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唐 作者:南海十四郎 (連載中)

jackli 2010-7-13 14:22: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 49026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5
本帖最後由 jackli 於 2010-7-20 11:24 編輯

第【0069】章 那麼,你想怎麼樣呢?
(0069)

【今天的第二更送到!】

聽到劉展的吼叫,夏侯離等人急忙跳上前去,試圖阻止那些黑衣人服毒自殺,可是,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等他們沖到那幾個黑衣人身邊的時候,那些黑衣人都已經毒發身亡。他們不但在嘴角邊流出來黑色的液體,甚至連臉龐都好像是被燒焦了一樣,居然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了。

劉展說道:“算了,不管他們了。”

很顯然,這些人應該都是楊國忠暗中招攬的死士,除了楊國忠,別人應該沒有這樣的財力物力。那個所謂的神刀營,極有可能是這些黑衣人的組織。楊國忠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掌握軍權,手中沒有一支百戰雄獅。所以,他暗地裡組建神刀營這樣的殺手組織,是非常正常的。

服藥自盡的這些人,才知道真正的內幕,至於其他的黑衣人,只知道執行任務,對於內幕顯然是不清楚的,留下來也沒有用處,劉展於是揮揮手,讓夏侯離將倖存的黑衣人也都殺了。黑衣人的雁翎刀最後也被集中起來,劉展仔細的觀察過,這些雁翎刀的品質都相當好,不在宋家鍛造的兵器之下。

事實上,劉展對這個所謂的內幕並不感興趣,因為,他用腳後跟都能夠想到,楊氏家族不僅想要得到舒家的大小姐,更重要的是想要得到舒家的錢財。舒家畢竟是洛陽的第一大商家,擁有數千萬貫的家產,要是能夠將舒家吞併掉,楊氏家族的實力,無疑會有極大的擴展。

太貪了,的確是太貪了,

楊氏家族本來就已經很有錢,還要對舒家這樣下手,不但他劉展看不過去,只怕其他的大家族和大商家也看不過去。楊氏家族這麼貪婪的聚斂錢財,註定他們將不會有堅固的盟友。沒有聯盟的楊氏家族,現在看起來很強大,但是只要安祿山一起兵,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最後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被壓迫了多年的其他家族,一旦對楊氏家族動手,楊氏家族不可能有人能夠活下來。

楊國忠啊楊國忠,枉自還以為自己聰明得很,卻沒有想到,楊氏家族的墳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掘下了。他還一心想要逼反安祿山,以證明自己才是正確的,卻不知道,這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一旦安祿山起兵,首先死的就是他。 www.

劉展跳下馬來,走到舒婉儀的面前,毫不掩飾的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視著她有些發藍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有病呢?”

舒婉儀立刻反唇相譏:“你才有病!”

劉展緩緩的說道:“你若不是有病,還放過你的六叔?”

舒婉儀臉色漲紅,好像是被劉展戳中了內心的痛處,健美的瓜子臉明顯的扭曲了一下,卻強自說道:“他是我們舒家的人……就算要殺,也要由我們舒家的人動手!”

劉展冷冷的說道:“小姐,我難得好心,奉勸你一句,除惡如不盡,春風吹又生。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舒家的掌權人,倒像是意氣用事的大小姐,做事不分輕重緩急,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難為你還掌管舒家這麼多年!”

舒婉儀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立刻像小母雞一樣跳起來,尖聲說道:“我怎麼啦?我怎麼意氣用事了?你說,你說啊!我就是意氣用事,又關你什麼事!不用你來教我!”

劉展凝視她片刻,冷冷的說道:“好,我們就此別過。”

舒婉儀突然歇斯底里的叫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被逐出舒家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你居然還在教訓我!如果不是你綁架了我的弟弟,我會有今天嗎?”

劉展的身體慢慢的停頓下來,緩緩的說道:“你說得沒錯!是我綁架了你的弟弟!那麼,你想怎麼樣呢?你想殺了我?”

舒婉儀有些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只是兩個圓圓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劉展。她的胸脯本來就非常的高挺,這時候因為激動,胸脯不斷的起伏,憑空添加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舒塔桑忽然說道:“姐姐,你誤會了,我不是劉大哥綁架來的……我是被安傑洛綁架的!”

劉輾轉身看了舒塔桑一眼,頗有些奇怪,這胖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插話呢?

舒塔桑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飛快的說道:“事實上,我們姐弟倆,都已經被楊家的人盯上,很早就想將我們除掉了!他們和大伯的勾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之前就提醒過姐姐你,可是姐姐你不信,我沒有辦法,只好離開舒家,到外面來遊蕩……”

舒婉儀打斷他的話,尖聲叫道:“他勒索了我們家五十萬貫的錢財,你還幫他說話?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姐?你以前有跟我說過大伯的事情嗎?你都是馬後炮!你在舒家這麼多年,你都做了些什麼?整天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就是拿了錢財往怡紅樓裡面跑,你還知道大伯和別人勾結?你知道個屁!”

舒塔桑被他姐姐連珠炮的連串攻擊,頓時啞口無言,只好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舒婉儀越說越起勁,好像要將自己的委屈都發洩出來,尖聲說道:“收到安傑洛的綁架信,我要拿錢來贖你,可是他們趁機跟我作對,要我答應去做楊曦的妾侍,我呸!我舒婉儀豈是給別人做小老婆的命!我寧願不要舒家的管理權,也不會答應去討好楊曦的!”

舒塔桑低聲嘟囔著說道:“我寧願這些錢財落在劉大哥的手中,也不願意落在楊國忠的手中,楊曦那個王八蛋,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劉展好奇的說道:“你跟楊曦有仇?”

舒塔桑狠狠的說道:“他搶我的女人!”

劉展微微一怔,隨即爽快的說道:“好!很好!哈哈!你來跟我幹吧,我保證你實現這個願望!”

舒婉儀尖聲叫道:“劉展,你不要誤導我的弟弟!”

劉展不以為然的看了她兩眼,漠然的說道:“大小姐,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做誤導?”

舒婉儀尖聲說道:“反正你是壞人!你不要帶壞我的弟弟!”

楊展沉吟片刻,忽然走到舒婉儀的身邊,很自來熟的摟著她的肩頭,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倒是有個好提議。既然事情是因為我而起,那就讓我幫你解決舒家的事務,如何?”

舒婉儀急忙撥開他的手,厭惡的拍了拍被他摸過的肩頭,條件反射的說道:“我怎麼能夠相信你?”

劉展聳聳肩,笑眯眯的說道:“除了相信我,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舒婉儀眉頭輕蹙,下意識的向後退開兩步,拉開和劉展之間的距離。

劉展不管她,又拍拍舒塔桑的肩頭,漫不經意的說道:“我敢說,現在只有我能夠保證他的安全,你相不相信?楊曦只要一天得不到你,你就一天都不得安生,我這麼說,不知道有沒有說錯呢?”

舒婉儀欲言又止,臉色越發的漲紅,高聳的胸脯更是要破衣欲出,魅力無限。

她已經交出了舒家的管理大權,舒家的人還要趕盡殺絕,甚至連親六叔都對自己下毒手,顯然舒家是徹底和她決裂了,雙方絕對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聯想到有楊曦在背後主持此事,舒家以後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過了,他們姐弟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的確是個未知數。

楊曦是工部員外郎,專門負責江南漕運,來自江淮地區的糧食,要運送到京城,都屬於工部的管轄範圍,只要舒家一天繼續經營這個生意,就一天都要和楊氏家族直接打交道。楊曦的哥哥楊暄,是戶部侍郎,負責錢糧的分發,舒家想要和朝廷結帳,必須得到楊氏家族的同意。

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說明,她舒婉儀和舒塔桑姐弟,只有逃出楊氏家族的勢力範圍,才有可能獲得安全。但是,楊國忠本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楊貴妃更是深得皇帝的寵愛,皇帝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都摘出來送給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天下之大,又有幾個地方不屬於楊氏家族的勢力範圍呢?

舒塔桑說道:“我明白。”

劉展對身邊的人耳語幾句。

一會兒的功夫,李月蒙和黛施就來了。

李月蒙對舒婉儀說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舒婉儀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跟著李月蒙去了。

至於舒塔桑,則被劉展吩咐夏侯離帶走了。

到了晚上,李月蒙基本上弄清楚了所有的情況。

原來,舒婉儀的父親舒成山,乃是舒家的第一代家主。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為舒家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但是,舒成山的夫人,並不是漢人,而是一個黨項女子。當年舒成山在夏州做生意,被當地的盜賊搶掠,被拋在大沙漠裡面等死。幸好有個黨項族的女子路過,將他救了下來,這個女子就是舒婉儀和舒塔桑的母親。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5
本帖最後由 jackli 於 2010-7-20 11:24 編輯

第【0070】章 兩條蛇
(0070)

【今天的第三更送到!】

舒成山去世以後,將舒家的管理權,交給自己的女兒舒婉儀。他的哥哥,也就是舒婉儀的大伯舒白瑞,野心勃勃,為人陰險,對於舒成山的這個決定,非常的不滿,為了謀奪舒家的管理權,舒白瑞暗中和楊曦搭上了關係,依靠楊氏家族的力量來壓制舒婉儀。

沒錯,很俗套的爭奪家產的故事,但是這樣的故事,在任何的家族,都有可能發生。舒婉儀不知道以前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故事,不過,她顯然沒有特別提防自己大伯的野心。在舒成山去世以後,大伯舒白瑞就接管了舒家大部分的生意,舒白瑞的兒子舒若林,是楊曦的跟班,整天跟在楊曦的屁股後面出入。舒塔桑注意到了其中的隱患,曾經隱晦的提醒過舒婉儀,可是舒婉儀卻沒有留意。

舒婉儀的美色,在整個洛陽都是有名的,素有洛陽一枝花的傲人稱謂。曾經有人將幾個大商家的女掌權人,放在一起比較。白家自然不用說了,白夫人和兩個女人都是國色天香,宋家的掌權人宋絲雨不但姿色美麗,更是心計過人,只有她算計別人,沒有別人算計她的。因為有珠玉在前,舒婉儀反而顯得不太突出,舒婉儀最大的特點,就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在洛陽地區被人背後稱為“大嘴少女”,就是心無城府的意思。

正是因為她的這個特點,舒白瑞成功的掌握了舒家的大部分產業,在舒塔桑被綁架的時候,舒婉儀需要大量的現錢作為贖金,需要變賣部分的產業,舒白瑞趁機要脅,迫使舒婉儀最後選擇放棄家族的管理權,才給她籌措了足夠的資金。而且,在舒婉儀前往太行山以後,他又安排了暗殺計畫,準備將舒婉儀徹底的消滅掉。畢竟,舒婉儀的娘,據說在黨項人裡面,是有些勢力的,舒白瑞擔心夜長夢多,於是選擇了最乾淨徹底的辦法。

劉展疑惑的問道:“舒婉儀的娘親,到底是死是活?”

李月蒙說道:“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從出生以後,她兄妹倆都是由奶媽長大的,她對於母親的印象非常的模糊了,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黨項族女子,卻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地址,他們的父親,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直到死去都沒有告訴過她。”

劉展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這個舒成山,似乎隱藏了不少的秘密啊,居然連自己的兒女都要瞞住。

黨項族在靈州一帶,還是有比較大的勢力的,更難得的是,黨項人世代養馬,一般的黨項人家,都擁有大量的駿馬,朔方軍的很多戰馬,其實都是黨項人飼養的。在戰爭時期,黨項人的戰馬,可是巨大的財富啊!劉家軍現在最缺什麼?戰馬!

