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唐 作者:南海十四郎 (連載中)

jackli 2010-7-13 14:22: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 49021
jackli 發表於 2010-7-16 16:53
第【0049】章 楊國忠和安祿山鬥法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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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兵已經被消滅,常山郡的郡兵,則在野象穀附近繼續搜尋“馬賊”,拖延回去常山郡的時間。所以,劉家軍向常山郡轉移的過程中,自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當然,為了不引起太大的麻煩,劉家軍的行軍,還是比較低調的,路上沒有經過人員密集的地區。

不過,足足幾百匹的戰馬,怎麼低調都不會低調到哪裡去,路上遇到他們的人,都好奇的看著這支奇怪的隊伍。他們穿著官兵的制服,卻沒有任何的旗幟,而且大包小包的,也不像是一般的軍隊。他們是向東方前進的,也不知道目標是在哪裡。有些膽小的人,還以為是哪裡發生了戰事呢。

在路上,劉展得到了幾個消息。

首先,是太原府的官員有了調整。

由於張淩和楊萬年的作戰失敗,太原尹王承業,被降職為太原少尹,北都副留守楊光翽(hui)被任命為太原尹。楊光翽和王承業都是安祿山的走狗,可是兩人的關係,卻非常的不融洽。李月蒙用這麼一句話,形容楊光翽和王承業的關係:“楊光翽是楊國忠的嫡系,王承業則是雜牌軍。”

楊光翽覬覦太原尹這個職位已經很久了,可惜王承業不惜重金,打通了和楊國忠的關係,太原王家的勢力還是相當強大的,楊國忠需要王家幫忙控制河東道,最終,王承業成功的出任太原尹,楊光翽只能暫時鬱悶。但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王承業倒楣了,楊光翽自然借機上位。本來王承業要隱瞞戰敗的事情,結果早就被楊光翽通報上去給了楊國忠。

這說明,在楊氏集團裡面,權力的鬥爭,的確非常厲害,大家為了討楊國忠的歡心,什麼樣的手段都敢用出來,勾心鬥角,相互扯腿,乃是家常便飯,司空見慣。楊氏家族崛起得太快,沒有任何的沉澱,基本上都是一群見利忘義的小人。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楊國忠當然算不上秀,可是風摧卻是不可避免的了。

另外也說明,楊國忠本人,性格急躁,沉不住氣,遭受一點小小的挫折,馬上就拿下面的人開刀,這也是王承業迅速被調整的重要原因。這樣的性格,難以在身邊聚集強有力的擁護者,就算目前很多人巴結他,不過都是些趨炎附勢之徒罷了。一旦楊國忠的風頭不對,這些人肯定會立刻翻臉,落井下石的。

現在是楊光翽主政河東道,不知道對“馬賊”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根據李月蒙的解釋,此人原來是楊氏家族的旁系,算是循規蹈矩的一個人,應該沒有王承業那樣的野心勃勃,想要在馬賊上面做文章。目前的河東道,哥舒翰、安祿山、楊國忠三者的勢力互相交錯,不折騰要比折騰好,楊光翽很清楚這一點,這大概也是楊國忠快速調整王承業的原因。

盂縣縣令王昌齡,當然受到了罷職的處分,從七品縣令,重新變成普通百姓。對於他來說,沒有被抓起來處死,已經算是命大了。據說,他已經到河北道的某個郡當幕僚去了。劉展對王昌齡的印象不是很深,也沒有格外留意。這件事情,只能說是牽連了這位老兄了,誰叫你在盂縣當縣令呢?不過,我已經救過你一次,大家算是互不拖欠,你也不用怨我。

這件事的附帶後果是王承業對劉展恨之入骨。他原本是太原府的一把手,甚至能夠影響半個河東道,可是現在,被降到了太原少尹,等於是大部分的權力都被剝奪了。王承業絕對不是個甘心失敗的人,他背後是根深蒂固的太原王氏,現在的他,就像受傷的豺狼,躲藏在暗處舔著傷口,靜靜的等待復仇的機會。

其次,是安祿山的確在范陽舉行大規模的郡兵閱兵式,缺席的只有常山郡郡兵。河北道總共有二十多個郡,連汲郡只有一千人的郡兵,都到達了范陽參加演練,平原郡的顏真卿,同樣讓自己的郡兵到達了范陽。足足超過十萬的郡兵聚集在范陽,常山郡獨自缺席,的確顯得非常的突兀。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常山郡附近的馬賊鬧得厲害呢?太原府的府兵既然無法剿滅馬賊,常山郡只好出兵幫忙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顏杲卿積極主動的派出郡兵圍剿馬賊,精神可嘉,安祿山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至於內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由於安祿山在范陽舉行大規模的閱兵,營州附近的松漠都督府轄區,籠罩著濃濃的戰爭氣氛。當地的契丹人和奚人,也都在全力以赴的備戰。安祿山這個范陽節度使的頭銜,就是踩著契丹人和奚人的累累白骨升遷起來的,他們當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們已經殺了唐帝國的公主,這時候就算要議和,朝廷都是不會答應的。

再次,是李月蒙和黛施不知道從哪裡收到的從京師傳來的不準確的消息,說是安祿山派遣副將何千年入奏,請以番將三十二人代替漢將,老皇帝竟然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命令立刻畫像,然後準備告身文書。宰相韋見素意識到其中有些蹊蹺,於是對楊國忠說道:“安祿山一直有反骨,現在突然用番將代替漢將,分明是在為造反做準備啊!明天上朝,我一定要向皇上說清楚此事,請求皇上收回意旨,要是皇上不許,你接著繼續上奏。”

楊國忠自然是答應了。然而,連續好幾天,老皇帝都沒有上朝,楊國忠和韋見素無奈之下,只好往宮中求見老皇帝。老皇帝忙於和楊貴妃姐妹玩樂,其實不想處理政事,不過在楊貴妃的斡旋下,老皇帝終於露臉了。然而,才見了面,老皇帝就不高興的說道:“你們總是懷疑安祿山要造反,現在是不是又要拿番將說事?”

老皇帝的語氣如此的不友好,楊國忠和韋見素只好顧而言他,結果,安祿山的奏請,就這樣通過了。但是,楊國忠畢竟不死心,他和韋見素商量了以後,又找了個機會,對老皇帝說道:“臣等有辦法打消安祿山的反意。我們不如暫時削去安祿山的宰相職務,詔他到長安來,給他安排新的更高的職位,同時,以賈循為范陽節度使,呂知誨為平盧節度使,楊光翽為河東節度使,則勢自分矣。”

老皇帝開始的時候,是答應了,制書也已經起草完畢,可是後來老皇帝想想,我要是這樣無緣無故的分了安祿山的權力,好像有點對不起他的忠心啊!結果一猶豫,就將制書扣下來,沒有發出去。老皇帝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了一個主意,他命令太監璆(qiu)琳帶著珍果到范陽,賜予安祿山,順便查看安祿山到底有沒有反意。

安祿山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等璆琳到了范陽以後,立刻好酒好菜的招待著,暗中塞給他無數的珍奇古玩和金銀珠寶,還專門派兒子安慶緒全程陪同。璆琳在范陽暗中接受了祿山的厚賂,回到長安以後,自然是拍著胸脯極力證明祿山竭忠奉國,絕對沒有造反的意圖。

因此,老皇帝很滿意,於是對楊國忠說道:“朕對安祿山是推心置腹的,他肯定不會有二心。東北地區的契丹和奚人,非常猖獗,朕還要依靠安祿山保證東北的安全呢。對於安祿山的事情,朕一力承擔,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老皇帝如此維護安祿山,楊國忠沒有辦法,這件事只好作罷。

根據劉展的分析,這件事楊國忠是無奈作罷了,可是安祿山那方面,卻不可能就此作罷。老皇帝已經準備好了剝奪他權力的制書,只要發下來,他就完全被架空了。賈循、呂知誨、楊光翽這三個人,都不是他的心腹,要是這三個人分別擔任節度使,他安祿山就真的是手無抓雞之力了。

劉展認為,如果自己是安祿山的話,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兵力集結,糧草囤積,情報偵測,然後在老皇帝有可能發下制書的時候,突然發難。現在中原地區的兵力是異常的空虛,洛陽周邊根本沒有軍隊。駐守長安的獷騎、龍武軍等,全部都是紈絝子弟,拿俸祿不辦事,實乃天賜良機也!

沒天理啊沒天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給安祿山攤上了呢?

經過連續數天的行軍,劉家軍平安到達常山郡西北部。

常山郡西北部基本就沒有像樣的平原,也沒有像樣的道路,所有的道路,都是在山間環繞的,看起來舉步可達的目標,真的走起來,往往要幾個時辰。不過,這裡的山地,也不算很陡峭,基本上都是起伏的山巒和丘陵,儘管絕對高度很高,相對高度卻不高,騎兵行進在其中,算不得非常的困難。

得到通知的寇龍,已經帶著幾十人前來迎接了。有劉展的金錢支持,寇龍很快在常山郡打開了局面。儘管不能說已經完全安頓下來,但是在這個地廣人稀的地方,找個地方安身立命,還是挺容易的。寇龍選好的根據地,在常山郡西北方的白狼窩。

白狼窩背靠常山郡最高峰房山,面朝東南,地形非常的大氣開闊。房山方圓幾十裡,杳無人煙,完完全全是尚未開墾的處女地。在更遠的西北方,就是五臺山和恒山,翻過五臺山和恒山,就是雁門地區。出了雁門,就是古時候所說的塞外了。
jackli 發表於 2010-7-16 16:54
第【0050】章 新的根據地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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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辛苦了。”劉展跳下馬來,和寇龍等人握手。這個禮節在唐朝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已經被劉展提前帶來了,劉家軍的眾人,都已經習慣了握手的禮節。相對而言,正規的唐朝禮節,如作揖、叩首等,反而被慢慢的淡化了。

“大當家才是辛苦,連續數場戰鬥,打敗了這麼多的敵人,不能跟在大當家的身邊戰鬥,實在是太惋惜了。”寇龍又是豔羨又是惋惜的說道。錯過了這幾場戰鬥,寇龍的確遺憾不已。在他做大當家的時候,神女峰的馬賊,可沒有這麼輝煌的戰績啊!太原府兵,還有常山郡的郡兵,都被劉展打敗了,那該是什麼樣的振奮場面啊!只要想一想,都覺得熱血沸騰的。

“呵呵,取巧,取巧而已。”劉展很難得的謙虛說道。

“大當家,以後,有什麼戰鬥,一定要帶上我啊!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寇龍最後說道。為了證明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寇龍在劉展的面前,很是做了幾個高難度的動作,看得夏侯離和宇文昊明等老人都笑起來。他們同時暗自佩服,除了劉展,還真的沒有人能夠說服寇龍,到常山郡來打前站,說實在的,這可不像是寇龍的風格。

“沒問題。”劉展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就好!”寇龍好像小孩子一樣,高興的咧開嘴笑。

劉展心裡也挺喜歡寇龍這個人的,性格比較直,沒有什麼心眼,贊成就是贊成,反對就是反對,沒有城府,所以在和黑眼雕的鬥爭中,才會屢屢處於下風。這樣的人,做部下是最放心的了。以後劉家軍的前鋒,非此人莫屬。

根據寇龍的介紹,他在這邊,已經招收了一百五十多個的兄弟,有些是當地的山民,有些則是從外面逃荒來的難民,由於太原府對難民的控制非常嚴格,所以他們才不得不逃到更加偏僻的常山郡。他們已經展開了初步的訓練,大部分人的馬術,都已經鍛煉得不錯。當然,想要真正的上戰場,還需要繼續訓練一段時間。

