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步甲 作者︰冬熊夏草 (連載中)

 
燁嶽 2010-8-17 20:29: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5 65871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19
第五百四十一章 “斗名”
    楚鳴的戰意的明顯的,如果這個時候高查隊長還看不出來就太傻了,他被騙了。

    高查現在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瘋子,全世界的人都被他騙了,這個人有可怕的冷靜以及不俗的實力。最讓高查隊長心跳的是楚鳴的氣勢,這種氣勢讓高查隊長最終肯定,眼前這個穿機甲人就是聖堂,只有聖堂才會有這樣的氣勢,這是無法模仿的感覺。

    “好吧,讓我們一戰!”高查大聲說道。他沒有再提問,他怕又陷入對方的語言陷阱。

    “你放心,這是純粹的戰鬥,就讓你成為我第一個真正面對的聖堂。因為我需要力量。”楚鳴絲毫不忌諱暴露自己弱勢的一面,他必須有這樣的勇氣,這一戰以後,他才可以站在人類力量的巔峰,成為一名真正的聖堂。

    “哼!你的勇敢讓我欽佩,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永遠達不到那個境界,你所有的努力和希望都將在我的手裡終結,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聖堂!!!”

    高查的力量在迅猛的攀升,蔚藍色的光芒繚繞在他的身體表面,而那根長棍在這種火焰般的光芒中,撲簌簌剝離出無數的細小碎片,如同抖落灰塵一般。當這個過程結束,那根長棍彷彿有了生命,彷彿裡面禁錮了一個洪荒猛獸,正欲掙脫束縛,露出它猙獰的爪牙。

    嘭——

    武器的第一次接觸就讓楚鳴吃了大虧,高查是力量流,長棍是重兵器。所以,楚鳴長槍一下便被嗑飛出去,他沒撒手,連帶的力量也把他的身體帶了出去,跌倒在地。

    “你真的生氣了?”楚鳴滿不在乎的站了起來,揮舞了一下長槍,像是示威。

    “小蟲子,掙扎是沒有用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高查是真的下了殺心,他都必須殺了楚鳴,只有殺掉這個人,才可以挽救他的聲譽。被對方愚弄的感覺讓他羞愧,也因為這個原因更讓他憤怒。其實他也有些奇怪,眼前這個人並沒有可以抗衡他的實力,但還要刺激他的怒火。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死得更快嗎?

    “我要知道戰鬥中的聖堂有多強大,請你告訴我,用你的力量。”楚鳴謙遜的說道,實力是尊敬的其中一個理由。真正的戰士遵循這種規律。

    高查沒有猶豫,他的攻擊狂風驟雨的般襲來。逸散的能量掀起巨大的煙塵,在微弱的引力中瀰漫到四周,從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攻擊沒有停止,就表示楚鳴還在抵抗。

    是頑抗——這樣貶義的表達更確切。

    楚鳴一次次的被擊飛。一次次爬起來,這個過程中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手中長槍去格擋,一次又一次,每次都彷彿是最後一次。

    “去死吧!!!”高查的聲音穿透滾滾煙塵,但是他的長棍比聲音更快,這一次,楚鳴抵擋得越發艱難。當他勉強抵擋住以後,他的全身都在顫抖,這種顫抖不是來自他身體內的。而是外來的力量。

    “高頻的暴擊,幾乎沒有間隔時間。聖堂就是聖堂,太厲害了!”楚鳴由衷的說道。他敢保證,但凡實力稍差一點的替修,在這個高頻的暴擊下早就解體了,而且是這種解體是從人體的內臟開始的,那種顫抖讓楚鳴這個空心的怪物都感到心驚肉跳,甚至能阻斷他連貫的思考。力量居然能影響到精神層面,楚鳴算是長見識了,要命的見識。

    高查清楚自己的力量,同樣知道對手的狀態,他基本可以肯定,眼前這個聖堂是剛剛晉級的,力量完全不純熟,這種青澀的對手或許以後會給他帶來威脅,但是現在,他不能允許這個威脅成長下去。方法對了,接下來就是時間問題。

    又是幾次武器的接觸,楚鳴搖搖欲墜,顫抖的身體讓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這讓他陷入被動挨打的絕境。

    “我沒有低估對手,但高估了自己。反正,我是錯了。還好,這場戰鬥不是發生在幾天前。”

    楚鳴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姿勢,他現在連架勢都拉不好,比個剛入門的戰士都不如。

    “我叫它瞳。”楚鳴說

    楚鳴還是調整過來了,艱難而自信的,他的自信未曾熄滅。他的手裡多了一件武器,一個直徑只有他手肘長度的小圓盾。圓盾是透明的,有流暢的弧線,酷似放大了的隱形眼鏡。

    “這是什麼?”高查狐疑的看著這面圓盾,但是,一件武器改變不了什麼,他的攻擊無堅不摧。

    噗——

    沉悶的聲音,來自長棍和土壤的接觸。高查第一次失手了。

    高查很意外,長棍接觸到圓盾表面的時候滑了一下,力量被卸到了一邊,長棍打偏了。

    噗——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結果,這次,高查理解到了一點。這面透明圓盾有異乎尋常的弧線,這種弧線居然能將力量很巧妙的引導開。

    噗——

    同樣過程和結果。高查的眉頭皺了皺,他更明白了,那不僅僅是弧線的問題。圓盾居然能很準確的改變弧線的角度,達到最佳的卸力效果。如同本身就具有智慧一般。

    噗噗噗噗——

    一次次的攻擊,一次次的打偏。聖堂裡不可能有笨蛋,高查通過力量接觸的方式在理解,此刻,他雖然仍是主攻,但事實上,他是被動的一方。他知道,主動和被動不重要,勝負才是重要的。他要時間來瞭解對手,就像他的對手剛剛那樣。

    楚鳴彷彿也很配合,一次次的用手裡的圓盾去抵擋,這面圓盾同樣來自鐵皮的身體,但是,這部分是被楚鳴改造過的,楚鳴在鐵皮的無限基因細胞上構建出了細胞核,於是,讓替紋有永久附著的載體。

    “原來是這樣!”高查說著,第一次住了手,他的表情有些愉悅,這種愉悅來自信心。他遙遙的指著那面圓盾問道“虹瞳金,對吧,這是哪位大師的手筆?”

    “不是。這是我自己弄的。”楚鳴搖搖頭,虹瞳金這個名詞很陌生。這種東西不是書籍裡的知識,也無法從字面意義上去猜測。

    “你?不想說了就算了。虹瞳金又如何?沒有虹瞳器焰,這盾牌用不了幾次。哈哈哈哈,八階聖手造師的虹瞳器焰,他的慷慨能讓你多活幾分鐘,僅此而已。”

    “虹瞳器焰?”楚鳴有些奇怪,器焰這個名詞他不陌生,聖堂的基本技巧,用身體能量改變物質的分子結構,稱為藍鍛。但是,他製造這面盾牌時消耗的是精神力,和器焰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

    “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的這些小把戲已經夠了,結束吧!”高查重新舉起了長棍,這次,他有把握一擊致命,他決心將這場戰鬥終止,而他自己是唯一的勝利者。他手中的長棍搭在一塊破碎的機甲碎片,那塊金屬碎片漸漸的縮小,而長棍卻是漸漸的細了一圈。

    “棍名雲,鎧名磐。”高查說話的時候,他的皮膚在也在一塊塊的收縮,如同一件不斷收緊的褐色全身鎧在擠壓他的身體,當擠壓到一定地步,褐色全身鎧皸裂出一道道的龜紋。

    “二次築膚。”楚鳴凝重的點了點頭,二次築膚是聖壇築膚技巧的延伸,是更高一層次的築膚術,這說明高查是一位資深的聖壇,剛剛晉級的聖堂是不會這種高超的技巧的。

    “槍名啄,鎧名岳。”楚鳴肅然站立,鄭重的說道。藍鍛為兵、惜字如金——聖堂武器的一種命名習慣。

    同時,這又包含了一個特殊的禮節,稱為“斗名”,是聖堂間生死決鬥的一種方式。每個聖堂都是不同的,所以,聖堂之間也不會有太多交流。如果在戰鬥中一位聖堂說出他鎧魂和器母的名字,那就表示發出不死不休的挑戰。聖堂站在人類力量的最頂端,如果他們決心逃跑,即使同為聖堂,也不會有太大把握。

    “其實我很欣賞你,從來沒有看到過你這麼年輕的聖堂了,不過,這也是遺憾的理由。”

    高查的表情隱藏在他的磐鎧後面,但楚鳴知道,這是他心裡的話。楚鳴的老態在是表面的,境界深的人很容易看出來。但是,欣賞不是罷手的理由,立場不同決定了他們沒有和解的可能。

    楚鳴慢慢的舉起了小圓盾,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開始吧,我擅長的其實不是防禦。”

    “好!”

    聲音中,高查的雲棍高高舉起,就這麼朝天舉起。這一剎那,那棍彷彿捅破了天空,在楚鳴的眼裡,這棍已不是普通意義的棍,而是天空中一個洞。這個洞一頭連接著浩瀚宇宙,澎湃的力量在這個洞口中凝聚,力量所指無不瑟縮。

    棍名雲,取風雲之意。這棍高舉著,力量無窮卻引而不發。如暴風雨前卷積的雷雲,聚集的過程越久、釋放的霹靂就越猛烈。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武技,這是一種勢,聲勢、引而不發的威勢。既然是勢,便不會被打斷。發或不發、勢在人為。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19
第五百四十二章 第二命核
    勢不可擋——

    楚鳴穩穩的站住,冷眼看風雲變色、身心不移。

    勢不可奪——但、可啄。

    待棍勢即將達到最頂端時,楚鳴緩緩的出槍。槍的軌跡筆直,沒有一絲技巧。待到槍尖與棍輕輕一碰,收回的速度卻驚人。

    槍名啄,取巧奇纏綿之意。其十分力中有九分是卸,剩一分也為引。一啄即退,便又是一啄。一啄一引,彷彿禪意。

    高查的棍勢仍不發,而楚鳴的槍卻頻頻出擊,如果沒有磅礴的能量,金鐵交鳴聲微不足道。

    一時間,場面變得異常的詭異,一個人巍然不動、棍勢在不斷累積;而另一人仿若未聞,輕啄即走。即使次次擊打都看不到任何的效果,也一意孤行般重複著這呆板乏味的動作。

    “殺!”

    高查忽然大喝了一聲,聲音中雲棍顫動了一下,那駭人的能量聚集得愈發猛烈。也許,下一刻,這能量便不受控制,勢必粉碎任何所指之處。

    “殺!”

    楚鳴也大喝了一聲,堅定不移的再刺出一槍。這一槍刺出,那風雲之意淡了一分。

    “殺!”

    高查又是一聲大喝,皸裂的磐鎧泛起了深藍。

    “殺!”

    楚鳴又刺出一槍,他這一聲低斥伴著半口鮮血,那血卻是暗紅,如盤橫鬱結於病體中的淤血。

    “殺!”

    高查的聲音變得高亢而尖利,雲棍微微晃了晃,那上面恐怖的能量搖曳了一下,強大的勢如實質般壓得人無法動彈,連思考都變得生澀。

    “殺!”

    楚鳴這一槍刺得極慢,仍是一刺。比之前的動作慢了幾十倍,但難得的是動作沒有一絲猶豫。但,這一槍卻不是刺向棍的,第一次,啄槍改變了方向。刺向了握棍的那隻手。這改變彷彿微不足道,但高查的瞳孔卻微微的收縮了一下,這一收縮,卻沒恢復過來。

    “殺!!!”

    高查的長棍終於落下了,氣勢磅礴。那上面的力量給人的感覺是深邃,如同高遠的天空;如同不可違的宇宙;如同不可逆的命運。

    “殺!!!”

