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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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768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八十一章七殺拳,恐怖魂絲


    九陰蠶所吐的絲,正是拔魂絲。拔魂絲顧名思義,能將假魂假魄都拔出來。那等于是摧毀魂修士的畢生修為,那當真是生不如死。

    拔魂絲堪稱魂修士的天然克星,好在九陰蠶這物種向來繁衍不易,極其罕見。否則,若是容得處處都有拔魂絲,怕是魂修界早已腥風血雨了。

    此時,竟然教左無舟和聶問遇到一條,也實在不知走到霉還是走運。

    聶問身為武帝,雖不喜戰斗,膽子卻多少還是有一些。卻一見,幾乎就給九陰蠶嚇愕癱軟了,如此其實大有緣故。皆因九陰蠶所吐之拔魂絲若是沾身,稍有不注意,不定半只魂都被拔掉,再差也會修為大降。

    魂修士最不想踫到的物種,九防蠶絕計是其中之一。

    九陰蠶是一只宛如尾指大白白胖胖的蠶。與其他的蠶相比,最大的差別,就是其背上有九條若隱若現的黑線。

    左無舟抱守心神,始終如一。暗暗吃驚︰“原來九陰蠶是這等樣子,看起來絲毫無害的樣。”

    待得聶問看清九條黑線,幾欲崩潰。陰蠶背上的黑線,正是該陰蠶的實力體現。線越多,就越厲害。待得九線合一,比之“真魂天”強者也不遑多讓。

    漾住一絲笑意。左無舟大感欣喜︰“原來我一直在想,何處才能尋得拔魂絲。眼下,既是教我遇見,自是不可錯過。”

    若教聶問知曉他心中所想,必是癲狂。這九陰蠶,人人避之不急,左無舟竟然還想主動撞上。

    “吐絲又如何!武斬!”左無舟顏色間泛住一絲冷意,十盡刀出鞘,斬往拔魂絲。卻在這一霎。隱約感到這只胖蠶居然有點得意洋洋。

    十盡刀斬落下去,魂絲瞬斷。但亦在同一時,左無舟感應到十盡的巨大痛楚和恐懼,細細感知,駭然不已︰“刀魄竟然受損了,刀身竟也有些魂力錯亂。”

    須知,拔魂絲專克魂魄。漫說十盡本身就是刀鞘和刀魄的組合,本來刀魄就尤其重要。就是尋常的法器中,都有魂力等等,沾到魂絲就必有損害。

    細細安慰一番,把“刀魄”收回體內,把十盡刀歸鞘。九陰蠶既,是不動,左無舟索性斂住心神。冷然沉吟︰“這九陰蠶果然不愧是天生克魂修士,可我又該如何辦呢。”

    “火,火起!”左無舟眼波中一道凜冽之光,抬住左手就是一拳!

    火焰,一拳轟將出去,頓是炙熱起來,自左臂處竟隱隱有一絲鮮紅,儼然火焰一樣。

    “林兄的修為真怪,和武御還有兩階之差,怎的幾欲施展出真火了。”聶問吃驚不已,苦笑︰“無用的,這五行魂力,九陰蠶只克不

    “有些遺憾了,原是想擒下來,眼下看來到只有下狠手了。

    左無舟聞言,暗暗頜惋惜。凝住氣息,一動即是雷霆之威!

    赫然一拳轟將過去,正是“翻天印”聶問膛目結舌︰“這這這,真魂戰技?不,不是,威能還差一些。若這一招再有突破,就真能晉階為真魂戰技了。”

    左無舟目瞪口呆,九陰蠶竟似感知這一招難擋,竟然飛了起來,躲過了這一招。

    九陰蠶似怒了,飛起躍下,張口就是一道白絲挲的電射過來!

    左無舟籽身一動,腳踢一塊石。閃電擊中這道白絲,眼楮一亮︰“現成的拔魂絲!”

    伸手欲取,幸得聶問及時喚住他︰“不要沾手!這東西有它的粘液,和尋常拔魂絲不一樣,踫不得。”

    左無舟一身冷汗,定楮望去︰“那玩意呢?”

    一語未落,立時汗毛炸立。極度危險的感覺自腳下傳來。左無舟神色微變,宛如火一樣的掠開,但見一道魂絲竟然自土中射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纏住小腿。

    好在腿上有布料,一震裂布料,將這魂絲一道震飛出去。

    左無舟此時終是懂了,魂修士對待這九陰蠶的態度,實是打又難打,殺也難殺,還異常難纏的魂獸。拂袖一塊大石飛起來,將身前的魂絲弄亂了。

    左無舟冷然與這條從土里鑽出來的蠶互相對峙,忽然一動,摘下一枚慘白的“根骨果”胖蠶頓扭起身子來,竟顯得有些緊張。

    “走!”左無舟冷笑,將這枚果子一拋,胖蠶飛身掠起,身子把果子撞飛到一旁,憤怒無比的飛掠追逐。

    “謝天謝地!”聶問滿是蒼白,縱身數掠,也顧不得別的。

    奈何在這等所在,光線範圍實是太二人飛掠的度何等之快,一眨眼,二人就頓見眼前一座山壁擋住去路。實是太過突然。饒是聶問為武帝,也是無法反應過來。結實的撞了上去,整個瓖嵌在山壁中,宛如一幅壁畫。

    左無舟戰斗經驗何等豐富,比聶問快多了,經脈又暢通無陽,一搖身就避免了做另一幅壁畫的結局。一邊拔刀,一邊納悶︰“你不記得這里有座山?”

    左無舟自然是記得,否則怎會過來。身為戰斗狂人,熟悉地理環境,那是必須的。不敢說是的地方都討目不忘。可的確是往往有七八成的記憶。  ”

    胖蠶憤怒的飛射過來。左無舟右臂吃痛,抓住山臂突起處,神情冷然︰“來了,等的就是你!”

    “斬!”無鋒的十盡斬在山壁上,魂力激蕩,頓轟然一聲爆裂。漫天的碎石激飛,密集無比的轟向那只胖蠶︰“就算你不怕魂修士,我就還不信你沒有弱點了。看你怎麼擋得住這麼多的石頭!”

    胖蠶憤怒,如果她有嘴,一定會大罵左無舟卑鄙無恥。

    是的,胖蠶有許多優點,度極快,能飛能鑽地,能克魂修士。但其最大弱點,就是身體孱弱,不堪一擊。

    胖蠶身子很又能飛,左閃右躲,實在難以傷到它。

    左無舟一邊持續不斷的劈,一邊狠︰“我就看看是誰先支持不住,等你不行了,我再來拾掇你。”

    連他這等天不怕地不怕之人,都怕被胖蠶弄掉假魂假魄,何況其他魂修士。

    凝神一思,左無舟忽攸記起聶問之前所說,心中一動︰“它不怕五行魂?那是不是說,五行以外,它或許是怕的。”

    “這等寶物實是難的。最好能生擒下來,絕不可錯過。”左無舟眼波中是一絲異常的鐵血,意**一動︰“好,就拼一把,大不我傷一條經脈,再花些時間慢慢修復。”

    趁住胖蠶吐絲的時節。左無舟催動魂竅蜂擁,看準位置,將自己右臂的一處經脈送了過去!

    魂絲無聲無息的粘住。再洞穿右臂一處的血肉。頓觸及經脈。而此刻經脈中魂力全無,只的那一朵朵流轉的灰霧自旋渦中流淌出來,流淌在此處經脈中!

    拼住受的。原也是沒奈何之時。這灰霧倒是可以運轉了,可又不能釋放出體外,只得出此下策。

    感應到這股灰霧的氣息。胖蠶忽然呆了一呆,被一塊碎石砸中。瘋了一樣懸空團團打轉。一時難言到底是恐懼還是欣喜若狂。

    胖蠶忽的甩掉洞穿右臂的魂絲,沮喪無比,飛回地面,眼巴巴的看著半空的左無舟,居然一絲敵意都沒了。

    “怎麼回事”。聶問大是吃驚。

    左無舟凝眉,沉吟︰“難道是灰霧的關系?”

    胖蠶怎的好象對這灰霧又愛又恨?

    頓得一頓,左無舟有所感,抬望去,森然殺意油然誕出︰“看來,有人想白揀我們的勝利果實了。”

    夏公權三人敢入極夜谷。自然有一些準備。能在極夜谷起到照明作用的物類雖不多,可總歸還是有一些的。

    夏公權三人自成一組,沿途趕來的度也是極快的。沿途一路搜索,竟然一株千骨草都沒有尋得一他們也不知,其實是左無舟走過的地方,哪里還有什麼千骨草。

    沒奈何之下,夏公權三人惟有往里走。好容易采摘得三株,三人都甚是不滿意,繼續往里。卻隱隱聞得戰斗的聲響一在極夜之地,光線傳不開的。

    饒是如此,三人亦是大吃一驚,互相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戰斗倒是沒有見到。卻見五名武君鬼祟的點住一絲光亮。從黑暗中鑽出來,直奔那夾縫處生住的根骨樹。

    這五名武君中,是車宗和浣虎宗的湯閏秋三位武君,夏公權三人認得,其余二人倒是不認得。

    夏公權三人動容,隨即狂喜無限︰“竟然是根骨果!”

    須知,這根骨果乃是天底下魂修士無不渴望欲得知的寶物。所謂根骨果,顧名思義,改不了天賦,卻能改得了根骨。

    是不是魂修天才,往往只得兩大要點,一是天賦,這是很玄很難衡量的東西  不是聰明就有天賦,有人很蠢笨,也有令人眼紅的天賦。天賦是注定無法改變的,生來是如何。就是如何。

    其二,就是根骨。根骨又包括經脈的暢通和寬闊程度,還包接魂竅天生的大然,根骨卻是可以改變的。

    根骨果能改變的,正是根骨。不但是令經脈暢通變闊,最為關鍵的是,還能令魂竅自然變大。此外,這根骨果服之,完全沒有後遺癥,跟服丹藥決計不可相提並論。

    因為能令魂竅變大,是以。根骨果這等天材地寶,漫說是尋常魂修士,就算是魂武帝,比魂武帝還要強大的魂武御都極渴望。須知,每人的魂竅都有限。每一位魂修士修煉的主要過程之一,就是將魂竅變大。

    如果能得根骨果,能省去大量的修煉時間。

    傳言天下有三大改變根骨的至寶,其他兩樣,幾乎是從未有人見過。根骨果,是唯一有人證明真正存在的。

    夏公權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流露熾熱的光芒,或許稱之為貪婪。眼中流轉的只得一個意思︰“殺了他們,奪根骨果”。

    恰恰就在他們欲要躍出的一刻,兩道身影自黑暗中掠出來,聲線冷漠︰“五位還真不客氣吶。

    夏公權身形一滯,暗自催動“鷹眼魄”勉強透過黑夜看得遠一些。赫然頓有冷洌殺意︰“是那家伙!”

    兩位同伴一頓,夏公權獰笑︰“那敢情好,奪了根骨果,再一並殺了這二人。叫他們敢窺探我等獵

    徐徐漫步自黑暗中走入,左無舟和聶問一個淡然,一個憤怒︰“幾位想要摘取這些根骨果,不知可問過我等二人。”

    湯武君和閃武君正是車宗的人,秋武君乃是浣虎宗的人。聞言頓作冷笑,掃眼一觀,見只得二人。頓厲聲︰“根骨果乃是天生天養之物,我們遇得,就是我們有緣。”

    聶問大怒︰“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

    五名武君一愣,轟笑不已,獰笑︰“老子拳頭大就是道理,老子人多就是道理。”

    左無舟神色不動,默默對自己說一定要克制住殺心,淡然冷漠︰“我只問一句,此處十二枚根骨果,你們想怎麼分!我等只要兩枚,其余的你們帶走。”

    五名武君一怔,互相看了一眼,竟隱有警懼之意。左無舟觀察何等細膩,一見就知道提議是絕無可能了。果然,五人中湯武君聲線冷厲︰“你莫非還在大夢。”

    “好,我們走!”左無舟眼中的殺意斂住,既然要克制偏激性情,自然不如趁機好好試一試。

    但就在左無舟和聶問轉身走出的剎那,五名武君一聲怒喝,身法一動,如洪水詣天一樣直取左無舟︰“想走!把命留下來!”

    一拳滾滾落下,風雷交加。在這不見天日的所在,竟是油然誕出一種森然凜冽之威。

    正是剛猛第一的“翻天印”。

    何其可悄的法魂戰技,一旦施展,頓凝得天地動容,一聲雷音自上而下的爆裂!

    秋武君臉色瞬白,狂噴鮮血,儼然被戰車碾中,轟隆一聲周身骨裂!

    左無舟如火一樣搖身一動。一腳踩踏在秋武君腦袋上,啪的一聲爆做一團紅白之物。

    此情此靜,他森然如地獄殺神,一聲話語在這環境的襯映下,竟儼然九幽之音︰“好象我的拳頭比你們大,如何!”

    “聶兄,那邊兩個是你的!”

    左無舟冷然踏出一步。頓作地動山搖,心中百**誕起︰“我是要克制不要濫殺,卻不等于不殺。如果有人以為我變了軟腳蝦,那就錯

    。

    他要的是不要再偏激和極端。要的是不要再肆意濫殺,尤其是無關之人但絕對不等于他就當真收起了殺心,做起了大善人大老爺。

    他要的是,警醒自己,一件事往往有許多解決方法,不一定非要武力。往後不要太直接以武力來解決,能有非武力方法解決,而又不憋屈自己,那就最好。否則,殺之又何妨。

    既然旁人向他拔刀了。那麼他就絕計不可能再留手了。

    “七殺拳”在雷鳴聲中,連綿不絕的施展出來。左無舟雙眼怒睜,儼然怒目金剛,以往他只揚不抑,如今卻是揚抑在心,隨**而動。卻恰恰從心性上合了那句話“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七殺拳”轟然施展。正是大丈夫一怒,當血流千里。一霎時,全身宛如膨脹十倍,變做高大神人,一拳轟下,頓令天地換新顏!

    “拳名七殺,一殺不孝!二殺不信!三殺不義!”剛猛可怕的拳法下,赫然是水一樣的纏綿。木一樣的堅韌,金一樣的鋒芒,土一樣的渾厚。

    四系特性一道爆出來,真個是所向無敵,任誰在這套拳法下,魂力屬性先天就要被克制住。時而輪流爆,時而一道爆。在簡單剛猛的拳法中,又是令人措手不及的百變靈巧。

    就是左無舟都沒有想到這一套拳法,到底意味著什麼。這赫然是一套糧合了水之柔,木之仞。金之利,土之厚的拳法,極是剛猛如濤,又是凶悍狂暴。偏偏還有百變莫測的迅疾與靈巧。

    竟然是將許卑多多截然不同的精髓籽合其中,在剛猛凶悍之下,蘊藏著多種風格相反的戰斗風格。實在是恐怖之瑕  錯非左無舟有絕大毅力,有龐大的生死戰經驗,也未必能自創這套殺氣沖宵的拳法。

    “七殺拳”雖不是法魂戰技。施展起來,戰力猶勝尋常戰技。如此一套拳法,縱是給武君武帝,也絕計是如獲至寶。

    “七殺拳”威能不及戰技,可施展起來,那即是壓倒性的優勢。漫說他們,就是武帝來,面對如此詭異而剛猛的拳法,也必是先自弱了︰分  先是魂力屬性被克。再是凶悍慘烈氣息爆,氣勢被壓,如何能不弱。

    “七殺拳”繼承了一直以來左無舟的拳法精髓,將那等延綿不絕的特性貫徹得愈是完美。正如當年古一意等人的評價,那一套完全沒成型的拳法施展出來,一得先機,就注定是不死不收。

    湯閏二人如何是其敵手。只戰得片刻,氣勢就已然消餌于無形,駭然攝于這等慘烈之氣和沖宵殺氣。

    愈是打下來,就愈是氣短,愈是窒息。

    “七殺拳”雖不是戰技。卻實實在在將左無舟胸中的剛烈勇猛及豪情一一揮灑淋灕。拳從心意走,反射出來的,正是左無舟的心境。

    不過,卻在這一霎,胖蠶突然從黑暗中飛躍出來,一條魂絲噴了出來!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4
第一百八十二章穆龍青,絕陰之地


    胖蠶飛躍出吐絲,動作一氣呵成。

    左無舟心中一凜,眼波微動︰“這只胖頭蠶倒狡詐得很,也記仇得很 居然選擇在這時機來偷襲我!”

    身形一幻,雙拳如銅錘一樣。結束無比的擂在湯武君的胸膛!一眼看去 左無舟大吃一驚︰“這胖頭蠶居然不是朝我吐絲,居然不是偷襲我!”

    中了魂絲的,赫然正是閃武君。胖蠶好象真的施展了絕招,一口噴出九道絲,飛掠之際,竟是纏住閃武君的胸膛。再是瘋狂的交纏縱掠,眨眼之間,這魂絲竟自浸入這閃武君的胸膛中。

    霎時間,閃武君悲鳴淒呼不已。氣息頓是弱了不少。

    赫然正是這習武君的單系魂被魂絲所纏住小半只魂都化成了青煙虛無。實是淒慘無比。

    漫說左無舟,就是聶問等人。也無不心中大寒。傳言歸傳言,九陰蠶對魂修士的克制,今日次的見。才知多麼痛不欲生。

    這閃武君辛苦數百年修來的一身修為,竟然只在眨眼之間,就已被蒸了一兩成之多。

    實是難耐這修為化無的悲慘。左無舟將閃武君一招轟殺,胖蠶挪挪身子看看他,卻有些不解。

    左無舟想來頓不寒而栗︰“如果是我的一身修為被化了,我必是別無選擇,只能重新練起。如果我年老,時日無多時被化,想來我也寧可一死。”

    左無舟往後退了一步,胖蠶則進一步,眼巴巴的看著他。等左無舟去摘根骨果的時候,這胖蠶竟然沒有試圖攔截他。

    左無舟暗暗心驚︰“這只胖頭蠶到底想干什麼,莫非喜歡上灰霧的味道了?”

    驀的有所感,回一望,眼中一道星芒爆耀︰“聶兄,解決,有人在窺探我等!”

    夏公權一眼看完全過程,臉色蒼白可怕,顫聲不已︰“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夏公權吞下口水,雙手微顫。一個是武帝,一個是以一敵二甚至游刃有余的黑衣武君。尤其令夏公權感到戰栗的是,這黑衣武君的凶猛。

    更可怕的是,還有一只九陰蠶!

    夏公權很想要根骨果,但比起來,他更在意性命。想起這二人的可怕 立時就哆嗦一下,正好迎上那一道左無舟投來的目光,起身低喝︰“走,快走!”

    不等兩位同伴表態,他毫不猶豫的投身黑暗中,他絕不懷疑光是黑衣武君就有殺光他們的本領!

    比起根骨果,還是活著更加美好。

    等聶問殺完二人,一邊兀自在嘟囔殺人不好戰斗不好的時節。左無舟已是摘取了十二枚根骨果下來,放入玉盒中。

    胖蠶搖擺胖胖身子,忽然飛身起來,頂住一枚之前摘下來的根骨果。左無舟錯愕小意的沒敢伸手去。這胖蠶倒也主動。自個把根骨果送入玉盒中,然後興高采烈的飛舞起來。

    “它什麼意思?”左無舟頓了頓︰“不管這麼許多了,且去看看是什麼人敢窺探我!”

    “聶兄,跟我來!”