對於劉展重視的玉米種植問題,寇龍也做了簡單的報告。第一批的玉米種子已經種下,他們在白狼窩的附近,開墾了超過一百五十畝的旱地,作為首批玉米的試驗田,現在玉米苗都已經長出來了。當然,這麼點面積,肯定是不夠用的,最多只能滿足劉家軍的部分需要。

然而,僅僅依靠劉家軍開墾荒地,那也是不可能的,劉家軍的不相干人員,並不是很多,他們還要搭建基地,還要站崗放哨,還要訓練馬術,練習戰鬥技能,不可能有太多的人力,來做墾荒的工作。儘管,常山郡西北部的大部分土地,都適合墾荒,適合玉米的種植。

“這件事情,我來辦!”劉展毫不遲疑的接過了這個重擔。

他帶來的大量勞動力,現在終於可以全部派上用場了。

走了大半天以後,他們終於到達了白狼窩根據地。

和神女峰的險要完全不同,白狼窩看起來並不是非常的險要,而是顯得相當的開闊。白狼窩占地非常的廣闊,即使跑馬,也要小半盞茶的功夫,才能從這邊跑到那邊。在最裡面的山窩,有一條流量很不錯的小溪,能夠提供大家需要的水源。溪水清澈,晶瑩透亮。在更遠一點,就是奔騰不息的滹沱河。

五臺山延伸出來的兩道餘脈,好像沙發的扶手,將白狼窩圈起來,為基地提供了一定程度的防護。劉家軍生活在這裡,就不再是山間的野人了。有如此寬敞的區域,完全可以建造一個村莊,甚至是一座城市。這裡本來屬於常山郡房山縣的管轄,可是當地的百姓,從來不知道有官員的存在。

毫無疑問,這裡以後就是劉家軍的新家園了。

白狼窩周圍的山嶺,地勢比較平緩,根據劉展的目測,大部分的土地,都能夠被開闢來作為種植玉米的耕地。寇龍等人開墾出來的玉米地,就分佈在這裡。其實,整個常山郡西北部的地形,都差不多是如此,想要種植小麥和稻米,那是不可能的,種植玉米卻沒有任何的問題。

“你做得很好!”劉展毫不吝嗇對寇龍的表揚。

“呵呵!”寇龍又咧開嘴笑了。

路過玉米地的時候,劉展專門查看了一下,發現玉米種子都已經長出來了,遠遠看過去,綠油油的一片。其實他對玉米不是很瞭解,他畢竟從來沒有下過地,不過看起來生長勢頭不錯,而且,有陳伯和福伯這樣的老人在,又有二十一世紀印製的技術手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劉家軍目前囤積的糧食,能夠堅持到六月份,那時候,種植的玉米剛好豐收,然後種植下一茬。玉米的種子培育是非常簡單的,只要讓玉米長老一點就可以。到時候,玉米的種植面積,肯定可以繼續擴大。兩茬的玉米種植完畢,安祿山應該差不多起兵了。

白狼窩的劉家軍營地,還沒有完全建好,只有幾排簡單的營房,作為遮風擋雨之用。不過沒關係,劉家軍目前的要求不高,大家都懷著對未來的美好嚮往。現在人多了,勞動力相對充足,安排下去以後,三天就能夠讓白狼窩出現大的變化。

劉展本人居住的木屋,靠近左側的山嶺,位置非常的幽靜,顯然是考慮到了李月蒙的特殊性。不過,寇龍可沒有考慮到黛施的存在,所以,這座木屋,還是以往風格的兩房一廳,在以後的生活中,李月蒙和黛施,恐怕晚上就要暫時擠一擠了。

在簡單的接風洗塵以後,劉展將屬下的軍官,還有女扮男裝的李月蒙,都聚集到了一起,商量劉家軍在此落地的注意事項。想要保證白狼窩的安全,首先就是要建立敏捷有效的情報系統,這個自然有吉祥天負責,經過劉展的認真指點,劉家軍的情報工作,已經有了不少的進步。

當然,對於常山郡來說,有馬賊轉移到西北部地區,就不知道是喜是憂了。因為河北道的總體地形是非常平坦的,有利於大規模騎兵的運動,所以,馬賊在平原地區,絕對不會有生存的空間。面對安祿山的數萬鐵騎,任何一個馬賊,都沒有生存的機會。只是,河北道西部的山區,就有點例外了。

如果沒有安祿山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常山郡太守顏杲卿當然可以集中全郡的兵力,對劉展進行圍追堵截。然而,有了安祿山的存在,顏杲卿當地會怎麼處理劉家軍,外人是絕對無法估摸到的,當然,劉展除外。劉展是吃死了顏杲卿,認定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搬石頭砸自己腳的。

劉展專門抽空去了一趟日後西柏坡所在的位置,但見這裡翠柏鬱鬱蔥蔥,到處都是茂盛的柏樹,有的柏樹甚至有三十多米高,足足相當於八層樓,可是周圍卻沒有人居住。顏杲卿在常山郡的治理,還是比較有效果的,老百姓都居住在比較平原的地區,平時只有打獵的人才會偶爾到來這裡。

從西柏坡向東北方向前進,可以一直進入博陵郡的西北地方。博陵郡太守賈季鄰和顏杲卿的關係不太好,賈季鄰是開元二十三年乙亥科狀元及第,向來看不起沒有進士功名的同僚,加上顏杲卿乃是安祿山提拔起來的,自然將顏杲卿當做了安祿山一黨。這也是劉展率領劉家軍到這裡來落腳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形勢不對,劉家軍可以在常山郡和博陵郡之間打遊擊,相信兩郡的軍隊配合,肯定會出現漏洞的。

在抽空再次檢查倉庫的時候,劉展還驀然發現,居然還有一麻袋的馬鈴薯,因為搬運到常山郡的時候,儲存在潮濕的洞穴裡,結果都已經長芽了。他於是下令,將這些馬鈴薯都種在滹沱河兩岸的土地裡,派了幾個女人專門照顧。這些馬鈴薯不像玉米那樣有說明書,他也不是很懂得栽種辦法,只好任其自生自滅了。

又有些苜蓿的種子,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雜物裡面的。苜蓿乃是重要的牲畜飼料,戰馬都很喜歡吃。在牧草稀少的冬天,苜蓿是牲畜重要的過冬飼料。只是,劉展對於苜蓿的種植同樣瞭解得不多,幸好同樣附帶有說明書,總算不用兩眼抓瞎,於是拿出一部分的種子來,隨意的撒在旁邊的空地上看看效果,其餘的種子依然封存起來,等有需要的時候再使用。

隨後,劉展又發現一些值得高興的物品,就是煤礦和鐵礦。山西多煤,這是毫無疑問的,大型煤礦遍地都是,而且,由於唐代還沒有大規模使用煤作為燃料,煤炭開採只有太原府等極少數地方,官府也不重視煤炭的應用,所以,很多的煤礦都是露天的,輕易就能夠挖掘到,純度也很高。這讓他聯想到井陘礦區,那可是老牌子的礦區了,焦煤煉鐵,一直都是很有名的,要是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鋼鐵的產量和品質都會有極大的提高。

可惜,現在自己還沒有辦法控制井陘礦區,井陘礦區乃是交通要道,以劉家軍現在的實力,是肯定無法控制的。再說,一旦安祿山起兵,井陘礦區將會成為激烈爭奪的戰場,東來西往的軍隊,都要經過井陘礦區,安全無法保證。但是沒關係,事在人為,總有一天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井陘礦區附近的兩大要塞,是互相對望的娘子關和井陘關。說到名氣,當然是娘子關比較突出。當年的平陽公主,就是率軍駐紮在這裡。現在牛廷階率領的承天軍,同樣是駐紮在這裡。每每說起英姿颯爽的平陽公主,李月蒙都兩眼發亮,羡慕得不行。可惜,她的軍事知識的確很爛,想要效仿平陽公主是根本不可能的。

劉展有意識的將所有的書籍翻出來,發現裡面果然有關於焦煤煉鐵的方法。當然,以他自己的本事,肯定是無法解決其中的部分細節問題的,不過,只要能夠找到一批有經驗的煉鐵工匠,以他們的經驗,加上自己的先進理論,解決這個問題不難。關鍵是,自己到哪裡去找這麼一批工匠呢?

幸好,他身邊有一個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人當然就是楊炎。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2
第【0051】章 白家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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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手,劉展叫道:“來人,將楊炎叫來。”

片刻之後,楊炎急匆匆的來了。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楊炎都被劉展委派管理劉家軍的後勤,隨時將他帶在身邊。這個滿臉悲苦的傢伙,能力倒是很出色,三教九流都知道不少,李月蒙知道的只是高層官員和皇室的情況,楊炎知道的卻是整個社會。唯一不爽的就是,楊炎無論什麼時候,臉色都是這樣的悲苦,好像死了爹娘一樣。不過想到他是被迫落草的,倒也可以理解。

劉展開門見山的說道:“如果要在這裡煉鐵,鍛造武器,你覺得從哪裡找人比較好?”

楊炎想了想,苦澀的說道:“太行山的周邊,只有范陽郡、太原府、河東郡可以鍛造武器,鐵匠也比較多,可是這些鐵匠都是在編的,受各郡太守的管轄,不能大量私自鍛造武器,以大人目前的需要,恐怕也不是幾十個鐵匠就能夠解決的。再說,這裡完全沒有鑄鐵的基礎,連生鐵都無法鑄造,需要的人力就更多了。”

劉展目光熠熠的盯著他,深沉的說道:“真的沒有辦法解決?”

楊炎愁眉苦臉的想了想,繼續說道:“或許,西河郡平遙的白家能夠解決。”

劉展不動聲色的說道:“白家?”

楊炎說,白家乃是河東道西河郡平遙(今山西平遙)人,世代都以茶葉、絲綢、煉鐵、戰馬生意為業,生意規模還是很大的,她們將茶葉、絲綢、瓷器、糧食運送到塞外,然後從塞外輸送戰馬到國內,從中賺取高額的利潤。王忠嗣擔任河西節度使的時候,大量購入軍馬,以對抗吐蕃軍隊,故白家的生意一度非常紅火。

只是,世道變幻無常,現在白家已經有些沒落了,尤其是在王忠嗣被剝奪兵權以後,白家的戰馬生意,利潤是大大的降低了,甚至到了無利可圖的地步。而且,因為王忠嗣的關係,白家受到楊國忠勢力的嚴重打壓,生意規模不斷的萎縮,現在白家實力已經不足當年的一成了。

白家並沒有男丁,只有白夫人和兩位小姐,都是天香國色,羨煞旁人。白夫人大概在三十來歲,早年就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可惜生下兩個女兒不久,丈夫就去世了,十多年來,一直靠她在支撐白家的生意。俗話說,不經風雨不見彩虹,經受了考研的白夫人,在美麗的外表之餘,更是多了幾分別人沒有的魅力,不知道令多少男子心醉。

更難得的是,白夫人的兩個女兒,都繼承了母親的容貌,一個比一個出落得標緻,美色早已聞達天下。白家的大小姐白心潔芳齡十九,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只是大小姐逐漸掌握了白家的生意,忙於事業,根本沒有心情考慮個人問題。至於二小姐白心雅則是個精靈古怪的小女孩,據說是人看見了都頭痛的。

原來的太原尹王承業,對白家的財富和美色都非常覬覦,他一方面打壓白家,一方面放出風聲,要娶白夫人為續弦,結果被白夫人嚴詞拒絕。王承業於是慫恿楊國忠,調整了西河郡太守,專門針對白家進行打壓,讓白家的生意,在短短的幾年間,就一落千丈。無論大小姐白心潔如何絞盡腦汁,白家沒落的趨勢,似乎都是不可避免了。

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家畢竟在王忠嗣時代輝煌了那麼多年,積累的財富底子還是很厚的,擁有的暗藏人脈,是非常可觀的,在生意網路方面,也有相當大的優勢。現在的白家,急於尋找新的利潤來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哪怕是要付出一些代價,都是願意的。好像劉家軍繳獲的那些贓物,通過白家出手,利潤至少可以提高三成。

劉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還有呢?”