李月蒙最後說道:“現在怎麼辦?”

劉展若有所思的說道:“舒家在河東道有多少產業?”

李月蒙說道:“不多。根據她所說,只有幾個糧食倉庫,儲存有大約五百斛的粟米。但是這些粟米都要被楊國忠徵用,準備用來填補關中水患造成的虧空。原來的太原尹王承業,還專門到那幾個倉庫去看過。”

劉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每斛是一千斤左右,五百斛就是五十萬斤,對於劉家軍來說,不是小數目,能夠堅持好長一段時間了。關中地區的水患,本來就是你楊國忠搞出來的,想用河東道的糧食來填補漏洞,想都別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劉展已經將這批糧食劃入自己的囊中了。

沉吟片刻,劉展說道:“我去跟她說說。”

李月蒙有些擔心的說道:“她對你可是很有成見啊!”

劉展淡淡一笑,

成見?她有資格成見我麼?

兩人來到白雲觀右邊的廂房,舒婉儀正站在槐樹下面,用力的踢著槐樹暴露出來的樹根,大概是在發洩自己的委屈。無論如何,她都是舒家曾經的管理人,衣著打扮都是相當名貴的,好像腳上穿的,就是細軟的鹿皮靴。用這樣的鹿皮靴來踢樹幹,的確有點暴殄天物了。

舒婉儀看到劉展到來,立刻警惕起來,好像劉展才是她最大的敵人,尖聲叫道:“你來做什麼?”

劉展若無其事的說道:“舒小姐,我們不妨訂個協議?”

舒婉儀馬上一口回絕:“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關係。”

劉展自顧自的說道:“不知道舒大小姐想不想回去舒家?想不想繼續掌管舒家的經營權?”

舒婉儀冷冷的說道:“你殺了我的叔叔,我還怎麼回去?”

劉展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是一回事。你想不想回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舒婉儀冷冷的說道:“我不想回去了!在這裡好吃好住,我回去做什麼?既然事情是你引起的,你就要負責到底!我不想回去舒家!我要在這裡過一輩子!”

黛施悄悄的朝李月蒙吐了吐舌頭,仿佛在說,這姑娘的脾氣,比我還火爆啊。

李月蒙只是微微一笑。

劉展仿佛沒有聽到舒婉儀的賭氣,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連回去都沒有膽量,你還指望奪回屬於自己的家產?你不要告訴我,你根本沒有信心打敗你的大伯!又或者是,你根本沒有膽量和楊氏家族作對!”

李月蒙低聲說道:“她……畢竟是女兒家,你說話能不能溫柔一點?”

劉展正色的說道:“舒婉儀,你想要拿回家族的統治權,首先你自己要堅強。舒白瑞的手,還伸不到河東道來,你如果不奮起反擊,所有忠心於你的人,都會逐漸的被他替換掉。到最後,整個家族,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幫你說話。但是,如果你堅強一點,堅決不肯屈服,你可以將忠心你的部下,都集中到河東道來,然後伺機反擊。”

舒婉儀本來受了沉重的打擊,神經已經非常的脆弱,可是在劉展的面前,卻是說什麼都不能服軟的,不假思索的的叫道:“我不想回去,我就要賴死在你這裡!你要管吃管住!”

劉展皺眉說道:“你真的不走?”

舒婉儀斬釘截鐵的說道:“絕不!”

劉展點點頭,朝外面叫道:“來人!”

正在值班的李振眉急忙過來:“大人,有什麼吩咐?”

劉展隨口說道:“抓兩條蛇來。”

李振眉答應著去了。

三個女子臉色都是微微一變,下意識的覺得身上微微一寒。

蛇?

劉展抓蛇來做什麼?

黛施第一個叫起來:“你……要做什麼?”

劉展沒有說話,只是無意識的看著舒婉儀。

片刻之後,李振眉果然一手提著一條蛇過來。現在是四月份,天氣逐漸炎熱,很多蛇都躲藏在陰涼的石縫間,虎豹騎的戰士在訓練之餘,抓蛇乃是拿手好戲。李振眉抓來的兩條蛇,都是普通的草花蛇,只有兩尺來長,外表雖然花花綠綠,其實是沒有毒的,可是看起來的確嚇人。

果然,李振眉才出現,三個女子都已經遠遠的避開了。

劉展將兩條蛇抓在手中,對舒婉儀晃了晃,輕描淡寫的說道:“想要在我這裡討生活,沒問題,我收留你!但是,我這裡的每個人,都是要幹活的!不幹活就沒有飯吃!這兩條蛇,以後就交給你來照顧了!要是短了一寸,都是你的責任!”

舒婉儀臉色煞白,飛快的向後避開。

劉展將蛇往她面前的地上一拋,漫不經意的說道:“養蛇,回去舒家,你自己選。”

兩條草花蛇在地上慢慢的逶迤而行,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舒婉儀身上的香味,在地上漫無方向的轉了幾個圈以後,開始向著舒婉儀爬過去。舒婉儀拼命的向後躲閃,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李月蒙和黛施,可是這時候,李月蒙和黛施,都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哪裡還管得了舒婉儀那麼多?

眼看兩條花花綠綠的蛇向自己爬過來,舒婉儀終於承受不住,求饒的說道:“我願意回去舒家!”

劉展目光熠熠的看著她,淡淡的說道:“發誓?”

舒婉儀急忙舉起右手,大聲說道:“我對天發誓,一定要回去舒家!”

劉展點點頭,示意李振眉將蛇收走。

直到李振眉帶著兩條草花蛇消失不見,舒婉儀這才松了一口氣,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讓自己鎮靜下來。她被嚇得不輕,渾身冷汗直冒,現在冷風一吹,衣服都貼在了身上,越發顯得曲線玲瓏,婀娜多姿。她的身材的確相當不錯,難怪會被楊家的二公子看上,死活也要將她弄到手。

劉展隨口說道:“對了,這個事情,黛施可以幫你。”

黛施正無聊得很,聞言頓時心動。她本來就是喜歡湊熱鬧的性子,這種搶奪家產的事情本來就是女飛賊的強項,她說不定還可以從中分一杯羹。女飛賊本來就是很貪財的,甚至想從劉展的身上掰下一塊金磚來,可惜失敗了,正好在舒婉儀身上彌補回來。她欣欣然的說道:“不錯!你可以雇傭我保護你的安全!”

舒婉儀只好答應。

劉展拍拍手,笑眯眯的說道:“OK,搞定!”

轉身去了。

無意中經過李月蒙和黛施的身邊,兩人都好像遇到了怪物一樣,下意識的向旁邊躲開。

劉展哈哈一笑:“你們放心,今晚我會用皂角將全身上下都刷乾淨,再來見你們!”

大笑著去了。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6
本帖最後由 jackli 於 2010-7-20 11:25 編輯

第【0071】章 我是杜佑啊!
(0071)

【今天的第一更送到!】

到了晚上,劉展果真用皂角將全身上下都刷了個遍,然後才回到白雲觀。

白雲觀的廂房足夠多,大家可以分開住。李月蒙、黛施、舒婉儀三人住在西面的廂房,劉展住在東面的廂房,只是因為多了一個舒婉儀,劉展不方便去蹂躪黛施了。事實上,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操持虎豹騎,每天基本上都累得跟狗一樣,性趣暫時是沒有了。

因為舒婉儀的關係,劉展讓舒塔桑也住到了白雲觀的後院來,就住在自己的隔壁。現在舒家姐弟倆都是搶手貨,是能夠生金磚的寶貝蛋,他當然要注意保護她倆的安全。舒家的財產爭奪戰,涉及到楊氏家族,這註定了將是一場艱苦的戰鬥,必須有周詳的計畫。

經過幾天的接觸,劉展發現,舒塔桑雖然胖嘟嘟的,行動不太方便,可是這傢伙的確有些別的本事,比如隱藏能力,比如偽裝,比如辨別氣體的味道,此外,胖子非常懂得生活,幾乎沒有古董是他不認得的,這一點,甚至連李月蒙和楊炎都比不上。

例如……

“哇,這是五十年份的汾酒,杏花村出的。”

“哇!這是鑽石,你從哪裡搞來的?”

“這株紅珊瑚要賣到河西走廊那邊去,才能拿到最高的價格。”

“這是出自渤海國的珍珠!肯定是渤海國的貢品!哇!這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

對於珍稀物品的鑒定,他的能力還在楊炎之上,有些物品楊炎無法估計其價值,胖子都能夠有板有眼的說出來。尤其難得的是,他甚至比女飛賊還更懂得銷贓的管道,有他的加入,劉家軍繳獲到的各種珍貴物品,都順利的脫手了。而且,這個胖子的嗅覺,還非常的靈敏,他甚至能夠嗅到地上冒出來的死人的味道。嗯,是的,死人的味道……

聰明的讀者也許猜到了,沒錯,舒塔桑的長處,居然是掘墓!這位舒家的寶貝兒子,沒有別的本事,就是喜歡四處遊蕩,通過自己獨特的辦法,尋找古時候的陵墓,然後從中淘寶。舒婉儀罵他整天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並不是說他為非作歹,魚肉鄉里,而是實實在在的見不得人的勾當。畢竟,無論在什麼時候,盜墓都是不光彩的行為……嗯,某些朝代除外。

之前劉展還想不通為什麼舒成山要將掌權人的寶座傳給女兒舒婉儀,舒塔桑就算有點胖,好歹也是兒子啊,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位舒公子的愛好,的確是太奇特了,奇特到自己的父親,都覺得將偌大的家業交給他不合適,只好讓他自己去折騰了。

舒塔桑不知道從哪裡打探到,在五臺山的周圍,有前朝的一座大墓,於是專門到這裡來踩點,結果就是在這裡,他被安傑洛抓住了。不過他的偽裝的確不錯,雖然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於這座前朝的陵墓,卻是沒有絲毫的透露。由此可見,在這位舒公子的心裡,保守這座陵墓的秘密,比保守自己的身份還要重要,這大概也算是敬業了。

“什麼?”

“你居然喜歡這個?”

劉展愕然的盯著小胖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法說出來。

老天,舒婉儀雖然對自己有些成見,好歹算是美女,還是質優價廉的潛力股,但是她的這位弟弟,愛好實在是……劉展對盜墓沒有偏見,後世市場上的盜墓書賣得火熱,但是他肯定不會主動去做那種事情的,陰森恐怖的墓穴,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夢魘。

“你為什麼叫舒塔桑啊?名字好奇怪!”

“這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據說是她們黨項族的一個部落名稱。”

“那你盜墓的本領,是從哪裡學來的?”