    意**釋放出去。頓掃到三人下落。神色冷漠,縱身一躍,化虹破空而去。

    夏公權一邊飛掠逃生,一邊心有戚戚然。難言是為何,他隱約從那一眼當中,感到了一絲殺意,絕不懷疑那黑衣武君會繼續追殺自己。

    “可這二人到底是何等來歷。一個武帝一個武君怎麼會湊在一起。也是從未聽說過蒼雲區有這樣的武帝和武君啊。”夏公權想起自己當初曾險些向這二位出手,就心中大寒︰“總不可能是新突破的,新晉升的絕無這等修為這等實力。”

    夏公權在本區到是結識了許多魂修士,畢竟你來我往原是正常的。大多數魂修士都是比較平和相處,像左無舟這樣動輒殺人的異數實在是當世罕見。

    可他怎都想不起本區有這樣二位魂修士,以他的認知,蒼雲區的魂武帝約有二十來位,其中倒有半數他都是多少有過一面之緣。武帝喜歡隱居潛心修煉,形跡不定,也就罷了。

    奈冉他是真認不得左無舟。死都想不起來,本區何時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年輕,又喜歡黑衣,殺心極重的武君。

    夏公權心**一動︰“他們呢?”

    他的兩位同伴,似覺得在極夜谷這等所在,一旦跑入黑暗中,就能安全。是以,度漸緩下來,居然已被他拉下了好大一段距離。

    不過是一**生起的剎那,夏公權聞得再聲慘呼入耳,頓時肝膽俱裂︰“他們怎能追過來,怎知我們逃往何處!”

    大凡自負的人,往往都較為缺乏耐性,易于作暴躁。

    穆龍青應了這句話,還沒有。但已經在作的邊沿了,越是往里走,就越是神色陰霾。他是來取寶的,不是來旅游的,怎有這許多耐性在趕路上。

    穆龍青臉色愈是陰霾,四名武帝就愈是噤若寒蟬。連日走下來,竟是趕路趕得人人心中煩躁一  這等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也是比較耐得住寂寞的魂修士,換做常人,來半天大約就能瘋

    曠野無人,又沒有說話。這等寂靜持續得久了,甚至能教人狂。莫忘了,魂修士修為再是強大,也是人。君不見歷史上曾有許多魂修士就因為苦修修得心理出問題,結果狂瘋。

    愈是沉默,每人心中就愈是暴躁。穆龍青咬牙切齒,心想︰“等取寶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玩一陣。舒緩一下情緒。”

    忽然。穆龍青神色一動,陰戾聲線傳出︰“有人逃過來,是武君,擒平來。”

    夏公權沒有這麼好的真裝可用,自是不知前面有人在等著自己送上門。沒頭沒腦的撞了上去。結果當場就被一肚子暴躁火氣的四大武帝聯手擒下來。

    感應到四大武帝的氣息。夏公權的魂都飛了一半,瘋狂告饒︰“四位武帝,我本無意沖撞,乃是有人追殺于我。請饒我一命,我知道,追殺我的人身上有根骨果!”

    “根骨果!”穆龍青精神大振,眼神大亮!

    絕對伸手不見五指的所在,兩條身影如虹光掠空。左無舟忽的一動︰“咦,等一等!”

    頓下來,凝神細細感知一番,左無舟戰意翻騰,重又斂去,頓生低喝︰“那人逃走了,有四夫武帝擒住他,還有一個,好象是”魂殿所見那人。”

    剎那間,穆龍青的感知力通過真裝釋放出來,與左無舟的意**踫撞在一起,迅就知曉了彼此的存在。

    聶問色變︰“是他,穆龍青!卓一宗狠毒徽民,他穆龍青更是卓一宗後起之秀中的第一,是狠人中的狠人,我們快走!”

    “是狠人嗎,將來有機會倒是要與此人戰上一戰。”左無舟此**一生。頓失笑︰“我又犯了老毛病。”

    “聶兄,走吧!”左無舟冷然喝了一聲,神色再冷幾分︰“你說的那個穆龍青,追過來了!度好快。”

    聶問心焦︰“廢話。這人是武御,比武帝都高一階,如何不快!”

    “武御!”左無舟心中咯 一下,隱約看見一道通往魂道的大門向自己打開。

    好在跑得甚快,那穆龍青度縱快,也擋不住這等環境。終于是沒有追上來。他能飛,倒是要敢飛啊,誰知道天空有什麼。

    等得松了一口氣,左無舟卻失笑︰“剛才是我們追人,現在是人追我們。魂修士啊!”

    聶問一邊擦汗,一邊嘿嘿直笑︰“你懂我為什麼只願享樂了,這等打打殺殺的日子,實在不適合我。”

    這一通追殺和被追殺。反倒令二人更為親近了。左無舟搖︰“並非是喜歡打打殺殺,是這魂修界原本如此。曾有人說,有人就有江湖。如此想來,其實有人,就必有階級,就必有弱肉強食。”

    “話雖不錯,卻不是我喜歡的。我是一個無用的廢物,混吃等死的那種。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該要什麼。”聶問茫然︰“如果不是因為這,我也不會被我爹流放下來了。”

    左無舟神色不動,長嘆起身,走過去摘下不遠處的一只千骨草,神情淡淡︰“人啊,總有些事要做的。”

    “如果我不睜眼,如果我不起身,這株千骨草縱在眼前,我也注定是錯過了。”左無舟擺擺這株千骨草。

    千骨草是白色的,一甩一甩,甩出一片白茫茫的痕跡。

    聶問看不透這白茫茫的背後,左無舟卻看得到,即使眼楮看不透,心眼看得透。

    胖蠶像一條小鬼一樣飄然而現,把聶問嚇了一跳,駭然︰“它一直在跟住我們的?”

    左無舟頜,但見胖蠶三飛兩回,往某處飛去。他心中一動︰“你是不是想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胖蠶似有些喜悅,連忙飛起來,往前飛去。左無舟向聶問頜一動,跟住一道過去。

    聶問此刻才是記起一件事。喜悅︰“相傳九陰蠶最喜陰氣,是以,有九陰蠶之地,必有絕陰之地。

    左無舟豁然心悟︰“我的魂竅中的灰霧,應當是陰陽二氣所組成的混沌之氣。胖頭蠶喜陰。我這灰霧卻是純陰純陽,難怪它會既恐懼又歡喜。”

    胖蠶徑直領了二人返回它的家中,其實就是一片桑樹的所在。

    定井一眼。左無舟到吸一口氣,欣喜若狂。在桑樹中間的一塊平坦之地,竟赫然有一整片密集的魂絲交織在一道,竟是難以計數。

    “有這麼多的魂絲,想來足已編制成拔魂網了。”左無舟大喜過望,斂神,往向在地上蠕動的胖蠶︰“你吐的這些蠶絲,可否贈送于我?”

    胖蠶飛身躍起,在左無舟的手腕上蠕動,然後躺住死活不肯動了。左無舟吃驚︰“這蠶莫非是想跟我一道走?”

    如此一想,才豁然有些明白。略一思量,取了一個玉盒來,摘下幾片桑葉扔在里邊。胖蠶看了幾眼,明顯對桑葉不太感興趣。飛身進盒子里。

    聶問目瞪口呆︰“林兄。你有什麼魔力,竟可使這九陰蠶甘心跟你一道走?”

    如此一幕,以聶問的見識,漫說見,就是聞所未聞。九陰蠶這等孤僻孤獨之物,向來絕跡人間,怎會跟住魂修士一道,貌似心甘情願做寵物狀?

    聶問忽然一個寒戰。**及一事︰“有了這九陰蠶,將來林兄曰、戰斗時,歲不是多了個大臂助。等泣十陰吞從旁…”心來,九條魂絲吐出來。就是武帝也要哭爹喊娘啊。”

    左無舟亦有此**。心癢難搔,笑著拍拍九陰蠶︰“你這胖頭蠶既然一心跟了我,我也必不虧待你。”

    連聶問也不知九陰蠶吃些什麼,左無舟略一沉吟,就從這些桑樹抹了許多葉子。趁聶問到處在找絕陰之地的時候,他將這許多桑葉悉數塞到儲物袋中。

    胖頭蠶在玉盒里愜意的蠕動,左無舟看著它,啞然︰“有這些桑葉,想來也管夠幾年了。除非你有豬一樣的胃口!”

    不論左無舟還是聶問,自是沒有修煉陰陽二魄。如此一來,絕陰之地其實對二人意義不大。

    不過,不論是本住好奇心,還是見識一番。左無舟和聶問都有心想一睹絕陰之地。

    一邊拙索,一邊想起,頓有許許多多的疑惑在心頭,一時揮之不去。左無舟索性直言︰“聶兄,這穆龍青是何許人?卓一宗又是什麼?武御又是什麼?”

    聶問沒奈何。苦笑︰“卓一宗,乃是“真魂天,的一大宗派。穆龍青,是其宗門里的著名天才,極受重視。這穆龍青心狠手辣,過往與我有些仇隙。若是在“真魂天”他不敢殺我。可我既被流放下來。那就難說得緊了。”

    “請林兄體諒。規矩定了,武君是不該知曉的,所以我不能直言相告。待得你成了武帝,自然就知曉了。”聶問長嘆︰“其實連這卓一宗,我也不該讓你知曉的。”

    “也好!”左無舟不以為忤,頜淡然。

    平心靜氣下來,徐徐沉澱心思,左無舟暗暗頜︰“我的左手還是差了一些,沒右手靈活。還需要多加練習,重在持之以恆吧。”

    左手握住右腕。左無舟微微力。多少有些吃痛。右臂始終還是有些差,莫說戰斗。如今也不過是勉強能做到提得動數十斤的物件而已。

    轉了轉右腕。又活動左手,垂思量︰“看來。聶兄必是從“真魂天。來的。”

    **及一時,不由啞然,他以往還以為“真魂天”就是該境界強者的雲集地。聶問卻不過是武帝修為,顯然他以往的揣測當是錯的。

    細細想,綜合以林林總總的線索,左無舟嗤笑︰“看來,“真魂,天。強者所在的世界。與我所在的世界也沒有太大的分別。一樣是以強者為尊,一樣是弱肉強食,一樣有宗派,一樣有品階低的。唯一不一樣的,大約就是有“真魂天,境界的強者。”

    “嗯,也不管如何。我當下最主要的,就是突破為武帝。只有武帝,才能看見真相。”左無舟毅然堅定本心︰“要想成武帝,必須要獲得金火木三系心法。”

    左無舟忽攸有一絲感悟于心︰“難怪有著派,難怪有許多人要拜入宗派。否則,再好的天賦,沒有心法,也終是難成。我如此修煉下去,始終沒有心法,也不是法子啊。”

    只是,此法卻甚難解決。當日在三邈城,固然是殺了許多武君,甚至有一位武帝。奈何那時戰況激烈,怎容得他去搜身。

    沁法的問題。我一直修煉下去,必將一直遇到。如不能一次解決,我的修煉度必有滯礙。”

    左無舟沒奈何。像少年一樣的撓撓頭︰“難道又要殺人以奪心法?”

    左無舟雖不喜被人約束控制,為了魂道也未必不能忍住一時。是以,若是拜入宗派,也未必不可取。

    但此**只一生即滅,左無舟想起舊事,長嘆︰“我既答應本相宗,就必須守諾做到。”

    聶問的喜悅聲飄傳︰“林兄,快來,找到絕陰之地了。”

    “這,就是絕陰之地!”

    左無舟咬字清晰無比,聶問訕笑劃拉腳下大約只得方圓幾寸的所在︰“應當走了,尋來尋去,只有此處有這等純陰的氣息。”

    不過是巴掌大的所在,左無岳難言是荒誕,還是怎的。細細感知一番,頓心神劇震無比!

    蹲下來,細心的感知。反復數次下來,左無舟愈是震動,顏色不變,內心卻陡的掀起滔天波浪︰“真的竟然真的是純陰之地!”

    這方寸之地的氣息,竟然與灰魂竅的少許氣息有極大的相似,甚至交融。但比起魂竅里的灰霧。卻又沒這麼的純淨。

    令左無舟幾欲驚駭色變的是,這純淨陰氣觸體 灰魂竅竟自徐徐自行運轉起來。

    這是多年來的第一次。運轉得一會,他竟隱隱感到灰霧有分開的跡象,但又沒有分開。

    就在這一瞬。左無舟再是真切不過的感應到,一道陰氣竟自宛如受灰魂竅的吸力所引,竟然徐徐鑽入他的經脈中!

    繼而進入左魂竅中!穿過左魂竅,帶起左邊灰魂竅的轉動,隨即陰氣煙消雲散。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左無舟幾欲僵住了,反復思量,隱約感到一個存了多年的疑難,終于即將解開︰“難道是”

    聶問沒注意到異常,耳邊驟然響起鏗鏘之音︰“挖!”

    左無舟目光巍然如山︰“挖開,挖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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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絕陰之精,洪流梭,鎖金梭


  “ 娘!”

    “挖到硬東西了!”左無舟一躍而起,漾住一絲喜色。

    聶問憑住三陽木燃燒的光線望下,拂袖撥掉泥土,果然見一塊淡白如玉的硬物。他摸摸半晌,抬︰“是凝土液潑灑造成的。凝土液是專門用來做洞府,凝固泥土以免塌方的,既美觀也好實用。”

    從此處再往一旁挖了一些,赫然見一條奇怪的草奇怪的生在細的裂縫,赫然是朝下生。將這凝土探出一條裂縫。

    左無舟毫不遲疑,將這株怪異的草細心收在盒子里。順著這道裂縫感知,篤定無比︰“走了,絕陰之地,就在這裂縫下。這裂縫透出來的陰氣。”

    互相看一眼,左無舟和聶問心有疑慮。凝十必是人為,是何人將陰氣圍起來呢?

    好在既有了裂縫,這凝土也擋不住二人的狠挖一通。不一時,就將這裂縫挖大,可容一人進出。左無舟先從此處入口溜下去,頓時大吃一驚︰“好一個樸素的洞府,必是有人建造。”

    環顧四下,正是一個樸素無華的洞府。左無舟細細感知一番,頓有異樣感,微微跺腳一動,赫然見此洞的中心,有一處墨黑草木叢生,竟是彌漫住沁人心脾的獨特幽香。

    “悉數都是墨黑色的草藥,怪了,我還當真沒見過。”左無舟等聶問下來,一問,聶問卻也不認得。左無舟理不得這許多,將這些藥草悉數都細心摘耳下來︰“我縱是無心往丹道行,卻不能有寶也不

    “如有時需要。卻又死活找不到,那才令人焦急。”左無舟心底一聲長嘆,有悟于心。

    左無舟過往根本不在意什麼藥材,也不在意什麼法裝法器等等,只一心向往魂道。其實這原是應當的專注,否則器裝符丹任意一門,都令人畢生來鑽研無窮了。

    漫說其他,就是和魂修士戰斗所得的戰利品,他甘願不搜身來節省時間修煉。

    可見他向道之心何等堅決專注。

    三邈一戰,以及長生丹一事,亦是給了他很大的教。專注于魂道,是必須的,但不能除了魂道,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既知“真魂夫,十分倚重器裝符丹四者,他不能無動于衷。

    總歸,一句話︰“我不必刻意排斥器裝符丹之道,做增廣見聞也好,還是以為借鑒也好。器裝符丹四道,雖是外物,卻也是魂道的一部分。”

    是以,如今他已不再排斥了。

    摘掉了藥草,正是一道沖天陰氣撲面而來。

    聶問環顧,見是無物了,才溜達往門口去。反正他們誰都沒有修煉陰陽魄,陰氣再純,也是要來無用。

    左無舟凝眉半晌。隱約有所感知,略做沉吟,從此處挖下去。愈是往下挖掘,愈是感到凍煞人的陰氣。末了,左無舟心中一動,加挖掘下去,頓駭然不已!

    一塊塊墨黑的泥。竟比冰塊還要陰寒了十倍。在泥土中,竟有一團如嬰孩拳頭大小的黑泥,籠罩在一層墨黑的光澤中!

    左無舟神色大動︰“絕陰之精!”

    絕陰之精,正宛如厚土之精。所不一樣的是,陰陽二氣之精華,往往存在的方式都大為不一樣 可以以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的方妾存在。但相傳至陰之氣,則是純粹是氣體狀。

    左無舟略一思量。就豁然悟了︰“天地皆在五行之中;五行又在陰陽之內。是以,絕陰之精,可以以五行的方式存在。”

    如此一塊絕陰之精。如果是交給修煉陰魄的,必定可以節省大量的修行時間。須知,當日所得的厚土之精,至今都還有剩余。不過,至今他都沒有見過修煉陰陽魄的。

    將絕陰之精置入儲物袋中 洞中陰氣依然大盛,可想必要不了多久,這些殘余之陰氣也必然消散。

    斂住心神,抱守元一,左無舟難說的喜還是驚,向來無波的心境,竟自砰然大躍,反復思量一件重大無比的事,一件曾令他懷有多年疑惑

    。

    “左右魂竅,到底有什麼用!”袖神色不動,狠專注思量︰“曾有人言道,左右魂竅乃是光暗,風雷冰磁,陰陽。”

    “左陰右陽,莫非這左右魂竅,真正用途其實是陰陽魂!”左無舟愈是想來,愈是感到此**極可能屬實。

    尤其結合以鐘子魚所留,更是真切。須知,人乃是陰陽五行之體,如此推想而來,左右魄是陰陽魄的可能性極大。

    左無舟忽覺不對︰“不對 這道理我都想得通,為何這自古以來許許多多魂修士鑽研此道,卻仍不敢斷言?難道其中還有奧妙。”

    佐陰右陽中五行。正是完美之軀。左右為陰陽,正好將五行夾在其中,豈不正是五行在陰陽之中的道理。五行皆在中魂竅,正正暗含了自成天地的道理。”

    “林兄,來之。”聶問的語音竟有亢奮。

    左無舟回看一眼。大步走出這洞窟,赫然見一個洞窟大廳,聲音正是從其

    聶問滿是喜色。回大笑︰“林兄,你絕然想不到此為何人洞府!乃是古君臨所潛心修煉之地。”

    左無舟瞬時動容。心潮澎湃不已,只余一**反復徘徊難去︰“竟然是古君臨古前輩的洞府?莫非當日他與鐘前輩相遇,就是在此一

    。

    洞府中許多物件都已是在歲月的摧殘中,化做粉塵。卻又仍自有一些物件擺設,一如過往,沒有絲毫的移動。從物件的擺設來看,顯然當年古君臨走突然離去的。

    如此一來,左無舟才終是確信了。悉心觀察一番。將這洞窟中的物件都撥集起來,卻也寥寥無幾。聶問甚是納悶︰“怎麼古君臨的洞府里,獨得這幾件物品。他乃是一代強者,當不至于這般寒酸吧。”

    聶問細細觀察數物。聲線頓亢奮,卑然被捏住脖子的公雞,漲紅臉尖叫︰“此乃洪流梭和鎖金稜!傳言古君臨曾制得三件真符,威能其大無比,有移山填海之威。”十位強者!”