楊炎說道:“還有就是河間郡的宋家了。”

河間郡的宋家,不是做生意的,而是專職的鑄造世家,傳說從三國的時候就開始鍛鐵了,還曾經得到太平道大賢良師張角的指點,打造出來的武器,品質十分的出色,歷朝歷代都是精銳軍隊的選擇。眼下,宋家鍛造出來的所有武器,都被范陽軍隊採購。安祿山麾下的“曳落河”部隊成員,裝備的全部都是宋家鍛造的武器。

目前宋家同樣是女人當家,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宋絲雨。為什麼不叫宋夫人?因為她表示今生絕不嫁人!嗯,這個說法不太對,她原本的意思是誰能夠鍛造出比宋家更精良的武器,或許她會考慮以身相許的。只是宋家的武器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又有哪個家族能夠超越?於是,宋絲雨也就傲然蔑視所有男人,獨身至今了。

宋絲雨不但眼界很高,蔑視男人,而且是個非常工于心計的女人。嗯,根據劉展的理解,這個詞語能夠從楊炎的口中蹦出來,實在是很不簡單的。楊炎儘管滿臉的悲苦之色,好像是被**了的少女,其實內心是很高傲的,好像王昌齡這樣的進士,在楊炎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劉展淡淡的說道:“宋家有沒有和我們合作的可能呢?”

楊炎不假思索的搖搖頭,斷然說道:“不可能!”

劉展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很有才華!我以前的確是小看你了。”

楊炎冷汗滲透,搞不懂劉展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展隨口說道:“目前,我軍駐紮在這裡,你有什麼建議?”

楊炎有些緊張的說道:“大王是想知道哪方面的?”

劉展隨口說道:“你隨便說。”

楊炎躊躇片刻,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說道:“大王,以小人之見,當務之急,是要打通和雁門關的通道,這樣貨物才能夠往來流通。路通則財通,路斷則財斷,眼下你們好像還沒有任何的財源通道呢!小人倒是有個小小的建議,本地的石炭(煤)非常多,若是能夠推廣使用,取代木炭,必定是很好的財源。”

“糧食問題暫時不太緊迫,可是隨著人口的增多,你們的糧食肯定是不夠的,大王很看重的那個叫做玉米的農作物,收穫季節是否提供足夠的糧食,現在還是未知數。所以,開墾土地乃是當前的第二要務,要將所有可以開墾的荒地,都全部開墾出來,砍下來的木材則作為修建軍營使用,儘量不要使用木材作為燃料。”

“還有就是財源的問題,儘管你們目前有不少的積蓄,可是隨著人員的增多,費用支出肯定會大大的上升。黑眼雕已經將太行山周圍可以綁架的人質,都基本綁架過了,大王如果想通過這樣的管道獲得更多的資金,就必須走得更遠,到上党郡、饒陽郡、景城郡等地去,風險會大大的增加。”

“要有正常的穩定的財源收入,就必須有足夠的人口。目前,滹沱河的兩岸,都是人煙罕至的地方,想要吸引更多的人員到來,只有不斷的吸收來自關中的難民。關中地區在過去的幾年,旱災洪災蝗災交集,當地的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都逃亡出來了。”

“必須將一些大商家引進來,尤其是一些有實力的大商家,只有他們才能暗中和我們做生意,而不會受到當地官府的破壞。紅珊瑚、玉石、翡翠這些財貨,要是不能順利出手,跟廢鐵沒有什麼區別,所以,必須尋找一些特殊的買賣管道,儘量將其變成現錢……”

劉展忽然說道:“你對建設很有研究?”

楊炎怔了怔,隨即有些失望的說道:“小人的愛好而已,愛好而已。”

劉展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我將民政事務都交給你來管理,你意下如何?”

楊炎再次愣了愣,遲疑著說道:“這個……”

劉展淡淡的說道:“怎麼?有管理天下的大志,卻沒有能力管理好一小片的荒地?”

楊炎原本就有些躍躍欲試的野望,頓時被點燃了,悲苦的臉色首次變得有些紅潤,卻很冷靜的說道:“小人姑且試試看吧!”

劉展站起來,沉穩的說道:“很好,三天后,你給我一份詳實的方案。”

楊炎答應著去了。

劉展在後面自言自語:“這個傢伙,肚子裡的料肯定不少,就是沒有什麼自信。”

其實,他是錯怪了楊炎了。

楊炎雖然不是名門之後,總算是清白人家出身,從小立志報效國家,不是立志報效馬賊,自然對劉家軍有些排斥。只是,劉展給了他機會,他的確不願意放過,無論如何,他都有機會一展自己的抱負了。獨立管理一地,那至少是縣令以上的官職才能做到的。

果然,三天后,楊炎給劉展交出了滿意的答案。

楊炎的全部建議,可以歸納為十六個字:“吸納人口,發展財源,積極墾荒,左右逢源。”

總的來說,劉家軍控制區,燃料主要使用煤炭,糧食主要是玉米,財源主要來源於採煤和煉鐵。儘管這些工作還沒有完全展開,可是楊炎描繪的宏偉藍圖,很對劉展的胃口。劉展當即拍板,提拔楊炎為劉家軍內政使,全權處理內政事務。

寇龍對此當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將手頭上的工作交給楊炎,自己興沖沖的回來帶兵了。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2
第【0052】章 你不打我,我就打你!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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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撕開了縈繞山間的輕霧,將大地漸漸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太陽還沒有出來,白狼窩的訓練場,早就已經是熱火朝天的境況了。在白光帥和陳仙奇的帶領下,劉家軍正展開緊張的訓練。來回翻飛的馬蹄,帶起陣陣的灰塵,同時帶來陣陣好像悶雷般的聲音,將附近的山民都全部震動起來了。

“篤篤篤!”

這是騎兵揮舞橫刀砍殺木樁的聲音。

“嗖嗖嗖!”

這是騎兵向草垛射箭的聲音。

“拓拓拓!”

這是馬槊相互撞擊的聲音。

為了激發大家的熱情,在訓練的間隙,常常都有素質拓展遊戲,寓教於樂,增強戰士們的忠誠度,歸屬感,還有團隊的凝聚力。有時候,劉展也會親自參加到這種遊戲裡面去。尤其是孔雀開屏和大腳板等遊戲,都是非常吸引人的,每次孔雀開屏散架,還有大腳板雙雙倒地的時候,都會傳來哄然大笑。

不過,大家最喜歡的,依然是軍官之間的馬上交鋒。兩個軍官各自騎著自己的戰馬,披上全部的裝備,以實戰的姿態相互較量。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較量的時候,使用的是沒有槍頭的木棍。不過,即使是沒有槍頭的木棍,在軍官們的手中,同樣是殺敵的利器,沒有人敢輕視。

作為新兵,他們要學習很多。劉展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想要活下來,躲避是不可能的,越是躲避越是死得快。只有將面前的敵人殺死,才有活下來的可能。因此,掌握殺敵的本領,重要性不言而喻。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廝殺,絕對冷酷,絕對殘酷,無疑,從軍官的交戰中,吸取經驗,是非常重要的。有時候,劉展也會親自上陣,向大家展示殺敵的技巧和本領。

劉家軍經過不斷的擴充以後,人數已經達到七百人左右,編制自然做了一些改動。原來的夥,全部都升級為隊,夥長都變成了隊正,原來的隊,則升級為營,總共有六個營。當然,所有的營,都是不滿員的,這樣的架構,是將骨幹首先搭建起來,然後在以後的發展過程中,不斷的往裡面填人。

在陳仙奇的陪同下,劉展站在訓練場的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家的訓練。這時候,大夥兒正在白光帥的帶領下,進行迴圈的砍殺訓練。一匹匹的戰馬不斷的飛馳而過,馬背上的騎兵,在靠近木樁的時候,就低身下探,揮刀向木樁砍過去。

大部分騎兵都能準確的砍中木樁,在上面留下合格的刀痕,但是也有少部分的騎兵,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錯過了目標,又或者是砍擊的力度不夠,根本不能致命,讓站在木樁旁邊的陳仙奇,不斷的皺眉。而在那邊負責教導騎兵的白光帥,則在不斷的訓斥人。白光帥的性格,最近變了很多,頗有向寇龍靠齊的姿態,看來原本冷漠的心,已經逐漸的沸騰起來了。

橫刀並不是標準的砍殺武器,可是在眼下,劉家軍並沒有更合適的武器,只能暫時使用橫刀代替。劉展當然有更好的馬刀設計方案,可是,房山縣並沒有打造兵器的鐵匠鋪,也沒有足夠的鋼材,他想要將騎兵的武器,全部換成馬刀,不太現實。何況,在騎兵的交鋒中,重點還是馬槊和長槍。

由於劉家軍目前的戰鬥力還沒有達到理想的程度,劉展已經初步決定好了,在遇到大股敵人騎兵的時候,必須暫避鋒芒,因此,眼下劉家軍訓練得最多的,就是衝擊敵人的步兵。只有將這個最容易的技能首先鍛煉起來,劉家軍的戰鬥力,才能儘快的形成。事實上,輕騎兵的主要作用,就是襲擊敵人的步兵。

表面上看起來,訓練場的確是熱血沸騰,戰士們來去如飛,橫刀準確的砍到了木樁上,在上面砍出一個個深深的缺口。可是,劉展對這樣的訓練模式,並不滿意。當陳仙奇請劉展指點的時候,劉展搖搖頭,皺眉說道:“沒有殺氣!”

陳仙奇猶豫著說道:“這畢竟是訓練。”

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訓練沒有殺氣,新兵和老兵最大的區別,就是有沒有殺氣。好像他當初剛上戰場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懂,懵懵懂懂的殺了幾個南詔兵,才終於明白了很多道理,對於敵人,對於生命,都顯得冷漠了很多,那股殺氣,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來了。

劉展嚴肅的說道:“哪怕是訓練,也必須有殺氣!”

他揮揮手,讓大夥兒停止訓練,然後在木樁的周圍集合。隨後,他走到部隊的中間,隨手將一個戰士叫出來。這個戰士顯然是新入伍的,大概只有二十來歲,臉色有些發青,還帶著一些山裡人的淳樸。他原來的確是這裡的山民,參加劉家軍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叫什麼名字?”

“宋古。”

劉展深深的盯了宋古一眼,冷峻的說道:“現在,我不是你的指揮官,我是你的敵人!拔出你的刀,向我進攻!”

宋古有些愕然,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遲疑著說道:“大人……”

劉展嚴肅的說道:“這是命令!”

宋古只好無奈的說道:“是!”

再次猶豫片刻,宋古舉起手中的橫刀,向劉展沖過來。

但是,劉展只是輕輕的一撞,就將宋古撞倒了,橫刀也扔到了一邊。

宋古在地上滾了兩滾才停止,盔甲上全部都是泥土,滿臉的茫然。

“站起來!再來!”劉展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宋古看看劉展,又看看其他的軍官,不知道如何是好。

“站起來!再來!”劉展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宋古只好緩緩的站起來,從地上撿起了橫刀。但是,他還是沒有向劉展進攻。他在心裡想,劉展太強了,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對方,還不如束手就擒算了。其餘的官兵,也多半都有些這樣的念頭,有些人還覺得,劉展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劉展皺皺眉頭,臉色越發的冷峻,說道:“你不打我,我就打你!”

