一切都是實利至上。在王宗超極其棘手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拋開面皮,聯手圍攻。

  有兩大老祖牽制王宗超,晴兒得空抽身,身形一飛衝天。雙手結印向天。一時天人呼應,漫空銀蛇狂舞亂躥,一道接天連地的熾烈電流被晴兒牽引吸扯而下,化為己用,繚繞周身的電芒頓時十倍增強,猶如電母下凡口氣勢驚天。就這麼居高臨下,化身一道彷如天譴的九天霹靂向王宗超暴轟而下。

  狂暴的雷光電火與衝擊波以王宗超為核心四面擴散,沼澤深處的地底岩層呻吟著連接翻起。無數碎石斷層炸飛半空,情形猶如火山爆發,簡直駭人欲絕!方圓一里之內,赫然似被天外而來的巨型隕石狠狠撞擊,形成了大片凹陷巨坑。情形之恐怖震撼處,再非人世間任何言語所能形容。

  一擊之後。晴兒頓遭反震半空,手上雷電瓦解消散口氣血紊亂,五內翻湧。王宗超已不再僅僅以滄海氣勁被動消卸化解雷電之威,而是在轉眼間祭起一道彷彿千山萬岳重巒疊加,渾厚無盡的巍峨山氣,彷彿一位頂天立地的太古巨人拔山舉岳,正面迎擊。

  雷電與山岳之氣都屬至剛,但前者剛而暴烈,殺傷力巨大,卻不可持久,後者剛而雄渾,蓄力無窮,寓守於攻,雖然攻擊性不強,但對手以越強的力量攻擊,反震的力量也會越強。

  所以一拼之後,晴兒的雷電之威完全潰散,王宗超的山岳之氣卻只是潰散大半,又在轉眼間從新凝聚成型。要不是兩大老祖在一側牽制,而山岳之氣挪騰運轉相對於雷電又太過緩慢以致不能乘勝追擊,晴兒難免要一敗塗地。

  晴兒吃了一個大虧,心中暗驚,好在對手過於渾雄厚重的山岳之氣擅守不擅攻,她的內傷還不算太重,當即重整旗鼓,打點精神,與兩大老祖一並聯手圍攻王宗超。

  但王宗超浩瀚無盡,疊勁千層的滄海之氣還未消去,如今又祭起正大渾厚,巍然不動的山岳之氣,一剛一柔,兩者並用,將原本已是極難攻破的守勢又推上一個更為高妙的境界。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水走圓融,山屹方正!

  滄海之水,浩瀚無邊,淵深無底,容納百川,又潤物無形,能藉一切力,能順一切勢,最擅長利用一切規則,也最能適應一切規則,這是柔的極致。

  擎天之岳,渾雄厚重,鎮壓一方,風雨不侵,雷電難損,這是一種屬於自己的,貫穿始終,堅不可摧的規則,不為任何外物左右、撼動的規則,這是剛的極致!

  滄海之氣循環反復,生生不息,越擴越大,澤被萬物,雖然被熾烈的霹靂雷火不斷蒸發,但散發的渺渺雲煙依舊循環不去,形成一個範圍更廣,溜圓溜圓的煙圈。

  山岳之氣則謹守王宗超身側方寸之地,形成萬邪莫侵,堅不可摧的氣牆,任憑雷電肆虐,霹靂狂轟,也是巍然不動,無漏無缺。

  一時間,以王宗超為核心的方圓兩百長之內,竟呈現出一種天圓地方,壯闊玄奇的景象。即使雷電交加,銀蛇狂舞,霹靂肆虐,也都無出蒼天之圓,無損大地之方。

  方正如地,圓滑如天。人生天地間,「方」乃立身為人之本;「圓」乃處世變通之道。方在圓中,圓融於方,兩者相互交融,才是天地人和諧統一,超凡脫俗的至高境界。

  一直冷眼旁觀四人激戰的魔尊,此時終於變色。即使是他,也沒有受晴兒與兩大老祖圍攻而能全身而退的把握,更何況王宗超至始至終,腳下當真都沒有挪動過一步!

  晴兒等三人越打越是心寒,雷電神功固然攻擊強,速度快,但施展起來耗損也快,對經脈的負荷也是極大。如此狂轟濫炸,天地元氣的補充漸漸已跟不上功力損耗的速度,經脈也因長期負荷霸道的雷電真力而痛楚欲裂。但是王宗超卻還氣定神閒,穩立方寸之地,揮灑雲水之圓,看樣子再守上三天三夜也是綽綽有餘。

  「那狂徒邪門得很,那小賤人眼看就要敗北,你看我們要不要出手?」另一邊,玄姬夫人眼看形勢不妙,暗中向情夫魔尊傳音,其實雷電門是與她同床異夢的南伯侯鄂崇禹以及世子鄂破天的勢力,她正恨不得晴兒三人與王宗超兩敗俱傷,但如今王宗超的表現實在太過離奇,竟有不付出多少代價就能完勝雷電門三大絕頂高手的勢頭,她心中才開始發急。

  魔尊卻微​​微搖了搖頭,玄姬夫人還道他放不下面子,正要勸說,忽見魔尊以眼神示意,順勢看去,這才發現一憂子、姜子牙、姬考、姬發、鳩婆婆幾人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南楚大軍之側的一處山頭,遙遙觀戰,隨時可能介入戰局。

  玄姬雖然不認識這幾人,但是這幾人絕頂高手的氣場卻如禿子頭上的蝨子一樣明顯,一眼之後,她的面色頓時轉為鐵青。

  「不可再虛耗下去。我等要孤注一擲,不成功,則成仁!」眼看著取勝越來越渺茫,又不甘心雷電門的赫赫聲名壞在自己手裡,更心憂情郎鄂破天的狀況,晴兒銀牙緊咬,終於狠下決斷。

  清越長嘯聲中,無窮無盡的雷罡厲電從晴兒周身傾巢而出,縈繞著她的身體,不住閃爍躥動,數量越來越多,亮度越來越強,最終凝聚成粗逾三丈,連天接地不見頭尾的巨大銀電雷龍,將晴兒自己渾身裹護在內,若旗花火箭般衝天直起。

  這是雷電門只傳門主的終極絕殺——「電殛惡龍」。此招一起,天地陰陽兩極磁場已以發招者身體為媒介鏈接到一起,無窮無盡的厲電雷火由此穿天透地,摧毀一切,至死方休,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兩大老祖亦捨命作出配合,他們雖然沒有得傳雷電門只傳門主的三大絕殺,沒有直接駕馭大自然中天雷地電的能耐,但卻也能透支生命潛能,發出超越極限的攻擊。一時兩人雙手之間都凝聚出兩個巨大無倫的可怖雷球,將自己半個身子都包裹籠罩在內,激發出震撼九天十地,神鬼皆聞的陣陣雷鳴,這正是長老一級的才能得傳的搏命絕學——「雷電霹靂」!

  不久前的飄渺城一戰,綠毛老祖正是憑著這一招與飄渺城主的「蒼穹無悔」拼了個兩敗俱傷,可見其厲害之處。

  「最終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是地圖炮?」王宗超一時啞然失笑,其實他的這一式「天圓地方」的守勢綜合了《渾天寶鑑》的「白雲煙」、「土崑崙」與「靛滄海」以及《先天乾坤功》的「水兮滔天」與「山兮鬼神驚」其中精髓,固然厲害無比,但初次運用,方圓剛柔變幻之間的起承運轉中還有著不小的空隙。對方如果能夠平心靜氣捕捉漏洞,批亢搗虛,其實很有可能以巧招破解。但對方的武學一來不以細膩洞察,心境通明見長,而來連番受挫,已是心浮氣躁,最後還是不得不回歸暴力壓倒一切的簡單粗暴做法。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14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18 01:01
第四百四十一章 剎那輝煌終有盡

  王宗超所施展的一式「天圓地方」實為超越了「滄海窮奇蘊無量」巔峰造極的守招之最。尤其在借助南蠻延綿千里的水澤霧瘴,以及十萬大山的山水地勢之利後,更顯牢不可破,而且對自身功力的耗損極低。

  不過這一式守招實有兩大先天缺陷:首先是太過被動,反擊之勢不強;其次是機動性太低,必須在發招者穩立不動的情況下才好發揮,即使移動換位,也絕對無法快速移動,否則就會在動盪中失去「天圓地方」意境。王宗超自始至終不動如山,並非他有意羞辱對手,而是這一招招意的本來要求。

  他畢竟還有一個更強的魔尊等著對付,所以要儘量確保在自身損耗最低的情況下取勝。而且這一招也有利於平心靜氣觀察、體驗對手的武學奧妙。不過對手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玉石俱焚的搏命一擊,已經到來。

  兩大老祖雙掌之間各自祭起一個碩大無匹的漆黑雷球,其中隱約可見無窮閃電霹靂遊走閃爍,彷彿將整個天地自然的雷電都濃縮其中。於此同時兩大老祖全身突然響起了一連串骨骼激烈碰撞的「噼噼啪啪」如雷聲響,全身的皮膚都隨之轉化成了一種令人心寒的深黑顏色,整個人彷彿已與雷球同化一體。

  若論功法之霸道,爆發力之強,即使是「天魔功」也要遜色於「雷電神功」。而「雷電霹靂」這一式更是「雷電神功」搾取潛能、透支生命,換取一瞬間極限爆發的極致。其奧秘要訣就在於先自閉經脈,將全身的內力都屯聚在丹田之內,然後再以極其霸道的心法將其引爆,就好像是將大量火藥屯聚於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再將其引爆一樣,可以在一瞬間激發出數倍於平時地強大力量,但自身卻很可能落得個經脈寸斷,甚至爆體而亡。若非此招如斯霸道絕倫,綠毛老祖又怎能憑此與功力比自己要至少強出一兩籌的飄渺城主拚個兩敗俱傷?

  除非被逼入了絕境,否則雷電門長老絕不會使用這一招。更不敢在自身功力充盈,狀態十足的情況下使用這一招,因為功力越充盈,爆發力就會越強,強到一用就會毫無懸念暴體的地步。

  王宗超雖然依舊穩立原地,但內心卻是絲毫不敢存半分大意。至柔浩瀚的滄海水勁,與至剛渾厚的山岳之氣,同一時間調轉起來,濃縮到極限,團團護住周身,守了個密不透風,無懈可擊。

  兩個雷球夾帶著撕裂長空,粉碎大地的威勢,向王宗超轟至。雷球未到,那厲猛的威壓已直逼得王宗超一陣窒息。

  雷球落下,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土崩石裂的震撼。但繚繞王宗超周身,原本圓轉自在,淵深無底,彷彿可以包容一切巨大水球卻在瞬間咆哮沸騰起來,狂瀾滾滾,怒濤如聚。轉眼間劇烈膨脹了數倍之多,緊接著又化為水汽四散潰散!

  雖然滄海水勁將兩大老祖的雷球威力全部吸納消融,又讓兩股雷霆萬鈞的巨力相互震盪相抵。但這股威力實在太過威猛無匹,堪堪超越了水勁的容納上限,所以滄海水勁最終還是宣告崩潰。

  全身功力透支,經脈重創的紅毛、白毛老祖戰力全失,分兩個方位遠遠跌飛出去。一旁已有雷電門高手搶出將他們接住退下。他們能夠在重創虛脫的情況下撿回一命,其實也是王宗超念他們並未有什麼大奸大惡的劣跡,所以沒將他們攻擊的雷電之威反震回饋的結果。否則哪怕只是一成威力反震,也足以叫他們失去護體真氣的脆弱肉體化為齏粉。

  受了小部分餘威波及,王宗超直感五內欲翻,骨骼炸響,一縷鮮血從嘴角流下。但雙掌間凝聚的山岳之氣卻依舊固若金湯,足以迎接緊接而來的更強挑戰。

  只見晴兒化身橫貫天地的雷電長龍,當頭怒噬而下。一時王宗超眼前已失去了任何事物的存在,只剩下耀眼欲盲的熾烈電光,耳中除了振聾發聵的轟隆隆雷音之外,也再無其他聲音存在。

  「轟!」

  少了滄海之氣的卸力緩衝,如今同屬陽剛的山岳之氣與雷電天威正面對撼,爆發的餘波之烈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一時只見堅固大地如波浪般顫抖不已,天搖地動,山崩石裂!千絲萬縷殘電雷芒密密麻麻滿地游動,乍看之下似乎不起眼,實際內裡蘊藏的力量,依舊絕對恐怖!只是頭髮絲粗細的一小段,已經足夠將一名健壯士兵活生生殛成焦碳地慘死當場。

  一擊之後,王宗超全身被殛得酸麻不堪,全身毛髮如針直豎,最頂端部分甚至直接化為焦炭,但是他心中卻感到十分意外——晴兒的雷電門最高絕技一擊,不是太強,而是太弱了,大概兩大老祖的極限一擊,比她還要強出一籌。渾雄厚重的山岳之氣,受此一擊也不過有一小半潰散開來,隨即又迅速還原增生。

  但是雷電門的最高絕殺,自然不可能只有這麼簡單。一擊之後,空中的雷電長龍不但沒有半分衰減,卻反而更加輝煌耀眼,一個蜿蜒轉折,盤旋飛掠,又以更強更猛的勢頭,向下猛噬。

  又是一聲驚天暴響,雷電長龍再次被反震而回,但山岳之氣,卻比之前崩潰更多。王宗超頓時感覺到對方第二擊比第一擊要更強上三成,而且更奇怪的是兩擊的間隔之短,對方彷彿不需要回氣一般。

  果然,更強更猛的第三擊,接踵而至,巨暴過後,山岳之氣崩潰的速度,已經開始跟不上還原的速度,而雷電長龍卻更加壯大。電流肆虐之下,王宗超只覺眼毛金星,全身痙攣顫抖,血液沸騰,如欲蒸發。照這樣下去,王宗超估計自己絕對守不到第六擊,甚至第五擊就會受到重創。

  「原來如此,是交流電……」不過在此緊要關頭,王宗超也終於弄清楚對方強招的真正奧妙所在。

  原來這一招的奧妙全在於天地間陰陽兩極電場變幻,以及正負電荷的積累上。第一擊雖然不強,但卻給目標帶去了大量負極電荷積累,由正負電荷相吸互引原理,以正電荷發動更強的下一擊。第一擊為負,第二擊就為正,第三擊又為負……如此陰陽正負反覆疊加對衝,帶動天雷地電,越來越強,越來越猛,了無止境,直到徹底毀滅對手為止。

  不僅如此,這一招還有一項極強的附帶效果——只要第一擊能夠擊中對手,就等於用單極電荷為對手作了標記,以後的攻擊全憑正負電荷吸引連環轟至,任你身法再妙,速度再快,也是欲避不能!

