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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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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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搶親,浪跡天涯

乘家嫁女是如此的盛大豪華,頗有些普天同慶的意味。

返回了里里外外三個宴會大廳,幾欲快要坐爆了。乘時風泛起一絲春風得意,這就是乘家未來威勢的真實寫照。連皇帝都要給幾分薄面,何況他人。

想起來管事道來之事,乘時風的得意頓一掃而空,變做一絲狠色和焦慮:“如果那林舟當真是武尊修為,在暗中搞鬼鬧事,卻也難辦。我當日怎就真信了他是八品的說法。”

“早知今日。當日還不如除了此人,以絕後患。”乘時風懊惱:“可我又怎想得到。那林舟竟然喜歡上輕舞,輕舞也似頗有些留戀之意。

“不行,此事絕不可洩露。否則縣家該如何看待我乘家。”乘時風大感緊張,大惱:“輕舞也太貪玩了,玩出了火。”

    宴席漸過,賓客退散了一半。熱鬧卻一點都沒有消退,四處都是珠光寶氣的痕跡。

乘時風悄然靠往乘太忠,輕聲娓娓道來。乘太忠笑容不變。語含冷意:“時風,那林舟充其量不過是區區武尊。他敢來,莫非我們乘家還殺他不得。你是家主,這麼緊張像什麼樣子

“輕舞與林舟的事,事關重大,絕計不可洩露。”乘太忠一邊笑,一邊惱火:“不知自愛,好端端的大小姐不做,介天幻想,和下人拈來拈去。哪怕他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生。可如果夏家知道了,該如何是想。”

“將知曉此事的人全部都看起來。”乘太忠目光狠毒:“待明日迎親隊伍把輕舞帶走。就把他們悄悄處理了。”

“自該如此,我已著人去辦了。”乘時風應聲。

乘太忠冷笑:“林舟膽儿再肥,他敢來,就敢取他的命。此事關係我乘家和夏家,你道他有一百顆膽,敢招惹夏公權和弘水宗。他們何等威勢,你以為林舟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熊心的子膽是沒有吃過。可左無舟天生有一顆無畏無俱的鐵膽。

    外邊的流水席。當真是客如雲來。

    道得一聲恭喜。就有一頓好酒好菜伺候著,還有一兩黃金拿,何等舒坦之事。

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左無舟混在流水席的平民中,仍然是一身黑衣。在此時。多少顯得有些扎眼。好在此地較為混亂,龍蛇混雜,一時也關注不到他。

他細心的有所盤算,又聞得這平民們低聲議論起這次婚嫁的當事人,卻有人一驚一乍:“這乘四小姐,我是見過的。那可是真美到了極點,生平就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家。能娶得她,倒真是積了八輩子的福。”

    左無舟失笑。飲了一口茶。有人又接住話頭,輕聲噓了一下:

“這乘家四小姐脾氣可不怎麼好,當初乘四小姐才十一二歲,我就親眼所見,有人在酒樓賣唱,唱的曲子淒涼一些。乘四小姐不高興了,就派人把那父女二人打得半死,酒樓都被砸了。”

“沒這麼驕橫罷。那時乘四小姐才十一二歲呢。”有人不信。

“什麼沒有,前些年乘四小姐喜歡來城裡玩兒。有個姑娘家賣身葬父。人是被四小姐買回去了。結果沒多日,那姑娘也被活活技斃,卻落得曝屍荒野無人替她入葬的下場。”

頓有人為乘四小姐抱不平:“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那時節四小姐還年少。這些年。四小姐的脾氣可是好多了。”

    左無舟皺眉。尋思:“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小輕怎會如此,卻是不像啊。”

蒼云區嫁女的規矩是,迎親前的一晚,待嫁女子要留在閨房中哭上一整夜。

乘時風6續安置妥當,又才复去了女兒的閨房中,臉一沉,揮退了其他人。

看著喜愛的四女兒,他流露一絲憐愛之色,絮叨幾句。才是轉入正題:“女兒啊,你和林舟,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到如今,也該是時候跟爹說一說了。”

    乘輕舞輕輕咬唇:“爹。”

“必須說,不然等夏家追究起來,那你在復家可怎麼過活啊。”乘時風正色,肅然低喝:“一五一十的道來。”

乘輕舞的心先自亂了,迷惘了:“爹,我”我也說不清。 ”

回想起那一場冬日里的春天之美,那一場殉爛絕倫的花瓣雨,乘輕舞莫名神傷。她想要的浪漫,所期許的冒險與刺激,似乎都在那一瞬達到了完美。

她想要的,她所需的,不過都是深閨女子的一絲出軌心思。不過是嫁為人妻之前的一絲放縱。

天灰濛蒙的亮了,夏家派來迎親的隊伍,竟赫然一色是九品及武尊,堪稱華麗,給足了乘家面子。

乘家上下一時給這大手筆所震撼,一時竟自人人自覺面上有光。

    奈何天公不作美。昨日烏雲蓋頂,逗留附近一代,卻不再漂移了,愈積愈厚。這天。竟自一直黑壓壓的。

“恭喜恭喜。四小姐是嫁了一個好人家啊。從此是不必擔憂了。※淋處交好的賓客們,喜毒洋洋的道起賀來。 哪裡哪裡!”乘時風按奈不住喜悅,滿是春風得意:“於期也不過是四十八歲成的武尊,比起古君臨卻還差得遠了。”

    飛話我們就不愛聽了。 ”賓客們哈哈大笑,大是羨慕:“四十八歲的武尊,這數遍天下,又能有多少。如果這天才真那麼容易見,那就不件天才了。 ”

你這女婿,將來怕是有很大機會能成為武君,甚至成武帝。屆時,那就是真正的了不起了。 ”這句話純粹就是屁話了,四十八歲突破,的確有機會成武君,但要想成武帝,除非有大機緣,否則難。

乘時風笑得都快要合不攏嘴了,連連抱拳致謝:“多承各位吉言

夏於期服過定顏丹,年紀看起來約在三十上下,成熟之餘,又是玉、樹臨風,折扇在手,頗有風流才子韻味。他在一旁傲氣。而又不失含蓄的微笑,將這些恭維笑納了。

五十歲是天才的分野,能在四十八歲成為武尊,的確有資格傲氣。在往往一兩名九品,就能撐起一個小世家的世界,在一個武尊就能主宰一個小國的世界。一位武尊。的確有無上尊榮。

一位年輕的武尊,這份尊榮只會倍數增之。

須知,霜星國近億人口,有七成之數,都是念過魂院的,這七成當中。又有半數都是定過魂的。每三年霜星國魂院選拔天資根骨出眾的孩童,每次選拔出的不會過萬人。

宗派在這萬人當中,往往又是百里挑一。饒是如此,這無數選拔再選拔出來的孩童,也有絕大部分無法成為武尊就算能成,大多也是僥倖突破。

如此,正是正宗的萬里挑一,甚至十萬里挑一。

能從這數量龐大的魂修士中,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強者,機率之可想而知。

想一想,容河區九大國與各大小宗派,魂修士之數量何其龐大,卻常年維持在只有不過十來位武帝的數字。可見成為強者的機率小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是以,漫說武尊,往往就是九品在魂卑世界,已然是強者的代名詞了。儘管在真正的魂修界,武尊實是不算什麼。可在世俗界,一位武尊幾乎就等於是天了。

左無舟的修煉度是獨一無二的,絕不能代表魂修界的真正水平。左無舟本身如此,所接觸的人自然往往也都是天才。看起來天才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古一意和紀小墨,張洞天和白觀等,哪一個不是天才。又如何。

    可實際上,絕大多數武尊。都是遠遠過五十,才成為武尊的。

是以,夏於期有資格享受這些恭維,有資格亮亮傲氣。

在羨慕和恭維中,清晨重新大開宴席,迎親的人吃飽喝足了。

夏於期含蓄中,隱約流露一絲自傲。旁人來敬酒,他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旁人不以為忤。反認為如此才是應當。畢竟是武尊,身份擺在那兒。

等得時辰差不多了,自有各色禮節6續的施展來。

    乘家的哥哥背了新娘子出來。跨過火盆,打住一把傘,將通體紅彤彤的新娘子送入八人抬的大花轎。

    夏於期煞是滿意自己的待遇。也煞是滿意自己的新娘子。

“啟程!”一番繁瑣禮儀後,隨著一聲洪亮而喜氣的吶喊,迎親送親的隊伍上路了!

親眼目睹新娘子上了花轎,左無舟面色冷淡,隱有一絲激動。搖身一動,悄然潛行出了城。

    小輕,你莫急,我來了。很快,再等一等,我很快就來接你。 ”左無舟呢喃有聲:“然後,像你說的一樣,我們浪跡天涯。生死與共。 ”

    這一趟迎親送親的隊伍。夏公權臉面再大,也是請不來武君的。是以,一路相隨極近,以左無舟的修為也無人能察知。

    迎親返回的隊伍,越行越遠。

左無舟默默盤算一時,頜意動:“離得遠了,數十里了,足

    ! ”

    左無舟身形驟動,度大增。很快就趕到了隊伍的前面。在一處小峽谷逗留,迎風而立,滿心喜悅和快活。自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白璧無瑕的衣裳,換上。

    小輕,你喜歡我穿白色。我就只為你穿白色。你想私奔,我就帶你一道私奔,你想要春天,我為你製造春天。但凡是你想要,我總是給你。 ”

左無舟剛毅容顏間,線條忽攸柔和軟化了許多:“我不理這合不合規矩,只要你歡喜,就是與天下人為敵,我也做得。你要天,我為你打破天,你要月亮,我為你摘下來。你要日月無光,我就為你毀了這蒼

    天上黑雲壓下,風雨欲來。一名白衣人不屈的立於大風中,巍然不動。衣袂飄飄,儼然天上嫡仙。是如許豐神俊朗。如此剛毅果決。

抬花轎的八位都是九品,如此實是顏面大大有光。

九品抬花轎最大的好處,卻非顏面有光,而是平穩無比,度奇

    。

“四小姐,新郎哥好生俊俏呢。”陪嫁丫鬟轎外竊笑。

乘輕舞聞言,心中砰然,偷偷掀起紅蓋頭,通過轎窗往外偷偷瞄

    。果真是醜著了個騎住高頭大馬的新郎哥,俊俏刨噙不羈,實是一代佳公子。

“他就是我的夫君了。”乘輕舞嬌羞難當,臉兒燒得通紅滾燙:“他果真是跟以前一樣英俊呢。”

“他這麼的年輕,又怎能成為武尊呢。他一定是很了不起的大英雄大人物。”乘輕舞閒暇無事,心思翩翩:“他是武尊,那我就是武尊夫人。哼哼。到時還有誰敢管我,我就叫他一劍殺了。”

“如果他將來成了武君,武帝。我豈不就是武君夫人,武帝夫人。”

    “小輕。我來了。”

送親隊伍入了峽谷,左無舟流露一絲喜色。籽身一動,化做一道白茫茫的影子。如光如電一樣往峽谷下飛掠。

    一霎時,這道白光油然乍現。縣於期身為武尊。豈能沒有感知,頓色變,厲嘯:“何人,我乃弘水宗夏於期。”

左無舟一溜煙,度當真快如閃電,一掠而下。直取花轎。夏於期大怒躍來:“賊子爾敢!莫非欺我弘水宗無人。”

一眼見了夏於期,左無舟眼波沒有一絲動搖:“此番來,是為小輕。乃是搶親之舉。我有愧于心,此次就不殺人了。”

聲勢頓漲,一招強轟在夏於期的胸膛。夏於期悶哼一聲,竟被一轟飛出二百米遠,墜入樹林中,滿臉血痕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怒嘯:“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左無舟充耳不聞,一腳輕踢,將花轎轟碎。動作無比輕柔的一把抱起臉色蒼白的乘輕舞,騰空飛掠遠遁。

此番突襲搶親,正是兔起鶻落,稍縱即逝。除了夏於期。甚至無人反應過來。左無舟就已是挾住乘輕舞遠遁消失了。

    “報上名來報上名來!”

    峽谷中。俊俏的夏於期狼狽的飛掠回來,卻只聞得自己的回音在不斷的迴響。儼然一記記耳光扇在臉上。他身為武尊,竟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人擄走,竟無能為力,這是何等恥辱。

夏於期羞憤狂怒不已,狂嘯怒吼:“賊子,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夏於期返身一看,但見送親隊伍的人悉數震撼,呆若木雞,頓暴怒振臂轟飛數人:,“還不給我搜!”

一番怒氣洩得半時,夏於期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派人回乘家通報明白。快去。”

這送親隊伍的人終於是回過神來,愈是震撼,頓覺這天是不是顛倒過來了。竟然有人敢得罪夏家,敢有人搶武尊的親。這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到了極點。

    “賊子。我一定親自手刃你。

夏於期俊俏的臉變得猙獰,振臂瘋狂追了過去。

左無舟心有愧疚,是以沒有下重手。這一拳轟飛夏於期,其實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是以,夏於期膽氣仍是壯得緊。如是他知曉左無舟乃是武君。卻不知他還有沒有這膽氣繼續追。

城外的別院,乘時風冷冷的看著這一群人。轉回身去:“處理

    。

    手起刀落。頓有豐來人頓時喪命。這些,悉數是對乘輕舞和左無舟之事較為清楚的人。

不過是一群下人,殺了便也就殺了。乘時風身為世家的家主,若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也不配做這家主。

    返回院子。乘管事奄奄一息的跪著,處處都是被瞧了鹽水的鞭子抽出來的血痕。過了這一晚,都有些潰爛的痕跡。聲線嘶啞:“老

乘時風恨意大生:“乘老六,你可還記得我是你的老爺。你卻還敢做出背叛我乘家的事,你且說,我有何處對不起你了。”

乘管事慘然一笑,臉上一道鞭痕皮開肉綻,有氣無力:“老爺,我從沒背叛過乘家。”

“好一個乘老六,果然有骨頭!”乘時風不怒反笑:“你沒背叛,你想壞輕舞大好婚事,這不叫背叛叫什麼。給我打斷他一隻腳。”

立時有人上得前來,一棍活生生敲斷了乘管事的一條腿骨,那等咔嚓清脆無比。伴住慘嚎,更是淒慘無比。

乘管事儼然風中殘燭,隨時熄滅,卻拼力嘶聲:“老爺,我將小舟當自家孩兒。我只想為小舟要一句話。小舟帶我走。我又回來,就是不想乘家惹來禍端。”

“老爺。為了乘家,不要招惹小舟。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乘管事想起了當日救起左無舟那一幕,左無舟身上那大小數百道傷,他儼然歷歷在目。無法忘卻。

如果左無舟只是一個八品,那也就罷了。可如果是武尊,那一身傷,除了證明左無舟的可怕,就再沒有別的了。他知道。他不想乘家這樣完了。

乘時風大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這麼說。他算什麼東西,敢跟我們乘家做對,我就教他死無葬身之地。”

乘管事慘然,聲嘶力竭,老淚縱橫:“老爺。你會後悔的。乘家會後悔的。”

    乘時風暴怒,欲待作。有一人倉皇無比。連滾帶爬的衝進來,大呼:“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7
第一百九十三章生如夏花,死如秋葉

乘時風大怒,一振臂轟中此人,厲喝:“你胡說什麼,什麼不好了 ! ”

    這人戰栗驚恐。顫聲不己:“老爺,送親隊伍被劫,夏姑爺被打傷,四小姐她。她被擄走了!”

    儼然就是情天霹靂。乘時風天旋地轉,面如土色跌在地上。頓一時沒了氣息,被人好生按了一下人中,才是一口氣熬過來。悲從心起,嚎叫:“怎麼會。怎麼會。夏於期是武尊,誰敢劫,誰敢擄人。”

想起夏家怪罪過來,乘時風就如遭雷擊:“這一下,該怎生是好。是誰。是誰做的。”

    “呵呵”呵呵。 ”卻有笑聲傳來,眾人順聲望擊,但見乘管事竭力放聲大笑。兩行熱淚順眼角流下,混血衝下。笑得是如此的悲涼,如此的淒切,卻又還是如此的痛快:“老爺,難道你還想不到是誰! ”

乘時風駭然,喉頭出咯咯顫聲:“是林舟!他竟能奐敢打傷縣於期。”

乘管事奄奄一息的笑:“不敢?老爺,你怕是不知。去年我救下林舟時,他的傷勢多重。他全身上下有多少傷,換做旁人都死透了。他卻活下來了,這種人。有什麼不敢的。”

不錯,那種人敢跟死亡較勁,跟和死神共舞,又還有什麼不敢的。

    乘時風一瞬時。百念誕出,怒極反笑:“這林舟,我到要會一會他。充其量不過是武尊。我就不信他能大得過天棄,就不信他能大得過武君。 ”

    乘管事疲憊不堪。流露一絲譏消:“老爺,你以為他是武尊,萬一他是武君,萬一他是武帝呢。”

    乘時風捲若木雞。是啊 如果是武君是武帝呢。這一轉瞬,乘時風竟有肝腸寸斷的絞心感。如果知道左無舟是武君武帝,他情願將乘輕舞嫁給左無舟。一個武君武帝女婿,總比一個武尊女婿可靠。

乘管事聲氣雖微弱,卻聲聲自帶鏗鏘之意;“老爺,如果小舟是武君武帝,你是不是懊悔應該把四小姐嫁給小舟的。”

    乘時風被一針見血。頓惱羞成怒:“他有什麼能耐,最多不過是武尊。如果他是武君。那我就是武帝。”

乘管事大笑:“那可說不定。”

“打,再給我打斷他一隻腿,把他吊在旗桿上殺雞做猴。我今日倒要看看,他乘老六對我乘家的忠誠到底值多少。”乘時風暴怒下令。

“值多少,最多值了老奴這一條命。卻值不得我的骨氣。”

    被吊在旗桿上。乘管事卻彷彿一點都不再疼了,他竟然在微笑,熱淚盈眶的微笑:小舟的一聲您老,才值了我一輩子的骨氣。 ”

原本他以為左無舟是八品,八品的感激,八品的尊敬,卻才是值了這份尊嚴。

他不過是一個外莊管事,是乘家的奴僕,實是不值一提,也沒什麼了不起。直到左無舟出現。自內心的尊敬他,八品修為的大人物,如此尊重他。與旁人。截然不同。

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有些人出生不久,就知道自己想追求什麼。

直到左無舟自內心的尊敬,他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骨頭和脊梁,僅此而已。

    六原幕,他是武尊。 ”他驕傲自豪的笑,這天底下,曾有一位黑衣武尊給了他骨氣和尊嚴。

    “值了。”

    乘家不愧為世家,再是慌亂。仍是辦得較為條理。要,即是將此消息封鎖住。是以。一時並無外人知曉此事。

    誰又能想得到。竟然有人敢招惹激怒武尊和武君,甚至一個宗派呢。

等得乘時風匆匆趕回城,乘家外松內緊,處於極度緊張的氣氛中。兩位武尊都在冥思苦想,該當如何解決此事。

    略一詢問。就知夏於期去追了,乘時風自鬆一口氣:“如此說來,這夏於期就沒受什麼傷。那林舟。看來也不一定比夏於期強。夏於期是四十八歲的武尊。想來不怕林舟。”

    乘時風慌不擇言。乘太忠怒斥:“你胡說什麼,如果林舟也是魂武尊,夏於期才突破幾年,如何是其敵手。”

“夏公權一輩子的心血就是他兒子,如果輕舞出事還好,如果是他兒子出事。我們乘家。就無路可走了。”乘太忠惱怒不已,拍案一掌,震怒:“那個叫林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喜事。頓變做了禍事,這乘太忠沒有作起來,已是極難得了。須知,乘輕舞被劫。事關重大,若有處置不當,那就真的是將夏公權往狠了得罪。

乘時風囁嚅,惶惶:“林舟是一年半前被乘老六在河裡救下來的,乘老六說救起來的時候。林舟身上有許多可怕的傷。這人自稱林舟,自稱八品刺客。是以,輕舞就。”

“夠了!”乘太忠大怒:“說一些有用的,他是誰,什麼來歷,什麼修為,有什麼後台,是散修還是別的。”

    乘時風捲若木雞,汗如雨下。他又幾時知曉這些了。

    乘太忠怒不可竭。老臉鐵青,來回踱了數步,冷哼如雷:“他就真的這般歡喜輕舞?歡喜到不怕得罪武君和弘水宗!”

