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天罡變 作者：玉爪俊（連載中）

第二十九章馮家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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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坐落在藏空聖山的另一側，位置，恰恰與王寨相對，彰顯著自己與王寨對等的地位。

神廟建築群，同樣，也都是由竹子建造而成，只不過，造的不是竹樓，而是那種一層的，寬闊之極的大殿。

神廟建築的最核心之處，便是首席大祭祀所在的藏空殿。數百年來，此殿都是由馮家之人執掌，從未更換過主人。

此時，馮溫正躬身立于藏空殿之外，等待著值守將軍的通傳。

片刻之後，值守將軍出來，對馮溫道，“馮祭祀，首席大人喚你進去！”

馮溫也不答言，抱拳為禮，算是表示感謝之後，便自顧進入了藏空殿。

藏空殿中，供奉的乃是整個夷族的至高神黎藏空。黎藏空之像高有丈二，頭生三根螺旋尖角，雙手握著兩根近乎三丈的黃金長槍，面目方正、威嚴。而其前方的供桌之上，則並沒有擺什麼尋常的魚肉、果品等物，而是一個三尺來長，尺許高，尺許寬的巨大石塊兒。

此時，若是衛無忌在場，根據靈魂中殘留的記憶，鐵定能夠認出，這石頭，便是那何老頭兒意欲得之而未能如願的千鋒石。

千鋒石，乃是高階金系靈石。

這世間，靈石分為四個等級，兩大類。四個等級，分別為低階、中階、高階和頂階，而兩大類，則指的是普通靈石和特殊靈石。

普通靈石，即是人口中平日裡所說的靈石，內裡陰陽、五行等各種靈氣盡有，任何人、任何功法，都可以借助這種靈石中的靈氣來修煉，即便是凡人也不例外；

而特殊靈石，指的是蘊含單一屬性純粹力量或者變異力量的靈石，譬如金系的千鋒石，蘊含的就是至純至粹的金系力量，水系的冰魄石，蘊含的便是水系的變種冰系力量。

這些特殊靈石，唯有具備特殊的資質和特殊的功法之人，方可使用，否則，引動出來的靈氣一旦無能為己所用，便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不過，有得有失，特殊靈石雖然失去了普適性，但是，專一性卻強，對那些能夠利用的修士而言，效果不知道比同等級的普通靈石強了多少倍。而且特殊靈石，由於純粹，等級最低的，也是高階，可謂是珍貴異常。

至高神黎藏空，在夷族的傳說之中，打遍諸神，成為萬神之王，使用的力量便是金系。而且，其擁有一副鐵齒鋼牙，平日裡便以金鐵等蘊含金氣之物為食。正是因為此，東夷族才花費了大力氣，窮極十萬大山諸多礦脈，方才找到了這麼一大塊兒千鋒石，作為供奉。

供桌的前方，於蒲團之上盤坐的，便是馮家的老祖，現任的東夷族首席大祭祀。馮溫來到殿中，先是對著黎藏空的神像拜了三拜，而後方才來至馮家老祖身前丈許處，躬身為禮，“老祖，您要我探查的沖侄兒之死因，我已經用逆流鏡記錄回來了。”

“嗯！”馮家老祖聞言，隨手朝著馮溫一招，立時間，那藏在其懷中的逆流鏡便飛了出來，落到了馮家老祖的手中。

馮家老祖，動用逆流鏡，卻是不像馮溫使用之時那般，打出道道操控法訣，只是執定在手，輕輕一晃，立時間，那道清朦朦的光華，便照徹而出。光華之中，人影晃動，再現了适才再竹林之中的一幕。

看到這一幕，馮家老祖也不禁一個顫抖，他的思緒，頃刻間又回到了數月之前，想到了那個想要偷取千鋒石，卻被自己以穿腸五絕毒擊成重傷的人。那人最後動用不知名的秘法，燃燒生命，化血光遁走，而其在走之前，卻是道了一句話，“姓馮的，你等著，我會回來的，我再回來之時，便是你們東夷的末日，我要將你們合族上下，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那怨恨之強烈，語氣之淒厲，讓馮家老祖至今想起，仍不免有幾分心悸。他自己自然是不懼，但是，他畢竟不像那人，孑然一身，他的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家族。那人的修為，其實並不比他弱多少，馮家絕大多數人，對那人而言，都是土雞瓦狗。

馮家老祖隨後，又將另外三家子弟死亡的情形看了一遍，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是他回來了，回來報復了！沒想到，他居然還精通易容術。”

馮溫平素裡見到的馮家老祖，都是無比的威嚴，強勢，何曾有過這般模樣？不自覺的開口問道，“老祖，是何人回來報復了？”

此言一出，當時，馮溫只覺得兩道利劍一般的光芒射了過來，直直洞穿至他的內心深處，這一刻，他似乎連呼吸都不會了。直到馮家老祖將目光收回，他才恢復正常，悄然的吐了一口氣。

“不該問的別問。沖兒之死，我自由區處，你且去吧！”

“是，孫兒告退！”馮溫聞言，沒有絲毫之耽擱，施禮過後，便急急忙忙的出了藏空殿。回想适才那一幕，心頭仍舊是一堵，當時對自家老祖的法力，更是敬畏。

馮溫明白，能夠讓自家老祖也忌憚非常之人，自家根本連絲毫插手的餘地都沒有，所以，當時決定什麼都不管了，立刻回去閉關去。

馮溫走了不久，馮家老祖右掌一番，掌心中立時出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透明八角晶石。其信手朝上面一抹，立時間，晶石亮了起來，微微光芒，如水波一般晃動，不片刻，水波穩定下來，上面出現了一個長著絡腮短須的碩大腦袋。

此人，正是東夷王。

東夷王當先開口道，“馮首席，可是那易容殺害我東夷四大家子弟的兇手有了線索？”

“不錯，此人的身份，我已經確定！”馮家老祖回道。

“是誰？寡人抓到他，定然將其碎屍萬段！”東夷王吼道。

“大王可還記得當初一人只劍闖入藏空殿，偷取千鋒石之人？”

“當然記得，敢打我藏空大神供物之人，他還是頭一個。”說到這兒，東夷王慕的明白了過來，“莫非是他？”

“正是！”

當時，東夷王也沉默了下來。

第三十章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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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一場無妄之災啊！”片刻後，東夷王面上，也浮現出了苦笑，“你說，是不是我們的政策有些問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彰顯出更加強大的實力，來震懾這些宵小之途？”

“這個，大王心中早有明斷，何必再來問我？”馮家老祖並不正面回答。

此言一出，東夷王當時不再這個問題上著眼。因為，他清楚的很，現而今，東彝族的政策，實在是長治久安的良策，一旦改變，恐怕來搗亂的，就不是些許宵小之途，而是過江強龍了。

“此事干係重大，以傳訊石交流，多有不便，馮首席還是到我王宮密室來談吧！”

“這個恐不妥吧！”馮家老祖眉頭微皺，回道，“那人狡詐非常，此番前來，手段激烈，看似為了報復，但我以為，他的目標，應該還是千鋒石。畢竟，如此至寶，乃是其突破境界的關鍵。但凡修士，面對此誘惑，絕無一人能夠抵擋。”

“不要緊，馮家老首席退隱多年，當年便已經邁出了那一步，現而今，想必修為當愈發的精湛了吧！”東夷王淡笑著道，“讓其再度出山，暗中拂顧一段兒時間，料來隻會更加的安全。”

“既如此，我遵命就是！”

馮家老祖本就是擔心東夷王借機讓其他之人入主藏空殿，就算馮家底蘊深厚，不懼於此，但是，卻也會憑白得罪一個傳承多年的祭祀家族，爭鬥之下，只會憑白便宜了東夷王。而今，見得東夷王請其老父出山，也就明瞭，東夷王並無此意，當下裡，答應的也分外的痛快。