  如此看來,這一招的威能奧妙,倒無愧於雷電門的至高絕學。但問題是這種絕學運用的難度也很高,對於最弱的第一擊的發動時機尤其要求捕捉恰當。必須先以電光雷音掩人耳目,自己矯健如龍,遊走不定,一擊即退。否則若是第一擊就遭人擊潰電龍,後招再強也歸於無用。原劇情中晴兒施展出「電殛惡龍」,卻遭姬考以「大天魔錐」集中全身功力於一點,一舉鑽破擊潰,連拚個兩敗俱傷的機會都沒有,效果還遠遠比不上「雷電霹靂」。這其實也是因為晴兒雖然功力足夠強,但武學境界卻無法真正駕馭、運用好「電殛惡龍」的緣故。

  不過眼下王宗超的山岳之氣防守有餘而反攻不足,倒是讓她歪打正著。

  就在王宗超心念電閃,洞悉奧妙的一瞬間,晴兒更強更猛的第四擊已以崩山碎岳之勢轟下。

  「既已弄清此中奧妙,這一招豈能難得倒我?」躲閃趨避已是無用,王宗超依舊屹立原地,甚至沒有去抵禦雷電,只是雙臂運轉,彷彿在轉動一個極大的圓。

  原先崩潰開來,化為飄渺雲氣籠罩方圓百丈的滄海水勁,也隨之旋轉。一時觀戰的眾人精神的恍惚了一下,感覺以王宗超為核心的那一片混圓如球的空間好像旋轉了半周,天地倒置。但是再仔細一看,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吞雷吐電,氣勢洶洶一往無回的電龍,卻突然在空中凝滯了一下,彷彿遭遇無形巨力迎頭硬擋,因為突然間它面對的已不是正負相吸,而是同極互斥!

  只因以王宗超為核心,方圓百丈內的陰陽兩極電磁場,已在瞬間完全顛倒過來。

  此為「邪王十劫」之——「狂邪翻天」!

  猛招中斷,電流逆行的晴兒剛剛露出錯愕難言的表情,隨即魂飛天外。只因一時間天地已彷彿完全翻轉過來,而厚重無底,廣闊無邊的大地,正向自己迎頭砸下、壓下!

  雖然王宗超凝聚的山岳厚土之氣進攻性不足,但若是藉著天地倒置之勢,居高臨下,當頭砸落的大地與山岳,卻絕對是不可抵擋,無法抗衡,擋者披靡的力量!

  原本縱天橫地,矯健無方的耀眼電龍,霎時湮沒那種震天撼地的威勢中!

  一擊,晴兒雙臂齊折,口中鮮血狂噴,婀娜健美的酮體帶著殘存電流足足飛上數百丈高空,這才勢盡下落。

  至此,雷電門三大高手,全軍覆沒!

  全場鴉雀無聲,一時間靜得可怕。哪怕是對王宗超種種匪夷所思的能力有相當瞭解的一憂子等人,都深深震撼於這一戰的最終戰果,至於南楚一方的人,更是通體涼透。

  雷電門門主與兩大老祖,全是曠世高手,三人聯手,只怕就連全盛的元始天魔也要退避其鋒,但是王宗超卻已一人之力,在自身並不移動的情況下,不付出多少代價就將之完敗,這是什麼概念?

  解去山岳之氣,王宗超依舊屹立原地,深深吐納調息,表情平靜無波,只是嘴角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微笑。這一戰自始至終,他當真都沒有挪動過半步!

  總算雷電門的高手還不至於被震懾到把一切都忘了,馬上有幾人躍出。聯手將從高空落下門主晴兒接下。這位心高氣傲的少女如今雖然還能保持清醒,但神情已灰敗若死,因為威震西域數百年的雷電門聲望威名,無疑已在她手中徹底折殺。

  不過雷電門的威名又何嘗不是建立在無數敗者與屍骨身上。習武之人既然能殺人敗敵,自然也有可能被敗被殺。王宗超只分勝負,卻沒有下重手取人性命,已屬厚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過了半晌,玄姬夫人才澀然問道。雖然雷電門的敗北是如她所願,但這種結局卻是她無論如何不願意看到的。

  王宗超如今所受之傷雖然不算重,但也說不上多輕,所以他在抓緊時間吐納調理內傷的同時淡然應道:「中洲武神。」

  如果在這一戰之前,王宗超亮明名號必定會有人嘲諷不服,但如今卻無人質疑,很多人都開始尋思王宗超是神魔轉世,或者化身的可能性。

  「中洲武神?」玄姬夫人聞言秀眉緊鎖。天一世界,各種神魔之中,自然還沒有武神存在,她不明所以,但是在如今形勢下,卻不得開始嘗試武力之外的解決方式。所以她試探詢問:「閣下修為通神。又何苦與我等為難?」

  「我只為求敗、求武而來。」王宗超的話很直接:「無論車輪戰還是群毆,只要能敗我,自然一切任憑處置,任由差遣;不能敗我,交出功法訣要。我依舊可以為世子與公主解封功力。另外夫人也不必擔心與我同來的那些人,在決出勝負之前,他們絕對不會介入。」

  話雖如此,但是一憂子、姜子牙等高手在一側窺視,南楚一方又豈能無視。太過卑鄙的手段,終究還是不敢用的。

  「自號為神,好狂傲!不過老夫倒欣賞這點!」魔尊突然發出一陣穿雲裂石,令大地震顫的笑聲「想當年老夫反了拜火教明尊,自號魔尊,又自悟四季輪迴,日月運轉之妙,自創『魔光七重天』。憑的不也正是這一股狂性?如今你我一神一魔,注定只能有一人屹立至高無上的群峰之巔。你若已料理好傷勢,我們這便開始吧!」

  王宗超點頭:「有何不可,魔尊請了!」

  話音方落,魔尊已化為一片輝煌光牆,如奔雷,如流雲,如慧星一瀉千里,直殺向王宗超。

  玄姬夫人暗自嘆息,如今也只能寄望魔尊了,如果魔尊依舊落敗,那她就已底牌用盡,非要認輸不可了。

  面對魔尊攻勢,王宗超以不變應萬變,依舊祭起「天圓地方」。他也知道對方之前在一旁冷眼觀戰了良久,肯定有應對的方案,但故意老招重用,且看對手如何破招。

  果然,魔尊並沒有像雷電門三大高手一樣持強狂轟濫炸,他的攻勢無聲無息,只是一片純粹而寒冷的光。

  水可以化解、反彈一切剛猛的攻勢,但是透明的水卻無法徹底將光線拒之門外,只能憑著自己的淵深,一點點將光線削弱、湮滅。所以只在剎那間,魔尊發出的寒光就已透入了一半之多。

  僅僅透入一半,還不算多大的威脅,但是寒光所到之處,片片呈六角棱狀,薄如蟬翼的晶瑩雪花,卻出現在滄海水勁之中,越來越多,四處飄揚,漫天激射,帶來無盡的蕭殺與凋零之感。

  此為——「魔光秋霜降」!

  一片片晶瑩的雪花,只是滄海一粟,看似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它們縱橫飄舞之下,卻將原本渾圓一體的滄海水勁,在瞬間切割成無數無法流動的孤立區域。

  水無法自由流動,就成了死水,威力大減。而於此同時,片片晶瑩雪花不斷折射、反射著魔光,片片亮起,轉折相傳,竟將原本已衰減的魔光,再次凝聚強化,就這麼直接透過了兩大老祖孤注一擊才能擊潰的滄海水勁。

  但滄海之後,還有山岳,魔光再強,也不能穿山透地,就此被阻。不過那詭秘的魔光,卻又轉眼間從如秋的蕭殺酷寒轉化為春光般的溫暖和煦,普照山岳之上,彷彿在孕育、喚醒著些什麼。

  原本堅實渾厚的山岳,開始出現莫名的異動,內部彷彿有什麼原本休眠的爬蟲蟻蛇蘇醒過來。到處亂爬亂鑽!

  此為——「魔光驚蟄伏」!

  「驚蟄」是指鑽到泥土裡越冬的小動物因大地回春,開始蘇醒出來活動。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山岳之氣雖然渾厚,但這一式卻將陰柔潛能通過魔光深深埋入,從內而外瓦解山岳結構。

  王宗超心念一動,立即棄了滄海、山岳之氣,抽身而退。下一刻,無數細如螢火蟲般靈動遊走,彷彿自有生命的魔光已從山岳之內徹底爆發。將其鑽了個千瘡百孔,土崩瓦解。

  「破得好,魔尊果然不愧是魔尊!」王宗超開口稱讚,其實這就是武學境界的高下所在,雖然晴兒的內力並不比魔尊弱多少,雷電門的秘傳殺招也不在魔光七重天之下。但一個是全靠長輩傳承,一個卻是從自然造化之中自己領悟獨創出的絕學,運用境界自然大有差別。所以晴兒拚死也破不了「天圓地方」,但魔尊卻可以做到。

  能夠憑著一套自創武學而達到與元始天魔相當的高度,魔尊的武學境界與悟性實在足以傲視群雄。只因即使強如元始天魔,依仗的也是傳承自上古神魔的《天魔功》,武學智慧與戰鬥本能也很大程度依賴天魔元神的啟發。更不用提紂王與姬發兩大外掛王。

  「哈哈……知道老夫的厲害了吧?但願你除了這一式奇招之外還有其他依仗,不至於讓老夫太過失望!」

  一舉破去剛剛才盡挫雷電門三大高手的「天圓地方」。魔尊意氣風發,運起魔光前五重天中攻擊力最強的「魔光陽大暑」,人如烈陽般散發刺目光芒以及無窮高熱。拳如流星隕落,向王宗超密集狂轟。在酷熱魔光照耀之下,觀戰的眾人只感雙目灼痛,難以視物,渾身泛起一種彷彿赤身裸體行走在荒漠烈陽中,連靈魂和骨髓都要被烤乾的那種難受。

  王宗超長笑迎戰:「呵呵……驚喜陸續會來。足夠讓你吃驚到麻木為止!」

  一前一後兩場激戰,對於觀戰者的眼力都構成嚴峻考驗。尤其如今魔尊千幻百變,明暗不定的各種詭秘魔光,對視力的損害比單純耀眼的雷光還要來得更加厲害。只看了片刻,不少高手的視力就在不知不覺中遭到嚴重損傷,即使閉上眼睛,視網膜上一片光怪陸離的彩光也依然不住滾來滾去。而比較清醒的高手則早已閉上雙眼,僅憑著感應兩人的勁氣變化去竭力捕捉戰況。

  曠古爍今的兩大高手,各以各自領悟的絕學奇招,相互撼擊、碰撞,意圖打敗、毀滅對方。每一下互撼都爆出轟天光柱,歷久不散,既是大千奇觀,又像是末日來臨之景。衍生的巨大爆炸力,不住朝四面八方橫掃狂捲,渾無止盡,將已被躁呵不堪的大地再度狠狠摧殘……

  良久,一切終於平靜下來,異光、塵硝漸漸散去,顯出兩個相對而立的身影,所有觀戰者都用力睜大了雙眼,要看這一戰誰勝誰負。

  只見王宗超面色慘白,身上也有多處受創流血,忽然「哇!」的一聲,口中鮮血如泉湧般噴出,身子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勉強站穩。

  魔尊高大雄壯的身形依舊屹立如山,威風凜凜,身上浮現四色詭秘魔光,依著四季輪迴,萬物滋生之妙,不斷治癒著自身傷勢,整個人全身上下竟連一處傷痕都沒有。

  「魔尊勝了?」南楚方面的人剛剛一喜,隨即又見魔尊身上的魔光猛地黯淡下去,魁梧如山的身軀內響起一聲嗡鳴,無數的血花從身上噴濺而出。他的身體表面,有的地方陡然下陷,有的地方則是高高隆起,骨折肉破,彷彿正被十幾個隱形高手圍毆一般。

  魔光雖有自癒軀體,鎮壓傷勢的神妙異能。但卻不能驅走王宗超打入的真力,當傷勢不斷積累,達到一個臨界狀態後,終於徹底崩潰。

  「小子,你到底蒐羅了多少武功?老子這一輩子見過中原與西域的各種奇招絕學,都沒有你這一戰施展出來的一半多……」魔尊一邊不斷咳血,一邊大笑不止。他竭力想站穩身體,但是最終還是膝蓋一軟,身子半跪屈地。

  這一戰,雖然王宗超負傷不輕,但魔尊的傷勢卻還要更重上許多。再加上王宗超先前已與雷電門三大高手有過一場激戰,魔尊無疑已是輸了。

  不過王宗超卻搖搖頭:「魔尊之前施展的只是『魔光七重天』的前五重天,所以你還沒有敗。」

  「不錯,將魔光前五重天融匯為一,就能吸納天地日月無限精華,成就六重天、七重天!」 魔尊搖搖墜墜的站起身子,身上魔光猶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也沒有催鼓殺氣,但王宗超腦海象徵危險的警訊,卻比開戰以來的任何一刻都要高昂!

  「這『七重天』老夫原本還未能徹底完善。但承蒙今日一戰,如今已徹底蛻變完美。今日,就讓老夫以第七重天——『魔光日無極』送你上路吧!」魔尊言罷雙手一圈,真氣流轉,頓時生出一種胸存乾坤,懷攬日月龐然大勢,身上竟產生強大吸扯力。把方圓幾十里內的陽光盡數結集,一時旭日失色,天穹陰鬱,大地無光。在一片黑暗混沌之中,一種足以毀天滅地,令人惶然不安的力量正在醞釀積蓄!

  王宗超亦飄然而起。懸浮空中,肅然道:「此戰亦讓我大有所得,從中領悟出一式『渾天奇招』——『晨曦普照隱月星』,還請魔尊指教!」

  一言說完,王宗超全身已泛起燦爛柔和,澄淨浩大,蘊含無限生命暖流的一團金光,形成一個無形有質的巨大光球。

  王宗超整個人的在金光之中漸漸呈現透明,如幻似真,彷彿與金光徹底融為一體。在金光照耀洗滌之下,一切事物都呈現出一種金剛琉璃般的半透明純淨狀態,彷彿淨土佛國,一種永恆不滅、慈悲廣大、生機無限的意境隨之而生。

  原本因魔光而雙目刺透接近失明的高手,以及不幸被戰鬥烈勁波及受傷的南楚軍士,在金光照耀之下反而感到傷痛舒緩許多,視力恢復,神志漸漸趨於安寧。

  看起手式,王宗超這一招似乎又是「金晨曦——佛光初現」。不過這一招的破壞力並不算強,只是對陰邪妖魔尤有克制殺傷作用。而魔尊雖然號稱「魔」,但主要是因為他生性狂妄,桀驁不馴,其武功卻是悟自天地自然的曠世絕學,並非陰邪一流。「金晨曦——佛光初現」似乎不能起到克制作用。

  「好一片生機無限的希望之光,但武功終究是用來殺人的,你難道想憑這種軟綿綿的招去感化你的對手,讓他們棄戰認輸嗎?」

  魔尊蓄勢已畢,雙臂一振,仰天長吼,全身暴射出耀眼奪目,雄奇浩瀚的熾烈魔光!四周旋轉如輪的強烈氣旋直如烈日千陽,放射出赤地焦土,焚天燃雲的光柱,聲勢驚人至極。

  原劇情中恢復元始天魔九成功力的姬考被日無極轟了個失魂落魄,最後依靠天魔元神的魔威方才反敗為勝。但當時魔尊是在晨曦初露的時候運用日無極,如今卻是旭日中天,已近正午,正值烈陽之威最為強盛之時,所以日無極的威力也會相應水漲船高!

