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誼小說】綾心語 作者：冰綾雪〈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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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學測的成績公布了，我和綾的成績有一大段落差，不可能與他推甄同一系，得知結果的那天，我幾乎快哭了出來。

　　但是小馨還是看到我的眼淚，安慰著說：「別哭，別哭我也考不好。」

　　「我沒有啦！」我一邊否認，手卻擦拭著眼淚。

　　「你還是有可能跟她推甄校的同校的，別傷心啦……」導師說。

　　「就說我沒有嘛！」我說。

　　「騙人！我都看到了……」小馨說。

　　「你別在說了……」我說。

　　葉荃把我拉到一旁，說一些安慰我的話，有時候我覺得，葉荃比綾更加關心我，有時候會覺得我根本就不了解綾，有一種奇妙的神祕感，但葉荃沒有這種感覺，她非常真心真誠，反而可以讓我更安心。

　　這幾天，綾沒有向我問成績，他不像小馨，又或許應該說，他個性不像一班的女孩，成績一出來就會問考了幾分。

　　但是我反而希望，妳可以說：「雨詩，你考的好嗎？」或其他關心之類的話。

　　我再也不想跟妳維持這種不像朋友的朋友關係，如果妳能夠像對小月一樣對我，我就很開心了。

　　畢業典禮前這幾天，我時常一有空就去找妳，而妳好像都沒有察覺我對妳的感覺，我都沒有辦法問出，妳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或許，你其實知道，卻什麼也不說。

　　幾天後，畢業典禮……

　　這天的心情真的有些沉重，就連萬年開心果的小馨，今天也特別沉默，一臉難過的樣子，這時換成我安慰她：「這一天都會來的嘛！妳就別傷心了。」

　　「妳最我別管我……讓我感傷一下。」小馨這麼說的意思是，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也許面對畢業，最在乎的就是小馨……

　　因為他是在高中三年最認真享受生命的人，這些日子之中，笑和淚所有的過程她都有經歷過。所以我就讓他一個人吧！

　　而葉荃也安安靜靜，也一樣沒說什麼話，我知道真的今天過後，我們都要分道揚鑣，但為什麼我沒有難過。

　　或許應該說，我很難過，卻不像小馨直接哭出來，所以沒有人認為我難過，

     也許……表現出來，對我而言會比較有好。

　　進入典禮會場，禮堂裝飾得相當樸素而典雅，感受相當離別的氣份。

　　然而像班上的男孩子阿勇與蟑螂，似乎把畢業典禮當同樂會，教官勸阻也不聽，和別班男同學玩得更爽，真服了他們還有心情玩。

　　他們難道都沒有血沒有淚嗎？

　　阿勇和他那一票死黨不是要好的要命？他們不會對即將分開沒有任何感傷嗎？

　　我真的搞不懂男生在想什麼……

　　終於在唱驪歌的時候，小馨整個崩潰，在會場上飆淚，小月在一旁安慰。

　　我看著綾，也感覺到他的不捨……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吧！」我心想。這次沒說出心裡話就沒有機會了吧！

　　散場後，我四處找妳，拼命的找，也瘋狂的問認識的人。

　　「葉荃，燕綾呢！」我問葉荃。

　　「她才剛跟我道別而已，在校門口，要走了……」葉荃。

　　「什麼？」他寧可跟葉荃道別也步和我說再見？

　　「妳快去吧！」葉荃說。

　　我趕緊又最快的速度跑到校門，剛好，他還沒走。

　　「可以借我幾分鐘嗎？」我對她說。

　　「好阿！」妳說。
　
　　〈待續〉

　　綾心語　　　　春節特別篇

　　剛畢業不久，就真的跟班上某些同學沒有聯絡了。

　　記得國中時，也是這樣子。

　　曾經國中時很要好的朋友，升上高中後，就再也沒聯絡了。

　　那時沒有什麼臉書之類的東西，有些同學就再也沒有找到他們。

　　我想，高中的同學也同樣，不管是小馨、小月、葉荃還有妳。會慢慢失去聯絡，友誼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