說罷,舉起手中的木棍,向宋古砸過去。

宋古頓時被砸翻在地上。

木棍儘管是砸在他的肋下,不是致命的地方,可是也讓他痛徹心扉,痛的眼淚都冒出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古的身上。

好不容易,宋古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邊已經滲出了鮮血。

劉展舉著木棍,再次向宋古砸過去,再次將他砸翻在地上。

這一次,木棍更加的沉重,幾乎將他當場砸暈過去。

宋古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

劉展提著木棍,冷冷的說道:“你不還手,難道是要被我打死嗎?”

宋古眼神裡閃過一絲絲的駭然,又閃過一絲絲的憤怒。

劉展冷冷的說道:“我是你的敵人!現在,我要殺掉你,然後再殺掉你的父母,家人!”

宋古的眼睛終於發紅了,一把抓過身邊的橫刀,不要命的向劉展攻過去。

刀法已經完全混亂,可是力道很足。

劉展讚賞的後退兩步,直到宋古的招式完全用老,才最終一棍,將他的橫刀打掉。

宋古被打掉了橫刀以後,咬咬牙,沖向旁邊的戰友,抽出他的橫刀,繼續向劉展進攻。

他的血性,被劉展激發出來了,這時候也不管劉展到底是誰來,揮舞著橫刀,就是一頓亂砍。

這一次,劉展打倒他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木棍也被橫刀砍中了兩次,上面砍出了兩個缺口。

很快的,宋古再次站了起來,盔甲上沾染了不少的鮮血,都是從他的嘴角流出來的。

劉展點點頭,說道:“不錯!停!”

宋古這才木然站住,悻悻的收回橫刀。

劉展擺擺手,讓他歸隊。

劉展站在所有戰士的面前,掃了每個人一眼,沉聲說道:“為什麼我要這樣做?相信你們有些人還不明白!不錯,這裡是訓練場,是沒有生命危險的訓練場!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總是將這裡當做訓練場,你們就完蛋了!你們不可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指望在訓練場輕鬆,就不要指望在戰場活下來!只有將訓練場當做戰場來看待,你們才有倖存的希望!”

“你們或許戰鬥技能比不上敵人,因為你們都是新兵,都缺乏訓練!但是,在戰場上,決定勝負的因素很多,技能僅僅是一方面,而且是不占主導的一方面!決定勝利的最關鍵因素,是你們與生俱來的本領!不錯,這個本領,就是勇氣!你們可以沒有殺敵的技能,但是,你們不可以沒有殺敵的勇氣!”

“無論敵人多麼的厲害,你們都不能喪失和他作戰的勇氣!這天底下,沒有殺不死的人!沒有打不敗的敵人!每個人,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只要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都救不回來!我很強嗎?我是很強!我是殺不死的嗎?不!我同樣是可以被殺死的!只要你們能夠砍下我的腦袋,我就死了!但是,如果你連和我動手的勇氣都沒有,你就永遠都沒有殺死我的機會!”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2
第【0053】章 三個死亡名額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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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的殺敵本領,重要嗎?當然重要!但是,殺敵本領不是全部!英勇、頑強、忍耐,才是每個優秀戰士的最基本品質!火燒不死,水淹不爛,吹砸不爛,才是我們每個戰士的最高追求!如果要用一種東西來比如我們,我們就是響噹噹的銅豌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想要啃掉我們,我們也要崩掉他的一顆牙!”

微微頓了頓,劉展提高聲音,厲聲喝道:“告訴我,你們有沒有信心做到?”

所有的戰士齊聲回答:“有!”

劉展將木棍往天上一指,再次怒吼:“你們是什麼?”

所有戰士,都將手中的橫刀,齊唰唰的指向天空,怒吼著回答:“我們是硬邦邦的銅豌豆!”

劉展滿意的點點頭,嘭的一聲,將手中的木棍當場拗斷作為兩段,牢牢的插在地上,冷峻的說道:“不錯,我們就是硬邦邦的銅豌豆!誰都吃不掉我們!”

他走到宋古的面前,從懷裡掏出一枚木制的三棱刺,雙手交給宋古,臉色慎重的說道:“你的表現很好,這是我給你的獎勵!希望你表現得比我更加的強悍,更加的勇敢!你要告訴自己,劉展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總有一天,我要將他也放倒!至於其他人,就更加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在戰場上,我遇見誰,就是誰倒楣!”

宋古激動得渾身火熱,語無倫次的說道:“大人!我!我!”

劉展拍拍他的肩頭,沉靜的說道:“這枚三棱刺,是送給你用來殺敵的,但是,在必要的時候,你也可以用它來終結自己的性命。我們既然是響噹噹的銅豌豆,就不可能落在敵人的手中!”

宋古激動的說道:“我絕對不會辜負它的!”

劉展微微一笑,退到隊伍的旁邊,示意他們繼續訓練。

白光帥出來,大叫口令:“上馬!繼續砍木樁!”

受到了宋古的激烈,戰士們訓練的熱情,更加的高漲了。

回到陳仙奇的身邊,劉展低沉的說道:“訓練強度要加大,不要怕傷亡,我每個月給你們三個死亡名額!”

陳仙奇渾身一震,凜然說道:“大人……”

劉展非常冷靜的說道:“訓練場就是戰場,沒有殺氣不行!時間不等人,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按部就班的進行訓練。朔方軍為什麼是精銳?同羅鐵騎為什麼是精銳?不是因為他們的裝備好,人員素質高,而是他們總是在戰鬥!在不斷的和遊牧民族戰鬥!只有在實戰中熬出來的戰士,才是最精銳的戰士!我們現在沒有實戰的條件,就要自己創造實戰的氣氛!”

陳仙奇謹慎的說道:“這樣做,會不會壓力太大了?屬下擔心引起營嘯。”

劉展嚴肅的說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倆難道不明白?與其讓他們大批的倒在戰場上,好像割麥子一樣被敵人殺死,還不如在訓練場上就讓他們拼命的壓迫自己,提前感受死亡的感覺。只有將他們的潛能,都全部激發出來,才能夠快速的提升他們的戰鬥力。”

陳仙奇凜然回答:“大人,屬下明白了!”

劉展說道:“當然,訓練強度越大,壓力越大,緩解壓力的方法要到位,在訓練中要謹記經常穿插素質拓展遊戲,緩解大家的壓力。遊戲也是訓練的一部分,不能有任何的輕視。另外,晚上的時候,繼續由我帶大家唱歌。如果我沒有時間,你也要將這部分抓起來。”

陳仙奇回答:“屬下明白。”

劉展思索了一會兒,又說道:“伙食方面,也要做一些調整,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陳仙奇慎重的說道:“訓練強度這麼大,飯量肯定要增加,每天三頓一定要管飽,饅頭、胡餅、白粥、鹹菜的分量要足夠。還有,隨著夏天就要到來,天氣炎熱,可能還要準備一些解渴的湯水,要放鹽。但是屬下聽說鹽不好搞,張伯那裡,對鹽控制是很死的。”

劉展點頭說道:“這個問題,我親自過問,你們不用擔心。”

陳仙奇說道:“屬下明白!”

離開了訓練場以後,劉輾轉身來到了臨時飯堂。

由於白狼窩根據地,現在還處於緊張的建設中,飯堂自然也是臨時搭建的,只有兩排簡單的木屋,看起來比較粗鄙,不過木屋的結構,還是非常結實的。負責伙食的叫做張伯,也算是馬賊中的老人了。劉展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張伯還是比較老實本分的人,就默許了他繼續存在。

張伯看到劉展到來,就放下手上的工作,帶著劉展到飯堂的各個角落轉悠,同時介紹食堂的具體情況。劉家軍目前的糧食暫時還是比較充足的,都是從盂縣繳獲而來的,在白馬山又繳獲了相當部分。如果有什麼緊缺的,就臨時派人化妝到房山縣縣城去買。按照目前的糧食儲備,支撐四個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在天寶年間,物價還算是比較便宜的,在平原地區,斗米不過三五錢,在洛陽、揚州等大城市,還要更加便宜一點,但是,由於近年來關中水患,楊國忠隱瞞真相,試圖用其他地區的糧食來填補關中的窟窿,導致長安周邊糧食緊張,價格翻了一番,加上這裡是山區,糧食的價格,自然要高出不少,目前的價格是每鬥粟米在八錢左右。

劉家軍目前的資金壓力,暫時不算很大。劉展生財有道,從牛廷階手中繳獲了上千兩的白銀,從白馬山繳獲價值超過十萬兩白銀的物資,又從顏季明弄到了五千貫的資金,這些資金,都可以用來購買糧食,所以,在糧食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事實上,只要等到五月份玉米收成,糧食的問題,不需要出外購買,也可以得到有效的解決。

劉家軍的主食,還是攜帶方便的胡餅、饅頭,有時候是白粥,乾飯是很少的,至於送粥送飯的菜肴,只有鹹菜。有唐一代,青菜的品種很少,一般只有菠菜,在這山區裡面,更多的是劉展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基本上,只要是沒有毒的植物,都有可能被弄成鹹菜,反正只要往罎子裡面一塞,加點鹽,然後捂緊蓋子,過段時間就能夠食用了。

肉肯定是沒有的,一個月能夠吃一次肉,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常山郡並不是一個多獵物的地方,劉家軍也沒有時間上山去打獵,用劉展的話來說,這個年代的確和原始社會差不多……錯了,原始社會主要還是吃肉的,現在的生活,感覺還不如原始社會。

陳仙奇提到的鹽,則是食堂控制的比較謹慎的一種物品。其時,還沒有海鹽,只有井鹽。唐帝國的井鹽,主要出產在河東道的安邑、解縣等兩個地方,還有就是劍南道的幾個大鹽井,在其他各道,也稀稀拉拉的有幾個鹽井,不過產量排不上號。總的來說,食鹽的供應,還是比較緊張的,食鹽的價格,要比糧食的價格高得多。

“眼下我們有多少鹽?”

“三十三鬥。”

“還能買到更多的鹽嗎?”

“要到太原府才能購買。”

劉展點點頭,鼓勵張伯幾句,然後離開了食堂。

“劉家軍現在缺乏一個管理後勤的人。”

在回家的路上,劉展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支強大的軍隊,不但要有精銳的兵員,精良的武器,還要有強大的後勤供應系統。必須保證每個戰士都有飯吃,有衣穿,受傷有人醫療,戰死有人撫恤。這樣的人才,並不亞於一個出色的軍官。事實上,隨著軍隊的發展,後勤的重要性,越來越突出,離開後勤的支撐,軍隊根本無法進行戰鬥。

楊炎本來是很好的後勤管理人選,可是他已經決定讓楊炎去管理民政了。根據地的建設,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人物才能統領,楊炎顯然更加適合搞內政,如果單獨管理後勤,顯然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杜佑?”

劉展的腦海裡,忽然冒過這樣一個名字。

“怎麼會想到他?”

劉展也覺得奇怪,怎麼就想到了杜佑了呢?

按理說,杜佑根本沒有管理後勤的經驗啊!不過,這個經驗不經驗的,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的。重要的是,管理後勤的人,要懂得多方面的知識,領悟能力要強,計算能力要強,統籌能力要強,協調能力要強,組織能力要強……要求好像很高啊!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要對自己絕對忠誠,不能在裡面搞手腳。

“李月蒙?”