“好，本王等你！”東夷王也不拖遝，即刻斷了聯絡。這便，馮家老祖手中的傳訊石光芒，即刻暗淡了下來。

馮家老祖之行事，卻也雷厲風行，當時手再度朝傳訊石一抹，便連通了他的父親，也就是前任的東夷族首席大祭祀，藏空殿主。

馮家老首席，模樣與馮家老祖頗有相肖之處，只不過，老首席要顯得年輕上許多，乍看上去，老首席不像是父親，反倒像是兒子。但是，仔細觀察之後，就根本不會有人將兩人身份認錯，因為，老首席那雙眼睛，太過深邃，任誰對視之後，都會料定，老首席乃是經歷了無盡歲月的智者。

馮家老祖與自己的父親，自然沒什麼好忌諱的，三兩言便將個中情況，盡數道了出來。老首席乃是何等樣人，其中關竅，一眼洞見，根本不待自己的兒子開口，便道自己會馬上出來，代替他，在暗中鎮守藏空殿。

“太好了，父親願意出手，那人若是膽敢再度前來盜寶，定然是有來無回！”

約莫一刻鐘後，馮家老首席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藏空殿，來到了馮家老祖身前。馮家老祖，眼睛可謂是瞬也不瞬的盯著大殿之入口，靈覺，更是放到了最大，依舊未能發現，自己的父親，到底是如何進來的。即便是現在，父親顯現在眼前，他依舊難以感應到絲毫的氣息。

如此神通，馮家老祖，作為修行之人，自然是大為渴望，老首席哪裡不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不待其開口，便將其截斷，道，“辦你的正事兒去吧！這是境界上的差異，境界不到，是學不來的，你現在，還是多著眼於自身的突破吧！”

馮家老祖，對自己的父親，乃是無比信服的，見此，卻也不過多糾纏，行了一禮，便即出了藏空殿。

……

王宮，密室。

此處，只有東夷王與馮家老祖相對而坐。

東夷王當先開口，道，“此番之事，若是讓尋常軍士與祭祀前去搜尋，以那人的易容手段，只怕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效果！若是如此，只怕我東夷貴族，又難免會有不少子弟喪命於他手。”

“大王既然如此說，想必心中已有想法，就請說出，我們參詳一二，若是可行，照此而行，也就是了！”

“本王這方法，說起來倒也簡單，只不過，可能要委屈一下馮首席了！”東夷王說完，目不轉睛的望著馮家老祖。

馮家老祖表情卻是絲毫未變，淡淡的回道，“此事，於我整個東夷族都干係重大，若能夠及早解決，我馮某人稍稍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馮首席當真不愧我東夷族的忠臣、支柱，既如此，我也就直說了！”東夷王撫掌相贊，“此番，本王決定給他來上一個引蛇出洞，明暗並舉。

那人當初，乃是傷在馮首席手下，然而，馮首席卻未能竟其全功，留下後患，給我東夷族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本王決定，以此為由，讓馮首席暫且離開藏空殿，負責，明面一路的追蹤調查。而暗之一路，本王決定請各大家聯手，出動十位十一層巔峰的大祭祀，兩人一組，分別巡查藏空聖山的各處。

以那人的本事，想必暗之一路，也瞞不過他，如此，肯定會給他一個錯覺，那就是我東夷，為了抓到他，已經將神廟的高端戰力，傾巢而動了。畢竟，他卻是不知道，我東夷隱藏著眾多的十二層大祭祀，以及更強的力量。

只要那千鋒石的誘惑力夠高，即便其有所懷疑，也必定會心有不甘，前去一探。只要他來了，那落網被擒，也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聽完之後，馮家老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計畫，可行性是非常高的，他心中，其實已經準備答應了。不過，其自然不能如此輕易應下，不然，也顯得自家太沒本事兒了。思量了片刻之後，他道，“大王之提議，誠然不錯，只是，不免忽視了一點兒，若是那人不急於出手，而是選擇繼續潛伏，暗害我東夷子弟呢？

畢竟，此人之前已經吃過一次大虧了，肯定會多加試探，方才出手，如此，我東夷年輕一輩的俊傑，豈不是要再度折損不少了嗎？”

“這個，本王倒是的確有所疏忽了，既然馮首席想到了，料來必有應對之策，還請道來！”東夷王道。

“我神廟可以拿出大量的傳訊石，讓我東夷年輕一輩的精英，人手一隻，以為相互見證之憑。同時，勒令他們，不得單獨一人行動，不得前往偏僻之地。如此一來，只要其敢於下手，就定然會有行跡留下。”

“好主意，就這麼辦。我們這便分頭準備如何？”東夷王笑著問道。

“好！”

第三十一章暗流，試探，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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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夷王和馮家老祖的聯手而動，註定了今後的藏空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暗流洶湧。而今夜，諸般動作，恐怕會使得東夷族，稍微有點兒身份之人，都難以入眠了。不過，與此相對，在東鑄劍穀，那始作俑者衛無忌，卻是帶著些微的酒意，在床上酣暢的睡著。

那東夷王和馮家老祖，若是知道了這般真相，很難說會不會氣個半死。

一夜好睡，直到日上三竿，衛無忌還沒有醒來。

當然，並非是衛無忌真個沒醒，而是其有意如此。畢竟，按照他的估測，現而今，那四位貴族子弟的屍體，鐵定是被發現了，而他這般從容的表現，無疑是在被懷疑物件之外的。

衛無忌在樓上裝睡，樓下客廳之中，莫離卻是等不及了，他將手中的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頓，對一旁侍奉的侍女道，“你再去看看，你家主人到底醒了沒有，若是還沒醒，就將其叫起來，就說我有要事，想必，你家主人不會怪罪于你的！”

那侍女，雖然不曉得莫離所說的是何等要事，但是，看其面色陰晴不定，坐在此地，不過盞茶功夫兒，就等的不耐了，料想，事情絕不會小，當時應了下來，上樓而去。

不一會兒，衛無忌便一身華服，帶著惺忪的睡眼，走了下來。其哈欠連聲，還帶著些微的酒氣，任誰一看便知道，乃是宿醉未醒。

衛無忌近乎“摔”在座椅之上，隨手接過了侍女奉上來的清茶，抿了一口，而後，方才開口道，“老哥的精神，看來很是不錯啊，不愧是久經考驗的老手了，我是比不了了。不知道，老哥這一大清早的前來，尋找小弟，有何要事啊？”

此言一出，莫離的表情當時為之一滯，半晌無語。

原來，莫離早上醒來，通過自己下屬的稟報，得知了昨天有四位貴族子弟被人在淘寶穀殺害之後，第一個反應，便是此事，十有八九與衛無忌有些干係，畢竟，昨日擺脫了跟蹤之人，整整在其視線之外，消失了一天。

一天的時間，只要有心，足以做很多事兒了。莫離，對衛無忌雖然還談不上有多瞭解，但是，卻很明白，衛無忌絕非無能之輩。當時，他便有心前來，探一探衛無忌的口風。然而，其剛剛從自家庭院出來，便碰到了神廟前來的祭祀。

這位祭祀，乃是給他送傳訊石而來的。莫離雖非東夷大家子弟，但是，卻代表了東夷鑄劍技術的巔峰，至關緊要，故而，也得分配了一顆。當然，他的身份比起那些大家的精英，還是差了不少，故而，方才遷延至清晨。