    聶問有赧顏之色。左無舟會意︰“行,我知道,總歸是強者。”

    左無舟暗暗震撼︰“想來這一梭所殺之數十位強者。必是“真魂,天,的強有  如此。此真符威能當真驚天動地之極。”

    洪流梭和鎖金索乃是梭子狀的物體,一呈蔚藍色,一呈金黃色。抹去面上千萬年的塵土,角尾處有一粒小小的古字,始有一層淡淡暈光流淌,真正一眼就教人看得出此等絕非凡物。

    洞府如何這等寒酸,左無舟倒是有些豁然︰“想來,當年古前輩去追殺鐘前輩,自然不會留下多少物件。只是這兩件真符居然也留了下來,倒有些怪了。”

    其實古君臨聳年的確是入“元魂天”而不得其門,所以返回家鄉,一心想要設法突破,再入“元魂天”在此地潛心,正是因為古君臨認為還需修煉陰陽魂,所以擇此地來潛修。

    誰知,遇到鐘子魚。成了兩敗俱傷之局。那古君臨知曉這兩件真符傷不得鐘子魚,一時也就沒有帶去。結果,反是便宜了許多年後的左無舟和聶問。

    如此一來,古君臨渾身穿戴而隕落,就是身家再是豐厚,也沒可能留多少在洞府里。

    聶問正取住一張獸皮。獸皮上赫然有一些畫來畫去的線條。他嘟囔︰“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

    左無舟從中取出一塊鎮魂石,細細感知一番,頓駭然︰“竟然是陰

    問過聶問。聶問對此毫無興趣,到是評價了一句︰“此乃頂級真魂,且不論你給誰,一旦定魂,就能輕易修煉為九品!只要資質不是太差,突破為武尊,指日可待。”

    左無舟吃驚,苦笑心想︰“難怪,原來以真魂來定魂,一經修煉就很容易達到九品。這出身的優勢,果然是大不一樣。”

    靈魂天、法魂天、真魂天,是為︰大境界。靈、法、真三個品階的魂,拿來定魂,竟各有不同。以靈級魂來定,不過是較為容易修煉到三品。以法級魂,則易修煉到六品。真級魂,則又要高出三品。

    “這天資和根骨固然是天生的,這後天的環境和優勢,卻也果然是極為重大啊。”不由的左無舟不感慨,一樣是魂修士,絕大多數人定的不過是靈魂,卻有人能定真魂。這差距,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取下這塊聶問絕不在意的鎮魂石,又取過剩下數枚鎮魄石。尋思︰“聶兄見識比我多,還是問問他吧。”

    聶問將獸皮給他。取了這些鎮魄石細細感知,揣測一番一沒奈何,半數好的魄,都是合成的 這需要有海量的合成魄知識才能判斷。

    左無舟細細看了一番獸皮,上面的圖畫很是花哨,還有一些塗抹痕跡。但越看,就越是像地圖。心弦一顫,油然記起︰“走了,古前輩曾在“日記,說要尋那位“元魂天,前輩的洞府,莫非這就是古前輩當年搜索的地圖?”

    問過聶問,聶問對一張獸皮當然也沒興趣。左無舟不客氣的把這東西收下。

    聶問細細感知。盤算一番,驚疑不定︰“這幾塊魄當中,有幾塊到是不錯,其中一塊隱約當是“回天魄”專用于療傷,素來罕見。其他幾只魄,倒也沒什麼太特異之處。

    “只得這一只魄。我是看不太懂。隱約是以三十三種魄所合成,我估摸應當是與度有關的魄。”聶問看不透。

    左無舟心下油然誕出一個字眼︰“火雷翼。”

    “火雷翼”正是“日記”中所提及的一個詞,從字里行間來判斷,古君臨本身似乎不需要這些魄了。他搜集這些魄,似乎是為了回家鄉的時候,帶給他的子孫後代。

    往往祖宗出過一位絕代強者,光憑其遺物,後代都能獲得很大的好處。好比重雲國,正是靠著祖上出過一位武帝,是以遺留了一些寶物

    來。

    此乃人之常情。漫說修煉了幾百年的魂修士。就是左無舟這麼年輕,都知道要搜集一些好東西,帶回家里給弟弟妹妹使  以他的年紀。暫時肯定沒想過留給後

    連相好的都沒有,就考慮留寶貝給子孫?左無舟的意識還沒這麼前衛。

    以聶問的家世。倒也不在意這些魂啊魄啊,又不是特殊無比的魄。是以。左無舟也不矯情,直接就收好了。

    聶問修的是水系,自取了洪流梭。左無舟自然是取了鎖金梭,各自向洞府拜得一拜,且作是感謝古君臨。

    如此。左無舟取得的東西,比聶問所得又要多了不少。

    聶問擺擺手,開朗而豪闊︰“林兄,你我一路闖蕩過來,怎的也算是朋友了。這些就不必多客氣了,我雖沒說。你也當知我不是本地人。這些東西,于我其實無大用。”

    “其實,我只想修煉,突破,屆時家父就能放我返家了。”聶問長嘆︰“林兄。你是不知,這離得家久了”里記掛得緊,心里也難受得緊。”

    左無舟心中大慟,黯然不已︰“我又何嘗不記掛親友,我如此拼命修煉。又何嘗不是為了早些回家。”

    他已成容河區公敵,想殺他的人千千萬萬,若知他沒死,怕有的是人願意萬里追殺。他唯一的法子,就是盡快修煉成武帝,然後才返回,才能保證親友的安全。

    夏公權戰戰兢兢。走在四位武帝當中,尤其四位武帝還神色不善,那敢情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穆龍青仔細從儲物袋中,摸出地圖細心查閱一番,頓︰“走,就在前邊不遠了。”

    斜眼看了夏公權一眼,穆龍青有一絲調侃的笑。身為自負的人,他也不在意夏公權的死活。沒追上左無舟,令他頗感惱怒。

    好在武帝聳中,夏公權到是見過其中一人。一口喊將出來,被人記起。穆龍青才知曉這位夏公權,有一位四十八歲修成武尊的兒子。

    四十八歲的武尊,在穆龍青眼里,也算得人才了。蒼雲區乃是卓一宗地盤。如果走運修成武帝,將來遲早要入卓一宗。如此一想,本來就在殺于不殺之間,穆龍青索性就放了夏公權一次。

    憑住真裝,穆龍青能在極夜谷中,釋放九里左右的感知範圍。不過,穆龍青原也沒指望憑感知就能找到洞府。人家修得洞府,自然有手段避開感知,這原是人人皆知的。

    是以,以他多年參樣所得,細心的搜索下來。終于是欣喜了一次,找到洞府的入口。

    往往開闢洞府的強者,都有手段壓制旁人的感知。是以,他身在其中,通過這甫道一路往深往下行去。一邊惋惜根骨果︰“如果我能得了根骨果。那我必能迅突破。”

    一想起夏公權所描述的二人,穆龍青到是認出了聶問,冷中含譏︰“又是那個廢物一樣的二世祖,可憐聶朝野統領朝野宗強者無數,一生英明。卻生下了如此一個一無是處的兒子。”

    穆龍青縱是自負,**及聶朝野之威,也不由心中森寒,冷笑︰“殺是不可殺,好生戲弄這聶問一番,卻也無妨。”

    “這夏公權在極夜地逃走,聶問與黑衣武君竟能沿途直追無錯,必有緣故。這聶問絕無這等本領,莫非是那黑衣武君。”穆龍青滿是惱怒。修煉一生,還少有吃這等悶虧︰“我不願殺聶問,卻不等于是不敢殺你一個小小的武君。”

    穆龍青自幼即是天縱之才,在卓一宗後起之秀里,堪稱數一數二。漫說一個武君,就是比穆龍青還要強大一階的強者,也曾敗在其手下。

    今日里,他卻是連一個武君都沒能追上,以他的自負如何能忍,分明就是奇恥大辱。

    一邊往里,一邊釋放意**,盡可能的感知環境。忽然心神一顫,穆龍青目光大變,狠辣之色驟現︰“有人搶先一步!又是那個黑衣武君。”

    就在穆龍青感知的同時,左無舟神色一變,直身起來低喝︰“有人來了。好象是穆龍青!”

    沒有催動“藏龍魄”自然是沒法隱藏他的意**。兩者一經踫撞,如何不知對方存在。

    “林兄。走!”聶問臉色蒼白,不假思索往回騰挪。

    “穆龍青是魂武御,比武帝高一階,我不是其敵手,該走!”左無舟一頓,目光大斂,立時電射而出。

    二人一前一後,往挖下來的窟窿飛掠。

    “還想逃!”穆龍青勃然大怒,臉色鐵青,一掌拍出,頓轟隆炸響,幾欲耳聾。夏公權一眨眼就臉色慘白。震撼戰栗︰“此人到底是什麼修為,竟然如此可怕。”

    穆龍青心**一動,森冷暴喝︰“你們去追,留下聶問活口,那黑衣武君,一定要給我擒平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生了什麼膽,敢跟我做對。”

    四名武帝應諾,帶住夏公權一道前往。

    穆龍青自行留下,想要找他想要取得寶物。可奈何來晚一步,縱有什麼寶,也給誤打誤撞過來的左無舟和聶問取走了。

    一看空空如也的洞府,穆龍青想通,震怒無比︰“寶物是我的,誰敢奪走。我將誰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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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真魂戰技


    偌大的極夜谷。像一只沉寂億萬年的巨獸,始終蟄伏不動。環顧蒼野,放眼黑暗。獨有令人為之瘋狂的死寂。

    三陽木不愧是異寶,果然很經得住燃航  憑住不多的光線,直線狂掠。聶問漸感不對︰“怎麼這些路好象剛剛才走過,好象是在繞圈

    左無舟顏色如鐵,竟給人以巍峨如山的錯覺,一頓沉聲︰“不必想了,我們沒有迷路,我們是在繞圈子,熟悉此地環境和地形。”

    聶問忽有不好預感,顫聲︰“你想干什麼!”

    “廢話,等他們趕來,做過一場。”左無舟神色冷凝︰“穆龍青乃是武御,比我強出兩階,我自承不是其敵手。但不等于區區四名武帝,也能嚇跑我。”

    笑話,三邈一戰九大武帝合圍,他都未曾懼過。何況此時,四大武帝又算得什麼。

    左無舟抱守心神,始終如一,思緒淡漠︰“這穆龍青三番四次派人追我。當真以為我是面瓜還是怎的。我打不過他穆龍青,殺他一兩個武帝,總是不成問題的。”

    莫要以為他修心養性就是沒了殺心,該殺的,敢向他拔刀,敢與他為敵的,他何時心軟手軟過。

    正所謂旁人敬我一尺,我敬其一丈。滴水之情。湧泉相報乃是應當。

    可旁人若送我一劍,我便砍其十刀又何妨。人生快意。原當如此。

    兜圈子跑。正是為了熟悉地形環境。身為戰場磨礪出來的人,左無舟最是懂的天時地利人和了,配合得好,未必不能揮百分之二百的戰斗力。

    若是換做三邈之戰以前,左無舟多半是絕無顧忌的回身就與四大武帝一戰。可經過這一年來的沉澱,已是消去了年輕人骨髓里的莽撞成分,愈是成熟老練了。

    “不知這四大武帝實力如何。”左無舟靈台清明,無數戰術自心中誕出。一眨眼殺心四溢,又有定計︰“此戰,必須斬殺至少一名武帝,方才得消心頭恨。”

    一頓,思緒萬千,已是想得通透︰“走了,這穆龍青應當是為了古君臨的洞府而來。如此。他此時應當是在洞府中尋寶。等不見寶物,就必會尋來。屆時,必是難敵此人。”

    “如此,此戰必當戰決之。”左無舟暗暗頜︰“就是如

    環顧四下,雖放眼皆是黑暗,左無舟卻是心中有數︰“那邊該是有一座山,若將此山利用起來,就可做到一戰即撤。”

    聶問早已是臉色微白,只是一**流轉︰“我這林兄,也委實太不知死活了,身為武君竟想與武帝一戰。當真,當真”有些狂性。”

    聶問有一個異常強大的老子,本身卻並非什麼強者,既缺乏頑強意志,也沒什麼戰斗**。此時聞言,少不得就是手足無措。

    何況,此戰擺明是左無舟欲以弱戰強。這如此一戰,聶問怎願。奈何時已至此。卻也由不得他了。

    不過是多少心中暗暗叫苦︰“林兄也聳真太嗜戰了。”

    聶問是不知。也沒見左無舟戰斗幾次。如果知道以前左無舟做過什麼。只怕是魂都要飛了一半。

    向聶問交代一番,左無岳不動聲色,催動“藏龍魄”隱匿氣息。**及即將與武帝一戰,頓暗自心潮澎湃,難以自抑,戰意迅疾滋生如火。

    自三邈之戰。左無舟一年來都沒有再有象樣的戰斗過。之前與五大武君一戰,有胖頭蠶插入,半途而廢。與夜魔一戰,更是乏味。

    如今想來,一時亢奮無比,殺心大沸︰“原來,我終歸還是喜歡戰斗的。與這等強者一戰,才有滋味啊。那等平庸的日子,始終還是不適合我。”

    斂住心神,全神貫注,沉澱心思,蓄勢以待。左無舟思緒中獨剩一**︰“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此**宛如一聲聲霹靂,在腦海里徘徊不去,竟自沉浸在這等彌漫殺意中。一身血煞之氣油然誕出。若非“藏龍魄就憑這等凌絕殺意,怕是相隔五里。人家也能察覺。

    重新感悟這等迫切的戰斗,左無舟神經亢奮無比。一時宛如浸入心神,天地間獨剩他一人。又充斥著一種空明的冷靜。正是天賦戰斗本能與經驗的混合。愈是渴望戰斗,愈是戰意沸騰,反倒是愈冷靜。

    “來了!”左無舟徐徐移動,宛如妖魅,一身森然凜冽殺氣,悉數掩蓋在黑暗和“藏龍魄。之下。

    四大武帝互相相隔約一丈,沿途搜索過來,正滿心的愕悵    這等環境,教人如何搜索兩個人呢。

    恰在這一時。聶問臉色愈是泛白,氣息油然爆出,突襲而動!

    四大武帝悉數一動,就在這時,左無舟目光決然︰“就是現在!”

    身形潛動。“火法無邊”油然施展出來,頓有一種烈焰燃燒沖天的錯覺。比起過往。尚且要完美許多的“火法無邊”實是將暴烈揮得酣暢淋灕!

    抬起落下最近泣位武帝驟然感到股絕強與息近農凡八的忽然爆出來,頓駭然色變。倉促之下,回身一招金系魂戰技,實是可怕無比。

    這武帝神色狂變,駭然欲絕︰“真魂戰技?不,不是。這是什麼戰技。竟然剛烈凶猛至此。”

    一招“翻天印”何其可怕。尤其這一年沉澱下來,威能更勝過往。一拳就近轟將出去,竟仿佛在這黑暗的所在,煥出一輪耀眼奪目的太陽,伴住漫天的山火沸騰起來。

    轟隆隆的崩裂感,霎時天翻地覆。

    距離實是太近了,近得令人措手不及的地步。這一拳當胸沖來,正如同一部戰車轟然碾壓下來。這武帝身形劇顫,眨眼之際,眼耳口鼻竟被這一拳之威轟得流下血線。

    這武帝此時才是看清乃是黑衣武君,驚怒交集︰“這一個區區武君如何能傷得了我,此人到底是什麼人。”

    一眨眼,趁住如此近的距離。左無舟怎可能不將此優勢利用起來。反手再是一拳,正是“七殺拳”一拳轟將過去,自己先是噴了一口鮮血,卻趁機靠近武帝。

    當在此刻,這武帝狂怒無比,一招法魂戰技再一次施展出來。

    卻在這一剎那,左無舟眼中一絲冷厲之光大盛,意**一動,這武帝所立之地,頓飛沙走石,頓現一個深坑。

    如此措手不及的意**配合戰法,這武帝雖是見過,卻絕計沒想到一個武君竟然也能施展出來。須知,連九成的武帝都施展不出這等意**配合戰斗。

    只得這一眨眼,左無舟鐵臂橫箍,旋身宛如猛虎一樣熊抱此武帝。回身一個投身抱,反身將此人轟在大地上。

    啪啦一聲脆爆,此武帝半截身子沒入泥沙中。左無舟眼波冷光乍現,腿如鋼鞭橫掃!頓哧啪一聲,這武帝極其可悲淒慘的被一掃為二,當場氣絕而亡。

    這一戰,正是快如奔雷的一戰,正是兔起鶻落,稍縱即逝。

    先是被如此近距離偷襲。再是被如此近戰糾纏,以左無舟的近戰本領,怎可能再有活口。

    “礙手!走!”左無舟身形一幻,一口鮮血噴灑出來,臉色慘白。“火法無邊”再次施展,如火一樣迅疾無比的消散在夜色中。

    轟隆又是一聲悶爆,左無舟在夜色中被其他三位武帝拋出的戰技之余威波及,狂噴鮮血。渾然不覺。身形竟無半分遲滯,投身黑暗。

    一邊往山逃竄。一邊心意如鋼,尋思︰“看來,我如今比一年前修為大有精進。但與武帝相比,仍有相當差距。”

    “此戰已是形同刺殺,我仍然受了重傷,可見差距還是不”左無舟眼波如鐵,自有一番判斷。

    他卻不知,此戰的四大武帝。沒有一個是服藥提升上來的。憑他武君的修為,縱是以刺殺的方式來偷襲,能取得如此戰果,已是極為了得。

    一年肅殺雲霄宗茅道臨。同樣是武帝,同樣是偷襲。這一次付出的代價卻小多了  當然。除了修為精進以外,經驗也是一個很大的關鍵。

    聶問倉皇逃來,左無舟帶住他低喝︰“滅了三陽火,跟我來!”

    滅了火把,帶住聶問往前極飛掠。雖無光亮,左無舟卻憑感知和記憶,亦知該當在何處。略有感應,他再是一聲低喝︰“往上!”

    眼看就要撞到山的一剎。左無舟宛如生就一雙夜眼,近在咫尺的一時,帶住聶問斜斜飛掠。及時避免了撞山的結果。

    其余三位武帝。一沒這等感知,二也不知此地地形如何,度極快的飛掠過來。短短兩三丈的距離,方才是感知道山的存存,他們的度何其之快。想要改變方向。哪里來得及。

    其結果,正是三大武帝極富悲劇色彩的轟然三聲,滿腦袋滿身撞入山中。

    這一招,正是左無舟從聶問撞山之舉,所領悟的。用在極夜谷這等環境,實是妙不可言。

    聶問恍然。擊掌大贊︰“好,好,果然痛快。哈”

    聶問的笑聲嘎然而止。變做倉皇。赫然正是聞得一聲龍吟狂嘯︰“聶問,你們低我一到兩階。我看你們怎生逃!”

    如怒潮般奔騰而來,那等氣息悉數釋放出來,竟給人以極是沉重的壓力,幾欲窒息。

    “果然不愧是比武帝還要強大的武御,了不起!”左無舟竟給這一聲嘯震得心神搖曳,幾欲窒息。

    他不懼反笑,口中連呼鏗鏘之音,殺伐果決之極︰“好,穆武御,不如我等今日就來比一比腳力,教我這武君來領教閣下一番。”

    這一聲鏗鏘殺音,氣息縱使是遠遠不如,氣勢卻絕不弱。穆龍青何時見得如此狂妄的武君。當即臉色鐵青。隨即漲紅,震怒無比︰

    “區區武君算得什麼,我若追上你等,你等就自行了短。”

    一語嘯天而至︰“若穆武御追不上我等,又如何!”

    穆龍青勃然大怒,怎生顧的這許多,隨口就厲呼︰“如果我追不上你們。我就甘拜下風,喚你們一聲大哥!”

    “哈哈哈,一言為定。穆武御莫要追悔,這一聲大哥,你是叫定了。”正是左無舟的狂言。川邊追每邊冷笑不凡心中大恨!“你小子辦不扒典…,你若不出聲,我還未必知道你在何處呢。”

    恰在這時,左無舟又是一聲如猛虎的低嘯回旋︰“穆武御,我這等與你對答,你想必以為我中你的計了。穆武御不妨想一想,到底是誰中誰之計!”