  雙方同樣都是以光作戰,但一個柔而不暴,明而不耀,生機無限;一個卻是陽剛暴烈,煮海焚天,滅絕生機。兩股各走極端的光能以兩人為核心驟然擴散,對撼在一起,卻奇異地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反而呈現出一種瑰麗壯觀的奇妙景象。

  只見方圓十幾里內的空中都被濃稠到化為實質的光華充斥。彷彿融化的金水、銀液般的流光如潮四處蔓延奔湧,化為金山、銀海各種波瀾壯闊、變幻莫測的扭曲圖案。雖然眾人無法已肉眼分辨這兩股光的區別,但卻可以確定代表生命與毀滅的兩種光正在作最激烈的對抗,連空間也因這種極端對抗而開始扭曲變形,隨時可能撕裂崩潰,毀滅一切。

  不過毀滅一切的破壞終究沒有發生,空中的光輝之海盛極而衰,化為流散彩光散歸天地,波瀾不驚。

  王宗超依舊站立原地,只是面色赤紅,極熱氣霧在頭頂蒸騰而起。一口鮮血剛剛奪喉嗆出,隨即化為血紅蒸汽。而魔尊魁梧如山的身形則已倒地不起,渾身無數劍痕刀傷,胸腹間一道巨大傷口已傷及肺腑,傷口透發一種徹骨冰寒與寒星般的蕭殺罡煞而不能癒合,鮮血從中如泉噴湧。

  南楚一方高手神情沮喪,但相比上一次來得平靜不少,畢竟雷電門三大高手聯手都還落得慘敗,魔尊的落敗並不至於讓人太過意外。甚至雷電門一方的高手還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畢竟他們的三大高手都慘敗王宗超手下,威風掃地,要是魔尊又贏了王宗超,那就無形中又把他們又狠狠壓低了一層。

  魔尊已是生命垂危,卻尤在狂笑:「咳咳……原來如此……『晨曦普照隱月星』……晨曦為明。月星為暗;晨曦為生,月星為死;生機所在,死煞相隨……果然是窮盡天地造化,生死輪迴的一式奇招,老夫這次,實是敗得不冤……」

  王宗超搖搖頭:「日無極並不遜色於我這一招。不過魔尊急於求勝,攻勢過猛。反倒中了陷阱。」

  魔尊冷冷一笑:「日無極本來就當以如日中天的氣勢毀滅一切,我不一鼓作氣猛攻,難道與你慢慢磨洋工嗎?然而陽光越強,月星越是盡掩其輝,不可覺察,你這一式是日無極的最佳破招。老夫技不如人,敗即是敗,有何藉口可言?」

  魔尊的聲音已越來越虛弱,王宗超嘆息一聲,出手助他驅走月星寒煞,癒合止血。

  「你不殺我?」魔尊嘿然而笑:「但我若還能活下去,必然終生以殺你為目標,不死不休!」

  「我只想敗你,不想殺你。你想殺我儘管來殺,但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了。」王宗超言罷仰天而笑:「放心吧,念在這一戰打得如此痛快的份上。即使你不交出功法訣要,我也會將如何幫幽兒公主解封功力的方法如實告知。」

  魔尊性情偏執桀驁,王宗超越是好意,他反而越不肯受,冷笑一聲道:「弱肉強食,願賭服輸,老夫連最強的日無極都讓你破個一乾二淨,就將魔光七重天訣要告知又能如何?待有朝一日老夫再創出八重天、九重天。倒還要看你能否破得如此乾淨利落!」

  王宗超也笑:「很好,我也將『晨曦普照隱月星』一式要義告知與你,祝你能早日創出八、九重天。」

  就在此時,身負重創的晴兒已在手下幫助下,通過運氣調息恢復了一兩成功力。只見她勉力站起,銀牙緊咬,寒聲道:「我將雷電門功法要訣奉上,但你要守諾為世子解封功力!」

  王宗超擊敗魔尊,也讓晴兒原本決死的心態出現微妙的變化。因為王宗超越是表現出無可匹敵的真神威勢,那麼敗在他手下就越算不上恥辱,甚至有可能變成一種榮耀。再加上她支持的世子與公主兩人明爭暗鬥而產生的攀比心理,在王宗超肯替幽兒解封功力的情況下,她自然不甘心未婚夫一輩子當個廢人。

  王宗超點點頭,讓她將雷電門要訣以傳音入密的形式背誦,他也知道晴兒如今背誦的行功運氣方法有無數的疏漏與錯亂,照著練非要練暴體不可。不過他對於那些並不重視,主要只是要瞭解雷電門對雷電的基本理論與理解。

  雷電門出自西域,所以對雷電的感悟與解讀自有一套與中原的奇門八卦大相逕庭的體系,只要掌握這套體系,哪怕是雷電門非門主不傳的三大絕學,王宗超也有還原出來的可能。所以具體的行功運氣方法對他來說反而沒必要知道。

  以晴兒的見識,基礎理論在倉促之間無論如何都篡改不來,最多改「十次吐納變成五次,丹田改為心坎」的那一套。但這些對於王宗超來說卻都是可以忽略的細枝末節。

  獲悉《雷電神功》與《魔光七重天》的理論基礎之後,王宗超也將解封功力的方法告知對方,那其實是一種不完整的金丹之法,可以將內力凝聚成一團,卻不能自由解散提取。而獲得完整功法後,就能將功力聚散自如,即使不能成就金丹,也是一種高妙的運氣法門,也就姑且當成一種讓對方吃了不少苦頭後的補償了。

  「諸事已定,也該是回歸的時候了。」王宗超主意已定,從天子世界的所得所獲一一從心頭流淌而過,全身真氣透體而出,千變萬幻,演化崇山峻岳、冰川熔岩、滄海河流、日月星辰,雲霧霞光,風雨雷電,寒霜飄雪……森羅萬象,自然造化,盡在其中。

  這一次以真氣演化的世界已是前所未有的逼真生動,極盡玄妙,隨著四季輪迴、日月運轉,雷電交加,浩瀚滄海之中,漸漸有一種若有若無,生機盎然的氣息正在孕育滋生。

  「似乎還差了一張薄紙難以捅破,但是無所謂了……」王宗超將自身世界與外界貫通同化,彷彿他就是大千世界,大千世界就是他,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霎時貫體而入。於此同時他的身體潛能與最後一份壽元已以一種渴澤而漁的最霸道方式全數開發,推動功力霎時數以倍增,達到連紂王也要有所不及的程度。

  「天母聖姬,我已將一切告知一憂子與姜子牙兩位,他們自會帶你前往仙域尋找女兒。」

  王宗超的聲音還如同悶雷一般在天地間迴蕩不絕,整個人則已駕風馭電,攜帶轟隆隆地風雷之聲,身後拉扯出一道長長的彗芒,劃破長空,霎時已身在遙不可及的天際。

  「他要去哪裡?」一時眾人都是駭人變色。

  「那個方位,豈不是南荒最凶險詭秘,入者無回的幻域所在?」南楚方面的人到底熟悉地形,很快弄清王宗超的去向。

  說話之間,王宗超遁走的方向,突然颶風大作,雷霆交加,陽光明滅,星辰狂閃,地火奔湧,日、月、星、冰、風,雷等天象劇烈的變化著,無數元氣混亂震盪,絞成了一團糨糊,遠遠望去,就如一根混沌色的擎天大柱,連接到宇宙天外,不知道有多長。其中電閃雷鳴,嗚嗚之聲如億萬惡鬼號哭,更兼之有此起彼伏地炸裂聲如火山迸發,其勢浩大無邊, 緊接著驚天動地的炸暴連綿傳來,地面劇烈搖晃,好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一般!

  眾人面面相覷,面無表情,在驚駭到接近麻木的同時,心中也泛起一種荒謬絕倫之感——這傢伙都威猛到逆天了,那之前的連番激戰豈不成了耍猴?

  「倒要看看上古神魔之能,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

  王宗超吞天吐地,「天驚地動」五式所引動的風、水、火、地、雷五種磅礴元氣,以及天外的日月星辰宇宙之能,全數被他匯聚引來,向地下的幻域密集狂轟。如斯磅礴狂暴的天地之威,早已遠遠超越了他的經脈與軀體所能承受上限,一時間他丹田暴裂,全身上下一個接一個的竅穴不斷粉碎,骨骼成粉,內臟糜爛……

  隱藏在幻域之中的天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發出震撼天地,搜魂刮魄的狂怒尖嗥,一股強大到幾乎無邊無際的凶邪氣息從地底深處瀰漫上來。 唧唧啾啾的鬼聲伴隨著骨朵朵的黃泉之氣湧了上來,無窮無量的凶魂邪氣與磷火鬼光彷彿無數條巨蟒絞纏在一起蠕動,翻翻滾滾,凝結成一尊高有百丈,凶邪叵測的天妖形象,力抗滅絕天威!

  場中之人完全被這副景象吸引,老天要滅妖魔,妖魔力抗天威。如獄如海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生出一種無比渺小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天地異變終於慢慢平息下來,幻域已在天威之下徹底成為歷史。茫茫群山之中,只留下一個直徑十幾里的不規則深坑,數十年後,又漸漸變成一處湖泊。而王宗超則從此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彷彿一道剎那輝煌,卻又稍縱即逝的貫日流星。(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22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27 00:33
第四百四十二章 武俑軍團

  「按照我估計,這個土城中隱藏的惡魔隊隊員很可能有戴蒙在內,那傢伙最擅長以『地獄魔方』作次空間移動。雖然『地獄魔方』已被王SIR毀了一次,但這麼多天過去,很可能已經修復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先封鎖他的逃脫能力!」

  蕭宏律說話的同時,已將一張卡片鄭重取在手中,高高舉起,面對天空。

  「以我一半生命點數為代價,發動超大型『武界之門』!」

  話音方落,蕭宏律手中的卡片已化為一道洞天燭地的白光直衝天際。天空中忽然響起巨雷滾天般的「轟隆」大響,彷彿整個天空都開裂、都塌陷!而那天空中的極高處,一個大如山岳的「門窗」出現了!

  門窗之內萬象變幻:如高山太岳,如汪洋大海,如風雲雷電,如星辰日月,如蒼冥太虛……又時而隱現降獅伏虎戰天鬥地、鐵馬金戈沙場爭雄、鷹飛虎嘯物競天擇、仙魔僧道帝皇百姓……一種順天逆天、出世入世、天地萬象、人間百態,皆可為武的浩瀚意境與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油然而生。

  風雲世界畢竟是王宗超的主場,靠著不斷凝聚武道信仰,武神神力已是越來越強,如今已將深淵領主牢牢壓制封禁。蕭宏律如今藉著犧牲一半的生命力,將「九空武界」大範圍投影到現實之中。只要武界門戶開啟,這一帶任何較長距離的空間移動都會受到強烈干擾,甚至很可能直接移動到「九空武界」之內。於此同時,高科技武器的使用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不僅如此,在這個區域,中洲一方的幸運值會得到一定程度提高,而對方的運氣則會相應降低。

  這便是真神之威,靠著武界之門的開啟,蕭宏律已為自己一方爭取到極大的領域優勢,就算對方擁有達到齊藤一等級的法職者,他也大可與之一戰!

  武界大門開啟之後,無數若隱若現的刀、槍、劍、戟、弓箭散發無邊淬礪,在門內一一呈現,彷彿萬千星雨飛墜而下,殺向土城。

  緊接著王俠也讓早已準備好的兩百多公斤的特種氣凝膠全部揮發,皆轉化為爆炸性氣體。眼前頓時出現一片席捲數里的超大範圍火海,遇木則燒,遇草即焦,伴隨著連綿不斷的巨爆以及房屋崩塌之聲,全方位波及整個土城。

  「武界之門只能夠維持六到八分鐘左右,要爭分奪秒!」一卡發動之後蕭宏律的面色霎時變得慘白若死,但他迅速吞下一顆散發強烈藥香與血腥氣的丹丸後。面色又轉眼轉為紅潤,那正是以龍元龍血調配的補充元氣的上等丹藥。

  第一輪打擊之後,土城雖然滿目瘡痍,但整體還能保持完整,惡魔隊在這個秘密據點的經營上果然花了不少功夫。表面上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破舊土城,但城牆質地卻比花崗岩混凝土還硬,只怕就算用上中型當量核武器打擊也無法保證徹底摧毀。

  不過這一幕也早在中洲隊的所料之內,這一波攻勢只為打亂對方的部署,緊接著攻擊的主力——成千上萬的武俑已從四面八方向土城蜂擁撲上。在「九空武界」開啟的情況下,它們不僅自身實力大有提升,就連手中的土質武器也受到加持強化而不遜色普通神兵。只見它們在平地一躍十丈,縱跳如飛。只要近百人合力一擊,一堵堵在之前驚天動地的爆炸中都能保持完好的土牆頓時轟然坍塌,當真是侵略如火,所向披靡。頓時土城內處處灰煙瀰漫,目不能視、而不能聽、鼻不能聞。

  羅甘道操縱的「龍麟機甲」則略顯緊張地壓低了身子,隨時準備出擊。而蕭宏律則又啟動了一張幻覺卡。頓時將他們三人外觀都轉變為武俑,隱藏武俑群中。讓人無法辨認出來。

  土城內受惡魔隊控制的眾多東瀛高手也展開反擊,一時殺聲如沸,刀劍破空,鏗鏘大作,慘叫不絕。

  蕭宏律等人仔細觀望,只見那些現身的東瀛武者也不過五六百人,而且看起來都是一些籍籍無名之輩,武功並不算高,連達到天池十二煞水平的都沒有幾個,面對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至的無數武俑,防線很快就趨於崩潰。

  「惡魔隊即使吝嗇得不給他們發放武器,應該也會給他們一定程度的強化才對……」蕭宏律正在仔細觀察,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狂怒嘶吼傳來,大地劇烈震動,砂石如濃煙般飛湧狂濺,數百武俑就像一群被猛吹一口氣的螞蟻,紛紛拋飛上天。

  如果是阿努比斯的狼頭人,面對這樣的打擊早已紛紛崩潰成塵埃。但武俑的反應與技巧畢竟遠遠超過了狼頭人,只見那無數武俑紛紛施展出各種絕妙的身法、輕功,在空中翻滾飛掠,移位卸力,除了十幾個被毀之外,基本都安然落地。

  但緊接著又聽聞連綿無數聲撕心裂肺,慘絕人寰的嚎叫,近百個武俑,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徹底摧毀!