　　不過我卻一直記得，當年高三春節時的那次約定。

　　記得那年二月的大年初一

　　「雨詩！趕快起床，有同學來找妳了。」媽說。

　　過年前後總是冷的要命，早上被鞭炮聲吵醒。這是我過年唯一不喜歡的地方。

　　拿起了在枕頭下面的紅包，我們一向都有把紅包壓在枕頭下的習俗。想下樓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一大早就在給人家拜年。

　　我走下了樓，打開門就直接說：「哪個吃飽太閒的人跟我拜年阿！是要給我紅包嗎？」我說。

　　「哈囉，雨詩。新年快樂阿……」藍燕綾說。

　　「怎麼會是妳。」我看著妳訝異的說，不相信妳來拜年的人是妳。

　　「當然不是只有我囉！是小月邀我的啦！」妳說。

　　小馨和小月從妳身後走了出來，說：「雨詩，新年快樂。」

　　我失望了一下，還以為是妳主動找我拜年，事後想想，妳真的不是那種女孩。

　　「一大早就來找我拜年，可見你們真的很閒。」我說。

　　「是小馨啦，跟綾說要早點跟雨詩拜年，綾就叫我們上車了。」小月用著和緩的口氣說。

　　「今天就沒有什麼事了吧！要不要一起出去？」小馨說。

　　「呦！這麼快就要將紅包錢花完了阿……」我說。

　　「妳只想著紅包，是妳家沒包給妳嗎？」小馨說。

　　「我就是愛錢，不然妳想怎麼樣？」我回答。

　　「說到紅包，我這裡有。」綾說完，拿出了紅包。

　　那個紅包顏色相當鮮豔，中央有個金色的春字，總而言之，是相當精緻的紅包。

　　「開玩笑的啦……妳不用給我吧！」我急著回絕。

　　「放心！裡面裝的不是錢，是我特別準備的，小馨和小月也有。只有非常重要的人才能收到……」妳說。

　　我內心突然失望了一下，原來妳所謂重要的人，也包括小馨和小月。

　　我迫不及待的要打開紅包，但你卻制止了我，說：「等我們離開再打開吧！」

　　接著我們一起去出門，也一起約了葉荃來到了景觀橋。

　　「之前我們大家約好了，一起要考同一所大學不是嗎？」走在橋中，小馨突然這麼說。

　　「妳想說什麼？」我說。

　　「我想說的是，不管我們最後，有沒有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有空都要聚在一起喔……」小馨說。

　　「我還以為妳要說什麼事，原來是這樣阿！」葉荃說。

　　「我希望們可以約定，以後不管如何，我們也要找個時間，在一起遊景觀橋，去比可喝咖啡，好嗎？」小馨說。

　　「好阿！那還用說。」我說。

　　「那就這麼說定了……」於是我們就約好，不管以後我們會如何，一定找個時間，將我們再次相聚。

　　每當想起這個故事，我就會拿出當時妳給我的紅包。

　　它包了一張紙，感覺像一封信，綾寫道：

　　雨詩：

　　我不知道該給妳寫些什麼……

　　因為對我來說妳是特別的女孩子。

　　我跟妳說過，我同時寫給了小月和小馨，卻只有妳的內容不一樣。

　　不知道妳有沒有發現，對妳，我總是能放開我自己，把想說的話告訴妳。

　　對其他的人我都會採取防衛的態度，只有妳，我不會。

　　謝謝妳雨詩，有妳在的這一年我很快樂。

　　我喜歡妳這個朋友。

　　希望我們永遠都能維持這樣的關係。

　　祝新年快樂

　　　　　　　　　　　燕綾

　　這時候的我，猜不出妳所寫的這封信的意思，我只知道，綾，我也喜歡妳，只是不是朋友的喜歡。

　　〈特別篇完〉

41
　　

　　距離畢業已經四個月了，我們也一如預期的就讀大學，沒有對妳說的話，就沒有說了。

　　沒有人能逃過，時光的流沙……

  　剛搬不久的大學宿舍，不久前我和另一位室友，就是這麼抽到了這一個房間。

　　這個雙人房大約幾坪大的小房間，有著上下床鋪，我睡上鋪，室友就睡下鋪。

　　「蟲蟲！東西不要亂丟啦。」我看著室友的垃圾，這麼對她說。

　　蟲蟲就是我的室友，說難聽點就是一個迷糊蟲，時常忘東忘西，有一次打弄丟了房間的鑰匙，那次真的搞得我們雞飛狗跳，不過，她卻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蟲蟲她的名子跟蟲無關，叫做林佳方，是個臉上有些微青春痘的秀氣女孩。