    “輕舞會怎麼辦!”

乘時風臉色頓白:“她不會跟林舟走,絕計不會。不論輕舞多麼貪戀玩樂,喜好新奇。都不過一時。她懂的,她絕計不會走。”

“如此最好不過。騾火忠神葳陰沉可怕,頓足動!“好你準備。將知曉蟲…人都看管起來,一個都不許漏了。如果把輕舞救回來,那些人全部都 ”

乘太忠殺氣凜凜,揮斬決絕:“屆時,就要徹底封鎖住這件事,以免消息走漏。他夏公權是武君,是失不起這面子的。”

“如果不成,怎麼辦。”乘時風戰戰兢兢。

“如果不成也絕不能給夏於期傷著,屆時,為了平息夏家怒火,為了平息此事。”乘太忠臉掛寒霜:“就”

“就親自送輕舞一程。她是貞烈自盡。”

一道白影,一道黃影;像火一樣迅疾,像油一樣暴烈,容不得一絲

    。

正值青春爛漫好年華的乘輕舞,懷住一腔細膩滋味,卻是感懷春秋,感動風花雪月。在那些些林林總總的人與物中。乘輕舞就像怀揣一百隻小鹿,總也有那遙遙不盡的幻想和豐富情感。

在喜好浪漫的乘輕舞心底,風兒是浪漫的,風兒就是情人的手,如此的溫和,如此的細膩。

    但火,卻絕計不浪餐。風花雪月是浪漫。血卻絕不浪漫。

終於,這白影,在這一處湖畔頓住不前。 :卜東西奔跑起來所化的黃影,在後苦苦追逐,極有靈性的前爪一抓地,滑出幾步,在湖畔的綠林中趴下。

    主人。祝你好運。

    此乃一處絕美的湖泊。位處絕佳山谷,正正是四季如春。是以,環眼谷中四處,皆是那依然璀璨的山花與綠幽。

恰恰正是: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遙望湖光山水色,白銀盤裡一青螺。

    “輕舞,是我。”

億萬年來始終祥和如一的春谷,終於輕悠悠的響起一語。一語中的深情,恰如其分的粽合在這風光美景中。

乘輕舞輕輕的立在地上,渾身紅彤彤,紅蓋頭早已在風中飄零而去。她的眼波是如此的迷共,如許的孤立:“啊,是你。”

乘輕舞心底忽然滋生一些恐慌,洗惚如第一次識得眼前這男子,顫聲:“你是誰!你不是林舟,林舟只穿黑衣,他不穿白衣的。”

“是我,真的是我。”左無舟忍住情緒的激盪,牽住她的小手:“你要我做的。我都願意為你做。你要我搶親,我就來了。”

“走吧,我帶你一起。我們一起浪跡天涯,一起探索魂道。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同生共死。你懂我,我懂你,我如同粽在你的身子裡,你也如同籽在我的身子裡。就像一個人,沒有彼此,心意相通。”

    左無舟凝天,神色痴然。

你不喜冬日,我為你帶來春花。你想浪漫。我來搶親。但教你我的心在一塊,就再無能阻攔我們的。

    乘輕舞猶如風中花。嬌顫不語。字字入耳入心,浪跡天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冬日,春色妖嬈,山花爛漫,奼紫嫣紅。

    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白衫。玉樹臨風,正是翩翩佳公子。

女的,一身大紅喜袍,國色天香。正是嬌羞待嫁女。

    白的。白的刺眼蒼白,慘白。

    紅的,紅的如火如荼,如血。

左無舟滿心歡喜,幾欲炸將開來。

乘輕舞嬌軀微嗦,胭脂下的俏臉兒慘白。她忽攸記起了初見之時,左無舟那一身猙獰可怖的傷。浪跡天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幻想總是美的,卻當幻想成真時,才驀然察知,那未必美矣,亦未必如願矣。

刺客何其悲壯慘烈,在文人騷客傳誦中是如此的美好。但那,卻是需要支出性命。

搶親何等浪漫刺激,在懷春乘輕舞的心思中總是這般的義無返顧。但那,卻要交代未來餘生。

    冬日改春天,何其眩美動情。卻只不過得一瞬時的殉爛之美,淒脆又凋謝。

原來,卻有些人有些事,只容得下在思緒中幻動。

    初嘗愛戀甜滋味的他。心思的每一條汗毛都在興奮,每一處毛孔都在綻放。春的滋味,生機的滋味,快活得欲要炸掉的滋味,淹沒過來。

歡喜無限的凝住乘輕舞:“來,跟我走。我照顧你一生一

看著乘輕舞呆滯的樣子,左無舟想:“她一定是歡喜得呆住了,一定是。我要做些她喜歡的事。”

左無舟微笑揮灑雙手,綠葉與花瓣一眨眼離了枝,飛往天際。宛如被一雙無形的手,擒住包住。凝往過來。

紅的黃的綠的紫的青的,色彩繽紛,齊彙在天,交相輝映,美艷絕倫。一時,竟教人疑為天上人間,不知人間幾何。一時竟教人痴然,絢麗無窮。

    一時,此處絕美絢爛。爛漫如春。七彩輝色恰似一道道彩虹,嗦嗦灑灑,輝映人面。

乘輕舞痴痴然凝天,凝住輝色,凝住七彩繽紛,凝住那五光十色的絕美。此情此景,正正是燦如春華,皎如秋月。桃之夭天,灼灼其華。

一瞬時的嬌豔璀璨,一瞬時的流光煥然,一瞬時的如詩如畫。卻正是絲絲情思交織,卻是縷縷情思牽掛。

光禿禿的樹枝和花枝,分外是淒淒慘慘,清清切切。

左無舟滿怀揣了一百隻小鹿,先在蜜*汁中鑽過,又在心裡邊拱來拱去,沾染得處處最是甜絲沁懷。懷以無邊的喜悅和期許,生平次如此璀璨無邪的笑著。

    乘輕舞像一隻鹿兒奔跑。像一位精靈飛舞。在繽紛花瓣與落葉中,是如許的美到極致。

儼然踏風而起,鮮紅的婚袍旋轉飛舞,儼然踏在花瓣上飛舞。舞態生風。翩若輕雲出岫。

乘輕舞歡喜的笑著撲過來,入得左無舟的懷中,笑靨艷比花嬌:“你真好!”

他真的很好,乘輕舞想要的浪漫,想要的新奇,冒險,刺激。都已然是悉數擁有過了。

左無舟的俊臉兒漲得通,“司住乘輕舞在懷。卻不知所措。歡喜得忘卻了萬千滋味是反复思量:“走了,就是她了。便是一生一世了。但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儲老。 ”

    一念起,一念滅。不過是一瞬時。沉浸在無邊喜悅中的左無舟,再無一絲察覺。

乘輕舞從鮮紅似火如血的大紅新娘袍下,取出一支黑色的匕。纖纖嫩手握住它,刺入了左無舟的胸膛。

鮮血頓染紅了白璧無瑕的白衫,如此耀眼奪目。

    彩色的花瓣兒。繽紛飄零,

左無舟渾然不覺痛楚,凝住她,痴痴:“為什麼!”

乘輕舞眼波中充滿驚懼,退卻數步,終於那一雙纖細的手,離卻了那支黑色的短刀:“我不要跟你走,不要浪跡天涯,不要同甘共苦,不要同生共死。”

黑流插在胸膛上,鮮血徐徐的浸出來,蔓延在純白的衣衫上。那鮮血。徐徐浸心,將愛戀純真的一顆心漸漸泡成了鮮紅。

左無舟終是嚐到了悲苦滋味,難掩淒脆:“為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不是你暗示我這般做的嗎。”

乘輕舞顫聲:“我想,可我不要。我想的有許多,可我都不要。”

“我要嫁給他。我就是武尊夫人,將來就是武君夫人,武帝夫人。”乘輕舞倉皇尖叫,終將心底的話兒道來:“你給不了我,我不要浪跡天涯,不要像你一樣受很多傷吃很多苦。我是乘家小姐,我不要也不想吃苦,不想出生入死。”

一聲撕破山谷的平靜,像亂刀將左無舟的心斬成肉泥。再又重新捏

    。

花瓣和綠葉如雨下,彩色飄零。

卻又是如此的淒苦,如此的慘然,如此的撕裂。

“原來,我一直都不懂你在想什麼。”左無舟就像一個大大的氣泡,噗的一下碎了。沒了,虛無了。氣泡中,卻有水,又鹹又苦又澀的兩行清淚灑淋。

乘輕舞看著他尖叫:“我不喜歡你,我最多只有一點點喜歡你,有一點點感動。可我喜歡的是他,於期才是我的夫君。”

“我懂了。”淒脆的聲,左無舟失了魂,失了魄,看著她看著天:“莞甍孑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 人不如故。”

原來,他在乘輕舞的心中,卻不過是那鏡花水月的美好,卻是那泡影,從來都是一戳就破就散就了卻。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左無舟輕吟,聲聲徐淡,卻分明在泣血。

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兒,在眼前掠下,飄零下。天地間儼然再無其他色彩,只得黑白灰三色。花瓣是白的,綠葉是黑的,心是灰的。

    他徐徐垂。黑流依然如故的插在胸膛上,鮮血已是一絲絲的浸將出來。將這一身的白衣浸得殷紅慘烈。

白,是白的淒切,是喪白的白。

紅,是紅的慘烈,是鮮血的紅。

天是白的,地是黑的,衣是灰的。血。是紅的。

天地獨剩黑白灰三色,獨有那一片斑紅,紅得耀絕奪目,紅得璀璨無邊。

    鮮血流入心底。將他的心浸泡得通紅,浸泡得充滿鮮血。然,又充氣妾做了氣泡,爆掉。

“哈哈哈!”左無舟仰天狂笑,臉已是徐徐變得通紅,笑聲激狂:“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卻是今日才懂,我該死,活該我死。”

“來吧,殺了我。將我殺個乾脆利落了事!”左無舟兩行清淚灑往天。竟自心灰若死。引頸狂態畢露:“我好恨,好恨啊!”

“只恨我不思量,只恨我不自量。”他悲恰大笑,一笑卻是許如的淒涼:“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

聲聲入耳,乘輕舞嗦動身子,恐懼無比的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卻才是現。原來她一點都不懂眼前這男子,從未懂過:“他瘋了,原來他是瘋子。”

    笑聲嘎然而止。左無舟撫心,面如死灰,目光痴然。眼中,卻已不在有乘輕舞那嬌舞的翩翩身姿,雙目墨黑的瞳孔中,獨獨剩得那無邊無際的天與地。

    一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百里孤寂,無處話淒涼。

    情滅了,心死了。身碎了,魂飛了,魄散了。卻是這般沒了著落的滋味,卻是這般被掏空挖破的滋味。

    那情那意,已是燃作了灰燼。

    女的。閉月薑花。出水芙蓉,燦若春華。一身彩裙,正如彩蝶飛舞。正是美女妖且閒,采桑歧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皎腕約金環。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許。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男的,一襲白衣。翩翩少年,昂藏七尺,清新俊逸,正如松拍昂立又是瞻彼潢奧。綠竹綺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倘兮,赫兮瑄兮。有匪君子,終不可緩兮。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她;若說有奇緣。卻只得燃灰之緣,如何心事斷腸。

乍的,左無舟仰天一口鮮血噗的噴出來,漫天血霧,觸目驚心。

他巍然不動的挺拔身形,終是徐徐往後到下,將那堆灑的彩色繽紛碾壓成碎末。

淒聲吟來,竟自哽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俏老。”

“執子之手。與子俏老。執子之手”與子俏老”何老!”語音漸褪,重歸落寞。

    花葉碎盡,飄零而落。

獨獨剩下最後兩片嬌豔,飛得最高,最後落下。如此沒了落處的飄啊飄,飄落在他的雙眼,恰恰遮住了他的眼,他的天。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7
第一百九十四章斬情絲,同相憐,志魂道

    “轟隆隆!”

    黑壓壓的天。忽然一道道的雷光劈將下來。漫天的暴雨傾灑,豈不正是天在哭,地在泣。

這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方得來的一戀,卻獨剩斷腸人。空餘肝腸寸斷,直教天地同悲。

    “嗚嗚!嗚嗚!”

    小東西雙眼。竟有悲恰,垂噢噢,看著那堆新土兒。卻不知是天有暴雨,還是小東西感同身受,那雙眼兒竟有些淚流下了。

小東西繞住這堆新土,一直奔跑,一直嗚嗚的呼喚,一直悲鳴,聲聲淒切無比。

暴雨傾灑,挾以天公不忿之怒,欲待以暴雨滌蕩這天地。

小東西在凍寒的暴雨滴中直打哆嗦,它一邊奔跑一邊悲鳴。突然。小東西像是了狂一樣。衝往新土堆,伸出前爪飛快的刨土。

一點一點的土兒被小東西刨了出來,原本毛色順滑漂亮的它,此時看起來就宛如在泥坑里滾了幾滾,跟泥猴似的。

    泥沙在雨中飛舞。小東西鼻翼粗大,急促的伸住舌頭汪汪鳴喚。又嗚嗚的悲鳴起來。重新刨土,刨出一個很深的坑。

縱是小東西的前足被銳石割得鮮血直流,疼得直是叫喚,仍是拼命的刨土,刨得越來越快,幾乎就是了顛。

終於,小東西刨出了一片衣角。它振奮的再一次飛快刨。左無舟的腿腳刨出來。猛烈乾嚎,小東西咬住衫角兒,使勁的奔跑往外又拖又拽。

一點又一點,等小東西的前足已是流得處處鮮血,它終於將左無舟從土堆裡拽了出來。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嗚嗚低咆,又吐舌頭連舔那張死灰色的臉。

    見主人沒有反應。扛東西又吃力的拖住比它大十倍的主人,拖往湖

    。

凍寒的湖水,終於將左無舟重新浸得醒過來。他茫然淒苦的看著小東西,吃力抬手撫摩小東西,慘然:“小東西,你又何苦救我回來。”

    東西,你這般聰明。難道就不懂我的心思嗎,她活埋我,我之所以沒有反抗,就因為我這般活著,已是沒了滋味。卻是不如死了也罷。 ”

    暴雨下了多時。湖中已是漫溢,忽然轟隆一聲,卻是湖水崩裂。

    湖水轟然奔騰。左無舟無動於衷的隨波逐流,小東西死死咬住他的衣角。一眨眼。就被湖水沖得沒了影。

    大紅的新娘袍上有血。

乘輕舞在暴雨中奔跑,活埋左無舟所殘留在雙手的泥。早已被洗去。依然是如此的粉嫩。如此纖細,怎能看出曾如此狠心的活埋了一人。

    莫要忘了。她再是天真爛漫,終歸是世家子弟。她懂得世家的冷酷和手段。也懂得她的歸宿應該是什麼。

    絕不會是刀頭舔血的日子。

夏於期驚喜交加的一聲呼喚傳來:“輕舞!”

乘輕舞頓足,喜悅而心滿意足的看過去。看見了她的白馬王子,她的未來坦途:“夫君!”

夏於期躍來,看了她的衣衫不整,頓生疑箕,不動聲色:“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他人呢。我去殺了他。”

“討厭。當然沒有。”從此,她的笑靨,她的溫柔,她的爛漫,只為旁人而:“我帶你去。”

夏於期帶住乘輕舞一道趕去湖畔,卻只見得一個挖出來的坑,以及崩裂的湖。夏於期殺氣滿臉:“我一定找到他,我一定殺了他!”

    乘輕舞偎依著他。滿是甜蜜:“多謝夫君。”

    她已忘了。斷腸人身在天涯。已忘了,自己雙手曾染了血。

    隨波終是有止住的時候。

半天后,小東西陪住左無舟已是不知漂流往何處了,在一條河中安靜的飄下。

黑流仍插在胸膛,左無舟全神貫注的看著天,雨後初睛,煥了別樣的絢爛和美麗。

“我沒死,天不絕我。”天是蔚藍的,朵朵白雲悠閒自在:“我卻已是死過一次了,自她親手把我活埋的那一瞬起,我就已是死了。 ”

    “為她而死了一次。”

“我已不欠她了。我的情我的意,已是悉數了卻了,已是燃了灰燼。”左無舟仰天朝天。順水漂流,反复沉澱思緒:“當日我在水中被乘老救起,我送她一個春天。今日,她在春天裡刺我,我又回到水中。卻正正是一切回了原點。兜了一個圈。又回來了。

“我已不欠她,已不欠自己。”他漾住一絲淡淡的笑,有傷痛,卻也有釋然:“我該是重回魂修之途了,她既不喜我,這等情意卻非我所想,我又何必多做留戀。多做那等情種矯情之狀。”

“我自有我的道路要走,我自有我的風景要倒覽。我怎可沉溺在這等失魂落魄中,她非我所願,既是如此,我又何必為她如此。”左無舟輕輕笑著:“如是每一事都糾結於心。都如此介懷。我如何專注魂修。”

“如今,卻是正正好了。我得以重回正途,再無物能亂我擾我之心。此次,正教我懂了許多,我不當如此狹隘,要豁達,要開闊。”

“這情情愛愛。終是需要兩情相悅,終是要心意相通。否則,不如割捨,索性棄之如敝屐!”