劉展的腦海,又冒出一個人影來。

他已經隱約猜測到李月蒙的身份,不過一直都沒有說破。對於他這個現代人來說,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出身,唯一考慮的,只是對方的能力而已。李月蒙顯然是和杜佑一樣的人,聰明,好學,莊重,謹慎而且……好像對自己也蠻忠誠的……要不是她是女兒身,後勤這攤子,交給她來打理,自己倒是可以做甩手掌櫃了。嗯,武則天是女人,還做了皇帝呢,憑什麼李月蒙就不能幫自己打理後勤了?

“就這麼決定了!”

劉展當即作出了結論。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2
第【0054】章 你弄痛我了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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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劉展回到自己的小木屋,看看李月蒙回來了沒有,以便和她商量此事。正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水花飛濺的聲音。李月蒙是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沐浴的,想必是黛施回來了。果然,進入大廳以後,他就看到了黛施的黑色披風。在整個劉家軍裡面,喜歡穿披風的,只有黛施一個人。

為了方便劉展等人專門用水,當初在建設小木屋的時候,寇龍就專門安排人,用竹筒從小溪引了一條水流,直接進入木屋湖面的水池,方便劉展和他的女人用水。這正滿足了黛施的嗜好。這個女飛賊,其實是很喜歡水的。當然,這是自然的山泉水,而不是溫泉,未免有點美中不足。不過,黛施身體好,自然不是很怕水的冰冷,而且現在又是中午的時候,想必在裡面很暢快吧?

劉展在外面說道:“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黛施沉默片刻,才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別進來!”

劉展隨口的說道:“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黛施頓時羞紅了臉,又發作不得,最好尖聲的說道:“你!流氓!”

劉展說道:“月蒙呢?”

黛施說道:“她跟楊炎到地裡去了,可能要晚上才回來。”

劉展就沒有繼續說什麼,在大廳坐下來,自己給自己泡茶喝。

一會兒的功夫,聽到後面輕微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黛施從裡面悄悄的出來了。

只見黛施酥胸高聳,柳腰纖細,**渾圓,雪白的玉頸下,松敞的領口縫隙中,粉紅色鴛鴦交頸肚兜兒若隱若現,暗香浮動,包裹住的堅挺飽滿的**,更隱約可見尖巧的兩粒紅櫻桃,伴著呼吸起伏,驕傲地怒挺,煞是動人。她的身材又極其的高挑,這時候越發顯得誘人。

劉展的確有些想女人了,身體的某個部位,很快就有了反應,眼睛盯著黛施高聳的胸脯不放。黛施自然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急忙從他的身邊走過。不料,劉展長身而起,將她抱在懷裡,雙手撕開她的浴巾,很輕易的就握住了滾燙的豐滿的堅挺的雙峰,上下其手,其樂無窮。

黛施自然而然的掙扎了一下,發現無法掙脫,不禁又急又怒,又有些埋怨的味道,嗔怒的叫道:“哪有你這樣粗暴的男人?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劉展將她頂在木牆上,雙手忙個不停,左右逢源,樂在其中,滿不在意的說道:“大夥兒都知道這裡是我的私人領地,不會貿然闖進來的。你大白天出浴,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黛施抵抗不過,只好繳械投降,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劉展輕而易舉的褪去,露出健美的身軀。外面的陽光映照進來,將她的肌膚映襯得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劉展的確有些急色了,在她的身上撫摸了一會兒,就分開了她的雙腿,迫不及待的闖了進去。

“嗯……”

黛施輕輕的呻吟一聲,已經被劉展進入體內,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體,躲避劉展的進入,最後卻發現,自己躲避得越是厲害,劉展就進入得越深,充實感越是強烈。兩人的身軀,緊緊的摩擦著,帶來陣陣的快感。黛施本來很是抗拒的心,在激烈的摩擦中,似乎漸漸的軟化了。

劉展心滿意足的挺動著,在她身體裡面釋放多餘的能量,期間貼著她的耳垂,低聲說道:“滋味如何?”

黛施皺眉說道:“你弄痛我了。”

劉展和她這樣站著纏綿一會兒,就將她抱入臥室裡面,放在棉被的上面。自己正要撲上去,黛施突然一翻身,居然將劉展按下來,然後趴在劉展的身上。劉展微微一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著她,笑著說道:“你要做什麼?”

黛施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在上面!”

劉展愕然:“……”

失敗!

徹底的失敗!

居然被她佔據了主動!

黛施用力的在他的小弟弟上面用指甲輕輕一掐,劉展頓時疼得直冒冷氣。下一刻,黛施慢慢的坐下來,小弟弟有些生硬的進入了一個溫潤狹窄的所在,前後的巨大反差,讓劉展情不自禁的屈起了雙腿。黛施銀牙緊咬,顯然自己也被自己的強烈動作弄得反應有些大,呻吟兩聲,趴在劉展的身上,不會動了。

劉展情不自禁的說道:“我沒有惹你哦!你這麼兇猛做什麼?”

黛施低聲叫道:“叫你惹我,叫你惹我!叫你以後都不敢惹我!”

說罷,挺起上身,自個兒的動作起來。

毫無疑問,她的動作陌生得很,一看就知道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是她偏偏十分好強,不願意給劉展完全佔據主動,所以強忍著疼痛,也要在劉展的上面,好像這樣一來,就能夠洗刷自己曾經受到的侮辱。

劉展只好無言,默默享受她的瘋狂。黛施果然一輪瘋狂,用生硬的動作將劉展帶入了**。一會兒以後,劉展終於喘息著,在她的身體裡面全部釋放出來。黛施自己也渾身汗珠滲出,渾身雪白的肌膚,浮現出層層的粉紅色,顯得格外的豔麗,尤其的胸前的兩顆瑪瑙,紅的好像是開放的桃花。

劉展喘息著說道:“沒想到,女飛賊居然這麼厲害,流寇看來是戰敗了。”

黛施忍著痛站起來,瞪著眼說道:“還來不來?”

劉展意味深長的說道:“來就來,誰怕誰?”

黛施竟然真的撲過來,將他壓在下麵,兩人重新入巷。劉展哪裡還給她倒栽蔥的機會,翻身將她壓在下面,埋頭闖了進去。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黛施也沒有什麼力氣了,自然被劉展吃的死死的,只有呻吟的份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已經不知道奮戰過多少場的劉展和黛施,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交纏的身體。黛施狠狠的瞪了劉展一眼,好像是很不服氣的樣子。外面的腳步聲很輕,自然是李月蒙回來了。這個木屋只有劉展、李月蒙和黛施能夠自由出入,除了他們三個,其他人到來這裡之前,都必然會通報的。

李月蒙進屋來,看她倆的樣子,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情不自禁的臉頰微微一紅,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低聲:“吃晚飯了。”

黛施的臉,好像盛開了牡丹花,鮮豔非常。本來異常高傲的她,向來都是不假辭色的,可是此時此刻,她竟然覺得有點怕看到李月蒙,自然是因為今天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瘋狂,居然做出在上面的瘋狂舉動,若是李月蒙知道,肯定在內心裡嘲笑自己春心蕩漾了。

劉展卻是若無其事招呼著李月蒙,他知道李月蒙不介意這個,黛施和她的關係很親密,兩人就好像是姐妹一樣,就算黛施再荒唐,她都能夠接受。果然,李月蒙對他的荒唐,的確不太過問。在她所接觸過的男人裡面,就沒有誰是不荒唐的,如果劉展是柳下惠,她反而不習慣了。

“今天我跟楊炎走了幾個地方……”

在吃飯的時候,李月蒙說了白天的經歷。

劉展的基本方針,是將軍隊沿著五臺山的餘脈展開。在形勢有利的時候,主動出擊,在形勢不利的時候,就主動退守五臺山。五臺山山高林密,地形崎嶇,山間小路連同河東道和河北道的多個郡縣,沒有上百萬的軍隊,根本不可能將五臺山完全封鎖過來。因此,劉家軍可以首先立足於不敗之地,然後沿著整個太行山展開。

劉展從白馬山帶過來的勞動力,還是非常積極的,在楊炎的號召下,沒日沒夜的開墾荒地,種植玉米。畢竟,這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楊炎還大量招攬來自河東道的難民,將他們組織起來,共同開墾滹沱河兩岸的荒地。開墾荒地的困難不大,難度比較大的,是沒有那麼多的農具。

製造農具需要大量的生鐵,偏偏房山縣境內,都沒有鐵匠鋪,所有的農具,都要到常山郡治所真定縣又或者是太原府購買,當然,到西北面的博陵郡等地方去也可以。常山郡太守顏杲卿是精明人,楊炎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搞小動作,他的主要目標是東北方向的博陵郡。

博陵郡太守賈季鄰,雖然是狀元及第,卻是典型的書呆子,對於民生並不十分瞭解,對手下的工作十分的放任自流,手下的官吏樂得輕鬆,不管事,只要有黑錢收,一切好說。楊炎派人到博陵郡大量購買農具,賈季鄰也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常,那些官吏收了黑錢以後,對農具的運送也是一路放行。

另外還有些消息,說是安祿山已經上表朝廷,準備在三月份對契丹和奚族動兵。作為先鋒大將,史思明已經帶著兩萬同羅騎兵到達柳城郡。安祿山近期似乎也要離開范陽郡,到北平郡去督軍。范陽郡的安全,就交給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負責了。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3
第【0055】章 半夜鑼響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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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劉展說道:“月蒙,我請你給我做事,怎麼樣?”

李月蒙笑眯眯的說道:“好啊!”

黛施不知道是怎麼事,狐疑的看著劉展,搶先說道:“你要她做什麼事?有危險可不行!”

劉展說道:“沒有危險。”

當即將想讓她來幫自己打理後勤的事情說了。

李月蒙有些興奮,又有些猶豫,想了想,有些言不由衷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做過的,我能行嗎?”

劉展說道:“這個嘛,其實就跟女人當家差不多,主要是管錢,管糧,不過面對的乃是軍隊罷了。”

李月蒙遲疑著沒有回答,黛施卻說道:“好,我幫她答應下來了。”

劉展的目光,還是盯著李月蒙。

李月蒙說道:“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了嗎?”

劉展說道:“你也知道,那一群人都是大老粗,懂得計算的人,沒有一個。”

李月蒙輕輕的抿著嘴,笑著說道:“倒也是!白天我還看到寇龍了,正帶著幾十人在爬山呢!”

劉展說道:“爬山是每天的必備科目,早上三十裡,晚上三十裡,爬不完,連睡覺的機會都沒有。”

黛施說道:“這是不是太殘酷了一點?三十裡啊!”

劉展說道:“我對他們殘酷一點,他們日後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機會,就多一點!”

李月蒙說道:“好吧,我聽你的安排。”

劉展欣然說道:“好!明天我就宣佈,任命你為劉家軍的度支使,專管劉家軍的錢糧。”

晚上,黛施和李月蒙睡在一起,結果兩人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李月蒙是因為度支使的事情,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劉展不僅僅是將自己當做一個逃難的女人,還將自己當做了劉家軍的一份子,這讓她感覺到很激動。其實,管錢,管糧這樣的工作,她雖然沒有做過,但是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相信自己不會做的很差的。最起碼,在目前的劉家軍,就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的——楊炎已經做別的事情去了。

至於黛施,則完全是因為白天的荒唐,將她身上的冷傲光環完全粉碎了,讓劉展感覺到了她內心的另外一面。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日後怎麼面對劉展這個土霸王。她本來是來去自如的女飛賊,可是沒想到,居然會被劉展羈絆住,冥冥之中,感覺又好像是天意似的。翻來覆去,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服氣,可是卻又不想奮力反抗。

的確,她對劉展還是挺反感的,畢竟,是劉展侵犯了她。可是,白天她居然在劉展的上面,很是將劉展折騰了一番,又讓她內心的極強的好勝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太興奮了。可是,她畢竟是女人,想到那種事情,還是不免有些羞澀,只好躲在被窩裡羞羞答答的回味。

李月蒙忽然說道:“黛施姐姐,你覺得他怎麼樣?”