  「不是吧?幾百個基因鎖第二階?」

  蕭宏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些本已被潮水般的武俑淹沒的東瀛武者,在瀕死之極紛紛爆發出驚人至極的力量。他們全身的肌肉劇烈痙攣、抖動、膨脹,武俑們本已砍入他們身軀的武器紛紛被繃緊到極點的肌肉擋住、夾住,難以寸進。隨著全身肌肉以一種畸形狀態十倍膨脹,他們的力量瞬時激增十倍,信手一揮,身邊的武俑頓時被扭下頭顱,軀體化灰潰散。

  「這種二階基因鎖,很不正常啊……」已經習慣了王宗超開啟基因鎖的混不經意輕描淡寫,還有鄭吒開啟基因鎖的霸氣逼人,但蕭宏律卻從來沒有看到開啟二階基因鎖開啟到如此悽慘境地的。只見那些絕境爆發的東瀛人一個個身軀都怪異地扭曲起來,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彷彿無數條強勁堅韌的彈簧、怪蟒在互不相讓地拚死拉扯。彷彿隨時可能崩斷、脫離身體,勒得他們全身骨骼咯咯炸響,鮮血不斷從皮膚滲出。而他們脖頸和臉部肌肉也在撕扯著,擠出一個個極度扭曲怪異的表情,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痛苦到生不如死、恐懼到接近瘋狂的那種瀕臨奔潰的意味。

  即使他們的狀況讓別人感覺他們真不如馬上死了才好,但他們的實力確實已經提升到完全開啟基因鎖二階,甚至猶有過之的可怕地步。只見他們的身軀就如一個個在強力彈簧驅動下的扭曲玩偶一般,瘋狂地來回跳躍,瘋狂地攻擊,將一個又一個的武俑擊潰。處境越是惡劣,越是瀕臨死亡,他們的爆發力越是強橫可怕,而且神智也越來越趨於癲狂!

  不過即使如此,武俑的數目依舊比他們多出十倍不止,依舊佔據了壓倒性優勢。驀地,一個東瀛武士全身被十幾柄刀劍刺中,狠狠釘死在地上。他雖然以一種難以想像的瘋狂勁頭在拚死掙扎,每一塊肌肉都猶如活物般向不同的方向劇烈拉扯,全身骨骼不斷發出支離破碎的爆裂聲,皮膚如同破布一般瘋狂起伏撕裂,但卻依舊回天乏力。突然「砰」地一聲悶響。他的整個身軀猶如炸彈般爆裂了!一條條鮮紅的肌肉「歡快」的跳躍著,宛如節日中狂飄亂舞的綵帶,瘋狂抽打、撕裂著空氣,將距離最近的五六個武俑都纏繞捆綁成一團,又以一種最後的瘋狂勁頭將它們絞磨成一團碎石,最後才徹底失去了活動能力。

  「這群傢伙……還是人嗎?」

  蕭宏律等人看得面面相覷,真不知道惡魔隊是採用什麼慘絕人寰的方式將他們改造成這樣。在武界大門開啟的情況下,這些武俑的戰鬥力其實已不遜色雙C級的武林高手,更兼不知疲勞、不畏生死,只要頭顱不被毀被斬即可一直戰鬥下去,而且進退暗合陣法,配合無比默契。但如今看來,至少要折損十名武俑才能徹底殺死一名東瀛人,對方的能耐無疑已超越了B級武者,甚至隱隱接近雙B級程度。

  初次進入風雲世界時。縱橫江湖的天下會風雲霜三大堂主,以及釋武尊、獨孤鳴等人。其實也就是雙B級程度。而惡魔隊卻在神不知鬼不覺得情況下搞出了數百近千,無論這種提升有何隱患,也無疑是瘋狂且可怖的。

  「如果這些傢伙數目不足兩千,那麼局勢還在控制之內……」蕭宏律心中默默估計著,手中再祭武神套卡。

  天空的武界之門內突然傳來戰鼓喧天,吶喊聲猶如雷滾!緊接著十萬天兵於雲間現形,有見旌旗獵獵,金盔銀甲,槍戟林立,斧鉞排空。神兵天降,彷彿排山倒海,威風凜凜,煞氣騰騰,聲勢浩大無邊。

  這些天兵天將都是虛體,沒有直接的殺傷力,但隨後又紛紛依附到一個個武俑之上,無數匹由沙土形成的雄駿戰馬霎時生成,馬踏塵沙,聲如悶雷,無數重甲、戰具也在武俑身上紛紛生成,它們的氣勢在轉眼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它們之前只是一群武林高手,雖然局部配合默契,但總體上還是散兵游勇各自為戰,但緊接著它們已經全部化為一個整體,化為一支軍威浩蕩,軍旗所指所向披靡的百戰雄獅。

  在一個個身高丈二,好似擎天一柱,又如架海脊樑,渾身散發無盡威風煞氣的絕世武將帶領下,千萬武俑發動整齊劃一,排山倒海的衝擊,舉目望去,漫山遍野,唯見旌旗招展,斧鉞映月,槍刀林立,劍戟排空,萬箭齊發,寒光耀眼,冷意迫人。

  一群經過惡魔隊強化的東瀛人雖然凶橫,但是基本上也只是各自為戰,如何能同一群完全化為一個整體的殺戮機器相比。一時或者被零散碾壓消滅,或者被迫集聚成群負隅頑抗;但只要他們有上百人以上集結,連環的爆炸就會在他們之間爆發。這正是王俠操縱氣體炸彈作出定點清理。

  方圓數里的土城也被不斷蠶食,武俑軍團所佔據的地盤越來越多。驀地,耀眼雷光將數百武俑一併吞噬,緊接著一道電芒猶如從平地向天空逆劈的閃電。就要直飛天際。

  「是那個可以變身雷鳥的傢伙,想逃嗎?」

  以雷鳥的驚人速度,哪怕就是再完美的導彈攔截系統,只怕都不可能將之攔下。但可惜只要天空還有「武界之門」開啟著,一切也就還在蕭宏律的卡牌掌控之中。隨著蕭宏律一卡打出。十幾道淬礪得足以斬斷今生來世落花流水風雲變幻的勁銳劍意從虛空而來,彷彿一片墜落蒼穹的流星雨,氤氳著森森冰冷,紛紛刺中平地升空的雷鳥。

  這些神兵煞氣沒有真實的殺傷力,但如果自身意志無法抗衡。被刺中帶來的痛苦與精神殺傷卻與神兵貫體一半無二,那雷鳥發出淒厲的悲鳴從空中被殺落平地,落地一滾,隨即化為一隻體大如象,渾身覆蓋滿了厚如巨岩的土黃色甲板的巨熊,足下大地隆隆顫抖,低吼的悶雷滾滾作響。整個熊軀好似巨岩滾落一般。勢不可擋地衝入了武俑軍團中。

  武俑軍團再強,但畢竟體型的差距也是明擺著,被這鐵石一般的巨物撞擊過來,哪裡還能抵擋?頓時被踏成了模糊一地的沙土碎石、被掃成了隨空亂飛的斷枝破枕、被撞成了隨地亂滾的破爛軲轆。真如巨浪推高沙一般,一把將他們衝的七零八落。

  但武俑軍團應變也是極快,轉眼間又化整為零。以各種巧妙身法,從各個詭異角度向巨熊發動攻擊,一瞬間就有幾十道掌力以隔山打牛的手法重擊到巨熊身上,即使單獨一道掌力給它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但積少成多,也足以慢慢叫它內臟爆碎成肉泥。

  「該是出擊的時候了……」羅甘道心念一動。龍麟機甲體表無數銳利鱗片紛紛激射而出,好像紛飛的蝴蝶,高速盤旋飛掠著。形成一道籠罩五丈,足以絞碎一切的金屬漩渦。

  緊接著機甲急衝而出,快得如同一個高速旋轉地鑽頭,直衝巨熊而去。沿途幾個東瀛人躲閃不及,半個身子頓時被絞成肉碎!

  這件由鐵心島已各種奇金異鐵精心打造。又經九空武界神兵之魂附魔,外加麒麟血、龍血的「龍麟機甲」實在非同小可。渾身上下數百快鱗片,每一塊都有不遜色火麟劍的絕世鋒芒,在羅甘道磁場能力的控制下,實在是兇殘到極點的殺戮武器。

  見羅甘道殺上,巨熊發出一聲低沉無比的怒吼,原本就大如野象的身軀呼呼地猛漲而起,變得竟如小山魁梧的一般壓迫人心,幾乎比機甲更龐大的巨掌高高舉起,又對準橫衝上來的機甲重重拍下!

  就在此時,羅甘道操縱的機甲每一處構件以及每一片鱗片都發出輕微的振顫和轟鳴……這些微小的振顫綜合起來匯到一起,最後竟如洪流般的震撼。機甲體表的猙獰銳刺連同周身所有漂浮的鱗片都閃爍了一下,然後這些光芒迅速彙集、如同群星匯成的光之漩渦轉了一下,彷彿誕生了一個超小規模的星海,轟然將巨熊淹沒吞噬。

  這是通過磁場震盪,令刀刃擁有類似高頻週期振動刃的殺傷效果,絕對能夠做到切鋼穿銅如削豆腐,即使是經過長期辛苦訓練的羅甘道也只能在關鍵時刻用上不到半秒,隨後就會頭痛欲裂。

  幾乎在此同時數百武俑的隔山打牛掌力,以及王俠操縱的氣體炸彈也同時轟上巨熊的如山軀體。

  巨熊消失,隨即又轉化為一條身長百米的巨蟒,帶起山呼海嘯的颶風,瘋狂游動席捲。但在密密麻麻的武俑圍攻之下,巨蟒彷彿蟻群中掙扎的蚯蚓,身上的傷痕以飛快的速度積累著。

  各種邪惡光環接連亮起,但武俑原本就沒有生命可言,所以各種削弱類、生命、力量汲取類的光環對它們根本不起作用,而龍鱗機甲經過龍血強化,也擁有強大的生命氣場,足以抗衡抵禦邪惡光環。

  龍鱗機甲十指指尖彈出,轉眼間組合成一件鋒芒畢露棱刺猙獰的凶器,高速急旋著,看上去好像一朵盛開地死亡之花,在血污橫飛中狠狠鑽入巨蛇的腦殼。

  巨蛇瘋狂翻滾、撞擊著,想將頭上的龍鱗機甲甩脫,但龍鱗機甲全身大量金屬部件從體內翻出來,不斷深深扎入巨蛇體內,又重新進行構裝組合,與巨蛇身軀的結合越來越是緊密,就如跗骨之蛆,越來越不可擺脫。

  在武俑軍團以及羅甘道等人的攻勢下,巨蛇支持不到片刻就徹底宣告瓦解,原地只剩下一個全身浴血,滿臉野蠻凶橫,彷彿食人族戰士的壯碩漢子,雖然他可以不斷變身巨獸,可是那些巨獸所受的傷勢也會有一部分作用在他肉體上,令他全身負創纍纍,也不知道傷到什麼程度。

  羅甘道操縱的龍鱗機甲形態再次根據對手改變,根根充滿彈性金屬部件錯綜複雜的連接起來,體型縮小,形成有利於針對較小目標的形態。機甲四肢部位無數粗刺、鋼輪奇鋒有機地組合一起,形成四件猙獰凶悍變化多端的凶器。強勁的機甲動力加上磁場操縱能力推動,令機甲在高速移動帶起的音爆,就這麼轟隆隆撲向對手。

  一臂探出,食人族戰士赤裸的胸膛霎時被高速旋轉的凶器絞成碎肉,赤肉如泥,血霧如煙,慘不可言……

  「這樣就完了?」

  本來已做好應對對手殺手鐧的羅甘道心中一怔,就見食人族戰士張開雙臂死死鎖住龍鱗機甲的一臂,從殘破的肺中拚死擠出一句話:「別殺她……她只是新人!」

  食人族戰士殘軀隨後倒地,羅甘道這才看清他的身後還護著一名瑟瑟發抖,嬌弱可憐的小女孩,身子就如一隻受驚的小貓般蜷縮成一團,然而在她的手腕上,卻分明帶著一個輪迴者的腕錶。

  「殺了……還是留下作人質……還是殺吧,說不定她只是在裝可憐,其實還隱藏著什麼厲害能力……」羅甘道在一瞬間一連閃過幾個念頭,但隨後還是操縱機甲,揮動凶器絞向小女孩的腦袋。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30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1-29 23:29
第四百四十三章 無限恐怖

  羅甘道的一擊,帶著三分殺意,七分試探。畢竟除了冷血殺人狂之外,不是任何人都能毫不猶豫地對一名像洋娃娃一樣漂亮可愛,如今又嚇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小蘿莉下殺手。

  雖然直覺感到對方沒有任何威脅,但理智卻依舊告示羅甘道:對方是惡魔隊隊員,單就這一點,他就必須打足十二分精力應對。長年的黑道賽車生涯養成了他既敢於拚死一搏,但又無比謹慎的性格,因為高速飆車之時,哪怕一個小動作處理不好都可能導致喪命。

  由粗刺、鋼輪、奇鋒組成的凶器高速旋轉對準小蘿莉的頭部擊下,刺耳的金屬碰撞摩擦聲聽起來就像成千上萬隻鯊魚同時咀嚼。這一擊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只要一接觸,立即就可以將這個漂亮的小腦袋化為血淋淋的碎骨爛肉。

  小蘿莉已經嚇呆了,兩滴晶瑩的淚珠正掛在她睜大到極限的眼角,眼睫毛不斷顫抖著,淚珠的光點兒轉來轉去……

  「呀——」

  小蘿莉終於爆發了,在帶著哭腔的尖聲驚叫中,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柄頂端鑲嵌著一顆絢麗五芒星的小巧魔杖。魔杖在空中一揮,所到之處空氣都化為瑰麗奇幻的透明晶體,緊接著五顏六色的炫目彩光大作,將羅甘道的機甲徹底淹沒。