    楚鳴的聲音嘶啞,一口口的暗紅色血液從他的嘴裡噴湧出來。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凝固的血塊。這血塊讓他的聲音變得古怪,眼神也灰敗老朽。唯一不變的是眼神中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心。

    嘭——

    巨大的力量從透明圓盾上逸散開來,那面奇怪的圓盾碎裂了,握圓盾的手肘也碎裂了。白生生的肘骨保持著握盾的姿勢,被龐大的力量狠狠的向內打去。折斷一般打進了楚鳴的胸膛,就好像他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拳頭完全的打到了身體內。

    噗——

    第二個聲音非常的小。楚鳴的另外一隻手好像是機械的一般,忠實的執行著制定的程序。這隻手緊緊握著長槍,長槍緩慢的刺向握棍的手腕。而那隻手腕好像不會躲閃,任憑這長槍刺中。於是。楚鳴的這隻手就爆開了,皮開肉綻。森森白骨握著的長槍在此刻沉重無比,穩定了一秒鐘,然後緩緩的垂下,如同被打死了一條蛇,沒了氣息。

    “好厲害的棍!”

    楚鳴坐到了地上,一邊苦笑一邊大口大口的吐血。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把身體裡所有的血都吐完。

    “好厲害的槍!”

    高查傲然站立著,長棍垂在他身邊。但那根棍已經沒了生的氣息,如老人的一根枴杖一般。支撐著高查不倒下。

    “為什麼不躲?”楚鳴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躲?”高查反問了一句。

    “活著不好嗎?”

    “有這種想法會成為聖堂嗎?”

    “那倒也是。心靈的縫隙永遠不能成就為聖堂。”楚鳴點點頭。聖堂追求的是巔峰之道,這中間容不得妥協。

    “你很不錯。”高查淡淡的說道。他的眉宇間有了一絲輕鬆:“你是真正的聖堂,我低估了你。不過,你為什麼知道我命核的位置?”

    “我看得到。因為我經歷過聖堂的救贖。”楚鳴一點也不隱瞞。

    “哦——”高查嘆息了一聲:“我還以為這是個傳說。刺青聖堂,聖堂的裁決者,這個說法我原本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只是有點晚。這麼說來我倒是死得不冤。”

    “這也是運氣,其實如果你早一點動手,我就頂不住了。”楚鳴微笑著搖搖頭,彷彿為對方遺憾。

    “當然,不過改變不了什麼。氣勢不足便是勢微,你以後會理解這個道理的。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技巧很像天空衛隊的德拉諾,他是你的老師?”

    “不是,我就是我,這是他的遺贈。”

    “遺贈?呵呵,刺青聖堂果然詭異,不過你要小心了,你將是所有聖堂的敵人。”高查笑了,笑得很開心。

    “不用這樣嚇我吧!我才剛剛晉級,可不敢對上那麼多高手。”

    “不是嚇你,我是有私心。我想著你多干掉幾個聖堂下來陪我,不然我該多委屈啊。”

    “你這傢伙倒是古怪,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人,我們也不用打死打活的。”楚鳴撇撇嘴,一大口血又噴了出來。

    “沒有辦法的。”高查搖搖頭,他的眼神渙散開來:“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不想改變。所以,為了我的私心,我再努力一下吧。據說刺青聖堂是聖堂的最終救贖者,只有誠心的懺悔才可以被拯救。教會的那幫傢伙被你殺光了吧。我也不想對他們做臨終祈禱,他們的那些手段我也是瞧不上的。所以,給你吧。”

    “你不會害我吧?你把我已經害慘了。”楚鳴說著,伸出了手。

    一枚晶瑩的命核透掌而過,留下一枚戒指和一塊金屬片在楚鳴慘敗的指骨間。高查站在那裡,氣息化為一縷清風,消散無蹤。而楚鳴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仰面倒下,失去了知覺。

    。。。。。。

    小行星上的戰鬥結束了,隨後趕來的人只看見滿地的屍體。除了教會的人,讓人吃驚的是高查隊長也死了,而且根據推測,是被人正面擊敗並殺死的。這個推論震撼了所有人。

    “那個瘋子有聖堂的實力”——這個推測讓所有人頭疼。

    “教會製造了一個聖堂。”——這個推測就讓所有人吃飯都不香了。

    既然教會製造了一個聖堂,那麼,他們還可以製造另外一個,然後一個又一個,許多許多個。各大勢力間的力量均衡將會被打破,沉藍神教將獨領風騷。

    反應最強烈的是替聯,這次,替聯沒有保持低調,根本不顧及面子與後果,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指責沉藍神教用不人道的手段培養自己的私人力量,威脅整個人類社會。其中還有理有據,將許多掩蓋在黑幕下了骯髒翻了出來,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聖潔下面的腐爛。

    沉藍教會當然不會任人指摘,他們的反擊同樣的有理有據的。但是,他們這次是千夫所指,沒有一個勢力不防備他們,即使心中都想獲得那種製造聖堂的手段,但表面上都不得不將教會打壓到底。平衡被打破,陰謀的角力表現為力量,滾滾暗潮翻捲為滔滔波瀾,由暗處轉為明處。

    大勢力間的混亂影響巨大,帶來的是戰爭的擴大,一時間,各個戰線都上演著慘烈大戰,保持中立的族盟本就有各自打算,這次也無法在其中獨善其身。除了中央星系的聖藍族盟還一如既往的保持神秘外,其他族盟紛紛加入進來。一場龐大的星際戰爭全面爆發了,多年和平積蓄的能量猛然釋放,讓所有不習慣的人看不到未來。

    不過,陰謀家們也鬱悶非常,他們手裡有一摞摞作廢的協議。這些協議看起來是那麼的完美,應該是天衣無縫的。但,這些協議裡出了一個小小的紕漏,因為協議中都包括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這個小人物本應該是協議中的一條小紐帶,讓所有協議都更穩固。然而,由於這個小人物的某些作為,不但讓這些紐帶失效了,連帶著讓整個協議崩潰掉。就像一個莫名其妙的支點,微微用力,翹動了整個星系。

    。。。。。。

    此刻,在“真相”號上,楚鳴已經醒來,一邊恢復著虛弱的身體,一邊和媽媽討論替術。

    “媽媽,如何解釋藍鍛和築膚呢?”

    “藍鍛是改變外物構造,而築膚是改變自身構造,其手法是相同的。器焰的主要成分應該是力量,力量就是能量。而所有物質歸根到底都是能量震盪的一種方式,所有,力量可以改變物質微觀結構。”

    “這不是替造師的能力嗎?難道聖堂需要兼修造替術?”

    “應該不是造替術,邏輯上行不通。力量不可能發生如此大的異變,直接異變為精神能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器焰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以為器焰是精神能量構成的。”

    “對,你錯了。”

    “嗨——我錯了。”楚鳴嘆息了一聲,心中卻是欣慰。他成長的道路是獨一無二的,雖然也有許多東西可以借鑑,但最終的體悟都靠的是自己。在其中甚至沒有多少人可以對他說——你錯了。現在,媽媽的出現讓楚鳴有意外之喜。媽媽不是人類,但她有龐大的信息存量和計算能力,所以,她可以用智腦的方式回答楚鳴的問題,這種回答也對楚鳴是一種啟發,讓楚鳴對聖堂的理解越發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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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舍賓學會
    “媽媽,那麼說來我的方式有問題,我和普通的聖堂並不同?”楚鳴問。

    “對,刺青聖堂這個詞在我的內存裡出現過,但解釋很少。高查的贈予是你昏迷的真正原因,是生命力量對精神力的衝擊所致。你的特點便是這樣,你可以將力量部分轉化為精神力,在你的身體中,任何外來能量只能以精神力能量的形式存在。”

    “我知道了,下次我可不敢了。”楚鳴點點頭,他心有餘悸。高查的贈予差點讓他發瘋,楚鳴才知道,他其實沒有接納兩次救贖的能力、如果沒有鐵皮,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以前的鐵皮是分擔他的人性,而現在是分享。這種拷貝一般的形式讓楚鳴度過此劫。

    “人類的特點是不拘泥於形式,所以從人類的角度看,你並沒有錯。不過我也很好奇這種方式,如果有時間,給我講一講這個過程。”

    “好吧,回頭我給你講講我那兩個小氣婆娘的事,她們是真正的狠角色。”

    “謝謝,也謝謝你對鐵皮的幫助,細胞壁的改造很成功。”

    “是的,這是對了。很慶幸你不反感這種方式。”

    “這是外力干涉進化,主動進化的一種方式。我沒有人類的自我性,所以我應該是高興的。當然,這是人類的表達習慣,用人類的表達習慣來說——這是鐵皮的機緣。”

    “人類的表達習慣一般還是語言而不是文字,媽媽,我對你們硅基生命倒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楚鳴在紙槽裡拿出那一摞媽媽的話,仔細的看了起來。成為聖堂並沒有讓他鬆一口氣,力量的提升更是讓楚鳴感到一種壓力。在梅吉和格倫雅的幫助下,楚鳴擺脫了自己命運,但前路愈加凶險,強大的命運不會允許這種忤逆存在的。而且,楚鳴身體的麻煩仍舊不能很快消除,第二命核的能量沉寂在他身體內。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

    楚鳴一邊研究,一邊恢復,鐵皮的創傷又耽誤了幾天的時間。轉眼,一個月是時間過去了,楚鳴和鐵皮才恢復了狀態。於是,在青蛙無數次的催促以後,一行人再次出發。這次,他們的目的是郝菲爾特別實驗室,青蛙說只有這樣才可能有完善“真相”號的東西。

    郝菲爾特別實驗室位於霜玉聚星圈最大的一顆小行星上,在這裡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或更久遠的時間。這裡是博爾格蒂族盟裡最重要的實驗室。許多高技術和新技術的東西都產自這裡,所以。外人對這顆行星是敬畏的,能踏上這顆小行星都是莫大的榮耀。

    一道道的警戒線,盤查幾乎是面對面的搜身。看到這一路嚴密的安保措施,楚鳴都感到緊張,如果沒有聖堂豁免芯片,楚鳴絕不可能到達這裡。

    青蛙根本不在乎。他的信心來自於高領毛衣。為了到達這裡,他甘願充當了一次肉盾,所以,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指望我把這玩意放進我的耳朵了,它巨大得像微水星上懷孕的房水母。”空港中,青蛙對一名士官發著脾氣。郝菲爾特別實驗室有一個奇怪的規矩,這裡使用特殊的一種語言,據說是郝菲爾家族的族語,所以。這裡需要同聲傳譯。青蛙抱怨的是同聲傳譯微腦,這個傳譯微腦有點大。所以青蛙很不甘心將它放到耳朵裡。

    “它並不比你的耳孔大,而且房水母不懷孕。”鐵皮對青蛙的廢話很不滿,青蛙的廢話總是佔用鐵皮很多的內存,讓鐵皮不得不定期刪除,以免死機。

    青蛙擺擺手,姿態傲慢:“指望你理解內耳道構造和分裂繁殖是比神的姘頭在懸臂間裸奔更困難的事。但,軍官先生,你就只會說“把它放進你的耳朵”這句族盟語嗎?你的民族觀惡劣得能引發胃潰瘍。所以我選b,告訴我b的答案是什麼。”

    青蛙手掌攤得筆直,傳譯微腦在手掌邊緣滾動得很有技巧。

    楚鳴挖了挖耳朵,回頭瞪了青蛙一眼,自己先把傳譯微腦塞進耳朵裡。

    青蛙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然後很不甘心的說道:“老大,我明白,你是老大,這次你來主導。好吧,我接受這種善意的安排。軍官先生,下面是不是需要念一段十四行詩測試一下。尤其是費解的語氣助詞,啊,或是哦,或者是啊哦,啊哦,啊哦。”

    青蛙把傳譯微腦塞進了右邊耳朵,開始晃蕩起他的大腦袋,好像是因為配重問題失去了平衡。

    楚鳴無奈的拉著青蛙,快步向空港外走去。他們可是闖入者,這種地方不可能沒有高手,冒出來十幾個聖堂都不是意外的事情。

    “青蛙,我們該去哪裡?”