這祭祀，在將傳訊石交與莫離之時，也將具體的情況介紹了不少。雖然，真正核心的秘密並未述說，但是，也讓莫離瞭解到，此番殺死四家貴族子弟之人，乃是可以與首席大祭祀的修為比肩的，達到煉氣十二層巔峰的劍修。

這個結果，乃是首席大祭祀所親定，自然是無可質疑，當下，莫離又返回了家中。然而，在家中坐的時間越久，他心中對衛無忌的疑惑，便越深，這種想法，根本難以遏制。儘管，他也認為，首席大祭祀的判定，不會有什麼錯的，但是，幾經踟躕之後，他還是決定，前來試探一番。

否則，此事如鯁在喉，其心難安。

也正是因為此，莫離來到了衛無忌的家中，將其叫了起來。然而，當衛無忌真個坐到他的面前，這般鎮定的神情，讓其也不禁感到，自己來此，委實是多此一舉。而衛無忌的問話，更是讓其又想起了二人昨日的飲酒暢談。

昨夜言之鑿鑿，今日又要如此相對，再加上他已經失信過一回，此刻，莫離心中儘管存著東夷大義，卻也不免有所慚愧，一時間，話有些說不出口。

他不得不承認，衛無忌乃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和感染力之人，錯非二人身屬兩族，兩族又相敵對，他是絕對願意與其成為至交好友的。

莫離不開口，衛無忌自然也不會著急，畢竟，他扮的是酒意未清，還有些迷糊之人，當時，慢慢的品茶，並吩咐下人送洗漱之物過來。

看著衛無忌在其面前，毫無異樣，有條不穩的動作，莫離心中的疑惑雖然愈發少了，少到只剩下一粒剛剛萌發的種子，但是，他的心境，卻也沉穩了下來。

莫離最終，還是決定進行試探，不過，試探的力度，卻決定減到最小，以免過度刺激到衛無忌。

很快，衛無忌便洗漱完畢，神清氣爽，恢復了精明沉穩的架勢。

這時，莫離笑著開口道，“無忌，你倒是好睡，你可知道，東夷族，發生大事了！”

“什麼大事兒？”衛無忌問道，不過，看其神情，隨意性很大，明顯不甚感興趣。

這般，更是讓莫離心安不少。“昨日在淘寶穀，我東夷貴族，有四家的年輕子弟，被人給暗害了，身上財物，給掏摸一空。”

“不過四人死了而已，這算什麼大事？”衛無忌神情不變，道。

“你有所不知，其中一人，乃是我東夷首席大祭祀的後輩。”莫離繼續道。

“那就難怪了！”衛無忌面上現出了了然之色，道，“既有首席大祭祀出手了，那兇手，想必是被抓了吧！怎麼，還要我這個質子前去觀摩，以彰顯他馮家之威嗎？”

這些許的桀驁和憤懣，再度讓莫離的懷疑削減了許多，其當時道，“無忌誤會了。兇手並未抓住，聽說，那人的修為，與首席大祭祀不相上下，還精通易容之法，而今，大祭祀雖然親自帶人搜捕，但那人仍然在逃，而且，很可能就隱藏在我們的周圍。”

“老哥與我說這個是何意？”衛無忌微現愕然和不悅。

“無忌還沒發現嗎？那人專對身家豐厚的年輕子弟動手，而無忌你，正在其列啊！”莫離即刻道，“老哥是來提醒你，有可能的話，儘量少外出，外出之時，也不要再穿太過華麗的服飾了。”

衛無忌聞言，先是一愕，繼而面上顯出微微的感激之情，不過，這般表情，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後便恢復正常。“老哥恩義，小弟記下了。”

如此之態，正合莫離心中所想，當下，那本就削減到了極點兒的懷疑種子，連最後一絲萌發的跡象，也消弭不見了。莫離心情大好之下，又與衛無忌攀談良久，方才告辭離去。

當衛無忌送莫離到得門口之時，莫離突然問道，“無忌，那兩名跟蹤你之人，我擬將他們逐出東鑄劍穀，你以為如何？”

這一刻，莫離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衛無忌，儘管，未有光華外泄，卻顯得格外的幽深。

衛無忌先是一愣，隨後淡然無比的道，“他們是老哥的手下，老哥自行處理就是。”

“也好！”說完，莫離上得馬車離去。而此時，那枚懷疑的種子，也轟然炸開，就此煙消雲散。

第三十二章殘缺變，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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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莫離的馬車遠去之後，衛無忌也回返自己的臥室，行進之間，依舊不急不緩，頗見懶散。然而，當其將門窗合上的刹那，其面上的神情一變，立時間，其周身蒸騰，恍似雲霧繚繞，身上也出現了大量的汗水，衣衫須臾間濕透兒。

“呼——”

衛無忌一個深深的吐氣，隨之，方才挪步，至一個座椅之上。他半晌不語，也不修煉，就那麼微閉雙目，吐氣吸氣，調整著呼吸。此時，若有外人在側，定能發現，衛無忌身上大多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顫動著。

好一會兒，衛無忌方才恢復了正常，睜開雙眼，輕聲自語道，“真是太險了，還好，我有這運轉肉身的無上玄功，否則，只怕此劫，還真個躲不過去了。”

原來，适才莫離來訪，初始試探的那些，他心中都有些準備，故而甚是輕鬆，應對自如。然而，他的心中，也並不是沒有心病，他的心病，就是那兩個受莫離之命，跟蹤他之人。

這兩人，因他之故，受到了莫離頗為嚴厲的責罰，心中不可能沒有怨憤之氣，若是兩人出了東鑄劍穀，脫離了莫離的掌控，難免在外不會胡言亂語，將自己的情況道將出來。他在淘寶穀失蹤一天，看似不算什麼，但時間卻的確是有些巧了。

此番搜捕，乃是東夷族首席大祭祀親自出手，這位是何等的身份？豈能容忍自己長時間沒有結果？到時候，即便他不懷疑什麼，也未必不會那自己當替罪羔羊。

這一點兒，衛無忌心中清楚，而莫離也能夠想到，所以，在最後，他才會突如其來的來上這麼一招，目的，就是希望能夠透過偽裝的表像，直刺他的心防，看自己會不會因心虛而露出破綻。

那一刻，說實話，衛無忌的確是有幾分心池搖動，想要借某種情緒，說出讓莫離將那兩人殺死，或者不必再行懲處的話語。然而，最終他還是將這些念頭都壓了下去，選擇了不符合其利益，卻最符合其無辜者的心境的話。

莫離最後的如釋重負，衛無忌自然是看在眼裡，但正因為此，他方才後怕，身上燥熱不堪，出了一身的冷汗。若非是其血肉修煉近乎大成，即時閉住了孔竅，只怕，真要給那莫離窺出破綻了。

那般的後果，當真可謂是不堪設想。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平復，衛無忌完全恢復了冷靜，他明白，此劫，自己是真的過去了，根據他的估計，莫離十有八九，是不會放那兩個隨侍離開的。

放鬆下來的衛無忌，也不顧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物，即刻間，將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從中取出了四隻小巧的儲物袋。此時，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一下自己的收穫。

衛無忌將儲物袋口打開，伸手一個一個的掏摸過去。他並沒有被這危機得過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他很明白，這四位世家公子，尤其還有一位馮家公子，他們的儲物袋中，有什麼好東西，都是不值得奇怪的。

諸如靈石、金銀、古玩之類的倒也罷了，若是還有人家長輩賜下來的法器，這一現世，鐵定會引起周遭氣息之變化，會不會被人發現，可就難說了。再者，他對這些東夷法器，其實也並不怎麼看重，他此時，只在意靈石的多寡。

四個儲物袋，逐一掏摸下來，衛無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最後一匯總，靈石居然一共有二十三塊，“世家公子，真的是很富有啊，可惜了，短時間內，恐怕沒有再一次出手的機會了。”