    穆龍青頓時氣滯,大恨︰“這小子竟如此狡詐!不好,他必是與聶問分開而行,故意誘我走岔路。”

    一聲了卻。再無言語,互相沉默追逐。

    左無舟笑意頓斂,冷汗直冒︰“好險,差一點中了這穆龍青之計。這穆龍青既是能在這短時間內  設此言語陷阱,想來應當是較有智計。”

    “但憑我這亡羊補牢的一語,必有七成把握令其疑神疑鬼,以為我和聶兄分道揚鐮。如此延遲得一陣,也盡夠我和聶兄逃得更遠了。”左無舟暗暗心驚警懼。

    雖說穆龍青疼眼就能設陷阱,左無舟卻能反應過來,並通過一句話故布疑陣,也走了得,不輸這穆龍青。

    “不好!”略一感知,左無舟駭然,竟察覺這穆龍青半是貼地飛行而來。那度比之武帝快了太多。當即斂神,思量︰“此人度太快,我和聶兄怕是一時難逃得出。惟有另行設法。”

    沉吟一頓,他冷然相詢︰“聶兄,這穆龍青性情如何?”

    “此人乃是狂妄驕傲之徒。是卓一宗重點栽培的年輕弟子。極為了得。是以,此人行事極其自負,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獨斷專行。”聶問不解,立時道來。

    左無舟聞言,胸中疾思對策。半晌,漾住一絲冷笑,朗聲豪笑︰“穆武御,我此番說話,你莫要再中這等低劣之計了。我且問你,你欲取我等性命,我等卻只要你喚一聲大哥,這等對賭,你身為武御,以為公平否?”

    穆龍青一時羞憤,怒吼︰“那你等想要怎的!”

    “好說好說。”左無舟縱聲大笑︰“若是我等贏了,你還須為我和聶兄各做一件事,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諒你們也輸定了!”穆龍青大怒。

    “想贏我,縱使他是魂武御,也沒這麼容易。”

    左無舟冷笑,思來想去。也知先前之計,想要再來一次也不成了

    這位穆龍青有法裝相助。能感知方圓九里,絕無可能蠢到去撞山。

    憑其度,實是難以逃脫此人的追蹤。唯一的優勢,就是這等環境,利逃不利追。算是兩下扯平,不吃虧也不佔便宜。

    “前面有湖,跟我來!”左無舟眼楮一亮,頓有定計。

    穆龍青羞憤交集,只暗暗誓;“若是如此都追不上他們,當是奇恥大辱。”

    穆龍青修為是擺住的。實是佔了大便宜。每一位魂修士的魂力都必然有限,穆龍青何等修為。左無舟又是何等修為。單論魂力的多少,就絕不可相提並論。

    若是長途追逐,在穆龍看來看,左無舟這一個悶虧是吃定了。如果穆龍青能在不回力的情況下,長途跋涉一天一夜,左無舟充其量能跑一個時辰。

    在如此優勢下,若還是追不上,穆龍青也是活該當輸。

    左無舟沒想到這一記悶虧,卻不是他笨。純屬他沒想到,沒這意識。道理再簡單不過,他有“五行天地”循環生魂力,再有法晶作補充,再稍微放緩度,基本能達到平衡。

    長途跋涉,絕計不在話下。

    如果穆龍青知道左無舟還有這等秘密優勢,絕不會以為左無舟是手到拿來。

    而左無舟還絕計不止這一點優勢。

    穆龍青恨恨不已,飛行掠過湖面。難說是不是因為物極必反的關系,這極夜地中的事物往往反而以白色居多,連這湖水都有些慘白。

    當穆龍青飛掠在湖中央的時刻,卻忽然湖水翻動如蛟龍,瞬時間爆將出來,儼然活天怒浪。兩相旋轉夾擊再來!

    穆龍青顏色頓變,大是駭然︰“魂戰技!這家伙是武君,怎會有魂戰技。難怪他如此難纏了。”

    穆龍青察覺到左無舟是以命魂之力也就是一半算是意**操縱魂戰技之時,更是終于大驚不已︰“他當真是武君,怎可能領悟運用命魂意識之力!”

    穆龍青凜然︰“單憑這戰技和意識操縱,此人當是武君中的第一強者了。我還是武君之時,也沒有強大得這麼可怖。”

    奈何二人修為實在相差太大,“如意環”一半落空一半擊中,不過令穆龍青臉色微變了一下,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過,被如此反過來攻擊一下,穆龍青胸中怒火幾欲爆炸出來,怒吼︰“鼠輩,給我滾出來!吃我一招真魂戰技!”

    “銷金斬!”

    真魂戰技非同小可,一旦施展出來,縱是極夜也油然退縮。瞬時,但見那天地間宛如一道催天金芒暴耀。尤為駭人的是。這穆龍青雙臂染上一層金輝色!

    遙空一斬,這偌大的湖竟然在一聲撕耳的銳嘯中,被轟然夷為平地。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4
第一百八十五章斗武御,鋼鐵之軀


    聶問心焦莫名︰“林兄不過是武君,如何是穆龍青的敵手。漫說相差兩品階,即是一個品階。也是難以跨越的鴻溝啊。”

    一道同行,一道尋寶。一道戰斗。友誼日漸增進,聶問怎能不憂心仲仲︰“萬一抹兄有三長兩短,我又怎能對得住他。”

    一道墨黑的光彩陡然崩出,聶問顏色大白,看清是左無舟才緩過神來,頓焦急︰“林兄,我們還是走吧。”

    “不,聶兄,你先走。”左無舟眼波中自有一道毅然之色,笑吟吟︰“我來與他周旋一番!”

    聶問正欲勸告,左無舟頜,聲線如刀︰“聶兄,請放心,也請相信我。你先自行出谷,我來和他做過一場。”

    聶問呆若木雞︰“林兄。穆龍青是魂武御啊。你如何跟他斗。林兄,你莫要瘋了。”

    “魂武御,我正想領教。”左無舟含笑。

    至此,聶問才是次得見左無舟的瘋狂。

    三番四次勸說,聶問黯然焦心離去。

    感應到穆龍青正在一直追逐,左無舟眼波泛住一絲冷浪︰“也好,索性今自就跟這魂武御斗上一斗。”

    “穆龍青的殺氣如此。莫非當真以為我一無所知。”左無舟一邊縱身飛掠,一邊森然︰“既然此人起了殺意,那我也就容不得他

    “魂武御。又如何。在極夜谷這等環境,我未必就沒有機會殺了此人。”左無舟殺心大動,神色恢復冷漠,漠然得教人遍體生寒。

    “今日,我就教穆龍青此人弄明白一件事。不論他是什麼修為,但有殺心,我絕不留活口。”

    冷漠如往昔,森冷如地獄之氣。恰如晃神。

    左無舟神情冷然,縱身疾掠,感知身後的穆龍青愈追愈快,泛住一絲鋼鐵般的殺志︰“不愧是武御,真魂戰技果然是極其了得。”

    他心神沉浸,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一邊飛掠一邊思量︰“此人身為武御,比我強大得太多。不論正常還是非正常,我約莫都不可能是其敵手。

    “但這不是切磋,是生死戰。我從不切磋。只決生死。”如果聶問在此,必見左無舟墨黑色的瞳孔︰“有如此環境,我又有“藏龍魄”未必不能博殺此人。”

    “無非一戰,無非生死。何須惜命。”左無舟的思緒愈是沉靜,腦海中掠過乘輕舞的嬌柔面孔。頓神︰“我絕計不會被安逸的日子消磨斗志,絕計不會。不論何時何地,何等強敵。我自當有生死相博的膽魄與斗志。如此,方才是真男兒所為。”

    聶問既然先走,左無舟引的穆龍看來追。沒了聶問的拖累,左無舟盡可揮灑淋灕,放手一博。

    如果聶問知曉自己成了累贅。想必大為叫屈。可實情如何,像聶問這等缺乏戰斗意志的武帝。左無舟雖是武君,也有一敵三尚且能勝的拼搏精神。

    修為低,不要緊。給時間。就能練上去。意志薄弱,性情柔軟,那就是天然而成,縱是修煉得再強,也絕計稱不上真正的強者。

    所謂強者。最需要的品質。正是不亢不卑,敢于挑戰更強者,敢于拼搏,有不屈的斗志,有鋼鐵的意志,還需殺伐果決。

    如此,方才是打不垮錘不爛的真正強者。

    想起穆龍青漫無目的的施展真魂戰技,一臉自負的樣。左無舟先是冷笑,隨即心中大是凜然。

    “我絕計不可盲目,更不可自大自負。我不是穆龍青,也不是武御。縱然我是,也絕沒到我能自大自負的時候。不論我修為多高。我都絕不可自大自負。像穆龍青這等是絕不可取。”

    “自大自負可以,除非我探索到了魂修極限與盡頭,除非我死了。”

    “我就是我,我就是左無舟。我不會變,此時不變,將來也不應當變。我須時時警慢這等潛移默化的改變!”

    過往,旁人笑他嘲他辱他。他不為言變,不為利誘,不為色惑,不為武屈,反到錄卻浮華萬千,看清真我。只因在沉浮起落中,練就一顆不為外物所動的心。

    左無舟有斗志,有拼搏決心,不等于盲目自大。通過之前的真魂戰技,他略知武御的強大了。並不誇張的說,即使一百位武君圍攻,也難把穆龍青如何了。

    但他不是尋常的武君。他有“藏龍魄”但憑“藏龍魄”穆龍青未必能察覺到他的氣息。此乃唯一相博的機會。

    “我以雙系魂戰技突襲,不過只給他造成些微的傷害。可見即使是五系瞬爆,也難斃此人。”縱是戰意翱翔。左無舟也是靈台清明︰“唯一之機,就在以“藏龍魄。近身相博。此乃唯一的一線機會。”

    “還需一個。絕佳的地形環境!”

    左無舟是看清了,魂武帝的飛行搖搖擺擺,度又慢,飛得又不遠,充其量是舞空術,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小把戲。

    從穆龍青持續飛行這許久來看,魂武御才是真正的能飛行,飛行度極快,還可一直

    想要以地理環境來克制一位能飛行的強者,那是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畢竟地形這東西。如果敵人能飛,很容易就能避掉地形的危險。

    “如此說來,那就獨有天時與人和可利用。”此戰非同小可,左無舟絞盡腦汁,還需將一切優勢都盡可能的利用起來。

    眨眼已有定計︰“要麼入極夜谷極深處,要麼就往人多的地方

    。

    一路追一路逃。穆龍青的怒火是愈來愈盛。自然,從顏色間大抵是看不出來的一  他又不是瘋了,追了這一天一夜下來,還能保持住一臉憤怒,給誰看?

    顏色間固然沒有震怒。但這一絲一毫的羞憤和狂怒,卻一點一滴的積攢在心底,恰似不安分的火山。追得愈久,這怒火就愈是盛烈。一旦爆,必是驚天動的之威。

    身為武御。竟然拿一位武君沒辦法,此事若傳揚,他穆龍青必成天大笑柄。

    須知,漫說武君,就是武帝,與武御的差距也絕對是極大。

    這武帝與武御的差距。慈,是九品與武尊的差距。是法魂天和真魂天的大境界差距。不論再弱的武御。武帝都絕計不是對手。

    可眼下,身為卓一宗的後起之秀,穆龍青竟然一直追不上區區一名武君。他臉上一陣陣的燒,牙齒都快咬爛了︰“此人,我必殺,必須殺之。否則,我哪里還有什麼顏面。若教旁人知曉我連一個武君都殺不了,我還要做人嗎。”

    羞憤交集之余,又是狂怒不已︰“此人實在太過狡詐了,憑住一個。能隱匿氣息的魄,竟然多次躲過我的追蹤。如果不是在這等環境,我殺他實在易如反掌。”

    此言不虛,問題是。左無舟明知是一場絕不對稱的戰斗,怎可能還給他公平一戰的機會。想來。也沒有人能迂腐到這地步。想要人家站著不動等他來取級,這樣的想法,約莫也等于一相情願。

    “絕不可將此人與尋常武君相提並論。”穆龍青倒沒有給怒火沖昏腦袋,恨恨不已︰“此人有魂戰技,懂得只有武御才懂的意**操縱,還有一只隱匿氣息的魄,還有如此龐大的魂力,比之武帝也差不了太多了。此人極可能是刺客。”

    如斯又是一天一夜。

    七名武君組成一支隊伍,悠然又緊張的在極夜谷中,撥索千骨草。奈何,這群武君並無左無舟的特異本領,惟有一株一株的尋,互相保持一定距離,作地毯式搜尋。

    此處,乃是一塊波浪形狀的斜坡面,零零落落的樹木成林,長勢較為喜人,卻排列比較松散。是以。一直搜索下來,只聞得各自的大呼山叫以做聯絡。

    就在這一剎,方武君有所感,抬望去。一瞬時,一道黑芒驟現,一個果決無比的騰挪翻滾,竟自消失在夜色中。

    方武君大吃一驚!

    卻在這時。一聲充滿威壓的絕頂強者氣息油然彌漫,伴住一聲燃住怒火的咆哮︰“你又來這一套!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跟我斗。”

    ““藏龍魄。斂息。”

    一個爽利的翻滾。左無舟猶如一滴水混入了大海中。融入黑暗中。惟有一雙灼灼墨黑目光,流露森烈殺意,如一只野獸一樣,虎視眈眈等待!

    “來吧,穆龍青。你我戰場,就在此地。”

    穆龍青暴怒欲絕︰“他又來這一套,當真以為這一套就能吃定我不

    !”

    等他飛行過來。赫然見方武君已在這等絕強氣息下戰栗,幾欲癲狂的吼叫逃竄。頓是怒火攻心,信手拂袖一揮,右臂瞬時變做金輝色,一道凌厲絕倫的魂力轟然激爆!

    “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在追殺的是什麼人!”安武君驚恐無限,親眼目睹他的一位同伴。竟自活生生被這道金輝色轟的飛滑。飛滑中,哧啦一聲,儼然被一劈成兩斷。

    方武君自修成武君以來,還是次如此恐懼。就是武帝,也難以信手就轟殺一名武君呀。他一時大恐,狂嚎叫起來,不顧一切的拔腿就逃︰“之前那黑衣人的氣息,也是武君,怎的擋得住這人。”

    等得逃出生天,方武君頓有一種生死兩重天的錯覺,和剩余兩名同伴滿是灰敗之色︰“那黑衣人是武君,怎生擋得住這恐怖的青衣人,同為武君,怎有這麼大的差距!”

    不過是信手一殺。卻已將方武君自信摧毀,此後竟是再無半分寸精。

    “你給我滾出來!”

    穆龍青的暴戾語音,在極夜谷中聲傳十里。氣急敗壞之極︰“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一聲聲恰如天雷,低空來回滾動。若是換做尋常武君,早已在這等可怕的氣息下戰栗窒息了。

    但左無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呼吸和心跳都悉數靜止,宛如鬼魅一樣潛藏在暗中,斂住感知力,默默等待一劍封喉的良機。

    “混蛋,狡詐的混蛋,你給我像男人一樣站出來,跟我決一死,戰!”穆龍青的怒火在這一刻,終是再亦無法克制。騰的一下悉數爆出來。

    一聲又一聲,恰似霹弈,委實是狂怒到極點。

    “給!我!滾!出!來”。穆龍青字字如雷音,當真猶如鋒芒畢露的絕世寶刀,一刀又一刀的刮在每一人心上,幾乎令人狂。

    如此

    “我會出來,一定會!”左無舟專注,滿腔戰意幾欲破體而去,責,奮欲絕。細細聆聽穆龍青所在位置,默**︰“再過來一些,一些就夠了。”

    如果有人有夜眼,必能看見,這波浪形狀的斜坡下,赫然有一條慘白的小河流。河流中的水,竟無聲無息。儼然有靈性一樣,潤物無聲的徐徐倒流往坡上。

    當真儼然鬼魅,這一幕若是大白日教人見了,多半要嚇得魂飛魄散,實在太妖異了。

    一直流淌,匯流在左無舟的身旁,徐徐縈繞不絕,凝而不動。

    此處,就是左無舟所挑選的最佳戰場。

    “滾出來,滾出來,滾出和”

    怒咆震天動地,穆龍青神色癲狂,狂態大︰“我知道就在附近,是男人就站出來一戰無你敢是不敢!莫要以為我拿你就沒有辦法!”

    穆龍青自儲物袋中一探。隨手赫然已是取了數枚形狀不一的真符,抬手激射四方。一道巨大無比的火焰柱子油然爆裂。竟有一朵蘑茲雲沖天。

    如此大肆破壞,穆龍青的情緒頓宣洩不少,猙獰狂笑︰“我就不信你還能躲,我拿真符轟也轟死你了。你要知道,不論你有多少本領,都只有武君修為。”

    是呀,武君修為如何能擋的住可怕的真符。

    “戰!”

    一眨眼的轉瞬,自穆龍青身旁不到三米的所在。一道瘋狂的氣息,沖宵爆裂,竟凝得漫天之威能,瞬時轟然爆將過來。

    正是魂戰技“如意環”。

    “你竟敢伏擊我!”穆龍青驚怒大駭,他是絕然沒想到,一個武君竟然還敢返身回來,伏擊他。漫說武君,就是武帝生了一百顆膽,也是絕計不敢。

    自古以來。就絕沒有人做這等形同自殺的事。漫說他多生一百顆腦袋都想不到,就是傳出去。也絕計不會有人相信。因為這實在是最不可思議的事。

    但他絕計想不到,向強者挑戰,愈是不可能,左無舟愈是喜歡做。因為他有從來不屈的斗志。有逆流往上的拼搏,有一顆善于挑戰強者的 。

    他不要也不相信權威。因為他一直都在挑戰權威,顛覆常識。因為在他的肉身中,有一副傲入骨髓的錚錚鐵骨。

    如此近距離的突襲,連武帝也休想避過。但穆龍青卻憑住卓的度,避了一半,承受一半,臉色一白,不怒反喜︰“你終于肯現身了,此番我必殺你。”

    “銷金斬!”漫天的金輝凝做無窮無盡的威能,斬得天崩地裂。

    但,穆龍青卻沒有一絲得色,反倒驚怒交集︰“賊子,爾敢!”

    他竟然中計,左無舟宛如妖魅,藏身“如意環”水浪之後。一雙鐵臂再是結實不過的箍住了他的脖子!

    “有何不敢!”左無舟雙眼神光大盛,雙臂死死箍住,頓駭然色變,脫口狂呼︰“怎會!”

    這在過往幾是無往不利的近身纏戰之法,成功了。但,又瞬間失敗了。因為,左無舟駭然大驚︰“此人的肉身分明就是鋼鐵之軀,比之武帝還要強大數倍,怎生可能!”