  「這是……魔法少女?」

  羅甘道驚呆了,他吃驚的不是小蘿莉這一擊的威力,而是這一擊的中看不中用到極點。要說威力,這些亂七八糟的彩光大概可以將一名普通成年人轟個全身冒黑煙倒地暈厥,但要致命卻不大可能。相對於龍麟機甲的驚人防禦,這一擊只不過讓機甲上的血污蒸發了一些,讓機甲顯得乾淨不少。

  小蘿莉也呆住了,因為她手中的小巧魔杖被一下子絞成一堆碎末,連她握杖的白皙小手,也被絞碎了四根指頭。只有大拇指勉強完整。

  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小蘿莉彷彿無法相信一般,明眸頻閃,欲哭無淚,最後直接眼白一翻。暈過去了。

  「住手,別殺她……」

  大氣操縱的能力將王俠的聲音遠遠送來,即使對方是惡魔隊員,但一直心存正義感的他也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羅甘道虐殺一位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女孩。

  羅甘道很識相地應聲向後退開了幾步,一來避免給資深隊員留下他無人性或者貪搶獎勵的印象;二來面對這麼一個可憐小女孩,他確實也沒有再下手殺人的意思了。

  由於武俑已經全面佔領了這一帶,蕭宏律與王俠也隨之一起飛速趕來。

  「她的身體素質只比普通人稍微強上一點。只有一個雙D級或者C級強化,真的只是一名新人……」蕭宏律用一張鑑定卡初步鑑定小蘿莉的身體精神屬性,又用上一張治療卡為她治療。治療卡只是複製自詹嵐的白魔法,效果自然也差了幾層。用過治療卡之後,小蘿莉受傷的手開始止血並緩慢癒合,羅甘道的「龍鱗機甲」附有強大的煞氣殺意,如果不及時治療,這種傷勢完全可能造成致命。

  雖然傷口癒合,但小蘿莉終究還是沒有蘇醒過來,這一擊給她帶來的精神創傷。明顯比肉體上的創傷更重。

  「真可惜,本來想問她一點事……」蕭宏律遺憾地搖搖頭。對方的年齡和他相差不大,讓他宛若回憶起當初進入輪迴世界之時,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最後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就拿她作為為人質吧,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殺她了。」

  說完之後他拿出一張卡片,直接將昏迷的小蘿莉封印到卡中。隨著卡牌能力的提升。他開始具備了封印有生命的活物,並將其釋放用於作戰的能力。但是目前這種能力所能封印的生物不能太過強大,甚至只能封印比普通人更弱一點的存在,所以意義並不大。不過目前小蘿莉已經虛弱到極點,正好將其封印。

  「奇怪,怎麼不見其他惡魔隊隊員?」王俠剛剛發出疑問,隨即只見前方一大片民房崩塌,地面下陷,緊接著更多的坍塌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四周的房舍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頭頂上更是劈哩啪啦往下掉落磚塊和牆灰。

  隨著地面崩塌,一座隱藏在地下的巨大祭壇很快露出真容。

  那是一座何等龐大、驚悚的祭壇啊!

  整座祭壇高約一層樓,佔據了方圓近百米的範圍,整座古怪祭壇是以上千活人以及各種鋼鐵刑具、鐵鏈、鐵枷、鐐銬組成的,遍生鐵刺的鐵帽子、由刀片組成的座椅、沉重的木枷、站籠、指夾、絞繩、烙台,各種涵蓋古今中外的無數千奇百怪刑具應有盡有,比比皆是。

  祭壇的任何一處都好似活物般發出著陣陣古怪地聲音,上面地刑具宛如無數條古怪的鋼鐵手臂來回舞動著,死死緊箍著其中每一個半死不活的可憐人,鐵鏈和棍棒輪番抽打著他們,甚至用那比矛還銳利、比劍還寒耀鋼刃戳刺進了他們的體內,將他們身上的肉仔仔細細地分割下來。

  那些人的表情似乎是在淒嚎、在嘶吼,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暗紅地血漿鋪滿了祭壇鏽跡斑斑的表面,濃鬱的血霧宛如千百冤魂般繚繞不去,時不時有幾具血淋淋的屍體從祭壇內部被拋出,那是一些受刑不過而慘死的傢伙,而祭壇四周堆積如山的屍體,少說也有三四千具!

  烏鴉拍打著雙翅不斷飛起落下,光明正大地啄食生蛆的肉塊。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發現更多的食腐生物不斷在骨頭和肌肉間穿梭,搬運或享用美味的大餐,甚至還會為同一個目標發生爭奪。痛苦、死亡、血腥和腐爛是這座高達五六米的巨型祭壇唯一的裝飾,勾勒出殘忍的形狀、氣味和所有撼動人類情緒的感知。

  「這傢伙,真不愧是惡魔……嘔……」看著眼前好像將整個人類的酷刑史都複製再現一遍的殘酷情景。蕭宏律即使早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吐了。

  「惡魔?你錯了!像你們這群懦弱且虛偽的人,永遠無法理解恐怖與痛苦的真諦!」祭壇的中心,釘頭人戴蒙發出陰冷怪異的尖聲高調:「恐懼是一切生命得以生存的根本智慧,痛苦是一切生命的力量之源!只有理解恐懼、感悟恐懼、擁抱痛苦、享受痛苦,你才能擁有最強大的智慧與力量!」

  然後他指著那些在各種刑具折磨下苦苦掙扎、哀嚎的人們:「看看他們,只要他們有足夠強大的體魄與足夠堅強的意志熬下去,他們就會與軟弱的過去徹底告別,蛻變為更強大,更高級的存在。痛苦越大,力量越強,直到……」

  「少和這瘋子囉嗦了,殺!」

  蕭宏律憤然下令,一萬多武俑軍團一擁而上,從四面八方殺向祭壇。從高空看去,整個祭壇彷彿是一個沸騰怒海中的一個孤島,隨時可能覆滅。

  羅甘道操縱機甲飛上天空,兩發微型核彈朝祭壇中心轟至,但是巨爆卻沒有發生。

  顯然整個祭壇的周圍,同樣具有干擾高科技武器的神秘力量。

  不過王俠的氣體炸彈依賴的只是最基本的化學反應,卻可以正常發揮。頓時將整個祭壇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

  但那些正在受刑的人們只有一小半在高溫火焰中化為飛灰,大部分人在皮膚化為焦炭的同時發出驚天動地,超越人類極限所能想像的淒嚎嘶吼,全身比野象還要可怕的巨力爆發,掙斷了捆綁他們的鐵鏈和皮帶。以一種無比瘋狂獸性的姿態暴跳起來,殺向四周的武俑軍團。

  這些軀體大都殘缺不全,遍體鱗傷。甚至身上還釘著鉚釘、尖刺的人們身軀急速膨脹起來,全身肌肉宛如隆起的大鋼塊,健壯而硬實,面部變得猙獰而兇狠,演繹出一種直指人心的暴戾與瘋狂。他們的力量更是強大得匪夷所思,巨鉗般的雙臂一張,就能將一個武俑從中撕成兩半。

  稍一接觸,武俑軍團就損失了兩千左右,而對方卻不過損失了一百人左右。但對方畢竟爆發力無法持久,稍一僵持,武俑軍團還是憑著默契的配合以及各種絕妙武技慢慢將局勢慢慢扳回。

  雙方一個全無死亡概念,一個瘋狂彪悍到極點。倒下者要麼變成一堆塵埃,要麼變成一堆破爛碎肉,情況實在慘烈到極點。

  「恐懼與痛苦的力量之偉大,不僅你們這些孱弱的傢伙無法理解,就算是惡魔隊,照樣有人敢於流俗!」戴蒙搖著頭,就像一個懷才不遇的哲人一般發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嘆:「就像你們剛剛殺的那個傢伙,如果他不是連待在我祭壇內提升力量都不敢,你們又怎麼殺得了他?喔,你們還抓了薇薇安,不過你們如果想用這小女孩來要挾我就錯了!惡魔隊從來不需要弱者存在,像她這種只懂得賣萌的傢伙本來就該早點去死!」

  「去地獄宣傳你的瘋子論調吧!」蕭宏律咬著牙,從武界之門中再次召喚出一股空前強烈凌厲的兵魂,強烈的神兵殺意煞氣帶動天地元氣,青白色雷電率先如猙獰的奇形舉劍轟然劈下,接著赤紅的雷電又如烈焰長槍帶著融鉛焚木的威能轟向祭壇。神兵煞氣與雷電天威中又隱藏冰火二氣變化,威力空前絕後。

  站立祭壇上的戴蒙無遮無擋,卻突然將一個六色魔方高高祭起,迎向空中落下的毀滅性攻擊。

  魔方轟然龜裂,但蕭宏律等人,卻在瞬間面色慘變!

  那是恐懼,無邊無際的,由成千上萬人的恐懼念頭形成的精神波動!

  彷彿百鬼夜行、群魔亂舞、千魂夜慟、萬獸食人、屍山血海、修羅殺場……種種道盡人性中最灰暗、最扭曲、最駭異的負面精神力凝聚成無窮無盡的恐懼幻像在不斷變幻翻滾著,好像億萬生靈在哀嘆哭嚎。強大無邊的恐懼力量甚至開始侵蝕現實,空中變得濃雲密佈,陰風怒號。烏雲中猛地烈光閃閃,或似火色蛇焰黑雲中亂竄,發出轟轟的火焰異響。

  空中開啟的巨型武界之門,甚至也被無邊無盡的恐怖異象覆蓋遮掩,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莫非。這才是惡魔隊的真正目的……」蕭宏律霎時全身冰涼,如入冰窖,回憶起惡魔隊一個月來的所作所為,一個可怕的猜測霎時浮現心頭。

  一個月來,惡魔隊亡靈法師搞出來的群屍橫行、鬼影重重的可怕場景,真實目的只怕不僅僅是為自己積累力量,也不只是為了製造混亂,最關鍵是為了激起整個風雲世界的恐懼情緒,便於同伴收集恐懼念頭。

  即使解讀了惡魔鄭吒部分記憶,中洲隊也無法徹底瞭解惡魔隊每一個隊員的能力。比如烏刻德斯,惡魔鄭吒就不知道她還擁有「冥神的左手」;至於戴蒙,惡魔鄭吒也不清楚他還擁有收集恐懼念頭的能力。因為惡魔鄭吒所要的只是隊員的徹底服從,但他並不需要,也不屑去瞭解每一位隊員的壓箱底能力。而且以惡魔隊隊員的成長,你也很難弄清楚經過。

  收集了如此海量的恐懼念頭,那麼惡魔隊針對的是……

  此時隨著碎裂魔方中的恐懼幻象逸散開來,魔方中的一件東西也顯出真容。

  那是一件以鋼鐵鑄就,外觀上類似一件人形棺材,它的表面還有著聖母瑪利亞的裝飾。但瑪利亞的慈愛面容,卻無法掩飾這件鋼鐵棺材通體血漿與鐵鏽混雜所帶來的顫慄感。

  這是一件西方著名刑具——鋼鐵處女!這種中世紀被廣泛用於折磨異教徒,讓無數人聞風變色的刑具內側各個地方都裝有鐵釘,將人裝入後,依靠改變釘刺的不同部位進行拷問。而且鐵釘還是可以活動的,尤其是會引起劇烈疼痛的地方和靠近致命處的鐵釘是可活動的,執行人可以選擇把這些地方的鐵釘稍稍向外拔了一點,這樣可以延長受刑人的痛苦……

  鋼鐵處女兩扇沉重的鋼鐵扇門突然打開,在大量污血從中滲出的同時,露出其中一具人體。雖然看不清其面容,但此人體無完膚的一條手臂上,分明帶著一個象徵輪迴者身份的主神腕錶。

  …………………………………………

  藉著與天妖激戰轟破空間壁障,王宗超分神回歸九空武界,與本體合而為一。在天子世界的一切經歷以及所得所獲,霎時在他心頭如電閃過。

  「很好,這些氣系武學的奧秘,已經足以應對目前的狀況了!」

  王宗超全身真氣運轉,瞬息萬變,隨後所有屬性的真氣,連同焚而未滅的冰炎、天火,全部化為混混沌沌,死寂一片的一團漆黑,彷彿洪荒未開,宇宙初始的那種狀態。

  隨後,星雲日月、天地乾坤又從一片混沌之中生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演繹出無窮變化,當這種變化演變到極致後,一切又歸於混沌。

  如此混沌生萬物,萬物歸混沌,一連七次輪迴之後,王宗超身上的冰炎與天火,已經徹底消弭。

  冰炎燃於內,是沒法消化的鳳元力圖涅槃重生所化;天火生於外,是封神時激烈的天地元氣感應所成。兩火消弭,代表王宗超已成功消化鳳元,並取得內外平衡和諧,百劫不生。

  但是業火卻是屬於精神層面,乃是蒼生負面情緒與罪業所化,所以依舊沒有熄滅。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消化了兩種劫火,王宗超的力量霎時催上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一拳向天!

  只一拳!

  一拳搗碎了星辰,洞穿了虛空!

  天破了個洞,將星辰日月雷霆閃電的光芒全吸了進去,世界一下子就徹底暗了。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王宗超攜裹了整個「九天武界」的天地元氣,出擊!

  拳到。這一拳攪亂了虛空,以開闢宇宙洪荒的巨力向深淵領主砸下!從四面八方!

  只有一拳,但深淵領主面對的攻擊卻是來自四面八方,上天下地無所不至。整個「九空武界」彷彿在瞬間以深淵領主為中心作最激烈地坍塌!

  這是無法渲染無法形容的一拳!

  在無邊黑暗之中,深淵領主瘋狂咆哮,全身光焰大作,但緊接著又在最輝煌的剎那熄滅。

  天地大震!