感慨過後，衛無忌只取出了一塊靈石，而將儲物袋，都貼身藏好，即時開始了修煉。有了靈石，有了繼續修煉下去的基礎，衛無忌是一分一秒可利用的時間，都不想再耽誤下去了。因為，這種小心翼翼，隨時有可能面臨生命威脅的日子，他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他想要變強，一切能夠自主，而《天罡三十六變》的第二重生死變，則可以滿足他的全部要求。因為，生死變，與第一重身形變，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若說身形變，還在凡人的理解範疇之內的話，那麼生死變的四種神通：土石變、流水變、神兵變、氣霧變，已經完全不是凡人所能夠想像的了，非但如此，只怕諸多修仙之士，也不能想像。

儘管，衛無忌並不清楚這個世界，有沒有這種變化的大神通，但是，他卻敢肯定，即便是有，也絕非低等的修士，所能夠瞭解的。

是的，眼下東夷的諸般祭祀，儘管對衛無忌來說，已經很強大了，但是，在他眼裡，還是不折不扣的低等修士。因為他前世記憶之中的神仙形象，太過強大了。而《天罡三十六變》，明顯是那種神仙層級的法門。

沒看見，這個世界的修士，想要增加壽元，那個不得花費十數年乃至近百年的苦功，而且，還得經過諸般艱難險阻，而他，不過區區數月，不足一年的功夫兒，就要打破生死限了。過程之順利，若是傳出去，只怕得驚倒一大片“高人”了。

如今，衛無忌的心態很穩，他絲毫沒有急躁，手握靈石，有條不紊的引動著靈氣出來，繼續淬煉筋骨，為殘缺變的大圓滿，奠定著根基。

……

如是，大半個月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日，衛無忌修煉完畢，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將筋骨易形也錘煉的圓潤無暇。當下裡，其迫不及待的就開始試驗起殘缺變來。

念咒，掐訣，周身一陣輕微的爆響，衛無忌的右手當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天生右臂殘缺一般。繼而，他又將左臂、左腿、右腿，甚至脖子都試驗了一遍，一切皆如行雲流水，無一絲一毫之滯礙。

收了神通之後，衛無忌自然是滿面喜色，興奮異常，當時，他決定，接下來的幾天，暫且真正的放鬆一下，然後，再行修煉《神魂》一章，為第二重生死變做準備。畢竟，張弛有序，才是正道。

第三十三章血肉混一，血肉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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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的修養，調和了幾天之後，衛無忌再次將大部分的心思，投入到了修煉之中。當然，在外界看來，衛首席的生活，仍舊是那般的千篇一律，沒有絲毫的新意。

這次修煉，衛無忌並沒有急著開始，而是花費了足足五天的功夫兒，揣摩功法訣要之中的真義，務求將其吃透，達到自己所能夠理解的最頂峰。

這倒不是衛無忌於修煉上的膽子，突然變小了，委實是這第二重生死變，乃是《天罡三十六變》的一個重要關卡，牽涉到了生死輪回的大法則，是絕不容許出現絲毫之紕漏的，因為，那代表著生命的終結。

仔細研究之後，衛無忌發現，要想正式修煉生死變，起碼得滿足三個條件：第一，《血肉》章必須修至第三重血肉混一大圓滿；第二，《筋骨》章必須修至第三重筋骨混一大圓滿；第三，《神魂》章必須修至第一重神魂凝練大圓滿。

此三者，缺一不可。

所謂先易後難，循序漸進，乃水到渠成之至理，衛無忌自然不會不明白，故而，明晰了一切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血肉混一，為第一修煉目標。畢竟，骨骼分化二百零六塊，而《神魂》一章，他更是還從未修煉過，相較起來，血肉本就一體，要輕鬆的多了。

此時，衛無忌的血肉，經過靈氣洗身和血肉易形的錘煉，早就明淨澄澈，將雜誌排除的差不多了，即便還有一些，但在外人看來，已經微不可查，不必忌諱了。所以，現在的衛無忌，除了鍛造長劍之外，行立坐臥，皆在練功。

專注於事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而若是沒有人找麻煩，就更是無限完美了。所以，一個多月下來，衛無忌過的很是舒心，他甚至隱隱約約體味到了一絲天人相應，與道和真的味道兒。

那種滋味兒，著實美妙，儘管只是模模糊糊，難以言述的一種印象，但是，卻也足以讓衛無忌堅定自己的道途了。此刻，即便是他身在衛王府，也沒絲毫心思去學那些政務處理了。無形中，衛無忌下了一個決定，他再也不準備繼承衛王這個爵位了。

道途亦是心途，若是心志不堅，便是再好的老師，再好秘笈，也不可能有什麼大的成就。不知不覺間，衛無忌過得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考驗。畢竟，修道成仙，乃是一個分外嚴肅的事情，並非是興趣二字，就可以堅持下去的。

這一日，衛無忌正在房中盤坐修煉，突然，尋常的血肉，居然變得晶瑩如玉石一般，純粹、透明，甚至，直接能夠從外面看到內裡的骨骼。

如是，持續了片刻之後，血肉又為之一變，這次，晶瑩依舊，不過，不再是那種透明的無色，而是通體變得鮮紅，甚至，有尺許長的豔紅霞光，在朝外放射著。此刻，若有那凡人在場，只怕真有可能將衛無忌當做神仙，頂禮膜拜。

這兩種不同的血肉異象，接連轉換了九次，而後，方才重新恢復成了尋常的血肉模樣。這時，衛無忌也停工，睜開了雙眼。

“看來，這一個多月，是沒白辛苦，終於修成了血肉混一。”衛無忌低聲自語，“接下來，只要鞏固幾天，使得血肉剝離，生機依舊盎然，這血肉混一的大圓滿，應該就算是達到了。”

衛無忌自床上起身，活動了兩下，感受了一下血肉之中蘊含的力量，面上也禁不住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他雖然並沒有真個試驗過自己的力量底限，但是，根據他以前練武的經驗，此時此刻，他肉身之力量，絕絕對對的，超過了千斤。

千斤之力，這是何等的概念？只怕純粹以外家橫煉功夫而至先天巔峰的高手，也沒有幾個能夠這般的力量，如此，還是算了他們先天真氣的加成，若是不算，只怕人數更少了。

衛無忌對這些，卻是清楚的很，故而，每次練功完畢，若是要前往鑄劍室鍛造長劍，他都要好生的準備一下，將自己的大部分力量潛藏起來，免得被人窺出了破綻。畢竟，那些東夷族的鑄劍師，可都是練武之人，甚或，還有一些人，掌握了一些祭祀的法術。

一番調整過後，衛無忌如常般出去，鑄造長劍，完成自己本月的任務。由於莫離已經不再刻意針對他，儘管，為了偷學秘法，還是得有幾件報廢，但是，相對於先前，可謂是輕鬆的多了。

又鞏固修習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晚上，衛無忌，終於開始嘗試將血肉進行剝離。

床上，衛無忌裸著身體，盤膝而坐，其周身的血肉，如同威風吹過的湖面一般，蕩漾著一層一層的波紋。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肉震顫的越發厲害，陡然間，這種震顫停了下來，繼而，恍如瀑布傾瀉一般，衛無忌上半身的血肉，全部流淌了下來，露出了內力森森的白骨，連腦髓、臟腑什麼的，都沒有剩下。

僅僅片刻之間，衛無忌周身的血肉，盡數被剝離了下來，于一旁，形成了一個鬥大的肉球，在盤坐的骨架之旁，滴溜溜的旋轉著。

這般修煉之相，若是尋常之人，只怕嚇也嚇死了，也就是衛無忌，聽慣了前世神仙的傳奇，對任何異象，都可謂是見怪不怪了，所以，才能夠無畏無懼，勇往直前。而其如此，也正合了此法門的精要，運轉肉身的無上神通，非無視一切，只求勇猛精進者不可習之。