“我自芹煉我志。我自以此劫礪我心,我自以此事引為戒。”左無舟顏色巍然,伸手一動,如斬情思:“我只取

    “斬!”此情斷,此戀消。

    重新抖擻了意志。一搖身,抱起小東西掠往岸上。

為小東西的腳上藥包紮,左無舟垂看著黑流,自嘲:“想不到,當日我贈她此刀。原來是為了以此刀傷我。”

    拔出黑流,傷口早被泡得白。好在泡得不久,治療起來卻也是較容易。左無舟氣促:“這一刀,也真夠深的。得此教刮。我當懂了,天下女子心狠起來。那是絕不輸男子。”

黑流奕奕釋放住黑色的光澤,左無舟凝了半晌,將黑流拋入河中:“去吧,就與那情一道去了。”

頓了頓,他摀住心口,流露一絲悲傷:“我都已是立意斷情思了,怎的還是有些悲痛難受。”

這情字,卻是哪裡還有斬得這麼快的。如果能說斬就斬,那就不是人了。任左無舟自以為死過一次,重新做人,憑大毅力斬了情絲。想要在這一時半會裡割捨忘情,卻也是絕然不可能。

    小東西趴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主人傷痛莫名。不知為何,它總覺主人比過往又要成熟了,此番,才是真正成熟的男兒漢。

紀小墨冷冷的偽裝在這一時,都自動錄落了。

雙眼紅得宛如胭脂塗抹過,一滴滴淒然的淚滑過那凝脂的臉。遠遠凝住左無舟的側臉。那線條與棱角格外的剛毅和堅強,心弦鳴顫:“如是當年我能有他這般的堅強,那就好了。”

    紀小墨趕回來。很巧合的看見了幾乎全部。她見了,那淒美的花瓣中。有女子是多麼的決絕和殘忍的把一個男子的心挖出來,帶走再捏爆掉。

她親眼目睹左無舟是如何的生不如死,是如何倒下。那女子,又是如何在明知左無舟沒死的情況下,將左無舟活埋了。

    她無法忘卻。那如詩如畫的絕美場景中,是如何生著最殘忍冷酷

    事。

紀小墨的淚一直沒有止過,那藏了許多年的悲傷,觸景傷情。一瞬時就身心崩裂了。

“他為何能如此堅強,為何能很快就重新振件起來。為何我不能。難道女子當真不如男子,我就不信邪了。”紀小墨的心是一個無邊的大海,原本海中無水。如今卻有了淚填滿。

    淚糊了雙眼。洗惚失神。忽攸一聲自耳邊輕起:“你哭了。”

    紀小墨渾身一彈。頹然回,嘴硬:“你眼沒哭。心裡在哭。”

“你看見了。”左無舟頓啞然。

“我又不是瞎子。”紀小墨嗤之以鼻,卻生卑第一次不想抹去眼淚。只想痛痛快快的放縱嚎啕一次。

“如果你是瞎子,我想天底下,每一個女子都渴望做瞎子。”見紀小墨不懂,左無舟失笑:“因為她們都會想有像你一樣好看的眼睛。”

    紀小墨噗聳一笑。玻涕為笑,卻有春花燦爛之美:“想不到你像木頭一樣,也會安慰人。”

左無舟頜:“木頭也有尊嚴,不要看低它的功能。”

頓得一頓,左無舟長嘆:“如果你想哭,就請繼續。你哭起來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姿色。”

    紀小墨白他一眼。一字一句:“原來你真是白痴。”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互相偎依,卻成了這天底下唯一的溫暖。

紀小墨思緒萬千:“以前,和你的她相差無幾,都是來自世家的大家閨秀。”

許多年前,紀小墨亦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比起嬌嬌小公主也絕對不遑多讓。時時支住下巴有些美麗動人的浪漫幻想,時時都盼望著大英雄大人物。

有一天,她的大英雄大才子終於從天而降。

    她的英雄和才子。與她爹爹和爺爺同屬一個宗派。是宗派的後起之秀,是公認第一等的天縱之才。

那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實是一等一的人物。結果,竟然與她訂了親事。

她的懷春少女夢初初萌,看起來一切都無比的美好。如果繼續下去,會是一個很美的故事。

終於,紀小墨要出嫁了,是如此的羞怯,如此的歡喜。

    “然後?”左無舟頜。

紀小墨熱淚崩裂,早已流愕滿臉。眼中有恐懼,有憤怒,有慘痛,交織在一起。複雜得左無舟無法辨別。

她死死的抓住左無舟的手,指尖慘白:“然後,他親自帶著迎親隊伍來了,是來殺人的。我家連下人。一共一千三百三十八口,除了我,無一倖免。”

左無舟動容色變:“此人好狠毒,我甘拜下風!”

    左無舟雖殺戮。卻不濫殺。尤其沒有威脅的平民百姓,他從未向平民百姓下手過。

“我親眼看見。他是怎麼殺了我爹和我爺爺,是怎麼把我家燒成火海。”紀小墨慘然回顧這慘痛的過往:“非但如此,連我爹和我爺爺所在的宗派,一共數千人。也一夜被滅。”

英雄突然變成惡魔,未來夫君突然變成大仇人。

紀小墨是唯一的生還者,那血海深仇,一直銘刻在心。她一夜從嬌嬌小公主,變成了亡命天涯的淪落者。如此天翻地覆的轉變,令她顧喪空耗數年,才重新振作起來。

放眼天涯,再無親無友,她孤身行天下,滄桑心易老,漸漸變得比男子還要堅強。

小東西不知是不是懂了,渾身毛都炸直了,有些驚

左無舟暗暗震動,頓:“你還沒報仇?”

此情此景,紀小墨竟是軟弱得一絲氣力都無,只得偎依住左無舟:“他二十八修成武尊。五十二成武君。百年前,他就是武君了。我怎麼拼命修煉,也不如他。始終追不上他。”

左無舟大駭:“此人修煉度竟如此快,天資和根骨竟好到這等地

須知,被傳誦為萬年來第一天才的古君臨,也不過是三十才成武尊,六十而成武君。這人竟是比古君臨的天資和根骨還要好上幾分,這就委實太過令人震撼了。

    古一意八十餘成為武君。就已是冠之以容河區後起第一天才之稱了。那人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以那等天資,再輔以機緣,將來遲早能修成像古君臨那等絕代強者。

    凱這仇,怕是一生都難報了。 ”左無舟暗暗替紀小墨惋惜。

左無舟一時忘了數自己,紀小墨沒忘,瞪過來:“他是天才中的天才,那你又是什麼。天才天才天天才啊。”

    小東西興高采烈的搖搖尾巴。看著二人。

難說是身疲還是心疲,是以,昨夜勤於修煉的二人,竟是不知不覺的沉沉睡了。一道相擁而眠,似乎想要抓住那一點溫暖,一道躺著,自有一份祥和的寧靜,直教人不忍打破。

    難說是誰先醒來。雙雙一看,並不矯情的互相點頭,卻經這一夜,再看彼此,心中格外感到親密了許多。

修煉了好一會,等得到了午時,左無舟完成修煉。盤膝思量,又是想起。又是隱隱生疼,一道兒悲恰之念誕起,心知這是不該,卻抑制

    。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一些。”紀小墨冷眼旁觀。驀的出言點醒。

略一頜,左無舟細細沉吟:“是啊,我卻是心中難受不能克制,想來還不如釋放一番。”

一縱一躍入了河中,潛在河底。左無擴的淚水兒,和在水里,一道往下游,卻是無人看的見他的淚水和酸楚:“她說得對,哭了。大哭一次,會好許多。”

    這一潛,就是一個下午。紀小墨見左無舟幾次滿是水珠的冒出,吸氣,重又潛下,嗤之以鼻:“也看不出,他倒是多情種子呢。看來很堅強,也經不住情傷嘛。”

一寸相思一寸灰,燃的卻是那心兒,如何能教人不異腸寸斷。

紀小墨觸動心豐,對影顧盼,暗自神傷。

少女夢醒,曾經的懷春少女,曾幾何時,已是變成了滄桑。縱是容顏未改,卻已明珠蒙塵,心易老啊。一介女流,孤身執劍走天涯,早已將心坎磨得是處處皺紋了。

一波水花爆起,一道自影自水中躥起來。紀小墨失神的看著他:“如果我有他的天資和根骨,何愁大仇不能報!如果我能像他這麼活得快意灑脫,卻也是一樁美事。”

    黑流。已是被左無舟從河底撈回來,他凝住這柄刀,置入懷中。只得一念;“黑流就還是留下來,以作警醒。我何時忘卻。就何時再拋去。”

頓了頓,左無舟頜:“紀小墨,我要走了。魂道無窮。前面的路還很長,你我都不該為了身外事耽誤住趕路。”

    經過了這一樁情事。左無舟比以往果真是要成熟了許多,沉穩了許多。招招手:”小東西,我們該走了。”

    紀小墨一掌打在河面。河流中的倒影碎了:“左右我是無事,不如一道同行。我想看看你是如何殺光他們的。”

左無舟擺:“對她,我下不了手。我是去尋人。”

    紀小墨恢復冷冷神色。眼波下有些笑意:“那我跟住一道,讓我現你的弱點,下次好殺掉你。敢不敢。”

夏於期和乘輕舞安然無事的返回,乘家上下鬆了一口大氣。

    有心想要除掉左無舟。奈何卻不知該往何處尋,忙碌做一天的光景。

乘輕舞再一次的看見夏公權帶來的畫像複製版,一疊一疊的慾待散給全城,乃至各大世家。猛的心中一動,凝注畫像半晌,驚聲尖叫:“是他!畫像中的人。就是他。”

    也無怪她此時才認出來。往日她就覺得有幾分神似。

今日生了這許多,各線索林林總總匯起來,她才是終於將畫像中的人與左無舟重合在一道。

乘太忠和夏於期等無不大駭:“真的是他?”

“是,一定是他,化了灰,我也認得。八成就是他。”乘輕舞咬牙切齒,已然是迅適應了她的新角色:“林舟最是喜歡黑衣打扮了,又是武尊!”

乘太忠和夏於期倒吸一口涼氣:“這畫上的人。是武君啊!”

細細想來,悉數顏色慘變,夏於期一時顫抖:“如果他有心殺我,那我還能活!”

夏於期心念一動:“我爹說了,這是大人物要抓的對頭。得知他的下落,立刻知會最近的武君和武帝。”

乘太忠冷笑:“那還等什麼,通知霜星國六大武君,圍剿此人。”

乘時風心中一動:“等一等,這人和乘老六關係匪淺。恐怕會回來救乘老六。不如要了他的命。”

“不錯,他和乘老管事關係很好,他一定會回來。”乘輕舞恨恨之色:“不殺此人,我心難安。”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7
第一百九十五章殺神歸來,你是你,我還我

小東西腿腳受傷,左無舟抱住它,一道前往。乘家別院一代,他將乘老暫且安置在此地。

趕來四處搜索,卻沒了乘老的踪影。左無舟誕起不安,他安置乘老的所在,雖是野外,卻甚是安全:“要不是乘老自行離去了,要不,就是被乘家抓回去了。”

乘老之情,他銘記在心,豈能無動於衷,顏色漸冷:“走,去乘家探一探。”

“乘老是誰?”紀小墨詫異一問。

“一位有情有義的老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欠他許多。”左無舟冷然,眼中凝住肅殺。

    乘家別院在望。

知曉極可能是招惹了一位武君,乘太忠和乘時風無不懊悔,互看一眼:“早知還不如將輕舞許配給林舟,以免生了這許多事端出來。”

想起來老六的話,乘時風一個寒戰:“不好,快派人去把乘老六的屍體從旗桿上松下來,給我找一處所在深深的埋起來。絕對不要給林舟知道。”

    數人去為乘老六收屍。抬到一處挖得極深的洞,再將遍體鱗傷不成*人形的屍拋入洞中,掩埋起來。

一名年輕人暗自垂之際,雙眼已是微微泛紅,心道:“乘老,您老走好。當年你念我孤兒之身,救了我,又給我這一口飯吃。您這仇,我報不了,但我一定會告訴那個叫林舟的強者。”

冷觀乘家忙忙碌碌,夏於期見乘輕舞仍自一身新娘袍未換下,頓記起了所見之時,乘輕舞衣衫不整的模樣。

頓在心下冷笑幾聲:“乘家真把我夏於期當做蠢笨之人。那林舟旁人不劫,偏生就劫了乘輕舞。這當中緣由是為何。”

越想,夏於期的臉色愈是陰霾,誰都不知被劫走的那些時候,到底生了什麼。

乘輕舞又是一直不肯道來,具體到底生了一些什麼,只道是殺了左無舟。乘家至今還未向他解釋,為何會有這樁離奇之事。

“乘管事又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婚事,竟然殺了人。這怕是在掩蓋一些什麼東西吧,卻是不想給我知曉吧。”夏於期冷笑:“把我當做蠢笨之人,我卻是有腦子想的。”

“乘輕舞不過區區五品修為,那林舟且不論是不是畫像裡的人,都絕無可能被她一個五品所夏於期怎會不知這其中的差距:“她卻告訴我,一劍殺了林舟,當真無稽。 ”

霜星國一大武帝,六大武君,二位暫時不在,來了四位武君,以及十一名武尊。

乘太忠等無不鬆了一口氣,揮去了那些戰栗。夏於期想起夏公權的交代,冷聲低喝:“四位武君大人,我有一言,請見諒。”

一時,乘家家主等都雲集在此地。錢孫龍關四大武君互看一眼,頜默許:“說。”

“畫像裡的黑衣武君。絕不可以尋常武君來視之。”夏於期想起夏公權的交代,聲線竟有些沙啞:“我爹親眼目睹,此人曾單槍匹馬,在極夜谷滅殺三位武君。”

四大武君悉數眼波一動,臉色微白。但就在這一時,夏於期的下一句話,才是驚雷般的吐出來:“非但如此,這名黑衣武君在極夜谷中曾伏擊殺了一名武帝。”

    四大武君終於大駭色變。端坐穩如泰山的四人,竟自身子一顫:“他曾擊殺武帝!”

夏於期愈是想,愈是臉色慘白:“不錯,此乃我爹親自所經歷。我爹曾對我百般叮囑,此人極其凶暴,戰法極剛猛。”

乘太忠和乘時風幾欲暈厥過去,驚顫欲狂。武君就已是乘家可望而不可及的強者了,能以一敵三擊殺武君,還能擊殺武帝的人,那該是何等強者。

就是一位如此強大的強者,竟在乘家藏身一年半,沒有絲毫的風聲漏出來。乘家竟是一無所察。

乘輕舞神色呆住,思緒混亂不堪。她絕難相信左無舟是武君,如果是武君,怎會輕易被她刺傷。如果是武君,一年半前那些傷,又是誰造成的。

在乘輕舞的心中,一個極其強大的強者,和一個沉默寡言的黑衣人,是如何都劃不上等號的。思來,竟砰然心動:“如果他是如此強大的武君,我又早知,那我就有機會做一位強大的武君夫人了。”

思緒複雜到極點,乘輕舞暗恨:“他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他是武君!

    四大武君沒路數了。敢一敵三,並擊殺三大武君,甚至擊殺武帝的武君。同樣都是武君。他們這武君,比之左無舟的差距是極其明顯的。

四大武君之所以肯如此順氣的過來,絕非因為夏於期或夏公權。而是因為,四大武君,乃至蒼云區各宗各國的武君和武帝,都得了魂殿的知會,一旦有這黑衣武君的踪跡,或是擒殺此人,就有天大的好處。

    魂殿此番半是知會。半是下令,必須除去黑衣武君。

    攝於魂殿之威,何人敢不從。魂殿不可怕,許多魂殿之主甚至只有武君修為,可怕的是魂殿所代表的勢力。

四大武君心下慌張,一時疑惑:“蒼云區何時有這麼一位能殺武帝的武君了。”

略做一頓,四大武君互看一眼,穩住情緒,沉喝:“派人以最快

    心仇,知合各宗各國。黑衣武君現身,來此地,圍剿點

四大武君眼色恨恨:“他能一敵三,我等有四人,又有十多名武尊,怎的也可以跟他拼一拼了。”

“等蒼云區各的武君武帝趕來,他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是必死。”

一語徐徐自天際盪來:“如此甚好,我來會一會爾等!”

乘輕舞最熟悉此聲,驚慌脫口:“林舟!”

四大武君皆走動容,一動即是雷霆之威。

一眨眼之際,一道黑色的電芒連破三道牆,籽身一動,霎時天崩地裂。雷音炸裂!

衛武君顏色瞬白,感到一座無比巨峰兜頭墜下,挾以無邊剛猛。得金之利,也得土之厚!

這如此剛猛如濤的一拳,當胸而來。衛武君狂噴鮮血。連破多道牆,轟飛出去。

    “火法無邊!”

一眨眼,酒天之焰熊熊欺天,左無舟身動一卷,漫天皆是那焦灼感。絕無逗留的往衛武君疾追,眨眼連續交手數下,這衛武君如何擋得住如許可怕的攻勢!

    飛掠得二耳米。立時被“七殺拳”轟得半邊身子都散了架了。衛武君驚恐欲絕,被左無舟信手擒住級,瘋虎般低咆:“嗷喝!”

級活生生被拔離,頸項豐噴泉般的爆出漫天血雨。

左無舟提住級,大步流星飛掠過來,一時,頓宛如殺神了凡,聲威駭人。

暢懷酣暢大笑淋漓,這份豪氣,頓教人動容不已:“好,如此快意殺人。才是我。我本就該如此,為男女情愛,委屈並改變自己 那等情愛要來何用!”

“如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執刀縱橫天下,豈不快哉,豈不快意!”

左無舟仰天一聲龍吟之嘯,頓將這許許多多積攢在心底的鬱氣,一朝宣洩出來,當真如洪流崩裂,實在是兇猛而痛快。

男女之道,情愛纏綿,總是兩情相悅。若是戀不快,愛得不爽,那等情愛,又有何意義。改變來改變去,壓抑來壓抑去,如此與親自取刀閹割情人,又有何分別。

如此一變,那早已不是互相所鍾情的人兒了。

乘輕舞一雙往日爛漫的雙眼,已是顫住恐懼,顫聲:“是他,他怎的是這樣。”

    乘輕舞才是現。一年半的時日,是白白的相處了。她卻是一點都不懂左無舟,她以為的那個孤僻的左無舟是沒多少志氣,沒多少膽量的。但,她錯了。

夏於期俊俏的臉蛋煞白無比,雙腿軟,心底直冒寒氣。看往乘輕舞,他愈是惱恨異常。

三大武君大駭;“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怎的強得如此離奇,衛武君竟渾然不是其敵手。”

一霎,一道紫芒掠空,宛如鬼魅的妖異黑影驟現。如此近在咫尺的突襲,就是談怒當初都擋不住,何況區區武君!

其中一名武君慘嚎一聲,伴住轟隆一聲雷爆,竟一瞬被紫芒轟入半空,當場氣絕身亡。

    紀小墨冷笑:“不過如此!”

    左無舟勢如奔雷。眨眼即至,一招論剛猛當數天下第一的“翻天印”兜頭施展出來。一剎那間,天地傾覆,江河倒流,直教人窒息。

半空中數番震盪,“翻天印”之威瞬時大增許多。兜拳轟落下去,真正是那無窮無盡的大地翻覆壓下來!

錢孫二位武君口灑鮮血,腿膝半曲,老臉漲得是通紅無比!一道恰有千百萬斤的力量再度壓來,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兩大武君,竟被一拳壓在身下難以動彈。如此 堪稱神威無敵,當真如戰神再世。

十來位武尊慘白無比,直恨不得欲逃生而去。

    數道身影一逃。一道道紫電芒爆耀於天際。數人如何擋得住,當場即被轟殺得灰飛湮滅。左無舟看了紀小墨,大贊:“好,好修為,好手段,雷魂果然有特異之處。”

雷魄難修,一旦修成,即得度之利,又有極強大的威能,實是五行中最強大的屬性之一。

    紀小墨嫣然一笑。

左無舟漠然掃視,森寒之音強灌耳中,竟自無比森然:“畫像是怎麼回事,是誰下令要殺我!”

神色一凝,鐵臂如山,再度隔空遙壓。二位武君頓時眼耳口鼻皆是流出鮮血,單膝頭跪在地上,苦苦支撐,大口喘息:“是,是魂殿,是魂殿下令。”

紀小墨神色微變,左無舟豁然,徐徐頜:“原來是穆龍青!”

    此地乃是蒼云區。穆龍青與蒼云區魂殿的關係,幾近上下級,他親眼目睹。如此,一想就透徹了。

“也好,你們可以死了。”左無舟一動,黑衣頓繃緊,幾欲裂了。那充滿陽剛與棱角的肌肉。頓顯出來。鐵臂力,轟然壓將下

    !

    卻在這一時。一道磅礴無比的衝宵氣息爆集,厲吼:“爾敢造

    ! ”

左無舟和紀小墨動容:“不好。是武帝!”

    不過是在電光火石的剎那。

互相連一眼的時間都欠奉,左無舟和紀小墨卻在絕沒有言語,也沒有眼神交彙的情況下,做出了一次幾近完美的默契配合!

戴武帝趕來,紀小墨神色冷冷,如萬載不化的冰山。彈身一動:“雷光魄!”