    空港外是街道,街道和普通城市沒有什麼區別,也有商場餐廳,這裡應該是郝菲爾特別實驗室的生活區,這個實驗室如此龐大,生活區建得像城市倒也有道理,科學家也是人,也需要有地方生活和放鬆。

    “不知道。聖堂豁免芯片的權限就只有這裡,精神烙印沒有辦法修改,更高級的地方混不進去。”青蛙搖搖頭,東張西望了一番,很有興趣。

    “青蛙,我們不是來購物的。”楚鳴嘆口氣,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

    “上次我去的是舍賓學會,但是那裡都是交流的地方,沒有材料。”

    “去那裡碰碰運氣吧。如果沒有,我們就走,我可不想送死,這裡高手太多了。”

    說話間,楚鳴就看見兩位聖堂從自己身後走過,兩人的命核在楚鳴的特殊視力中光芒四射,讓楚鳴一陣心跳。然後,楚鳴知道不妙了。

    其中一位聖堂忽然站住了,慢慢的回過頭,看了一眼青蛙,最後,將目光落到了楚鳴的身上。

    “請問你們是郝菲爾特別實驗室的人嗎?”其中一位聖堂走了過來,神色有些怪異。

    “不是,我們也是來參觀的。”楚鳴心虛的答了一句。

    “哦——”這個回答沒有讓那名聖堂滿意,因為他剛剛隱約感到了一絲威脅,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卻看不出威脅來自何處。

    “他們是誰?”另外一名聖堂也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他的感知沒有同伴敏銳,所以沒發現異樣。

    “我們是舍賓學會的,今天是交流日。”青蛙忽然說話了,他拿出一個徽章晃了晃,表情很自然。看不出青蛙大大咧咧的表面其實也有世故的一面。這讓楚鳴鬆了口氣,他最怕就是青蛙無懼無畏的廢話了。

    “舍賓學會?!”

    兩位聖堂對視了一眼,卻都詫異起來。楚鳴不知道舍賓學會的底細,而這兩位卻是知道的。雖然舍賓學會是個鬆散的小團體,但是那裡面卻都是各行業的頂尖人物,這個學會沒有任何的條例和綱領,僅僅是這些頂尖人物聚會的組織。但愈是這樣,愈是不容易加入。在舍賓學會裡沒有利益糾葛,所以,別有用心的人混不進去的。別人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大不瞭解散。況且,大人物都不是蠢貨,不至於別人想一起說話都去插上一腳,既然是頂尖人才,身後必然有大勢力,惹火了也不能善於。

    “是我們唐突了。”為首的聖堂語氣緩和下來,他也掏出了一枚徽章:“恰好我們也是學會的,真是巧了。你們應該不是聖堂那個圈子的,但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如何?”

    學會裡的人相互不認識也是正常的,不同領域的人有不同的圈子,大家來這裡是消遣,沒有鑽營的心思,有共同語言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好吧。”楚鳴不得不答應下來,他也對這個舍賓學會有了興趣,聖堂都加入的學會,必定不簡單。

    “我叫塞任,他叫瑪基納。”

    “楚鳴,他是青蛙,還有鐵皮、我的同伴。”

    相互介紹了一下,幾個人向舍賓學會走去。一路上隨心所欲的交談,氣氛倒也輕鬆。唯一不同的是塞任總不自覺的觀察著楚鳴,因為剛剛他的命核感覺到了威脅,這種直覺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偏偏楚鳴一副衰老的樣子,無論如何不像能威脅他的人。

    楚鳴當然不敢再動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他見識了聖堂敏銳的直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決不能暴露的,刺青聖堂可是聖堂的剋星,一旦暴露將成為所有聖堂的公敵,這可開不得玩笑。

    舍賓學會有一棟獨立的別墅,位於這個城市僻靜的一角。一路走來,沒看到任何交通工具,週遭的宜人景色讓步行變得很美妙。對舍賓學會來說,這些享受是容易做到的,這裡畢竟不是普通人來的地方。

    楚鳴沒有學會的徽章,但門口的人卻沒有阻擋他,一般有學會的人引領,任何人都是可以進來的,這裡崇尚自由平等,又不缺乏高端武力,倒是不擔心有人搞破壞。

    進到學會裡,兩個聖堂就告辭離開了,他們有別的朋友。青蛙張望了一下,坐到了一群人中間,那裡可能是一些科學家,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青蛙看重的應該是那桌上的雪茄。

    楚鳴也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來一杯淡紅酒,一邊品嚐一邊抽菸。學會裡像他這樣的人不少,所以也沒有人關心。有些人喜歡在人群邊緣獨處,個人放鬆的方式不同,無可厚非。

    鐵皮什麼也做不了,於是在寬敞的大廳裡四處溜躂,他大約學會了人類的另外一種情緒——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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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伊瑟卡斐大師
    “怪物?一個妖怪!”

    忽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比較大,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楚鳴抬頭看過去,發現一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俊俏的模樣很是可愛。此刻,這個小女孩正專心的看著鐵皮,表情很緊張。

    “一個甲替,小姐。”旁邊陪她的老者解釋道,就擔心這個局面,自己這張老臉總歸是要丟光的。

    “不是不是!這是妖怪!我要殺死它。”小女孩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齊耳的短髮甩開,象把雨傘。

    “不是,小姐,這是甲替,而且是別人的東西,我們不能動別人的東西。”老者很尷尬,因為注意到這裡的人愈發多了。

    “就是妖怪!很厲害的妖怪,而且會吐火。”

    小女孩使勁的搖頭,頭髮上的一支漂亮髮夾被甩到了地上,而鐵皮呆了呆,一腳踩了下來,髮夾噼啪一聲,碎了。

    周圍響起了一陣笑聲。楚鳴無奈的站了起來,向鐵皮走去。名義上他是鐵皮的主人,這件事他脫不了干係。看來鐵皮是成長了,他現在是在和小女孩賭氣。

    “對不起。”楚鳴拉開鐵皮,地上的發夾斷成了無數節,徹底的壞了。

    “沒關係,小姐看的故事書太多,腦子裡總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打擾你了。”老者很不好意思,反過來道歉。

    “不行!它是怪物。而且還踩壞了我的發夾,我要決鬥,我是偉大的美少女戰士。”

    小女孩不依不饒,周圍的笑聲大了,許多人都覺得這小女孩很有趣,能讓人心情愉快。老者的臉有點紅,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這裡還有許多人認識他,這保姆的角色可讓他太沒面子了,他還不得不做。誰叫他賭輸了呢。

    “呵呵——”楚鳴也樂了,這小女孩的確很有趣,讓他想起了楚楚。楚楚小姐也是這樣的愛搗蛋,一般人可對付不了。

    楚鳴眨眨眼,彎下腰笑著說道:“美少女戰士可沒有髮夾,她們騎的都是龍。”

    “龍?對,龍。你是龍騎士嗎?龍騎士都是好人。”小女孩捏了捏小拳頭。很有力量的樣子。

    “我不是龍騎士,但我不是壞人。”

    “我不相信。”小女孩依舊搖頭。

    “為什麼?”

    “因為,因為——”小女孩使勁的想,然後撓撓頭說道:“你修好我的發夾。就表示你是好人。我們一起消滅這個妖怪。”

    “它不是妖怪,不過。我可以修好你的發夾。”楚鳴微笑著點點頭,從地上撿起那幾塊髮夾是碎片。同時,楚鳴悄悄的拿了下來小女孩頭上的另外一支髮夾。楚鳴煞有介事的將碎掉了髮夾握著手裡,然後突然張開了手掌,髮夾被他掉包了。

    “咦?真的修好了,龍騎士。你真好。”

    小女孩滿意了,接過髮夾,高興的跑開了。老者歉意的對楚鳴微笑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

    楚鳴笑嘻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百無聊賴的端起了酒杯。淡紅酒顏色瑰麗,透過酒杯可以看見陽光明媚的紗窗,白紗被微風捲起一角,斑斕的陽光春光乍洩般搖曳在奶白色的火山岩地面上。 那上面的紋理有點象山水畫,楚鳴呆呆的看著。思緒飄忽。在這裡打發掉這個溫暖的下午,倒也是件美事。

    這是楚鳴一廂情願的想法。一會兒功夫以後,麻煩找上了他。這是一個可愛的麻煩。

    “龍騎士,你來。”

    一個聲音在楚鳴的身後,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不由分說的使勁拽。

    “美少女戰士,你遇到龍了?這次是惡龍嗎?”

    楚鳴回過頭,溫和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這個女孩總讓他想起楚楚,楚鳴太想小丫頭了,又想念又擔心。

    “來嘛,龍騎士。我遇到惡魔了,非常強大的惡魔。他要毀滅整個宇宙。”

    “惡魔?那還真是麻煩,維護宇宙和平的使命就落到你身上了。”

    “是的,龍騎士。我是偉大的美少女戰士,你願意效忠於我嗎?”

    “願意,但是你沒有寶劍,我無法履行效忠的儀式。”楚鳴笑嘻嘻的說。

    “寶劍?”小女孩皺起了鼻子,然後搖搖頭說道:“書上沒說要寶劍的,我沒有寶劍。但是你可以選擇成為我的僕人,或者是夥伴。”

    “還是夥伴吧,髒兮兮的地精才喜歡僕人這個角色。”

    “那好吧,夥伴,你跟我來。”

    小女孩鍥而不捨的拉著楚鳴,楚鳴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左右是無聊,和這個可愛的小丫頭玩玩沒什麼不好。

    穿過寬敞的大廳,小女孩拉著楚鳴向一張桌子走去。還沒走近,就大喊起來。

    “惡魔!我的龍騎士夥伴來了,我要消滅你。”

    於是楚鳴看見了他要消滅的對象,這是一個掩飾得很好的老年惡魔,有慈祥而溫柔的目光。

    “小姐,你饒了我吧。”陪伴小姑娘的老者苦笑著站起來,然後衝著那位慈祥的老人說道:“伊瑟卡斐大師,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姐總是愛胡鬧,希望你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惡魔這種生物不會在意這些,他們的目的是毀滅整個宇宙。哈哈哈。。。。。。”

    伊瑟卡斐大師高聲笑了起來,在他旁邊的幾人也大笑著逗弄那個小女孩。楚鳴發現居然有兩人是認識的,就是和他們結伴而來的兩位聖堂。不過,楚鳴在意的還是伊瑟卡斐大師,這個名字他很熟悉,應該是久仰大名。他謹慎的將手縮到袖子裡,皮膚上的瓊面紋蠕動了幾下,徹底將兩枚戒指包裹起來。

    “請坐吧,讓龍騎士站著可不禮貌。”

    伊瑟卡斐大師指了指旁邊了一把椅子,楚鳴微笑著點點頭,坦然的坐到了上面。他沒有想到能遇到伊瑟卡斐大師,八階替造師是稀有的傳奇,聖手造師比聖堂更罕見。來自德拉諾的戒指就是眼前這人的作品,所以楚鳴很好奇。

    “這位是伊瑟卡斐大師,我叫艾卓,是奧蕾莉亞小姐的保護人。請問你是——”

    “楚鳴,來自一個偏遠的星球。”楚鳴自我介紹

    “喝點什麼?”