黛施心裡有鬼,頓時紅了臉,呢聲說道:“什麼怎麼樣?”

李月蒙說道:“劉展啊!你覺得他怎麼樣?”

黛施繃著臉,沒好氣的說道:“他是壞蛋,最壞的壞蛋!”

李月蒙急忙說道:“黛施姐姐,你不要生氣嘛,不是我有心瞧見的,再說,我也不介意啊!你要是介意的話,下次你和他親熱的時候,我躲得遠遠的就是了。”

黛施頓時抓狂了,用被子蒙過臉,言不由衷的說道:“你怎麼還提那種事?”

李月蒙鑽到她的被窩裡面來,悄悄的問道:“黛施姐姐,是不是很疼?”

黛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沒好氣的說道:“你說什麼呢?”

李月蒙悄悄的說道:“就是……第一次的時候……”

黛施終於明白過來,身邊的小妮子也有些發春了,臉頰更加的紅透了,一把掀開被子,擰著李月蒙的耳朵,尖聲叫道:“李靈薇,你不要這麼八卦好不好?你想要知道,你自己去跟他試一試啊!”

李月蒙抱著被子,吃吃笑著,從床鋪上跳起來。

黛施指了指對面的房間,示意她小聲一點,別將劉展吵醒了。要是將劉展的欲火招惹起來,最後受傷的肯定又是她。劉展對李月蒙還是很愛護的,只會拿她女飛賊出氣。下午的時候兩人才大戰過,她被弄得筋疲力盡,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可真的是承受不了第二場大戰了。

幸好,兩人吵鬧得雖然厲害,那邊劉展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李月蒙躡手躡腳的走過大廳,來到劉展的門前,卻發現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悄悄的推開房門,只看到床鋪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劉展的身份?

黛施詫異的說道:“三更半夜的,他到哪裡去了?”

李月蒙推測著說道:“可能是查哨去了吧?”

黛施嘟嘟小嘴,情不自禁的多了幾分同情,唉,他這個馬賊頭子,做的也是蠻辛苦的,白天要操心的事情已經一大籮筐,三更半夜還要起來查哨,真是的。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精力旺盛過頭,天天來折騰自己。劉展既然不在,黛施馬上就輕鬆了很多,拉著李月蒙不斷的說話,李月蒙也是睡不著,兩個女人就在床上吱吱喳喳的,直到天亮。

不說李月蒙和黛施兩人閨房私話,卻說劉展睡了一會兒,就起來了。他的確是要到外面查哨去。劉家軍初建,又是從馬賊轉化而來的,許多規章制度都沒有完善,僅僅依靠白光帥和陳仙奇兩個正規軍的軍官,肯定是不夠的。說不得,他只有親自去抓落實了。

來到訓練場附近,發現今晚當班的軍官是趙康義,這時候正站在那裡看星星,熬時間呢。趙康義看到劉展過來,急忙立正敬禮。劉展說明來意,兩人就順著設置的崗哨,一路的巡查過去。劉家軍的崗哨,有明哨和潛伏哨兩種,劉展檢查的,主要是潛伏哨。

在複雜的環境中,潛伏哨就是部隊的生命線,關係著所有劉家軍成員的安全,劉展不容有任何的疏忽。幸好,趙康義也非常明白這一點,將潛伏哨的位置,安排得非常巧妙。而且有部分的潛伏哨,是流動的,連趙康義都不知道在哪裡。一輪檢查下來,沒有發現特殊的情況,兩人回到了訓練場的中間。

劉展在原地來回的踱步,忽然抬頭看了趙康義一眼。

趙康義急忙問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劉展說道:“你覺得,要是現在有大隊敵人來襲,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趙康義想了想,緩緩的說道:“大人,老實說,不容樂觀。”

劉展點點頭,冷峻的說道:“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微微頓了頓,劉展肅然說道:“敲鑼!警報!敵軍來襲!”

趙康義立刻敲響了銅鑼。

“棒棒棒!”

刺耳的銅鑼聲,在寂靜的夜空響起。

一瞬間,整個白狼窩,好像炸開了鍋,各種各樣的聲音,立刻震碎了寧靜的午夜。在刺耳的鑼聲中,戰士們紛紛從被窩裡面跑出來,拿起自己的武器,急匆匆的趕到訓練場集合。由於奔跑的速度太快,有些人摔倒了,後面的人根本來不及攙扶,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高臺的附近。

白光帥和陳仙奇等軍官,都在第一時間跑了出來,厲聲叫道:“不要慌!不要慌!冷靜!冷靜!”

寇龍則第一時間翻身上馬,大聲叫道:“敵人在哪裡?”

夏侯離和宇文昊明等人,也翻身上馬,迅速在四周來回的巡視,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經歷過片刻的慌亂以後,大部分的士兵,都開始鎮靜下來,跑步到旁邊的馬廄去拉自己的戰馬,然後在高臺的附近,嚴陣以待。但是,也有幾個慌裡慌張的士兵,不是到馬廄去拉馬,而是向後方的山坡逃竄。他們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敵人來了,武器不要了,盔甲不要了,戰馬也不要了,只想著逃命。然而,當他們跑到山邊的時候,漠然發現,山路上,早就站了兩個人,正在一臉殺氣的看著他們。

這兩個人,正是劉展和趙康義。

“回去!”

劉展陰沉著臉,冷冷的說道。

那幾個士兵急忙轉身回去。

這時候,寇龍等人,在四周巡邏過以後,發現沒有敵情,急忙調查究竟,趙康義於是上前,將事情經過都說了,大家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劉展對他們的抽查。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幾個逃兵的身上。寇龍兩眼冒火,簡直當場就要劈了這幾個膽小鬼,結果被趙康義拉住了。

劉展從後面出來,一個個的檢查戰士們的裝備。因為劉家軍每個戰士的武器裝備,都刻印有自己的名字,所以,在剛才的混亂中,有沒有人拿錯了武器什麼的,隨便檢查一下,就能夠檢查出來。他一路檢查下來,發現大部分的戰士,都拿到了自己的裝備,但是也有少部分人,裝備拿錯了。其中最離譜的一個人,身上的裝備,居然有三個不同的名字。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3
第【0056】章 關中水患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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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名字?”

“李振眉。”

“把你的裝備都換回來。”

“是!”

那個叫做李振眉的士兵,急忙出列,然後挨個查找自己的裝備。

劉展揮揮手,又說道:“拿錯了裝備的人,現在都換回來。”

頓時就有幾十名的士兵出列,互相叫著名字,將各自的裝備換回來。紛紛擾了的足足搞了半盞茶的時間,大家才全部換回了自己的裝備。趙康義上去逐個檢查,然後向劉展報告,確鑿無誤。

劉展來到高臺上,掃了大家一眼,冷峻的說道:“今晚你們的反應,我基本是滿意的。沒有大的慌亂,沒有潰散,沒有兵敗如山倒。雖然,有些兄弟們拿錯了裝備,不過,這沒有關係,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遭受這樣的突襲,所以,我不會怪罪大家!但是,也有我不滿意的地方!”

臉色一沉,劉展看了一眼那幾個逃兵,嚴厲的喝道:“前些天是怎麼訓誡你們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死戰不退!要冷靜下來,聽從軍官們的指揮!但是,有幾個人,起來就向後面跑!什麼都不要,就一心想著逃命!簡直混帳!”

那幾個逃跑的士兵,這時候都暗自顫抖,根本不敢抬頭。

劉展揮揮手,面無表情的說道:“拖下去!杖五!以示警告!”

夏侯離立刻帶人上來,將那五個士兵拉下去,執行軍法。

“劈劈啪啪!”

板子不斷的落下,那五個士兵,都被打得皮開肉綻,慘叫聲連連。

周圍觀看的所有人,都看得暗自心驚,又暗自慶倖自己做完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

杖刑完畢,劉展再次嚴厲的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誰再後退的,當場斬首!”

濃郁的殺氣,從訓練場上方彌漫而出,彌久不散。

“解散!明早的訓練取消!各隊組織人員,好好反思!”

劉展揮揮手,沉靜的說道。

士兵們都回去睡覺了,軍官們都自覺的留下來。

今晚考驗的,不僅僅是士兵,更多的還是軍官。那幾個逃兵裡面,有夏侯離的部下,也有陳仙奇的部下,他倆都覺得面子上很沒有光彩。幸好,劉展對軍官們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儘管寇龍那樣亂竄,對瞭解情況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混亂,不過,考慮到他的動作,也是在鼓舞士氣,劉展就不提了。

事實上,在這樣的敵襲行動中,最考究的乃是軍官的能力。因為,在混亂中,普通的士兵們根本不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已經習慣了等待軍官的命令。這時候,能夠給士兵們指引道路,給士兵們精神支柱的,只有軍官了。要是軍官們自己也出現可恐慌,那對於整個部隊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劉展反復強調了軍官的重要性以後,又緩緩的說道:“僅僅依靠教育還不夠,還要不斷的晚上進行演練,反復的演練,將他們鍛煉到條件反射為止!夏侯離,陳仙奇,你們兩人的部隊尤其要注意這一點!”

夏侯離和陳仙奇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古代軍隊沒有現代化的通訊,官兵的文化素質也不高,對於突發事情的判斷能力,是非常低的。尤其是在黑夜中,非常容易產生混亂。讓軍官們聞之色變的“營嘯”,就是最致命的一種。當然,營嘯的產生原因,很複雜,但是,無法準確的判斷突發事件,乃是誘發營嘯的重要原因。

在面對敵人進攻的時候,往往很難準確的判斷敵人的進攻人數,在這個時候,如果軍隊沒有專業的訓練,極有可能會被表面現象蒙蔽了。可能只有幾百人的進攻,都可能會誤傳為數千人甚至是數萬人的進攻,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容易產生全面的潰散。一旦隊伍潰散,那就成了任人宰殺的羔羊了。

劉展要防止的,就是隊伍的潰散。

而目前,防止潰散的唯一辦法,就是嚴厲的軍紀。

沒有上級的命令,哪怕是天王老子殺到了眼前,劉家軍都必須死戰不退!

這,就是他今晚敲響銅鑼的目的。

劉展再次森嚴的掃了大家一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下次,我不會處罰士兵,只會處罰你們!我會讓你們當眾接受軍杖,讓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

所有的軍官,都渾身一凜。

讓他們當眾接受軍杖,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幾乎不假思索的,每個軍官都下定了決心,回去以後,非得好好的修整那幫兔崽子不可!

