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找到了馬湘蘭?
秀著狗少紗機對仿織坊的吸引力,也靠著蘇州知府胡瓚索,訓江巡撫潘汝禎這兩個馬屁精的全力協助。張大少爺在蘇州的籌款賑災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才用了短短兩天時間,張大少爺就從蘇杭士仲官員手中籌集到了十五萬兩的現銀,另外還有蘇杭織坊登記承諾捐獻的三十二萬多兩面對這個數字,包括張大少爺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心說這江南也太富得過份了吧國庫一年的收入也才四百多萬兩銀子,怎么我到江南沒轉多少地方,就弄到了將近兩百萬兩了
“嘿嘿,欽差大人你是清官,收到的銀子全部上交朝廷,數目看上去當然驚人。
最后還是淅江巡撫潘汝禎私下里在張大少爺面前一語道破天機,潘汝禎笑嘻嘻的說道:“其他的的方官員為朝廷征稅,總共的數量其實也不少,但官員自己可以吃火耗,可衙門還需要開銷是不是衙役、師爺和官員家眷都要花錢是不是逢年過節還要給京城的窮京官送點冰敬炭敬是不是所以上交到國庫的銀子,數量當然就少了。”
面對這樣的解釋,張大少爺惟有苦笑,無可奈何畢竟,張大少爺不是包青天,也不是殺官如麻的朱重八,而是一個逛洗腳城都耍開發票的二十一世紀小貪官。
六月二十三清晨,張大少爺再一次收到東廠監賑太監宋金快馬送來的急報,急報中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揚州鹽商捐獻的一百萬兩白銀已經到帳,張大少爺的籌款差事卓實上已經完成;壞消息則是因為官府大量收購賑災糧食。應天府的糧商乘機坐地起價,米價已經由六錢多銀子一石,漲到了八錢銀子一石,并且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所以宋金詢問張大少爺,是否繼續收購而張大少爺給出的答復是:繼續收購,擴大收購范圍,將采購地擴大到蘇州、杭州、揚州、松江和應天府五個州府,并且將自愿擔任監督的江南文人也派到這五個城市,讓他們全程監督賑災糧采購的情況。
命令是用公,有一些話卻只能讓送信的人口頭傳達,張大少爺賞給送信的東廠番子五兩銀子,吩咐道:“回去稟報宋公公,糧商坐地起價是正常現象,只要不是漲的太離譜,我們就照收無誤,關鍵是要杜絕糧食收購過程中的官吏貪污。凡是被抓到的,抓一個殺一個,要讓監督放賑的江南文人無話可說。還有,請宋公公放心,我們這一趟江南也不會白來,好戲還在后面,就算不在賑災銀子上做手腳,本官也保管不會讓宋公公空手而歸一還有你們這些東廠的弟兄,本官也不會讓你們白辛苦。明白嗎”
“遵命。”送信的東廠番子抱拳答應,歡天喜地的告辭離去。而張大少爺又謝絕了潘汝禎邀請自己同游獅子林的好意,悄悄叫來幾個親信,吩咐道:“肖大哥,薄慰。你們兩人換上便衣,準備六匹快馬,和我去松江府拜訪徐光啟徐大人今天去明天就回來。張石頭,宋獻策,陳劍煌,還有陸萬齡,你們幾個留在欽差行轅里,如果有人拜訪,就說我偶然風寒,需要臥床休息,明天晚上才能見客,明白沒”
張大少爺的幾個親信一頭稱是,張石頭卻急了,趕緊問道:“少爺,你怎么不把我也帶去那在松江府誰服侍你”張大少爺一笑,答道:“沒事,我們快馬加鞭。今天下午就能到松江府,在松江府住一個晚上,明天就從松江府回來,這么點時間不需要照顧。再說了,人去得太多,反到太麻煩。”
張石頭本來還想爭取同去。可張大少爺決心已下,張石頭也只好點頭答應。當下張大少爺和肖傳、薄瑟三人換上便衣,牽上六匹輪換騎乘的快馬,從后門就悄悄出了欽差行轅,不曾想,張大少爺幾人剛剛出得后門,抬眼就看到同樣身著便衣的張清牽著兩匹快馬,似笑非笑的守在門口。張大少爺一楞,趕緊問道:“張公子,你這是干嘛”