　　但她最大的缺點就是懶散和迷糊，所以大家就叫她蟲蟲了。

　　蟲蟲其實素顏相當好看，只是比我還不愛打扮，稍微有些邋遢，東西時常放錯，但也就是這樣的特質，讓我覺得她是一位很不錯的女孩。

　　雖然我們不是同一個科系，但我們卻已經培養出一些默契。

　　「對不起！我馬上收。」蟲蟲害羞的說。

　　她害羞的個性就跟小月一樣，而沉靜的個性就像綾……

　　沒錯，就像妳。

　　不知是我太想念高中生活，對蟲蟲做出的投射，還是蟲蟲的個性真的就像妳們。

　　「蟲蟲！今天，我趕著出門，垃圾請你幫我倒可以嗎？」我說。

　　「沒問題！」蟲蟲這麼說，我雖然不放心但還是的出門了。

　　我幾乎是用跑的來到火車站，焦急著尋找約定的地點。還記得當時妳跟我約好一起出遊，而且妳說就只有我和妳的時候，我簡直高興得跳了起來。

　　「什麼？妳說就只有我和妳？」我說。

　　「沒錯，可以嗎？」妳問。

　　「妳不約小月嗎？」我反問。

　　「雨詩！妳別說笑話了，我跟他的學校很遠，更何況她那天有事，不會來的。」妳說。

　　「那好？我們不見不散！」我說。

　　「嗯……不見不散！」妳說。

　　就這樣，我們約好了一起出遊，就只有妳和我。

　　「燕綾……我在這！」我說。

　　妳回過頭看我，妳看起來好像剛下火車，我笑著面對她，並且說：「嗨！好久不見了……」

　　「嗯……好久不見了。」妳說。

　　「妳有想要去哪裡嗎？」妳繼續問說。

　　「這附近有個風景不錯的水庫，我們就去那邊逛逛吧！」我說。

　　「我知道了，但那個地方可是山區耶，妳確定那裏有公車嗎？」妳說。

　　「嗯……這……」我居然被他問的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妳說。

　　「那我們還要去嗎？」我說。

　　「去阿！為什麼不去。」妳說。

　　沒有想到妳真的叫了計程車，就連司機都說那裏很貴，真的要去嗎？

　　但在妳拿出千元大鈔的時候，司機也只好答應了。

　　可是，在車上妳幾乎沒有向我說話。妳只看著外面的風景。

　　〈待續〉

42

　　司機說以這樣的車資，他可以等我們玩夠再接送我們回車站，綾對她說聲了謝謝。

　　我們倆下了車，妳看著那裏說：「風景真的不錯。」

　　「那當然，我找的地方如果不滿意，可以找我算帳！」我說。

　　「那我找你算帳，妳要怎麼賠我。」妳笑著說。

　　「那就以身相許囉！」我說。

　　「最好是這樣啦！」妳說。

　　「不行嗎？」我試著問他。

　　「不行啦！」妳堅決的說。

　　「這還是，老話一句，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話，我一定答應。」妳說。

　　我沒有說出反駁她的話，或許應該說，我不知道怎麼反駁她。

　　我明明可以反駁，卻反而問妳：「為什麼我是女孩子就不行。」我說。

　　「之前說過了，妳配我，太可惜了。」妳說。

　　「以身相許，是妳要跟男孩子說的。不是跟我說的。」妳說。

　　結果，我卻回答說：「騙妳的啦！我才不會要你的這個『傲嬌』的『男人』呢！」

　　「我從來就沒當真！」妳拿出一副不是很認真的表情的說。

　　「對！反過來說……如果我是男孩的話，我一定不會答應。」我說。

　　「呵呵，那我失戀了。」妳笑著說，看起來完全不會覺得可惜。反而給妳是一種，我拒絕妳讓妳感到輕鬆的感覺。

　　妳可能以為，如果你是男孩子的話，我就會拒絕妳，同理，女孩子也一樣，是吧！

　　但是剛好相反，我喜歡妳，就因為是妳是女孩子，不是嗎？

　　我不知道，妳是否明白我的暗示，之後我才知道，妳比我想像的更早明白，我的心意。

　　「你在亂講些什麼東西！」我說。

　　「抱歉，抱歉。」妳回答。
　　
　　我想，是我先意識到，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就真的會將告白的話說出來。

　　所以我趕緊換一個話題。妳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

　　看見許多的情侶選在湖光山色的榕樹下拍照，那裡，可以將整個小水庫的蓄水湖淨收眼底。看起來就像一座清澈的湖泊環繞在群山之中。它竟然比一年多以前，我們露營區的小湖還要美麗許多。