紀小墨跟左無舟接觸不多,但第一次見面,即是互相險死還生的一。一象太深刻大可怕了。再數遍左無舟多次戰績如何不從亢舟的戰鬥作風。當即就知曉,左無舟必定要殺死兩大武君。

是以,紀小墨絕無猶豫的瞬時爆起,將戴武帝攔截下來。眨眼即是數番崩裂的爆裂聲響。

這一眨眼,即為左無舟爭取了從容擊殺兩大武君的良機。

雖接觸不多,左無舟卻也懂紀小墨。

竟自毫不猶豫的鐵臂轟下,頓將兩大武君轟得骨折肉綻。氣息奄奄。左無舟心意堅如鐵。掃腿一拍,兩大武君級飛將出去,直取戴

    帝。

戴武帝因有事來遲一線,就剩下如此局面,頓時驚怒無比:“你

“我答應乘老,不害乘家。”左無舟心念疾動,他已割捨這段情愛,可要他向乘輕舞下毒手,他卻也是做不來的。

    與紀小墨互看一眼。互是懂得眼中之意。二人瞬時身形爆起:

    “走!”

正面戰鬥,實力仍是不及武帝,惟有動起來,揮優勢。

    乘輕舞早已目瞪口呆。難言是悔是恨,還是別武尊夫人尊貴,還是做武君夫人尊貴?

她百般心思已是亂作一團了,早已是不知不覺靠向左無舟。在左無舟自形一動之前,她就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抱住他,泣聲尖叫:“討厭鬼,帶我一起走!”

    你! ”左無舟的心頓軟化成汁,心意一斂,重又凝成鐵心。武帝當前,顧不得這許多:“不管了,走! ”

乘太忠和乘時風目瞪口呆,夏於期眼中流淌狂恨之色,心中冷冷:“好,我就知道你乘輕舞和這林舟有私情,卻絕沒想到,這女子是如此的見異思遷水性揚花。見著比我薦大的武君,立刻就變心了。”

“此番,我若不滅乘家。我何以有顏面生存於世!”

乘太忠和乘太信臉色慘白,互看一眼:“幸好走了,否則若給他們察覺我們的秘密,就是禍事了。”

乘家別院千百年來始終建在此地,是有緣故的。

戴武帝狂追不捨,左無舟沒奈何的抱住乘輕舞,無暇顧及其他,全神貫注在身後之敵上。

紀小墨一邊冷笑,一邊看一眼:“你到過得挺美的,一邊逃命一邊還興帶著美女享樂。往日怎的就沒看出來你是這等人呢。”

“廢話少說。”左無舟感知釋放。神色冷然:“準備吧。”

短短一時,就一追二逃跑出十里。眼見距離越來越近,左無舟和紀小墨終於看見一片茂密松林,眼睛一亮:“就是這裡!”

紀小墨一言不,度大增,往茂密松林中掠去,眨眼無影無踪。

“等這武帝過來,就是他的死期。”左無舟心中清明,處於戰鬥心境中,幾欲忘卻懷中還有一個乘輕舞,毫無戒備。

就在這一剎那,乘輕舞眼中一道凶光乍現!左無舟顏間血色潮退,高飛掠的他,儼然流星墜往大地。

左無舟的後心,赫然是一柄鋒利的短劍。正是這柄短劍,從後背刺入一寸餘,在後心拉下。划拉出一條長達一尺的傷,肉悉數翻了出來,紅白相間。

噗的一口血噴出,難言是心血,還是身血。左無舟支起身子,靠住松樹,是如此淒然:小輕,你! ”

乘輕舞嬌軀嗦嗦,握住染紅滴血的短劍,慘白而顫聲:“你怎麼還沒死,為什麼你還沒死!”

“你是武君,你不死。我怎麼安心過日子。”乘輕舞歇斯底里尖叫:“我不想殺你的,我不想殺你的,可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是武

    。

“你為什麼還要回乘家。為什麼還要炫耀你的修為。你是想我回心轉意嗎。如果我在湖畔沒刺你那一劍。我會的,但是我已經刺了。”乘輕舞戚戚嚎啕。她的情緒實是複雜糾結到極點。

她既是凶光乍現,又是茫然:“我自幼,爹就教我,要殺人就要斬草除根。我刺過你一劍。你一定會來找我報仇,你一定會的!有武帝,你一定會死,你一定活不下去。我以後就能安心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死了吧。”乘輕舞憤恨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瘋狂。

左無舟淒然一笑,不過一眼,卻是如此的淒苦,如此的慘然:“輕舞,你竟以為我是找你們乘家報仇。一年半,你從來都沒有認識我。果真是我有眼無珠了。

    烈日炎炎。左無舟卻感無比的冰寒。

見他一動,乘輕舞驚聲尖叫:“你是不是想殺我,你是不是要殺我!”

左無舟深吸一口氣,徐徐道來一句:“你過來,再刺我一劍。”

乘輕舞咬牙切齒尖叫,撲過來。短劍結實的再一次刺入左無舟的腹部。極深,越深,就越恨。

    左無舟全身微微抽搐。目光徐徐歸於平淡。輕輕撥走乘輕舞,取出一件染滿鮮血的白衣,心平氣和:“這是我特地為你穿的白衣。”

微微抖動,白衣鋪飛,如大鳥飛行,頓遮蔽了陽光。一眨眼,化做飛灰,煙消雲散,一絲一毫都彷彿不曾存在過。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你是你,我還我!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7
第一百九十六章香隕,火法無邊

    毀袍斷情。

凝注染血白衣,在炎炎日光下,灰飛湮滅。

彈指一揮間,情斷意絕,滄桑易老。

曾為三千情絲蒙蔽的鋼鐵之心,揮褪了殘餘的一絲情線,一絲塵埃。凡物。再不介懷,再不入心。如是者。皆為浮雲,皆為一掃而

    。

    重回真我。左無舟的平淡目光,一如故往的冷漠,一語輕起:“乘輕舞,我不殺你,你走。”

乘輕舞有所感,竟有一絲難言悔意。痴痴的看著他。眼淚崩裂。

英雄和美人的故事,她曾是故事裡的美人,英雄願為她做了許多轟轟烈烈的事。但英雄和美人,不一定能走在一起。初戀,也不一定都是美好。

一段至情至性至純的情,曾擺在她面前,直到灰飛湮滅,直到不復

    。

她以天真爛漫,竊走了一人的心。卻幾度把玩,然後拋起落下,毫不在意的親手將這一顆心摔成粉碎,親手活埋,親手朵了。

縱是她想要親口道一聲“我是來把心還給你的”卻已是遲了。壞了的心,再怎麼拼湊,也是不成了。

在原本的位置,重新生出了一顆鐵心。

    原來。乘輕舞奔跑,如同歡快小鹿。此時,卻如同喪家之犬。

左無舟的目光不夾雜一絲感情,漾住一絲淡色。

情愛不但蒙蔽雙眼,還蒙蔽心。

    他醒了。他回來了。左無舟真正回來了。

紀小墨冷冷現身,為他後心源源流血的傷口止血孵藥,冷聲中竟有些柔意:“少廢話,那名武帝已經來了。”

觸目驚心的傷,一條寸餘深,尺余長的傷。血肉翻往兩邊,看起來極是淒烈。

左無舟闔目,驀的睜眼,一道墨黑的光澤在眼中流轉,神光奕奕,殺心如沸:“來得好!”

    就以此戰。來宣示我左無舟是真正回來了!

一道暗紅光芒破空,聲震蒼空:“我看你們還能往哪裡逃!”

“逃。誰告訴你我在逃。”左無舟眼中神光大盛,氣息一凝,振臂飛揚,霎時如鰓鵬展翅!

    “火法無邊!”

頓是做那漫天的火焰酒天而起,就恰恰似極了天邊的火燒雲一樣,鋪天蓋地的焦火氣息,簡直分外熾烈。戰意再攀顛峰,幾欲凌天!

“翻天印”油然爆將出來,真個如同將天的都傾覆了。挾住那漫無邊際的厚重大地,爆出山呼海嘯之音,大有將天都砸個稀爛的氣魄。

戴武帝動容:“此人氣勢竟如此破礴!不好。這戰技好生可

“翻天印”威能直逼真魂戰技,實是非同小可,這戴武帝未觸就知此戰技難擋。奈何“火法無邊”也委實可怕。一動即是纏繞住一整片區域,直教人難以閃避。

不過,戴武帝到底是武帝,搖身轟然音爆。竟是避了“翻天印”的主要鋒芒。

但戴武帝卻忘了,紀小墨催動“潛龍魄”和“雷光魄”從這密集松林中。儼然雷光降世:“無想印!”

一道通天紫芒瞬爆,竟是將天都照耀得一片紫輝色,極是駭人。

戴武帝驚駭欲絕:“此女竟然是刺客!”

紫芒小半掠過這戴武帝身子,漫天的血肉爆做粉末灑下。恰在這一時,左無舟目光絕無一絲波動,抬手一動。 “翻天印”挾以恐怖威能轟去!

此番,戴武帝就是再大能耐,也是無處可閃了。被這“翻天印”轟中,乃是何等可怕之事,當場就幾欲將內臟都噴出來,宛如流星轟落大地,大片松林呼嘯震碎。

“火法無邊”施展出來,搖身一動即落往的上。左無舟殺心沸揚到頂集,“七殺拳”轟入地中!

鐵拳何等之威,三五拳轟下,戴武帝就此了帳。

一個是行將突破為武帝的自強刺客,一個是有多項優勢,堪稱武君第一人的殺神。

戴武帝除非有談怒那等卓本領,否則怎架的住二人默契合擊。

    這一戰。左無舟傷口崩裂,紀墨重新為他上藥,二人趁機回復了魂力。

上好藥,紀小墨在他傷口邊上輕拍一下,感嘆:“真難說你是不是人,都這麼大條傷,你居然能不受影響的帶傷戰鬥。”

“走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該付我多少酬勞。”紀小墨板起臉,暗含笑意:“莫忘了,我是刺客。沒酬勞不辦事。”

左無舟啞然:“要不,先欠住。等你再多為我做一些事,給你一枚武帝丹做

紀小墨吃驚大喜:“你有武帝丹!”

“有。但。我忽然不想給你。”左無舟端詳她,沉聲:“靠外物終歸不好。你一定能突破。”

紀小墨沉吟的時節,左無舟斂神心思:“乘老的下落未明,還需重返乘家一趟。”

乘輕舞跑回來,驚喜現夏於期在別院外等待著他,她淚灑兩行,急奔過去:“夫君!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我當然知道。”夏於期滿是怨恨之色。騰挪上前。一耳光將乘輕舞打翻:“你這個水性揚花的賤女人,婚前與人勾三搭四。還敢欺

乘輕舞顫聲尖叫:“我沒有,我沒有!夫君,你弄錯了。”

“我錯了,當然是我錯了。我錯在不該娶你這個賤人。”夏於期冷笑。妻子跟著別的男子走,那是何等羞憤,何等鑽心的恥辱:“你錯在沒有叫你的奸夫殺我滅口,現在你記起來了,想回來滅我的口。我告訴你。沒這麼容易。”

乘輕舞摀住小臉,徹底懵住,淚光泛泛。看著眼前這俊俏,卻容顏猙獰的男子,她有一種自內心的恐懼。

一道銀光驟然閃,夏於期猙獰的一劍刺入她的心口:“賤人,你去死。

心口血沿住傷口流出來,乘輕舞哽咽,滿眼不敢置信。

    這就是她的夫君。這就是她以為的夫君。還未享受到武尊夫人的滋味,她就被夫君所葬送了。

武尊夫人,武君夫人,武帝夫人。像氣泡一樣。啪的一下幻滅了。

她尖叫的看著劍從胸膛拔出去,一道血光崩出。她晃了晃,仰天倒下,氣若游絲:“原來”原來他是這種感受這種滋味。 ”

她終於懂了;左無舟三次被她親手所刺,一次被活埋。是何等滋味了。卻是付出了生命為代價,才終於是懂了,左無舟到底有多麼喜歡她。

    一劍,她就已從愛變成了恨。左無舟受了她三刺,一活埋,卻才終消了情。她不知道。永遠不知道。那喜歡有多深。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烈日照耀下來,是如此的刺眼,乘輕舞奄奄一息:“如果  如果還可以重來,我一定  ”

乘輕舞慘白的顏色間,徒然流淌紅潤,一聲淒厲之極的哀嚎迴盪:“我錯了,林舟。我以後喜歡你。你快來救我,救。”

夏於期怨毒,轉身就跑:“賤人,等我回弘水宗請人來,再滅了你們乘家,一洗恥辱。”

劍光再閃,乘輕舞香消玉隕,她死不瞑目。

炎炎之光灑下,卻也淒清無限。

    誰都絕然想不到。乘家別院的地底深處,竟有一個龐大的地下洞窟。

本是冬日,洞窟中還有一些森寒。乘太忠身為武尊,卻不由自主的哆嗦。咬牙:“開始吧。”

洞窟中赫然有一個畫著古怪線條的祭壇,祭壇前還有一處古怪的陣。

乘太忠分別以蒐集的人血等為祭品,大聲明誦口訣。忽然 一道黑氣自地上的怪陣中央釋放出來,一條若隱若現的身影在其中猙獰大笑,暴躁大喝:“有什麼要求,快說。”

乘太忠戰戰兢兢:“天魔大人,我等並無甚麼請求。只是我乘家得罪強者。怕是要逃離此地了。”

    這天魔怪笑。自有一股噬血之氣:“想走,你們答應我的事辦好了沒。辦不到,你們就等死吧。”

    乘太忠暗暗叫苦。這一處原是二百年前才突然出現的。原本最初是有一絲絲怪異的氣息,後來卻又漸漸的越來越多一  後來,他們才知,那是魔氣。

那時節,這位天魔大人,與乘家當時的一位武尊做了一筆交易。將這魔氣設法掩蓋下來,挖地數十米,成了這洞窟。換來的好處是,乘家那位武尊在幫助下,成了武君。

此乃天大的秘密,絕計不可洩露出去。自那位武君先祖去世,近數十年來才知曉這秘密,重新與這天魔接觸。

    這一次天魔卻不肯給好處了。非要他們提供一位武禦肉身一  可憐乘家兄弟連武禦是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天魔知曉此處乃是“法魂天”大嘆晦氣,就減了條件。答應他們,如是引的武帝來,就助他們二人成為武君。否則,一切免

    。

乘家兄弟多方打聽,倒隱約知道這天魔似乎極危險。一時也沒敢貿然行事。再者,以他們的修為,和武帝相差太多,接觸都不太可能,何況引人來。

    是以,此事亦就暫且擱置了。

半晌,兩條黑影一道飛掠過來。

左無舟忽的頓足,神色一頓,徐過去。蹲下凝注乘輕舞,無悲無喜,無驚無怒。除了一聲長嘆,替她合住雙目,就再無其他。

紀卜墨冷笑:“這女子好生狠毒,死了就死了,你還理會她做什麼。莫不是想等她起來又給你一劍。”

“不。我有些感嘆,生命喘噓啊。”左無舟自嘲:“人果真善變,數日前,我還如此歡喜她。如今,卻已能漠然待之。”

紀小墨淒然:“我倒不想變,奈何這天這地,這些間原本就是如此。何時有過一成不變。比之一身修為,我倒情願換回我的親人。”

紀小墨冷冷:“你不想弄清是誰殺了她,替她報仇?無情無義。”

“她是她,我還我。各過各的橋,各行各的路。她是大小姐,我是亡命徒。”左無舟淡漠,任她如何,也不為之所動。

一拳遙空轟出一個窟窿,左無舟順順乘輕舞的絲,抹去她顏間的泥土。神色再平靜不過。將她放入窟窿中。再將她掩埋起來。

    抓住一塊石塊。抹平了,書上一行字:“乘輕舞之墓。”

“她生平嚮往魂修界的詩意浪漫,但願她來生,能如願。”左無舟拍拍墓碑,凝注半晌。淡淡:“塵歸塵,土歸土。去吧。”

    往事隨風,心事如煙。無非

    霜星國十一名武尊。 6續追去。奈何是怎都追不上武君和武帝的度。只好返回。

在別院見得四條武君屍,頓心生膽寒。有心想走,奈何不得,戴武帝在戰鬥,他們若就此走了,那也是說不過去。

如此,十一武尊只得滿心焦灼,坐立不安的等待,一邊是膽寒,一邊是互相壯膽:“戴武帝一定能殺了那兩名武君,再不濟也能打傷他

乘太揚和乘時風戰戰兢兢的陪住諸位武君,渾然未知別院外的生與死。

互看一眼,各懷心思,揣揣不安。只道是:“這可如何是好啊,那林舟和那女子武君,輕易的殺了四大武君。萬一戴武帝不是對手,那林舟豈不是要回來報仇。”

愈想,乘時風愈是汗毛炸直,汗如雨下:“林舟求愛不成,這人如此兇殘,怎可能不來報仇。他是武君,要殺我等,最是容易了。”

    乘時風卻錯了。如果左無舟來報仇,絕不是因為乘輕舞。乃是因為,死得極慘的乘老管事。

乘時風愈想愈是心灰若死,他怎就想不通,原本的一名八品,怎的搖身一變成了武君。乘老六一年半前,揀來的竟然是一位如此殺星。

魂武君,是乘家必須仰望的絕代強者了。一位魂武尊,得以主宰一個小國。一位魂武君,得以主宰一個宗派一個大國。

對區區一個世家來說,往往魂武尊即是凌駕一切的天了。如果是魂武君,那就是天都塌下來了。

“我竟然還請刺客去殺過他!”乘時風慘白欲暈,幾欲將自己給嚇得昏死過去。

    十多人,人人坐立不安。驀的,這十來位武尊悉數大駭,顫聲:“是他們,是他們的氣息。他們回來了!”

“戴武帝呢!”乘時風一語,頓作死寂。他如遭雷擊。慘嚎:“戴武帝死了?戴武帝打不過他們?怎麼可能。”

    武尊們皆是感應。這二人來得好快,駭然,頓不知所措。該走,還是該留?

略一遲疑,頓有數名武尊倉皇,不顧一切的返身逃竄往城中。十來位武尊又如何,這兩位聯手連武帝都能殺了,他們不過是一盤菜而已。不論何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頓時,有人身先士卒的逃,頓引至其他武尊的騷動與恐懼。正欲逃走。一語鏗鏘而至:“乘家,交出乘老管事,我饒過你們!”

一前一後,兩道黑影破空掠來,一馬當先的紀小墨見武尊在逃,頓足。左無舟眼中冷芒大盛,心如磐石:“你們不是想圍剿我嗎,還沒做過一場,怎舍的走!”

    “火法無邊”延爆。頓時洗如一枚燃燒彈爆出,霎時將天與地都燃起了怒焰。

紀小墨大駭,她修的是雷魂,也是自創了一套身法。略遜“火法無邊”但優勢仍大。但與這“火法無邊”相比,度不過略佔優勢,可“火法無邊”卻是更更適合戰鬥。

“火法無邊”到真有些像是領域,一經施展,左無舟頓儼然火神一樣,鋪天蓋地的火焰席捲萬物,實是可怕之極。如此,正是得了“無邊”之意。

    真個是猛虎下山。蛟龍出海。拳起拳落,“火法無邊”配合以“七殺拳”實是將尋常的套路拳法,揮灑淋漓到了極致。

如此一套平平常常的拳法,自左無舟施展來,堪堪媲美法魂戰技了。正正是氣焰消天。殺意盈天,如有戰神之威,挾以所向無敵之戰勢。

    鐵臂如山,揮舞有力。但凡碰著者,無不骨折肉綻。真個是殺得天地動容,殺得是血流成河。

左無舟不是滿腔恨意,乃是清明無比,戰意昂然。許久沒有這等痛快大戰,一番下來。連連轟殺數人,頓暢懷豪笑不已:“好,好,

好男兒正當剛烈,大丈夫原該快意。

    殺個赤地千里。殺今日月無光,殺個光明坦途出來!