    “不用了,抽菸不介意吧。”

    “沒關係,伊瑟卡斐大師也抽菸。”

    楚鳴掏出一支菸點上,聽見這句話,也遞給伊瑟卡斐大師一支。但對方微笑著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說道:

    “大夫說不太好,所以我需要克制。他讓我在煙霧和氧氣中選一樣,我只能選氧氣。呵呵呵呵。。。。。。”

    “那倒也是,健康是無價之寶。”楚鳴點點頭。

    “你也不太好吧?年輕人,好像有很糟糕的麻煩。”

    伊瑟卡斐大師一眼就看出了楚鳴的真實年齡,這點楚鳴沒有意外。點點頭說道:

    “過度消耗的後遺症,有點麻煩。”

    “是的,我以前也遇到過。即使用生命力直接補充都沒有什麼效果,這是個頑症。”

    “我知道的,不用說得那樣委婉,應該說是絕症。”楚鳴毫不在意的點點頭,命核的補充都無法改變他身體的狀態,安於現狀的他乾脆不想。

    “你是武替師?以前是深藍?”伊瑟卡斐大師問了一句。

    “不算是,我們的同行。”楚鳴說道。他的話讓周圍的人有些吃驚,因為敢對伊瑟卡斐大師直接說是同行的人可不多。聖手造師已經跨越了一般意義的替造師,普通替造師這樣說就是狂妄自大。

    楚鳴不瞭解這種習俗,他以為這都是正常的,他也是替造師,高低層次的區別都在職業範圍以內。所以,他很自然的這樣說。他的這種自然更讓周圍的人感到怪異,越發猜測他的身份,懷疑他究竟是深藏不露還是誇誇其談。

    “同行?”伊瑟卡斐大師來了興趣,這個詞他很久沒聽見過了,替造師升到七級就是罕見的天才,七級的深藍造師都是族盟的稀有人才,八級的更是鳳毛麟角。伊瑟卡斐大師雖然站在這個職業的最頂端,卻深深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清冷。

    伊瑟卡斐大師感到驚訝,而有些人是不信的。在他旁邊的是聖堂瑪基納,聽見楚鳴的話伸出手來,語氣客氣中帶著輕視

    “楚鳴先生,請看看我這個是什麼?”

    “器母?”楚鳴看見了一枚戒指,很明顯是聖堂的專屬器物。

    “我知道,你覺得它怎麼樣?”瑪基納追問道。

    “很好的錘。”楚鳴摸了摸那枚戒指,隨意的說道。

    “可是,真的不好意思,可我是使刀的。”瑪基納表情怪異,嘲笑隱藏在後面,這一試就試出了深淺。

    “刀也可以。”楚鳴很平靜的回答,他不想太高調,所以忠實扮演著一個普通替造師的角色。

    “什麼叫刀也可以?我就是使刀的。”瑪基納有點不滿。眼前這個妄自尊大的傢伙不但狂妄,還不知廉恥,有伊瑟卡斐大師在還班門弄斧。要知道,這枚器母就是伊瑟卡斐大師的作品,是為瑪基納度身定做的。

    “好吧,是刀,估計是我看錯了。”楚鳴答道,不想接這個話題。他可不想露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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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物以類聚
    “等等” 伊瑟卡斐大師攔住了瑪基納,他看著楚鳴,慢慢說道:“錘就是錘,刀就是刀,難道你不是真正的替造師。”

    “替造師就應該知道嗎?”楚鳴反問了一句。

    “是的,除非你是冒充的。”

    “好吧,再讓我看看。”楚鳴無奈的再次看向那枚戒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概是刀吧,雖然有點象錘。”

    “哈哈哈,什麼叫大概是刀。”瑪基納大笑起來。看著一個騙子被當面揭穿,這也是件樂事。

    “算我說錯了。”楚鳴站了起來,他發覺到這裡來是個錯誤,要是不小心漏了底,那可大大的不妙。

    “雖然這裡沒有警衛——”伊瑟卡斐大師淡淡的說道:“但是,如果一個騙子來到這裡,那也能找到人管的。”

    “真是麻煩。”楚鳴不耐煩了,一把拉過瑪基納的手,再次打量了一下,斷然說道:“錘、就是錘。迅捷主屬性、高爆發次屬性。就是這樣,誰不知道呢!”

    楚鳴轉身走了,瑪基納惱怒的張了張嘴,想攔住他。但是伊瑟卡斐大師拉住了他,古怪的笑容在眼神裡一閃而過。

    坐回自己的座位,楚鳴心情慢慢好了起來。青蛙還在那裡吞雲吐霧,不知道找到想要的東西沒。鐵皮站在窗前,死機一般一動不動,那是他在思考。鐵皮有自己的人生目標,楚鳴從不干涉。

    又要來一杯紅酒,楚鳴低頭看那深沉的紅色,一片陰影飄了過來。楚鳴抬起頭,臉色不太好看。

    “不介意吧。”伊瑟卡斐大師指著旁邊的座位。

    “當然,請隨意。”楚鳴答道,語氣卻很平淡,透著不悅的情緒。於此同時,剛剛那一桌的人也坐到了各個空位上,一時間竟有點擁擠。

    “我想你介意的。”伊瑟卡斐大師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如果剛剛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可以向你道歉。”

    伊瑟卡斐大師的話讓旁邊的聖堂異常吃驚,他們原以為伊瑟卡斐大師是來興師問罪的,但開口居然是道歉。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伊瑟卡斐大師的道歉人屈指可數,眼前這人並不是那數的過來的人之一。

    “沒必要,你是大師。”楚鳴的口氣平靜下來,畢竟對方境界高深,這樣謙遜的道歉證明人品也不錯。

    “當然當然。我們是同行嘛。呵呵呵呵。。。。。。”伊瑟卡斐大師笑起來。

    “同行相妒,不是嗎?”楚鳴也裂出一個笑容,氣氛也隨之輕鬆下來。楚鳴依舊不知道這個同行代表什麼意思。

    “對對對,畢竟我們都是替造師。這裡都是臭味相投的人聚在一起,我們不應該沒有話題可說。反正也是個無聊的下午。”

    “應該是物以類聚吧?”楚鳴說道。覺得這個伊瑟卡斐大師倒也風趣。

    “一個意思,偶爾調侃一下自己,人生才不會太嚴肅。板著的臉老得快,這是我的體會。”

    “這是大實話,學習了。”

    “沒什麼,小技巧。難得有個同行。這話別人都聽不懂。”

    “不至於,這個話題女人才是行家。”

    “好吧,換個話題。為什麼你覺得那個器母是錘呢?要知道已經熔煉過很多次了,上面的替紋早就被抹掉了。”

    伊瑟卡斐大師這個話題讓楚鳴又猶豫了一下,不過他想自己最怕洩露的身份是刺青聖堂,替造師的身份倒沒什麼,反正境界也不高,所以,楚鳴乾脆不掩飾。直接的說道:

    “熔煉分太多種,我猜這不是高溫熔煉。所以,某些替紋的運行軌跡遺留了下來,很明顯,這是力量型兵器的常用替紋,這個不難看出來。你應該有你的想法。”

    “不錯,我沒有完全將它回爐,因為上面有些替紋能借用,所以我也利用了一下。我想偷懶,沒想到還是露了馬腳。呵呵呵呵。。。。。。”

    “大師自謙了,迅捷屬性很適合刀,要是換了我,也會這麼做的。”楚鳴微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會如何做?”伊瑟卡斐大師追問道。

    “我還不行,只是異想天開。”

    “沒事,紙上談兵打發時間而已。”

    “這個嘛——我看看。”楚鳴剛剛示意,旁邊的瑪基納就知趣的伸出手。伊瑟卡斐大師的態度是關鍵,現在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應該不是個騙子,而且可能是個高手。

    “兩種辦法。”楚鳴放開瑪基納的手說道:“一種是保守的,結果和現在一樣。另外一種有點風險。”

    “說吧,僅僅是探討,無所謂的。”伊瑟卡斐大師笑眯眯的,眼神裡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就是推倒從來。”

    “回爐?”

    “不是,你我都舍不得回爐,我估計以前的替紋非常精妙,這種精妙對我們來說太有誘惑了。所以,我們必須完全的破壞。”

    “如何做?”

    “逆向破壞——就是根據原有替紋反論,利用反論的結果破壞這個替紋,這才是破壞,不然我們心裡有這替紋,那免不了受它影響。”

    “這樣啊,先發明一種完全對立的替紋來破壞它,破壞的目的不是為了製造。而是讓自己的心態達到冷靜。是這個意思吧?”伊瑟卡斐大師字斟句酌的說道。

    “對,有點誇張是不是?我經常這樣蠻幹,因為我做不到象死人那樣心如止水。”楚鳴笑了笑,自嘲了一句。

    “哦——不” 伊瑟卡斐大師搖搖頭:“我也經常這麼幹。”

    “是嗎?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哈哈。。。。。。”

    “當然,這是笨蛋的笨辦法,我們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開懷大笑起來。

    兩人的笑聲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無數的眼睛都看向這裡,不明白一向從容的伊瑟卡斐大師為何如此開心。伊瑟卡斐大師雖然待人平和,但終究是高境界的替造師,能和他交流的人太少太少,所以很少見他如此縱情的神態。於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伊瑟卡斐大師對面的那個人,暗暗猜測這是從哪裡來的高人。

    瑪基納很尷尬,他認定楚鳴是不遜於伊瑟卡斐大師的高人,剛剛唐突的語言卻是不小的冒犯。聖堂雖無所顧忌,但能為他們製造裝備的人太少,得罪一個大師境界的替造師可是個極為不智的行為。況且看伊瑟卡斐大師和楚鳴一見如故,這就是一次得罪了兩人。替造師之間的友誼肯定超過了他們這些人,他們有的只是尊敬。

    楚鳴雖然不喜歡專營,但對人性的把握卻極深,看見瑪基納的樣子。覺得他也沒什麼過錯,所以釋懷的說道:“剛剛是個誤會。我並沒放在心上。況且伊瑟卡斐大師也不是小氣的人。”

    “那可不一定哦,我可是很記仇的。”伊瑟卡斐大師搖搖頭,打趣的說道。

    “大師,沒必要吧,我都不介意。”

    “你說的,同行相妒。我為何不介意。”

    “好吧好吧,大師,你可難住我了。”

    “也沒什麼,我們聯手把瑪基納的器母廢了,這樣我就平衡了。”

    “大師,你可真做得出來。”

    “幹不幹?”

    “干吧,反正都是你做的。”楚鳴撇撇嘴。

    “好吧,瑪基納,把器母給我。”

    瑪基納苦笑著把戒指放到伊瑟卡斐大師手上。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我先聲明。我不會。”楚鳴聳聳肩,自我揭短。

    “你會了才怪,你才多大歲數,又不是真的妖怪。”伊瑟卡斐大師白了他一眼,手上不停,一套紋房四寶擺到了桌上。

    “好東西!”楚鳴的眼睛亮了。

    “這可是我吃飯的傢伙,最多讓你摸一下。”伊瑟卡斐大師的語氣讓周圍的人都快嚇掉了下巴,這也太奇怪了,伊瑟卡斐大師此刻對楚鳴就像對一個朋友一樣,根本看不到一點大師的架子。他們不知道,伊瑟卡斐大師不是拿架子,沒有人可以和他交流,他只能這樣。這次遇到一個彼此理解的人,忘乎所以了。

    楚鳴喜滋滋的,替造師的紋房四寶即使彼此都不能亂動,這牽涉到精神力烙印的問題,不是小氣。伊瑟卡斐大師能讓他摸,已經是相當大方了。

    將四件東西來來回回的把玩了一番,楚鳴戀戀不捨的點點頭

    “這才是極品的紋房四寶,四件都是奇物,花錢都買不到。”

    “服了吧,我這老東西還是有點庫存的。”伊瑟卡斐大師很驕傲。楚鳴的話如果是別人來說,他不屑一顧。但他認定楚鳴的不凡,才得意這種內行的肯定。

    “大師,你可真不客氣!”楚鳴也放鬆了,和伊瑟卡斐大師的交流也讓他愉悅,心境也放鬆開來,沒有了先前是拘束。

    “你的意思是我很狂?”

    “大師,你曲解人意的水平比替造術更高。”

    “是嗎?你的意思是我的技術差?說說,我還不信你有什麼奇談怪論。”

    “奇談怪論?大師,我可以一直都說的實話。”

    “實話,好吧,那你說我哪裡差了。如果說不出來,你就應該給我鞠躬道歉。”

    “大師,你夠狠。吃定我了是吧?”楚鳴咬咬牙,不想輸了這一頭。他東張西望,最後目光落到紋房四寶中的紋鏡上。

    “哈哈,大師,你要倒霉。”

    “誰說的?”

    “我。”

    “大放厥詞!”