　　我跟她選在那棵榕樹拍了幾張照片，當然就是請那位計程車司機幫忙了。

　　「妳們看起來就像對情侶。」返回火車站時，那位司機這麼說。

　　「真的嗎？謝謝。」我高興的說。

　　但妳的回答是這樣：「抱歉！我們不是……」

　　妳否認我們是類似我們男女朋友的關係。

　　「不是喔！」司機看起來是誤會了。

　　「最近像你們這種的很多耶。」司機繼續說。

　　友情有分為許多種，純粹的友誼，以及複雜的感情。

　　有許許多多的男孩女孩，分不清楚喜歡跟愛，同樣，也分不清楚對一個有著好感的對方，是應該當朋友，還是當戀人……

　　因為這些感覺是都是的模糊的，大多數的人，都搞不清楚。
　　尤其是女孩……

　　我想，我就是搞不清楚的女孩之中，其中的一個吧！

　　〈待續〉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回帖是什麼意思，總之謝謝妳。

43

　　這位司機竟然沒有追問，默默的將車開回車站，我們下車後，向司機他說謝謝。

　　「還要去哪裡嗎？」妳說。

　　「我還沒逛夠，今天一整天，都請妳陪我。」我說。

　　「好！那也沒問題。」妳爽快的答應。

　　於是我們又逛了一個下午，總覺得，有妳在時間就停止了。

　　好像就只有妳，有著這麼奇妙的力量。

　　午餐時，我問妳：

　　「綾，妳的生日也快到了吧！」

　　「那又如何……」妳說。

　　「上次的生日禮物，謝謝妳……」我說。

　　「別謝了，我可不記得那天有送過妳東西。」妳說。

　　「有，妳送我一個非常珍貴的東西。就是友情……」我說。

　　「拜託！那是小馨想的計畫啦！我只是幫他而已……」妳說。

　　「不！我還是很感謝你……」我說。

　　「妳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我繼續問。

　　「不用了……妳別破費……」妳說。

　　「放心，不是花錢的禮物……」我回答。

　　「我只是想要把某個東西送給你。」我說。

　　「那你想送我什麼。」妳問。

　　「妳不是說，心語不可以直接告訴妳說的嗎？」我問。

　　「嗯……怎麼。」妳說。

　　「那妳認為要如何，才能將心語告訴人家嗎？」我問。

　　「妳可以自己想……」妳說。

　　「那好！我的生日禮物就是我的心語。」我說。

　　「好阿，請便……」妳說。

　　回去之後，我一直想，要怎麼將心語不告訴你的狀況下告訴妳。我簡直想破了頭。

　　「姐，我買的東西怎麼不見了……」弟弟爬上我的房間質問。

　　「當然是我吃了。」我說。

　　「啥，我都還沒吃耶。」弟弟說。

　　「誰知道！我以為是媽買的嘛！」我說。

　　「姐妳知不知道這樣算是偷我的東西耶！」弟弟說。

　　「隨便，反正你又沒有錄音錄影之類的證據。」我說。

　　「證據？我想到了……」我突然大聲說。

　　「什麼？」弟弟似乎什麼也不知道。

　　「謝謝妳了……」我跟弟弟說。

　　弟弟幾乎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什麼，看著我跑離開房間。

　　我買了一支錄音機，將自己的心語說了出來。

　　我咳了幾聲乾咳，讓自己沉靜下來。吸了幾口氣……

　　我說：

　　綾，妳好……

　　我還記得妳說過，心語不能直接告訴知道的人。

　　於是我想了很久，終於知道要怎麼將我的心語告訴妳。

　　綾，我現在可以說出我的心語了吧！

　　我現在可以說出口了吧！