    如此戰法,曾有兩大武卑都喪身過。此時,他才大驚察覺,這穆龍青的肉身實是堅韌得可怕。

    穆龍青獰笑,眼中狂傲之色大現,狂笑不已︰“今日我就教你一個乖,真魂天和法魂天境界的最大分別之一,就是肉身!哈哈哈。”

    左無舟豁然,已有決絕之意,氣息徒變,變得儼然絕代凶神一樣,渾身之力灌注雙臂。穆龍青頓時氣息一窒,悶哼驚駭︰“你到底是何人,怎有這如此力量”。

    哪怕是換做武帝,也必在這一記大吃其虧。但穆龍青竟還可說話,左無舟心神大震,迅疾斂神。引頸狂嘯,嘯引風雷,聲勢激狂凶悍

    。

    瞬時變招,左手如龍爪。直取穆龍青下頜臉骨。這一爪之力,何等剛猛凶悍,便是武君,也必是一爪就被掀掉臉骨。但這一爪,卻只抓得穆龍青臉骨嘎嘎作響,當真如鋼鐵一樣的堅固。

    再是一眨眼,左無舟目光巍峨不動,堅毅似鐵。連變十余招。招招連中穆龍青要害,招招取人性命,招招快如奔雷閃電,凶悍與度皆俱。

    穆龍青縱是鐵打之身。也是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半身處處是傷,多處骨頭幾欲裂掉!既是驚怒,又是驚駭︰“此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竟有如此可怕的近身戰法。”

    這一套貼身攻擊,實在太快了,快到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漫說穆龍青不熟悉近身戰法,就是熟悉,也絕難招架。

    一連串的攻擊下來,半身處處都是滴住鮮血。穆龍青暴怒欲絕,幾欲不敢置信︰“我竟給一個武君傷了!”

    此情此景,穆龍青竟有些膽寒,終是明白了那句話︰“縱是武御,又如何!”

    “又如年,!

    短短三字。所蘊涵的意義何其豐富。尤為關鍵的,正是那等天不怕地不怕的傲骨,正是那等一往無前的熱血與沖勁,正是那等我欲與天公試比高的睥睨!

    生就堂堂男兒身七尺。何懼揮灑丈夫豪邁血,我自頂天立地!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5
第一百八十六章淚墨灑為書,將寄萬里親

“如果我是武君,我敢不敢向武尊出手!”

答案是:“不敢。絕計不敢。”

如果走出身好的天縱之才,有法魂戰技等優勢,越一階戰鬥,未必就不能。但,法魂天和真魂天純粹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漫說他是武君不敢向武尊出手,即使是武帝,也是不敢的。

因為法魂天和真魂天的差距,絕非表面的一點點,而是天差地遠。左無舟確是不知其中差距。看似無知無畏,其實縱是知曉,他也絕計無畏。所以,他是左無舟,所以能以弱克強。

皆因為他有一顆世人所沒有的膽,皆因為他有千錘百煉的意志。

穆龍青為自己一眨眼的膽寒羞憤欲絕,羞極生怒,怒嘯:“我殺了

    ! ”

就在穆龍青一動的瞬時,卻徒然感到渾身肌肉和骨頭宛如錯位了一樣劇痛。如此一痛,竟連招式施展出來都變了味。

這一轉眼的多次攻擊,絕非表面看來這麼簡單。

莫以為左無舟戰法剛猛,就不懂得別的戰法。這一波多次攻擊,招招直取要害,招招直中穆龍青骨頭和肌肉,縱是打不死,也能將其骨頭震錯位,將其肌肉撕得扭傷。

這如此一來,骨頭和肌肉劇痛之下,遂不提防的施展,縱是再強大的招式,也要偏移。

    如此戰法。有小心思小聰明,卻無大智慧,充其量只能得一時的優勢。是以,以往左無舟向來不施展,但不等於不會。

穆龍青身子頓滯,頓大恐,尖嘯:“你敢!我誅你九族!”

    貼身交纏近戰。左無舟儼然就在等待他這一滯,左手搖動,魂力瞬爆,如風如電。赫然直取其眼珠。

穆龍青終於是膽寒了一寒,瘋狂的瞬時激爆魂力!

    咔嚓!轟隆!左無舟臉色瞬時慘無血色,竟似一口將所有鮮血都噴了出來。這武禦的貼身魂力釋放激盪,實是極可怕。竟將他轟得多處骨折,一時就重傷了。

但令穆龍青膽喪的是,左無舟儼然巍峨山脈,竟是晃的一晃,雙足如鋼鐵一樣焊在地上。沒有絲毫的遲滯與動搖!

“他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穆龍青那一顆自負的心,終於崩裂,給這一通決絕的性命相博,給這等頑強的意志震住。所謂喪膽,正是如此。

“啊!眼睛!還我的眼睛來!”

    淒絕無比的悲鳴狂嚎。在這極夜谷中蕩氣迴腸。穆龍青痛楚得渾身顫抖,狂的揮舞雙臂。左眼眶中全是鮮血,慘嚎著狂!

“我的眼睛,還我的眼睛來!”穆龍青狀若瘋狂,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極痛,幾欲令他暈厥過去。

    等得他起狂來。聲勢實在浩大無邊。僅僅只被餘威掃及,左無舟就如風箏一樣轟了出去,赫然只見穆龍青雙臂為金輝色,癲狂的捧住眼眶揮舞,但見處處金輝。將這方圓數十丈內的大地轟得悉數沸騰。

“噗!啪!”左無舟噗出一口血,摔在百米外,眼中滿是鋼鐵般的光澤。意志雖頑強不動,身體卻委實承受不起,一起就是一口鮮血噴出:“不行了,我已施展渾身解數,也不過只取得其一隻眼珠。我必須走。”

“藏龍魄。斂息!”左無舟急往口中猛塞一把傷藥,縱身騰

    穆龍青何等自負之人。一朝對敵武君,一時大意,竟失卻了一隻眼睛。

到底穆龍青非同尋常人,既是痛極,又是起狂來,威勢可怕。

滿腦子只有那催人瘋狂的仇恨,迅疾滋生,一動,厲嘯如刀:“颶風魄!”

    搖身一動。竟是身法瞬爆,度比之前更要快了許多。

奈何他動作慢了一線,左無舟施展以“藏龍魄”頓沒入黑暗中,氣息全無。這等環境。沒了氣息,沒了感知,如何能尋的到人。

失了一隻眼,穆龍青何等仇恨,幾欲爆炸一樣,瘋狂的接住眼睛呼吼:“你給我滾出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滾出來!”

以他的修為,一旦瘋狂起來,何其恐怖。但見那金輝色縱橫瀰漫,哧隆隆的掀得地動山搖。

他一邊飛行,一邊瘋狂的揮灑,這一路下來,竟有不少無辜武君因而喪生在他手中!

可憐他與左無舟一追一逃兩天兩夜,竟是連左無舟的樣子都沒能親眼見到,一直在摸黑戰鬥。但,穆青龍記得這個至恨之人的氣息,他記得再清楚不過,化做灰,也記得。

他儼然魔神一樣翱翔在黑暗天空,黑呦呦的眼眶中。流淌住鮮血和仇恨。

咆哮如雷音,層層疊疊的漣漪擴散,幾欲變做音爆。一聲暴戾到極點的厲鳴,恨入骨髓:“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給我記住。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穆龍青必百倍回報於

    ! ”

“噗!”左無舟一個踉蹌,跌入河流中。

    慘無血色的冒出頭來。左無舟急促呼吸:“武禦果然了得,我施展渾身本領了,竟然還

穆龍青的仇恨之音聲震車裡,左無舟聞聲,眼波不動,反是愈是振作起來,回冷然:“等我修為有成,再來看看是誰殺誰吧。”

武君和武禦的修為實是太大了,並非他不想為,實是殺不了穆龍

    。

尤其是一身銅皮鐵骨,幾令他近身戰法失去大半效果。如此戰鬥,他實在是拼盡一切,才博得這一線機會。

左無舟滿心疑惑與吃驚:“這武帝與武禦不過一階之差,怎的肉身就有這麼大的差別。看來,法魂天和真魂天的差距,就像靈魂天和法魂天的差距那麼大。”

“往後,若遇到武禦,我必須百倍謹慎對待。”他的設想自然是不錯,可此處乃是法魂天,武禦這等真魂天強者。極其罕見。也是他不走運,才碰的這麼一位。

左無舟調養一會,重新飛掠,兜轉半圈,又返回去。細細沿途搜索一些武君屍,果真是撥得一些好東西。

當中有半數沒有心法,但總有一些人帶了心法。如此一來,左無舟僥倖再是得了幾本木火二系的武君心法。

好不容易得了二系武君心法,左無舟顧不得是好是壞,但求有心法可練就走了。他冷笑不已:“想殺我,卻也沒這麼容易。”

“等下一次再見,我絕計不會還是武君,屆時他欲殺我,殊不知我也欲除他而後快。”

    左無舟從不切磋,只決生死。但凡交戰,素來不留活口。穆龍青縱是武禦,也絕不會是例外。

    某處深山中。一道氣息衝宵。

各自在修煉的夜叉和蕭輕塵神色一動,流露喜悅之色:“好,張淡天終於突破了。”

喜悅的嘯聲綿綿不絕的傳播,張洞天欣喜無比的飛掠過來,半空中劈裡啪啦與蕭輕塵互相交手起來。

這一通驚天動地的戰鬥,頓吸引了左家的人鑽出來觀戰。

末了,張洞天哈哈大笑:“蕭兄,你的實力恢復的很快啊。這才一年,你就已經練回了大半。”

金炎比之過去又要大了一些,嘟囔:“這算什麼。想當年爺爺

    ! ”

夜叉輕籲一口氣,心有戚然:“如今有三大武君,我們都會“無想印。就是武帝來。大約也有一戰之力了。總該護得左家周全了。 ”

想來,這一年來,實屬不易啊。

武帝不是最大的威脅,談怒也好,流東城也好,都絕無可能自降身份來親自對付左家人。

    三邈一戰。左無舟其實是單槍匹馬,與大半個容河大區的魂修士為敵。容河大區隨處都是敵人,這才是最大最致命的威脅。

斬草除根的道理,每一位魂修士都深悉。如不躲在偏遠的深山當中,左家勢必難逃一死。

一年前,夜叉等三人連夜帶住左家人逃往深山老林中,在一處延綿山脈中挖了洞窟。給左家二十來口暫時住下。誰想,這一住就是一年了。

    一年了。左家二十來人亦漸漸習慣了住在此地。好在生活物品,往往有夜叉等輪流往外界去購買。左家人丁本來就不多,出去購買一次,也足夠生活許久了。

比起過往的日子,如今的確是樸素了太多,人人都是粗布衣服,粗茶淡飯。

好在有報仇為動力,左家二十餘口絕無半分怨言,反而人人都在這等荒野冷僻之處,得以專注修煉。人人都在原來的基礎上,突飛猛進。

左宗武得了無晚帶回來的法尊丹,苦練半年,在夜叉等人的指點下,終於艱難的突破為武尊。

左家二十餘口,患數都在激動的等待。

夜叉和張洞天額頭竟有一些汗珠。

半晌,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施然與蕭輕塵一道走出來,滿是喜色:“成功了!”

左家人無不歡呼雀躍,夜叉和張洞天鬆了一口氣,互相看一眼:“這左無夕的天資和根骨當真是絕佳,可稱天才中的天才。要是能收為徒弟就好了。”

夜叉和蕭輕塵怎敢收左無舟的妹妹做徒弟,不說誤人子弟,輩分也尷尬。張洞天倒是不擔心,可他卻不敢誤人子弟。

左無夕的天資和根骨好得令人吃驚,半年前就可以定魂的,為穩固基礎。才延遲到今日。而左無夕如今年僅十四,比起當年左無舟八歲拜入鳳尾宗,絕不遜色。

左宗文老怀大慰:“好好好,我們左家又出了一位天才,好極了。今晚大家吃頓好的。當做慶祝。無夕。你將來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你二哥。”

    左無夕眼眶泛住一絲淚花。忍住,堅毅點頭:“我一定好好修煉,為二哥報仇。”

無夕抽抽鼻子,卻是想念二哥了。

以前可愛貪玩的無夕,自從二哥沒了,她就漸漸認真的修煉,一不可收拾,突飛猛進。論修煉的勤奮,無夕和無晚當屬左家人當中的第

    。

因為他們心中,都記掛著二哥。要為二哥報仇。

無晚的天資和根骨遠不如無夕,夜叉斷言無夕能在十八歲就成為七八品。無晚如今十九歲了,在夜叉等大高手的指點下,才僥倖突破為七品。

這自然是因為法魂的關係,定法魂,從一品到六品往往都不會太難。按照夜叉三人的看法,拋掉法魂的三個品階,實際上,無晚等鬥罰六才成為四品。不靠丹藥,成為武尊的希望很渺茫。 ”

無夕定魂成功,自然一舉就成為夜叉三人重點栽培的對象。

無晚成了一個結實敦厚的英俊小伙子,若在外界,憑寬厚的胸膛和肩膀。必會成為不少姑娘心目中的好郎君。

    無晚和無夕一道過去。左一斗還像往常一樣,點燃煙桿,悶住腦袋一陣吸。偶爾一下怔。煙熄了,又重新點上。再怔,再熄,再點

    。

    以往無晚和無夕年少。還不懂。但現在他們懂了,爹是在想念他們的二哥,從來沒人知道當爹的滿臉皺紋中,有多少是思念形成的。

林冬梅服了長生丹,身子骨漸漸好了。這時節,正是早早起來,在石洞廚房為一家人做早飯。

端了早點出來,林冬梅看看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想起了二兒子。低聲責備:“無舟這孩子。總是一去經年,都不曉得家在哪裡了。將來莫要回來的時候,連無晚和無夕都不認得了。”

左家上上下下,除了林冬梅和左一斗,所有人都知道左無舟的結果。有時,善意的欺騙不是壞事。

林冬梅一句話,令左無尚三人心中黯然,林冬梅急忙說:“快吃,吃了才有氣力練功。”

“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張洞天每一天都在反复的問:“重雲撥到的死屍,真的不是他?”

既然一道了,夜叉總還是信得過,將當初的佈置一一道來。但,不光是張洞天懷疑,夜叉也懷疑:“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夜叉知道,左無舟一定沒死。因為金炎沒死。

但他無法想像,當日左無舟到底是如何逃生的,為什麼又遲遲沒有回溪林。

夜叉只知道:“不管他死活,我只管等下去。只要他沒死,一定

“哪怕他死了,也會從的獄爬回來!”

    左無尚杵住拐杖,亦步亦趨。幾個月前,張洞天向古一意取得一枚藥。左無尚的積年腿傷也在漸漸恢復。看起來,一切都很美。

但,左無尚三兄妹各自神色沉重,陪了無晚和無夕一道去了練功地。左無尚怔怔的看著無晚無夕,想起了二弟,聲音大厲:“無晚無夕,勤奮修煉,給你們二哥報仇。”

左無尚冷冷低道:“想欺負我們左家人,沒這麼容易。就是全死光,也要和你們拼過。”

“大哥,二哥會不會真的”沒了! ”無夕一言出,頓沉默,獨有晨風靜靜。

“一定不會,二哥是最了不起的大豪傑,那些宵小一輩子都殺不了二哥。”無晚斬釘截鐵。

想起了殺入林家奪人的那一晚,那一晚是左無尚一生當中見過最多殺戮的一晚。儘管知道二弟許多事蹟,可他記憶裡對二弟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卻是那血與火組成的一晚。

左無尚的笑容極是森然:“二弟當然沒死,當然不會死。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

無夕淚水已是濕透了衣衫,抽泣:“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二哥是什麼樣子了。”

她記愕和二哥玩要的許多事,記得二哥小時候跟她一起偷偷躲在廚房,兩個人就吃光了五人份的甜糕。

她記得那時甜糕的滋味是多麼的甜,卻真的忘了二哥的樣子。

不論二哥有多少光輝事蹟,都沒法子令她樹立起二哥的形象。因為,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二哥了。

    那個殺過許多人。殺的轟轟烈烈而死的二哥,不是她牟中的二哥。

    那個帶她一起偷甜糕。一起挨揍,一起去捉迷藏,工起去玩水,一起去捉螃蟹的二哥。才是她心目中的二哥。

她不要二哥有多麼偉大多麼傳奇,只要二哥活生生就在她面前。

    難言是烈日暴晒的。還是焦灼緣故,聶問滿臉滿身均是細密汗珠,凝為粗大汗粒滑下。

聶問攥住一條繡花手絹,擦礙手絹幾欲滴水,竟因為太擔憂,聲線嘶啞許多:“相約在此的再見,林兄怎的還不回來,如果他真要有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他!”

這多日下來,二人交情日益增拜  聶問如此焦心,也實是朋友之義。

    終於,聶問心神一動。有所感,抬望去。但見那濃濃黑暗中,一道黑色電芒突射,摔落存柔軟草地,一個趔趄,又重新站起來,狼狽不堪!

“林兄,你可算回來了。我真悔,既是朋友,我該與你一道戰鬥的。”聶問慌忙迎了過去,一檢查,大驚:“林兄,你的傷勢很重,怎麼弄的。”

    聶問到吸一口涼氣。臉都青了:“你不會當真與穆龍青交手了

“不管這許多。”左無舟咳出一口血,肉身冉是孱弱。也是無法動搖他的心志,果決一聲:“走!”

    聶問天旋地轉:“去何處!”

“回!”左無舟神色一怔,改口:“是去,去霜星國。”

他忽而有些恍惚,反复思量,迷惑:“我方才是想說回霜星國?我腦子有毛病?我家在溪林。”

有一張如花笑靨在眼前搖晃,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璀璨,如此的快活,教人艷羨。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5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0-9-17 17:56 編輯

第一百八十七章第四魄,火雷翼-第一百八十八

    日頭炎炎。

乘輕舞修煉完畢,又重新溜跑出來。丫鬟提住籃子,籃子裡是針線和布料等,一路跟了過來。

乘輕舞像歡快的小鹿,跑到陰涼的樹下,坐在柔軟的草地上。那件白色的衣衫,在炎炎日光下,格外的慘白,白得有些淒切。

“我一定要以我最大的本領和心血,做好這一件衣衫。”乘輕舞咬住貝齒,吃吃甜笑。

丫鬟在一旁,默默記下,心想:“第二百一十八次了小姐已經說過這句話二百一十八次了。”

乘輕舞果然在全神貫注的做這一件衣衫,細密的線角是縫了又縫,又怔怔支住下巴看藍天白雲:“也不知他穿多大的衣衫呢。”

頓了頓,乘輕舞眼中流淌住一絲盼望:“他回來了嗎。”

丫鬟垂,恭聲低道:“回小姐,還沒有!”

“討厭鬼。”乘輕舞氣惱:“又說早去早回。”

乘輕舞咬住唇,氣鼓鼓,又化做滿眼璀璨星辰:小環,你說刺客是不是很神秘。很壯烈,也很英武呢。 ”

丫鬟知道,她不該接話,果然,乘輕舞滿是幻想與浪漫,自言自語::“你想一想啊,刺客呢。做刺殺的時候,他們要拋去所有的膽怯。千金一諾。不惜捨身一刺,挽救蒼生。其實很壯烈呢。”

“他們呢,就躲在黑暗裡。沒人看見他們。他們為了忠孝信義,將性命擺在一邊,真正是千古義士。也許是千里迢迢,也許是幾十年的守侯,就為了一劍刺死敵人。一劍光寒十九州呢。”

丫鬟忍不住,輕聲嘟囔:“那不是刺客,是死士。小小姐,林舟用的不是劍,是刀。”

“有什麼區別。”乘輕舞被人打破浪漫的幻想,氣憤不已。

丫鬟不敢說,可她練過,她知道有區別的,使劍和使刀,是不一樣

    。

    自古詩人戀劍,多讚頌劍。劍是浪漫的,是詩意的。

    刀,卻從不。刀,只有碧血黃沙,只有殺戮與果決,從不浪漫,從不詩意。

    “懶得睬你!”