    “你瞧著吧。”楚鳴吹了聲口哨,得意的將紋鏡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操起旁邊的紋刀就動手。伊瑟卡斐大師剛剛想喊,但看見楚鳴的動作,卻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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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洩底和插手
    紋鏡是替造師的眼睛,用來觀察模擬替紋的運作過程。楚鳴很少用紋鏡,他的鱗格複眼是天生的紋鏡,所以,伊瑟卡斐大師的紋鏡他可以瞧不上,而且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改造。鱗格複眼雖然不可複製,但可以借鑑。

    半小時過去了,楚鳴出了一點汗,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伊瑟卡斐大師的臉越來越黑,讓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水。”

    “什麼水?”

    “喝得水,笨蛋。”

    “你——”所有人看見伊瑟卡斐大師怒髮衝冠,懷疑他要暴走,但最後伊瑟卡斐大師卻洩氣一般說道:“好歹我也是個大師,這樣做太沒面子了。”

    “哦——”楚鳴茫然的抬起頭,然後醒悟了一點:“忘了忘了,抱歉。”

    “沒事,你快點。”伊瑟卡斐大師轉過頭,沒好氣的對瑪基納說道:“倒水。”

    “我?”瑪基納瞠目結舌。

    “不願意啊,器母不想要了?”

    “願意願意,我倒水。”瑪基納一臉苦澀,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麼黴,捱上這無妄之災。

    倒水的瑪基納太引人注目了,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不知道什麼人值得一個聖堂去倒水,這架子大的太嚇人。

    楚鳴什麼都不知道,他做事一貫的如此投入,這是他成功的原因,心無旁騖也是一種境界。

    終於,一個小時以後,楚鳴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改完了,真要命。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看看。”伊瑟卡斐大師一把搶過了紋鏡,反覆的端詳起來。

    “服了吧?”

    “嗯。”

    “大師,別這樣看我,玩笑玩笑,如果改得不好,我賠你一個。”楚鳴明白自己可能做錯了,冒失的修改別人的紋鏡可是很得罪人的事情。

    “少廢話。是不錯。”伊瑟卡斐大師瞪了楚鳴一眼,看樣子他也很不情願,也想扳回面子。

    “小子,別得意,看看我的手段。”

    伊瑟卡斐大師拿起了戒指,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楚鳴專注起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能直接觀察聖手造師的工作對他將有不小的裨益。

    伊瑟卡斐大師一出手,楚鳴就發現了自己的差距。伊瑟卡斐大師對替紋的掌握已經達到了順手拈來的地步,替紋在他手裡如同一門熟悉的語言,伊瑟卡斐大師不但要說出自己的意思。還要讓這些語言優美如詩歌。這種技巧洽是楚鳴追求的境界,楚鳴對替紋的理解雖然深刻。但還停留在技術的層面,藝術和技術是截然不同的,只有上升到藝術的高度才能被稱為聖手造師。

    而且,伊瑟卡斐大師動作非常快,快而準確。這樣的技巧可以讓伊瑟卡斐大師更好的分配精神力,楚鳴對自己精神力的控制就差得太遠了。楚鳴唯一的優勢是龐大。除此以外別無是出。

    半小時都不到的時間,伊瑟卡斐大師就完成了對器母的破壞和重建。其中的精妙不必多言,反正楚鳴在完成以後仍是一副痴呆的狀態。伊瑟卡斐大師沒讓別人打攪他,同時也更肯定了楚鳴不凡之處。如果不是對替造術有深刻理解的人,根本不會產生這種感覺。就像瑪基納他們,即使伊瑟卡斐大師再做一百遍,他們也只會認為這是一種工作,學不到任何東西。

    “大師,我服了!”楚鳴緩緩的醒了過來。叫了聲好。

    “算了,你這是在罵我。我是老調長彈。而你,把我吃飯的傢伙都改了,有氣魄!”

    “年少輕狂,不是嗎?大師。”

    “不一定吧,如果不是我眼光毒,逼一逼你,你怕是懶得動彈?”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楚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言不由衷吧?算了,我管不了那些。紋鏡改得不錯,很獨特的替紋結構。這點我不如你,其他的,你不如我。”伊瑟卡斐大師不拘一格,氣度很是開闊。

    “大師,你讓我惶恐了。”

    “哈哈哈哈,你也惶恐?看來我還有點用,我是可以出去走走了,我們這代人活到這時候也到頭了。你們的時代有你們的大師,我們這些老傢伙撐著不死也膩味人,該給你們騰點地方,也樂得老來清閒。”

    “大師,不帶這麼嚇人的,你們不頂著,天塌下來我可第一個趴下。”

    “隨便,反正我是活夠了,你覺得也活夠了就學我。”

    “大師你撂挑子,我可不接招,要命的活計。”

    “你會接招的,走著瞧。”

    “。。。。。。”

    兩人鬥起了嘴,旁人也插不上話,只是頻頻看著,揣摩著這也是不打不相識。文替師之間的戰鬥沒有刀光劍影,但比的都是真才實學。一番較量後兩人很快的交心相處,這便是惺惺相惜,聖堂也體會得到高手寂寞的感覺。

    太陽西斜,下午很快就要過去了,楚鳴和伊瑟卡斐大師不知時間的交談著,話題從替造術乃至旅行見聞無所不包,當燈光亮起的時候,兩人才發覺時間過去很久了。

    “瑪基納,還有塞任,你兩個沒事嗎?為什麼不走?”伊瑟卡斐大師站了起來,疑惑的問道。

    “這個這個,我們沒什麼事。”瑪基納和塞任暗叫倒霉,伊瑟卡斐大師談得興起,根本忘了他們,但他們又不好貿然離開,只能在那裡喝悶酒。

    “走吧走吧,晚了。”伊瑟卡斐大師快慰的扭了扭脖子,這是坐久了的原因,他轉向楚鳴:“小子,走吧,有空就過來找我,這段時間我都在這裡。”

    “大師,一定的。”

    “嘴上說得好。看你先前心不在焉的樣子,指定有什麼事。現在的年輕人啊!比我們這些快死的人還貪戀生活,老咯老咯!”

    “除了這句話,大師你就沒說得了?”

    “說我是倚老賣老?”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不敢說。”楚鳴也站起來,張望了一下,發現青蛙好像喝多了。這傢伙就沒有著調過,古拉古拉族這種非人類的想法很不好理解。

    “鐵皮,搞得定嗎?”

    “沒問題。老大。灌水就好。”

    “不錯的甲替,好像有點奇怪。”伊瑟卡斐大師看著跑開的鐵皮,眯起了眼睛,他又發現了一些不同凡響的地方。

    “大師,下次吧。不然我們該秉燭夜談了。”看著伊瑟卡斐大師又有興致勃勃的兆頭,連忙拒絕,他還有正事要做呢。這一下午的閒散是難得的奢侈。

    “好吧好吧,日落而息、惜福養生。你這小子老成得過分了。”

    “站住!”

    幾個人正要離開的時候,異變突生。一群人突然從門口衝了進來,眨眼之間就將他們包圍起來。

    “什麼人!”

    反應最快的塞任和瑪基納。他兩默契的一左一右,擋在了伊瑟卡斐大師面前。神情很是不善。

    “都不要動。”衝進來的人沒有馬上動手,為首一人豎掌示意了一下,然後對伊瑟卡斐大師恭敬一禮,說道:“大師,我們是執行公務,並不想打攪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什麼公務?”伊瑟卡斐大師恢復了一貫的表情。語氣溫和但不帶情緒。

    “抓捕逃犯。”

    “逃犯?”

    “對,就是他。”

    為首的人指著楚鳴說道。而楚鳴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自己哪裡洩了底。楚鳴這個表情很說明問題,瑪基納和塞任都側目看向楚鳴,揣測事出有因,自己不必插手其中。只要保護好伊瑟卡斐大師,其他的可以置身事外。

    “大師,叨擾了。我就說我的麻煩太多了,你看。這就來了。”

    楚鳴苦笑著後退了一步,他不想牽連伊瑟卡斐大師。事到如今只能拚死突圍。勝算雖然渺茫,但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等等——”伊瑟卡斐大師皺了皺眉頭,看向了身後:“舍賓學會什麼時候也多了這些不知趣的人?有膽子告密又不敢站出來!找個說話的地方這麼難嗎?看來學會也不是清淨地方了。”

    伊瑟卡斐大師涉世很深,經驗老道。他的話連打帶消,將事情引到整個學會上,所以很快見到了效果,

    兩個中年人慢慢的走了過來,謙虛的表情下隱藏著陰沉。

    “大師,這是個危險人物,所以我們不得不這麼做。請您見諒。”

    “教會的人?”伊瑟卡斐大師眼睛很毒,雖然這兩人打扮普通,但伊瑟卡斐大師知道教會的人有特殊的地方。他們袖口上的燙金滾邊是有講究的。

    “教會的人?!”楚鳴知道原因了,這應該是個意外。楚鳴是改變了自己相貌的,但精神力烙印就是無法改變的,這兩個人很可能是沉藍神經中擅長這方面追蹤的高手。

    “神無所不在。”伊瑟卡斐大師冷哼了一聲,大家都明白,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教會的手伸得太長了。

    “大師,得罪了。”教會的兩人不為所動,楚鳴已經成為教會的一大痼疾,不除不快。即使得罪一個高深的替造師也在所不惜。

    “黑庭的人吧?”伊瑟卡斐大師淡淡的說道:“好久沒見到過你們這些人了,你們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別人是無知無畏,我卻不同。我偏偏不怕,也偏偏不想讓你們在這裡猖狂。”

    “大師,您這樣做極為不智,請您考慮一下。”教會的人臉色相當難看,即使教會現在很被動,但還沒有多少人敢直接駁了他們的面子。

    “好吧,我考慮一下,然後——我考慮完了。我決定管一管,因為我是舍賓學會的副主席,學會的事我也有義務。”

    伊瑟卡斐大師也有強硬的一面,而且相當霸道。他這種境界的人有霸道的資格。所以,瑪基納和塞任再次緊張起來。不管伊瑟卡斐大師要做什麼,他們絕對會站在大師一邊,這就是高階替造師的號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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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家族秘史
    “大師,這件事對你也是個麻煩。”楚鳴謙然一笑,言下之意也是讓伊瑟卡斐大師不要插手。楚鳴認同伊瑟卡斐大師的品質,所以更不願他趟這趟渾水,楚鳴知道自己的麻煩又多大,他現在是全民公敵。

    伊瑟卡斐大師搖搖頭,堅決的說道:“我不會那些觀人之術,更討厭揣摩人心,我只看替造術。你的替造術坦坦蕩蕩、光明正大,所以絕不可能是一個心思歹毒之人。而且,陰險歹毒之人也不可能達到高深的境界,這個道理我是堅信不疑的。性格決定命運。”

    “大師,你應該不是太瞭解我的麻煩。。。。。。”楚鳴遲疑了一下,覺得是不是該說清楚,讓伊瑟卡斐大師知難而退。

    “不用解釋,出了這間屋子我就護不住你了。你不要覺得內疚,我也是好面子的人。學會被他們這麼一搞,那也就完了。這個世界上清淨的地方又少了一個,我很不高興。”

    “哦。”楚鳴點點頭,接受了伊瑟卡斐大師的幫助。他可不能一直呆在這間屋子裡,麻煩依舊還在。

    “不過——”伊瑟卡斐大師笑了笑:“我是學會的副主席,而主席恰好也在,說不定他也看不慣。”

    “嗨——伊瑟卡斐大師,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和奧蕾莉亞小姐一樣,是我命裡的剋星。”

    一個無可奈何的聲音響起,回頭看竟然是陪伴小女孩來的那個老者,名字應該叫艾卓。

    “老闆,你來了。這事只有你能搞定,我這個打工說話不算。”伊瑟卡斐大師的稱呼很奇怪。

    “大師,你就別折騰我的,我可請不起你,你和小姐一樣,都是我姑奶奶那輩的。”

    艾卓說著,臉上的苦澀卻慢慢的轉變為一種威嚴。當他走近的時候。竟然有一種不可對視的氣度。他看向了教會的那些人,然後突然大吼了一聲——“滾!”