果然,經過劉展今晚的突然襲擊,劉家軍戰士們的訓練水準,提到了更高的檔次。各級軍官受到了劉展的重壓以後,層層加碼,將士兵的訓練強度提到了極限水準,有時候甚至連戰馬都承受不了,人卻沒事,可見,人的潛力,的確是無窮無盡的,關鍵在於如何的壓榨出來。

得知劉展進入常山郡區域以後,顏季明急忙帶兵返回常山,就駐紮在距離劉家軍不到一百五十裡的房山縣,不過,顏季明並沒有出動兵力前來騷擾,但是,他們同樣沒有派人和劉家軍接觸,不知道對劉家軍到底是什麼態度。至於太原府那方面,得知劉家軍已經進入常山郡境內,樂得清閒,集中兵力猛攻白馬山的黑眼雕,黑眼雕無法抵擋,只好逃往塞外。

李月蒙已經正式就任劉家軍度支使,全面掌管劉家軍的錢糧,有黛施的配合,倒沒有什麼難度的。在她的安排下,劉家軍開始有意識的囤積糧食、食鹽等物資。不過,由於常山郡條件有限,顏季明又駐紮在房山縣,對劉家軍加以有意識的限制,劉家軍能夠囤積到的糧食和食鹽並不多。想要囤積更多的物資,必須打開新的物流管道。

幸好,常山郡旁邊的博陵郡,對劉家軍的存在,並沒有絲毫的察覺。楊炎暗中派人到博陵郡去大量的購買糧食和其他物資,並沒有引起當地官府的反應。在西邊,楊炎也派人到雁門郡去購買物資,同樣沒有引起當地官府的察覺。只是,這樣的情況不能維持太久,否則,肯定會被發現的。

當然,在所有人裡面,劉展是最忙碌的。劉家軍的大大小小事情,幾乎都離不開他的指點。部隊的訓練就不用說了,根據地的建設,錢糧的掌控,人事的安排,將他團團困擾在其中,讓他沒有一刻休息的機會。自從上次和黛施胡天昏地一場以後,他就沒有時間再去折騰黛施了。

在此期間,劉家軍馬賊的人數不斷的增加,到二月底的時候,已經增加到七百多人,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有部分馬術基礎的青壯年。這些人卻不是來自河北道,也不是來自河東道,而是來自遙遠的關中地區。原來,是因為關中連續旱災、蝗災、洪災,糧食大面積歉收,本來糧食負擔就很重的關中地區,出現了大饑荒,很多難民都逃到了河東道甚至是更遠的地方。

京兆尹李峴和扶風太守房琯,都被楊國忠貶職,他們兩個和楊國忠的關係都不好,楊國忠剛好拿他們倆開刀。老皇帝隱約知道一些關中饑荒的事情,於是隨口問了問楊國忠,楊國忠早有準備,拿出準備好的豐滿的稻穗和麥穗,表示關中絕無饑荒。老皇帝不過是隨便問問,既然楊國忠說沒有,他也就不管了。

大太監高力士倒是通過自己的管道,知道關中水澇的真相,於是悄悄的告訴了老皇帝,不過老皇帝聽了以後,沒有什麼反應。高力士以為是老皇帝不喜歡,急忙跪地磕頭認錯,表示下次再也不敢了。結果老皇帝倒是說了,楊國忠既然是宰相,這些事情是宰相的職責範圍,就讓他去操心好了。

這樣一來,關中地區的百姓就慘了。既然楊國忠說沒有饑荒,皇帝就不會免稅,不會免稅那就意味著必須繳稅。楊國忠為了掩飾關中水澇的真實情況,不但沒有申請免稅,還下令加稅兩成。可是,身無分文的他們,怎麼可能繳稅?稅賦繳不上來,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官府活活的打死。想要活命,只有逃難。逃往東面的洛陽地區,顯然不容易,朝廷在潼關設卡,一個都過不了,只有冒險越過黃河,逃往河東道了。

河東道新上任的太原尹楊光翽,才不會接手這樣的爛攤子,他跟河東道的太守們都打招呼了,難民們從哪裡來,就攆回去哪裡,於是,難民到處被驅逐,很多被活活打死,只有極少數人逃入了河北道。楊國忠惹下的毛病,安祿山怎麼可能替他收拾?自然也是難民從哪裡來,就攆回去哪裡,於是,這些難民完全沒有生存的空間了。

終於,有難民發現了一個收留他們的地方,那就是常山郡的西北部,一個叫做白狼窩的地方。剛好這個叫做白狼窩的地方,大量需要勞動力。他們於是大量的往這個地方湧來,讓原本荒蕪一人的山區,多了很多的人影。劉家軍儲備的糧食,暫時還算充足,楊炎就指派這些難民大量的開荒墾地,種植玉米。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3
第【0057】章 正規軍又如何?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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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星光點點。

在五臺山南麓的某個山嶺間,一隊騎兵正在靜悄悄的行進。馬蹄都已經用麻布包裹起來,落地的時候,只發出非常沉悶的聲音。如果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馬背上的騎兵也是保持高度的沉默,連相互間的聯繫,都是通過手勢進行的。

劉展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目光時不時的橫掃四周。他能夠看到遠處斥候的動靜,他們並沒有發出任何警報的信號。四周靜悄悄的,連蟲鳴都很少聽到,現在的天氣還是有點冷,夜風刮在人的臉上,隱約生疼。春寒料峭的三月份,氣溫還是很低的。

在率隊進入常山郡的西北部以後,劉展決定要以地勢險要的五臺山為核心,創立劉家軍根據地。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清除五臺山周圍的所有敵對勢力,又或者是將他們臣服到劉家軍的麾下。因此,在努力建設根據地的同時,劉展也帶著劉家軍的精銳,主動四處出擊,消除一切潛在的競爭對手。只要是不服從自己的,一律予以消滅。

經過一段時間的掃蕩,在常山郡西北方,已經完全沒有馬賊的存在,零星的馬賊,要麼被劉展消滅,要麼被劉展收編,也有些馬賊是主動前來投靠的。劉家軍的觸角,隨著這些馬賊的加入,開始伸得越來越遠,一個龐大而有效的情報網絡,正在逐漸的搭建起來。

在五台縣的附近,靠近雁門關的地方,有一股實力頗強的馬賊,人數只有三百人左右,但是戰鬥力很強,附近的幾股小馬賊,都被他們完全擊潰了,有些人走投無路,於是投奔了劉家軍。從這些人帶來的消息分析,這股馬賊的頭子叫做安傑洛,據說這個安,乃是跟安祿山姓的,吉祥天懷疑這股馬賊多多少少都和安祿山有關係,但是並沒有尋找到確鑿的證據。

劉展可不管安傑洛到底是楊國忠還是安祿山的人,只要影響了劉家軍的發展,那就必須清除。安傑洛如果真的是安祿山的人,那危險性更大。他已經殺了趙英傑,和安祿山已經結下了深仇,而趙英傑更是曳落河成員,相信安祿山方面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劉展決定搶先動手。在經過初步的情況偵查以後,劉展就帶著精銳主力出發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和融合,劉家軍的主力已經超過七百人,這次被他全部帶出來了,目的就是要將安傑洛徹底消滅掉。

安傑洛帶領的馬賊大概有三百多人,兵力只有劉家軍的一半,但是根據斥候的偵察,他們擁有的戰馬數量很多,幾乎每個人都有三匹馬。他們主要是在五臺山的周圍活動,老巢在五台縣附近的飛鷹嶺。根據目前偵察到的情況,安傑洛和五台縣是相安無事,可想而知當地的縣令,肯定是得到了安傑洛的好處,又或者是來自安祿山方面的指示。

事實上,五台縣一直都沒有縣令,只有縣丞負責當地的工作,而這個縣丞的名字,劉展也是不陌生的,他就是劉長卿。沒錯,就是寫下“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的那個劉長卿。他本來是天寶四載的進士,中舉以後,仕途一直不怎麼得意,兜兜轉轉都是芝麻綠豆的小官,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被流放到五台縣來了,可見和王昌齡的命運差不多。

從滹沱河谷地前進,不用多久就到達了五台縣境內,這裡的地形和常山郡西北部差不多,都是以山地丘陵為主,山間分佈著大量的斜坡,如果能夠在這裡大量種植玉米的話,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這項工作,必須得到當地官府的支持,否則,一旦他們向上層層彙報,官兵又來圍剿,種植玉米的區域,就要大大的縮水。

吉祥天急匆匆的前來報告。

安傑洛馬賊現在正在飛鷹嶺附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按照原計劃行動!”

安傑洛將自己的老巢,安置在一塊山谷裡面,只有一個入口,想要進入裡面,就必須通過這個入口。這樣的安排還是很麻煩的,正面進攻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因為,在入口的兩側,顯然有箭塔、鹿岩、陷阱之類存在。而作為騎兵,也不可能翻越兩側的山嶺潛入山谷裡面。

但是,劉展既然來了,怎麼可能退走?

他已經準備好了強攻的計畫,要將安傑洛徹底的幹掉。

正要下令準備攻擊,劉展忽然神色一凜,同時向後揮揮手,劉家軍的戰士們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

山谷內傳來一陣陣激烈的馬蹄聲,跟著柵欄門快速打開,數百名騎兵蜂擁而出,在入口的外面一字排開,兇神惡煞的盯著劉展等人,正是劉家軍此行的目標:安傑洛馬賊。但見這些馬賊神色凜然,動作劃一,盔甲鮮明,武器精良,隱隱間竟然有種肅殺的氣勢。

沒想到,安傑洛竟然主動出擊了。

寇龍掃視對方片刻,突然說道:“大當家,這些不是馬賊,是正規軍!”

劉展臉色凜然,鎮定自若的說道:“那又如何?”

寇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是的,正規軍又如何?

難道,他們還怕正規軍不成?

“列陣!”

“錐形陣!”

劉展沉聲喝道。

接到命令,劉家軍的士兵,急忙按照錐形陣站好。以劉展、寇龍、夏侯離三人為箭頭,逐漸的向後擴展。每個人都將馬槊又或者是長矛牢牢的攢在自己的手中,成四十五度角斜斜向上指著前方。使用弓箭的戰士,早就將箭鏃搭在了弓弦上,一觸即發。

這是進攻的陣型。

“列陣!”

“錐形陣!”

馬賊的隊伍中同樣傳來類似的尖叫聲。

於是,馬賊們也排列成了錐形陣,看來,馬賊同樣是要進攻而不是防守。

很快,安傑洛就已經來到劉展的面前。安傑洛看起來很年輕,可能只有三十歲不到,全身都籠罩在灰色的明光鎧裡面,只露出相當魁梧的身軀。他的臉色是黝黑的,眼睛卻有些泛藍,可以看到頭盔內的頭皮是披散的,喉結附近有明顯的刺青。顯然,他絕對不是漢人,而是九姓胡人當中的某個種族。

上下打量劉展一眼,安傑洛尖聲叫道:“何方妖孽!報上名來!”

劉展朗聲回答:“常山劉展是也!”

安傑洛銳利的目光微微一楞,隨即冷酷的說道:“是你?是你殺了趙英傑?”

劉展昂然點點頭。

安傑洛厲聲喝道:“納命來!”