過得片刻，打坐骨骼，那窟窿一般的雙眼，慕的亮起了一道閃光，繼而，白骨雙手，也結成了一道法印，刹那間，正旋轉著的血肉圓球，即刻停下，化作一道流水，朝著骨骼依附過來，不多時，衛無忌便已經恢復正常。

一次功成，自然是讓衛無忌頗為高興，不過，他並不就此而自滿，而是細心的思索，推敲，看自家适才還有何處做的不夠？這一夜時間，衛無忌接連將血肉剝離了三次，當然，一次比一次施展的順暢。

第三十四章筋骨混一，身如靈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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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法之《血肉》章，第三重的大圓滿境界，便是血肉自骨體剝離之後，依舊生機不減，靈性內蘊。因為，唯有如此，方才能夠承受的起生死之間的輪轉，不至於被死寂之氣所侵蝕，而導致肉身朽壞。

衛無忌並不貪功冒進，接下來又鞏固了六天，直到剝離之後的血肉，能夠隨心意聚合成一條長龍，在房間之內自在巡遊，方才決定，對《血肉》章的修行大幅度的削減，開始全力的修習《筋骨》章的第三重——筋骨混一。

血肉混一，由於有著身體上先天的優勢，故而，衛無忌在修煉之上，一路順遂，並未感覺有多少不適。然而，筋骨混一就大為不同了，人身骨骼，共二百零六塊，關節之處，更有頗多阻隔，想要將他們混為一體，可是要困難的太多了。

要知道，先前衛無忌修煉高矮變、殘缺變，受的苦頭就不少，而那時，還僅僅是每一塊骨骼自己的伸縮延展。

衛無忌，在修煉之前，儘管對那痛楚已經有了很高的估計，也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但是，很多事情，不親身經歷，是很難真正的瞭解的，故而，其真正修煉之時，還是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

這第一次，衛無忌根本就沒能修煉成功，因為，他光忍受那種痛苦，就已經耗盡了大半的力量，根本就分不出多少心神來引導靈石之中的靈氣了。

一連試了幾次，皆無能成功，反而讓他的骨骼有些受損，不得不耗費靈氣，進行了修補。此番，可謂是衛無忌自覺醒之後，踏上修道之途以來，第一次遇到挫折，心中不免有些不痛快。不過，他也明白，這種情況，最忌諱強來，勉強的結果，或許有可能成功，但更大的可能是，就此殘廢。

念及于此，衛無忌暫且放下了修煉，出去轉悠。當然，轉悠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目的是感受自然之靈性，打破窒礙，別開機杼，想出辦法。

衛無忌轉悠的地方，自然還是淘寶穀，儘管，數月的時光下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踏遍了，但是，每一次來，他都能夠找到那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漫無目的，信步遊之。當逛到一家名叫濟世堂的藥鋪之時，他發現，這裡居然有修仙之士煉製的止疼粉出售，當時心中一喜，可是，詢問過後，卻是大失所望。

倒不是說這止疼粉效果不好，而是這止疼粉止疼的根本，卻是將靈魂念力與肉身之間的聯繫，暫時隔斷，如此，在受傷之後，被人救治，自然是上上之選，然而於他，卻沒什麼用了。因為，他需要靈魂念力來感應靈氣入骨之後的運行，哪裡能夠將其隔斷。

不過，最後他還是掏錢買了幾包，不為別的，有備無患而已。

半日的閒逛，衛無忌並無所得。然而，當其回到東鑄劍穀後，卻無意聽得兩位低階鑄劍師的閒談，內裡，隱約有一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一步登天的，我們一步步的努力，總能成功進階的......”

聞得此言，衛無忌當時茅塞頓開，“是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一步登天的，也不是每種修煉，都可以一步登天，我怎麼忘了循序漸進的道理？看來，這些日子下來，我心中還是不免產生了驕矜之心啊！”

衛無忌知道，自己而今的修行速度，若是傳將出去，肯定是非常之駭人聽聞，但他也明白，這並非是其有多麼的天才，大半都是《天罡三十六變》這無上寶典與靈石的功效，還有一些，是勤奮的因故。

若說資質，隨便劃拉來一個修仙之人，他都遠不如人家，因為，人家不管好壞，都是天生靈根，而他，卻是絲毫沒有。

這些，他都清清楚楚，然而，在這種極速般的實力提升之下，他仍舊不免有些迷失了，尤其是血肉混一的快速修煉成功，讓其下意識的認定，筋骨混一，他也能夠全盤掌控，快速修煉完畢。

也正因為此，他修煉筋骨混一之時，乃是一下子將所有的筋骨都全部圈定在內的。現在，明晰了因由，他自然明白接下來的修煉，該如何做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衛無忌再度開始修煉筋骨混一，但此次，他並沒有之前那般的“豪情大氣”，僅僅是將目標，定在了左手的手骨之上。

果然，目標一少，痛楚立時間大減，再加上他有著先前的多次痛苦經歷，這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儘管，如此一來，對靈石的消耗，要大了許多，但是，卻是對其最為有效的修煉方法了，他別無選擇。

踏上了正確的道路，衛無忌便再次開始他那近乎瘋狂的努力，僅僅三天，雙掌骨骼融合便完全成功。

隨後，又過五天，其胳膊、腿部骨骼融合成功。

又過十天，其頭顱、腳部骨骼融合成功。

......

足足三個月零三天過去，衛無忌終於成功的將周身所有的筋骨融合一體，成就了筋骨混一的大圓滿境界。

此時，表面上看來，衛無忌別無異樣，但是，他自己卻明白，自己的骨骼，已經完全化成了一塊兒，潔白如玉，晶瑩剔透，內裡的骨髓，好似萬年的鐘乳膏漿，搖曳之間，似有白色雲霞蒸騰。

如此之狀，便是衛無忌自己初見，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他隱隱有著一種感覺，即便是自己的血肉損失了很大的一部分，自己的骨骼，也能夠衍生出來。當然，這只是他的感覺，不到必要之時，他是不會冒險去試驗的。

畢竟，現在他的目標是打破生死大限，在此之前，他肉身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寶貴無比的。

筋骨混一，於他的行動，自然也有一定的妨礙，索性，他事先已經提前完成了本月的任務，幾天不出門，倒是沒什麼。經過幾天適應之後，他的行動，不但恢復了正常，而且，身軀簡直如靈蛇一般，可以任意的扭曲彎折。

如此奇能，衛無忌自然不會浪費，他又花費了幾天的時間，將自家的百裂劍法與之融合，新成之劍法，當真是能人所不能，刁鑽古怪到了極點。再加上他的巨力和如風步履，他相信，即便是先天巔峰的高手，他也能與之一戰。

第三十五章神魂凝練，根基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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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忌已然形成了習慣，只要一個階段的修煉完畢，他就要徹底的放鬆幾天，進行調節。而這時，衛無忌方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藏空山呆了有十個月了，而在五日前，他已經跨過了自己的生日，邁入了十五歲。

十五歲，嚴格來說，今生的他，還算一個孩子呢！只不過，前世的記憶覺醒，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問題。

念及于此，衛無忌也禁不住回想起了自己之前于王府之時的快樂生涯。重溫兒時，衛無忌心中多了許多的感觸，但是，他並沒有過多的沉浸在那種情境之中。因為，他很明白，過去的，終究過去，不可能再重現了。