　　我喜歡妳……

　　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可能是兩年後的吧，因為我會告訴妳請妳兩年後再打開。

　　因為兩年後，我還是會喜歡妳。

　　因為我害怕我只是迷戀妳，不是真的喜歡妳。

　　如果可以，也請妳把妳心語的告訴我。

　　不論那時妳的回答是什麼，都請妳要知道，我都會等妳的回答。

　　我將錄音機的開關關閉。

　　拿給她……

　　〈待續〉

　　44

　　我將錄音機包裝好，像一個小禮物，等到妳生日那天，交給妳。

　　「這是什麼？這看起來很高級。」妳看著禮物好奇問。

　　「這是妳的生日禮物。」我說。

　　「祝妳生日快樂！」我祝福她。

　　「真的嗎？謝謝……」妳臉上露出一些笑容，拿著遞給妳的禮物，妳覺得相當有重量。說出下面的話。

　　「會不會很貴……太貴我不收。」妳說。

　　「不會啦！」我這麼說，雖然錄音機並不便宜，花錢時老實說真有點心痛。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神祕兮兮的說。

　　「什麼條件？」妳好奇的問說。

　　「請妳兩年後的生日再打開，這就是我的心語了。」我突然這麼說。妳看著我，露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妳似乎對我這句話感到訝異，臉部表情也很驚訝，但卻沒有不答應。

　　「可以是可以……但為什麼？」妳一臉疑惑的問。

　　「我想讓時間證明一切。」我說。

　　妳拿出了一點也不瞭解我在說什麼的表情，看著我。

　　「好！兩年後的今天！我一定會打開，聽妳的心語。」妳說。

　　把禮物給她之後，我竟然就什麼也沒有跟她說，就像是把自己的話完全鎖在那個錄音機裡，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跟她在一起，裝作什麼也不懂的與去出遊，去購物。去做任何我跟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想盡情忘掉兩年後可能發生的一切，卻想忘都忘不掉。

　　我們雖然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在一起，卻也沒有很久，說真的，兩年真的不會很久。

　　最後，我才發覺把問題留給時間，是一件很不負責任的事……
　　
　　「綾……你認為我們這樣子的朋友關係能夠維持多久……」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我問她。

　　「我也不知道。」妳說。

　　「我們現在二年級很快就會升上三年級，畢業後，我們還會不會繼續連絡……」我說。

　　「說真的我很害怕……害怕我們真的長大……」我繼續說。

　　「雨詩……那我可以說我的看法嗎？」妳說。

　　「好！妳說。」我回答。

　　「雨詩，或許妳說的對……」妳說。

　　「但請妳不要在想未來的事了吧！只要現在我們能這樣每過一天，我就真的感到很快樂，未來不見得會比過去和現在來的重要，許多人認為未來比較重要，但我不認為。」妳說。

　　「我知道了，我覺得，妳說的才對……」我有感說。

　　我繼續聽著他的話，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直到兩年後妳又將那個禮物送還給我的那天。