  一時彷彿太陽碎了!到處都在爆炸。爆炸,爆炸,爆炸……炸成無邊無際的火樹銀花,炎炎烈烈的火焰熔岩流成茫茫的大江,巨大的聲浪和衝擊波亂七八糟蔓延開來。

  ………………………………

  在惡魔鄭吒成為隊長之前。惡魔隊的核心,主要由四個人組成。

  他們是惡魔戰士羅斯特、傀儡師波里德森、血族親王強化者萊因哈特,以及降神者薩托。

  這四人都擁有雙A級或者A級強化,開啟了至少也開啟了二階基因鎖,實力不可謂不強。尤其身為前任隊長的惡魔戰士羅斯特更擁有「煉獄火神劍」。不過惡魔鄭吒在成功復仇後,直接將羅斯特獻祭給「煉獄火神劍」,這才使得這柄惡魔之劍級數再提高一層,真正的所向披靡。而萊因哈特則被他以「血神經」吞噬,將自己的血族強化等級提升到血族親王境界。

  這四人中,三人都有侵犯過蘿麗,傀儡師波里德森尤為變態。所以惡魔鄭吒無法遏制自己復仇的怒火將他們三人一舉殘殺,倒是讓他們死得舒服。而薩托雖然與他們是一夥,但由於他性取向的異常,所以當年沒有碰過蘿麗,卻反而拿與惡魔鄭吒走得最近的戴蒙洩火。這點使得惡魔鄭吒還能勉強遏制住將他一次性徹底殺死的強烈欲望,但也成了他的悲劇根源。蒙受奇恥大辱的戴蒙從此性情大變,不擇手段獲取了《養鬼食人》中的地獄修道士的力量,領悟了恐懼與痛苦的真諦。在惡魔鄭吒成功復仇後,他也沒有殺死薩托,而是將他囚禁在鋼鐵處女之內,絞盡腦汁用盡一切最殘酷最恐怖的手段讓他活得生不如死。

  經過漫長的酷刑折磨,薩托的神智已經完全被洗成空白。但是他降神者的體質卻保留了下來,所以他在惡魔隊中的外號也被稱為「空白降神者」。

  由於心靈中積累了大量恐懼、痛苦與絕望。所以如今薩托是痛苦之神,復仇邪神之類存在的絕佳降臨附體對象!

  「恐懼已經足夠了,痛苦與絕望,也夠了!」戴蒙冷冷地看著從他祭壇中製造出的人形狂獸被不斷殺死。早在一開始,這些傢伙就不是以戰鬥為目的被製造出來的;他們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源源不斷地製造痛苦,又在不斷被殺中製造絕望。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心智堅韌的武者。所以由他們製造的痛苦與絕望,質地無比上乘!

  在所有人都震懾於鋪天蓋地的恐怖幻象的時候,戴蒙猛然發出高亢的呼喚。

  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儀式進行到這裡,一種神秘的意志和力量牽扯著他的一舉一動,就像操使木偶的繩線。

  隨著戴蒙的咒語,薩托的殘軀爛肉上揮發而出極為詭異而龐大的力量,無邊的恐懼幻象全部朝他聚攏而去,匯聚到他一個人身上。

  一個莫名的龐大虛影在薩托身上慢慢呈現,攜帶無與倫比的精神衝擊,轟然印上每一個人的心頭。

  沒有人直到薩托身上呈現的虛影具體形像是什麼,那個形象不能去看,不能以任何方式去感知,甚至不能去想像。因為無論你以任何方式去試圖瞭解那個存在,你都會被無邊的恐懼所吞噬,隨後徹底地瘋狂或是死亡!

  「那是?……恐懼邪神?」

  蕭宏律反應最快,立即讓王俠與羅甘道與他一起都遠遠退開,深深隱藏在武俑軍團之後。藉武俑軍勢煞氣抵禦這一波難以想像的恐懼衝擊,但依舊感到呼吸凝滯,五臟六腑都感到極度不適,卻說不清具體情況的感覺。面對這高空中的武界之門,薩託身上呈現的虛影突然舉起巨手,四周無比強烈的痛苦與絕望情緒突然全部凝結起來,在他手中形成一柄似劍非劍,似刀非刀,說不清是何等形態,卻彷彿可以摧毀破滅一切的武器。

  相比飄渺莫測的恐怖感,痛苦與絕望,無疑是更直截了當,更具破壞力的一種力量。

  對著武界之門,蘊含著無限恐怖的虛影越長越大,高如山岳,遮蔽了天空,以無比蠻橫跋扈姿態,一擊斬出!

  天空中忽然響起巨雷滾天般的「轟隆」大響,彷彿整個天空都在開裂、都在塌陷!

  王宗超可以靠著多日蓄勢,不斷積蓄力量去擊殺深淵領主;相應的,惡魔隊也能通過不斷收集恐懼與痛苦念頭,一舉摧毀九空武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35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2-5 00:15
第四百四十四章 全面失控

  王宗超一拳既出,九空武界之內咋暗又明。「轟」一聲狂暴炸裂,無窮混亂狂暴烈焰翻湧咆哮,朝著四面八方而去。一時天地翻覆,混沌破滅。虛空在不斷破裂粉碎間,不但顯出無窮的山川河流,人物走獸景象,隨後又被無窮火海咆哮湮滅,鼓脹不休。

  在巨爆之中,深淵領主的形體徹底湮滅,還原成「煉獄火神劍」的形態。而王宗超返璞歸真的一拳,則平淡無實地印在劍身之上。

  隨著一聲在巨爆之中顯得微不足道的脆響,兩三道細微的裂痕,從煉獄火神劍中拳的部位向四周蔓延開去。

  隨著深淵領主形象粉碎,大量混亂的信息也隨之散落到九空武界之內。有關深淵的意志、位面的結構、混亂的真諦、惡魔的世界觀、邪惡的智慧、毀滅的力量、血戰……各種千奇百怪,聞所未聞的記憶與信息,亂七八糟地到處飛散,渦旋般翻滾洶湧,散發出蠱惑蒼生,引人向惡的陰鬱魔力。

  只要再過兩三秒,王宗超就能夠將煉獄火神劍徹底摧毀,取得這平生以來最漫長最艱難一戰的完美勝利,而九空武界也將在一片混沌火海之中重生,重整秩序,蛻變為更完美的神域。但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那是一股空前浩大澎湃,由遊蕩在生死的界限上,無比狂烈悽慘的痛苦情緒,以及徘徊於現實與噩夢之間,最深沉最晦暗的恐怖感觀組成的意念洪流。那種直指靈魂的沉重質量感與蠻橫衝擊感,簡直可以將任何一個與它正面相對的強大心靈瞬間灌滿、撐爆、毀滅!空間就像堅韌的牛皮,卻禁不住這種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量,在抵達彈性的極限後開始崩斷!

  如果九空武界是在狀態完好,並無內患的情況下,自然能夠抵禦住這種衝擊。但如今九空武界卻由於剛剛擊潰深淵領主而處在一個最混亂,最脆弱的時期。受此一衝,在內憂外患之下,頓時徹底崩潰開來!

  本已處於絕境,行將毀滅的煉獄火神劍藉機發出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刺耳鏘鳴,拚死掙脫王宗超箝制,撕裂早已混亂不堪的空間屏障,破空遁走!

  如果這一意念洪流來得稍早上幾秒,在王宗超解決深淵領主之前。那麼雖然會給他造成巨大的麻煩,但還不至於令九空武界崩潰,只會有一定的可能性讓深淵領主乘亂走脫。但這股意念洪流的到來的時機實在捕捉得無比準確,如有神助,這才造成了災難性後果。

  依託於九空武界,上天下地無所不至的虛空氣脈,也在瞬間宣告瓦解……

  這一系列變故導致的後果,首當其衝的就是正圍殲趙綴空的無名、邪皇、劍皇、秦綴玉等人。

  原本受重創的赤絕已被聶風救走,而他們憑著虛空氣脈提供的源源不斷天地元氣御氣翔空,凌厲無濤的劍氣刀芒波及方圓十里之內。上可排空裂雲,下可開山斷岳。已將趙綴空殺得險象環生。但此時此刻隨著虛空氣脈驟然中斷,他們的力量卻直線下降。

  對戰況變化的敏感已經到了令人髮指地步的趙綴空又怎有可能放過這樣的戰機,隨著一連串連綿不斷彷彿銀瓶乍破,石落冰面的清脆刺耳,彷彿可以直接切割靈魂的聲響。數百面在虛空中乍隱乍現的鏡子突然一齊碎裂,千千萬萬銳利鏡碎四面八方橫飛亂射,遍佈每一處空間。

  由於力量驟降。幾大高手都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之能全力防禦,但依然人人掛綵。更關鍵的還是他們失去了長期御氣翔空的能力。隨著一口真氣用盡,身形還是不免要落回地面。而風雲兩人聯手發動摩訶無量本來就與天人高手無異,倒是不受影響。

  劍皇功力最弱,第一個一口真氣用盡落回地面,無數真假難辨的趙綴空身影頓時紛紛圍上。劍皇身形急轉,長劍劃破空間的森冷寒氣,猶如游龍匹練般堂堂皇皇且變幻無方劍勁,在他身邊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又如浪濤般向四面八方淹去。

  趙綴空的無數鏡像一觸即碎,無一漏網,這些鏡像雖然外觀以及氣機上與趙綴空一般無二,但戰鬥力只有他本身戰鬥力的十分之一左右,雖然對普通高手能夠構成極大的威脅,但卻還無法威脅到他這個層次的高手。

  「全是假的,真身莫非在……」

  由於赤絕的前車之鑑,劍皇不敢大意,在雙腿接觸到地面的同時,一股凌厲的劍勁就已通過雙腿逼入地下,潛而不發,在發現四周全是假象的瞬間,立即引爆!

  方圓十丈之內的地面霎時被絞成齏粉,無數劍氣還如同亂麻雜草般透過地面向上攢射,但就在此時,他的小腿挨了重重一擊,清脆的骨折聲發出的同時,他身形踉蹌。

  「怎麼可能……」

  劍皇大驚揮劍,但持劍的手卻突然被突如其來的一手重重箝制住,緊接著致命的撕裂疼痛已經從後頸傳來。

  原來趙綴空的真身不是在地下,也不是在前後左右的任何一處,而是在——四面八方!

  藉著無數鏡像的掩飾,趙綴空讓自己的四肢、頭顱、身軀每一部分各穿過一面穿梭之鏡,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讓自己的身體每一部分各出現在一處不同的空間,讓整個人變得「支離破碎」。但每一部分參與攻擊的真正軀體又都與一個虛假鏡像結合,假中藏真。

  劍皇的劍雖然擊潰了全部鏡像,但是這些假中藏真的一小部分卻透過了密集劍氣封鎖,從下方、前方、後方三個不同方位同時發出致命打擊。能夠做到這一點,不但因為趙綴空戰術的奇詭,分散了劍皇的注意力,也因為他已經初步掌握到劍皇劍法的脈絡,又以野獸般的直覺找到劍皇劍氣的空隙。

  「老夫縱然身死,也必定要你付出代價!」

  劍皇心知今日已無僥倖,當即將心一橫,發動「萬劍歸元」!

  這一式由「萬劍歸宗」蛻變而來的劍招,足以將自身真元真力瞬間全數化為最凌厲無濤的劍氣。身化千萬血劍,以摧枯拉朽的勢頭摧毀方圓百丈內的一切,人神俱滅,萬物同毀!

  「正等你這一招呢!老鬼!」

  趙綴空霎時已將身體各部分從穿梭之鏡中撤出,又還原成一個完整軀體,一手五指已深深插入劍皇的後頸,與劍皇的脊神經聯成一體。

  事實上,趙綴空若真下殺手。完全可以做到讓劍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之所以讓劍皇還有發動「萬劍歸元」的機會,就是因為他要利用他已從原劇情中獲知的這一招。

  劍皇發動「萬劍歸元」的神經信號,霎時被趙綴空的細胞意識捕獲、分析、篡改,又重新下達指令。劍皇的身軀被趙綴空高高舉起,正好對著從四周衝上救援卻又慢了半步的秦綴玉、無名、邪皇三人。

  下一刻,一朵巨大無倫的死亡血花在三人面前炸開,數以萬億計的恐怖血劍在瞬間就已充斥視野,將他們盡情吞噬,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而趙綴空卻藉著與劍皇聯成一體。只有數百道細小劍氣穿過他的身體,又通過毛孔透出體外。這種程度的傷勢,對於四階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而他已蓄勢待發,對方三人即使能夠在「萬劍歸元」之下保住性命,也絕對無法抵擋他接下來的全力一擊。

  從頭到尾,趙綴空的戰機捕捉與戰術計算,都堪稱完美,不過他卻漏算了一件事。

  他不該激起無名的真怒。不該激起天劍的殺意。

  以無堅不摧毀滅一切的勢頭爆開的血花,突然凝滯了下來,變得比蝸牛還要緩慢。在空中艱難地擴展著地盤,越是接近中心,速度越是緩慢,至於趙綴空本人的行動,卻已完全被凍結、停滯下來。

  這是「聖靈劍陣」!包括劍廿三在內的完美「聖靈劍陣」!

  這種劍意,即使是天劍無名也無法隨心所欲施展,但由於「萬劍歸元」的死亡威脅,以及師祖叔劍皇的慘死而激發的無邊怒火,卻令他再次施展出上合天道,人間無敵的完美「聖靈劍陣」!

  即使是四階強者,面對這種劍勢也只有任憑宰割!