“既然不可能再擁有無慮的童年，我就要得到更加寬廣的明天！”衛無忌喃喃自語。這一刻，他的道心，再次得到鞏固。

數日逍遙之後，衛無忌再度開始進入瘋狂修煉的狀態，不過，這次他修煉的，卻不再是肉身，而是神魂。

“人身有三魂七魄，居於泥丸宮，看似凝合一體，實則為形聚而神不聚，稍有外力加之，便會四分五裂，唯有以秘法凝練，將之完全化合，方可不受外物所擾……”

衛無忌盤膝床上，於修煉之前，先行將《神魂》章第一重的內容，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而後，方才牽引靈石之靈氣入體，朝泥丸宮遊走了過去。

衛無忌很清楚，沒經過秘法錘煉的神魂，是分外的脆弱的，一個不好，點滴靈氣也可能讓其受損，故而，修習之時，分外的謹慎。畢竟，神魂受損，可不是肉身這般好補回來的。

所幸，天罡根本法果真是無上妙法，靈氣與神魂接觸後絲毫無礙，如雨露一般，迅速的融了進去，對神魂進行滋養。

本來，衛無忌以為，自己從未修習過《神魂》一章，要想達到第一重神魂凝練的大圓滿境，起碼也得數月，哪裡料到，不過區區十日功夫兒，便已經完成。其瞑目內感，已然可以發現，自己的神魂，不再是那麼一團光球，而是一個與其肉身，一模一樣的形體。

當然，神魂之體還顯得很是虛幻，好似一抹影子一般，但無疑，他的神魂，已然沒有了三魂七魄之分，而是全部凝練為了一體。

這個時候，衛無忌方才想起，當初，那個何姓老頭兒侵入自己的泥丸宮，想要奪舍自己之時，卻反被自己所擊潰，那何姓老頭兒的神魂之力，大半都被自己的神魂所吸納，那時便已經經歷了一次異變，所以，自己的神魂根基，並不淺薄。

念及于此，衛無忌的心中，當時疑惑盡去。

神魂初成，衛無忌自然不會急匆匆的便去修煉生死變，那和找死也沒什麼兩樣兒。他清點了一下自己剩餘的靈石，發現還有七顆半，當時決定，在耗費三顆半，用來全力鞏固這初成的神魂，務必將其錘煉的堅凝、強大。

畢竟，到時生死變一施展開來，肉身便化為土石、流水、金屬、氣霧等死物，而神魂，則相當於這些死物的靈性，唯有靈性足夠強大，才能夠將這種變化逆轉，重新煥發生機。否則，神魂靈性一旦迷失，只怕變化就真的不可逆了。

《天罡三十六變》的秘笈之上，儘管並沒有記載前人修習的一些成敗經歷，但是，衛無忌卻是很肯定，絕對有相當一部分人，被卡死在這一關，化為塵土，就此死去。

歇息了幾天之後，衛無忌開始大肆以靈氣來鞏固、凝練神魂之體。三顆半靈石，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衛無忌足足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方才將其中所有的靈氣都引動出來，滋養神魂。

此時的神魂形體，已然更加的明顯，而且，還微微向外透射出三寸長短的七彩霞光。儘管，仍然談不上什麼清晰、飽滿、實質感，但是，卻也再無了初成之時的那般虛無縹緲的樣子。

一個月，能夠有如此之成果，衛無忌已經很滿意了。他已經決定，略加休整之後，便行開始修煉九重神通術的第二重生死變。當然，衛無忌儘管對自己此時打下的根基已經頗為滿意，但是，卻也沒有拿自己的小命兒去賭的想法。

他是準備一步一步的來，先進行肉身局部的生死轉化，待得身體各部分都適應了生氣、死氣之間的輪轉，再進行真正的生死變化。

生死變四種變化，分別為土石變、流水變、神兵變和氣霧變。這四種變化，不同於第一重的四種，講究循序漸進，而是可以任意選擇一種優先修煉，並無任何的不妥。因為，他們四種變化要求的根本法基礎，乃是一致的。

論起來，衛無忌認為這四種變化之中，對其安全最為有用的，當屬氣霧變，只要此神通一修成，便可化為雲霧狂風，非但隱形匿跡別無聲息，更是可以隨時隨地，輕鬆自如的從藏空山的重重包圍之中遁走，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幾經思量之後，衛無忌還是決定先行修煉土石變，因為，土石的根本物性乃是厚重，沉穩，出紕漏的可能性比較小。而氣霧變，即便是局部的修行，一旦變化之後，神魂難以完全掌控，很可能即時便與空氣交流，流失一部分，那樣，他可就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殘”了。

定下決心之後，衛無忌當時便決定，趁著幾日休整的功夫兒，在淘寶穀中好生的轉上一轉，買上一些特別的石頭和泥土，用來感受其物性。因為，從第二重開始，諸般變化，已經不是光憑咒語、法訣便成的了，沒有對一種事物的絕對瞭解，變化出來的，只能是四不像。

第三十六章應對莫離，王后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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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寶穀，不愧是彙聚了十萬大山各處奇異之物的地方，道一句“包羅萬有”，也不算太過誇張。

衛無忌，不過轉悠了三天功夫兒，便收羅了七種不同的土壤，和三種堅硬非常的奇石。當然，花費的代價，也是不斐。

衛無忌在將這些東西，在桌上放好之後，並沒有絲毫修煉的打算，只是用眼睛觀察著，進行賞玩。這並不是他突然之間對修煉不熱心了，而是他相信，很快，便會有不速之客，前來造訪。

原因很簡單，他又發現了跟蹤者。

這次的跟蹤者，只是一個人，但很顯然，武道修為甚高，而且，精擅潛匿之道，跟蹤於他也非一日，若非是其神魂凝練，生出華彩，感應力大大的提高，他根本不會發現。

毫無疑問，這跟蹤者，就是莫離派出來監視他的異常舉動的。衛無忌相信，自己此番的出手，絕對夠得上異常了，因為，這是近一年來，衛無忌在淘寶穀遊蕩，唯一一次有目的的行動，他相信，莫離絕對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果不其然，不過一個時辰，他的一名侍女便在門外稟告：“公子，莫首席派人請你請你前去飲酒？”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衛無忌下來之時，發現前來請他的正是老熟人王虎，不由面上掛起了些微的笑容，隨口問道，“今日莫老哥怎麼這麼有閑，要請我飲酒？”

“無忌公子贖罪，這幾天，我見公子每天都買了些泥土、石頭回來，就隨口當做趣事和主人說了，或許，這次請公子前往，就和這個有關吧！”王虎面帶前輩，從容應道。

“這倒也算一個藉口。”衛無忌心道，當下，不再多言，上了王虎的馬車。

不片刻，便已至莫離庭院。果然，一桌豐宴早已布妥，莫離正坐在那裡等待。一見得衛無忌下車，立時便招手道，“無忌老弟，趕緊過來，老哥肚子裡的酒蟲，抗議的時間可不短了。”

衛無忌也不客氣，坐下之後，便行吃喝起來。用的差不多時，方才開口，道，“聽王虎說，老哥此番請我，乃是為我出手買了些泥土、石塊兒之事？”

“王虎這小子，就是多嘴！”莫離笑著，輕聲斥責了一句，而後接著道，“老哥找無忌前來，的確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卻也不全為此，還有別的事兒！”

“哦？不知是何事？”衛無忌問道。

“這個且先不談，老哥先問你，你買那些泥土石頭，到底做何用處？”莫離並未回答，而是再行反問。

“怎麼，這個很重要嗎？”衛無忌卻也並不正面回答。

莫離一見此，便哈哈一笑，道，“老哥就知道，你會多心。你誤會了，別說你買的只是些泥土、石塊兒，你要是有錢，買件兒法器回來防身，老哥也是不會管的。老哥是擔心你還年輕，上當了。