    不求萬物如意。不求事事順心。但教天下再無敵手,但求一雙鐵臂掃平魂修之途。我自為我,何必顧慮旁人。我自剛烈。行俱生死。我自殺人,何惜染血天下。

經此一劫,且做磨礪,礪我心,礪我志。萬物再也無滯礙於心,七情六欲再也無以動搖於心。

    親情,友情,愛情。皆已嚐遍滋味。未嘗情滋味,未經情劫,如何算得完整,如今,方才是完整無缺。

有一次情火為淬煉,才是補上了最後一缺,才是完美的煉就那一顆再無破綻,再無弱點的鐵心鐵膽”

    情難動,意難遙。志不變,心愈堅。

至此,方才有絕無破綻的心志,方才有天衣無縫的心性,方才有完美無缺的心境。

一道鮮紅的血光衝破雲霄,十盡初露崢嶸之相,折卻級。

左無舟如惡虎,信手亦為剛猛如濤之勢,嗷喝一聲如怒目金剛,活裂一名武尊。向天一抓。抓住血淋淋級大步流星走過來!

一聲低咆如獅吼:“把乘老管事交出來!”

如此神威,震天攝地,教人聞風喪膽。如此,才是絕代殺神的本來面目。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8
第一百九十七章殺該殺者,祭乘老

這一聲好比驚雷滾落,好不驚人。

連視之為天神一般的武尊,都被左無舟如切菜瓜一樣砍殺轟碎,旁人何曾有膽。

乘家上下頓慌了神,往四處奔逃。左無舟掃眼一動。拂袖飛甩,轟隆一面牆飛將出去,啪的落在逃走眾人之前,直將這些人嚇得是屁滾尿流:“我問你們話,說。”

這數十人戰戰兢兢,仰望這絕難看見的絕代強者。連連是問得數聲,無人能答。左無舟大是皺眉。

恰在這一時,一名年輕人躍將起來,喜悅大喊:“你是林舟,我知道乘老管事的下落”。

這年輕人一聲哀鳴,撲通跪下:“林舟,求您為乘老管事報仇。他,他是被乘家折磨之後再殺死的,您不知道他死得多慘。”

左無舟睚眥欲裂,心頭火噌的冒起來,幾欲爆將來。一晃即出現在這人身前,森冽無比:“你說什麼,乘老是怎麼死的!”

這年輕人慘然,又憤怒:“我年幼時,桑老對我有活命之恩。他老,是被乘家抓起來,打得遍體鱗傷,又打斷了雙腿,吊在旗桿上,就這樣沒了。”

“好。好。好!”左無舟怒極反笑,於他有救命大恩的乘老,竟然死得如此淒慘。胸膛高鼓,一聲怒嘯,宛如海天一線的怒潮奔騰,聲震十里:“乘太忠,乘時風,我取你們乘家性命!”

“無關人等都給我走!我只取乘家人性命!”

    這群人一哄而逃去。獨剩下這年輕人咬牙切齒:“我認得乘家的人,我來為您指認。”

    氣息全開。感知釋放,這區區武尊以下的乘家人,如何擋得住左無舟的搜索。

乘太揚死於混戰當中,自然,仍是沒有留下全屍。

乘時風卻趁之以混亂,偷偷跑了。

    真個是一通快意無限的豪殺。直殺得乘家別院處處都是慘嚎聲,直殺得乘家直系處處逃竄,殺得他們狂瘋。殺得他們只恨為何生下

    過。

執刀只斬不信不義之人,乘老如此忠心耿耿,卻被乘家殘忍所害 何來信義。

仰天悲歌一曲,念及乘老之恩之情,愈是悲從心起,悲憤欲絕。

清光乘家別院,剩下來的數十人戰戰兢鼓,“惶恐無比。左無舟冷然掃視,拂袖間,殺心漸褪:“你們與此事無關,走吧。 ”

目光凝往乘家的一些未成年人,以及幾個孱弱女子,左無舟頜,按奈殺心:“你們手無縛雞之力,殺之無益,也去吧。往後,若想尋我為乘家報仇。只管來尋我。但下一次,就是雞大不留了。”

一群乘家下人,以及旁系互相看了幾眼,眼中恐意消褪,連道不敢不敢。他們又不是瘋了,尋武君報仇?

    當即一哄而散去。

紀小墨在一旁冷言論語:“容河區的人都說你是殺神是凶神,我還道你有多麼兇殘暴戾,看來也不怎的。不殺婦孺,不殺平民,不殺無關者。你算是哪門子的魂修士。”

“魂修士。哪一個不是斬草除根之輩,漫說是婦孺平民。換做隨便哪一個魂修士,這乘家連直系到下人奴僕,都必是雞犬不留。”紀小墨譏笑:“殺神?凶神?我看你是傻神,熊神!”

左無舟頜:“能收能放,能進能退,乃是我的座右銘。婦孺平民及無關者。只要沒向我拔刀,我尚且殺之,那就是一味濫殺,與滅絕人性的殺人狂又有何分別。”

“如此一味濫殺,我心就已是走火入魔了左無舟目光堅毅:“不論何人向我拔刀,我絕不留。婦人之仁不可取,濫殺也絕非大道。 ”

    “殺該殺者,留該活者。”

這些無關的婦孺平民等,基本沒修為可言,稱不上後患。況且,只要自身實力強,就無懼任何挑戰。

    頓得一頓。左無舟神色淡漠:“換做你是我,你會不會!”

“不會!”紀山墨脫口,她有一家被慘遭滅門,雞犬不留的經歷。對此。從來只有深惡痛絕,怎會做得出。

看著有殺神凶神之稱的左無舟,紀小墨油然誕起幾分說不出的滋味,心中一念起:”他是魂修士中的怪人,可偏生又怪愕很有個。性。”

    霜星皇宮。

霜星皇帝驟聞噩耗,一時幾欲暈厥,搖搖欲墜。以武尊修為導見識,幾是不敢相信,咆哮作吼:“戴武帝怎可能會輸給兩名武君,一定不可能”。

無怪皇帝不肯接受,霜星一大武帝,六大武君,一夕竟已淪喪了四大武君,戴武帝已不知去向。戴武帝去追殺左無舟和紀小墨,回來的卻是後兩者。結果是何等,就不必多想了。

霜星一夕慘遭至沉痛打擊,可稱慘痛之極。經此一戰,若無補充,必從一等一的大國,隕為受人欺壓的弱國。

霜星皇帝饒是武尊,也不由得天旋地轉,直是痛不欲生:“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恰在這時。一語肅殺衝宵,低咆皇宮上空:“皇帝老兒,可敢出來一會!”

霜星皇帝幾欲暈厥:“這殺神來皇宮做什麼!”

    皇宮前。遼闊平坦的廣場,左無舟獨身單刀,神情淡漠的迎風而立!

    頓得一頓。未聞得聲息,左無舟一聲如同獅嘯:“十息內,若不現身,休怪我拆了你家皇宮!”

一聲聲數將下去,一聲聲如炸雷,滾滾來回,一聲聲勢若凌天,教人聞風喪膽。

終是在左無舟還未數完十息的光景,一群武尊簇擁住一位身穿明皇色龍袍的皇帝戰戰兢鼓的飛掠出來,怎都不願再靠近了,色厲內接:“林武君。你已殺我霜星多位強者,還待怎的,莫要欺人太甚。”

左無舟漾住一絲冷色,淡漠無邊:“你霜星武君武帝敢謀我之命,我就是欺你們,又如何!若是你等此刻能再尋得一名武帝來助戰,我許是拿你等無法,可你們有嗎。”

皇帝和武尊們大怒:“卑鄙無恥,你乃是堂堂武君,竟然欺凌弱也不覺慚愧!”

皇帝和武尊此言當真有些可笑了,一個,是堂堂大國,一個只得一人。到底是誰被誰欺了,這也還需細細端詳呢。

    奈何。這魂修界沒有強者,說話總歸是硬不起腰板。如果武君和武帝尚在,左無舟敢是如此無禮,想來被欺的就變成了左無舟了。

    左無舟展顏。思量:“這話都是人說的,我何必與他們鬥言辭。只管做自己的事就走了。”

    略一提起。朗朗之音迴旋:“我來,只為乘家。皇帝老兒,我不管你使什麼法子。把乘家人一個不少的給我抓回來。那就相安無事。”

乘家別院的乘家人都被清了,城中的卻是難辦,已經在逃竄了。左無舟到底隻的一人,辦這事還是需要人多勢眾易辦。

皇帝頓有些端起來,略做矜持!

    也就這一時。左無舟已然是大大的不耐了。幻身一動,“火法無邊”再現,一拳壓下,變招擒下一名武尊活活摜殺在地上!

一聲鏗鏘殺音震天:“三息內答复我!”

皇帝頓心怯不已,慌忙應下:“好,好,林武君,我答應就是。來人,傳令下去,封城,抓人。”

    皇帝何等權勢。一聲令下,軍隊頓開動起來。直接封城鎖門,往乘家殺去。

    不得不說。滅門這活,的確是人多勢眾辦起來,才是容易滅得絕。否則,這人一旦跑開了,卻也甚難抓住。

乘時風倉皇率領著二十多位乘家直系逃竄,以圖將來東山再起。

乘家在城中的大宅子,也是有地道的。不過。如此既是在城中,這地道要想通往城外,那就是絕計不可能了。有真正逃生密道的,是乘家別院的所在。

    皇帝一旦下令。全城到處嚴密搜捕。乘時風渾不知外間生了什麼事,只聞的處處騷亂,大是慌張不已:“躲,快快躲起來。”

乘時風率領直系子弟躲入地下室中,細細想來,當真是欲哭無淚,一時將自家女兒恨之入骨:“要不是輕舞招惹這林舟。又怎會有這等天大禍事上身。”

乘時風總是不懂,如果是為了乘輕舞,左無舟是不會向乘家出手的。可,乘老管事這筆帳,才是不得不算的。

凡事都架不住認真,有一位殺神就在皇宮坐鎮。皇帝如何敢掉以輕心,這乘時風等藏得沒半天,終是被人從地道查了過來。

看見全副盔甲的大批魂武將,殺氣騰騰的圍住此處。乘時風獨剩

等乘時風及一群哭哭啼啼恨之入骨,滿是怨毒的乘家子弟被押送過

    場!

    第一眼看見的。正是那屹立廣場,儼然天地一人的睥睨氣勢。

見左無舟徐徐轉過身來,乘時風哆嗦,臉色煞白,撲通跪下:“林武君。求求您,饒過我。

只要您饒了我,我三定設法讓輕舞嫁給您!到時,我們就是”

左無舟瞳孔墨黑得不含一絲情感:“乘家主,不必廢話了,今日我是來取你乘家級,祭莫乘老的!”

乘時風癱軟在地,嘶聲狂叫:“乘老六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不要殺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您饒我一命,輕舞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女人,你拿去做婢女也好,做下人也好,只要您饒了我,她就是您的。”

“事已至此。無謂多說。”左無舟淡然:“乘老忠心為你乘家,你乘家卻多番殘害他老人家。如此無情無義之輩,惟有殺之方能大快人

偌大的廠場中,赫然有數白人被6續得來。處處都是恐懼的嗚咽聲。

“甄別一番!”左無舟頜,自有人6續將乘家人給甄別出來,一一拉到一旁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

乘時風等數十人一起哀聲戰栗。

左無舟眉宇驟寒,一字一頓:“你等沒錯,是乘老錯了,看錯了人。”

乘時風瘋狂的躍起來,抱住左無舟的腳,淚流滿面:“武君大人,求您看在輕舞的情面上,饒過我們。我們知道不該得罪您,可就看在輕舞的面上饒過我們吧。”

“乘輕舞已經死了。”左無舟無動於衷,這群人殘害乘老的時候,又可曾有過留情的時候。

“想來。她一個人在九泉寂箕得緊,你們既是家人,就去

不等乘家這數十人有反應,左無舟殺氣大漲,十盡瞬時出鞘,化龍吞出。

一聲天崩地裂的銳嘯,數十人霍然當場被絞殺成無數血肉。

頓足,環眼徐徐掃視,無不退避三舍。左無舟譏俏冷笑,大步流星轉身就走!

乘太忠戰戰兢兢,臉色慘白的等待著!

    心思百轉。外面的殺聲是止住了。可他始終不敢往上,生怕左無舟就在上面候著他。可他始終不能在這地下洞窟中等待一輩子,也不能在此過一輩子。

那隻在黑霧中妖嬈的天魔怪笑:“你害怕了。外面來的是什麼強者,武帝還是武君?”

乘太忠顫聲:“是武君,非常強大的武君。能一敵三的武君。”

天魔神色一動,怪笑連連:“哦,如此倒有意思。”

這天魔細細想來,如是武帝不成,武君倒也是可以接受。當即陰聲怪笑:“你;上去把那人給引下來。不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乘太忠一顫。面如土色!

自皇宮重返乘家別院,左無舟在年輕人所指出挖出了乘老的屍,一見那不成*人形的樣子,重又怒火酒天。幾番克制,才是按奈住。

給了這年輕人一些好處,讓這人自去了。

左無舟才親自挖了墓穴,把乘老管事下葬。書下墓碑。左無舟油然記起當日乘老是如何將他救起,是如何盡心遣了郎中為他治療,才令他活下來。

    一年半以來。乘老待他親厚,他又非沒有感情之人,怎會不記掛在

    。

    想起。心頭大慟,單腿屈下,向著墓碑單腿一跪,聲嘶:“乘老,當日如非你。我早已沒了命了。您的恩情,我畢生銘記,無以為報。卻是我連累了您。卻是您老看錯了乘家。”

“我對不住您,你要我放過乘家。我終是忍不住,還是為您老報了此仇。”左無舟苦嘆。過往林林總總,匯流在心,一時哽咽。

紀小墨守在一旁,一雙盡顯冷色的美目蘊著一絲恬淡,一絲黯淡:“莫傷心,人生而壽元有限。

    終有天人相隔之時。就是我們魂修士,縱是多能活幾百年,也不過是匆匆彈指間。 ”

“此間事已了。你有何打算?”紀墨略一遲疑問。

    左無舟一言不。穆龍青主宰蒼云區,傳令蒼云區取他性命。如此看來,蒼云區是暫時不能逗留了。

若是不想被一群武帝圍毆至死,那就需重做打算。

    真想回家啊。

    忽攸有所感。振臂一動,轟然現身過去,一拳頓將一座屋子轟然摧成飛沙走石。赫然見地板上,乘太揚的腦袋從地下冒出來,駭然大變,頓往裡縮去。

    左無舟斂神!

“想走!”左無舟怒火沸騰,幻身過去,何等之快。略一思量:“難不成乘家也有這樣一條逃生密道,乘太忠想必已從這地道逃走

沿住這地道往下闖去,愈是往下。愈是感到不對:“這地道怎的是往下的,哪有逃生密道是往地底鑽的。”

    往下到了終點。乘太忠逃無可逃。見到他,臉色頓作煞白之色,拔腿逃竄:“林武君,千萬手下留情!”

    左無舟冷然。怎會為他言語所動,身動幾幻,幾個起落已出現在這乘太忠身後。一把將其生擒下來。一聲含以無限憤怒的咆哮,幾欲將地道都震塌:“你們怎麼殺了乘老,我就怎麼替他老報仇!”

    狀如魔神。鐵臂無雙,如有十龍十虎之力。力一動,頓將這乘太忠的腿腳活生生的生撕離體,這乘太忠淒厲慘嚎,暈厥過去。一眨眼,又是雙手活活被拔得離體,幾欲痛得瘋了過去。

    然後。左無舟才是快意無限的一腳將乘太忠腦袋踢爆而亡,仰天悲嘯:“乘老,您在天之靈看明白了。我答應饒他們一次,他們卻殺了你,這是第二次。我再怎的也不能饒過他們了。”

有一位武君肯為一位尋常的奴僕下人報仇,乘老足以告慰生平了。

    身處地下洞窟。定睛一看,左無岳與不遠處黑霧中的天魔夫眼瞪眼。暗暗吃驚。斂神不動:“你是什麼東西!”

天魔頓暴跳如雷:“你才是東西,你們全家都是東西!”

哧啦一道金芒爆耀,自天魔身體斬透過去。這天魔驚怒尖嘯:“卑鄙無恥,一言不合就打,你比我們天魔還要沒品!”

刀芒斬過這天魔身體,天魔竟只慘叫,並無大礙。左無舟眉宇一跳,徐徐按下十盡:“天魔?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天魔吃了一刀。憤恨怨毒,那雙說不出詭異的眼看得人心裡寒,自言自語:“武帝看來是難尋了,武君也勉強了。”

霎時,天魔挾以黑霧飄然四散,嘴嘴怪笑,儼然怪叔叔騙小姑娘看金魚:“年輕人,過來讓我咬一口!”

左無舟冷然:“你過來讓我砍一刀試試!”

紀小墨和小東西的氣息乍現,匆匆趕來,一見頓花容失色,脫口高呼:“天魔小心天魔附體!”
bib 發表於 2010-9-17 17:58
第一百九十八章逆吞天魔。空間傳送

    “天魔附體是什麼!”

左無舟心中無濤,冷然一刀斬去。這天魔竟有些像是夜魔。形體可散可聚,這一刀固是斬中。卻對天魔的傷害不大。

左無舟心神一動:“這東西到有些難對付。”

十盡刀回鞘,左無舟重又凝住戰意,一拳轟將過去。這天魔嘴啃怪笑,挾以這黑霧頓釋放瀰漫:“想殺我,卻沒這麼容易。”

黑霧頓是無處不在,左無舟止住呼吸,百念誕起:“這東西該是如何對付。”

紀小墨疾退,厲喝:“小心!”

“怎麼?”左無舟展顏一動,臉色微變:“不好!”

身處黑霧中,竟是感知這天魔一時化做無處不在,通過這黑霧一點點侵蝕入體。竟有些異樣感覺。有些蠢蠢欲動滋味。

斂住心神,魂力震盪,竟對這黑霧效果不大。這黑霧頓如絲線一樣纏住他,浸往他的肉身。

紀墨倉皇記起一些往事,盡量將自己所知的,悉數道來:“這天魔乃是天外之魔,形體聚散隨心。易傷難殺。天魔乃是天生毀滅之物,但凡到得何處,都只有毀滅。是以,魂修士人人但凡得見,都有責任與義務誅殺之

“可這天魔別的本事不多。卻往往施展密法以吞噬魂修士的命魂,奪其肉身為己所用。此為天魔附體,一旦被附體魔化,你就不是你,就沒了你,就是這只天魔了。”

紀小墨大駭,這等鬼地方怎會有天魔,實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對天魔所有的認知,都是幼年時,有一次她爹爹和爺爺等都去除天魔。那一戰,去得強者極多,回來的時候卻損失極是慘痛。

    回想過往。紀墨心弦激顫不已。

天魔怪笑:小姑娘知道的事不少嘛,不過,我們天魔可不是只有這些本領。 ”

左無舟巍然不動,凝神全力抵擋這只天魔的侵襲,一字一句:“如何抵擋魔化!”

    紀小墨臉微白。細劍滑在凝脂般的手心,冷聲:“在你魔化前,殺了你。”

紀墨不過是武君,所知實是有限。能知這些,還是皆因出身好。換做左無舟,就是絲毫未聞過天魔是何物。

    “咦。”細心感知變化。左無舟暗暗吃驚。心思:“這天魔奪體,怎的有些像奪魂**?半像半不像。”

天魔奪體不像的地方,是這黑霧侵蝕入體。這黑霧倒像是天魔的身體似的,入得左無舟的體內,全身都有些酸痛,有些僵硬。彷彿是被混在一塊的滋味。

天魔奪體之法,正是第一步先是附體魔化肉身,再吞噬命魂。奪魂**,正是某位上古天才魂修士依照天魔奪體之法,從而創出來的。是以,實是有一半神似。

給黑霧侵蝕,肉身逐漸僵硬起來。這正是魔化特徵。

左無舟抱守元神,無動於衷,不為外物所侵,始終如一。萬千思緒,一促一動:“既然像奪魂**,索性以此法為推敲,謀求破之!”