　　〈待續〉

45

　　「還給妳……這是我的心語。」妳說。

　　「這是……」我心想，這大概也是錄音機吧！

　　「祝你生日快樂！」妳說。

　　「謝謝！」這次換我說。並接下她的好意。

　　「還有……」妳本來好像要說一句話，卻說不出口，反而說出另一句話。

　　「我還有事，先走……」妳說。

　　妳竟然給了我這個禮物之後，就想著離開。

　　「等等……」我想挽留她，卻看著妳繼續離開，怎樣也阻止不了。

　　「妳想說什麼？」我問她。

　　但妳似乎不太想搭理我，快步離去，我想留住妳，卻做不到。

　　感覺上就是妳想跟我說什麼，卻沒有說。

　　原來妳當時想說的是：「對不起。」

　　我回到家，慢慢的打開禮物，是個全新的錄音機，比我兩年前送給她的那台機型貴上許多，我愣了一下，想要打開它，但卻不敢按上錄音機的開關。

　　隔了好幾分鐘，我終於打開錄音機……

　　「喂！雨詩嗎？」錄音機傳出了妳的聲音……

　　「妳的心語，我收到了……謝謝妳……」妳說。

　　錄音機就像是有靈魂一樣，也就跟著停了一下，我的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樣，等她的回答。

　　「其實……雨詩，心語，是我為了要阻止妳的告白而想出的權宜之計。」

　　「在跟妳相處之後，我慢慢發覺到，妳對我的感情也許真的不只是友情，但是我卻沒有證據……」妳說。

　　「我為了向妳確認，刻意去試探妳，沒想到妳真的很單純，真的說出來了……」

　　「但如果妳真的向我表示，我一定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妳……」

　　「我知道我一定要拒絕妳，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我編出了心語的謊，希望我們可以永遠維持朋友的關係，如果妳真的向我告白，妳知道的，我們就不能當朋友了……」妳繼續說。

　　「因為，我無法跟一個喜歡我女孩，繼續當朋友……」妳再說。

　　「如果可以，我們就把這段內容當成永遠的心語，我可以裝做什麼也不知道，我們就能一起回到過去，可以嗎？」

　　「這也就是我的心語了，只要妳答應，我會在比可等妳……也會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真的！」

　　妳說完後，錄音機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呆了很久，原來妳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喜歡妳了……

　　為什麼我現在才發覺，有好幾次，妳在話中，就在試探我……

　　但我現在最重要的心情並不是這裡……我好想哭……

　　我趕緊跑出家裡，弟弟試著阻止我說：「姐！要下雨了妳要去哪……」

　　我沒有理會我弟弟，只顧著往前衝……

　　我幾乎是用最快的速跑到比可去，但居然真的下起大雨，我全身都濕透，淚水已經從我臉頰留下，和雨水完全混在一起，甚至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還在流淚……

　　我來到了比可，妳走了出來，說：「妳這笨蛋，我不是叫妳不要說的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忍受不住……妳又怎麼知道我會來……」我說。

　　妳的臉色冷淡的要命，說：「妳怎麼這麼笨，下大雨還過來……妳要我怎麼在當妳朋友……」

　　妳說著說著，也流下淚來……

　　〈待續〉

46

　　我愣在那，看著妳，已經不知道要想些什麼，只一直流淚，想控制都沒辦法，只能任他流下。眼淚像潰堤一樣。

　　我也看見妳的一滴眼淚，緩緩的從妳臉頰上滑過，第一次看見妳哭，真的，是第一次。

　　妳拿著那把像是當年妳借給我的雨傘，撐住我的頭頂，卻只跟我說：

　　「叫妳這笨蛋不要說，妳偏要說……這下我比妳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妳的臉色從冷淡變成激動。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道歉，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愛一個人，需要道歉……

　　我繼續哭，感覺上我犧牲了友情向妳告白，卻再也換不到友情回來了……

　　「請妳給我個拒絕的理由，好嗎？」我苛求他。

　　「雨詩……」妳也沒有給我答案……

　　「別哭了，我們進來吧！」妳轉個話題，想安慰我，卻又沒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想拉我進比可。