老哥敢斷言，你買這些東西，肯定是因為它們都帶著某種特意的氣息，有別於尋常之泥土、礦石，老哥還敢斷言，你買這些東西，花費的代價絕對不小。不知可對？”

“的確如此，老哥有何見教？”衛無忌表情不變，問道。

“一句話，你上當了！”莫離突然肅容，道，“你來到藏空山的時間畢竟不長，對很多事情還不瞭解。那些所謂的珍奇泥土、礦石，根本不像那些賣家所說的那般罕見。我三夷所居之十萬大山，雖然並非真個有十萬之數，但也相去不遠，各種奇異之地，可謂是多不勝數。

老哥說一句誇口之語，那些東西，你若真個想要，老哥一句話，便有人論車賣給你，而且，價錢絕對便宜。”

聞得如此，衛無忌當時站了起來，道，“原來老哥此番真的是在為我好，我錯怪老哥了，自罰三杯！”

話語一落，衛無忌便連飲三杯，以為賠罪。

“好了，說開了就好嘛！”莫離笑著道，“你以後想要買什麼東西，先問老哥一聲，老哥再淘寶穀逛了十幾年，見識總是有的。”說到這兒，其話鋒一轉，道，“說起來，你賣那些東西，作何用處？總不會擺在房間中看吧！”

看著莫離這般拐彎抹角的試探，衛無忌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當然，表面上他依舊嚴肅非常，沒有絲毫表現出來，“老哥如此對我，我也不瞞老哥，經過在東鑄劍穀這麼多日子的錘煉，近日我忽有所感，似乎鑄劍技藝又有所增進。我便想著，為我自己，量身定制一柄長劍。”

這時，莫離插口道，“無忌，你不是擁有了青冥了嗎?那件，便是尋常的法器，也有所不及啊！”

“這個，我自然清楚，不過，劍器，還是量身打造的，最合自己！”衛無忌接著道，“當然，量身打造的，總要在某些方面有所突破，超越青冥，方才合適，要不然，比較起來，肯定還是不如青冥。”

“老弟的技藝，莫非已經到得了大宗師的境地了嗎？”聽得此言，莫離也禁不住心驚。

“哪裡？我是突然間，有了一個想法而已。”衛無忌接著道，“我想打造出一把真正的法劍。我明白，那些鑄造法器的材料，肯定都被祭祀們占盡了，所以，便打起了這些奇異泥土、石塊兒的主意。希望研究一下，能夠找到將內力特殊氣息剝離的方法，作為一種獨特的法術，融入長劍之中。”

“原來如此，無忌真是天縱之才！”莫離口中雖然誇獎，但是心中卻已經不在意此事，因為，衛無忌的想法，早就有鑄劍師提出來過，但是，卻從未有人成功。高階祭祀中，的確有人能夠做到，但是，他們為祭祀群體鑄造法器還忙不過來呢，哪裡有功夫浪費在凡人使用的法劍上。

莫離在應下了幫衛無忌無償準備大批的泥土、石塊兒後，便揭過了此事不提，繼續道，“無忌，為兄剛才說了，此番找你，還有別的事兒找你，你可知是何事？”

“這我如何能知？”衛無忌道。

“王后要召見你，請你為其鑄劍！”

第三十七章猜測，石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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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這近一年的時光下來，除了每月的任務之外，他也接受過不少東夷貴族的定制，若是其他人，他倒也習以為常了，不過，是東夷王后，那就不免有些詭異了。

東夷千百年傳承，收藏的神兵利器，當不再少數，身為一國之母，要什麼會得不到？

“不錯！”莫離點了點頭。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衛無忌心中思量，口中卻繼續問道。

“好壞各半，福禍難料！”此刻，在自己的家中，身邊又別無旁人，莫離說的卻是直接。

“怎麼講？”衛無忌再問道。

“按理說，得蒙王后召見，為其鑄劍，乃是一件幸事兒，只要做的好，肯定會有大收穫。可是，我們這位王后，可是著實的不好伺候，脾性也難琢磨，因為他，已經有不少重臣被貶黜，甚至處死了。”

說到這兒，莫離稍頓了一下，道，“所以，你還是悠著點兒，凡事盡可能的順著王后，不要擺你那公子氣，否則，惹了王后不高興，一怒之下，將你當場斬殺，你可沒地兒說理去。要知道，當今大王對王后寵愛異常，說是珍若性命絕不為過，你若死了，大王若是能為此埋怨王后一句，就算是看重你了。”

聞得如此，衛無忌的表情，也不禁難看了起來。

“這可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衛無忌心中想道，可是，事以至此，無可更改，只能籌謀應對了。當下，他問道，“莫老哥，王后以前命人鑄過劍嗎？可有先前的範本與我一看，也好讓我心中有數。”

莫離搖了搖頭，道，“無忌，不是老哥不幫你，實在是沒有。這次，乃是王后第一次派人來我東鑄劍穀定制劍器，而且，指名道姓由你來鍛造，我看，這就是沖著你來的，你今天還是好生想想，如何應對吧！

此番，老哥能夠助你的，就是東鑄劍穀中，珍惜的材料，任你挑選，人手，任你調配，助你打造出能夠令得王后滿意的長劍。”

“老哥高義，我記在心裡了！”衛無忌起身，朝著莫離行了一禮，道，“只是現在，我心中有些紛亂，需要好生理一理，卻是沒法再陪老哥飲酒了，就先行告辭回去了。”

“飲酒何時皆可，不在這一時，無忌自去就是，老哥就不送了。”說完，莫離便吩咐王虎，準備馬車。

車輪滾滾，衛無忌的心思，也紛亂如麻。他竭力保持著冷靜，一點點兒的抽絲剝繭，溯其根源。陡然間，其腦海之中劃過了一抹亮光，“東夷王后一介女流，好端端的怎麼會請我為其鑄劍？莫非，其後面有東夷王的授意？”

此念一起，衛無忌當時想起，自己現而今在東夷，已經呆了近一年的時光了，自己所掌握的種種鍛打秘法，東夷的鑄劍師應該已經學的七七八八了。此番，很可能是東夷王，想要見識一下自己的最高水準，看看，是否還有什麼壓箱底兒的本事兒，還沒有亮出來。

“十有八九，定是如此！要不然，莫離哪裡會如此支持，人手、材料任我調配？”衛無忌心中肯定了下來。

此結論一出，衛無忌心中當時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若事情果真如此，自己的生命，暫時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不過，這到底只是他的猜測而已，也不能完全的排除其他的可能，所以，他仍舊沒有完全的放下心來。

“到時候，見了東夷王后，我儘量一切順著她，待得鑄劍之時，則儘量多拖延時間，以為修煉。只要我土石變和氣霧變修成，那就進可攻、退可守，不用再擔心了。”

這時，馬車嘎然而止，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家了。衛無忌下車，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飛快的奔向自己的房間。這次，他卻是不怕太過出格露了行跡，因為，確實是有原因的嘛！

進入房間之後，衛無忌先行於床上調息了一陣，直到心中雜念進去，點塵不染之時，方才收功而起。

他信步來到桌子之前，先拿起了上面最左側的盒子，這裡面裝的是一種青色的土，細膩滑潤，看起來到有幾分像沙子，稍微靠近，就能夠感受到內裡蘊含著的陰寒氣息。

衛無忌微一凝神，神魂周圍散發的七彩華光立時間更加璀璨，一縷無形的波動，也隨之蕩漾了出來，沒入了青土之中。好一會兒，他收回了念力波動，放下了青土，又取過了第二件盒子。