  ………………………………

  「想不到武某剛剛蘇醒,就能遇到如斯域外高手!」

  武無敵的身形動作流暢如水,無懈可擊,彷彿是同時化身十個人,施展十種精奧絕倫的絕世武技。氣勢、招意、姿態各不相同,或迅捷如流星閃電,或飄逸如天邊浮雲,或剛猛如石破天驚,或磅礴如滄海桑田,窮盡變化,瞬間千相。

  其出招的力道也各不相同,有的純陽剛猛,有的至陰寒柔,有的凌厲直截,有的迂迴曲折,還有的陰陽互生,剛柔並濟,變化神妙……各種形狀性質不同的真氣,同時向對手迫去。十種不同招式與力道互相影響交乘下,又不斷衍生激盪著更多更繁的變化,以及更加不可恩議的巨大力量。

  而與他敵對的惡魔隊高手則一直綻放無量光華,懸浮空中,彷彿一尊在岸邊承受千萬年潮汐拍擊的偉岸金佛,以不變應萬變,穩守不失。偶爾發出一兩計神掌反擊,都有開山毀岳,橫掃十數里的威勢,讓武無敵不敢冒然硬接。

  與大邪王一戰後,武無敵的武道境界又有提升,加上龍元強化,如今他的天人級功力在整個風雲世界已稱得上曠古絕今。但是相比對手集「如來神掌」與「魔光七重天」為一體的神級絕學,在力的方面,還是不免相形見絀。

  「久守必失,莫非你寧可這麼與我耗下去,也不肯放手一搏?」對於對手明顯消極應對的表現,武無敵大為不滿,驀地十種變化盡數歸一,發出渾然天成,樸實無華的一擊。惡魔隊高手全身護體金光一陣驟明驟暗,緊接著一蓬血花從高空灑落地面,雖然看不清他的具體情形,但顯然他已經傷在這一擊之下。

  不過無論佛光魔光都有療傷鎮痛之能。惡魔隊高手雖然受創,卻無損根本,反而昂首望天,以低沉的腹語道:「你的確是個很好的對手,但是很遺憾。如今不是武道切磋,而是團戰!」

  兩人都是天人級高手,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感應到天地元氣的巨大變化,原本穿梭四方無所不至的虛空氣脈,已經全部崩潰。

  「原來你是在等這個機會嗎?」武無敵皺了皺眉,「恐怕你要失望了,因為我並不依靠那些玩意。」

  武無敵本來已是天人高手。所以根本用不上虛空氣脈,如今虛空氣脈的瓦解,確實對他的實力構不成任何影響。

  「我知道,可惜我要等的還不止是這個!」

  惡魔隊高手話音未落,一道空前璀璨的金蛇電光,來自九天之上的宇宙星空,瞬間穿越萬里厚密雲海,撕裂大氣,筆直落向地面。

  武無敵只覺得眼前一閃,強光暴熾。一道縱橫天際的狂暴轟雷,帶著宛若刀割裂體的強大壓迫感。狂砸了下來,電光石火間,他只來得及舉臂抵擋。

  來襲的只是無形無質的純粹光能與電能,原本不可能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挪轉。但武無敵亦通曉「元天劍訣」,在接觸落雷的一瞬間,就將它突然轉化為半能量晶體,揚臂一甩。頓時將這一發威力無窮的天外落雷甩向地面,

  被這一發落雷給轟中的地面,頓時被大量耀眼無比熾熱電漿給徹底淹沒。等電漿消失,把方圓裡許的地面已經完全化成了一個熔岩流淌的巨大凹坑。

  異變突生,武無敵雖然憑著驚人的武道修為將落雷接下挪走,但是對手藉機發出的一記重掌卻是他無論如何都避不過的。雖然他仍然勉力將對方的掌力卸開,但依舊給摧枯拉朽推出半里之外才穩住陣腳,但一大口鮮血已忍不住如泉噴出。

  但這還不止,一道道瑰麗無倫的落雷,紛紛撕開漆黑天幕從天而降,忽而幻化明曜白光,忽而化為熾熱火球、忽而呈現蔚藍波紋,忽而燦為黃金厲芒,狂轟向地面。空中的雲層被擾動得猶如沸騰的開水般翻滾不休,聲勢駭人欲絕。方圓數十里之內,每分每寸地方都被瘋狂轟炸,絕無半分倖免,彷彿世界末日來臨。

  一時武無敵已是險象環生,但靠著絕世身法,分身十人四面遊走閃避,還能勉強自保。

  惡魔隊高手十指向天,彷彿在召雷引電。緊接著無數落雷華光被他的力量所牽引,盡數匯聚到他身體四周,形成九團直徑近丈,五顏六色俱全的璀璨光球,彷彿九大行星圍繞太陽,在他身體周圍盤繞旋轉,景象之雄偉奇異,如非親眼目睹,絕難相信!

  由於全力操縱九團龐大光能,惡魔隊高手身體四周的護體光華散去,呈現他的真容……

  「怎可能是你?」

  武無敵瞳孔霎時緊縮,對方眼窩深陷,口中無舌,竟然是一個沒有眼珠與舌頭的瞎子、聾子,但這些還是次要,關鍵是對方的面容……

  「雖然我為修煉『自斷六識,如來破極』。已將日月瞳挖去,但駕馭光能的異能卻不減反增,加上楚軒植入的控制芯片,足以一舉轟殺此人了……」惡魔隊高手心念運轉間,雙手揚臂一展,九團屬性各異,或電殛、或熾熱、或寒冷、或爆炸、或穿透的毀滅性的光能在空中旋繞飛騰,從四面八方向武無敵紛紛轟至。

  ……………………………………

  幾乎在此同時,毀滅性的漫天落雷死光,也發生在秦綴玉、無名等人圍攻趙綴空的那一處荒山,以及……齊藤一與烏刻德斯對戰的那一處山谷中。

  這是未來高科技與魔導科技結合的一種毀滅性戰略武器——軌道光炮。

  進入劇情世界後,惡魔楚軒第一時間發射的並非單純的偵察衛星,而是可以在太空軌道運行,向地面傾瀉毀滅光能的「軌道光炮」。只可惜軌道光炮的入軌,定位,發射需要有一個準備時期,而惡魔隊與中洲隊爆發的初戰卻太過急驟,所以沒法派上用場,否則第一戰就一舉團滅中洲隊也是大有可能。

  而後由於王宗超掌控「九空武界」,如果再用軌道光炮,就很有可能被他攔截、擊毀,或者將被攻擊的人瞬間轉移走。所以惡魔隊一直隱忍不用,直到九空武界崩潰,這才一舉發動!

  ……………………………………

  「你們怎麼了,難道?」

  詹嵐驚異地問道,心中閃過一絲不詳之感。眼前的蕭宏律、王俠兩人一穿過武界門戶後就癱倒在地,而龍麟機甲雖然能夠走動,但機甲的面部打開後,卻見羅甘道已是昏迷不醒,臉色慘白若死。

  而用於瞬移的武界門戶在三人堪堪穿過後,隨即潰散消失。這也是蕭宏律足夠當機立斷,如果瞬移得晚了半秒,在九空武界崩潰之後,就別想逃了。

  「快,快替他們治療,他們的神魂受到攻擊,再晚點就沒救了!」蕭宏律的精神還算是最好的一個,說話基本正常,而王俠則也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了。

  即使隱藏武俑軍團之後,但甚至足以摧毀九空武界的恐懼與痛苦洪流衝擊依舊非同小可。哪怕只是被波及些許,也足以造成神魂重創。其中蕭宏律算是法職者還好一些,但王俠的狀況卻是不妙,至於羅甘道則已徹底陷於彌留狀態了。

  有李帥西的前車之鑑,詹嵐自然清楚這種狀態不及時救治會導致什麼後果,馬上釋放安撫、治療神魂的聖光。

  在聖光之下,王俠、羅甘道兩人很快就有了起色,但是詹嵐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不遠處,被封鎖在一個由無數符籙組成的圍困陣法中的,一直昏睡不醒的鄭吒,雙眼突然睜開一道縫隙,釋放出兩道宛若來自深淵地獄,幽幽暗暗的詭秘之光。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39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2-12-7 00:32
第四百四十五章 轟殺至渣

  蜿蜒崎嶇的岩洞中到處都是鮮血流淌,血氣氤氳,一個個窮凶極惡的血魔面孔,不時從血水表面突然乍現,互相噬咬,不住地嘶吼慘叫,好似在述說著什麼恐怖的事情,那種血浪翻湧中不斷溢出的煞氣與魔氣,完全能使普通人瞬間發瘋!

  時而血池中又閃爍起一股豔麗無倫的血光,血光之中無數身姿曼妙的魔女身影隱顯其中,那些魔女先是彩裝豔服,繼而漸漸變得裸露起來……

  無論眼前是充滿恐懼與凶險還是充滿誘惑與美妙,鄭吒都視而不見,他的面容呈現一種心喪若死的平靜死寂,但眼神卻透著一股毀滅一切的狠厲無情,只一步步在濃稠血水中掙扎向前。

  這是蚩尤血穴,傳說之中九幽血海分出來的一條支脈,其中蘊含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強大威能與不詳魔力,而他非要獲得這種力量不可,無倫付出任何代價!

  眼前淡如薄沙般的紅霧竟然突然濃密了無數倍,緊接著一朵巨大妖豔,紅光普照的血色蓮花在血池中冉冉盛開,一名穿著豔紅血色長袍的少年端坐血蓮之上。只見他隨意披在肩上長髮紅得彷彿隨時都要滴下血來,不帶一絲血色的蒼白臉頰彷彿白玉雕就,顯得異常妖異俊美。

  鄭吒清楚眼前呈現的終於不再是幻象,於是他俯身下跪,拜倒在腥臭刺鼻的濃稠血水之中:「鄭某……拜見血神君!還望血神君收我為徒。」

  「能一路走到本座面前。不為心魔所惑化為一灘血水,汝倒算是個人物……」血神君鄧隱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鄭吒,驀地目光一亮。

  在對方詭秘目光的打量下,鄭吒只覺得渾身血氣沸騰,隱藏的血族本能再也遏制不住,雙目霎時轉為血紅,口中獠牙突露,背後一對半米長的蝠翼突然衝破衣服束縛,猙獰地暴露在外。

  「喔,莫非你竟是蝠妖……嗯……不對。你又有幾分血屍死氣,但你又分明是活人無疑……莫非你擁有幽冥血海的阿修羅一族的純正血脈傳承?」鄧隱驀地發出一連串欣喜長笑:「汝乃是煉製血神子的上好材料,真是天助我也!」

  鄭吒知道:血神子其實乃是《血神經》修煉者將其他生物以無比殘酷的方式練成的一種傀儡分身,也可由自身吞噬其他生物後分化衍生,最高境界足以化身四億八千萬血神子,來無蹤去無影,就是神仙也難逃,是為無相血魔。鄧隱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要將他煉製成傀儡,而不是收他為徒。

  但鄭吒神情不變,只是站起身子冷然道:「據我所知,還有一人身上的阿修羅血脈比我濃鬱純正十倍,血神君若是感興趣……」

  但鄧隱卻搖頭笑道:「莫要急,本座的話還沒說完。你是煉製血神子的上好材料。但同時也是修煉《血神經》的最佳人選。至於是前者還是後者,關鍵還要看你自己!」

  說話間,四道無形無實的血影,已將鄭吒圍在中間,至於它們是何時出現。鄭吒卻完全無法覺察。

  「看看它們,它們原本也曾經是本座的弟子,但卻承受不了修煉《血神經》的痛苦,神魂為心魔所噬,這才成為本座的血神子。」鄧隱森然一笑:「初次修煉《血神經》者,必須將符咒加滿全身。再活生生的將自己全身皮膚完整的剝下來,用魔針符咒刺滿全身,再用加滿符咒的人皮引動九幽冥火,無時不刻煉化自己的身軀與神魂,三年可有小成,直到九年之後,方可真正登堂入室。在此期間,心意稍亂。雜念一生,隨時神魂盡喪!我魔道中人以強者為尊,你若過得了這一關,自然是本座的弟子,若過不了……」

  「不過如此嗎?」鄭吒漠然一笑,突然赤手插入自己胸膛,隨後一撕,竟然像脫一件衣服一般,將自己胸腹間一大片皮膚全部血淋淋地撕下來!劇痛令他胸腹間赤裸裸的肌肉纖維劇烈痙攣收縮,擠出大量淋漓的血珠。

  雖然他可以將這種痛苦交予蘿麗去承受,但他卻不動聲色,完全由自己承受下來,因為相比之前的那種痛苦與仇恨,如今的痛苦只不過是被蚊子叮咬一口,根本不值一提!

  ……………………………………

  「哈哈哈……」

  羅斯特縱聲狂笑,但他的笑聲卻越來越虛弱,越來越乾澀難聽,笑著笑著,火焰帶著刺鼻的焦臭,從他的口中、鼻中冒出,他的一隻眼珠突然被體內冒出的火舌舔爆了,但血花與體液卻全部被火焰吞噬一空。

  火焰來自插在他胸口的一柄烈焰繚繞的大劍,而大劍的一端,卻握在鄭吒的手中。

  「被自己的愛劍殺死,你很高興嗎?」鄭吒冷冷問道,被煉獄火神劍慢慢焚燒軀體、吞噬靈魂而死,照理說是一種最慘不可言,萬劫不復的死法,更甚於任何酷刑,但是對方卻偏偏還在笑,這讓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讓對方死得太舒服了?

  「我在笑我自己,也在笑你……」羅斯特繼續笑著,以一種怨毒的語氣斷斷續續道,「你知道嗎?……這把劍……原本是上一任隊長擁有的……那傢伙是個人渣……我和萊因哈特他們聯合殺死了他……把他獻祭了這把劍……成為惡魔隊隊長……然後,我們也不可控制地成為人渣……」

  「……這把劍,原本不過是A級,可是現在,已經快達到雙A級了……這把劍,是一個詛咒……這也是我們惡魔隊永遠無法擺脫的詛咒……每一代的惡魔隊資深者,都會在不知不覺中以自己的生命去成就更強的下一代……呵呵呵……你等著吧。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我這樣的惡魔……不,你已經是比我更可怕的惡魔了……然後,等待著你的,必將是……」

  煉獄火神劍驟然爆盛的火焰,打斷了羅斯特語無倫次的詛咒,將他的軀體徹底化為劫灰,而他的靈魂則被煉獄火神劍吸入,在劍中的煉獄世界永世不得翻身。

  「我是……惡魔嗎?」收回煉獄火神劍,鄭吒若有所思。喃喃自語。他不由得開始猶豫,隱約中,他的心靈深處似乎有什麼很溫暖、很熱血、很美好的存在,在提醒他不要繼續沉淪下去。

  「是的,你是惡魔,你是最強大,最完美的惡魔,是萬魔之王!」

  虛空之中。一個空冥無比,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彷彿天語倫音。

  鄭吒全神貫注傾聽著,因為這個聲音很像蘿莉的聲音,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與親切。

  「你是唯一,你是最強。你必將屹立所有輪迴者之上。成為整個輪迴世界,多元宇宙的巔峰至高……即使是主神,終有一日你也會將之踐踏足下!」

  「去吧,去快意恩仇,去肆意揮劍。盡情殺戮,將所有的仇人、所有攔路者都一一斬於劍下……用敵人的鮮血與恐懼,去注釋你的強大,去慰祭……因為以前的你的愚蠢與無能而慘死的蘿麗!」

  虛空中傳來的最後一句話,就像一柄銳利絕倫的冰冷匕首,無情地刺入鄭吒的胸膛。將他傷痕纍纍的心臟,赤裸裸地剖開、暴露出來……眼前的世界,霎時崩潰!

  在詹嵐以及蕭宏律等人驚駭無比的注視之下,一直昏睡的鄭吒突然睜開雙眼,全身戾炎升騰,緩緩站起。雖然沒有作出直接的攻擊行為,但他宛若實質的威勢已經化為無邊無際的血海狂瀾,讓四周的符籙陣法驟然土崩瓦解。並鋪天蓋地向所有在場的人碾壓衝至。

  ………………………………

  漫天降下的可怕天火光柱,猶如神明之怒,誓要將世間的一切徹底毀滅。天空已經被五顏六色的瑰麗炫光所盡情渲染。連串激爆聲驟響,足以毀滅一個城市的迸流的能量狂瀾瘋狂衝擊四周,撕空掀地。大地像是鬆軟的奶油蛋糕表面一樣脆弱,不斷爆裂掀開,燃燒著,融化著,震慄著,絞動著,向著四週波動!