“我爺爺傳下來的。”

“你爺爺……”

“我爺爺當年就是靠盜墓起家的,他後來洗手不幹了,於是將盜墓經驗寫成了一本書,結果被我無意中發現了。我發現我的盜墓天賦不錯,於是照著他的經驗練習,居然練出點名堂來了。”

這天吃飯的時候,舒塔桑一不小心又將話題扯到了盜墓上面,舒婉儀馬上扭著舒塔桑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叫道:“叫你學好不學好,整天去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家族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劉展將舒婉儀的手拿開。舒塔桑痛的呲牙裂嘴的,卻又不敢吭聲。他對這個有點火爆脾氣的姐姐,的確是相當忌諱的,而舒婉儀好像除了怕蛇之外,別的好像真的不太害怕。甚至,在劉展的面前,她都敢挺起胸脯,毫不在意劉展的目光。

舒婉儀看著劉展,不滿的叫道:“你做什麼?我教訓自己的弟弟也要你管!”

劉展說道:“你弟弟又沒有做錯什麼,你這樣虐待他是不對的……”

舒婉儀說道:“對不對我來說了算,你管不到我!”

劉展頭也不抬,朝外面叫道:“李振眉,抓兩條蛇來!”

舒婉儀頓時臉色煞白,隨即狠狠的說道:“劉展,我恨死你了!”

放下碗筷,轉身就回了房間。

劉展聳聳肩,對自己的威脅不以為然。

片刻之後,李振眉抓了兩條蛇進來,叫道:“大人……”

劉展隨口說道:“不用了,拿回去煮湯吧!”

李振眉看著手中兩條手指大的草花蛇,煮湯?不過大人既然有命,那麼今天大家就吃蛇羹吧!

吃完飯,劉展和舒塔桑兩人在庭院散步,沉吟片刻,劉展忽然說道:“你真的有把握?”

舒塔桑自信的說道:“當然。”

劉展慢慢的說道:“你不怕天譴?”

舒塔桑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麼天譴?曹操以前都做過,也沒有遭受天譴啊!”

劉展停下腳步,看著四周的山嶺,有些期待的說道:“那……周圍有沒有值得發掘的地方?”

舒塔桑壓低聲音說道:“黑龍潭那邊,肯定有料,那裡的龍氣非常的充足,只是後來滹沱河衝垮了兩座山頭,將龍氣沖散了,才沒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過,在三百年前,那裡肯定有大陵墓存在。”

劉展說道:“要多少人?要什麼工具?要多少時間?”

舒塔桑說道:“五十人就好,工具我來準備,五天的時間足夠!”

劉展斷然說道:“行!都給你!”

當即調配給舒塔桑五十個人,又讓楊炎儘量配合舒塔桑的工作。當然,對外宣稱是挖掘地窖,準備用來貯藏糧食,盜墓兩個字,是絕對不會提起的。但是聰明人總是存在的,楊炎很快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所在,不免過來,有些擔心的向劉展問道:“大人,這種事情……”

劉展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現在缺錢麼?”

楊炎下意識的說道:“缺。”

劉展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不就結了?要是那些沉睡在底下的寶藏,能夠救活前來投奔我們的難民,豈不是大功一件?”

楊炎開始覺得這話很在理,可是細細琢磨,才明白過來劉展是支持舒塔桑的。他是讀書人,對這種不光彩的事情的確是反對的,可是劉展態度堅決,他就不敢反對了。再說,劉家軍的資金越充足,他手上的工作就越好開展,因此就沒有繼續堅持,告辭去了。

舒塔桑得到了劉展的支持,馬上帶著人員出發了。舒婉儀得知消息,想要阻攔,可是看到李振眉一手握著一條蛇,站在劉展的身後,只好無奈的看著舒塔桑興沖沖的去了。看舒塔桑的架勢,興沖沖的,滿臉的興奮,不像是去掘墓,而像是去相親一樣,劉展也不禁愕然。看來,胖子對於盜墓,真的是天生的愛好啊!

有劉展的支持,舒塔桑現在是如虎添翼,姐姐自然限制不了。她沒有地方發洩對劉展的不滿,只好每天對著槐樹發脾氣,用自己的鹿皮靴不斷的踢那棵可憐的槐樹。可是劉展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每天都在訓練虎豹騎,有時候甚至在山嶺間過夜。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舒婉儀極大的加快了回去舒家的計畫。兩天后,舒婉儀就和黛施離開了飛鷹嶺,秘密前往附近的定襄郡,開始自己的第一步行動。定襄郡所在的忻縣,就是舒家儲存糧食的倉庫所在,五百斛的粟米都儲藏在那裡,管理倉庫的人,都是舒婉儀信得過的。

因為舒塔桑盜墓的關係,劉展下令加強了黑龍潭周邊的警戒,以免有關消息洩露。當然,對外的宣稱,依然是挖掘洞穴,貯藏軍用物資,所以嚴格保密。有關盜墓的事情,只有劉展、舒塔桑和楊炎三個人知道,其餘的人都認為是真的在挖掘地下倉庫而已。

這天下午,劉展正在指導虎豹騎有關人體的各個脆弱部位,以最少的力量,達到一擊必殺的目的,虎豹騎的戰士們還沒有接觸過這樣系統的理論,都顯得非常積極,不斷有問題冒出來,請劉展解答。偏偏在這個時候,負責週邊警戒的斥候急匆匆的前來報告:“大人,我們抓到一個奸細。”

劉展點點頭:“帶上來。”

一會兒以後,抓到的人就被帶上來了。

這個人一見面,馬上喜出望外的叫道:“劉將軍,是我啊!劉將軍,是我啊!我是杜佑,我是杜佑啊!”

劉展一看對方,忍不住笑了。

這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竟然是杜佑!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6
本帖最後由 jackli 於 2010-7-20 10:40 編輯

第【0072】章 你跟我幹吧!
(0072)

【今天的第二更送到!】

通過這段時間的回憶,加上李月蒙的介紹,劉展對這個杜佑這個名字,多了幾分的認識,隱約記起了歷史上的杜佑到底是什麼人。杜佑可能後世的人不太知名,可是他有一個孫子,卻是和李白、杜甫等人基本齊名的,那就是杜牧。既然覺得對方是個人才,劉展就動了收攬的念頭,但是,杜佑這小子行蹤飄忽不定,他正準備派人去找,沒想到對方就送上門來了。

劉展揮揮手,讓田二寶將杜佑身上的繩子鬆開,笑著說道:“你來做什麼?”

杜佑非常無辜的說道:“我只是路過的……”

原來,杜佑是想到趙郡去探望自己的老師王昌齡,結果鬼使神差,居然走入了劉家軍的地盤。他的觀察能力還算不錯,覺得劉家軍有點像之前在盂縣出現的馬賊,於是就想偷偷的查探個究竟。結果這一查探,就被劉家軍的斥候,當做是敵人的細作抓起來了。幸好杜佑文弱書生一個,沒有什麼反抗能力,抓捕過程順利,他也就沒有吃什麼虧。

劉展內心微微一動,隨口說道:“反正你回去又沒有什麼事,不如留在我這裡幫我做點事情。”

杜佑猶豫著說道:“可是,我想回家呢!”

劉展目光熠熠的看著他,緩緩的說道:“一天不幹掉楊國忠,你都不可能通過科舉入仕,就算你回家,又有什麼用?你父親杜希望在樂平郡,顯然無法幫你啊!”

杜佑垂頭喪氣的說道:“千刀萬剮的楊國忠,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好吧,我留下來吧!但是,我的詩歌不能荒廢啊!萬一哪天楊國忠突然生毒瘡死掉了,我還是要參加科舉的。你不知道,不參加科舉就做官,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劉展心裡暗道,你還盼望楊國忠生毒瘡,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安祿山一天不起來造反,楊國忠的小命都是穩穩的,你休想在科舉上出頭。心頭一轉,劉展繼續說道:“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位老師,保證你的詩歌水準有進步,並且在別的方面能夠學到更多的東西。”

杜佑皺眉說道:“你是說劉長卿嗎?他的詩詞可沒有王昌齡好。”

劉展搖搖頭,笑著說道:“這個人叫楊炎。~~~~”

杜佑微微一怔,隨即說道:“楊炎?楊炎在你這裡?”

劉展也有些驚訝,笑著說道:“你也知道楊炎?看來,他也算是名人了。”

杜佑笑著說道:“關中第一大孝子嘛!誰不知道?”

劉展想起來了,楊炎是關中人,杜佑的父親杜希望,一直在隴右擔任官職,經常需要往來關中地區,杜佑又是個小百事通,知道的事情還真的不少,這個楊炎既然是有名的孝子,杜佑知道也就不奇怪了。嗯,希望自己的綁架行為,不要被杜佑瞧出端倪才好。

劉展說道:“那就好,你跟著楊炎,首先學會處理政事。你學習詩歌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科舉?通過科舉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做官?既然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做官,我現在就讓你開始做官,豈不是一步到位?”

楊炎的處理政事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將劉家軍的根據地民政打理的整整有條,深得劉展的讚賞。可是,他總是認為劉展一夥人乃是落草的馬賊,是沒有發展前途的,因此工作的時候,未免有些不情不願的,要是劉展沒有專門的指示,他就沒有太大的積極性,完全是被動的工作。

杜佑就不同了。杜佑目前還是很單純的,內心裡充滿了對楊國忠的仇恨,只要是能夠對楊國忠造成傷害的事情,他都會非常樂意的去做的。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是也。而且,杜佑還非常天真的將劉家軍當做了是來自西面的執行秘密任務的軍隊,這樣的護身符,乃是最好不過的了。說不定,能夠讓楊炎改變對劉家軍的根本看法!要是這樣的話,劉家軍就有兩個相當不錯的內政人才了。

杜佑思索片刻,爽快的說道:“好吧!看來,我是要改變一下入仕的辦法了!”

劉展當即將楊炎叫來,將杜佑介紹給他認識,並指定杜佑為他的副手。

聽說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原來隴右節度留後杜希望的兒子,楊炎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劉展幾眼。沒錯,他是開始有點懷疑劉展的身份了。他真的是馬賊嗎?他如果真的是馬賊,怎麼會將杜佑騙到手?看杜佑的樣子,好像不是被強迫的。這個問題始終困擾著楊炎,可是卻沒有任何的答案,無奈之下,楊炎只好將杜佑帶走了。

“有杜佑給你做思想工作,你不會還認為我是馬賊吧?”

劉展看著楊炎的背影,在內心裡暗暗的自言自語,好像漫天的烏雲正在逐漸的吹散。

使用威脅手段將楊炎羈絆住,雖然效果不錯,可是卻不能完全發揮楊炎的才華。如果楊炎因為杜佑的原因,將自己當做是某方面的勢力代表,顯然會積極主動很多。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劉展發現,楊炎的權力欲其實還是蠻強的。這是好事,也是壞事,要是引導得好,楊炎肯定會沒日沒夜的工作的。

這時候,又有人前來報告,說是在東南角的一線天,又發現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都攜帶有武器,可能是常山郡的細作,也有可能是安祿山派來的,週邊的劉家軍試圖對其進行抓捕,結果沒有成功,反而有幾個人受傷了。

劉展皺皺眉頭,對夏侯離說道:“帶虎豹騎去!抓起來!”

夏侯離當即帶著虎豹騎疾馳而去。

但是,虎豹騎很快回報,說點子比較棘手,虎豹騎雖然出動了,可是還沒有辦法將對方生擒。同時,從對方和劉家軍交談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安祿山的人,也不是常山郡的細作,可是對方始終不肯透露自己到底是什麼人。虎豹騎請求,是否可以格殺勿論。

“有這回事?”