    奪魂**,經過多次實驗。已然是被左無舟逐漸完善,糧合以鍾子魚之法,成為了細緻完善的“寄神術。”

“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姑且以“寄神術。一試。 ”左無舟身處這等危機之下,卻仍自靈臺清明,果決反過來施展“寄神術”:“你奪我的體,我就煉你的魂! ”

    他身在黑霧中。看不見,自己全自上下毛然是漸漸魔化為淡淡的黑色了。

天魔得意洋洋的怪笑:“武君是差了一些,要是武禦就好了。不過,武君也勉強不錯了。”

自以為手到拿來的天魔,忽然察知左無舟的命魂大盛,怪笑:“如此正好,等我吞了這小子的命魂先。”

可這一番,天魔實是大大的失算了。一觸及左無舟的命魂之力,天魔就駭然大驚:“這小子的命魂之力竟然如此強大。”

古君臨和鍾子魚一身修為所結合的命魂之力,怎可能弱了去。天魔一觸,就感知到這酒詣無邊的命魂之力,以至於令他油然誕起自本能的恐懼  這只天魔本也不是什麼強者。否則也不會跟乘家兄弟糾纏這麼多年了。

尤為令天魔色變的是,頓在一霎時裡,左無舟的命魂之力陡然誕出一些妖異無比的變化。竟宛如烈火一樣,將他叉起來架在火上烤。

    天魔到底不笨。立時就悟了,驚怒異常:“他在煉我!我就和他拼一拼,看誰熬得住。”

    可不正是在煉他,如是順利。正是以“寄神術”將天魔修為和生命精華悉數煉化,煉製成如臂使指的“命魂之火”。

是誰先魔化誰,是誰先煉化誰!

左無舟黑色瞳孔中漾住一絲冷然,已是洞悉此天魔之念:“天魔想熬時日,他搶得先機,我的“寄神術。要煉他還需一些時間。怕是熬不過。還須設法。 ”

心神一動,左無舟數念誕起,無悲無喜,催動“變形魄。”

天魔頓怔住,大怒之餘,又是沒奈何。這“變形魄”一旦催動,左無舟延動身子,僵化的身子頓柔和了,,在貼身外取出個玉含! “胖頭。看你了!”        在盒子裡吃了睡睡了吃的胖頭,終於迎來了放風的時間。立時感知到它極是不喜的氣息,一觀就知不妙,大怒吐絲!

絲纏絲繞,天魔就吃這一套,當即淒厲慘呼,破口大罵:“人類,你太卑鄙了,竟然拿九陰蠶暗算我!”

天魔本是類似於元神和命魂之類的存在,乃是純粹,總歸是形體聚散,天生天養的怪誕之物。天性喜毀滅。游離在天外天。可以說,魂絲克魂魄,自然也就能克天魔。

魂絲一纏,天魔氣息頓弱了許多。一個鬆懈,左無舟的煉火夫盛。煉得這天魔吱吱慘叫一問問金炎和夜叉,就知道被“寄神術”最痛不欲生的就是被煉好,抽離的那一刻。饒是如此,被煉的過程也絕不舒服。

天魔狂怒不堪:“我就不信,你還有多少手段,只管施展出來!”

天魔有些懊悔了,這天下魂修士何其之多。怎的就撞在這位爺的手上了。

    令他後悔的事,還在後面。

“有的,有的!”左無舟細心察覺。十大魂魄竅中的灰霧感知這天魔。竟有些蠢蠢欲動。

左無舟舒顏:“難道這灰霧?”

    意念一動。卻是無法催動其他九魂魄竅的灰霧只有陰魂竅的灰霧竟如臂使指的徐徐流動經脈。左無舟頜:“原該如此!”

令左無舟驚喜異常的是,這灰霧竟然半自動的運轉起來,穿流在周身經脈中。油然微盪,頓擴散在全身,數番震盪,頓有一些難言的吸力。

這天魔一心鬥勝負的光景,終是徒然感應到一道強烈的吸力 頓駭然大驚:“這是什麼東西!”

天魔親眼目睹,自己的軀體竟然一點又一點的被左無舟活活吸入體內,再吸入經脈中  主動附體和被吸進去,那全然是兩個概念。

須知,天魔的軀體被吸入之後,竟是再也感應不到了。如此,才是驚慌失措,廣心想要逃:“這到底是怎麼鬼東西,這到底是什麼人啊。連我們天魔都欺負,你好意思自稱人類嗎。卑鄙無恥。”

左無舟驚喜交加,赫然感知這灰霧源源旋轉,將天魔之軀吸入。這灰霧何等可怕,吸入的這天魔之軀儼然魂魄一樣,在這灰色旋渦中。也是一個浪頭都沒起,就給吞噬消融了。

這只到霉的天魔,本來未必沒有壯士斷腕的機會。奈何。他侵蝕左無舟較深,想撤都來不及撤。

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這天魔竟已被吞得只剩下最後一小半了。頓了狂性:“你這個比天魔還耍卑鄙無恥的人類,我跟你拼了!”

    紀小墨垂,神色複雜灰暗!

    細細的紫劍在腕中。微微顫鳴。卻始終遲滯在此,一念在思緒中徘徊:“魔化了,就不是他了。屆時。天魔作孽,必荼毒天下。”

“趁他還沒魔化前,殺了他。”紀小墨心兒竟微顫,捏得紫劍出了汗。也始終沒有下手,咬牙切齒。冷冷想:“他一定不想被魔化,我一定要提肅殺了他!”

愈是想,雙足愈是被釘住一樣。

    殺,還是,不殺!

    不殺!

紀小墨一生,從未有此刻這等兩難。惡狠狠了狠念:“我以前恨不得殺他後快,如今,卻渾是下不了手了。我這是怎了。”

轉念一想,終是汗如雨下,一步一步挪往黑霧,死死捏住細劍。臉色,卻總顯得蒼白,蒼白得如許嬌豔動人!

紫劍正欲遞出,卻突生始料不及的巨大變故!

    “我和你拼了!”

天魔歇斯底里,暴躁無比的一聲怒吼。

終於,在他被灰霧徹底吞噬之前,煥一道特殊的能量轟中此道空間裂縫!

    一道七彩流光頓是爆將出來。頓將此洞真映得美艷絕倫。彩光一閃一滅,空自留下淡淡的氣息!

眨眼,洞窟中竟是半條人影都沒了,空寂無比。

左無舟和紀小墨,以及小東西竟自神奇的消失在此地!

其過程,就真像極了眼前一花,所有都已然是大變了。

就不過是一眨眼,左無舟和紀小墨眼前事物皆變。竟從地下洞窟。一瞬時就出現在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天地裡。

    不過是一眨眼的天地大挪移。左無舟和紀小墨同時重傷,狂噴鮮血。驚駭欲絕的掃視這一處,赫然正是鳥語花香,綠蔭成林,春風暖人的森林中。

    二人互看一眼。茫然無措。這等上一刻還在一處,下一秒,卻在另一處的獨特經歷,還是次得見。

往回一看,赫然見龐大無比的陰影,正是一座高峰。左無舟沉吟。激盪魂力往此處衝去,一腦袋頓撞在山壁上。紀小墨卻大叫:“有現,再來一次。”

等左無舟和紀小墨互相各試了幾次。終是看得清楚了。

二人衝往山壁的短短兩米路程中。一半時,此處空氣竟有微波蕩漾的扭曲感。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空間裂縫!”紀小墨大駭。有心想要回去,卻是不知該如何通過這無形的裂縫返回。

“此處是何地,那天魔使了什麼法子,將你我送過來?”毫無疑問,正是這天魔幹的。

這正是天魔臨死的反撲,那乘家別院原風不知不貨誕出的空間裂繼。天魔本身有此特殊年段仁。北趁住這裂縫還通外別處之時,就一道把他們給挪移過來了。

    左無舟和紀小墨都渾是不知。更不知自己所處的世界已然不同了。

左無舟斂住心神,頓固心不動:“姑且不理這許多,先是把傷養好。”

自尋得一處冉穴,暫且安頓下來,各自療傷。

全神貫注的修煉,左無舟頓有令人吃驚的夫現。原本一直在修煉時,往往無動於衷的灰霧,此番修煉陰魂之時,竟見灰霧中分出少許

    霧。

這分出來的灰霧,似有一些駁雜不純。在修煉陰魂的過程裡,灰霧一點一點的被融掉,分化成陰陽二氣及一股駁雜之之氣。

陽魂未定,陽氣自是往右魂竅一鑽。自然而然的煙消雲散了。而那些些的駁雜之氣,被灰霧過濾,自動從經脈中排出體外。

惟獨那道磅礴的陰氣,被陰魂所級取。左無舟思量:“莫非這道被灰霧過濾分化的陰陽二氣,就是天魔?難怪如此浩大精純。”

可不正是,這兩股陰陽之氣非但磅礴,還極為精純。被陰魂級取,一夜修煉就精進許多,竟還一次性都汲不完,還需花約一個月的時日。才能6續消化這股陰氣。

這道陰氣之龐大,比之級取絕陰之精還要迅疾許多倍。左無舟以至於隱約有感應,單憑這一夜的修煉所得,就足以將一品連續突破為四品陰魂了。

    不過,他原就是九品陰魂了。是以暫時還沒有突破的跡象。可他感應來,卻也差不了多久了。

愈想,愈是肯定:“這兩道陰陽之氣,必是吞噬天魔所得。如此。豈不是灰霧吞噬天魔,我得好處?如此,豈不就是天魔成了我進補的絕佳補品?”

“可惜了那些陽氣,如果我定了陽魂,這些陽氣就不會浪費掉了。”左無舟大是惋惜。

兇殘狠毒的天魔竟成了左無舟修煉的補品,此事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是傳出,絕是無人敢信。

一經修煉,左無舟和紀小墨頓察知。這天地間的靈氣,竟然是極其不對勁。互看一眼,色變:“怎麼這天地靈氣,竟然是純粹的金系靈氣。”

來不及解心頭之惑,先是潛心下來,將這傷勢給養好了。左無舟和紀小墨才是走出洞穴。重新正眼觀看這個怪異的世界。

如果之前,些日子,他們一直都在潛修,一直沒有出來看見萬物。如今,看見了,感應了,才終於現了極大的不對之處。

    撕下一塊樹葉,樹葉是青色。卻蘊涵著一絲絲的金氣,並無木氣。

殺死一隻動物,動物竟也是蘊涵金氣。

    這天底,竟然處處都是金氣。都是金屬性,濃郁得教修煉金系的人狂喜萬分。如是在此處修煉金系,必是得心應手之極。

左無舟和紀墨何時知曉過這等所在,百思不得其解,大駭:“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的處處充斥金氣。”

小東西是風水二系,在這充滿金氣的所在,顯得很不舒服,一直有些萎靡不振。

好在左無舟過往在天生谷中斬獲不少,是以,總還有一些內丹給東西服用。

好在左無舟修煉的乃是五行魂,是以在此詭異的金氣之地,按理說對修煉有極大幫助。奈何他沒有金系武君心法,只有眼睜睜看著這漫天的蔥鬱靈氣而無法修煉。

    好在暫時還需消化天魔陰氣。是以,暫時不必擔心修煉進度被延遲的問題。

紀小墨則還要倒霉許多,她修煉的乃是雷魂,在這等鬼地方,那是絕計別想有半分寸進了。

紀小墨都快要瘋掉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釋放意念,左無舟眉宇一動。凝然:“約二十里處似有人,過去探探!”

趕赴過去,各自以“潛龍魄”和“藏龍魄”靠近。一眼看去,果真見得多人遊走在密林間。

為者的氣息極是強大,卻像是帶著一群弟子,在親自傳授什麼,一邊走一邊傳授。

起初還不以為意,待得住睛再看,竟隱約現這群人,人人皮膚都有一些金光燦燦的特異光澤。左無舟顏色大變。驚駭不已:“這些是什麼人!”

實是海量的迷思,教人難以理解此為何事。

卻在這一時,為者一聲入耳:“你等需當記住,我等銳金界的魂修士,不同五行界的魂修士。五行界的魂修士,乃是集天地陰陽五行於一體,他們有的修煉單系,有的修煉多系。修煉多系的,往往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我們銳金界魂修士,容易被屬性相剋。”

“所以,往後與五行界的魂修士相遇,須加以小心。”

左無舟大驚,斂住心神,虛空連擺手勢。先自退了下去。

縱是一言不,紀墨也是懂得其意。 “藏龍魄”和“潛龍魄”各有時效,一道跟踪竊知,還不如互相輪流來。

    如此一路跟踪,竊聽下來。終於是二人的魄力都不足支撐,才撤了下來

互看一眼,大駭失色:“此處想必就是什麼銳金界,我們原本的世界。乃是五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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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偷渡,銳金之界

    半晌,皆是無言苦笑。

一條泛住淡金色的蛇扭過來,紀小墨惱恨的一指點殺:“怎麼回

“在想!”左無舟沉吟:“那人口口聲聲與五行界魂修士相遇,可見,必有路返回。”

幾番思量,幾度合計,左無舟言語鏗鏘:“要。是將此地弄清楚,銳金界是何等所在。”

    這一道跟踪。其實聽了不少,綜合一番,卻也不難理解。所謂銳金界,應當就是純為銳金屬性的世界。此地的魂修士。必然統統都是金系魂修士,也只能修煉金系。

令紀小墨大怒的是,左無舟沉吟半晌,竟道來一番渾不相干的話:“如此說來,有銳金界,相對應,就應當有厚土、烈火、柔水、青木等四界。”

    他修的是五行魂。此處金氣極盛,可見修煉好處之大。若能輪流在五大界修煉,度必快許多。

這天下存五行界之外,果真是有五大界的。每一界。都是一處獨立的空間。這一番,能得來此地。實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頓得一頓,左無舟徐徐舒顏:“姑且不論你我是怎麼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

“此地魂修士皆為金系,一眼即能看出與我們的分別。是以,我們很難混入他們的世界探聽消息,也不知他們是否敵對我們。不可冒失。”

紀小墨聞言,殺心大起:“不如擒幾個來拷問。”

左無舟頜:“若有合適對象,不妨擒之。那人敢帶弟子前來,想必此地不是什麼特別危險所在,是以,應當這處森林會6續有一些人往來,你我只要注意就走了。”

且不論如何,這塊森林當真延綿不絕,幾欲沒有盡頭一般。

自知曉了彼此身在何處,左無舟和紀小墨不由大生哀戚。在這陌生的銳金界,暫時只知有二人,這等孤獨感實是極為摧人。一時 這多日來,二人互為依靠。互相間不知不覺就親密了許多。

    如此,也實是難免。

銳金界萬物自帶純粹的金性,好在這萬物的顏色到是依然如故,動物和果子也吃得。一時,也是餓不著他們,索性左無舟慣了露宿野外,儲物袋中從來不缺調味品,是以暫時也過得還算輕鬆。

    偌大的森林。想要搜尋一些活口來問話,卻也甚不容易。

就是這麼在森林中游盪,好在沒法修煉魂,卻可以修煉魄,可練戰技。如是,往日甚少修煉的魄,反倒在這等情況下的以專注修煉,教人哭笑不得。

    紀小墨再是抓狂。一時也是沒了別的主意。饒是左無舟傲入骨髓,也是不敢貿然行事。

須知,如果銳金界的魂修士敵視五行魂修士,那就真正是與天下為敵了。錯非有鍾子魚的經歷為前車之鑑,左無舟還未必能想到這一層。

月餘後,春日已轉夏,一場初雨灑往人間。

感應著陰魂的每一絲一毫的變化,左無舟全神貫注的衝刺武尊陰魂。

天魔果然是大滋補之物,原本就是九品的陰魂。的此滋補,陰魂,力迅膨脹精純。竟是短短一個月,就瀕臨突破了。

奈何不知陰陽魂該當如何突破,左無舟惟有依照當初突破之時,來依樣畫葫蘆。以陰魂之力,重新淬練皮肉骨,經歷一番極度的非人之

    。

殊不知,如此卻正正合了陰陽魂,的修煉之法。如不重新經歷一番,這又怎能將陰陽魂練得真正入體。練得無處不在,無微不至。

    一番碎煉的苦楚。自是不必多提。於左無舟而言。不過是區區事,重新駕輕就熟的突破,效率比之第一次卻是要高了許多。

當他要是睜眼之時,一道暗光在眼豐流淌,原本就深墨黑的雙瞳,色澤愈是深黑如墨。自有一份獨然的光彩。正正是黑白分明,眼中自有神光。

    紀小墨面無表情。冷聲中有疑惑:“你剛才修煉的是什麼魂?很怪。”

    左無舟笑而不答。紀小墨譏笑:“裝什麼神秘,該走了,兩時辰前,察知有人路過。現在追去,還來得及。”

景真此來是為採摘藥材,是以,她的度不算快。

她尤其需要一些東西,時日漸近交易會,不光是她,許多人都一樣事急馬行田,滿天下的找寶貝準備去交易。

好容易深入此林,最令景真喜悅的是,她此番竟是摘到了一枝十三葉金汁花。這味藥材向來是極珍貴,往往能在交易中換得極多好東

    。

    景真想著,暗喜不已。忽然一道惡風來襲,但見一道身影耀動,以無比可怖的氣息。頓將她生擒下來。

一名有些邪氣的公子哥搖住一把扇子,景真臉色瞬白,渾身顫抖:“你是來自五行界的魂修士。”

公子哥的胸前,赫然有一枚非金非木的牌子做標識,渾身又沒有那一層淡淡金色光澤。那就一定是五行界的魂修士。

這公子哥伸指抬抬她下巴,誇張大笑:“皮膚很滑,我喜歡。”

    景真湧起不安感。顫聲:“此處是銳金界,你不能胡作非為!”

這公子哥得意洋洋:“銳金什麼,你們紋甲最強的不討武帝二我所在的宗派,有麗鞏禦,來一個就能要你們這裡不得安生。”

    嘩啦一聲。景真胸膛的布料頓稀爛。

    一眨眼。一道黑影宛如狂龍而現,挾以無邊威猛之勢兜頭轟下來!

這公子哥雖有武君修為,又怎能招架得住這一下,狂噴一口鮮血,尖嘯一聲閃電欲逃。

見那黑影沒有追來,頓大喜過望,怨毒心想:“我記下你的樣子了,等回頭再來尋你的麻煩。”

忽然一道紫色電芒掠空,恰似柳絮飄飛,公子哥的身子殘破轟入半空,灑得漫天鮮血。當場就了帳。

景真幾欲喜悅得哭出來,看望這黑影,頓臉色再白:“你也是五行界的魂修士!你殺了我吧。”

左無舟雙手輕壓,將殺氣斂去:“我殺你做甚麼

紀小墨拖住這條殘破的屍掠回來,暗含喜色:“看來,我們並不孤

    。

搜了一番此公子哥的屍,竟在其貼身攜帶的物件裡,尋得一些丹藥,一本金繫心法以及一塊玉牌。這塊玉牌倒有些像是一個身份牌,一面是遙池二字,一面卻是一個崔字。

    略一沉吟。將有用的物件與玉牌收起來。紀小墨擺:“莫問我,這天底下,姓崔的多了。”

“此人自稱宗門有許多武禦,應當是來自“真魂天左無舟頜:“又姓崔,又不知是不是和崔王孫有關係。此人怎麼來到此地

偌多的疑惑匯流於心,一時不得解答,也索性沒再鑽牛角尖。

景真吃驚的看著二人,才是想起,同為武君,左無舟輕易的打傷先前的公子哥。又見二人胸前沒哼哼標識,景真掩口高呼:“你們是未經許可就來到銳金界的魂修士!”