這盒子裡裝的是一種紅土，蘊含的乃是烈焰氣息。衛無忌感受過之後，也放下，再度拿起了第三件盒子。如是，一件一件的感受著，當其將最後一塊石頭感受過之後，已經足足有一個半時辰過去了。

衛無忌之所以如此耗費力氣，固然是因為這些東西都各有其特點，但更重要的目的，卻是為了體味這些奇土異石之間的共性，而這種共性，則是其成功施展土石變的基礎。儘管，功法之中於此記載的已經很是明晰了，但是，純粹想像中的東西，與親身體味到的，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種親身的經歷，絕對會讓他的修煉事半功倍的。這一點兒，衛無忌堅信。

對土石的共性，衛無忌在腦海中有了更加清楚的認知，他當時決定，開始試驗土石變。他並沒有倉促開始，而是先行從腰間抽出了青冥劍，對著那三塊異石刺去，只聽得“噗、噗、噗”三聲，三塊異石皆被刺了個對穿。

三塊石頭雖然都被洞穿，但是，用的力量大小，卻是大為不同的。衛無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那塊耗力最大的，作為自己修習土石變的藍本。

這次，衛無忌盤膝床上，端坐不動，既未掐訣，也未誦咒，當然，並非是他的本事高到無須如此的地步，而是他選擇了以神魂掐訣、念咒。

刹那間，衛無忌身上又是一道無形波紋蕩漾而出，緊隨其後，房中好似起了一道小旋風，聚合了一大股的靈氣，滲入了他握著的左手之中，眨眼間，他的左手開始僵化，呈現出一種石質的皮膚，而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漫著，很快，左手便完全化成了一個石拳。

第三十八章土石變，秋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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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石拳，並非是簡單的將皮膚肌肉僵化，而是從裡到外，骨骼、血肉，統統石化。現在，若是將其左手砍掉，只怕任誰見了，都不會相信，他曾經為真人之手，只會說，這是某位石雕大師的傑作。

將左手一次石化成功，衛無忌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得色，反倒是顯得很是鄭重。因為，他發現，這石化之拳，正不停的透過腕部，朝著胳膊滲透著一種灰色氣息。

這種氣息本身很微弱，但是，起到的效果卻不小，它讓衛無忌左臂的血肉、骨骼，都開始呈現出一種灰敗、壞死的跡象。所幸，衛無忌的血肉、骨骼，經過天罡根本法的錘煉，本身也都內蘊著強大無比的靈性和生機，故而，這種侵蝕速度並不算快。

衛無忌明白，這種氣息，肯定是生死輪轉之間死氣的殘留。這種東西，他自然是不敢任其發展下去，當時，泥丸宮中的神魂再度呈現出了掐訣，誦咒之相，七彩光輝大放光明，無形波紋，掃蕩而出，開始震盪他的左臂，乃至左拳。

絲絲灰氣，從其毛孔之中滲透而出，片刻之間，衛無忌的左拳，又恢復了正常。活動了一下手指，感覺除了有些僵直外，似乎別無不妥，他終於放下了心來。

此時，衛無忌再以神魂仔細感應，發現，左手內部的血肉、筋骨，雖然頗有一些損傷，但是，卻明顯的較之先前，要強韌上不少。如此，毫無疑問，自然是生死輪轉的洗練所致。

儘管，這種強化，與其先前循序漸進所帶來的強化有何不同他並未看出來，但是有一點兒他還是明白的，那就是，他已經踏上了打破生死大限，延長壽元的長生之途。

如此情況，自然是刺激的他修煉之心大振，當時便準備進行第二次的修煉。當然，修煉之前，他先用靈石的靈氣滋養了一下，以將其之前的暗傷給修復好。

一夜下來，衛無忌足足修煉了數十次。他並未刻意求快，而是專注於左手，使之反復變化，以求自身對土石變法訣的操控，達到完美的狀態。到得淩晨，其停止修煉之時，衛無忌已經做到死氣不絲毫外泄，並可逆轉為生氣，滋潤血肉骨骼，使得石化時受損的地方恢復如初的地步。

如此，不僅讓衛無忌大大省了靈石的消耗，並且讓其找到了一種療傷的好辦法——修習神通變化。

此時，衛無忌看的東方天空，已經濛濛發白，太陽很快便要出來了，知道，那王后傳訊的使者，不久就要過來了，當時上床假寐。

果然，太陽剛剛跳出來，還是紅彤彤的，其大如盤，自己的一位侍女便來稟告，王后的使者已經到達。

得知了這位王后的脾性，衛無忌自然是不敢擺什麼架子，當時便起，一點兒也不磨蹭。下樓走向那位使者之時，更是步履迅速，滿臉笑容。

這位前來傳訊的使者，乃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容貌、身段，俱屬上乘，只不過，面上籠罩的寒霜，以及眉宇間彰顯的倨傲，讓人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我乃是王后娘娘身邊的親隨女官秋婉，你便是衛王質子衛無忌嗎？現在就跟我走吧！”這位秋女官似乎對衛無忌的庭院很看不上眼，不願在此地多呆，話一說完，也不管衛無忌會不會跟上去，即刻便走，態度可謂囂張至極。

衛無忌心中自然是頗為惱怒，但是面上卻分毫不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跟了上去。來到門外，見得有一座豪華之極的馬車正停在那裡，不對，不能叫馬車，應該叫虎車才對，因為，拉扯之獸，赫然是兩頭雄健之極，只比尋常之馬略小的斑斕虎。

衛無忌心中剛剛道一句，“待遇還算不錯”，正要跟著那秋女官上車，卻見得那秋女官陡然轉過身來，道，“聽說，質子對猛獸頗有畏懼，想來這虎車是坐不慣的，即便坐上，心也不安穩，如此，我就不請質子上車了。

反正，路也算不得遠，質子就跟在後面好了！”

聞得此言，衛無忌即便早就準備好了順從之心，也禁不住心火四起，他暗道，“我的脾氣，也不能顯得太好了，否則，被那王后當做柿子捏來捏去，反倒更麻煩！”

念及於此，當下，衛無忌也不理會那秋女官，自顧對跟出來的下人道，“去，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出來！”

“是！”護院雖然覺得，與王后身邊的人對著做不妥當，但是，他畢竟乃是衛無忌的僕役，生死盡在衛無忌手中，卻是不敢違抗。

那秋女官見此，雙眉當時一挑，一雙明淨的眸子，也射出了兩道冷芒。“王后娘娘見召，質子怎敢如此倨傲？”

衛無忌灑然一笑，淡淡的回道，“非是倨傲，只是一路風塵，不免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如此見駕，豈不太過失禮了嗎？還是坐車好，還能更快一些。”

這時，那護院已經把自家馬車趕了出來，只不過，拉車之馬畏懼那無形之虎威，任護院如何拉扯，也不敢靠近，只能離的遠遠的。對此，衛無忌也不介意，對著那秋女官一拱手，便自顧過去，上了自家馬車。

秋女官見此，面色似乎頗有憤恨，一聲冷哼，袍袖一甩，也上了虎車，而後，一聲清冷的吩咐傳了出來，“從速趕路！”

那車夫自然不敢怠慢，口中一個呼哨，刹那間，兩頭斑斕猛虎一聲嘶吼，飛速的奔跑起來。其後，衛無忌的車夫在頗費了一番力氣，制住了馬匹的躁動之後，方才甩動馬鞭，讓其跑動起來。

虎車車廂之中，坐在軟墊之上的秋女官，表情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顯得很是溫婉、可人。其口中，微不可查的嘀咕著，“月姐姐說的很對，這衛無忌，的確不是一般人，他的體內，壓抑著一顆桀驁的心和十分強大的力量。對東夷族的羞辱也很敏感，看來，應該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