    這一聲吼震耳欲聾,誰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有如此的氣勢。而且,他的吼聲還非常見效,教會的人楞了一下,然後垂下頭灰溜溜的離開了,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說。

    “簡單粗暴。厲害厲害!!!”楚鳴驚奇的看著艾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老者可不是聖堂,只是他身上有某種氣勢,應該是那種上位者的浩然氣勢。楚鳴對氣勢的理解是才不久的事情。所以非常敏感。

    看見人都離開了,艾卓的氣勢消失無蹤。恢復成那個普通的老者。他看著楚鳴,無奈的攤開手說道:“沒辦法,被大師逼的,我命裡注定有這一劫,還有一劫是奧蕾莉亞小姐,她是我的掘墓人。”

    “那也不簡單。這些人就這麼走了?”楚鳴還是難以置信。

    “當然,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我說話多少還是管用的。”

    “舍賓學會的主席?權利有這麼大嗎?”

    “那倒沒有,不過我恰好姓郝菲爾,郝菲爾家的人在家裡可以有點特權吧?”

    “郝菲爾?你居然姓郝菲爾?!”楚鳴張大的嘴裡能吞下一個鴕鳥蛋。

    “怎麼了,你到我家來我就一定要招呼你啊?一個大師一個小姐就夠我忙的了,我這晚年生活已經和幸福無關,混吃等死的機會都沒有。你還想給我添麻煩?!”艾卓埋怨楚鳴的大驚小怪。

    “可是、但是——”楚鳴使勁的撓撓頭:“郝菲爾不是小姐嗎?”

    “誰說的?”艾卓的表情很古怪。

    “這個,那個——”楚鳴的腦筋在努力的轉彎:“郝菲爾。我一直以為是郝菲爾小姐呢,還有那個生日願望。所以我以為是女的呢。”

    “生日願望?什麼東西?”

    “就是郝菲爾小姐的生日願望啊?有兩個。第二個最奇怪。比賽誰更變態。”

    “啊!”

    一瞬間,艾卓的眼神冷了下來,非常冷,冷靜到冷酷。艾卓比劃了一個手勢,屋子裡出現了幾個人,應該都是高手。這幾個人大約是護衛,寡言少語、動作迅速。其中有兩個站到了大門口,而另外幾個開始客氣的清場。由於人已經不多了,清場工作很快的完成。

    “艾卓,出什麼事了?”伊瑟卡斐大師不明所以,他以為艾卓要對楚鳴不利。但是,根據伊瑟卡斐大師對艾卓的瞭解,他又不是這樣的人。

    艾卓的臉上沒有笑容,很嚴肅。他把伊瑟卡斐大師拉到了旁邊,真誠的說道:“大師,這是我家族的事情,所以只能麻煩你迴避一下。事情太突然,我也沒想到。”

    “難道這個小傢伙會對你家族產生威脅?我還不相信他能做到。”

    “大師,你想錯了。這件事牽涉我家族的秘密,我無法解釋。我只能承諾,我絕不是要對他不利。郝菲爾家族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還不在乎一個通緝犯。”艾卓很嚴肅,也很自傲。郝菲爾家族可不是小家族,不用說一個通緝犯。即使是一支集團軍,也不會動搖郝菲爾家族的根基。

    “看來是真的有事,我是想多了。”伊瑟卡斐大師老於世故,點了點頭:“好吧,你們談。我先走。你的脾氣我清楚,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個小傢伙很有意思,如果你能幫他一下,肯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回報。”

    “大師,我相信你的眼光。這真的是我們家族的事情,即使是我這個輩分的人都無法左右。”

    “是嗎?看來真和郝菲爾小姐有關,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大師,如果可以,麻煩你稍微愚鈍一點,我很難做。”艾卓苦笑了一下。

    “這麼說我是猜對了?好吧,其實我也放心了。你也放心,我好奇到此為止。你忙你的吧。”

    伊瑟卡斐大師說完帶著兩位聖堂走了出去。楚鳴疑惑的看著伊瑟卡斐大師的背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人漸漸散去,夜幕已經完全沉下來。鐵皮給青蛙灌了很多水,從衛生間出來以後,青蛙清醒了一點,厚厚的嘴唇翻動著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請坐。”艾卓走了過來,很禮貌的打了個手勢。

    “和郝菲爾小姐有關。”楚鳴反應很快,他知道這件事可能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郝菲爾特別實驗室的智腦存在後門,這是可大可小的事情。楚鳴不知道自己的遭遇涉入多深,後果多嚴重。

    “對,你應該明白一些了吧。”艾卓坐在椅子上,但身體前傾,這個姿勢應該不是很舒服的。這證明他非常在意楚鳴的話,在意這件事。

    “一個後門,但並不是惡意的,我碰巧遇到了。”楚鳴攤開手,表示自己不是有意探尋別人家族的秘密。

    “是的,一個後門,一個連我們都無法堵上的後門。”

    “你們都無法堵上?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知道後門在哪裡,這個後門只記錄在族譜上,所以我們還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我們家族的許多代人都努力過,完全沒有線索。但是,我們都知道,這非常重要。”艾卓的眼神其實很凌厲,從家族的最高層退下來的修身養性,但多年在位的氣勢是不能被磨滅的。

    “會對你們有很大影響嗎?”楚鳴問了一句。

    “不會,甚至說根本沒有影響。但是我們這些後輩有義務履行祖上的承諾,所以,我可以說根本不知道影響在何處。”

    “祖上?是郝菲爾小姐吧?”

    “對,郝菲爾特別實驗室的創始人。一千多年前她創立了這個實驗室,直到如今。而且,我一直懷疑她可能還活著,以休眠的方式。”

    艾卓的話已經涉及到郝菲爾家族極深的內幕,這些消息讓楚鳴不舒服,他並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而且他知道有些事知道就意味著麻煩。

    艾卓看出了楚鳴的顧慮,不經意的擺擺手:“我不強迫你,也沒有這個權利。我只是一個晚輩,所以我只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不然就是踰矩。”

    “你會怎麼做?”

    “給你打開一扇門。”

    “什麼門?”

    “郝菲爾小姐的臥室。”

    “裡面有什麼?”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我可以選擇?”

    “對,去還是不去,這是你的決定,我的義務到此為止。不管結果是什麼,我不會問,也不會好奇。因為她是郝菲爾小姐,是我們家族唯一的郝菲爾小姐。在她的面前,我們要做的只能是傾聽和行動。”

    “其實你做了。”楚鳴笑了笑:“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你算是踰矩了。”

    “呵呵——”艾卓也微微笑了笑:“這句話你可以說,我不會說的。對我們家族來說,郝菲爾小姐從未錯過,所以,我非常放心。至於你另外的麻煩,我可以保證在這顆行星上是沒有人動你的。請相信我的誠意和能力。”

    “艾卓先生,我相信你的智慧,你還不至於無聊到沒事做的地步。所以,我去。”

    “那是最好的選擇,好奇心也是一種活力。而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各種數據和參量消磨殆盡了。年輕真是不錯!”

    艾卓說著站了起來。周圍的護衛都不見了,但是楚鳴知道,防衛更加森嚴。訓練有素的護衛要做到的重要一點還包括讓自己不顯眼。郝菲爾特別實驗室絕不是楚鳴搞的那個蠕蟲特別實驗室,深厚的底蘊是千年積累的結果,輕視它的人都會吃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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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粉紅小姐
    從舍賓學會出來,一輛專用的浮車載上眾人。這輛浮車沒有窗戶,楚鳴也不知道目的地在何處。大約一小時以後,浮車停了下來,一名侍者拉開了車門。

    “這是地下,實驗室的核心區。請原諒我不能帶你參觀,這裡畢竟是我們家族的根基。”艾卓走下車,指著前方遼闊的地下城說道。

    “我理解。”

    “就是這裡,從這裡開始,連我都不能進去。”

    艾卓不經意的一指,楚鳴看見一條傾斜的台階,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地底深處。這是一條甬道,側壁上有許多奇怪的零碎,不知道是何種設施。

    “不會有什麼東西飛出來把我切成等邊三角形吧?”楚鳴開了句玩笑。

    “不知道,或許有,或許沒有。我不敢揣測我們小姐的想法。”

    “沒有。”一直暈暈乎乎的青蛙總算是清醒了,看了一眼,很肯定的說道。

    “你確定?”楚鳴不是很有把握。

    “確定,這裡以前應該有一套獨立循環閉鎖塔,是高級貨。老傢伙可能剛剛撤走。”青蛙比劃了一下,意思是這條甬道上剛才有一座巨大的建築,而且是他搞不定的那種。

    “你這位同伴很厲害。”艾卓驚訝的看來青蛙一眼,才發現自己小看這個看似粗俗的彪形大漢。根據痕跡就判斷出這些信息,眼光很不簡單。

    “對,他其實是有害的。”楚鳴輕鬆的點上一支菸,拉著青蛙和鐵皮向甬道走去。楚鳴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但是,他能確定這是他兩個沒過門的婆娘留下的時間節,所以他必須去,把這個地雷踩爆。

    甬道很長,旁邊沒有任何的岔路和機關。所以,路上的過程非常簡單。三個人一直往下,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中走向幽深的盡頭。猜測著有什麼樣的驚喜或驚訝。

    終於,他們走到了最後。這是地底通道的盡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深了,這裡有一種不在真實世界的感覺。楚鳴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任何人,這個房間裡有許多的儀器,許多指示燈妖異的明滅著,而最亮的一個儀器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圓筒,圓筒接駁著許多管線。裡面淡紅色的液體慢慢的旋轉著。

    “難道是基因隧管?很古老的好東西。”青蛙盯著那個玻璃圓筒,半晌有點驚訝的說道。他走上前,好奇的敲了敲那個玻璃圓筒,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驚愕的嘴張得大大的。

    啪——

    突然。憑空一道閃電,如游蛇一般。詭異的鑽進青蛙的嘴裡,這個彪形大漢應聲倒地,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嘭——

    楚鳴拉住了鐵皮,在最短的時間裡融合。但是,他還是沒有看見自己的敵人。

    “原來是你啊,居然是這麼弱小的聖堂。”一個聲音在房間裡響起。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是誰?要幹什麼?”楚鳴謹慎的防備著,注視著任何的異常。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那個女孩的聲音的說。

    “誰?郝菲爾小姐?”

    “對,我就是郝菲爾小姐,不是先生,請注意我是粉色的。”那個聲音中有一絲不滿。

    “郝菲爾、小姐。你你你——”楚鳴的視線落到那個玻璃圓筒上,裡面的液體的確是淡紅色的,楚鳴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對,說話的時候要看著人,這是禮貌。”那個聲音肯定了楚鳴的猜測。

    “你就是郝菲爾小姐?”楚鳴盯著玻璃圓筒中的淡紅色液體。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它想像為一個人。

    “對,我就是。”

    “可是、可是——”

    “腦細胞顆粒溶解態。”

    “什麼?”

    “腦細胞顆粒溶解態。解決半對基因障礙的唯一辦法。”

    “半對基因障礙?”

    “算了,你不會懂的。那個綠色的古拉古拉族人倒是懂,不過平原村的古拉古拉族總是不太禮貌,貿然和一名少女身體接觸是很失禮的行為,所以,我給了他一點苦頭吃。”女孩的聲音很淡定。

    “你,你知道他?”楚鳴很驚訝,這個郝菲爾小姐居然能一眼看出青蛙的底細。

    “這有什麼,打不死的古拉古拉族,如果他們閉嘴,就無懈可擊,但是他們總是有太多廢話。”

    “這個,你倒是說對了。”楚鳴點點頭,漸漸接受了這個詭異的事實。

    “好吧,既然你滿足了我的兩個生日願望,那我們可以談談,雖然你是個弱小的聖堂,但是既然我的後門程序選擇了你,你就有這個資格。”

    “後門程序?你的那些生日願望?”

    “是的,第一個是:‘遇到比我還強大的好人,可以服從他’,第二個是:‘遇到比我還變態的怪物,可以折磨他’。看來你真是個變態的強人,就像他一樣。

    ”

    “他?他是誰?”楚鳴困惑,郝菲爾小姐的話裡包含太多未知的信息量。

    “他就是他,和你無關。”郝菲爾小姐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我呢?”