　　「會冷的……」妳說。

　　「我不要！」我任性的說，似乎在抗議她的拒絕。

　　「會著涼的……」妳這次用著更大聲的語氣，強烈要求我這個幼稚的小孩。

　　妳靜靜的將我拉進比可，我的身體幾乎都被淋濕，雨太大，連那把雨傘都撐不住……

　　比可的店長好心提供了毛巾，妳也點了熱食和溫咖啡，妳還是一樣，只看我哭，自己卻沒有再流淚過，只有這個時候，看出了妳的堅強。

　　我不知道，妳對我真實的感覺是什麼？只知道，我們真的不能維持朋友的關係了吧！

　　我們兩彼此之間，一定有許多話要問，但我們兩人卻是說不出口，說不出口。

　　終於店員端來了溫咖啡和熱食，妳同時點了兩人份，但妳我兩人卻都沒有吃，我哭到不知該怎麼吃東西，妳只是看著我，我卻還在哭……

　　「妳吃吧！等等我叫福伯送妳回家……」等到了這歌時候妳終於說出話。

　　「妳不陪我嗎？」我問。

　　「不了，我等福伯送妳回家後再走……」妳說。

　　「為什麼？」我哽咽問。

　　「對不起……」妳沒有回答，只說這句話……

　　接連問著兩個問題，妳卻都沒有回答。我只好說：

　　「如果妳不送我走，那我自己回家……」我這麼說，只希望她還能陪我一程。

　　妳面無表情，似乎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又等了一陣子，妳終於說：

　　「那好吧！」妳終於答應。

　　「謝謝！」我說。

　　妳叫了福伯來比可，把我和妳接了出去，留下了沒吃幾口的溫咖啡和熱食，卻不知道，這是我們在比可的最後一餐。

　　〈待續〉

47

　　我跟妳在車上，跟那次一樣，妳半句話也沒說，只放任我繼續哭。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從在跑到比可的路途，就開始哭了吧！

　　這段時間到底是有多久，老實說跟本不重要，就算上了車，眼淚好像沒有也還沒有停，任由它像外面的雨一樣，落個不停。

　　妳看著我，似乎在掩飾妳心中的慌亂，或許，妳比我還更不知所措

　　「小姐，雨詩小姐她……」福伯問妳。

　　福伯還以為我是被男友甩了，他想問妳。妳卻示意他什麼也不要問，福伯也就不敢提了。

　　我想再想個能與妳說話的話題，卻難過的說不出口，似乎是別人在，所以妳不想多說些什麼。

　　外面的大雨，將車子的擋風玻璃落的糢糢糊糊，既使在車內，還是聽到嘩啦嘩啦吵雜的雨聲。

　　也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還要哭。

　　為了一個失去的朋友而哭，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傷心，我好像知道，我做了一件不能挽回的事。

　　記得那時，我連想的時間都沒有，到後來才知道，妳是我不能失去的朋友，做了連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後悔的事，是這麼痛苦。

　　「綾……我……」我想對她說話，卻也不知想問什麼。

　　「有什麼事，下車再說吧！」妳說。

　　比可離我家不算太遠，高中時我們就是常常坐公車來到學校，不到十五分鐘，就到我家。這也許是她陪我的最後一段路。我多麼希望車子可以永遠在車上，妳跟我都不用下車，一直到天荒地老。

　　但事與願違，一到家後，妳跟我都下了車，等著我的是媽媽和弟弟，看他們的眼神，真的很擔心。

　　「雨詩……雨下這麼大妳還給我亂跑，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媽媽擔心的說。大雨把我淋濕，媽媽跟弟弟就沒有看見我在哭。

　　「雨詩媽媽，對不起，下大雨我還約她出門……」妳很有禮貌的說。

　　「沒關係，是我們家雨詩太不小心了……」媽媽說。

　　「那我走了……」妳說，當成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我卻依稀記得，高中畢業後，我就帶妳常常來我家。

　　我家人早就把妳當最好朋友，弟弟也半開玩笑的說要追妳。也對我對妳的關係沒有任何懷疑，媽媽跟爸爸也都會誇妳懂事。

　　但是，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妳來我家了吧！

　　「雨詩媽媽，非常抱歉……」妳說完就要離開，絲毫沒有留戀，我媽媽希望妳也能進去座座，但妳沒有答應，我看著妳座上車子離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