左無舟暗自皺眉:“怎的,這還分許可和沒有許可?。

紀小墨注意景真看見這些丹藥時眼睛大亮,若有所思!

    好一番分說。又加上救了其一命,紀小墨又藉花獻佛,將那些二人看不上眼的丹藥贈送給景真。

景真終於才是半信半疑的娓娓道來,一邊講述,一邊說:“你們一定是沒有經過許可過來的魂修士。”

紀小墨恨不的大罵,她如果有選擇,死都不會過來。奈何,眼下情報和消息最是重耍,兩個都不怎麼擅長言辭的人,連哄帶騙,終是令景真道來。

景真乃是武尊修為,所知不多,但足以令左無舟和紀小墨了解身處在何等環境了。

銳金界的魂修士,果然都是修煉金 實際上,人在銳金界,也只有定金魂修煉金魂這獨一無二的選擇。

    細心詢問來。成為銳金界公敵的事,一半是杞人憂天,一半是成立的。銳金界的魂修士,跟五行界的魂修士,普遍存在一定的敵意。

並非天生,而是互相對立的衝突所產生。銳金界的物產太單一了,除了金屬性就是金屬性,是以銳金界需求五行界的各色材料。

五行界中不知多少修煉金魂的,銳金界如此好的修煉地,怎會無人窺覷。是以,往往互相的利益衝突實是頻繁得緊。

以上乃是景真敘述,左無舟和紀小墨的理解。

銳金界和五行界一邊是頻繁衝突,一邊又是互相交易,明里暗中互相鬥來鬥去。互相交易的結果,就是每三十年為一次,互相開放兩界通道。

如此,一可互相交易物產,二來互相交換人員。即是五行界允許銳金界的人去五行界,在一段時間內採集材料,銳金界又允許五行界的人過來修煉。

互相過來過去的人,都攜帶住特製的牌子,以作為標識。至於有沒有安全保障,那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銳金界和五行界互相之間,有一些不穩定的通道。時隱時現,諸如空間裂縫。是以,往往雙方都有一些人趁機混入對方的地界。

比較現代一點的說法,左無舟和紀小墨純屬無意偷渡,在這邊沒有合法身份。

銳金界和五行界倒也相似,有各大宗派各大國家。一樣有傳說中的“真魂天”。

    景真沒說。但想來,此地應當也有魂殿,只是她不知而已。

左無舟細細揣摩,若有所悟:“如此說來,此地應當就是銳金界的“法魂天。達到武帝或武禦,即能進入“真魂天

    細細參詳。左無舟豁然,想得通透:“那些空間裂縫大抵不穩定,也是難尋,想要回去,只有走正常通道了。”

跟紀小墨合計一番,互相交底彼此所想所悟,大抵都是一致的。唯一的焦點問題,在於,該當如何回去,該如何尋得界面通道。

景真不過武尊,怎會知曉這麼多。這一難題。實在糾結。

    正合計。一臉小姑娘嬌柔模樣的景真,怯生生:“我有一些藥材,不知你們可願與我換取一些物品。我有一株十三葉金汁花,此乃至寶,你們換去,可以拿來煉器裝符丹。”

紀小墨頓時動容,這十三葉金汁花果真是能用以器裝符丹。姑且不論其他,單是一葉,就是一味煉製法帝級神兵的主材料。

“換!”雜七雜八的東西,左無舟一直塞在儲物袋中,也沒當真如比“過。是以也一時難知難什麼來換取。        景真興高采烈:“那就敢情太好了,不知二位願不願去我景華宗做客,我景華宗也有許多寶物,不妨交易。 ”

    景真帶路往森林外走去。左無舟回一觀此片森林,油然夫生說不出的滋味,實是複雜。

這實是一趟很古怪的旅程,又不無感悟:“果然是要品階越高,才知曉越多的秘密與真相啊。”

可不正是如此,卻正正是“真魂天”的強者把持了這通道。 “法魂天”的人,又有幾人知道了。

如果景真是散修,也未必知曉這麼多秘密。不過,她是宗派中人,多年總是有許多秘密傳承下來。

紀小墨和左無舟大生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沒宗派在背後撐腰,像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什麼都要靠自己來爭取。

一個身懷多項秘密,有多項優勢,實是武君中的第一人。一個是行將突破武帝的刺客,二人單對單對上武帝,也有一博之力,何況是二人聯手。

是以,也不是多麼擔心景真的宗派玩什麼花樣。二人初次相識就是生死相博,過往接觸不多,卻深悉彼此,戰鬥中極有默契。一旦聯手,足以對抗兩大武帝。

在五行界的蒼云區和容河區,左無舟是公敵。在這銳金界,可沒人知道他的赫赫兇名。

往森林外趕去,左無舟回觀這綿綿群山,不知怎的,隱隱感到此處地形,竟有一些似曾相識的錯覺。

“我是在何處見過這一的呢,不應該,我以往絕沒有來過此

    連日趕路往景華宗。沿途偶爾得遇本地魂修士,往往掃過胸前,投來一道詫異目光。

左無舟和紀小墨卻不知,往往走正途來的寶物被要價太高。那些形同偷渡過來的魂修士。往往等於是走私東西過來,這一類魂修士帶來的寶物,估價遠不如正途來得高,常常較為受歡迎。

沿途所遇魂修士,往往都有一些敵意,但比較淡薄,並不是那種非要置之於死地的敵意。

從那崔姓公子哥身上的來金繫心法,左無舟得以快意的享受這等金氣充沛無比的修煉過程。紀小墨則是咬牙切齒,了狠的死命修煉魄。

耐住性子觀察,左無舟現銳金界和五行界,除了屬性之差以外,其他幾乎完全一樣,沒有什麼分別。

    勞作的人,仍然是在勞作。修煉的人,仍然是在修煉,不一而同。此地的品階一樣是尊君帝,一樣有國家有宗派,有大尊夫君。

左無舟恍然:“我懂了。為何聶問聶兄如此懶散,自詡沒追求沒理想沒前途的二世祖,竟也能修煉為武帝了。”

“走了,不知聶兄怎樣了。想必服過七枚根骨果,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為武禦。”左無舟既是惋惜,又是悵然:“等聶兄成為武禦,就是返回“真魂天。的時候了,往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

    如此,終於是抵達了景華宗。

    景華宗所在,頗有些雲霧。恰似一座仙山。

    因為單修金系的關係。心無旁鶩,也沒有天才分心去修煉別的系。是以,銳金界的強者比例。對比五行界,實在是極高。好比景華宗就有一名武帝,十一名武君。如此,算得大宗派,卻還算不得頂級大宗派。

須知,放在五行界,但有武帝坐鎮,即可算得頂級大宗派了。可在這銳金界,卻只有那些有至少兩大武帝的,才稱得上是頂級大宗派。

不過,從景真的描述中,銳金界顯然沒有五行界地域遼闊。約莫只有五行界三分之一的大是以,五行界和銳金界若全面開戰,銳金界還是顯得孱弱。

景真請了左無舟和紀小墨一道上山,奉上金茶。在廳中略做等待,即有數人趕來,為者一身金輝光澤幾欲透體,看起來約是三十歲到五十歲的年紀。

    左無舟和紀小墨頓凜然。起身抱拳:“閣下想必就是景真武尊最是尊敬的景王武帝了。”

景王實在是好一條雄壯好漢,虎背熊腰,顧盼之間自有氣吞山河的宏偉氣勢,抱拳一笑。卻也和藹:“二位,請。”

    與景王一道過來的數人。皆是武君,互相道過姓名。寒暄客套幾句,才走進入了正切,氣氛才是有些熱切起來。

    景王性情也甚是痛快。直爽朗聲:“景真曾言,二位乃是陰差陽錯而來銳金界,想必是沒有準備多少材料與寶物。不如二位先做休息,待想明白要換些什麼。再做打算。”

“我景王久聞五行界魂修士大名,如二位願意,待明日,本宗幾位武君長老,願向二位討教一二,且做切磋。”景王目光如鐵鎚,略掃過左無舟,即在紀小墨臉上逗留。

身在異鄉,需要一些威懾力,左無舟沒有刻意隱瞞氣息。是以,從氣息感應,他的修為實是與行將突破的紀小墨相差甚遠。

難怪景王會將紀小墨當做主要的切磋對象了。

紀小墨看了一眼,頜:“好!”

左無舟淡然:“景武帝見諒,我從不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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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0章 景華宗戰武帝

銳金界的月兒一般無左無舟誕起幾分思鄉之情:“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啊。”

一吞一吐,一道油然氣息釋出。左無舟頜:“再有一些時日,“火雷翼魄。快要突破為武尊了。 ”

“武君級五行心法,都齊了,如今是集中修煉金魂的絕佳時節。”左無舟神情松緩,每每念及心法,總有些難言好笑。只因,他的心法往往都是來路複雜,有上品也有下品。

    身在銳金界。既是得了金魂心法,自然是含了其他,專注修煉金系。左無舟怎會不知道統籌的道理。

果真與每一宗派相似,每一宗派的宗門所在,往往都是靈氣尤為蔥鬱之地。景華宗此地。金靈氣顯然比外間要蔥鬱近半倍。如此修煉,正是事半功倍。

    想來亦然。宗派往往有龐大資源,有最佳修煉環境。難怪在魂修界,從來都是宗派勢力排在第一,也是宗派弟子成材率最高一廢話,本來宗派就是挑選最有天資和根骨的弟子,配合以各些資源和環境,成材機率不高才怪。

從崔公子哥身上得來的金繫心法,竟然是上品心法。修煉起來,效率極高。如此,愈是令左無舟確信這崔公子哥來歷不

    如此乃是一念。左無月怎會為已死的人多操心妾思慮。當即凝神潛心修煉!

良久之後,左無舟油然睜眼,流露一絲大喜:“想不到,在銳金界修煉金魂,效果竟如此顯著。如是順利,我一年內就能將這金魂修煉為武君極致。”

身在此地,自然要好生的運用起來。如此,在未來的日子,左無舟將暫時放棄修煉別的,所有時間都拿來修煉金魂。

“你倒美了!”紀小墨徐步過來,語音難辨是氣惱還是冷靜。月下的她,倒有些難言的韻味:“此地,我無法修煉雷魂,看來當真是要逼迫我將雷光魄修煉為武帝級了。”

紀小墨抱住裙下纖纖**,凝月半晌:“你怎麼看景華宗。”

“半敵半友。”左無舟泛起一絲冷光,一言道出真諦。如果有必要,他總看得通透。也許不是喬迷那等心計絕頂之人。卻也絕非沒有眼力沒有心機的人。

紀小墨靠住一株村,冷顏下有些愁意:“明日的切磋,過了就做得朋友。過不了,他們一定會搶奪。他們是想衡量奪寶成本。”

紀小墨有些幽香的氣息鑽入鼻中,卻是很舒服的香:“此地是銳金界,我的雷魂威能天然施展不全,施展戰技也沒有威能。”

    左無舟心下一凜。果真是如此。施展以戰技,必牽引天地靈氣以壯威能。可此地乃是銳金之界,金靈氣是絕不會被紀小墨的雷系所牽動。如此,實在是戰力徒然被限了一個檔次。

何止是她,若不是左無舟成了武君,悟通武君的魂力屬性轉化。在此地,那也必定是大大的受大限制。

左無舟頜一頓:“我倒知曉了,為何銳金界如此引五行界垂涎,卻一直能屹立不倒,沒被佔領。”

實實在在是因為非金系魂修士,在銳金界戰鬥,天然都吃了一個

    啊。

    左無舟望月。神色淺淡:“我不切磋,我只決生死,從不切磋。”

紀小墨冷冷:“我知道你是殺神,可明日我若敗了,你必須要出手,也不能殺人。”

    “姑且看看”。左無舟冷笑。

翌日,是一個極好的天氣,藍天白雲,教人神清氣爽。

景華宗的強者悉數都來了,彙為一堂,頗為壯觀。細數竟有六十多名武尊,實在不少。十一名武君也已是6續到來,準備觀摩,或者圍毆。

紀小墨見聞到底多過左無舟,心覺不對,看似無意的隨意尋了一人問得幾句。頓得一頓。一雙紅唇微顫,囁嚅中道來一句話:“你有沒有見過宗派強者總是逗留宗門的情況?”

“沒有!”左無舟嘴皮一動,無聲無息道來。當然沒有,武尊也好武君也好,往往大多數時候,一個宗派的強者很少能全部聚在一起。因為每一位武尊以上的強者,大抵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我問了。景華宗只有大約七十名武尊,全在這裡。”紀小墨唇瓣再動:“此事有古怪!”

    這等只動嘴皮子。卻不聲音,直接將聲線送入對方耳中的法子。正是當初聶問所教給左無舟的,乃是一個小小的技巧,不值一提,也並非什麼獨門絕招。

但此法,用以在不方便時密談,卻有極大作用。

景真陪伴左無舟和紀墨,一道過來一處廣場,沿途倒是不乏熱情。

景王豪朗之笑聲傳九天:“二位昨夜休息得可好。”

    略做幾句客套。索性是直入正題,重新提及切磋之事。紀小墨恨恨左無舟一眼,大步走出:“我來吧!”

景華宗十一位武君互看一眼,均是有一些熱切之意。始終說來,五行界和銳金界終是有一些不一樣之處,在戰法等方面有什麼變化,卻也一言難盡。

    能多是開開眼界。卻也是美事一樁。若是說穿了。再直白一些,銳金界和五行界常滑州嚨與戰羊,多了解此,自然多此把握。

    景王暗含不快。皺眉。十一位武君中,男武君頗是不太好意思,猶豫再三,還是一個女武君躍了出來,氣息比紀小墨卻也相差無幾。

這喚做辜幸的女武君的模樣甚是清美,一躍即有不少武君流露一絲擔憂。

左無舟皺了皺眉,紀小墨的戰鬥經驗自然是極其豐富,但正面戰鬥的經驗絕計不如潛行刺殺。如此正面戰鬥,紀小墨委實再吃了一

    。

    左無舟定睛一眼,頜松懷。這辜武君分明是沒有多少生死戰鬥的樣子,應當不是紀小墨的對手。

    景王快慰一笑。望向一旁的左無舟:“左老弟;我這女弟子只怕不是紀武君的對手啊。”

    左無舟淺淡一笑。景王沒再言語。嘴皮微動。左無舟心下一顫:“他們也會這小技巧?”

紀小墨論戰鬥經驗,實在是豐富之極。

辜幸修為不差多少,經驗卻甚差。可紀墨吃虧的地方實在不少,一見她出手。聳王和其他武君無不動容:“她修的是雷魂!”

    雷魂再罕見。也是跟這銳金界無甚關係。景王大慚:“左老弟,想不到紀武君修煉的竟是雷魂。如此,倒是大大的不公平了。”

左無舟心平氣和:“沒甚麼,如此,也是一番磨礪。”

景王至此,終是信了這二位乃是無意間到來的此的。不是修煉金魂的,誰吃飽了沒事幹,跑來這種天然受限的所在浪費寶貴時間,並可能送死。

景王暗暗蠕動雙唇,果然是施展起傳音,將聲線送入不遠處一位魁梧武君耳中:“王卷。此事你如何看。

    王卷自有一番英豪之氣。景真小鳥依人陪伴他。他看著戰鬥,輕語:“他們果真是無意到來的,看來當是散修,無根無底。難言這紀小墨導這左無舟是否情侶,觀來倒有些像。”

“紀左二人。此女應當比那左無舟強出許多。辜師妹應當難敵,不過,龍師妹當有七成把握擊敗她。”王卷倒是生就一顆細膩之心:“那左無舟應當是武君中品偏弱,我等十一人當中,當有大半都能擊敗他。”

景王甚是滿意,重又問:“然後,你以為如何。”

    王卷緩得一口氣。神色松緩,輕語:“我單獨能敗二人,師父,做卻是做得,且能不傷本宗元氣。只是本宗大敵當前。與二人非敵非友。無謂樹敵,更無謂節外生枝。”

    衝宵紫芒乍現。辜武君悶哼敗退,紀小墨略顯狼狽。抱拳致意,退卻回來。

    景王目光微波。頜朗笑:“紀武君果真了不起。如是在雷電時節。辜幸必無倖免。不如左老弟也來露兩手。”

左無舟與紀小墨互凝一眼,合計得透徹。此番乃是要尋機返回五行界,此為要目的。其他皆在其次。如欲返回,有本地人相助。不論消息還是做事。都會容易許多。

略一頓,左無舟無悲無喜,徐步走出:“恭敬不如從命。”

十一武君互看一眼,此番有一位看來瘦削的男武君行將出來,如同標槍,抱拳致意:“左武君,請了!”

左無舟淡漠目光,不含一絲情感,掃過此人,直教此人心中一縮。左無舟聲聲輕,卻如驚雷入耳,一字一字咬字清晰:“你不行!”

紀墨失笑,這人啊,到得什麼地方,都是一般無二,從不服輸的鋼韌性子。都說人沒有一成不變,她卻知左無舟的這性子怕是一生都是如此了。

這武君眼中慍怒之色乍現,其他十位武君和無數武尊暗怒不已。

    景王神色一凝。頓有攝人威勢:“哦,左老弟看來甚是自信。不過,我這師侄一身修為,卻也非同小可。在本區的武君中,也是數得出的強者了。左老弟何不親自切磋掂量一番,再說此言!”

    左無舟施施然。一道凌天煞氣油然誕出,一字一鏗鏘:“我只決生死,從不切磋。”

景華宗群雄頓是嘩然,暗怒不已!

    試問此言何其之狂妄自大。在外人眼裡,尤其如此。

偏生紀小墨卻知,眼前這位主,果真向來就是一位不切磋只殺人的主。大大小小數十上百計的武尊武君性命,才是堆積沒幾聳,正正是血淋淋的戰績。

旁人來看自是狂妄自大,其實此言乃是為了眼前對手好,否則但教有一點仇恨,左無舟哪有這許多廢話,上前一招就拍死了。

奈何,紀小墨知,旁人卻不知。

標槍般的顧武君神色頓冷:“如此說幕,左武君是看不起我顧家人了。愈是如此。我顧某倒越是想和左武君交手一番。”

在場皆是武尊以上修為,左無舟沒刻意隱瞞氣息。如此感應,其實人人都感知得到。左無舟的氣息大約就相當魂武君當中較為普通

    。

是以,人人愈是為這一番狂言而惱怒不已,心下皆想:“區區一個。武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景華宗有一半武君修為都強過這人!”

在景華宗群雄來看,快要突破為武帝的紀小墨。都不過是勉強才勝了辜幸,這氣息更弱的左無舟自是尋常得很。

左無舟顏色不變,冷光流淌:“景武帝,請!”

景王眼神微動,景華宗眾人頓是鼓譟起來,難言心底之怒。

    區匹武君,也敢向武帝挑戰。如此分明是活得不耐煩了。

顧武君怒不可竭,搖身一動,眨眼聲震長天:“我來會一會你!”

    左無舟眼中一團星芒大爆。凌厲絕倫:“你不行!”

“火法無邊”頓是爆將出來,儼然漫天之火鋪天蓋地,頓隱隱將顧武君困在其中。一霎時,左無舟鐵臂如山,提起落下,氣焰一時滔天而起 真個強悍絕倫!

    正是“七殺拳”。一拳再一拳,三拳連綿,腳步騰挪幻動,霎時頓做雷音滾炸,這廣場頓啪啪連聲炸裂。頓現無數龜裂痕跡!