    乘輕舞懶洋洋的支住下巴。秀麗的容顏中有一絲絲迷戀,有一絲絲的浪漫,幻想起那藏身在黑暗中的刺客,是多麼的壯烈,多麼的浪漫,多麼的詩意。

    如果紀墨在就能告知她了。做刺客也許是浪漫的多情的詩意的,但一劍斃命的時候,敵人腸穿肚爛的時候,取敵級的時候,除了血色和死亡,就再無其他。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是描繪刺客的悲壯和

    。

乘輕舞在幻想,左無舟是如何悲壯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是何等的詩意,何等的浪漫,何等的多情。

    左無舟其實不是刺客。

“來了小小姐,林舟回來了。”

別院的護衛,臉色蒼白的跑來大呼:“他受了傷。”

    “啊!”乘輕舞小臉緋紅。奔跑得像一隻無憂無慮的彩蝶:“我去看他。”

一路飛快的趕到小院子裡,闖入屋中,赫然見左無舟臉色蒼白的躺著。頓大急:“你,你怎麼了。”

左無舟竟有些莫名的歡喜,竟覺回來,就為了這一剎的快蔣:“我沒事,死不了。

    這一次的傷,主要是內傷。表面也是看不出什麼。乘輕舞看了幾眼,也就鬆了那顆心兒:“你累嗎,渴嗎小環,叫廚房做碗白

    。

    小小姐下令,廚房動作很快。乘輕舞端住白粥,晶瑩的指兒拈住湯匙。嬌羞:“我餵你。”

    白粥很白。左無舟慚然向屋角里的聶問一笑,只喝得幾口粥,氣血翻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灑在碗中,濺得乘輕舞一身!

乘輕舞粉臉一白,尖叫一聲,失手讓碗掉在地上,砸得粉碎。驚呼哭泣:“你,,你!”

“你討厭,我的衣衫上都沾了血!”乘輕舞含淚嗔怪:“環,快請郎中。”

    重返霜星乘家,已有月餘了。

每日里,乘輕舞都不厭其煩的親自過來,看他陪他說話。儘管左無舟不善也不喜多說廢話。

左無舟隱約感到,就好像回到了當初三邈之戰後,他重傷不能動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裡,往往都是乘輕舞來陪他,哀求他說一些刺客的故事。

這些日子裡,左無舟總有一些異樣的快活。說不出的快活滋味。每每,他為之困擾不已一  有沒有搞錯,受傷還快活?他又不是變態。

難說是因為專注魂道,還是因為從未有過此念。是以,左無舟一直難以理解情緒的突然變化,也沒有想到某一方面    不要懷疑,他在這某一方面,當真是呆板得要命。

“怪了,我的情緒變化這麼大?難道我多次受蔣,所以導致心志動搖了?”這是他最常想到的解釋。愈是瀕臨死亡,愈是心志孱弱,此乃

    。

    口此

這每日里多餘的,特地陪乘輕舞的時日,往往都在反复的克制情緒變化。把這當做一種磨礪了。奈何,他認為是磨礪的“磨礪”卻好像沒多少效果,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不論心情多麼古怪彆扭。都沒法影響他的魂修之途。

在極夜谷取得的幾本心法,有重疊之處。左無舟細細觀察。依照此法修煉一番,都是察覺。並非那等絕頂好的心法。不過,也不算很

    。

不論是好是壞,他都別無選擇。沒有宗派的壞處,就在於此,不單是缺乏系統的魂修知識,還缺乏心法。

如此一來,他亦不過只得了水火土木四繫心法,仍是缺了金系。不過,以目前的精進度,要想把四係都練到極致,仍然還需要一些時日。

    是以,左無舟暫且也是不急。

    又是深夜。又是一條鬼魅般的黑影悄然出了別院,往深山里一鑽。

聶問一直都在,但此人對修煉並不是太上心,又不必陪乘輕舞,白日里就修煉了,不必晚上偷跑出來修煉。

取出剩下的厚土之精,只有約莫指尖大小了。左無舟重新練了一番土魂,感覺甚是不錯:“看來,要不了太久,土魂就能達到武君極致

    。

“心法還是難。”左無舟頜,暗嘆:“本相宗恐怕沒有武帝級心法,縱是有,也只得三系。如此一來,不論我加入任何宗派,怕是都要自尋部分心法。也罷,往後不論是偷搶拐騙,總要把心法弄到

    。

    心法亦有上中下品之分。品質越好,就越是節省修煉時間。如此,當然是好心法為要了。左無舟油然誕出警傷:“我切記不可激進,魂道還需张驰有度。”

“走了,此次前往極夜谷,所得好處甚多。也該是時候整理一番了。”

    先的,卻是一個青色儲物袋。

左無舟啞然失笑:“想不到我竟然還做了一次賊,順手牽羊了一次,竊了穆龍青的儲物袋。”

    絕對是意外的無心之舉。穆龍青大刺刺的掛住儲物袋。不像左無舟這樣貼身放置,教人看不見感不到。如此貼身近戰,左無舟順手就一拽順走了。

好在他知曉該如何開啟儲物袋,數度調整命魂之力,終於是開啟。不得不說,這一隻青色儲物袋比他的黑色儲物袋的品質要高,容量比黑袋要大了三倍之多。

將青色儲物袋中的物件一一倒落出來,東西倒也不在少數,絕大多數都是他不認得的。不過。憑感知亦知,有十來件應當是真符,還有一些他也不認得的寶物。

“咦,這難道就是法帝丹?”看見一隻玉盒裡盛的六枚丹,細細感知一番,左無舟有七成把握肯定此乃法帝丹,頓失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這一番,夜叉突破的丹藥是有了。”

    儘管已將命魂之火交給。夜叉不再是他的嫡系。卻到底並肩戰鬥過許久,也當得朋有  當初既承諾不會虧待夜叉,這法帝丹就無論如何也要替夜叉辦到。

    這就是大丈夫千金一諾。

    又取了一支玉瓶。噢了噢,左無舟記起聶問的描述,驚喜不已:“莫非這就是和群元丹一樣效果的補元液?”

取出鎖金梭,左無舟細細摩挲,感知其中蘊藏的磣礴之力,暗暗頜心驚:“聶兄說道,傳言那洪流梭,乃是以九百九十九滴真魂級重水,九百九十九隻真魂級魂獸內丹,及其他若干至宇,集之天地精華所煉製而成。威能之大,足以改天換地。”

“也不知我這鎖金梭。又是以何物所煉製。”左無舟心神震憾,竟有一時洩氣:“如果煉製這等真符,有如此威能,我等再修煉又有何意義。再強大。也擋不住人家一梭子扔過來。”

殊不知,洪流梭和鎖金梭這兩件真符的品階之高,絕對乎想像。這等寶貝,就是古君臨再世,也未必還能再煉製出來一枚呢。如此至寶,當是天下一等一的威能。豈是尋常人能煉製。

洩氣之念一起,旋即斂去,重新堅定心志:“我且不論旁人如何,我走我的魂道,無論何事也休想動搖我。誰若阻我,我自管放手大殺就走了。”

取住這鎖金梭,左無舟一時欣喜,極少的眉宇含喜:“有這枚鎖金梭,當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殺手餉。”

竊喜之中,少年心性大:“等我修成武帝,返回溪林。誰敢與我為敵,我就一梭子下去,轟一個五光十色出來。”

打開盒子,放胖頭蠶出來放風,舒坦一下。左無舟取出絕陰之精,胖頭蠶欣喜若狂的撲過去,約莫是在修煉。

根骨果是和聶問一人一半,聶問多取一枚,左無舟少取一枚。饒是如此,左無舟也有六枚之多,本欲先服一枚,卻又想起了弟弟妹妹,心中一慚:“我的修煉度很快了,這些根骨果,還不如留給無晚和無夕。

相傳根骨果是天下三件能改變根骨的至寶,之所以被稱之為至寶,自然有特異之處。根骨果的特異之處正是,不論服過多少枚,效果都是不會改變。服一枚有效,服六枚也都有

當然,根骨果的效果是因人而異。武尊服可能很有效,武禦服用。效果則未必有多大。

“還是留給無晚和無夕。”左無舟略一猶豫就有了決定,眼中自有堅毅:“我畢窮盡一生來探索魂道,泰半時日都不在家。甚至。可能將來永遠都回不了家。”

左無舟黯然,低落無比:“還需無晚和無夕來照顧爹娘和大哥,應該給他們服。若是回去,我一定哪裡都不去,好好在家中陪爹娘。”

    因為他知道。爹娘和大哥的壽元有限,必有天人永隔的一天。他在魂道走得越遠。也就是離家越遠。

    如不想留遺憾。就一定要去陪爹娘和大哥。

他想念爹娘了,想念家人了,甚至想念夜叉,想念溪林。

重新調整心情,左無舟平心靜氣,目光徐徐凝望光原紙和“火雷翼”魄古君臨的“日記”中,略微記錄撥集許多只魂和魄,欲帶回家留給子孫。

    沒有提及陰魂。但左無舟想來,這陰魂必是古君臨自己準備用的。

    不少只魂和魄。古君臨唯一在“日記”裡提及的,就只有這只“火雷翼魄”聲稱這“火雷翼魄”是得以古方,尋遍天下寶貴材料,請大師合成。

“火雷翼魄”前期看似尋常,可越是往後,品階愈高,效果則愈是突出。如果把“火雷翼魄”修煉為武禦級以後,則能自誕火雷之翅翼,一眨眼即能飛行千里之遙。

左無舟逐字參詐,頜:“從字裡行間來看,好像“火雷翼魄。是短暫爆類的魄。如此說來,古君臨古前輩,我只好對不住了。將來若有機會,必償還給你古家後人。 ”

沒奈何,如此送上門的絕等好魄,左無舟怎會錯失。論長途跋涉之能,在極夜谷那等有利環境,他都能與武禦一較高下,長途自然不怕。

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弱點,正是短途瞬爆度。他一直也頗是羨慕紀小墨的“雷光魄。”也虧得他是正面所向無敵的戰法,否則早已在人家爆之下喪生了。

    是以,略做思量。他爽利決定定此魄!

定魂魄,實在是再輕鬆不過,再熟悉不過了。

順利的完成,左無舟舒了一口氣,意念一動,催動“火雷翼”然後,他訕笑不已:“倒是忘了,目前初定,不過一品,又能有多少度。”

這“火雷翼魄”連古君臨都如此看重,當然絕非一般的魄,乃是真魂天品階的頂級魄。即是說,他不需費太大工夫,就能把“火雷翼魄”修煉為九品。

    第四魄,終成。

    奈何,如今想來。 “變形魄”縱是絕頂好魄,奈何不太搭配戰鬥,逐漸有淪喪為雞肋的結果。事實亦然,左無舟如今用來練魄的時日,皆是花在練“刀魄”和“藏龍魄”這兩者的實戰價值更高。

如是旁人知曉左無舟6續定了四隻魄,怕是笑掉大牙者也不在少數。魂修士可攝入三魂七魄,其實,又有多少人當真全部練滿呢。

魂為主戰,連主戰的魂,明知多幾隻更好,魂修士都不願也不敢多練,就是擔心耗費太多時日。更是不集要多提魄了。

    魄作為輔助之能。往往一位明智的魂修士,充其量只定三隻魄。道理再簡單不過。練這麼多魄,白白的耽誤了練魂的時間。在魂修士人人只恨壽元太少的情況下,又會有多少人去修煉七隻魂呢。

    須知,魂為主。魄為輔。可修煉時間上,卻是不存在誰短誰長,基本是一樣的長短。

魂修士通常修煉一到三隻魂,如果再練七隻魄,也就等於空耗時日了。再天才的魂修士。也經不住這麼耗這麼浪費。

左無舟幹得比其他魂修士徹底得太多了,先是修煉五行魂。隨即又剛定第四隻魄,如果將來有好魄,他也絕計不會介意練七隻魄。

    天下間,也獨有他敢這麼做。

掐指一算,左無舟舒眉展顏:“從九品到武禦,共有四階。旁人能不能達到武禦。我不知。但我一定能,武御也絕非終點。”

左無舟輕聲喃喃自語:“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這塊攝住陰魂的鎮魂石,就攥在手心裡。一塊放在真魂天也是頂級的魂,他卻不知該不該定。

一言概之,他生平第一次這麼猶豫,卻是因為他始終拿捏不准,左右魂竅到底是怎麼回事。左右為對立,一體之兩面。即是,陰或陽,生或死,光或暗。光是他能想到的,就有這三種。

反复思量,左無舟毅然下決心:“左陰右陽,我的魂,竅的感應,不像是假的,也做不得假。

我為何不能信自己,如是連自己都不信,又還信得過什麼。 ”

“不論是成是敗。總歸是我擇的道路。不論風景如何,我絕不回,義無返顧的走下去。”

    左無舟心意已定,定陰魂!

左無舟次如此慎重,如此有些砰然,有些期盼,有些預感。

他能真切的感知:“一其我定了這只陰魂,必有很大的變化,必有不可思議而奇妙的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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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9章 那情那意

以之上次喜歡的女子,那等感情,既無信任也惡堅決更光,口一。要來何用。如是那等女子。他寧可一生孤獨。

    不論天性如此。還是因為太年輕的關係,他的情感標準。就是如此的接近蕪美主義。

左無舟頜致意:“多謝聶兄提點。”

    愈是往深處想。左無舟愈是有不安感。因為聶問說的得很對,說在了他心深處。

“如果她不是我想要的,和我以為的不一樣,怎麼辦?”左無舟的心糾結在一起。七上八下:“她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刺客?”

如果是別的困難,別的阻難,都可以克服。只有這,是無法克服的。

    見他又重新忙碌起來。聶問長嘆,一聲相告:“林兄,如果你真的愛煞她,離不得她。想要娶了她。我有一句忠告,你最好告知乘輕舞和乘時風。你是魂武君。”

聶問笑容極是苦澀:“乘家最強者不過武尊,如果能得一位武君為女婿。不論乘輕舞是否喜歡你。她都一定會下嫁給你。”

左無舟淡然中自有堅毅:“不,那絕非我所願。並非兩情相悅的情,我要來何用。”

“除非兩情相悅,我提親之時。否則我不但不會公開修為,還會繼續隱藏。”左無舟語音一滯,旋又堅定如一:“若是因此而失卻此情,那麼,這份情也是有限得緊。如此。不要也罷。”

    如不能情投意合。心意相通。那麼一側情。一個人。也注定是生命裡的匆匆過客。天下縱大,也不過僅得一立足之所。

    樹平光彩錯亂。光斑點點灑在左無舟的臉上和身上。

像左無舟這樣的人,情感來愕越晚,就越是危險,爆起來,就愈是兇猛。以及具有毀滅性。

    像他這樣的人。不動情則罷,一旦動情,那就是天雷大動,全身心的戀上,容不下一絲雜質。這,正是至情至性。

    至情至性的性子。加上他殺伐果決,冷漠異常的心境。如果生變,那就注定只有一個結局  一毀滅。

不是他毀滅自己,就必然是毀滅世界。

    乘輕舞滿臉紅暈。正是美艷不耳方物,叫丫鬟都看得呆住了。

    沉浸在思海中。許久許久,乘輕舞嬌羞如楊柳。從思緒中拔出來,她笑道:“小環,林舟呢,他又去了哪兒。”

    丫鬟想起一事。急忙道:小小姐,林舟請你過去一趟,說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

“有什麼好看的。林舟最是沒趣乏味了。”乘輕舞嘟住粉粉的嘴兒,又有些掩不住的喜色:“走,去看看。”

    乘輕舞一趟來。就是一聲責備:“你又在做什麼呢,一跑就是這麼多天。你不在。誰來保護我,來教我做刺客呢。”

    左無舟微皺眉。又被喜悅所淹沒,那些微許的不快,成了巨大快活中的不和諧音符:“你跟我來吧。”

引住乘輕舞往別院後山處,一直走了半會,乘輕舞半路直嚷嚷腿酸痛。左無舟只好連聲安慰:“好了,快到了。”

    走過一處山谷。正道是山窮水盡疑無路,轉過去,卻是柳暗花明又

    村。

    一眼望去。乘輕舞幾欲癡醉:“好美啊。”

在這淒淒冬日里,竟有這一處,環眼皆為綠痕的所在,各色鮮花伴住綠蔭。一時風起,花飛葉起,清香絮絮。一掃冬日之淒清,儼然人

在遠處,聶問含笑抱怨:“娘的,身為武帝,我竟然在這裡搧風,實在墮落。”

這風兒,可不正是聶問抬手揚起來的。一道風去,翠玉般的葉兒在風中翻弄,如同那萬尾銀魚同翻浪,壯觀美麗絕倫。

    看到她的喜悅。左無舟胸中被莫大的喜悅衝擊,情不自禁的柔聲:“好看嗎!”

“好美,你怎麼做到的。”乘輕舞異常喜悅,心肝兒竟有些砰然。

    容顏微暈。在這絲絲的夕陽下,當真艷麗無雙,嬌羞難當。

本來就不善言辭的左無舟,忽然有些氣促,一些話兒堵在喉頭,竟然一時囁嚅。往日那等天不怕地不怕的膽色,頓蕩然無存。

    心跳得慌。像是快要一隻不安份的小老鼠,快要跑出了胸膛。又儼然有無數的蜜*汁灑在他的心上,甜絲絲沁入心脾。縱有萬般心思言語,也只得一句話脫口:“是的。專為你準備的。”

    是的。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不喜歡冬日,我就把春天帶來給你,即使為此耗費了許許多多的時日,那也不值什麼。只要換得一笑,便已足。

我雖然不太懂得如何男女之道,可我卻懂得,我既喜歡你,就願意為你做一切,哪怕是最難的事,又何妨。

    “好美呀。”

    乘輕舞愜意的感慨。旋轉著婀娜的腰肢。綠裙兒和流蘇伴住旋轉,飛舞,一絲絲的風飄來,卻令她儼然踏風而起,猶如天上仙子一

    。

這旋轉,恰似一隻活潑歡快的小鹿,在風中奔跑,那些快樂,那些自在。都將這美景渲染得愈走動人。

這一時,乘輕舞是如此的快活,是如此的興高采烈,如此的沉溺其中,竟自在欣喜之餘。拖住左無舟的手,一道旋轉起來,雙手迎接著。

樂丹半分冬日的淒漆反倒是春的喜悅和溫暖。    ”

乘輕舞呢喃:“如果這些樹葉和花瓣能飛舞,那就最美不過

“可是,如果它們飛舞起來,就注定活不下去了。要不了很快,它們就會枯萎。”左無舟心弦微顫,他原本是將這些花花草草移植過來,盼望來年往後許多年。都能始終像今日一樣生長開花,然後璀璨如

    。

乘輕舞不快,又漫不經心:“不過是一些花花草草,枯萎就枯萎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左無舟默不作聲不動聲色的輕輕施展以魂力,頓激盪在這片山林之中。一瞬時。大風驟起。蒙蔽了眼睛。

那些原本可以活得很滋潤的樹葉。那些原本異常美麗的鮮花,都悉數飄零而下。頓將那滿腔的情思牽掛,揮灑得淋漓。自此,左無舟才是懂了何為浪漫,原來浪漫卻不是別的,乃是絲絲情思所交織。

    浮華浪漫,原是寄情。正是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那情那意,才最是教人快活**。

    飄入半空,再灑將下來。紅的白的綠的黃的紫的,七彩匯聚交織在天際。一時,所謂浪漫一詞。卻是在這一刻被演繹到了極致。

    辛苦了半月多去尋找。再花時日和汗水,將這龐大的花花草草帶回來,以聶問提供的異寶,保住這些花花草草的活力,然,只換來這一轉瞬的笑靨,一轉瞬的璀璨絕倫,一轉瞬流星的耀眼奪目。

如果時間能在此情此景,瞬時定格,那必是最完美的一幕,那必是真正的永恆。可惜,時間從來不逗留,可惜,一瞬從來就只是一瞬,從來不是永恆。

    乘輕舞在七彩的花瓣中。飄舞飛舞,儼然在指尖上舞蹈的精靈鹿。有一種左無舟從來沒有的無憂無慮。

難說為何,這等美,這等爛漫,這等浪漫,卻是有些淒然。

凝住她的如花笑靨,左無舟忽有異常的喜悅和滿足。之外,更有一絲絲的淒脆和不安。

遙想往後,驀的油然誕出一念:“若是凡事只求得一轉瞬。那來年今日,我還能見得這一幕嗎。”

如是者,卻正正應了一句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乘輕舞桃腮微暈:“林舟。你真好!”