“干嘛,當然是盯著微”張清笑著說道:“剛才看到你又換衣服又牽馬,就知道你不會去干好事。所以我也學你簽了兩匹馬在這里守著,準備跟著去看看你到底去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別吹胡子,你還沒胡子,也別想趕我走。你趕也趕不走。”
“好吧,我算怕你了,讓你去。”張大少爺無可奈何的舉手投降,又問道:“不過,你會騎馬么”張清一笑,手按馬背一跳。輕盈上了馬背騎好,看那架勢,騎術似乎比張大少爺還要熟練幾分。張大少爺又垂頭喪氣的嘆了口氣,又上騎上馬背,領著張清、肖傳和薄瑟三人快馬加鞭趕往松江。
托江南經濟發達的福,蘇州到松江之間的官道建設得十分平坦寬闊,馬跑起來是又快又穩,所以張大少爺一路加鞭,很順利的就抵達了松江府城,可饒是如此,張大少爺一行抵達目的地時,太陽還是已經落到了西山之巔,天色將黑。時間緊急,張大少爺一行也顧不得欣賞松江風光,直接就拍馬進城,可到得城門口正要交稅之時,一支龐大的運糧車隊卻從城中出來,立時就把張大少爺幾人的進城道路給堵了一
丁廣實實,不便暴露身份的張大少爺行丹奈,只得讓到路巡:凍讓這隊糧車出城。
“麻煩。這支糧車隊得走多少時間”左等右等都不見糧車走完,脾氣焦躁的張清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嘀咕道:“這是誰家的糧隊,怎么一次運這么多糧食”
“大概是應天府的糧食漲價,松江商人見有利可圖,就從松江運糧食到應天府去販賣吧。”張大少爺想起早上宋金送來的消息,又膘見那些糧車上都打著“范。記商號的旗幟,便隨口向面前運糧經過的車夫問道:“這位小哥,你們的大掌柜,肯定是松江府最大的糧商吧現在松江府的糧食,一石能賣上多少錢了”
“公子,你說錯了。”那車夫隨口答道:“我們大掌柜的姓錢不姓范。是一位姓范的山西大老爺在松江收購糧食,耍我們送到吳泓口碼頭裝船的。范老爺有錢啊,把我們松江的糧食都收貴了,現在松江的米都賣到七錢五一石了。”
“這么貴”張大少爺心中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有奸商惡意囤積糧食,把江南一帶的糧價故意炒高,準備狠狠宰自己一把。惱怒之下,張大少爺把肖傳叫到面前,在他耳邊低聲吩咐道:“肖大哥,你到前面去,順便找幾輛糧車,在一些糧袋上面做幾個記號,等抓到了誰在惡意哄抬糧價。咱們再好好的收拾他。”肖傳點頭,領命策馬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糧車走完,肖傳也從前面回來了,向張大少爺低聲稟報道:“張兄弟,我剛才裝成押糧的混進隊伍,乘他們不注意,在幾個,糧袋上用手指頭蘸著朱砂寫了幾個“古,字,到時候你就看好吧。”張大少爺點頭,一揮手說道:“好,進城。”
張大少爺一行到是順利進城了,可張大少爺幾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他們等待入城的時候,他們頭頂的城墻之上,幾雙眼睛正在陰陰的冉著他們。其中一個操著山西口音、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沉聲問道:“他就是張好古沒有搞錯他不是籌款賑災的欽差大臣么,怎么到松江府來了”
“絕對錯不了。”另一個本地口音的商人低聲答道:“我在無錫見過他。我們家大老爺就是被他害得丟官罷職又下獄。他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只是他為什么會來松江府,我就不知道了。”
那山西口音的中年男子點頭,不再說話,心里卻在琢磨,“四貝勒和范先生都說過,誰要是拿到張好古的腦袋獻給他們,他們可以賞紋銀三萬兩!現在三萬兩銀子就放在面前,值不值得我冒這個險呢”