“我去看看。”

劉展皺皺眉頭,帶著燕雲十八騎來到戰場所在的一線天,只看到三個身魁梧的漢子,已經被虎豹騎團團包圍住。但是,由於地形上的限制,虎豹騎的人數優勢,並不能完全發揮,和對方真正接觸的,其實只有七八人而已。由此可見,這三個人倒也非常懂得利用地形來保護自己。當然,前提是虎豹騎準備抓活的,如果是要死人,一頓連環弩過去,三人就變成三具屍體了。

三個被圍困在中間的大漢,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身普通的灰布袍,臉色黝黑,不怒自威,手持一把長劍。左邊是一個身背弓箭的年輕人,身材頎長,膚色白皙,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年紀不會超過二十五六歲。他使用的弓箭非常迅猛,牢牢的封住了三人後面的峽谷,讓虎豹騎無法近身。

擋在最前面的,則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大漢,身上幾乎沒有像樣的衣服,露出下面結實的肌肉。汗珠不斷的落在肌肉上,竟然滑不溜秋的往下掉,沾也沾不住。他的武器,非常的怪異,竟然是一把碩大而沉重的魚叉。魚叉揮舞起來,套路非常的剛猛,虎豹騎短時間內也難以近身。

劉展揮揮手,讓虎豹騎的戰士退開,沉聲說道:“我是劉展!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那個愣頭愣腦的大漢叫道:“我大哥是清河令張巡!你們這群土匪,膽敢截殺朝廷命官!”

劉展內心微微一動,張巡?

死守睢陽的張巡?

糧食耗盡就吃人肉的張巡?

說實在的,劉展對於張巡這個人,還真是一點都不陌生。他原來的戰友,就有來自當年張巡戰鬥過的睢陽地區,偶爾閒聊會提到網路上對張巡的爭論。對於這位千年前的古人,讚賞和批評,歷朝歷代從來都是混雜的。他的忠義固然千古,被不少皇帝表彰,可是他曾經的吃人行為,也讓不少人詬病。

劉展目光在那個灰衣人的身上遊弋片刻,深沉的說道:“你確定你叫張巡?”

灰衣大漢看到劉展目光不斷的閃動,下意識的舉起長劍,擋在自己的面前,凜然回答:“某便是張巡!”

劉展看著那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人,思索片刻,沉聲說道:“你是南霽雲?”

青年人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劉輾轉頭看著那個愣頭愣腦的大漢,依然是沉聲說道:“你是雷萬春?”

雷萬春的反應非常的奇特,沒有什麼意外,反而好像顯得非常的興奮。他揮舞著手中的鋼叉,手舞足蹈的說道:“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大哥,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大哥,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張巡做了個手勢,讓雷萬春安靜下來。

可是,雷萬春卻顯得相當的激動,不理會張巡的手勢,繼續向劉展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你很仰慕我嗎?”

劉展冷冷的說道:“仰慕個屁!”

雷萬春勃然大怒,厲聲叫道:“你敢侮辱我!拿出你的武器!我要教訓教訓你!”

說罷,就舉著手中的鋼叉跳了出來。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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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3】章 張巡、南霽雲、雷萬春
(0073)

【今天的第三更送到!】

劉展心裡啞然失笑。<<>>

雷萬春,後世都稱之為一條好漢,忠義的典範,事實上卻是個愣頭青,衝動非常。狗日的歷史,真是害死人啊!不過,張巡、南霽雲、雷萬春,居然會出現在這裡,真是怎麼都想不到,他們不是應該在河南道那個叫睢陽的地方嗎?難道是歷史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發生了某種變化?

寇龍大踏步上前,揮舞著大砍刀對雷萬春叫道:“我來和你單打獨鬥!”

雷萬春剛才在寇龍的手底下吃了虧,當然不會繼續跟寇龍糾纏,立刻說道:“我不跟你打!我要和他打!”

寇龍諷刺說道:“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跟我們大當家動手?”

雷萬春雖然愣頭青,腦筋卻不算傻,硬邦邦的說道:“我打不過你,不一定打不過他!就像我打不過二哥,但是卻能夠打贏大哥一樣!”

南霽雲不得不咳嗽兩聲,低聲說道:“三弟,不要亂說話!”

雷萬春嘟囔著說道:“這是事實嘛!”

他的樣子呆頭呆腦的,卻偏偏吐字清晰,有板有眼,在場的人都不禁莞爾,心想這傢伙還真的是個活寶。只有南霽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至於張巡,黑黝黝的臉龐,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味道來。

劉展正色問道:“你們三人潛伏到此,有何貴幹呢?”

張巡沉聲說道:“還請將舒家的小公子放出來,我等感激不盡。”

劉展有些意外,張巡居然是為了舒塔桑而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隨口說道:“你們準備救走舒塔桑?”

張巡倒也不否認,點頭說道:“正是!”

劉展看看三人,緩緩的說道:“就憑你們三個?”

雷萬春馬上跳起來,嘎嘎怪叫:“怎麼?瞧不起我們三個嗎?你來和我打啊!”

說罷,舉起手中的鋼叉,就要向劉展沖過去。

但是,寇龍已經一步上前,攔在他的前面。同時,劉展身後的虎豹騎齊齊動作,齊齊舉起長矛,一股肅然的壓力悄然而至,張巡和南霽雲的臉色都是大為凜然,眼睛裡神采閃動,顯然是意識到了虎豹騎的不尋常。事實上,他們都非常清楚,若不是一線天的地形狹窄,虎豹騎施展不開,他們早就成為對方的階下囚了。 www.

劉展凝視雷萬春片刻,深沉的說道:“你既然和我打,可以!但是,如果你輸了,是要接受處罰的!”

雷萬春不以為然的叫道:“處罰就處罰!來吧!”

劉展冷冷的說道:“你知道我會處罰你什麼嗎?”

雷萬春滿不在乎的說道:“最多是要我的命!”

劉展搖搖頭,冷峻的說道:“不,我會要你殺了你的兩個哥哥!”

雷萬春頓時傻眼了。

南霽雲皺眉叫道:“三弟,回來。”

雷萬春卻不太捨得,盯著劉展說道:“這個條件太苛刻了,換個,換個!”

如此嚴肅生死相關的話題,在他嘴裡竟然成了討價還價的工具,而且一點都不認真,旁邊的虎豹騎,都覺得這傢伙是不是腦袋裡面真的少根筋,在這樣冷峻的場合,還像個小孩子似的。但是,這傢伙的功夫的確不賴,尤其是魚叉揮舞起來,等閒人根本無法靠近。

張巡沉聲叫道:“三弟,回來。”

雷萬春只好依依不捨的往回走。

劉展忽然說道:“這樣吧,我們較量三招,若是你輸了,就不能再來找我的麻煩。”

雷萬春頓時大喜過望,急忙說道:“那敢情好!來了,看招!”

不待劉展回答,手中的魚叉一甩,就到了劉展的面前。

他呆頭呆腦的,可是手中的功夫的確不差,碩大而沉重的魚叉,被他揮舞得虎虎生風,恍若是羽毛一般靈活,轉眼間就到了劉展的面前。

劉展招招手,夏侯離就拋給他一根長矛。劉展握著長矛,往魚叉中間一插,牢牢的將魚叉固定在半空。

“你上當了!哈哈!”

雷萬春好像是看到落在網裡的小麻雀,得意的大叫起來,跟著用力將魚叉往下面一壓,試圖將劉展的長矛壓垮。以前他用這一招,不知道打敗了多少人,他的力氣比他的外表還要強悍得多,絕大多數的對手,都嚴重低估了他的真正實力。

“是嗎?”

劉展淡淡的說道,對雷萬春的重壓毫無感覺。

“看你能堅持多久!”

雷萬春感覺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劉展居然能撐住自己的魚叉,可是他本來就是狠人,這下一發狠,頓時將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

“喀嚓!”

一聲輕微的響聲傳來,卻是劉展腳下的一塊岩石爆裂開來。

周圍的虎豹騎都暗自驚訝不已,這個雷萬春,真的是個怪物啊,力氣居然這麼大,虧得是大當家,換了別人,在這種純粹的力量交鋒中,說不定還真的不是對方的對手呢!

張巡和南霽雲的臉色,顯然也有些僵硬。雷萬春是他們的三弟,他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兩人可是非常清楚的,就算兩人一起上陣,毫無取巧的話,兩人加起來都不是雷萬春的對手。然而,這個劉展,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將雷萬春的力量抵消了,實在是驚人啊!

“你!”

雷萬春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能夠壓垮對方,不免有些急躁了,這種力量上的直接對抗,原本是他的拿手好戲,現在居然失效了,他的好勝心情不自禁的又強了幾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後,雷萬春雙眼凸出,臉色漲紅,好像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然而,劉展紋絲不動。

突然間,雷萬春將手中的魚叉一收,跟著向劉展的胸膛閃電般的刺過去。他的魚叉有三個尖刺,劉展要是被魚叉刺中,那就真的成了烤雞翅了。就算是被一個尖刺刺中,那也是非死即傷的後果。

劉展微微一笑,突然將手中的長矛向上一拋。

“咦?”

雷萬春覺得劉展的動作非常的奇怪,情不自禁的向上瞅了一眼。

如果是換了第二個人,雷萬春未必會對飛起來的長矛在意,可是,劉展的力量,已經引起他的高度注意,現在劉展突然出手,他斷定劉展這個動作必定有什麼特別的用意。但是劉展到底是什麼用意,他卻一時間琢磨不出來。

就是這麼一轉眼的遲疑,劉展已經向前疾馳。他的身體滑過魚叉的尖刺,直接逼近了雷萬春的胸前。他畢竟是後世來人,對於長矛這種武器的使用,並不算絕頂高手,面對雷萬春的魚叉,短時間內難以拿下對方。只有這種近身的短打功夫,才是劉展最拿手的。

果然,劉展一欺身,雷萬春就意識到了不妥。他手中的魚叉送了出去,想要收回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了。無奈之下,雷萬春只好果斷一鬆手,同樣扔掉魚叉,然後握緊雙拳,試圖攔住劉展。然而,劉展突然向下一蹲,跟著一個掃堂腿。雷萬春的反應,顯然比不上劉展,這一個掃堂腿,再也沒有機會躲開。

“嘭!”

雷萬春碩大的身軀,被劉展直接掃翻在地上,砸起陣陣的灰塵。

“你輸了。”

劉展挺直身軀,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真厲害!”

雷萬春從地上爬起來,對劉展豎起了大拇指。

他這一跤的確摔得不輕,現在屁股和後背都在痛,可是他第一反應,卻是承認劉展厲害,絲毫沒有為自己的失敗辯解的意思,的確是個實誠人啊!甚至連劉展都覺得,自己這樣欺負一個實誠人,好像有點內疚呢!

劉展說道:“你也不錯。”

雷萬春放開了劉展,目光轉向那邊的虎豹騎,豔羨的說道:“你從哪里弄來的騎兵?給我耍耍?”

劉展隨口說道:“給你耍耍沒有問題,你來跟我們幹吧!”

雷萬春立刻說道:“你們是馬賊,我才不跟你幹!”

劉展歪歪嘴,也很隨意的說道:“既然如此,你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雷萬春啞口無言,可是片刻之後,又說道:“要不,你讓他們出來跟我比試比試?”