她這一生,也算得是那在蜜糖裡張大的。這美景見得多了,花海縱是如何,也不過如此。卻是從來沒有人為她人為的製造如許殉爛美景,一時心潮激盪,竟自不由墊住腳尖,在左無舟的臉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唇印兒。

這一吻,直教左無舟癡絕,幾欲失魂。歡喜得快要炸了:“她是喜歡我的,她果真是喜歡我的。”

經過此事,乘輕舞與左無舟又似要親近了一些。往回走的時候,卻有人飛快趕來,向乘輕舞低聲說了幾句。

聞言,乘輕舞臉泛暈光,一蹦一跳往前,回身笑盈:“你快來啊,跟我一道呢。我帶你去見我太爺爺,請他指點你幾句。”

所謂的太爺爺,正是乘家兩位武尊之一。聶問斜斜殺將出來,捅捅他促狹:“快去,終於有人肯指點你了。”

    武尊指點武君。左無舟哭笑不得,死活拽住他:“廢話少說,一道去,我丟人,你還更丟人。”

    那是,比武君。還是武帝被武尊指點來得丟人一些。

一道返回別院,左無舟沉住心,一道隨乘輕舞往院裡走去。下人通報說是乘時風和乘家老太爺都在,說是在陪同一位身份尊貴的客人。

左無舟一時到有些好奇,趕了過去,還沒入得後園,就聞得數聲不高不低的交談。左無舟頓皺眉:“這當中。有一人的聲音怎會有些相熟?我在這蒼云區,好像沒見過多少人

一踏足園子,左無舟眼波微動,殺心瞬起:“原來是他!”

    “是他!”聶問吃驚。

左無舟思慮驟動,回身退出園子,低聲:小輕,你自去,我還有事要。 ”

也不等乘輕舞如何,左無舟和聶問漫步退出,互相看了一眼,聶問壓低聲線,驚懼不已:“他怎會在此地,莫非是受命來找我們的。”

左無舟眼波中是淡淡殺意:“如此,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相熟之人,正是夏公權!

乘輕舞被喚了過來,夏公權仔細端詳一番,放聲大笑:“好,這經年不見,輕舞果真愈出落了。如此端莊,也配得上我家的小子了。我家那小子,可是時常都在記掛這樁婚事。”

    乘輕舞無限嬌羞。乘太忠撫須大笑:“你我兩家的婚約定了十年,等於期過幾年穩固了境界,也是時候成親了。”

乘輕舞羞不可言,嬌嗔:“三爺爺!人家    人家才不要嫁,人家要陪住爹娘。”

“哪有不嫁人的姑娘家。好了,輕舞,過來幫你爹,煮杯茶給你未來的公公。”乘太忠和藹輕笑。

    乘輕舞羞澀的蹲過去。煮了一道茶,親手遞給這夏公權。夏公權一口飲了,甚是得意:“不錯不錯,我家於期是有福氣了。”,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 眺比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前實在是沒轍了。我要是享不。大家就當真什麼都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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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那情那意,山花燦爛

喜歡人,而又不自知的人,大有人在。須知,往往人心最是難測,最難測的當屬自己的心。

    “走了,我是喜歡她。”

左無舟這一生的表情也從沒有這麼豐富過,茫然雙眼,漸漸清醒:“我喜歡小輕的歡快活潑,喜歡她的無憂無慮,喜歡她的率直可愛,喜歡她自由自在。沒有壓力的笑容。”

左無舟早已立志耍窮盡一生探索無窮魂道,這一條獨一無二的路途中,有的是無窮的戰鬥,無窮的殺戮,無窮的磨礪。他不芶言笑,也不全然是因為性子,也因為疲憊。

乘輕舞沒有什麼目標,就是這麼快活的活著,自由自在的笑著。和他的道路,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是的,我喜歡她,我就是喜歡她。”左無舟大聲的對自己說。

    從誕生,至今。左無舟幾乎沒有想過男女之情,更從未想過,餘生都已獻給魂道。他怎會去想那等事,尤其在他來看,男女之情純粹多餘。勞心勞力。往往不過徒增傷悲。

他以為自己絕不會做那等無謂之事,殊不知男女之情,如同朋友之義,如親人之親一樣,都是天然而。絕非人力所能控制。

    人有七情六欲。以左無舟的心性和意志,克制慾念再容易不過。可這情,卻是最難守難制,人但教有一口氣在。這七情總歸是難免的。

他意志再頑強,心志再成熟,也終究不是機器人,乃是有血有肉之人。以左無舟這等克制七情六欲,專注魂道的鋼鐵之心;又是至情至性至純的性子。能令他動情者,放眼天下,也絕計寥寥無幾。

三邈一戰,多次險死還生的傷勢。在他最是虛弱之時,也正是意志最鬆懈之時,是乘輕舞報住一顆富有幻想和浪漫的心來親近他,陪伴他。如此一年半載。生平從未戀過,從未與其他女子相處,他若沒有動情反才是怪事一樁。

須知,他雖因為年輕的關係,相信一見鍾情。其實以他那等鋼鐵性子,連君忘那麼完美的女子都被他棄之如敝展,可見一見鍾情在他身上是絕不可能生。

反而,像左無舟這一類人,需要時間與柔情來融化。正如炎高,時日愈久火候愈好,才愈是能荑住真滋味真情感。

    聶問清清嗓子。眼含憂慮:“林兄,我卻是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這乘輕舞恐怕和你不配。”

左無舟冷眉,聶問心下一寒,慌忙解釋:“你且細想,這乘輕舞可是喜歡你,她喜歡的,怕是刺客這一行當,而並非林兄你。”

“乘輕舞乃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沒出過幾次家門的大家閏秀,心下爛漫,幻想浪漫。貪戀新奇。這些也不過是一時,只憑新奇,如何能長相廝守。”

“我再問你一句,你若行走天下,乘輕舞自幼錦衣玉食,肯與一道你吃苦挨刀?她可知你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喜歡做什麼,心裡想什麼?”

聶問所言,字字如刀,割在左無舟一顆初初萌動的心上,竟有些

    。

    還有許許多多。聶問沒有直言出來。左無舟身在情思中,看不透,可他能看透。

所以,他極是不看好這份情感。

頓得一頓,聶問慎重,一字一句:“林兄,如果你等互相喜歡,許許多多的事,倒是可以試著互相剋服。可我怕的是。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左無舟冷冷看著他:“你為什麼不說,我是武君,她不過是五品修為,完全不配我。”

“修為不重要。”聶問目光黯然,竟有一絲痛楚。

    左無舟默然。引頸就是一通淋漓吼聲,直將心頭之鬱氣洩出來。重又斂住心神,他不論如何陷入情思,總是有冷靜一面,心思起伏:“聶兄所言極是。我與小輕之間,怕是有許多都不合適。別的到也罷,都能克服。重要的,還是小輕是否歡喜我。”

“只要我和她是互相喜歡的,但有任何難題,我總是要不惜代價做到。就是諸天敢於阻攔,我也照殺不誤。”

往往至情至性之人,都有一些偏激。如非偏激,也不能成就這等至情至性。

左無舟雖沒有貪戀過男女之情,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情感標準,行之有效。

他的情感是容不下一絲雜質的,不論他喜歡任何女子,他要的,必然是互相信賴的。互相歡喜的,互相支持,互相理解的。

    不論他去做什麼。都有一人在背後支持他,鼓舞他,信任他。

不論他生死如何,都有一人能等待他相信他。

哪怕他與天下為敵,被指為殺人狂魔,也會堅定不移的站與天下為敵,站在他身邊。

哪怕旁人再不理解他,再誤會他,她也會矢志不移的理解他。

當然,如果能和他一道在走在魂脩大道,一道進步,跟得上他往魂,道的步伐和度,那是再完美不過。

這是他想要的情感標準,他能做得到,如若對方做不到,他寧可捨棄,快刀斬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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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悲愴。有匪君子

    雖是冬日,卻有些松林。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夏公權與乘太忠一道在松下,乘時風親自煮茶斟茶。夏公權此時哪裡還有當日被追殺得狼狽不堪的樣,反到是一身的意氣風,一身的

    色。

互相恭維一番,再揮退了乘輕舞。

夏公權正色,一臉神秘與傲色:“我此次前來,卻是想將於期和輕舞的婚事提早了,還是操辦為好。不知乘老弟意下如何。”

乘太幕和乘時風吃驚:“這卻是為何。”

夏公權笑而不答,乘太忠略沉吟,大笑:“也好,輕舞這孩子年輕還有時過於頑皮,缺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本想過幾年沈穩些,再成親也不遲。既然夏兄有如此要求,自無不可。輕舞能嫁給於期,也是她的福分

    乘太忠和乘時風皆知。這門親事,當是他乘家佔了便宜。須知,夏於期四十入成武尊,將來突破成為武君的機率還是比較大的。

乘輕舞在魂道上的天資和根骨的較為尋常的,即使有家世之助,充其量也只能達到**品。但,若是嫁過去,夏公權和夏於期怎的,都會設法弄武尊丹給乘輕舞。

    能與武君結下親事。乘家的地位必將更加根深蒂固。實為兩利。

夏公權甚是滿意,當即做神秘狀,輕聲道來一番即將生的大事。

這還需從當日夏公權在極夜谷說起,當日與其他三位武帝一道僥倖無事。又尋不到穆龍青,索性就一道出了谷去,取了法帝丹。一心想某些好處和甜頭,夏公權也就一直在魂殿附近逗留等待穆龍青。

夏公權也算幸運,等得武帝提及此事之時已走過了一些日子。穆龍青沒那麼暴戾了,見了他一面,令他這位本區人撥索黑衣武君一  他正好是唯一見過左無舟模樣的人。

如此一來,夏公權也就算是為穆龍青辦事了。一時,也是6續知曉了一些事,比如蒼云夫君會提前牛年的真正內幕。雖不知穆龍青正在醞釀一場魂修士大戰。卻也感到暴風雨來臨前的緊張。

此時,娓娓道來一些,不免有些自愕和驚慌:“我目前暫且為某大人物做一些事,卻察覺一些蛛絲馬跡。這次夫君會提前,正是那人的意思,接下來怕是要有一些凶險大事生。你我兩家,還是需要多加小心。”

正是因為察覺到凶險,難保不會降臨。夏公權為人父,自然是想看見兒子先是成了親再說。

    末了。夏公權神色一肅。取出一張畫卷:“畫中人,乃是一位武君,極是兇殘,是那大人物的對頭。令我尋此人踪跡 我將此畫卷給了你們,你們且細心複製一些,散出去,四處撥尋此人下落。”

“若能得此人踪跡。保管你們乘家有莫大好處。

乘太忠和乘時風大驚失色:“這天底下,還有人敢與武帝做對,莫不是瘋了。”

畫卷上,赫然正是一位黑衣人,臉孔有些模樣,看來到有些年輕。除了那等殺氣和煞氣很是神似左無舟作之時,容顏其實只有三分似。畢竟當日夏公權乃是以“鷹眼魄”遠觀,看不清晰模樣,反倒那等衝宵殺氣教他印象深刻。

奈何左無舟平日里沒戰鬥之時,冷漠則有之,殺氣卻是沒有的。是以,有過一兩面之緣的乘時風沒認出來。

漫說他,就是乘輕舞都八成認不出來,畫中人就是她身邊的“刺客林舟。”

    乘輕舞半月後出嫁的消息。本不是秘密,也是很快就傳揚了。

    左無舟得知的一轉瞬。如遭雷擊,面如死灰,竟有一種被武禦全力擊重的感覺。是的,就是那等瞬間等死的滋味。

這等滋味,恰似極了被許許多多的人取了刀,將他斬成了肉泥,又將他給揉和成麵團,重新捏成*人形。雖得其形,卻已失了魂去。

    就是這集飛了魂魄。就是這等生不如死,漫無目的的,失魂落魄的徐步而動。卻是重又走回了他往日修煉的所在,怔怔觀望四下。

    失卻了那萬般滋味。萬般生趣,只盼住穆龍青或流東城忽攸的出現,一刀一掌把他了帳罷了。如此,正應了那句話:“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一徐再思。”

“自古有文人騷客皆道。相思苦,始至今日,我卻才知。原來是這麼的苦,是這麼的痛,這麼的澀。”

“嗷喝!”左無舟如巨鯨級水,胸膛高漲,一聲低低怒吼,竟宛如惡虎之吼。雙手雙足一動。眼中冷然之光大盛,一動即是天崩地裂

    。

一套“七殺拳”被施展的猶如猛虎下山,猶如惡虎噬人。與往日的剛烈,此時,這拳勢中又新添了幾許慘烈無比的悲槍與淒厲。

“七殺拳。”一殺不孝,二殺不信,三殺不義,四殺不順,五殺不服,六殺冒犯,七殺仇寇!

但求快意一生,但求縱橫無悔,但求不羈於世。何妨舉刀屠得百萬,何妨赤地千里,何妨殺!殺!殺!殺!殺!殺!

舒得滿懷悲恰之氣,左無舟到底非常人,將那些傷與痛悉數埋葬在心底。重又心平氣和。走向一路守護過來的聶問,抱拳真摯:“多謝聶兄回護和關心。”

    眼觀左無舟順過氣來。聶問先是心底一寬,隨即色變:“兄弟,你這是要去何處?”

“去乘家。”左無舟步伐不變,始終如一:“聶兄且放心,我雖怒,卻也不至於行濫殺之惡事。我去,為的是看看是何人娶的她,也看看她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

“兄弟!”聶問三步並做兩步,飛趕追來,抓住他肩頭。苦笑:“莫要心存僥倖了。她的婚事是十多年前訂的,如有話說,為何早些時候沒有說。”

左無舟木然,回之際,已是雙眼淚光:“聶兄,我是不死心。我只許我自己縱容這一次,只此一次。再無往後。”

    看著他的眼睛。聶問突然有一種被震撼心靈的錯覺,緩得一緩,終是鬆了雙手!

    “大老爺。就是這些了。”

乘輕舞的貼身丫鬟戰戰施兢,娓娓道完,被喝退下去。

乘時風眼泛一絲殺機:“林舟!”

    匆匆趕去,見了乘太忠。一聲輕輕道來,乘時風低聲:“那林舟我原本是想他陪陪輕舞,也讓輕舞嫁出去前能開心開心。誰知道”林舟和他的朋友,一個是八品刺客,一個是九品。您看? ”

“這件事不可洩密。喜事當前,我們不好沾血。”乘太忠殺氣淡淡:“請刺客吧。”

    舉杯大口烈飲。這酒是這等的苦,這等的澀,這等的辣,直教人未飲就已是先醉了三分。

聶問長嘆:“兄弟。你不必為了一個女子就這般。你當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左無舟諮意大笑。神色間有些難言的滋味:“你會吟詩。我也會。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

“聶兄,我來問你。你有沒有真心的喜歡一個女子過。”左無舟撫案低吟,一聲聲起承轉合,恰似一心曲。

    聶問垂。黯然神傷:“自然是有的,便是再無情之人,也終歸有喜歡的人。”

    聶問輕悠悠的聲線。在月下輕唱:“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卻油然誕出,那許許多多的哀愁與苦痛。

    乘輕舞的腳步聲。是如此的爛熟於心。一頓,左無舟就知來者必定是她,微微色變。一絲冷厲驟現!

    人未到,聲先至。卻有別往日的一些快活,反是有些難言的愁緒:“林舟,林舟。”

    如此三聲輕喚。卻將左無舟心頭之血都喚得沸熱,情緒一時激盪,脫口應聲:“我在!”

“你來,我想跟你說點事。”乘輕舞那嬌怯的臉龐,卻有些黯淡無光,難說是因為夜晚。還是因為別的。

    左無舟看了聶問一眼。抱拳疾步趕出。

乘輕舞與他一道徐徐漫步在這別院後山,往那往日最喜的河流走去。在河畔,一襲彩裙的乘輕舞側臉,凝望住他:“陪我說說話,好

    。

    河流消動,千百年來如此。乘輕舞的脆聲兒在這流水與空寂中,格外淒清:“我要嫁人了。”

左無舟是悲是喜,是苦是歡,卻也難言得緊。只是默念心神,一動不動,心中反复叮囑:“莫要心軟,此女心不在我,不可得亦不可取。如此情愛,要來何用。”

“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嫁。”乘輕舞雙手支住下巴,顏如花,奈何卻有些哀愁和茫然:“我卻不想這麼就嫁人了,你說,如果我是武尊該有多好。”

“你是我見過最特殊最特殊的人,我有些話,卻只肯告訴你。你要替我保密,不許跟別人提及。”乘輕舞神色溺然,恍惚失神,流露一絲甜色。

    她的聲兒。就這般輕柔和迷惘的在河流上,隨流水潺潺:“我不想就這麼平凡普通的嫁人,就算要嫁,也要轟轟烈烈。就像刺客一樣。

    出嫁在即。思來想去。許許多多的心事無處傾訴。也獨有左無舟,是唯一不一樣的,新鮮的。浪漫的,冒險的。

就像一朵明知有刺的玫瑰,許多人知道,卻總也忍不住要伸手。只因為,每個人都有嚮往和幻想的資格。

她是一個愛幻想的少女,與旁人不一樣,卻又一樣。

悠悠輕語,恰似月下呢喃,如許動人:“我還有許多事都還沒有試過。不想就這般嫁了人。”

她徐徐側臉,看住那張英俊而英武的臉,砰然心動。一個藏在心底的幻想念頭。卻在這一時油然迸。

“我最想的事,就是我嫁人的時候,有一位英俊不凡的強大刺客從天而降,把我搶走救走。然後,帶著我一起私奔,一起浪跡天涯。你說,那該是多美。多浪漫的事呀。也許會被詩人傳誦很久呢。”

她淒淒清清的看著月兒,又看著他,淚花兒搖曳:“你肯為我這樣做嗎。”

左無舟動容,一顆鐵鑄的心“瞬時。終是融了成汁,像那熱騰騰的鐵汁一樣流在織朱謀資莫名:“我肯! ”

她歡快的笑起來,自她將心底的秘密道出來,那一瞬就已是滿足了。了卻了心願:“謝謝你,我最大的心願已經完成了一個。還有一個,也要你幫我。”

她變戲法一樣,取出一個包袱,包袱里赫然是一件白璧無瑕的長衫:“我一直都想看看你穿白衫的樣子。”

    皎潔月下。一男一女並肩立於河畔。

女的,閉月羞花,出水芙蓉,燦若春華。一身彩裙,正如彩蝶飛舞。正是美女妖且閒,采桑歧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皎腕約金環。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開。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男的,一襲白衣,翩翩少年,昂藏七尺,清新俊逸,正如松拍昂立。又是瞻彼潢奧,綠竹椅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幗兮,赫兮瑄兮,有匪君子,終不可緩兮。