即便是這個時代,徐光啟在松江府也是家喻戶曉的大名人,所以張大少爺一行很容易就打聽到了他的住址。可仔細一問清楚,張大少爺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原來徐光啟沒有住在松江城里,而是住在松江城東北方十里外的徐家莊。懊惱自己沒在城門處就打聽徐光啟住宅之余,張大少爺一行趕緊又從北門出城,馬不停蹄趕往徐家莊。當然了,也因為這個意外失誤,張大少爺沒少挨張清的數落,“真是廢物,來也不先打聽一下徐大人住在什么地方白花了四文錢的入城稅,真是錢多的沒的方放了,我要是笨成你這樣啊,干脆四文錢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行了。你又不是我媳婦,干嘛要管我花了多少錢”張大少爺沒好氣的反駁,結果話還沒說完,張清就已經漲紅著臉沖上來抓張大少爺的俊臉。
打打鬧鬧間,張大少爺一行終于在陽光即將從地平線上消失的那一刻趕到徐家莊,這是一座十分典型的江南鄉村,小橋流水,垂柳成蔭,幽靜典雅,景色十分秀麗,已經跑得滿頭滿臉塵土的張大少爺甚是歡喜。又想在徐光啟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便吩咐道:“乘著天還沒全黑,我們找個地方洗把臉,然后再去拜見徐大人。
同樣跑得滿頭滿臉汗水灰塵的張清和薄辦齊聲叫好,肖傳則指著不遠處的小山峰叫道:“張兄弟,那邊有小溪。去那里洗臉怎么樣”
“好。看誰先到,最后到的人今天晚上負責打洗腳水!”張大少爺大叫一聲。率先拍馬沖了過去。張清大怒,罵著張大少爺狡猾,趕緊追了過去。肖傳和薄瑟緊緊跟上,可沒跑的多遠,肖傳忽然發現事情不妙,趕緊叫道:“張公子,薄兄弟,不對。快停住。”
“怎么了“張清驚訝回頭問道。肖傳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矮山旁邊的小樹林,張清和薄猛定睛細看,卻見樹林中掛有紅白色的衣衫,似乎有人正在那里洗澡看衣服的顏色。似乎還是女人。明白了這點,張清和薄瑟也不叫破,只是和肖傳一起壞笑,看著前面的張大少爺沖進雷區。果不其然,當張大少爺沖到樹林旁時,樹林里立即有一名女子沖了出來,大聲喊道:“湘妹,快躲好,有男人過來了!騎馬的。快回去,我妹妹在這里洗澡。”
“啊一!“張大少爺和另一名少女的驚叫聲同時響起。緊接著,張大少爺狼狽不堪的掉轉馬頭,連滾帶爬的沖了回來。而這邊張清、肖傳和薄孫已火尋快馬背上跌下集”起問道!“張兄弟大人、狗少門,閉到沒有。長得漂不漂亮。
張大少爺也知道上當,滿臉通紅的大聲吼道:“看到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怎么樣。張清、薄技和肖傳等人再度大笑,不曾想那邊岸上的女子也聽到了張大少爺的話,大怒叫道:“瑚妹,那個登徒子已經看到你了,快上來穿衣服,找他算帳!”聽到這話,張大少爺自然是抱頭鼠竄,張清等人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緊跟著張大少爺沖向徐家莊。
另外找地方匆匆洗了臉,重好衣冠,張大少爺一行步行進入了徐家莊,借著天黑前的最后一點余光,順利的找到了外表普通平常的徐光啟宅院門前。張大少爺親自敲響院門時,院子里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身著粗布長衣,滿臉的焦黑。似乎剛從廚房生火出來的一樣,那老者打量著張大少爺問道:“這位公子,你找誰”
“敢問老伯,這里可是前任河南道御史徐光啟徐大人的府邸”張大少爺彬彬有禮的抱拳問道。那老者點頭稱是,張大少爺大喜又行禮說道:“那煩勞老伯通稟一聲,就說晚生山東臨清張好古求見徐前輩。請徐前輩務必賜見。”
“山東臨清張好古莫非你就是新科探花、奉旨出使江南籌款賑災的欽差張好古。那老者十分驚訝的問道。張大少爺一楞,正要問這老者為什么知道自己時,旁邊卻響起一個尖銳的驚叫聲,“湘妹,就是他!就是那個穿青袍戴方巾的淫賊偷看你洗澡!”