劉展說道:“可以啊!不過你要加入我們!”

雷萬春顯然做不到這一點,只好苦巴巴的閉嘴,最後依依不捨的回到南霽雲的身邊。

張巡來到劉展的面前,沉聲說道:“閣下的身手,的確不凡,如此身手,不報效國家,實在是太可惜了。閣下如果有意,張某願意做個引薦,聽說常山郡太守大人愛才如命,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劉展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怎麼斷定我沒有報效國家?”

張巡微微一楞,摸不准劉展話裡的意思,於是換了話題說道:“不知道閣下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釋放舒家的小公子?在下錢財不多,但是會儘量籌措的,還請閣下開出明確的價目來。”

劉展隨口說道:“你跟我進來吧!”

說罷,轉身往白雲觀的方向走去。

張巡大踏步上前,南霽雲和雷萬春跟在後面。

虎豹騎齊齊舉起長矛,在三人的通道上架起如林的槍勢。張巡從長矛的面前經過,面不改色,他身邊的南霽雲也是眼神都不眨,倒是雷萬春顯得很不服氣,行走的時候,兩眼不斷的旁邊的虎豹騎身上瞟,那感覺好像是你們不要整這些花架子,有本事就上來和我打一場啊!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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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4】章 張角的衣冠塚
(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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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白雲觀以後,雙方分賓主坐下。

張巡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沉聲說道:“劉展,你到底是什麼人?”

劉展隨口的說道:“你猜?”

張巡凝思片刻,最後緩緩的說道:“我不知道。”

劉展說道:“那就別猜。”

張巡果然保持沉默。但是誰都知道,他的腦海裡,肯定已經轉過很多的東西。同樣的,在劉展的腦海裡,同樣轉過很多的東西。於是,雙方就從今天的天氣開始談起,說些各地的風俗見聞,倒也不缺少話題,只是雷萬春就有點不習慣了。不過沒辦法,他現在是劉展的手下敗將,沒有劉展的允許,別人是不會跟他動手的,他只能幹瞪眼。

在漫無目的的胡侃中,劉展得知,張巡原本是開元末年的進士,那一屆科舉的狀元,就是現在的博陵郡太守賈季鄰,同榜的還有李頎、蕭穎士等人。在同期的二十多名進士裡面,張巡的官職是最小的,以前一直都是九品、八品的小官,最近數年才擔任清河縣縣令,算是混了個正七品。他為人仗義,又有俠風,喜歡打抱不平,這樣的性格,在官場自然是很難生存的。這一點,從他結交南霽雲和雷萬春就可以看出來。

南霽雲原來是河南道人,少年時代在家鄉就頗有名氣。當然,這個名氣,後世的人都說是行俠仗義,替天行道,事實上,歷史總是會被有心人修改過的。南霽雲並不受家鄉人的待見,主要是他偶爾也會做些欺負人的事情。少年張狂,又有一身好武功,尤其是箭術過人,有這樣的行為絲毫不奇怪。

家鄉人給南霽雲起了個外號叫做“南八”,因為南霽雲在家族中排行第八,但是,這個外號更準確的含義,應該是“南霽雲這個小王八蛋”的簡稱。以前南霽雲聽到這個外號,是要馬上跟人急的,為此惹出不少的禍端。直到後來被張巡收留,循循善誘,加以教育,南霽雲的不良惡習,才改變了不少。

南霽雲的娘家,和洛陽舒家有些關係,聽說舒家出事,南霽雲就告訴了張巡。剛好每年的六月是縣令述職考核的時節,張巡的考核結果自然是優等,因此收到了來自吏部的文書,要求他卸任清河令,到長安去等候新的職位安排。於是,張巡就帶著南霽雲和雷萬春兩人,繞了一個圈子,兜到劉展的地盤來了。

三人原本認為,劉展不過是活躍在太行山的馬賊,以他們三人的功夫,想要偷偷的潛伏進來,將舒塔桑救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劉家軍在劉展的治理下,警戒是非常嚴密的,固定哨、遊動哨、潛伏哨,組成層層的警戒網,三人剛剛進入劉家軍的地盤,就被盯上了。

“原來如此。”

劉展的心思馬上活動開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將張巡扣下來,然後尋找一個讓他為自己賣命的法子,好像是楊炎那樣,將他捆綁在自己的戰車上。張巡守城的本事,後世稍微精通歷史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將才,不能輕易的放過了。再說,捆綁住了張巡,就等於是捆綁住了南霽雲和雷萬春兩個猛將,一下子多三個人才,不得不說這是非常致命的誘惑。

但是,仔細思考以後,劉展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他如果將張巡扣押在這裡,就等於是改變了歷史。在歷史上,正是由於張巡堅守睢陽,才使得安祿山叛軍沒有辦法襲擾江南。若是安祿山叛軍順利攻佔了睢陽,就可以繼續南下,控制江淮地區,最後佔領大半個中國。

很顯然,這樣的結果是劉展不願意看到的,因為一旦安祿山控制了江南,以後想要打敗他,可費勁了。江南地區的財源,加上河北地區的鐵騎,這樣的組合,簡直是無敵的,哪怕是郭子儀等人再厲害,面對安祿山的強大優勢,都只有退避三舍的份。所以,江南是絕對不能落在安祿山手中的。

但是,劉展同樣不想讓江南落在朝廷的手中。如何利用張巡來控制好東南半壁,而且讓東南半壁的財源為劉家軍出力,非常重要。因為安史之亂一起,河北、河南地區的經濟,基本上都會受到嚴重的破壞,京畿道和河西走廊也會受到吐蕃的襲擾,劍南道也會受到南詔的侵蝕,這時候,唯一能夠保存完整的,只有東南半壁了。

劉展的目光,可不是搶奪半壁江山,他是有橫掃歐亞的決心的。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枉自回到這個時代來了。安史之亂儘管會對唐帝國的河北、河南地區造成極大的破壞,但是只要東南半壁還在,唐帝國就能夠迅速的恢復過來。加上他帶來的二十一世紀先進科技,在安史之亂之後,重新恢復唐帝國的實力,血洗怛羅斯戰敗的恥辱,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事情的關鍵就在於:

他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有效的控制東南半壁!

劉展忽然終止了漫無目的的談論,說道:“舒家小公子已經回去了。”

張巡搖頭說道:“我不信。”

劉展隨意的說道:“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他的確是自由了。”

張巡目光深沉,眼神不斷在劉展的身上遊弋,試圖從他的臉上判斷出什麼來。然而,劉展的臉色非常的自然,他根本無法捉摸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當然,張巡是部會輕易相信劉展的說話的,這個劉展,似乎有些莫測高深,他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

正要說話,忽然外面傳來噗噗噗的腳步聲,好像是有大象路過一樣。劉展和張巡幾乎同時將眼神飄向門口。這麼沉重的腳步聲,自然是舒塔桑這個胖子。果然,片刻之後,舒塔桑肥胖的身影,就出現在大廳門口,因為擋住了門口,大廳內的光線都昏暗了大半。

張巡的動作竟然相當快,一把站起來,沖到門口,將舒塔桑抓過來,然後將他推在南霽雲的後面。南霽雲和雷萬春的配合也非常的默契,齊齊動作,一個彎弓搭箭,一個舉起魚叉,將舒塔桑牢牢的保護在自己的後面。

舒塔桑沒看清對方是誰,還以為自己又被劫持了,急忙叫道:“做什麼?放開我!”

張巡沉聲說道:“舒公子,是我,張巡!”

舒塔桑微微一楞,隨即定神看著張巡,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又看看身邊的南霽雲和雷萬春,頗有些吃驚的說道:“是你?張巡?咦?南八,你怎麼也來了?”

南霽雲凜然說道:“我們是來救你回去的,不要說話,站在我的後面,我們會保護你的周全!”

舒塔桑看看張巡,又看看劉展,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笑著說道:“南八,你們搞錯了!我要回去早就回去了!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南霽雲皺眉說道:“咋回事?”

舒塔桑也不掙扎,朝劉展說道:“劉大哥,我那邊有大收穫!”

劉展隨口說道:“什麼大收穫?”

舒塔桑興高采烈的叫道:“是……”

他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

劉展好奇的說道:“怎麼不能說?”

舒塔桑為難的看看張巡,欲言又止。

劉展馬上明白了,肯定是舒塔桑的這個愛好,張巡、南霽雲等人都是不看好的,說不準,他們還會像舒婉儀那樣,對這個活寶有些教訓。果然,張巡、南霽雲和雷萬春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那種怪怪的神色,劉展看了不禁在心裡發笑。

舒塔桑趁機掙脫了三人,來到劉展的身邊,興奮的低聲說道:“是張角的衣冠塚!”

劉展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隨口說道:“張角?”

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張角是誰。

舒塔桑急忙說道:“是三國時候的張角!就是那個組建太平道,組織黃巾軍大起義的張角!我估計,他的衣冠塚裡面存放的都是黃巾軍從各地搜刮來的金銀財富……”

劉展渾身一個激靈靈,隨即一把捂住舒塔桑的嘴巴。

太平道的張角?

黃巾軍的張角?

張角的衣冠塚?

黃巾軍的寶藏?

南霽雲不知就裡,看到劉展一把捂住舒塔桑的嘴巴,還以為他要對舒塔桑動手,急忙叫道:“你做什麼?”

劉展不理會他,拖著舒塔桑來到角落處,壓低聲音說道:“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舒塔桑被他捂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艱苦的說道:“只有我知道。”

劉展神色凜然的說道:“很好!現在只有我和你知道!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安祿山必然知道,到時候,大軍來襲,我們全部人都活不成!甚至,你們舒家都會受到牽連!”

舒塔桑這才意識到後果的嚴重性,急忙拼命的點頭。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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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5】章 升官的訣竅
(0075)

【今天的第二更送到!】

沒有人知道,張角的衣冠塚裡面,是否真的有寶藏,但是,這個消息已經足夠刺激人。若是黃巾軍的寶藏曝光,安祿山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厲兵秣馬的安祿山,最需要的就是金錢、武器、裝備和糧食。張角是病逝的,他晚年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後世的人一無所知,天知道他是不是察覺到了黃巾軍的末路,從而將大部分的財富都收藏了起來。如果是真的,那寶藏絕對是天文數字啊!

對於朝廷來說,最忌諱的也是張角這類人。事實上,在張角死後,黃巾軍雖然被剿滅,可是太平道並沒有消失,它變換了其他的名字,一直頑強的生存,暗中積蓄力量,期待著能夠有機會再現黃巾軍的輝煌。歷朝歷代,無不將太平道當做打擊的重點,甚至出現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走一個的情況,本朝也不例外。

太平道的主要活動區域,就是河北地區,因此,朝廷對於河北道是否有太平道活動,是非常關注的,一旦發現,立刻格殺勿論。河北道採訪使的一項重要職責,就是防止類似太平道之類的邪教死灰復燃,安祿山兼任的正是河北採訪使的職務。因此,只要張角這個名字再次出現,河北地區非地震不可。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劉展才第一時間壓住舒塔桑的嘴巴,現在的劉家軍,還沒有能力消化這樣的地震。

片刻之後,劉展鬆開舒塔桑的嘴巴,低聲說道:“好了,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就爛在你的肚子裡了。千萬不要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你和我,都會大難臨頭的!”