  除了天人高手或者四階強者之外,沒有人能確保自己在這種來自九天之上的毀滅性攻擊下存活下來。即使是天人或者四階,也很難說能夠在這樣的打擊中支持得了多久。

  幾乎在無名以完美版「聖靈劍陣」遏制住「萬劍歸元」,又將趙綴空死死困住的同時,毀滅性的光雷就已漫天降下,最高空的聶風與步驚雲兩人憑著摩訶無量勉強抵擋了兩三發光雷,隨即潰不成軍,重傷下墜。

  風雲的高手都不以防禦以及身體強橫見長,現場唯一能夠將漫天死光接下化解的,唯有無名的「聖靈劍陣」,然而如果將「聖靈劍陣」轉為對外防禦,趙綴空必然脫困。

  無名一聲嘆息,憑著天劍之仁,他第一時間還是選擇了救人而不是毀滅生命。

  原本困鎖趙綴空的聖靈劍陣突然一轉,將正在緩慢釋放威力的「萬劍歸元」挪轉去向,全部射向空中,稍為抵消掉一部分光雷威力。緊接著聖靈劍陣外放擴大,抵禦光雷,正好將墜回地面的風雲兩人也兜住救下。

  一時只見方圓百丈之內,無數毀滅性死光都凝滯下來,變成一團團五顏六色的光球懸浮在空中,彷彿一枚枚豔麗璀璨的霓虹綵燈。落在此範圍之外光炮造成的耀眼的強光與衝擊波也都完全無法入侵這方圓百丈之內。無名憑著至高無上的天劍劍勢,竟在一片風雨飄搖的毀滅景象之中硬生生開闢出一方風平浪靜的淨土。

  但是這樣一來,空中的軌道光炮也更將威力集中在這個方位,傾斜下來的死光越來越集中,越來越密集,雖然一入劍勢範圍即遭凝固,但卻前僕後繼,轉眼間眾人頭頂的天空已被無數璀璨無方的霓虹綵燈盡數填滿。

  以一人之力承受如此毀滅性打擊,無名此時此刻所受的壓力還要遠大於消弭鄭吒與惡魔鄭吒硬拚時的餘波。即使他已練成「萬劍歸宗」,又有龍元強化功力也是不堪重負。一時只見他滿頭大汗,手中的英雄劍不住顫抖,每一下顫抖,劍身都會遠遠激盪出一道空間漣漪。漣漪到處,二十二個凝氣虛影都如水中的倒影一般扭曲波動,而空中的凝固死光則會更向下逼近一分。

  原本動作已完全停滯下來的趙綴空則迅速恢復原有的行動能力,一絲獰笑已掛在他嘴邊,接下來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天劍無名。至於漫天的死光,他卻根本不在乎。因為在所有人承受同等毀滅性打擊的情況下,他絕對是活到最後的一個。

  但就在他就要完全恢復之前行動能力的一瞬間,卻見秦綴玉突然形貌大變,手中則棄了敗亡之劍,將一面古色古香,表面還有幾道裂痕的銅鏡高舉手中,對準了自己。

  下一刻,趙綴空整個人已在原地消失。

  這正是秦綴玉只有在變身神樂楓的情況下才能使用的東瀛神器——八咫鏡!

  八咫鏡的封禁威能雖強。但對於趙綴空這個級別的高手來說,發動的速度卻太過於緩慢,而且何況還要變身神樂楓才能使用,所以在正常情況下,幾乎威脅不到趙綴空與惡魔鄭吒這些具備驚人危機直覺得人物。當年神樂楓之所以能夠讓王宗超等人入伏,是因為她讓手下神官團聯合施法。將八咫鏡提前展開成範圍超大,又完全融入自然環境的結界,但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卻無論如何做不到這點。

  不過如今趙綴空所處的時空由於聖靈劍陣而遲緩了許多,這就足夠讓秦綴玉在此範圍外做好準備。一舉將趙綴空成功封入鏡中。

  將趙綴空封入後,秦綴玉將八咫鏡高高祭起,迎漫天落下的死光,同時朗聲喝道:「無名前輩,請收了劍勢!」

  無名苦苦支持,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聞言立即解了劍勢。漫天凝固死光頓時轟然下落,正中再次擴大成數百米方圓的八咫鏡……隨後……全數反彈而回!

  即使是殘破的神器,畢竟也是神器!而鏡子,本來就最擅長反射光!

  由於無名的「聖靈劍陣」前後凝固了好幾波的死光,如今全數反射而回的死光,強度比之前轟下的威力更要強上好幾倍。相當於地面有幾倍數目的軌道光炮,與太空中的軌道光炮作最激烈的對轟。那些原本還看得出獨立的一團團的光球,如今已經完全匯聚成一道通天徹地的光之洪流!

  瞬間。彷彿太陽燃燒似的高度光與熱,已將方圓百里的雲層全部蒸發,把整個可以看到的空間都燃成一片熾紅。由於部分空氣的電漿化,大氣像是被籠罩在一層高溫的油煙中,所有景物扭曲搖晃,看不真切。

  連綿不絕降下的毀滅光炮也隨著嘎然而止,因為這一帶太空中的所有軌道光炮已經被反射而回的死光盡數摧毀,而其他地區的軌道光炮,卻還未能來得及調運過來。

  但是八咫鏡的表面也已經佈滿無數裂痕,半秒之後,這件飽經摧殘的神器終於徹底崩裂成無數碎片。

  「前輩小心!」

  秦綴玉很希望八咫鏡或者能夠保存下來,或者能夠在反彈死光後爆碎的同時讓趙綴空也死在裡面,但很可惜……

  隨著八咫鏡碎裂,無數的雙目赤紅的趙綴空再次憑空出現,發出宛如來自十八層煉獄之中被激怒的魔神的怒嚎,攜帶鋪天蓋地的殺氣狂瀾,以前所未有的瘋狂姿態同時殺向眾人!

  秦綴玉全力運起「玄陰劍甲」以及「神水訣」護住周身,並全神貫注防備這些鏡像中藏有趙綴空真身,但稍一接觸,頓覺四周壓力奇大,「玄陰劍甲」竟有支撐不住的勢頭。

  這一波攻勢之猛之烈,堪稱空前絕後,不僅僅是因為連續受制於聖靈劍陣與八咫鏡而令他的情緒徹底陷於瘋狂,正要以以最殘忍暴戾的方式,回報眾人施加的恥辱;而且還因為這是他蓄謀已久的一次反攻。

  劍皇瀕死爆發的劍氣,竟然還有三成被趙綴空借用,不僅如此,先前眾人攻擊他的劍氣刀芒,也有不少還被他刻意留在體內,以四階入微的控制力暫時駕馭住這些外來能量。雖然趙綴空沒有修煉過內力。體內丹田經脈無法儲存這些氣勁,不可避免氣勁在他體內不斷造成破壞,但他卻可以讓這些氣勁儘可能互相抵消,並讓破壞遠離身體要害。

  在這一波攻勢中,趙綴空一鼓作氣將這些借來的劍氣刀芒全數破體爆發,匯入鏡像攻擊之中,化為斬碎絞滅一切的漩渦狂瀾。一時整個世界都彷彿在大片大片地崩潰、粉碎,發出玻璃蹦碎的雜亂刺耳聲響。

  「不好……」憑著玄陰十二劍,只要不遇上趙綴空真身,秦綴玉足以自保有餘。但無名卻剛剛施展出完美「聖靈劍陣」精神與功力都降低到一個低谷,絕難抵擋趙綴空全力一擊,所以秦綴玉迅速施展出「乾坤任我行」,身化旋風,彷彿無視距離一般,瞬間搶向無名的方位。

  雖然秦綴玉對風雲劇情人物的生死大都並不關心,但如今的無名卻絕對是可以對抗四階,甚至可以威脅惡魔鄭吒的一張王牌。不容有失。

  但在一瞬間,她就驚覺不對,眼前的無名瞬間消失,而四周的景物也突然大變。

  不妙……秦綴玉腦海裡升起這個念頭時,背心感覺一陣撕裂的巨痛,大口的甜腥迅速湧上喉嚨……

  在趙綴空這種頂級殺手面前。任何行為意圖被他預判解讀出,都幾乎等同宣判了自己死刑。抓住秦綴玉急於救援無名的心理,趙綴空已在她的去路上事先布下一面巨大的「穿梭之鏡」。

  穿過「穿梭之鏡」,也就到達了趙綴空事先布下的陷阱,趙綴空的真身以逸待勞。幾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來上一記完美到不可思議的背刺。

  眼前視野迅速發黑,憑著「玄陰劍甲」與「神水訣」,以及龍元大幅度強化提升的生命力,秦綴玉還不至於馬上死去,但她覺得自己的肺被刺穿了,傷口中又被塞入了大量碎玻璃。正在自己血管之中到處遊走,眼前迅速轉為模糊……

  半跪在地上,勉強支持住自己不倒,秦綴玉模模糊糊看到眼前一片血腥——無名身首異處,邪皇以及風雲三人都遭亂刃分屍。

  或者由於不想讓她死得太痛快,或者由於趙綴空急於殺其他人,趙綴空一記背刺之後就瞬移他處,大開殺戒!

  「多謝了……美麗的小姐。是您為我準備了這一場刺激、豐盛的殺戮大宴!我到底要怎麼謝你呢?」最後,趙綴空化身四人,舔著鏡刃上的淋漓鮮血,從四面向秦綴玉圍上。

  雖然大獲全勝,但趙綴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由於大量體細胞死亡,如今的他全身縮水了一半,看上去像個侏儒,而他的整條左臂連同半個胳膊已經完全消失,再也長不出,這是邪皇的滅絕魔刀造成的傷勢。

  「到此為止了麼……」秦綴玉心中發冷,到了目前這種境地,她已經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就在趙綴空心中考慮著是馬上將對方虐殺為好,還是守著半死不活的對方多殺幾個救援的人為好的時候,眼前突然席捲起狂風,金雷飆閃,大氣震盪狂嘯,吹襲起來的爆裂風聲,與轟隆奔雷結合,化作一股無可形容的風雷氣勢,快速向自己這邊壓迫過來。

  急勁狂風,刮體如刀,吹得皮膚極度疼痛,但令趙綴空更為在意的,是自己身上一陣陣壓抑不住的顫慄與抽搐感。握著鏡刃的手臂神經,從手指、手腕、手臂、手肘,一直向肩膀傳透過去,由獨臂牽動全身,讓整個身體為之僵硬,處於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

  突如其來的死亡威脅之大,簡直難以想像!

  「是你?」趙綴空一時愕然,因為如果同伴的計劃成功,那個人應該已經困在崩潰的神域之中,找不到返回人間的路。

  「接下這一招後,你這手下敗將就可以去死了!」

  王宗超聲隨拳至,彷彿天外流星般直墜趙綴空面前,摧山翻海的無邊氣勁全面籠罩對方周身。

  「九空武界」崩潰之後,連接人間的通道也趨於混亂,王宗超若是強行闖出,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出現在宇宙空間或者出現在地底岩漿中。但是「九空武界」原本就是以「劍界」改造,無名的完美「聖靈劍陣」,天生就有開啟劍界的功能,這才使得王宗超有路可循。

  可惜由於空間通道依舊不穩定,這才使得王宗超遲了半刻才能闖出,這半刻,已經造成了慘重損失。

  如今的他,已經捨棄了「九空武界」,捨棄了「不滅金身」,僅以一個人間武者的身份,向趙綴空討回公道!

  「呵呵……是嗎?」王宗超一拳衝擊力之狂暴,將趙綴空三個鏡像一齊粉碎,將他真身整個砸向身後的一座小山頭,但他卻還在發出狂笑。

  或許如今的他已經沒有打敗敵人的本錢,他根本不需要。

  他有的是,絕對不會被敵人殺死的自信。

  敵人苦心謀劃的圍攻陣勢已完全瓦解,憑著王宗超一人,即使能打敗他,又憑什麼阻止擁有「鏡像分身」以及「穿梭之鏡」兩項絕佳保命逃生能力的他逃走?

  但要讓他就此聞風而逃,他卻是沒有興趣,他還要先和對方打上一場,充分享受戰鬥的樂趣後,再在對方氣急敗壞的表情中退走。而對方還有一個生命垂危的女人作為累贅,如果對方沒有將其果斷捨棄的器量,說不得勝負之勢還要逆轉。

  面對從四面八方圍上的趙綴空,王宗超站在秦綴玉身邊,穩立不動,從他身上湧出的一團混沌黑氣,已將秦綴玉全身護住。

  然後,他又一拳發出。

  之前第一拳拳勁蘊含雷霆之威,拳力渾雄如山,威力萬鈞。如今他第二拳蘊含的雷霆卻以另外一種方式發揮的殺傷力,帶動無數銳如刀劍,無堅不摧的金雷電芒,往四下狂劈亂斬。

  「好厲害的拳頭,可惜打不中我!」無數趙綴空遊走飛掠,令人眼花繚亂,經過之前一番生死之戰後,他的實力又有提升,隱隱將秦綴玉、無名等人的身法技巧也融匯其中。

  王宗超不聞不問,第三拳發出,帶出一道藍湛湛的氣勁,一股曠世奇寒驟然將四周空氣全部凍結成液體、固體,正將大量空氣不斷吸聚,壓縮到一點,凝成一個呈現出無窮霹靂雷光的湛藍小球。許多鏡像也受了吸引,不由自主跌向王宗超,接觸到湛藍小球,頓時粉碎。

  趙綴空開始感到不妙,藉著無數鏡像掩飾,真身向後急退。

  但是王宗超第四拳又發出,這一拳無聲無息,但帶動的電芒卻以一種讓人難以覺察的方式佈滿虛空,彷彿無數藤蔓鬚根,帶動將方圓百丈之內的天地元氣不斷循環穿梭,交織成網。整個空間都在不斷動盪著,扭曲著。

  先前三拳的威力沒有消弭,反而在持續發揮作用,趙綴空只覺身子如負重山,重了十倍不止,全身又奇寒徹骨,每一寸虛空都有無數細小金雷到處穿梭亂劈,穿梭之鏡稍一生成,隨即粉碎!

  就在此時,王宗超蘊含無窮陽剛熾烈的第五拳,已經發出!

  第一拳為土,第二拳為金,第三拳為水,第四拳為木,第五拳為火!

  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最後一拳的熾烈火勁,彷彿點燃了一切,先前四拳布下的拳力潛勁,一併爆發!

  金木水火土——五雷殛虛空!

  除了王宗超以及被混沌氣勁保護的秦綴玉之外,方圓百丈之內的一切,彷彿海市蜃樓的虛影一般徹底煙消雲散,化為烏有,只在原地留下一個無比完美的圓形巨坑!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3-21 21: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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