一夾馬腹,當即沖出,向劉展飛快的撲來。

他的武器是一把三尖兩刃刀,在疾馳的時候,鋒利的刀尖始終閃耀著懾人的寒光。

其餘的馬賊也不甘示弱,呐喊著向劉展殺過來。

劉展也不答話,一夾馬腹,迎著安傑洛衝殺過去。

寇龍、夏侯離等人也跟著殺出,後面的劉家軍戰士當然不甘示弱,馬上衝殺過去。

轉眼間,雙方就已經廝殺到一起,戰鬥瞬間就進入白熱化狀態。

飛鷹嶺外面的大幅空地,剛好能夠容納廝殺的雙方,所有人都可以盡情的縱橫馳騁。

劉家軍佔據了兵力上的優勢,基本上是兩個人圍攻一個馬賊,這是劉展一早制定好的計畫,在消滅敵人的同時,磨練劉家軍的戰鬥力。一支精銳的軍隊,不是訓練出來的,而是實戰鍛煉出來的。當今天下,最精銳的軍隊,莫過於安祿山的同羅鐵騎,莫過於朔方軍,那都是百戰雄獅。劉家軍想要在未來的戰鬥中分一杯羹,血腥的實戰必不可少。

只是這些馬賊的戰鬥力的確強大,哪怕是二對一,短時間內也難以迅速的拿下對方,一不小心,還有可能傷亡在對方手下。激烈的戰鬥再次證明,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馬賊,而是正規騎兵化妝成馬賊的,而且,還極有可能是來自安祿山麾下精銳的同羅鐵騎。因為,那些倒下來的敵人屍體,在盔甲碎裂以後,露出來的面目,全部都是胡人。

劉展已經從楊炎那裡瞭解到,突厥人的同羅部落,一直都是比較神秘的,他們原本生活在西域地區,直到王忠嗣消滅了大部分的突厥人以後,才整體搬遷到幽州地區,從屬於安祿山的麾下。這些人有西域人的血統,和漢人的區別還是比較大的。因為突厥人是被王忠嗣滅亡的,所以,同羅人對王忠嗣是相當仇恨的,這也是他們投靠安祿山的一個重要原因。

馬蹄聲、馬嘶聲、撞擊聲、倒地聲、慘叫聲、呻吟聲、悶哼聲,互相混合在一起,將飛鷹嶺籠罩在激烈的搏殺中。大量的鮮血飛濺而起,將乾涸的土地浸泡的鬆軟一片,有些飛馳而過的戰馬,一不小心摔倒了,巨大的慣性帶著它們至少沖出十多丈的距離。被摔下去的騎兵,很少有人還能夠爬起來。

安傑洛的武器乃是一把三尖兩刃刀,這種武器很少見,就好像是昔年呂布的方天畫戟一樣,想要用好不太容易,但是如果用好了,殺傷力將是驚人的。依靠這把武器,安傑洛已經結果了不少的對手,只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劉展。

劉展絕對不會給安傑洛任何的機會。
jackli 發表於 2010-7-19 18:33
第【0058】章 來得好!(萬薦加更)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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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

三尖兩刃刀和馬槊撞擊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陣巨大的力量傳來,幾乎將安傑洛的雙手震得發麻,耳朵裡也傳來嗡嗡嗡的耳鳴。

安傑洛急忙翻轉三尖兩刃刀,避開劉展的正面撞擊,同時刀尖滑向劉展的左肋。劉展身上並沒有任何的盔甲,刀尖只要刺中劉展的身體,必定能將劉展重創,甚至,能夠讓劉展一命嗚呼。

可是,劉展的速度極快,馬槊當胸一掃,搶先到了安傑洛的胸前。

安傑洛急忙向後倒下,仰躺在馬背上,避過劉展的馬槊。

“呼!”

馬槊幾乎是擦著安傑洛的脊樑骨過去的。

“唔!”

安傑洛悶哼一聲,感受到了來自馬槊的沉重壓力。

劉展迅速掉轉馬頭,緊追不捨。

“噠噠噠!”

安傑洛一夾馬腹,飛快的跑開。

兩人一照面,他就感覺自己不是劉展的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當即暫避鋒芒。

“嘭!”

另外一個馬賊從劉展的身邊沖過,剛好撞上劉展的馬槊。

劉展暗中使勁,馬槊頓時加速一撞,當即將對方撞翻到馬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噗噗!”

又有兩個馬賊在劉展的身邊廝殺,沒有察覺到劉展從他們身邊掠過,結果被劉展連續甩出兩枚三棱刺,剛好釘在脖子後面,頓時一頭栽下馬來。騰出手來的四個劉家軍戰士,立刻會合在一起,向旁邊的馬賊進行攻擊,原本不利的局勢,頓時扭轉過來。

劉展抬手四周看看,沒有看到安傑洛,於是一路衝殺過去,遇到馬賊不假思索的就下殺手。馬槊、扳手、三棱刺、匕首,所有的武器都被他派上了用場,所過之處,馬賊紛紛倒地。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他前前後後打掉了三十多人,使得更多的劉家軍戰士騰出手來,圍攻其他的馬賊。

安傑洛躲藏在馬賊的後面看到劉展的殺手,簡直快要瘋掉了。他明白自己不是劉展的對手,自己如果貿然沖上去的話,極有可能會被劉展當場幹掉。可是,如果繼續讓劉展這樣肆虐的話,他麾下這三百人,根本不夠劉展屠殺的,何況對方還在人數上佔據了優勢。他原本以為來犯的乃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想到對方的戰鬥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更可惡的是,劉展的麾下,居然也有好幾個非常硬的點子,好像寇龍、夏侯離、白光帥等人,都是非常兇猛的,死在他們手中的馬賊也不少。隨著馬賊的數量越來越少,劉家軍的人數優勢展現得越來越厲害,在很多地方都是三四個甚至是五個劉家軍士兵圍攻一個馬賊,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馬賊的敗亡將成為定局。想到安祿山的殘酷軍法,安傑洛不寒而慄。

“你們都過來,先殺了劉展!”

安傑洛朝附近的幾個馬賊招手。

那幾個馬賊的功夫都相當的彪悍,聞言紛紛擺脫自己的對手,向安傑洛聚攏過來。

安傑洛很快找到了劉展的身影,在混戰當中,尋找劉展實在很容易,只需要看哪裡的廝殺最激烈,倒下的人最多就是。這時候,劉展剛好廝殺到他們的左側,附近的馬賊雖然很驍勇,卻擋不住劉展的暴力,幾乎都是一照面就被劉展從馬背上打下來,慘叫聲和馬嘶聲混雜一片。

“上!”

安傑洛尖叫著,和四個馬賊成半包圍的狀態,向劉展衝殺過去。

“來得好!”

劉展正在尋找安傑洛呢,他再次出現,實在是最好不過了。

隨手舉起馬槊,向安傑洛沖過去。

“篤!”

沖得最快的那個馬賊,手中的鐵槍和馬槊一撞,幾乎脫手。

“噗!”

那個馬賊吐出一口鮮血,急忙收回鐵槍,趴在馬背上跑開。

“小樣!”

劉展哈哈一笑,繼續向安傑洛沖去。

安傑洛急忙打醒十二分精神,舉起三尖兩刃刀,死死的擋住劉展的去路。

他非常清楚,自己要是死在劉展的槍下,或許還能獲得一份撫恤金,要是丟失了這三百人的部隊,就算有命逃回去,那也是死路一條,甚至會被安祿山抄家滅族。當初安祿山征討奚族,結果中了奚人的埋伏,幾乎全軍覆沒,連結拜兄弟史思明都躲藏起來,不敢和安祿山見面。

結果跑得最快的左賢王哥解、河東兵馬使魚承仙,才來到安祿山的面前,就被安祿山拿來做了替罪羊,當場斬殺。史思明後來還感歎,幸好自己識相,沒有出現得太快,否則,自己肯定被安祿山殺了。連史思明都如此,何況他這個小小的安傑洛?想到這裡,安傑洛只好硬著頭皮,和劉展拼命的周旋。

旁邊的三個馬賊沒想到劉展如此驍勇,一個照面之下,就讓他們的一個夥伴吃了暗虧,心知肚明安傑洛單打獨鬥絕對不是劉展的對手,急忙上前去,各施奇招,儘量的拖著劉展。轉眼間,劉展和他們就混戰在一起,難解難分。那個吃了暗虧的馬賊,也急忙殺了回來,加入了戰團。

劉展周旋於五個馬賊之中,夷然不懼,大奔來回疾馳,飛濺起陣陣的灰塵。周圍的馬賊和劉家軍士兵,發現這邊的激戰,都紛紛避開,以免自己被殃及。這樣一來,劉展和安傑洛等人的激戰,就好像一團旋風,吹到哪裡,哪裡就得空出一片地方來。

寇龍和夏侯離等人,趁著劉展拖著馬賊們的主力,大開殺戒。他們將多餘的劉家軍戰士組織起來,基本上是五個打一個,就算馬賊的戰鬥力再厲害,都架不住劉家軍的人多,何況還有宇文昊明等人的暗箭偷襲。事實上,其餘的馬賊,顯然戰鬥力要低於安傑洛等人太多,而且隨著戰鬥的延續,他們的自信心越來越不足,士氣也越來越低,結果被劉家軍吃的死死的,根本沒有反擊的力量了。

加上劉家軍的人數也多,足足是對方的兩倍,大家可以輪番上陣,此消彼長,馬賊們頗有些吃不住了。但是,他們不敢逃跑,逃跑的後果,他們是非常清楚的,他們的家屬,都掌控在安祿山的手中,若是他們臨陣退卻,必定會連累自己的家屬。無奈之下,他們只有拼死抵抗,於是,雙方繼續處於鏖戰狀態。

安傑洛在戰鬥中,無意中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心裡不免有些慌亂。他非常惱火,怎麼就突然遇到了這麼強悍的對手呢?這個劉展,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有膽子和安祿山作對!如果說劉展不知道安傑洛的後臺是什麼人,安傑洛肯定會當做笑話。

“噗!”

安傑洛正在稍微分神的時刻,突然間手臂上一麻,情不自禁的一鬆手,隨後又死死的攢住。

原來,是劉展一馬槊砸在他的三尖兩刃刀上,幾乎將三尖兩刃刀砸飛,幸好安傑洛的反應還算快,要不然,手中的武器鐵定是沒有了。在這激烈的混戰中,武器脫手,絕對是死路一條。

安傑洛大吃一驚,急忙收攝心神,同時錯馬避開。好不容易才躲開劉展的追殺,暗暗松了一口氣,驀然發現,圍攻劉展的人當中,已經少了一個,急忙低頭一看,發現那個夥伴已經倒在地下,喉嚨插著一根三棱刺,眼看是不能活了。

“你去死吧!”

安傑洛厲聲尖叫起來,揮舞著三尖兩刃刀再次殺回來。

“叮!”

但是,劉展隨手一揮手中的馬槊,就將三尖兩刃刀擋開了。

安傑洛下了必死之心,竟然不顧劉展手臂上傳來的巨大力量,死死的和劉展撞擊在一起。

劉展順勢將馬槊一掃,就要將安傑洛整個身體掃飛起來。

旁邊的一個馬賊感覺有機可乘,急忙沖過來,手中的長矛直接向劉展的胸膛刺過去。

驀然間,劉展單手握著馬槊,繼續擋開安傑洛,左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扳手來,一扳手砸向對方的面門。扳手出手又快又狠,而且沒有絲毫的聲息,旁人簡直難以察覺。

“啊!”

果然,那個馬賊慘叫一聲,已經被扳手重重的砸中臉部,一頭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劉展將馬槊一挑,順手將扳手挑起來,再次穩穩的握住,跟著向旁邊虛空一揮,旁邊有個馬賊正準備沖過來,發現劉展的動作,慌亂中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武器,急忙一低頭,死死的趴在馬背上,然後從劉展的身邊過去。

安傑洛也算是驍勇之人,平時根本不將太行山的馬賊放在眼內,若不是因為上級有要求,不要打草驚蛇,他早就對那些馬賊動手了。饒是如此,附近的幾股馬賊,都被他輕掃得乾乾淨淨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劉展帶來的這些馬賊居然如此的兇猛,居然比他們這些化妝成馬賊的正規軍還兇猛。

旁邊的兩個馬賊,同樣有這樣的感覺,一時間竟然沒有動作,只是眼睛盯著劉展,不知道到底是繼續衝殺,還是暫避鋒芒。劉展太猛了,猛到他們沒有任何的信心戰勝對方。他們五個都是非常出色的戰士,即使是面對奚人和契丹人,也有衝殺的能力,但是在劉展的面前,他們卻完全被震懾了。

但是,他們不動,劉展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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