舒塔桑顯然明白後果的嚴重,大氣都不敢喘,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知道,我明白。”

劉展思索片刻,飛快的說道:“你現在回去,立刻撤離所有人,但是,不要封鎖消息,不要有任何異常的動作,就說是你判斷錯了,這個地方不適合做倉庫,故沒有繼續挖掘的必要。同時,你要在另外找一個地方,實實在在的挖掘幾個倉庫,掩人耳目。你,明白嗎?”

舒塔桑說道:“我明白。”

劉展說道:“很好,你現在就去安排。注意,不要有任何異常的動作。”

舒塔桑有些期待的說道:“你……不去親自看看嗎?”

劉展搖頭說道:“如果我親自到場,肯定會有有心人看出異常來的。等你挖好了其他的地窖,我再到場,這樣就能夠掩蓋陵墓的存在了。”

舒塔桑急匆匆的去了。

張巡、南霽雲、雷萬春看著舒塔桑的身影,欲言又止。

他們不知道舒塔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已經看出來,他的確是獲得了自由,而且好像和劉展還相當的投緣。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可以偽造出來的。他們只是奇怪,劉展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將舒家的小公子,留在這個山坑坑裡面呢!

劉展忽然說道:“張巡,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張巡對身邊的南霽雲和雷萬春打個眼色,讓他們暫時到門外等候,等兩人出去以後,他才正色說道:“請講。”

劉展緩緩的說道:“舒家的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涉及到楊國忠的次子楊曦。”

張巡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說道:“願聞其詳。”

劉展於是將舒婉儀的事情都說了。

張巡臉色有些發僵,隨即硬邦邦的說道:“我不信,這一定是你虛構出來的。”

劉展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個張巡,是不是腦筋有點癡呆,竟然認為自己是在說謊,這混蛋!

嗯,事實上,如果張巡不是腦筋有點癡呆的話,相信不會堅守睢陽這麼久的時間。從後世的角度來說,張巡堅守睢陽,其實還有很多的辦法,未必一定要死守睢陽這個破城的。當時唐軍在彭城(徐州)、在北海(山東)、在江淮,還是有相當兵力的,張巡完全沒有必要困死在這裡。當然,如果他採取靈活守城的辦法,也就沒有日後的赫赫英名了。

劉展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道:“你覺得這次回去長安,吏部會有什麼樣的安排?”

張巡是要回去長安,等候吏部的重新任命。按照明面上的規定,好像他這樣績效是優等的官員,都會獲得升遷。但是,既然特別注明是明面上的,說明還有暗面上的操作。事實上,吏部晉升官員的辦法,在開元時期和天寶時期有很大的不同,幾乎每次換一個吏部尚書,就要變更一次做法。

在開元時期,朝廷官員的晉升,主要是根據績效考核來進行的,當時主管考核的乃是姚崇、宋璟、張九齡等人,在他們的親自考核下,大批優秀的官員脫穎而出,構成了帝國官員的主體。他們能力突出,兢兢業業,廉政愛民,可謂是一代典範。正是由於大批官員的共同努力,才造就了唐帝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然而,在宋璟罷相以後,吏部尚書換成了裴光庭。裴光庭是個老好人,也是個懶人,不願意對每個升遷官員進行詳細的考核,於是改變了官員升遷的依據,從績效變成了資歷。換句話來說,就是你的資歷到了,就能夠升遷,至於有沒有政績,不管。如果你的資歷不夠,那對不起,繼續熬吧!

這樣的政策自然是造成了大量的官員得過且過,不管政事。反正是熬資歷唄,做不做事都無所謂。做多錯多,反而不美。原本欣欣向榮的局面,因為裴光庭的出現,一度顯得非常的沉寂。這個裴光庭,乃是大軍事家裴行儉的兒子,裴行儉英雄一世,可惜虎父犬子,的確讓人歎息不已。

幸好,在裴光庭之後,還有張九齡橫空出世,對原本一潭死水的吏治進行了革新,重新起用績效作為官員升遷的依據,淘汰了大量的冗員。才使得原本偏離了軌道的帝國列車,逐漸回到原來的軌道上,開元之治繼續向前延伸,帝國的國力繼續增強。

可惜,張九齡不久就被罷相,人亡政息,績效考核也就成了鏡中花,水中月。到了李林甫擔任吏部尚書,帝國官員的升遷,不是資歷,也不是績效,而是向李林甫的“進貢”數量。進貢得越多,升職的機會就越大。哪怕你是天才,如果進貢沒有到位,一樣原地踏步,甚至可能會被降職。因此,李林甫時期,貪污**成風,朝廷的吏治,就是這樣崩潰在李林甫的手中。

李林甫死後,楊國忠專權,他在繼承李林甫斂財本領的同時,基本上是沿用了裴光庭的那一套,用資歷來說事。當然,想要讓自己的資歷漲得快一點,也不是沒有辦法,金錢是最好的催化劑。楊國忠讓自己的三兒子,吏部功勳員外郎楊暉專門負責此事。由於楊暉做事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楊國忠大肆搜刮錢財的事情,連皇帝都知道了。不過,由於楊國忠會做人,將相當部分的錢財,都送給楊貴妃做“粉直”,皇帝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作者注:粉直,就是傳說中的化妝費。)

碰上這樣的年景,張巡這次回去長安,等候吏部的安排,顯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所謂回去長安等待,其實就是給時間下面的官員籌措資金。只要你的資金到位了,自然就不用在長安等了,馬上就會安排你到新的崗位去。但是,如果你的資金沒有到位,又或者是腦袋裡一根筋,根本不知道送禮給尚書大人的話,那就繼續在長安慢慢等吧。反正,對於七品以上的官員,吏部是管飯的,你在長安等上個三五年,都沒有問題。

張巡當然知道其中的關鍵所在。賈季鄰原本和他一樣,都是七品的縣令,可是因為善於巴結上司,現在已經是正四品的太守了。同樣升遷爬得飛快的,還有北海太守賀蘭進明,他同樣是賄賂的大戶。以張巡的績效,只要願意巴結楊國忠,楊氏家族肯定會接納的,只是他的性格,是斷然不會為了官位,而去賄賂楊國忠的,因此只是保持沉默。

劉展正要說什麼,外面傳來杜佑的罵聲:“楊國忠這個王八蛋!老烏龜!老畜生!”

張巡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看著門口。

敢在公開場合大罵楊國忠的,還真是少見,這個劉展,到底是什麼人?

片刻之後,杜佑的身影出現,也沒有看張巡,直接向劉展說道:“劉將軍,楊國忠這老混蛋……”

忽然察覺到旁邊有人,後面的話就縮了回去,有些詫異的說道:“咦?有客人啊?”

劉展點頭說道:“這位是清河令張巡,外面兩位是他的朋友,南霽雲,雷萬春。”

杜佑上下打量張巡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驚奇的說道:“就是你攔了吉溫的車架?”

張巡黑黝黝的臉色,也有些詫異,說道:“正是。”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1:25
第【0076】章 杜佑的計畫
(0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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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向張巡走過來,敬佩的說道:“果然是個人物!我那時候就納悶,小小一個清河令,居然敢攔吉溫這個黑狗的車架,膽子不小啊!聽說你後來被關了大半年的時間,差點兒被吉溫弄死在獄中,最後還是舒家出面,才將你放了出來,好不容易才官復原職,是不是這回事?”

張巡疑惑的說道:“你是……”

杜佑心直口快,隨口說道:“我叫杜佑,家父杜希望,原來在隴右擔任節度留後,後來被楊國忠給貶了,現在在樂平郡擔任太守,半死不活的。 www.我現在在劉將軍的屬下做事……”

“咳咳!”

杜佑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恨不得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給張巡知道,劉展急忙咳嗽兩聲,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張巡馬上意識到什麼,有些詫異的看了劉展一眼。

劉展的臉色卻已經完全回復了正常。

杜佑也識趣的閉嘴,看了看兩人,好像是無意中洩露了秘密的小孩,只想找地方快點躲起來,免得被追究責任,於是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了啊!”

邊說就邊往外面走。

劉展在後面叫住他,說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杜佑看看張巡,不知道是否應該在他面前敘述。

張巡自然識趣,馬上說道:“我先回避。”

劉展說道:“沒事。張大人乃是縣令,管理的乃是民政,我還要請張大人指點指點呢!”

朝杜佑說道:“說罷!”

杜佑立刻憤憤的罵道:“還不是楊國忠那混蛋鬧的!現在整個京畿道都陷入了災荒,糧食嚴重減產,稅收卻沒有減免,為了掩蓋水澇災害這個事實,當地官府拼命的催收賦稅,甚至不惜搞出人命來。大量的難民沒有活路,只好四處流亡,不少人逃到了河東道,跑到了我們的地盤來。”

劉展思索片刻,緩緩的說道:“最近接收了多少人?”

杜佑說道:“光是前天、昨天和今天,就接收了將近四千人,根據難民們的說法,在他們的後面,可能還有更多的難民到來。~~~~我初步估計,逃亡河東道的難民,不會少於二十萬,其中可能有十萬左右會進入我們的地盤。”

劉展下意識的說道:“這麼多?”

杜佑憤憤的說道:“還不是楊國忠作孽?楊光翽和王承業都是他的心腹,兩人都不給難民在河東道落腳,免得朝廷的采風使發現其中的蹊蹺。在太原府,楊光翽已經下令,嚴禁難民在公開場合出現,如果發現,馬上驅逐,據說有人被當場打死了。”

劉展忽然看著張巡,懇切的說道:“張大人,你擔任清河令多年,對於處置難民,有何建議?”

張巡沒想到劉展居然會問自己,下意識的遲疑片刻,說道:“這個……”

劉展爽快的說道:“張大人不要為難,有什麼直說就是。”

張巡有些搞不清劉展的身份,他表面看起來肯定是馬賊,可是卻又和杜佑的關係這麼好,甚至舒塔桑也願意在他這裡做事,更奇怪的是,劉展居然願意接收這麼多的難民,這一點和普通的馬賊是有根本區別的。他無法判斷劉展的身份,但是推測劉展肯定沒有惡意,於是說道:“當務之急,是讓難民穩定下來,不可繼續流竄,同時將他們組織起來,重新編造在冊,開墾荒地,發展生產。同時,儘量的籌措糧食,度過眼下青黃不接的時節。”

劉展緩緩的說道:“目前糧食倒是足夠,只是,這裡都是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大片的耕地,就算要購買糧食,也要到很遠的地方去。”

張巡思索片刻,謹慎的說道:“只有向太原府求助了。”

杜佑很不客氣的說道:“去!太原府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呢!”