    “你的問題嗎?最主要的還是弱小。”郝菲爾小姐的語氣中有明顯的鄙夷。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們帶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如果不是你,我會一直選擇沉睡。既然你連經受住了聖堂救贖的考驗,有些事情就有知情權。”

    “什麼事情?”

    “戰爭。”

    “戰爭?”

    “對,戰爭。年輕的聖堂,告訴我,戰爭開始了嗎?”

    “已經開始了,人類之間的,還有人類和蝶蟲的。”楚鳴答道。

    “那快了,你準備好了嗎?”

    “什麼準備?”

    “那就是沒準備好。難道還要等一千年,嗨——”郝菲爾小姐有些失望的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真的。郝菲爾小姐,為什麼不都告訴我?”楚鳴決心弄懂這件事,他本能的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年輕的聖堂,你太弱了,但是既然你一定要問。那我也會告訴你的,因為你有這個資格。我要告訴你——戰爭快來了。”

    “什麼戰爭?難道不是現在的戰爭嗎?”

    “那些小孩子的遊戲不值一提,我說的是另外一場戰爭,這是他告訴我的。”

    “他?我真的很好奇——”

    “我說過,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的。我只是告訴你,戰爭快來了。如果你夠聰明,應該能猜到。如果你猜不到——笨蛋還是死在這場戰爭裡更好。我指望不上他,也不指望一個笨蛋可以改變這場戰爭。”郝菲爾小姐彷彿生氣了。她斷然的說道“你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是沉睡吧,我希望下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新世界或者——廢墟。”

    “可是——”楚鳴飛快的思考著。他有很多的問題,但是對方都不打算回答。所以。楚鳴乾脆問了一個最實際的:“我們需要一點幫助,我們有一艘戰艦,但是沒有能配上的設備。”

    “好吧,這倒是件小事,房間裡有個藍色的箱子,你們應該可以用上。另外——”郝菲爾小姐有一絲的遲疑。但是最後還是說道:“既然你真的準備承擔這個責任,就像他說的一樣,或許你可以見到他。如果你見到他,請代我說一句——粉色才是最漂亮的。”

    “好吧。”楚鳴想也沒想的答應下來,疑問太多了,得不到答案楚鳴乾脆都不問。

    “走吧,走吧,年輕的聖堂。那個驕傲自大的傢伙說不定在哪裡逍遙呢,他可不是一個真的有責任心的男人。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一點。如果他不見你,或許——或許你可以去找他。”

    “什麼地方?”

    “聖堂骨殿。”

    “聖堂骨殿?”這個詞讓楚鳴上心。

    “對。我就知道這個名字,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或許這是他的一個海市蜃樓吧。”

    聲音停了,房間裡的燈光柔和下來,玻璃圓筒內的淡紅色液體也安靜的一動不動。楚鳴知道,談話結束了,自己該走了。

    “鐵皮,扶著青蛙,我拿箱子。”

    三個人攙扶著走出了地底建築,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了,一艘很大又很普通的速艦停在門口,這應該是郝菲爾小姐的安排。三個人沒有停留,徑直登艦。引擎聲轟鳴起來,漸漸擺脫了星球的引力,一路倒是沒有任何人騷擾。

    青蛙昏迷了四個小時,這也是楚鳴第一次看到青蛙吃虧,他的高領毛衣是有開口的,如果青蛙不閉嘴,那他就有弱點。但是要讓青蛙閉嘴,他寧願去死。

    “該死的女人,活該半對基因障礙,看在她還算大方的面子上,我這次放過她。如果有下次,我一定罵死她!!!”

    青蛙很生氣,那個藍色的箱子平息了他部分的怒火。箱子裡有一張網,一張巨大而透明的網。從材料上看不出來有什麼用。

    “什麼都沒有。”青蛙解釋道:“僅僅是材料。但是好材料,而且很適合。”

    青蛙把那張網展開了一部分,楚鳴能看見上面的密密的孔眼。用手摸了摸,能量傳導性很不錯。

    青蛙推開楚鳴:“老大,你躲開點,我要干活了。這是一件奇物,最好的夾層,你叫鐵皮把那艘速艦開過來,那裡也有一些東西,雖然不是最好的,勉強可以用吧。”

    楚鳴聽話的走開了,如果青蛙不要他幫忙,他就什麼也幫不上,幫一次錯一次。楚鳴落到了附近的一顆隕石上,默默感受了一下恆星的光芒,開始梳理自己的戰鬥技巧。這是他的習慣,從不怠洩。從郝菲爾小姐的話裡,楚鳴感覺到一個巨大的威脅在向人類襲來,而且看樣子他現在是力量是無法安然度過這次危機的。可是,楚鳴又找不到拯救人類的理由。他是全民公敵,全世界的人類都算是他的敵人,所以,楚鳴在猶豫,他又失去了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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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打字機媽媽
    “老大,好了!”

    幾天以後,鐵皮過來叫楚鳴,表情很興奮。

    “是嗎?這麼快,我看見的還是一堆破爛啊?”

    “青蛙說的,已經好了。而且——”鐵皮興奮的原因有其他:“媽媽也好了,她醒了!”

    “媽媽,哦,這是個好消息,我們去看看她。”

    走進“真相”號,楚鳴並沒有發現太大不同。只是多了幾個船艙、引擎好像也換了,但同樣維持著青蛙一貫的醜陋風格,就像一頓廢品拼湊出來的,隨便一次搖晃都會散架。

    “最新的推力引擎和躍遷引擎以及動力堆,郝菲爾小姐給的東西還是太小,我們無法構建全部的艙室,速艦上的那門反物質炮倒是好東西,可惜對能量要求太高,勉強能安上。”

    青蛙驕傲的介紹,而楚鳴根本看不到傑出在什麼地方。

    “還是看看媽媽吧,她能說話了嗎?”楚鳴乾脆不想,眼神落到了控制台的中央智腦上。

    “不能,她拒絕。”青蛙說

    “那怎麼交流?”

    “媽媽是打字機,從平板計算器進化到打字機,媽媽的進化的速度像個下垂的大胸女人在奔跑,而且——還抖動。。。。。。”

    青蛙猛的在控制台上踢了一腳,噠噠噠的聲音中,中央智腦抖動起來。

    “媽媽!”鐵皮興奮的撲了上去,熱淚盈眶。眼珠子落到地上,彈跳了幾下,滾到地板上一個破了的洞裡。

    青蛙看也不看鐵皮,而是注視著中央智腦的一個輸出槽,半晌,一頁紙從裡吐了出來。

    “還真是打字機!”楚鳴感慨的說道。

    “老大,媽媽有話對你說。”青蛙看著紙上的字說道。

    “我可以和她說話?”

    “可以。”——這兩個字是寫在紙上的,是媽媽的回答。

    “哦,媽媽,你還好吧?為什麼你還是這樣。不能再進一步嗎?”

    “不能,過程很重要,這種方式比你想得複雜得多。”噠噠噠,一頁紙吐出了一半,媽媽還沒有說完:“這是我的事,謝謝你對我孩子的幫助,所以我給你回報。”

    “回報?不必了。鐵皮對我的幫助更大,而且,我們是兄弟。”楚鳴笑了笑

    “一定要的,而且。圖坦也承蒙你的照顧,他比鐵皮更聰明。不會看錯人。”

    “圖坦!!!”楚鳴大叫一聲,然後拍了一下大腿:“哎呦,我就猜是這樣,還真的猜對了。媽媽,你有兩個好孩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是的。他們都是。”黑色的字在白色的紙上,但是卻讓人能感覺到一絲溫柔。

    “圖坦他們還好吧?他和楚楚在一起。”

    “邏輯塔推演,還好,你裝瘋的辦法是對的,沒有波及到他們。但是,這是戰爭,戰爭中沒有無辜者。”

    “戰爭?”

    “對,戰爭。我能看到鐵皮看到的東西,郝菲爾小姐的話。我推演了一下,那位小姐說的是真的。”

    “那到底是什麼?”楚鳴興趣很大。他猜不到謎底,又很想知道。

    “邏輯塔諸元不足,無法推測出太多。但是,外在能量的抽象表現已經可以確定,所以,戰爭不是眼前的這些。”

    “外在?來自其他地方的敵人?”楚鳴飛快的思考者,推測各種可能性。

    “對,預測外在能量很大,戰爭能量也會很大,暫時還沒有能量宣洩點,邏輯塔圖形是鞏固的。所以,是全面的,是無法避免的戰爭。”

    “哦——”楚鳴有點猶豫,對這場戰爭,他並沒有做好準備,尤其是心理上的,他沒有拯救世界的理由。

    “遲疑將正軸線提升邏輯塔參量。”噠噠噠的聲音,媽媽在提醒。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理由。”楚鳴苦笑了一下:“人類和我有什麼關係,都是我的敵人。而且,我也不是真正意義的人類。”

    “你沒有聽清我的話——全面戰爭,整個星系的。”

    “全面戰爭?”楚鳴呆住了,片刻以後,猛的醒悟過來,驚恐的說道:“全面的,不僅僅是內緣星系,甚至包括外緣星系?”

    “對,就是如此。而且,很有可能是從外緣星系開始,邏輯塔異常擾動,可能性非常大。”

    “該死!那裡可有我不少的兄弟和朋友。”楚鳴動心了,是被驚動了。

    在內緣星系他很少得到來自人類的溫暖,所以他更珍惜那些曾經關心他的人。沒有人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即使是神,也有在乎的東西。

    “可是可是,可是我怎麼告訴他們呢?這可麻煩了,唯一的通道在替聯手裡。而且關閉了。”楚鳴急了,有些慌。

    “不,我們怎麼來的就怎麼走,這艘戰艦勉強可以了。”

    “黑獄星!!!哈哈哈哈,媽媽,你太偉大了,我們走吧,另外,我還要去接幾個人。”楚鳴興高采烈,媽媽推測出了真相,還安排好了一切。

    “不僅僅需要這些,如果你真的想幫他們,應該再去做一件事。”媽媽說道

    “說吧,我聽你的。”

    “殺死金環蝶蟲。”

    “殺死金環蝶蟲?為什麼?”楚鳴摸不著頭腦。

    “邏輯塔推演的節點之一,斷開這個節點,可以延緩能量積累的速度。如果用人類的話說,敵人已經準備好了,而我們沒有。所以,即使這樣做讓戰爭提前,那也是好事。”

    “必須這麼做嗎?”楚鳴問,但是並不是要一個回答,他看了看遠處的天際,那邊是外緣星系的方向:“媽媽,說實話,我沒有準備好。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即使我不是一個人類,但我還有朋友,他們把我當做朋友,那我總該為他們做點什麼。而且,我覺得這也是我的事。在這個陰謀裡我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我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認命了。但我總是不服了,我為什麼不可以不服呢?那些人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說的給了我兩耳光,我打不過他們,所以我認了,但是他們要我的命,我為什麼不可以走上前。打回兩耳光呢?”

    “這是憤怒嗎?人類的表達有太多歧義,我不懂,你應該同意了?”