顧武君興許是頗為了得,可又怎生敵得過左無舟,三拳剛猛絕倫,身法迅猛如烈火。

“七殺拳”雖是只融了四系在其中,無法將火係也融入。可這卻絕計不妨礙左無舟以純粹的火系施展來,烈火融金,配合以“火法無邊” 乃是何等之烈,何等之火。

    火熔金,天然的屬性相剋。顧武君天然就輸了一線。如此三拳,剛猛摧天,如何能擋,頓是臉色煞白,鮮血狂噴!

“七殺”者,一殺不孝,二殺不信。三殺不義。前三殺,乃行事守則之殺,乃為人處事之線,是以心下坦蕩。得以極盡剛猛凶悍。

不過區區三拳,一向在景華宗武君身手第五的顧武君,竟是不敵

    敗。

    四殺不順!順者,乃是取之順昌逆亡之意,其中殺意之烈,實在是幾欲成形。第三拳方罷,第四拳便七出,一拳出,殺意活天不絕!

只決生死,從不切磋,絕不是一句虛言。一為他行事風格慣來如此,如此正是真我之心。二者。實是他每一次出手,必是獅子博兔,絕不留手。

是以,第四拳即出,眼見顧武君就是重傷之結果 不過第四拳就已重傷,“七殺拳”一套拳法七拳連綿施展,從不給人喘息之機,一經施展,就是循環雷動,斃敵方收。

“七殺拳”威能固然是遜色法魂戰技一線,卻勝在拳招連綿無盡,就是擋得住一次循環,又怎擋的住無窮的循環。比起戰技的一招之威,纏綿之勁實在是別有極大優勢。

在如此拳法下,除非魂力勝過左無舟,否則一旦被施展出來,那就幾乎必死無疑。

漫說其他武尊武君,就是景王一見,也是神色大變,吃驚不已:“好生可怕的拳法,創下這等拳法之人,實在可怕。”

這一番交手,何其之快,一眨眼。顧武君吐血敗退。其他反應稍慢之人,甚至未能反應過來,此時才是驚駭不已:“不好!顧師兄(師弟)。”

如此,才是真的懂了左無舟那一句話的意思。

    第四拳一出,何等之迅猛。饒是景王心中大凜,終於知曉左無舟不是開玩笑,及時搖身趕來。

如此,也不過是分薄了大部分的壓力,顧武君如此也受拳法波及,悶哼一聲頓倉皇退下,眼中的倨傲已然消餌,只剩恐慌。

“來得好!”左無舟眼中神光乍現,低咆如虎,氣勢暴漲許多,含了顧武君,直取景王:“我來領教景武帝!”

既是有心會一會銳金界的戰斗方式,左無舟一時不急於施展五魂瞬爆之法,反倒有意的遲滯一瞬,以便景王搶占先機。

如此一來,左無舟且戰且退,暗暗心驚:“這銳金界的戰法,果然有其特異之處。卻也難言其中奧妙,可意會不可言傳。”

景王看似豪邁,戰法卻極其出人意料,竟然是柔,柔得令左無舟初時接招,有種氣血翻騰的怪異難受感。

景王不論身法還是拳法,皆為金性。給人的感覺,卻像極了一台鋼鐵機器人,卻又偏偏柔和無比。實在有異常古怪的滋味。

總歸,見得景王的戰法,就真個是懂了什麼是百煉鋼化做繞指柔。當這金柔到一種極致,竟有一些別樣的魅力。

左無舟並非不懂這金也可柔的道理,不過,他心性如此,風格如此。不論領悟任何一導,總是領悟各系才烈威猛的一面,是個人性格和喜好決定其風格,此乃必然。

可見得這景王的戰法,左無舟心中一時大生觸動,專注戰鬥,思慮起伏:“原來我只道銳金界的魂修士。大抵戰法都比較無堅不摧,原來卻並非如此。今日,才真是開了眼了。”

迅適應了至柔戰法,且戰且退,沿途一路起縱飛掠,退往半山腰。一時。戰得反是癒的激烈起來。

王卷等無不目瞪口呆,大是駭然。這王卷,正是行將突破武帝之人,論實力實是景華宗第一人,也是名震一時的了不起大人物。

可王卷多次於景王切磋,往往也都是以大敗收藏,始是明白武君和武帝的差別。可眼下,竟有些戰的難分難解之勢。

卻在這一時,王卷正正聞得紀小墨和景真的一席話,才是震撼不已!
bar914 發表於 2010-9-27 10:57
第201章 七殺合一,龍骨甲

景真看得呆若木雞。一邊纏住紀小墨想要知道一些事,紀小墨微笑心想:“他一定是不喜被這許多人,當耍猴一樣圍觀,是以才溜開!”

    看著越戰越遠,獨剩兩條小影在半山戰鬥的樣子。紀小墨被纏得受不了,索性道來:“他啊。剛才的話不是狂妄,是真的。他一生大小戰鬥多次,幾乎手底下從無活口。”

    “這個人殺心極重。是我所知之最。

    還是一個戰鬥狂人。他大小多次戰鬥,死在他手上的武尊武君都怕是有百人之多了。”紀小墨一頓,斂神:“這還只是五六年裏殺的人。”

    景真和王卷等無不臉色大變,驚駭不已。顧武君心思都亂了,如此才有逃得一劫之感。

    須知,尋常魂修士一生都未必見得殺了幾個同階之人。這約一百名強大魂修士,卻是在短短幾年當中殺出來的屍體,堪堪稱的上將人家許多魂修士一生所殺的人都殺光了,真正是殺戮酒天。

    “這還不算什麼。”紀墨見眾人神色,生起促狹之意:“他有一次是在武尊時,以一敵百名武尊,尚且戰勝。你們是不曾得見,可惜,我也沒見到那情景。”

    說來,心底竟有些悵然若失:“可惜我也是錯失了他過往的戰鬥。可還有將來。”

    以王卷和景真為首的景華宗眾人,已是啞口無言了。

    以一敵百,那簡直就是瘋了。自古以來,都絕計不可能,就是魂武君都做不到。

    王卷苦笑:“還以為他自大,原來,卻是我們的見識太淺薄了。只是,左兄怎會如此厲害。”

    王卷原本還道和左無舟至少有平分秋色的實力,如今想來。反而是他自大了。

    紀小墨納悶,這何嘗不是她想知道的。她知道左無舟有意志去做到任何事,此為一半,她卻不知道另一半。

    王卷心中忽攸燃起一種衝動,一種迫切:“興許我在銳金界太久,忘了天下之大,該是時候出去闖蕩見識了。”

    景集越戰越是吃驚。越戰越是不理解:“他的氣息明明不怎麼強,又沒有隱瞞氣息。怎麼戰起來,卻有如此龐大的魂力。”

    這就是景王有所不知了。只要沒有魂竅臨溢的問題,左無舟光是一隻修煉到極致的土魂,就已是相當於一名單系武君的全部魂力了。

    而左無舟有五行魂。還有一隻武尊級陰魂,六隻魂,又沒有魂竅臨溢。任何武君跟他比魂力龐大,簡直就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看起來左無舟的戰法,是純為剛猛。景王越戰也是越感吃力;實在左無舟的戰法從剛猛婦七。實在百變難以捉摸。時而靈巧,時而迅疾,時而堅韌。

    “嗯,果然不錯,果然有獨到之處。”左無舟堪稱天生戰鬥機器,迅速就適應並熟悉了這等戰法,愈戰愈是舉一反三的參悟更多銳金界戰法:“是時候反擊了!”

    “火法無邊”施出來。左無舟頓儼然火人一樣暴烈,引頸暢聲大笑:“景武帝,熱身結束。你我都該是時候動真格了。”

    左無舟沒有施展真本領,景武帝又何嘗有。

    雙方一觸即分,重又交纏在一道,如此氣息徒然爆將出來,頓比先前強烈了許多。

    左無舟籽身欺上前。暫態已有思量:“此人身法與戰法合一,皆為金系。是以,速度較尋常武帝要快上一線。論速度。我雖有“火法無邊”也是不及他。須的逼迫他棄了身法速度。”

    想定,左無舟合身一動,雙足往前一踏。在與景王相隔十多二十米的所在,一暫態,地動山搖。

    這一番,卻是真正的地動山搖了。那山峰。轟然一大片被一腳踏得崩裂下去。一拳破空。頓做那天崩地裂,聲勢一霎即攀顛峰。

    這一踏一拳,時機實在是妙不可言。頓恍如將山峰與自己融為一體,一拳起落,恰恰像是這大山縱起落下!

    正是所向披靡的“翻天印”

    此為銳金界,施展以土系,是得不到靈氣回應的。是以,這一拳“翻天印”純為金系,取其無堅不摧之意,取其金剛鐵骨之髓。

    意念一動,鋪天蓋地的沙石俱飛旋起來,憑添無邊聲勢。將這一招“翻天印”之威更增許多。

    五行魂轉化為金魂力,五魂瞬爆。

    一拳起落,當真宛如從天而降的一把巨刀,挾以無邊之威,催動了天地靈氣的匯流!

    一霎時之音,正正像那斬風破浪的銳嘯,幾欲撕裂心神。

    景王大驚,脫口大贊:“好拳法,好戰技,當屬我生平僅見。也接我一招戰技“封金指。!”

    兩大戰技轟然爆將出來。非同小可。轟隆一聲摧天之爆,但見這偌大無比的山峰,竟有小半轟然崩裂,聲勢如狂的墜往山下,實在驚天動地之威。

    墜往山下,左無舟不由沉心快意豪笑不已:“好,好,痛快,實在痛快!”

    催動陰魂力,幾是與景王一道,返身往山上掠去。

    見得二人掠回,眾人才自松了一口氣。這一戰,實在真是戰得天崩地裂,實

    景王眼中始有凝重,抱拳大贊:“不打了不打了,我本來就占了地利之便。左老弟當是武君中的第一人,再打下去,我這把老骨頭未必能贏啊。”

    左無舟順順氣。克制住一絲自然而然的殺念,頜首:“我不如景武

    。

    景王豪笑:“好,好,左老弟,你和紀武君不妨休息一番。過一會,再做交易也好。”

    一道往這山上到處溜達,紀小墨終是忍不住:“你到底輸了沒

    。

    紀小墨卻是知曉左無舟有越級戰鬥的本領,不過眼下修為還是有些欠缺。是以大抵難以越級戰勝武帝。所以。只為輸了沒,並不問贏了沒。

    可巧的是。左無舟正正懂得其意,頜首:“我沒輸,他沒贏。”

    紀小墨糊塗。左無舟一言不發,神色輕快。這一戰,嚴格的說的確是沒人輸沒人贏。不過,若是再戰下去,他會輸。景王也絕討不了好。

    如果是生死戰。左無舟有自信能殺死景王,並活下來。不是他自認比武帝強,銳金魂修士有其優勢,卻也有狹隘的一面,全修金系。很容易被他的火魂所克。

    說到底,他修煉五行魂,在這銳金界幾乎不受影響和限制。以“火法無邊”克制。再以金系“翻天印”相博,多半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末了,屆時就是靠毅力支撐,活下來的一定是他。

    紀小墨松了口氣:“看來,他們不會與我們為敵了。”

    左無舟失笑。有洪流梭和鎖金梭在,他從來沒有擔心過被圍攻的問題。真到了絕路。一梭子扔出去。如果威能像傳說中那樣,漫說是來再多的武帝,就是武禦,也只有五光十色的命。

    景華宗的風景自是絕佳,奈何左無舟對此興趣不大。一路到處走了一會,消化著此戰的心得,一邊細細思索金性真諦。

    行到一處,見得一堆奇怪的金屬雕塑,左無舟頓有一些難言的異樣

    。

    一堆形象各異的金屬雕塑,有的是雕的人形,有的雕的走動物,有的卻是一顆樹。

    宛如碰石一樣。牢牢的吸住左無舟雙眼和心神,不知不覺的行過去,全神貫注的觀察。漸漸的,竟是兩耳不聞外物。沉溺在這微妙的感悟世界中。

    “還差一些。還差一些。所謂一葉障目!”左無舟忽有所悟,徐徐闔目,指頭順著這株鐵樹的雕琢紋路,一點一點的撫摩。一絲一毫的細心感悟:“走了,正是這感覺。”

    紀小墨目瞪口呆:“感悟!一堆雕鑒,有什麼好感悟的?”

    左無舟神色快速變幻,漸漸流露一絲絲喜色。在這等獨一無二的心境中,真切的感知紋路的每一絲變化,一時竟仿佛能感知到雕塑者的如何全神貫注於此。甚至能隱約感知這雕塑是如何在雕塑者手下成形的過程。

    “金金金。火熔金。”左無舟完全沉溺,仿佛看見火焰是如何將金屬熔掉,熔成金汁。又仿佛一變,看見了火山爆發,火呈水狀,奔騰

    。

    “原來,這水與火,卻也是互通的。五行原是互通的,是以金能使出水一樣的柔,是以,火也能如水一樣的柔。”左無舟流露無窮無盡的喜色:“水火原是可以共存,可以交溶的。”

    “原來,五行真諦如此。”

    景王疲憊的返回廳中,十一名武君和景真跟入其中。景真低聲:“爺爺,你贏了。對嗎。”

    王卷得景真眼神授意,遲疑,有些拿捏不准:“應當是不分勝負之

    其餘人無不震動:“他不過是武君,怎能與武帝相抗!此人當真古怪,氣息又很尋常。”

    景王神情凝重:“你們不是他敵手,這人很強。非常強。服藥的武帝,絕非他敵手。不過,他的戰技當真    可怕!對金性竟有如此深的領悟。恐怕許許多多武帝在這一點都不及他。

    景王大是慚然。身為銳金界的人,在金系領悟上,竟然不過是略勝左無舟一籌。說起來,實在有些慚愧。景王大歎:“五行界從來天才輩出。此言果然不虛。單單此人。天資恐怕就在卷兒之上了。”

    王卷猶豫了一時:“師父,我想等得此事了,就隨他們一道往五行界闖蕩見識。”

    此言一出。頓是譁然。王卷乃是景華宗第一天才。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武帝了。必成為景華宗未來的領軍人物。如今,卻說要走。

    景王頜首滿真:“好,男兒志在四方,去見識一番也是好事一樁。待你回來,就與真兒完婚。”

    王卷松了一口氣:“多謝師父。師父,這二人都極走了得,不如我們邀請他們來為本宗擋過這次大敵。”

    “好!”景王之言即出。和其他人一道有所感,頓驚喜交加:“是誰在感悟?”

    感悟這件事,就好比是當事人吃肉,身邊的人喝湯。只要趕得上,人人都能沾著一些好處。

    不光是景王等人,景華宗的武尊無不統統趕來,就近體察這一番感悟帶來的滋味。景王本以為是本宗的人感悟,誰知趕來一看,竟是左無舟沉溺感悟之境中,又是大驚,暗贊:“此人當真天縱之才。”

    數十人遠遠近近無雜聲。生怕驚擾了感悟的左丹舟,讀等場凰下石有些詭異。人人都在細細的感知。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這蔥郁無比的金靈氣雲集席捲,直攝入左無舟體內,自動修煉起來。真個是一眨眼的感悟。就往往相當了這三五年的苦練。尤其在這銳金界,金靈氣之厚,一次感悟,更相當苦練十年之功。

    難怪人人都想沾一沾感悟的好處。

    半晌,金靈氣煙消雲散。回歸自然。左無舟徐徐睜眼,眼中一道既紅又金的流光掠出,又斂入,反倒分外顯得雙目有深邃攝人之威。

    重新消化一番,左無舟再次睜眼:“景武帝,這些雕塑,想必是貴宗某位武禦所雕。那位前輩,大約修煉的是火金二系魂。”

    景王大吃一驚,啞然:“不錯,那正是本宗先輩所雕。前往五行界遊歷,定得火魂,成了銳金界極罕見的雙系魂強者。那位先輩正是寄情於雕塑,可惜後來他去了“真魂天

    景王實在好奇,左無舟到底有何等感悟。當然,他也是感應到了,左無舟的這一番感悟。絕計是與火和金有關。

    左無舟一言不發,暗自喜悅不已。

    此前的感悟,正是火與金之悟。偏重於火,終是悟得了火系之意,將這融入了“七殺拳”當中。一直缺一系的“七殺拳”往後就是真正的五行合一的拳法了。

    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五行合一的拳法,又怎會再普通尋常。

    重回大廳,頗有些不打不相識,互相之間已是熟悉了一些。略過一些客套,切入正題。

    景王直爽的交代下去。令人去把寶物都取來,等左紀二人挑選交換。

    等人過來,左無舟和紀小墨目瞪口呆了,才終於是知道。什麼叫富可敵國。拿麻袋來盛寶物,這無疑是一件極有視覺和心理衝擊力的畫

    。

    好在麻袋裏都是一些盒子,真正的寶物,自然是好生保管的。

    說起寶物,左無舟到是有一些,還有許多甚至是他不認得的。好在景華宗在有所求的前提下。也甚是厚道,沒做什麼欺瞞。

    紀小墨略顯尷尬,縱橫多年做了刺客,其實卻沒有多少好東西。倒是一些撥集得來的法裝之類,跟景華宗換取了一些東西。

    左瘧舟一直倒也是有一些東西,只是檔次都略顯低了一些,並非多麼珍貴之物。加上這銳金界的需求有明顯特點,一時也想不到合適

    。

    儲物袋他倒是有兩隻。真符也有兩枚,根骨果也有六枚,補元液自己都不夠使。可這些怎可能拿出來交換。此外,倒是還有一些從絕陰之地取得的藥材,拿出來。也勉強被人看上幾件,換了一些本地特產。

    景王釋然:“想來二位是首次來銳金界,不知我們有什麼需求。一些藥材,一些天材地安都是行的。再不然,一些特殊的魄和法符也是可以的。”

    左無舟大喜,魄他倒是有這麼幾隻,也是在那絕陰之地,古君臨洞府所得的。

    一道取出,再換了一些東西。

    景王神色一肅,揮手。王卷小心翼翼的取來五隻盒子。

    一隻盒子裏,正是一件黝黑的內甲。景王沉聲:“此甲名龍骨甲,乃是木系真裝,刀槍不入還在其次,戰鬥中有極強保護作用。不過。可惜只有木系才能穿戴,我等要來無用。”

    左無舟頓動容。真裝可是非同小可。

    一隻盒子,正是一隻瓶子,瓶子中是一股熾烈的氣息小半瓶約數十滴金輝色的液體。景王淡道:“此乃九方液,乃是一等一的奇寶,有多種用途。口服一滴,可補全魄力。”

    “還有此物。”景王親自打開一隻盒子,是一隻條形的方硯形狀的物體:“此物我也是首此得見,也不知是何寶。”

    左無舟苦笑,這三物他都想要,可惜卻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寶物。細細想來,忽攸心動:“不知景武帝以為武帝丹能否相換?”

    景王大驚。又大喜:“自然換得  ”

    左無舟索性將早準備好的武帝丹取出來,直言:“我只有五

    景王略做遲疑,把九方液和龍骨甲給了左無舟。略一想,又覺不妥,咬牙將那四方之物也給了左無舟:“此物當是贈送了。”

    各自收好了寶物,景王才親自打開剩下兩隻盒子。

    一隻竟然是一塊散發著極濃厚金氣的金屬,相當三隻拳頭大正是銳金之精。

    一隻盒子裏,竟然是一片璀璨交錯的電光。景王含笑:“此乃銳金界獨有特產,金電之精。正合紀武君之用。”

    紀小墨狂喜,如果有了這塊金電之精,那暫時她在此地也能修煉雷魂了。奈何摸遍全身。再無其他寶物了。

    見她一臉極渴望,又極尷尬之色。景王正色:“此兩寶,本宗願意相贈二位。”

    左無舟神色不動,景王大贊其定力,緩緩道來:“本宗大敵當前,願請二位出手相助。不論成或不成,這兩寶都是二位的。”

    紀小墨頓克制衝動,左無舟不鹹不淡:“景武帝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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