張巡是七品的縣令,杜佑父親是四品的太守,故杜佑在張巡的面前,還真的不怎麼客氣,而他的這種語氣,越發加深了張巡對劉展身份的懷疑。堂堂太守之子,居然是劉展的屬下,那麼劉展原來的官職,又到底是什麼呢?聯想到朝廷錯綜複雜的關係,張巡還真的有點頭痛。

平心而論,清河令不是善於捉摸上司關係的人,他的愛好,都在管理民政,偶爾有時間,則用來練劍和學習軍事知識。正是他的軍事天賦,讓他敏感的覺察到,劉展在這裡,不是路過的,而是要在這裡長期發展。霸佔著這個地方,到底對誰最不利呢?簡直是用腳後跟都能夠猜測到的,那個人就是安祿山。

這樣一來,劉展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當今天下,有資格和安祿山作對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楊國忠,一個是哥舒翰。杜佑在這裡大罵楊國忠,顯然劉展不是楊國忠的人,那麼,劉展只有是哥舒翰的部下了。聯想到杜希望曾經擔任隴右節度留後,聯想到劉展的虎豹騎,張巡認為自己的判斷,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是正確的。

有關安祿山要起兵造反的資訊,張巡幾乎每天都能夠聽到,以他七品的縣令,當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內幕,況且他還是在河北道擔任官職,這種忌諱的話題當然不可能掛在嘴邊。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從來沒有想過類似的事情。這次他前往長安,等待吏部的重新安排,何嘗不是想脫離河北道這團泥潭呢!

劉展發現張巡有些神遊,也沒有打斷他,對杜佑說道:“既然有了人,就要將他們組織起來,積極開墾荒地,開展生產自救,至於糧食的問題,儘量向博陵郡購買。嗯,派人和舒小姐取得聯繫,從她那裡可以買到部分的糧食。”

之前曾經提到,舒家在河東道的倉庫,有五百斛的糧食儲備,五百斛就是五十萬斤,如果能夠將其全部買過來,相信劉家軍的糧食儲備能夠支撐到七月糧收時節。同時,舒家畢竟是專營糧食的,只要舒婉儀願意協助的話,購買到更多的糧食,應該不成問題。

舒婉儀會答應協助嗎?嗯,除非她想再看到兩條蛇。

杜佑表示自己已經明白,最後有些猶豫著說道:“我們……能不能向周圍的寺廟化點緣?”

劉展瞅了杜佑一眼,眼前微微一亮,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心想,這小子難道跟佛教有仇?嗯,不錯!支持!自從到達五台縣以後,劉展就派人對五臺山的佛教寺院,進行了初步的摸查,結果發現,五臺山的佛教寺院非常鼎盛,出家人多達數萬人,佔據著大量的田產,僧產也非常富饒,要是自己能夠將這些資產利用起來,劉家軍肯定會如虎添翼的。

尤其是那些碩大的銅像,只要拆下來,就能夠直接鑄造錢幣,至於那些金佛什麼的,就更加不用說了。有些大型的寺廟,光是銅像就有數百尊之多,整個五臺山的銅像加起來,大大小小可能有數千尊。要是都融化鑄錢的話,至少可以鑄錢幾百萬貫,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佛教原本是好事,只是傳入中國以後,經常會變味,導致屢受打擊。在這之前,就有兩次大規模的滅佛行動,一次是北魏太武帝,一次是北周武帝,還有一次是尚未發生的唐武宗滅佛。滅佛的最根本原因,除了佛教、儒家和佛教的爭奪之外,僧院佔據了大量的田產,霸佔了大量的資產,引起了當權者的眼紅,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好像北魏時期,全國有大大小小僧院三萬多所,出家人兩百多萬,還有大量的罪犯、逃戶,藏匿在僧院,這些人都是逃避賦稅的,甚至,有不少的地主貴族,都將自己的田產,託付在僧院的名下,從而逃避賦稅,使得朝廷的收入,大為減少,統治者當然要拿佛教開刀了。

五臺山的僧院,經過多年的發展,可都是油水多多,現在劉家軍正處於初創時期,組要大量的資金,也只好從他們身上撈些油水了。不過,現在劉家軍還不是統治者,大規模的滅佛行動,肯定是不可能進行的。既然一刀將全部的肉割下來不可能,只有慢慢的割了。

略微思索片刻,劉展說道:“你準備怎麼進行?”

杜佑謹慎的說道:“五臺山有大小僧院一百三十六所,我想請他們廣布善緣,每座寺廟拿出一成的僧產,作為救濟難民使用。作為回報,我們將安排部分的老弱病殘,作為寺廟的信徒,為佛祖念經祈福。”

劉展點頭贊成,說道:“很好。”

心想,杜佑這小子,手段毒辣啊,不但勒索僧院的財產,還將一大群的老弱病殘交給僧院來照顧,等於是將劉家軍的大包袱,都扔給附近的寺廟。佛家慈悲,普度眾生,若是這些寺廟不肯接收這些難民,杜佑就有了對他們動手的光明正大的理由……絕!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1:25
第【0077】章 你到底是什麼人?
(0077)

【今天的第一更送到!】

聽到劉展贊成自己的建議,杜佑大為興奮,眼神裡簡直要放射出光芒來,但是隨即又說道:“可是,萬一……萬一那些和尚吝嗇,一毛不拔怎麼辦?”

劉展目光熠熠的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有什麼好建議?”

杜佑支支吾吾的說道:“能不能調配給我五十人……”

劉展笑著說道:“五十人夠做什麼?調給你兩百人!全副武裝的兩百人!”

杜佑頓時激動起來,口不擇言的說道:“我非將那些禿驢……嗯,非將那些和尚……不對,一定請那些出家人……嗯,請那些得道高僧答應我們的條件。”

劉展心裡暗笑,得,這位太守的兒子,看來小時候一定是曾經受過僧人的刺激,所以對僧人有偏見,這時候有了機會,自然要在對方的頭上用力的刮一刮。他當然不會知道,杜佑小時候還真的被一個游方僧人欺騙過,從此對僧院寺廟都十分的痛恨,有了這兩百人的幫助,他敢將佛祖都拋到茅坑裡面去。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只好請各位大師見諒了。佛家慈悲,不可能見死不救啊!再說,你們的香油錢都是黎民百姓施捨而來的,現在拿出來救濟黎民百姓,那也是物歸原主……

有了劉展的支持,杜佑興沖沖的就去了。

張巡早就從神遊中清醒過來了,無意中發現杜佑居然在打僧院寺廟的主意,不禁有些愕然。他是讀書人,對佛教自然不會有很大的好感,當然,也沒有太大的惡感,但是,好像杜佑和劉展這樣,公然勒索佛祖的,還真的是前所未有,難道,他準備在五臺山滅佛不成?

劉展看到張巡已經神遊回來,微笑著說道:“張大人還要前往長安,等待吏部的安排,我劉某就不挽留了。張大人在我這裡盤桓兩天,到處看看,後天一早起行如何?”

張巡說道:“謝謝。”

劉展派人將李月蒙叫來,請她安排酒席,為張巡餞行。

當天晚上,劉展置辦宴會,為張巡、南霽雲、雷萬春接風洗塵。因為黛施和舒婉儀已經前往定襄郡,所以劉展的身邊,只有李月蒙相陪。張巡沒有看到杜佑,沒有看到舒塔桑,越發狐疑,猜想是劉展支開他倆,以免無意中洩露自己的身份。

席間,張巡發現李月蒙氣質高雅,談吐不凡,不是普通女子,越發懷疑劉展的身份,只是隱藏在心底,卻沒有機會問出來。唯獨雷萬春是個粗人,看到李月蒙氣質高貴,忍不住悄悄說道:“劉將軍,李姑娘不會是公主吧?”

劉展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想到哪裡去了?她只是民間女子而已。”

他越是掩飾,三人越是覺得欲蓋彌彰。民間女子?民間女子怎麼可能知道高層的那麼多事情?張巡有意識的將話題轉到朝廷上面來,結果李月蒙娓娓而談,中間竟然沒有絲毫的停滯矛盾之處。張巡等人心底下都是雪亮,這位姑娘必定是出身皇室,就算不是公主,至少也是郡主。這樣一來,劉展的身份,就更加神秘了。

帝國皇室,和楊國忠、安祿山都合不來的,只有太子李享。安祿山見了李享都不肯跪拜,兩人的關係可想而知。楊國忠和楊貴妃一心想將壽王李瑁扶植為太子,取代李享的位置,李享表面對楊國忠強顏歡笑,背後只怕不知道咬碎了多少牙齒。隴右節度使哥舒翰雖然不是虔誠的太子党,在公開場合也未對李享表示過支持,可是他麾下的金城郡太守王思禮,卻是公開的太子党,王思禮曾經在公開場合表示,若是有人想對李享不利,他將起兵勤王。

在楊國忠專政的年代,王思禮的出現,的確算是一個異數。奇怪的是,儘管皇帝也知道王思禮的公開宣言,可是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嘉獎了幾句。這位從連串的政變中殺戮出來的皇帝,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就誰也不知道了。反正,後來楊國忠找碴要削掉王思禮的官職,結果都被皇帝制止了,久而久之,楊國忠也知道王思禮是無法搬掉的,只好打其他人的主意了。

由於王思禮的存在,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整個隴右軍事集團,整體上是傾向于太子一脈的。隴右軍事集團當中,戰鬥力最強的就是朔方軍,郭子儀、李光弼、李懷光、僕固懷恩等人,都是朔方軍的猛將,他們各自擁有上萬人的精銳騎兵。如果說劉展是出自朔方軍,張巡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由於基本肯定了劉展的身份,張巡就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尋根究底,反而有意識的避開這個話題。劉展自然是聽出來了,心想,既然你這樣認為,那可是最好啦!要不然,解釋起來還真的有點麻煩呢!只是,自己這麼“臨時掛靠”朔方軍,不知道朔方軍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席間,劉展忽然問道:“張巡,你認識一個叫做許遠的人嗎?”

張巡苦澀的說道:“許遠?和我同年進士的人裡面,的確有一個叫做許遠的,中舉以後,我們曾經在百花樓喝過酒,大家互相通報年紀,他比我小一歲。他後來去了劍南節度使擔任從事,可惜不小心得罪了當時的節度使章仇兼瓊,被貶往遙遠的嶺南道擔任高要尉……說起來,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劉展若有所思的說道:“或許,你們以後還有緣相見呢!”

張巡語調有些的說道:“但願如此吧,他是一個好人,可惜……”

劉展接著他的話說道:“可惜現在是奸臣當道,空有滿腔的抱負,都無法發揮吧!”

張巡凜然說道:“我等既然是朝廷官員,自然是捨命報效國家,至於個人的得失榮辱,都可以忽略不計。”

劉展皺皺眉頭,沒有說什麼。

張巡這種愚忠的思想,在他看來自然是最傻不過了,但是,他並沒有嘲笑對方,事實上,唐帝國的骨架,就是這些愚忠的官員支撐起來的,就好像王忠嗣,就好像張仁願,就好像薛仁貴,他們曾經立下了無數的功勞,最後卻被奸臣陷害,不得善終。如果每個人都像他劉展這樣,只為自己謀私利的話,唐帝國相信是無法強大的。當然,這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劉展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透露的。

酒過三巡,李月蒙忽然說道:“張巡,你……就這樣前往長安?”

張巡說道:“還有我的兩個兄弟。”

李月蒙欲言又止,看了劉展一眼,最終說道:“你不帶點什麼東西嗎?”

張巡有點茫然的問道:“什麼東西?”