    “是的,同意。同樣。我也搞不懂你們硅基生命為什麼會用這種方式來對話。”

    楚鳴從紙槽裡拿起那一摞對話,慢慢的看了起來。他要出手了,這次的目標明確而遠大,而且,好像還有一個高尚的理由。高尚——這個理由對楚鳴來說什麼都不是,但對人類來說、卻是重要的。

    “真相”號離開了霜玉聚星圈,一路向314次航道駛去。楚鳴暴露了身份和實力。楚楚小姐的安全就沒有了保障,楚鳴即使要離開內緣星系,也必須帶上這個最關心的小丫頭。

    楚鳴也並不是放棄是自己的仇恨,殺妻之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去送死。楚鳴可以對付一個聖堂,但是,即使是諾瑞姆子爵身邊也不止有十個以上的聖堂,楚鳴一點機會也沒有。而其他的那些大人物更不用說了,楚鳴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他這顆棋子掙脫了棋盤,但還是看不見簾子後面下棋的人。他站的位置依舊不夠高。

    314次航道歌舞昇平,這裡沒有戰爭、沒有蟲子。小資產階層的大量湧入讓這個偏僻的航道很快恢復了生機。戰爭可以造就廢墟,也可以造就繁華,這是楚鳴上一世就認識到了的事情。人類的耐受力其實不遜於有強烈抗藥性的細菌,享受的慾望可以壓倒一切恐懼。所以,楚鳴喬裝回到克爾拉蘭星的時候,居然感受到了奢靡之氣。

    讓楚鳴更驚訝的是沒有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真正詮釋一朝天子一朝臣。嘆息的同時楚鳴也感到了不便。法德替修學院已經不存在了,那裡現在是禁區。楚鳴不敢妄動,此刻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說不定已經有很多高手埋伏在那裡等他上鉤呢。衝動的代價就是把自己也搭進去,這是最蠢的方式。

    “507近衛軍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了,納克斯他們早就被改編到其他部隊,這是必然的。但願咯吱咯吱的艾扎洛活得還好。”

    楚鳴嘆口氣,手頭的信息極少,而且都是壞消息,他最擔心的是楚楚小姐,如果有人用楚楚小姐脅迫他,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他的軟肋。

    “入侵星球防禦系統不難,但是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裡有一個思想者,應該是專門留在這裡對付我們的。”

    媽媽又潑了一盆冷水,她說不行就是不行。

    “媽媽,給個建議吧,不然我只有打進去。”

    “唯一的建議就是打進去。我們可以組建一支艦隊,相信有你的幫助我們可以完成自動化控制。”

    “媽媽,我只是隨便說說。如果是那樣這裡就成戰場了,這顆星球上有太多平民。”

    “平民?他們納稅嗎?”

    “納稅——”楚鳴拍了下額頭,醒悟過來:“媽媽,你的邏輯觀和人類的差異太大。雖然他們納稅,但我並不將他們都視為敵人。雖然我其實也不在乎,但我不敢保證楚楚小姐藏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可能性不大,如果我的圖坦在,我會感應到他的。”

    “但我不能賭,我輸不起。即使是你邏輯塔上微小的失敗概率,都不是我能夠承受的。”楚鳴思索了一會,還是作出了決定:“接觸一下思想者吧,我試試看有沒有交流的可能。”

    “好,這是最簡單的,他很快就能找到我們。”如果楚鳴做出了決定,媽媽是不會反對的。在“真相”號上,楚鳴絕對說一不二。但真正的原因是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對人類的死活完全不在乎,甚至不太關心自己的死活,他們唯一的追求就是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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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思想者入侵
    不值得做好的事情就不會做好——這句話已經相當接近真理。楚鳴不喜歡權謀,這就是他的弱點。所以,在媽媽入侵星球防禦體系十分鐘以後,楚鳴就知道自己錯了。有人很惱怒的指出了他的錯誤。

    “樂貝侯爵!”楚鳴驚訝的看見了一條反饋回來的信息,信息是用密碼寫的,用的是“月蝕”的特有密碼。這也是他和樂貝侯爵私底下聯繫時用過的密碼。

    “想當然的笨蛋,恭喜你還活著嗎,但是你會害死所有人的!”樂貝侯爵肯定在暴跳如雷,從不停閃爍的信息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我只是想和這裡的思想者溝通一下,我不知道你還在這裡。”楚鳴摸了摸鼻子,有點不服氣。

    “笨蛋,你以為思想者是什麼?”

    “思想者?不就是那種有大智慧的人嗎?擅於和智腦溝通。”

    “笨蛋,你見過幾個思想者?”

    “大約,一個吧。”

    “一個!笨蛋,你居然根據這點經驗就判斷思想者對你沒有威脅?!!”

    “那該是什麼樣的?另外,即使我錯了,也別一口一個笨蛋。”楚鳴心裡不舒服,即使樂貝侯爵是格倫雅的父親,他對樂貝侯爵也沒有太多尊重,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接近相互利用。

    “你錯了!你就是錯了。需要我告訴你後果嗎?如果不是我第二個知道這個消息,你的楚楚小姐現在已經成為人質了,懂嗎!!!”

    “楚楚——”聽到這個名字,楚鳴才慌了“楚楚在哪裡?怎麼辦,怎麼辦?”

    “笨蛋!笨蛋!笨蛋!先想想你自己吧,第一個知道的是博思,他就是等著你上鉤的思想者。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思想者有好感,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要告訴你。所有的思想者都為一個老闆幹活,這個老闆就是——替聯。”樂貝侯爵雖然生氣,但還沒失去理智。這番話完整的解釋了楚鳴的疑惑,而且提醒楚鳴,他的敵人不僅僅是教會抑或是雷歐大公爵家族,還有替聯這個龐然大物。

    “好吧,我明白了。”楚鳴冷靜下來,既然錯了,就要馬上挽救。他雖然擔心楚楚。但是還相信樂貝侯爵的實力,這個人雖然在基爾默星上一敗塗地,但楚鳴覺得這不是他的錯,樂貝侯爵身上有楚鳴看不透的東西。

    “逃出去。我在波馮星等你。如果你死了,我會照顧楚楚小姐一輩子。我會收養她。就像格倫雅和菲莉爾一樣。”

    樂貝侯爵的話讓楚鳴察覺到了危機,如果楚鳴死了,樂貝侯爵肯定會收養楚楚小姐。但是,樂貝侯爵不是個好養父。他有失敗的例子,兩個例子。所以,樂貝侯爵的話也可以看做是威脅。

    楚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神經繃緊:“媽媽,能不能擺脫思想者的追蹤?”

    “不能,思想者控制的智腦不會犯錯,除非是思想者本身想犯錯。嚴格說,思想者近似於我的天敵。”媽媽乾脆的認輸。

    “那好吧,把星圖調出來,看樣子有一場大戰。我需要一個模糊的計畫。”

    “我明白,雲計算會給你一個模糊的計畫。另外,我建議你讓青蛙幫忙。如果他真的想幫忙,是很有用的。”

    “我知道。我這就去找他。”

    青蛙很快的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然後狂熱的投入到戰前準備中去了。楚鳴知道青蛙想的什麼,他要用實戰驗證“真相”號的超前性和合理性,所以,媽媽擔心青蛙消極怠工是多餘的。

    “真相”號飛快的離開了克爾拉蘭星,擺在楚鳴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退入蠻荒。這是最保險的手段,但是,如果楚鳴退入蠻荒,來自敵人的封鎖會讓楚鳴在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返回。楚鳴缺的就是時間。

    第二個選擇也是意料中的,媽媽的計畫非常模糊,無數個指向波馮星的箭頭表示路線,每個箭頭旁標註有危險係數,最低一個都超過了七成。

    “為什麼還有百分之百危險的路線?”楚鳴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係數。

    “按照對你的人格和個性分析,你傾向於有把握的冒險,如果你試圖冷靜的瘋狂,這條路線就是我的建議。它只有一個優點——近。”媽媽的解釋很合理。

    “近?”

    “對,這就是最快的路線。根據樂貝侯爵的信息,我做了一次危機推演。結果比預計的更壞。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替聯與教會達成了妥協,所以我們的時間最多只有兩天,如果兩天內我們無法到達波馮星,隨之而來的變換將超過樂貝侯爵的能力。”

    “沒有想到如此的糟糕。”楚鳴嘆口氣,意識到對手的強大。如果對手願意,楚鳴面對的可能是龐大的艦隊,還有十位數以上的聖堂。

    “不過這個星系的危險評估我是熟悉的,所以,他們對我們的評估會偏低一點,這是你唯一的優勢。而且,思想者的介入也是一次機會,按照我存儲的信息,思想者的強項是與智腦結合產生的,和教會的手段有很大不同。如果你制約了那個思想者,我就可以控制他們的智腦。”

    “你的意思是對他們最強的一點發動攻擊?”楚鳴是真的沒有什麼信心。他對思想者的瞭解是淺薄的,他甚至不知道思想者具體的攻擊方式是什麼。他僅有的知識來自於盧查,而盧查僅僅是一個有思想者潛質的人,和真正的思想者有太多差距了。

    “是的,這是我的建議。對你性格分析,你有很大可能會選擇這種方式,所以,這其實不是我的建議。對你來說,任何一個計畫的危險係數都不會影響到你的決定。假設——你願意讓楚楚小姐承擔多少風險?這個假設是否定的,所以,你將承受所有的風險,避免楚楚小姐承擔任何風險。這就是你性格分析的結果,我花在這上面的時間多過於那幾個模糊的計畫。”媽媽是理性的,邏輯性讓她的話很有說服力。

    “所以,我只能選那條最危險的路線。”楚鳴苦笑了一下,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就像媽媽說的,楚鳴不會讓楚楚承擔任何風險,所以,楚鳴只能選擇風險最大的那條路線。

    楚鳴踟躕的時候,青蛙已經完成了戰前準備。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像是去打仗,倒像是去打獵。楚鳴再次意識到,在這艘戰艦上,如果他不在乎,別人肯定會完全的不在乎,包括媽媽。

    “鐵皮,準備好了嗎?”楚鳴關心了一下鐵皮。

    “準備好了,我喜歡戰鬥。”鐵皮點點頭。

    “你喜歡的是融合,鐵皮,你說謊了。”

    “那不是一樣的嗎?融合就是為了戰鬥。”

    “不,今天不一樣。今天如果我們融合,那就是逃命。”

    “明白了,我喜歡融合。”鐵皮明白了融合和戰鬥的區別,但是對逃命或者是戰鬥並不關心。

    “那好吧,我們出發。”

    楚鳴扔掉菸頭,然後使勁的搓了搓臉,讓自己更精神一點。他又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避無可避。這中感覺並不來自於媽媽的計算係數,而是來自於未知,如果可以,楚鳴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就是未知,但是,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對未知的探索,他的未來連先知都無法看透。

    “真相”號已經交給了楚鳴控制,思想者既然能鎖定“真相”號,就可能有別的手段,媽媽也同意楚鳴的觀點。鐵皮站在楚鳴旁邊,非常近。他對楚鳴頭上的艦長頭盔很好奇,青蛙出品的艦長頭盔出奇的大,就像一個大號的銅錘。楚鳴很擔心戰鬥中頭盔會弄斷他的頸椎。青蛙在主控炮位上,據青蛙說,他是一個最優秀的炮手。楚鳴相信這是真的,從青蛙專業而嫻熟的動作上就可以看出來。

    “不要指望反物質炮,我們捕獲反物質粒子不多,而且發射時會讓戰艦出現一秒鐘的乾涸消耗。一秒鐘——你會死很多次。”青蛙提醒楚鳴,一根粗大的雪茄煙叼在他嘴裡,和反物質炮的炮身一樣碩壯。

    “我明白,你要做的是完全的配合我。”

    “不必擔心,老大。古拉古拉族對戰鬥同樣是虔誠的,盛產強大的戰士,產量僅次於高領毛衣。如果你不動用反物質炮,我們手裡還有兩門400藍刻口徑的光子炮,這是郝菲爾特別實驗室的最新產品,火力基本和500藍刻的巡洋艦口徑持平。物理攻擊我們有磁軌炮,一共七門,彈丸0.93倍光速,射程1000公里,但只有在500公里範圍我才可以鎖定目標。”青蛙介紹得很仔細,他不是戰場上的菜鳥,他的秘密和楚鳴一樣多。

    “500公里鎖定!你真的有把握?”楚鳴感到吃驚,他個人能達到的只有300公里,還要依靠自己的特殊視覺。

    “沒有問題,高領毛衣是能量纖維化,敏感質子震盪。不過說了你也不懂,你就放心吧。提醒你一句,我只能單點鎖定,你最好給我找些大傢伙。”

    “好吧,我懂了。”

    楚鳴轉過頭看向前方的茫茫宇宙,黑暗是宇宙的基本顏色,恆星的光芒被這純粹的黑暗擠壓成一團,如同握緊了的拳頭。一想到這些光芒來自幾千萬上億年前,每個人的心中都會升起敬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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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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