    這一瞬。端的是像極了天地間唯一的一對壁人情侶。是的,像。

    數日後。婚期漸近。因為夏公權到來,而始終不安的聶問,終於向左無舟辭行。

    告辭前。聶問數度欲言又止。

末了,終於還是沒有多說,只交代一句:“兄弟。你保重了。”

這一直在一塊的數月,左無舟與聶問已是結下了頗為深厚的交情。如今他欲離去。左無舟也頗是不捨,當下就約了下次見面的法子。

    臨走前。聶問遲疑一會,把那枚洪流梭交給了左無舟:“我查過了,那夏公權乃是弘水宗的人,弘水宗勢大,有武帝。兄弟你還是拿住這枚真符,以做防身用。”

“你呢。穆龍青怕是要對你下毒手,你怎麼辦。”左無舟吃驚,心中自是感念。這洪流梭何等之寶貴,竟隨手相贈,但憑此舉,已足見聶問高義。

“不礙事。我這就返回去,他穆龍青還不敢當眾把我怎麼樣。”聶問大笑:“兄弟,我既做得二世祖,家中當然是可靠的。”

    送走聶問。左無舟重回孤獨,感念聶問一番義氣所為,也頗是掛念。

聶問雖沒追求沒理想沒擔當,處處以二世祖自居,待朋友卻是不乏熱忱,正是那等互相之間可以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如此友誼,他怎能不珍惜。

河畔一席話,令左無舟漸恢復冰冷的鐵心,重燃起希望。這數日以來,他愈是盼望婚期到來。

    自河畔往後。再沒有見到乘輕舞,乘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起來籌備婚禮。左無舟也沒閒著,每日里都在勤加修煉,以期早日成就武帝。想一想屆時若能帶住乘輕舞這如花美眷返家,該是多好的事。

    一邊既是修煉。一邊又是重新審視一番陰魂和“火雷翼”的威力。重新調整了修煉時間,暫且以修魂為主。修魄則暫時以“火雷翼”為主。

“這“變形魄,逐漸淪為雞肋,還要不要繼續修煉? ”左無舟反复思量,從聶問口中,他知曉了天地間有異寶,可化掉魂魄重新修煉。是以,如果要化掉“變形魄”騰出一個魄竅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暫且留住,暫不修煉。姑且看看再做打算。”左無舟釋懷,一時百感交集:“過往,我只道器裝符丹等乃是身外物。如今與聶兄多次交流,才知曉。這些也是魂修士實力的一部分。這天下異寶何其多,往後,我切記不可錯過。”

就不提洪流梭和鎖金梭這兩件級真符,單說補元液。同為武君,一個有補元液,一個沒有,纏鬥下去,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我需多加意,漫說這等寶物,這些寶物的學問我也該學習一些。知識量也是戰鬥的一部分,否則,將來難免吃虧。”誠然,如果旁人取住洪流梭。結果他不認得,反而冒失的衝上去,那不是死路一條又是什麼。

左無舟微笑:“魂修之途,果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容不得一絲馬

    驟然間。心生警兆。左無舟本能搖身一動。油然色變,凶悍無邊的“七殺拳”施展出來,真個是殺氣沖盈之極。

    就在二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如水紋波蕩而現  這一幕,若教尋常人得見,泰半是要嚇出病來。

漫天的劍芒激盪揮舞,哧哧啦啦,將樹木橫掃的七零八落。頓見那劍芒所掃蕩之下,處處飛沙走石,無所不在。

七殺拳何等凶悍,憑住這恐怖的威能,將這劍芒一一攔截下來。左無舟目光冷然望去,赫然見一名蒙面女子持劍。身形幻化萬千,一時儼然變身億萬直取過來!

左無舟心神一動,暗暗心驚:“竟然是武君,不對,這氣息好生熟悉。怪了,此人並無殺意!”

    踏足一動。一道夾雜以風雷的雷音滾滾,這蒙面女子大吃一驚,竟一頓即被活活逼退。

左無舟雙目星芒大爆,一頓往前,一聲虎吼低低迴旋:“留下來!”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7
第一百九十一章又見紀小墨,乘家嫁女

劈裡啪啦的脆爆交鳴不絕,兩道墨黑的鬼魅身影且戰且動,沿途轟的這飛沙走石不提,那樹木與山石頓作崩裂。

竟只在這二人交手的一會,就赫然已是移動了約兩里路。在這等運動戰中,左無舟聲勢如虹,那蒙面女子卻也並不遜色,以靈巧百變來應對左無舟的剛猛如濤。

蒙面女子愈戰愈是心驚:“不過一年半不見。他竟已有如此修為了。實在可怕。”

左無舟冷然,卻在眼波中漾住一絲笑意:“想不到,她還沒有拿出真本領就已有如此強大了,看來她不消太久,也快要突破為武帝了。”

這一番交手,卻是半點殺氣都沒有,在左無舟生平當中,也算是獨一無二的一遭了。

左無舟展顏,面色凝似鐵,雙足一踏。雷音乍滾,一拳滾落過去,頓有那驚天動地的聲勢。

這蒙面女子暗暗叫苦,身形一動,終於拿出一些真本領。一眨眼之際,一道紫芒徒然破空。

二人一觸即分,左無舟拂袖一動。飛揚塵土不動聲色的被壓下,神色淺淡:“你怎麼來了這蒼云區。”

蒙面女子信手扯下面紗,冷冷中又藏有一絲喜悅:“我還想問你怎的就沒死,禍害遺千年呀。”

此女,正是紀小墨,冷艷如故,眼波流轉亦驚亦喜。

一年半前,刺殺談怒行動,以談怒重傷而收場。紀小墨終歸是沒有完成任務,她又迫切想要成為武帝,只好再接其他任務。

“無垠會”的買賣,向來不限地域範圍。是以。紀小墨新近在這蒼云一帶接了一項任務,正在搜索目標下落的當口,忽又見得一項刺殺一位八品刺客的任務。

紀小墨正好就在霜星國,自然就欲待順手弄了這任務。誰知,一過來。才現目標竟然是天下人以為早就死了的左無舟。

當時,紀小墨實是難言心頭感受。卻總有驚有喜。揣測著布任務的人是不是弄錯了,一邊決意交手試探一番。

    誰知,這一試。反倒試得紀墨心生黯然。這才一年半不見,左無舟的修為又有極大的精進,如此神。實是太過打擊她的自信了。

一個是縱橫天下的冷漠殺神,一個是孤獨無親無友的獨行刺客。茫茫人海,竟能如此相遇。也竟有些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三邈之後,容河區如何?”

“三邈之後,你怎麼在這裡?”

互是寒暄幾句,二人異口同聲問,互相一怔,隨即相視而笑。

你一言我一語的道來別來往事,紀小墨倒是關注過左家莊。是以。倒也能娓娓道來左無舟最是迫切想知道的事。

自紀小墨口中知曉,流東城和九崖果然是派人去左家莊,欲殺人以絕後患。左無舟勃然大怒,一掌拍下,頓將大地都轟得震顫幾下,森然:“他們好,果真是極好的。全虧的我早有安排,否則,我就是死,也無法向家人謝罪了。”

流東城和九崖派去滅左家莊的人。不知是為何,總歸是喪了生,據說一個都沒有返回。 6續總計死了好幾個武尊和武君,等得流東城親自趕去,早已是尋不到左家人的踪跡了。

聽到此處,左無舟滿心大慰,又是殺心凜冽:“好在我交代夜叉迅返回溪林,帶我的家人離去隱居。好一個流東城。且待我回去就是了。”

重雲和九崖均走向溪林施加以壓力。但那溪林小皇帝卻總有一些堅韌。竟然死死咬住牙扛住了。皆因為記住了夜叉替左無舟轉帶的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撐過十年。”

    十年,只需十年。待左無舟成就武帝之身,一旦返回,容河必是酒天的腥風血雨。

但凡吃進去的,屆時都要給我十倍吐出來。

取了我的,也要給我十倍還回來。殺了我的,也必要十倍殺回來。

一年半來,左無舟大半的日子都在養傷。實是乏善可陳。

紀小墨感到乏味,少不得問了一問:“你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想殺你?”

“你知道嗎。”左無卑冷然,卻不是對紀墨而。

    紀墨訕笑,她確是不知。這等布任務的人是誰,她又怎會知道。

左無舟頜,目光堅如鐵,暗含譏詣:“你的任務上把我描述成八品刺客。又有多少人會認為我是八品刺客?”頓了頓,又望過去:“你不想殺我?”

    紀小墨正欲笑。見左無舟神情陰霾,忽的沉吟:“是啊,能將武君當做八品刺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任務太離奇了,注定要撤消的。殺八品刺客都要請人,想來也花不起寶物來殺武君。”

“我走了!”紀小墨起身一動,掠出老遠,回一笑,夜下冷艷如許:“我還會回來殺你的哦。”

左無舟失笑三“好,我也想殺你。”

數日以來,左無舟再沒有返回乘家。

乘時風很滿意“無垠會”的效率。沒有左無舟礙眼礙事,也就消除了一些隱患。乘家的姑娘,是不允許有醜聞的,武君的媳婦也是不容旁人染指的。

乘家上下忙忙碌碌,婚期終於到來,霜星皇城處處皆是歡代苦地。鞭炮聲和恭賀聲處處可聞。此番乃是與武君家結親,自然是非同小可。以乘時風的家主身份,也是親自出來迎接每一位客人。乘家主生平約莫還是次如此介天的笑臉迎人,不但不怒,反是愈心喜異常。

夏公權乃是魂武君,乘輕舞的夫君夏於期又是四十八歲成為魂武尊的天縱之才,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莫說其他,夏公權乃是弘水宗長老,單憑弘水宗之威名,乘家此番必成霜星第一大世家。

    屆時,乘家將是何等之威風。乘家主一想及,就不由想要仰天長笑以洩心頭大快。

得了夏於期這樁婚事,乘家就等若是半步青雲,如虎添翼。

霜星皇都全城都在歡慶,比之公主大婚也差不了太多。如此誠然,漫說一個公主,就是一個皇子,跟武尊也無法比。

何況夏於期這位武尊還是四十八歲突破的,還有一個武君老子,還有一個龐大的宗派為後盾。霜星皇帝再是自大,也是懂得輕重的。

霜星皇帝親自降臨,大肆賞賜一番。各大世家震撼乘家未來威勢,不論私心如何,那一份賀禮卻是斷然不能少,斷然不能輕的。

    張家,王家,衛家,歐陽家。

各大世家的家主都親自過來,一一過來恭賀一番。

乘時風美放放,樂得合不攏嘴。自覺生平最是痛快的就屬今日了。果真,有時修得一身好修為,還不如生得一個好女兒。

漫說皇帝與各大世家,但凡是有點心思的武尊和武君,總歸是少不了一份禮。今日今日,乘家的威風簡直一夜達到最顛峰最極限,生平就從未如此風光過。

    乘家從沒有今日這等風光。乘家佔了一條街的大宅子,幾欲被來自各方的賓客所填滿。

隱約聽看來自前院的雜聲和賀喜聲,乘管事忽感煩躁,疲憊的坐下揉揉心口,輕聲問:“有人見過小舟嗎小東西呢。”

“都好些天沒見他了,也不知死哪裡去了。”有下人如此答。

    乘管事一時窒息,將息一會。緩步往小小姐所在閨房過去。閨房中也是熱鬧非凡,乘管事在外看著喜氣洋洋的小小姐,那喜悅分明是自內心的。

乘管事原是想問小小姐一句:“還記不記得林舟。”

但見得這一幕,乘管事卻懂了。不必多問了。他一時,頓顯蒼老了許多,憔悴不堪的往外走去。心中只得數念徘徊:小舟啊,當日就不該讓你留下來的,卻是我害了你。 ”

“我自幼看著小小姐長大,本該制止你的。可我卻縱容了此事,你想必已被老爺派去的人殺了。這卻是我害了你。”

乘管事一時念起,竟自老淚縱橫:“你怎的就這麼笨,這些家最是現實不過了小小姐就是愛幻想。也是一時,她怎會喜歡你。”

乘管事老來無後,心境頗是淒涼。自一年半前救起左無舟,左無舟感念其恩,待他極是親厚,無所不應。這一年半下來,乘管事其實幾欲將左無舟當做自家孩子了。

左無舟數日沒了踪跡,乘管事自幼為乘家做事,如何不知這些家的手段,自然猜到生了什麼。想起形同自家孩兒一般的左無舟,就這麼的被小小姐騙得團團轉,就這麼的喪生。乘管事老來熄滅的一腔熱血,竟蓬勃而沸。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看著小舟這孩子沒了,還一無所有。我一定要問小小姐拿回一句話,至少能安他在九泉之下的心。”老人只有如此一份執念了。

老人趕回去,步入閨房中,中氣從來沒有這麼足過:小小姐,老奴看著你長大,老奴別無所求。今日只盼你給林舟一句話,老奴帶給小舟就走了。 ”

“他是老奴救回來的,老奴一定要給還他一個交代。”

乘輕舞充滿喜悅的容顏,頓時就變了色。

    乘夫人臉色一變,眼波徒厲。頓有一人從後欺上,一尖匕頂住乘管事的后腰,訕笑:“老管事喝多了就喜歡胡說八道,我這就帶他回去休息。”

乘管事被拖走了,呆呆的看著旁若無人無動於衷的小小姐,豁然大悟:“是有預謀的,老爺和夫人有準備的,他們知道我和小舟很親,一直在防著我。”

乘管事的老身板被拖往偏僻無人的柴房,這人冷笑將他捆起來:“老管事,老爺交代了,若你沒有吱聲也罷。如果吱聲了,就帶你來這里關化天七夜,叫你反省反省。如果七天粒飯不入,滴水不飲,你還能活下來,老爺就放你一條生路。”

乘管事頓時面如死灰,顫聲:“我自幼為乘家做事,忠心耿耿,老爺這就想要我的命。”

這大漢冷笑:“老爺叫我問問你,你吃的是乘家的飯,喝的是乘家的水。穿的乘家的衣,生是乘家下人,死也是乘家的屍。為了一個外人,就背叛乘家,你有臉去見老爺嗎。”

“我,我沒有背叛乘家。”乘管事老淚縱橫:“我就想為小舟求一句實在話,教他死也死得安樂一些。”

這大漢把玩匕:“老管事,今日是乘家有史以來最大的喜事。你這一問,又算得什備道理,莫不是想破壞了這樁婚事。如何容得

一生忠心耿耿,卻只因為一句話,就換來如此“刊州 乘管事哽咽無言,哀莫大干心死。 “老爺的手段你老是知道的,此番關你七日,也是念了舊情。乖乖熬過這七日,老爺心軟饒你一命也說不定。 ”

淡漠的聲線在身後輕響:“你道我會不會饒你一命!”

    大漢驚慌轉身。卻見一指徐徐點來,宛如有特殊魔力,竟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啵!一指點在大漢腦門,頓爆出一點血窟窿。乘管事驚呆,一見此人,驚喜交集,喜極幾欲暈過去:小舟,你還活著! ”

一身黑衣的左無舟慌忙搶上,攙住乘管事:“乘老,我這就帶您離了乘家。”

“且慢,你當真是小舟,林舟!”乘管事恍過神來,見大漢屍,頓驚。這大漢他是認得的,乃是七品高手,竟然被一指點殺,這差距也委實太大了:“小舟卻沒你這等修為。”

左無舟頜:“乘老,對不住,我以往為避敵,是以隱瞞了您。其實,我的修為遠不止八品,真名也並非林舟。此事太過複雜,待此事了,我再向您賠罪。”

乘管事念及一事,心中大是慌亂。他不知比八品高許多,那該是什麼,但他知道左無舟不怕乘家,否則不會無事。他老臉慘白:”舟,你是來找乘家報仇的!我求你,放過乘家,索性你是無事。”

    何為忠誠,如此正是。縱是乘家一心想要取了乘管事性命,乘管事卻仍自記得乘家的恩情和忠誠。

    左無舟有些解釋。卻有些複雜,大是恰然,索性一言:“乘老,您放心。我答應你,容忍他們一次就走了。

    沒有再多做廢話。沿途直接是帶了乘老往城外趕去。一路,卻也想好瞭如何安置乘老。

    不論乘家待他如何。乘老救了他一命,一年半中待他如自家子侄,這份情他如何能不感念。心想:“索性不理了,往後乘老想要什麼,我總要替他做好了。”

先將乘老在城外安置好,沉聲交代:“乘老,待我去將此間事了結了,就請您去過些安穩好日子。您往後,就把我當您的親子侄就是了。您想做皇帝也好,想做世家家主也好,我必替您辦妥。”

乘管事老怀大慰,竟自老淚縱橫,抓住他哽咽:小舟,你莫要回去了小小姐是不會喜歡你的,你和小小姐是不可能的,你也是鬥不過他們的。 ”

“乘老,您且放下心來。這天下,卻也沒有我不敢鬥的人。”左無舟神色淡漠,胸中自有豪氣萬丈。

等左無舟去了一會,乘管事愈是想,愈是不安:“小舟最是沉穩不過,有這番話,必是因為他有把握。如此,不論乘家還是小舟出事,都是不成的。”

“不行,我須的回乘家。須制止小舟和乘家起衝突。”

可憐的乘老管事,縱是被乘家賣了,也是如此的忠誠。

    乘家到是痛快豪氣。宣布擺足七天七夜的流水席。但凡是來道一聲喜的,就有一兩黃金的紅包拿。如此壯舉,頓迎來全城百姓的擊掌

    好。

    這麼的財大氣粗。怎的也能換來滿城入耳的道賀聲。頓是令城中處處洋溢喜氣。

乘時風迎客疲憊一天,卻身心振奮無比,處於一直亢奮的狀態,滿眼皆是血絲。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是他要迎娶新娘子,怎料得是嫁女。

今日真是賓客似雲來,快走開席的時候了。乘時風正欲迴轉,卻見天際邊緣漫天的遮頂烏雲徐徐漂移過來,黑壓壓的,竟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感。

    天色頓暗下來。不少賓客望天,各自議論:“這冬日里還是次得見這等鬼天氣,瞧來。怕是要變天了。”

乘時風暗暗責備天公不作美,卻也奈何不得。一邊惱怒。一邊往里屋去,卻有下人匆匆過來,低聲惶然:“老爺,那陳七死了,乘老管事不見了。陳七是被人一指點殺的,修為極強。”

乘時風頓顏色微變,笑容竟有些牽強,尋思:“這陳七是七品修為,卻被一指點殺。那救走乘老管事的,又是何等強者,是哪一路的人。莫非是存心想趁今日鬧事。”

“交代下去,把人散出去,暗中搜出乘管事。切記,絕對不要給乘管事胡說八道的機會。要是壞了輕舞好事,你們就自己把腦袋摘下來。”乘時風凶厲低喝:“加強戒備小心有人動手腳。”

未久,又是有人來告知,抓到乘老管事了。乘時風頜一動,告罪離席,悄然退回後院去。

一見被押得跪在地上的乘老管事,乘時風心頭火噌噌直冒,咆哮:“你還有臉回來見我!”

乘管事哀聲:“老爺。我有事要禀報。林舟沒死,他不是八品,他比八品還要高明許多。老奴請老爺放小舟一條生路,也保證小舟不會來找乘家麻煩。”

乘時風心中咯噔一下:“比八品還要強大許多,難道是武尊?不可能。”

轉眼掃見苦苦哀求的乘管事,乘時風大恨,充滿殺機:“如此說來,就是你與這林舟勾結。你這個吃裡爬外的狗東西!”

“今日是輕舞大喜日子,不宜見血。明日再取了你狗命,林舟敢來,照樣取了他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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