李月蒙欲言又止。

劉展直白的說道:“你總要帶點當地的土特產什麼的吧?聽說吏部的人不太好打發,尤其是那個功勳員外郎,要是看到你兩手空空的到來,只怕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吏部的功勳員外郎,就是楊國忠的三子楊暉,傳說是楊國忠妻子裴柔的私生子。楊國忠一家都是極品,其妻子也不例外。當年楊國忠離家兩年多,回家卻得知妻子已經多了一個剛出生兩個月的兒子。他倒是不怕羞恥,也不追究這個兒子的來歷,照樣認作是自己的兒子,可見楊國忠在某方面還是非常突出的。這個楊暉比他名義上的父親楊國忠要狠得多了,收刮錢財的本領,連號稱斂財第一的虢國夫人都自問不及。按照京師人的說法,這個楊暉,哪怕是石頭,也要刮出三層油來的。

張巡凜然說道:“我當官是為了黎民百姓,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官,宵小橫行,與我何干?”

李月蒙再次欲言又止,忍不住瞅了劉展兩眼。

劉展內心裡卻暗自高興。他喜歡張巡這個反應,看來他對楊國忠的怨念也不淺啊!儘管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可是和楊國忠決裂的勇氣,卻是毫無疑問的。既然有了這樣的共識,相信以後肯定有合作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劉展就陪著張巡等人,在飛鷹嶺的周圍開始視察。

飛鷹嶺的建設,顯然吸引了張巡的目光,他看得非常的仔細,走著走著,就停下了腳步。這時候正是四月份,種下去的玉米已經長得人頭高,看上去鬱鬱蔥蔥的。張巡等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農作物,自然要出言詢問。劉展倒也不隱瞞,一一詳實相告。張巡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明顯有些意動,看來,他對這種農作物還是挺關注的。

走了一段路,忽然傳來鼎沸的人聲,走過去一看,楊炎正在安排人手準備造房子,一夥人正在砍木頭,一夥人正在搬運石頭。石頭要從十多裡外的地方運來,還是蠻遠的。但是,如果沒有石頭,就只能建造茅草屋了,而很顯然,茅草屋是不能滿足大家的需要的,因此,只能從遠處搬運石料。
jackli 發表於 2010-7-20 11:26
第【0078】章 去塞外
(0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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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建築材料,主要是石頭、石灰、木頭、粘土。<<>>大部分農村的平民百姓,住的都是茅草屋又或者是土坯房,城鎮普通人則大部分是瓦坯房。電視裡常見的類似四合院的建築,只有富貴人家才住得起。唐代最好的建築,都讓官府、佛寺、道觀、書院等占去了。在飛鷹嶺,除了白雲觀以外,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建築的,有土坯房已經很不錯了。

劉展在旁邊看了片刻,忽然說道:“有一種辦法,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嘗試過?”

楊炎有些奇怪的說道:“什麼辦法?”

難道,劉展還懂得如何建造房子?這已經大大的超出楊炎的想像了。

隨行的張巡等人,也是相當的驚訝,只是他們畢竟是客人,因此只是靜靜的看著,一言不發。

果然,劉展很快讓楊炎、張巡等人再次大吃一驚。劉展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找些比較粘的泥土,用一種叫做“磚框”的東西,乃是一個長方形的木框,將粘土裝在裡面,然後鬆開磚框,這樣就成了一個長方形的磚塊狀的泥磚。經過一個月左右的太陽暴曬,泥磚就會逐漸的凝結,變成相當堅固的建築材料。只要不被雨水浸泡,能夠在二十年間基本不變形。

至於燒瓦片,過程也不複雜,只要有簡單的工具,還有一個磚窯,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將瓦片燒出來。有磚有瓦,建造房子自然容易多了。農村的磚瓦房,就是這樣修建起來。不要看這種泥磚房外表不咋樣,其實冬暖夏涼,只要不是遭遇颶風洪水襲擊,還是非常堅固的。

順便,劉展將燒紅磚的方法也說了。相對泥磚而言,紅磚的成本當然要高很多,要專門成型,還要煆燒。然而,和泥磚相比,紅磚顯然要堅固得多,不怕洪水,不怕颶風,建造出來的房子,完全可以當做軍事堡壘使用。在沒有石頭資源的地區,紅磚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如果煆燒的時間長一點,將紅磚燒成青磚,堅固程度將會進一步上升。

儘管沒有機器,不能大批量的流水線的生產紅磚,可是,只要有足夠的人力,弄出一批足夠的紅磚,修建一些比較重要的建築,還是可以的。就算沒有鋼筋框架結構,用紅磚直接修建四五層樓高的房子,都是可以的。 而這個年代,兩層以上的建築,基本都是木頭,只有一些很重要的建築,才會使用石料的。

楊炎頗為驚訝的看著劉展,顯然不明白劉展是如何知道這些知識的。至於張巡,則完全陷入了沉思。相對于楊炎而言,張巡對這種建築房子的辦法,更加的在意。在他管理的轄區內,絕大部分的民眾,住的都是茅草屋,因為他們沒有錢修建石頭房子,又或者是木頭房子。他作為縣令,就算要改善百姓的居住條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石料是有限的,價格非常的昂貴,搬運起來工程量很大。

但是現在不同了,劉展介紹的這種泥磚屋,非常適合平原地區。平原地區缺少的只是石料,粘土卻是從來不缺的。況且,建造泥磚屋的工程難度的確不大,一家人自己就能夠完成。按照他的估算,如果這樣的建築方法推廣開來,黎民百姓的居住條件,將會有極大的改善。

劉展心知肚明身旁眾人的驚訝,卻明知故問的說道:“做什麼?”

楊炎支支吾吾的說道:“沒什麼。”

張巡則誠懇的說道:“劉家軍天賦英才,張某實在佩服!”

他這可不是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因為劉展的這個發明,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劉展心想,老子畢竟是來自千年後的怪物,想要讓你楊炎、張巡等人目瞪口呆,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以後,老子還有大量的新鮮事物,讓你這個土鼈大開眼界呢!

頭一甩,帶著張巡等人,揚長去了。

下午,劉展帶著張巡等人參觀了虎豹騎的訓練。

這時候的雷萬春,終於有機會和虎豹騎比賽了。虎豹騎是充分滿足了他的好鬥,大家輪流下場,和雷萬春比賽。寇龍是能夠穩勝他的,夏侯離就有點勉強,輸多勝少,至於白光帥、陳仙奇、趙康義,就完全不是雷萬春的對手。輸了比賽的劉家軍軍官們,都感覺非常羞愧,發誓回去以後,一定要拼命的練習,免得下次再丟人。

南霽雲和宇文昊明的箭術比賽,難分高下。相對而言,宇文昊明的箭術比較精准,百步穿楊,絕不虛發,哪怕是掛在絲線上的銅錢,宇文昊明都能夠射中。南霽雲的長處在於射箭的距離。他的臂力顯然要勝出宇文昊明不少,在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外,還能夠對敵人造成殺傷。這幾乎是角弓弩的射程了。

晚上,劉展聚集劉家軍的各個軍官,和張巡、南霽雲、雷萬春等人會面,同時舉辦一個篝火會,用燒烤好的獐肉、鹿肉款待客人。他從繳獲的武器裝備裡面,抽出三套來,送給南霽雲和雷萬春,至於張巡,則送了一把藏鋒劍。三人對此都表示感謝,大家把酒言歡,親密無間。

第二天,劉展和李月蒙將三人送到黑石口的外面,拱手告別。

張巡和南霽雲走在前面,雷萬春走在後面。夏侯離將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塞到雷萬春的手中,低聲說道:“兄弟,這是我家將軍的一點小意思,以備不時之需。我家將軍說了,河南道譙郡的真源縣治安非常的混亂,你大哥若是有意,不妨到真源縣去建功立業。反正那個地方,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搶的。”

雷萬春猶豫片刻,終於收下了包袱,然後急匆匆的去了。

劉展目送他們完全消失在黑石口的方向,這才回來。李月蒙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劉展則繼續在四周視察。無意中路過楊炎和杜佑處理政事的磚瓦屋,只聽到杜佑正在裡面拍桌子大罵:“這個老王八,老天怎麼不將他劈死呢?”

劉展走進去瞭解情況,原來,京畿道的水患是越來越嚴重了,逃亡過來的難民越來越多,河東道對這些難民大肆驅逐,迫使難民不斷的向五臺山湧來。光是最近的兩天,劉家軍就接受了超過六千的難民,照這樣發展下去,劉家軍最終將完全接收河東道的所有難民,估計數量不下於二十萬。

“雖然有點壓力,但也不是壞事。”

劉展進來,對杜佑勸解一番。

的確,大量難民的到來,給劉家軍造成很大的糧食壓力,但是,由於舒家的糧食已經基本到位,短期內供應糧食是沒有問題的。難民帶來了相當數量的勞動力,使得楊炎安排的各項措施,基本上都得以順利的實現。從這個角度來說,難民的到來,乃是根據地發展的基礎。

同樣的,由於大量難民的湧入,劉家軍招收到的青壯年,已經增加到兩千人以上。這些人都是因為朝廷的苛捐雜稅害的家破人亡的,所以對朝廷是恨之入骨,尤其是痛恨楊國忠和他的爪牙。這些人未必知道幕後黑手是楊國忠,但是被有心人一挑撥,熊熊的烈火就燃燒起來了。劉展敢說,若是他現在大吼一聲,誰願意去長安找楊國忠拼命,恐怕至少有上千人回應。

然而,在劉家軍成功擴軍的同時,問題也跟著來了:沒有那麼多的戰馬啊!沒有戰馬,就只能組建步兵。可是步兵在河北道的平原地區,面對騎兵的兇猛衝擊,只能是被屠殺的份。劉展可不想用步兵來面對安祿山的鐵騎,那樣基本上等於是自殺。

戰馬!

戰馬!

戰馬!

劉家軍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戰馬!

到哪裡去搞戰馬呢?

河套地區肯定是不行的,那裡是朔方軍的地盤,所有的戰馬都被朔方軍控制起來了。河西走廊同樣是不行的,祁連山出產的戰馬,都被隴右軍控制了。至於遙遠的西域天山,產馬數量並不多,而且安西節度使早早就訂購了所有的戰馬。他唯一能夠搞到戰馬的地區,就在雲中郡北方的塞外。

從雲中郡往北,就是廣袤的大草原,西起天山,東到白山黑水,綿延數萬里。在這片廣袤的大草原上,生活著各種各樣的遊牧民族。除了突厥、回紇、契丹、室韋、奚、吐谷渾等比較有名的民族,還有大大小小的其他民族數百個。這些遊牧民族,有的依從於契丹、突厥,和唐帝國作對,有的則依附於回紇、吐谷渾,和唐帝國關係友好。當然,更多的小民族,是保持中立,自由自由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同時,塞外的遊牧民族,擅長騎射,他們才是最好的兵源。安祿山麾下,還有哥舒翰麾下,都有大量的胡人,劉展想要擊敗他們,當然也要利用胡人的力量,當隴右軍事集團和東北軍事集團激戰正酣的時候,正是他劉展崛起的大好時機。

要去塞外,動作必須快,否則,飛鷹嶺就要受到官府的重視。現在官府之所以還沒有反應,當然是因為官僚制度的遲鈍,還有各個系統之間的矛盾,但是,一旦楊國忠又或者是安祿山,甚至是哥舒翰,意識到在太行山,有一股馬賊已經超出了應有的規模,可能威脅到天下根本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出手的。

好,馬上去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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