“不會吧”張大少爺叫苦不迭。扭頭看去時,卻見兩名英資颯爽的女子各拿著一柄仿佛巨大鐮刀的白桿長鉤,正在怒氣卑沖的瞪著自己。其中一名年齡稍稚的紅衣少女身材修長,個頭比中等自材的張大少爺還要高出不少,兩條美腿又細又長。十分誘人,頗是秀麗的粉臉卻漲的通紅,沖張大少爺挺起白桿長鉤。憤怒的向另一名女子問道:“嫂妓。你看清楚了,就是這個淫賊偷看我”
“不錯,就是他!”另一名女子點頭。那紅衣少女頓時怒吼一聲。白桿長鉤迎頭砸向張大少爺的腦袋。“淫賊。受死!”
老天爺也真是不長眼,惡貫滿盈的張大少爺來到這時代后就遇到兩次危險。上一次是有熊瑚在旁邊,結果救了張大少爺一條小命,這次再遇危險,結果又有錦衣衛十三太保之一的肖傳守在旁邊,所以那紅衣少女的白桿長鉤還沒鉤到張大少爺腦袋。肖傳的繡春刀已經架住了她的長桿鉤。刀鉤相交,肖傳的繡春鋼刀竟然沒有削斷的紅衣少女的白木長桿。那紅衣少女毫不遲疑,長鉤就勢一拖。鐵質長鉤復又去削肖傳手腕,速度快得幾乎不敢想象,肖傳也不猶豫,一個就地打滾躲開鐵鉤,繡春刀復又去斬的那紅衣少女的細長美腿。不曾想那紅衣少女的手中白桿長鉤忽然鉤頭后仰,桿尾里面砸向肖傳面門,也是直到此玄,肖傳才發現那支白桿長鉤的桿尾竟然還裝有一個鐵環,鐵環帶風,如果砸在臉上至少就是頰骨粉碎。措手不及之下,肖傳飛快收刀去戳鐵環,刀尖僥幸環中發出巨響,十分幸運的把這致命一擊擋住。
肖傳和那紅衣少女都是以,快得讓人無法呼吸,直看得張大少爺幾人眼花繚亂,想要叫喊阻止都來不及,那粗布長衫的老者也是直到此刻才叫出聲來,“馬姑娘,不要誤會,有話慢慢說。”
“馬姑娘名字里帶湘字難道是馬湘蘭”張大少爺賊眼一亮,下意識的把眼前的紅衣美少女和秦淮八艷聯系在一起。而肖傳也跳起身來。橫刀護胸叫道:“姓馬白桿槍石柱土司馬千乘馬將軍、土司夫人秦良玉秦將軍,是你什么人”
“你認識我父親母親”那紅衣少女也是一楞。肖傳大笑,收刀拱手說道:“原來是秦將軍的千金,怪不的這么厲害,卑職佩服。卑職肖傳。現任東廠貼刑百戶,此前是在鎮撫司衙門供職,天啟元年渾河血戰前。卑職曾經在山海關與馬姑娘的舅父秦邦屏秦將軍有過數面之緣。對秦將軍敬佩之至。秦將軍為國捐軀之后,卑職還曾大哭過幾次
“原來你是我舅舅的冊友那紅衣少女對肖傳敵意大減,終于收回白桿槍。肖傳又指著另一名美貌女郎問道:“馬姑娘,剛才你叫這位夫人為嫂嫂,莫非她就是小馬超馬祥麟馬將軍的夫人、我大明僅有的兩位女將軍之一的張鳳儀張將軍”
“我就是張鳳儀,將軍之稱可不敢當。”張鳳儀板著臉沒給肖傳一個好聲氣,又指著正處于膛目結舌中的張大少爺喝道:“這個淫賊是誰為什么偷看我夫君的妹妹馬湘蔫沐浴還在大路上大叫大喊,敗壞我妹妹的名聲”
眾目睽睽中,張大少爺委屈大叫起來,口不擇言的叫嚷道:“冤枉啊!我比寰娥還冤啊!我一點都沒有看到!如果真看到了,象馬姑娘這么美的姑娘,我怎么舍得馬上就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