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38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2:33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三十九章:臥龍進川,張飛戰嚴顏

  林若重傷的事情,因為實際情況如何,黃敘來信並沒有太多說明,因此劉備集團內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僅僅是上層的那幾個人。況且林若是劉備的軍師,左膀右臂,他受傷的消息,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劉備考慮到諸葛亮還是第一次統兵,加上諸葛亮的文士身份,武力幾乎為零,因此臨走的時候,劉備思考了一下,讓文聘負責保護諸葛亮進川。

  公元201年,初夏,劉備起三萬荊州兵馬分水陸兩路進川。張飛為帥統兵兩萬由陸路出發,而諸葛亮為軍師中郎將、文聘為先鋒率兵一萬由水路出發。

  和歷史上的一樣,張飛一路行來,軍紀十分的嚴明,不拿百姓的一針一線,這無形當中,更加加深了西蜀百姓對劉備的這個仁君的印象。

  而張飛所到之處,每一個蜀中的官員都很識時務地開城投降,夾道歡迎張飛,而張飛也記得嚴明軍紀,不對投降的州郡縣城進行搶掠,這讓蜀中的百姓十分的對劉備的軍隊更是高看了不少。

  本來劉璋那少得可憐的民心,也在漸漸的失去了。

  艷陽高照,蜀地本來就是一個盆地,因此氣溫十分的高。這種天氣,對於軍隊趕路,十分的痛苦。

  張飛騎在馬上,督促士兵們趕路,而他身上穿了鎧甲,汗水更是濕透了他的衣背,張飛擦了一把汗,嘴裡嘟囔地罵道︰「這鬼天氣,誠心跟俺做對……」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一匹快馬跑過來,是派到前面探路的斥候回來了。

  「三將軍,前面就是巴郡了。」斥候報道。

  張飛一聽恩了一聲,然後說道︰「巴郡的太守可曾打開城門歡迎我們的到來?」待到了巴郡,先讓兄弟們好好休整一下,第二日再趕路。

  斥候說道︰「不曾。」

  張飛聽到這話,當下心中馬上冒出一團火,說道︰「巴郡?巴郡的太守是什麼人?他難道沒有聽過俺張翼德的名號嗎?」

  「叫嚴顏,是劉焉的帳下的一員大將軍,武功了得,在蜀中名望十分的高。小人進去通報了將軍的名號後,他笑著對小人說︰『你去告訴張飛那匹夫,就說嚴顏恭候他,剛好可以拿了他和嚴新換回主公』。」斥候實話實說道。

  張飛一聽馬上火冒三丈,當下馬上拿著鞭子指著前方說道︰「嚴顏老兒,欺人太甚,就憑他一個老兒,也想要拿俺換他的主公?哼,做他的白日夢去。」

  「傳令下去,加快行軍,一定要在今天中午之前,趕到巴郡,晚上俺一定攻下巴郡!」張飛當下說道。

  旁邊的副將霍峻忍不住說道︰「三將軍,兄弟們連日趕路,已經很是辛苦,就算是中午之前趕到巴郡,只怕也不能攻城。」

  張飛看向霍峻說道︰「不攻城,何日才能到成都?俺與那只瞌睡龍打賭,比誰先到成都,俺決不能又輸給他!待俺擒了這嚴顏匹夫,送於軍師做見面禮。」

  霍峻聽到張飛這話,當下無奈地說道︰「如此將軍還須小心。」

  於此同時在巴郡城內的嚴顏正在調整軍隊,準備盔甲馬匹,只待張飛一來,便開城出戰,拿下張飛換回劉璋。

  「爹,你是打算出城迎戰張飛嗎?」嚴朗問道。

  嚴顏看了一眼兒子,然後說道︰「朗兒,你放心,張飛那匹夫性格毛躁,勇而無謀,爹一定能夠將他擒拿,用他換回主公的。」

  嚴朗當下搖了搖頭說道︰「爹,張飛一路行來,蜀中州郡並無抵抗,士氣正旺,而我巴郡許多士兵得知張飛的勇猛,並無出戰之心,況且如今主公被擒,百官士氣低迷,如此開城出戰,實非上策,還請父親三思。」

  嚴顏聽到嚴朗這話,當下說道︰「那依朗兒的意思,莫非是要為父當這縮頭烏龜,躲在這個城中不出戰?」

  嚴朗聽到嚴顏的話語當中帶著一絲的火藥的氣息,當下忍不住笑了,他說道︰「爹,這怎麼能算是縮頭烏龜呢?爹只是暫時不戰,待張飛的銳氣消磨光了,再戰也不遲!況且,張飛遠道而來,隨行必然不會多帶糧草,巴郡城牆堅固,父親所率的士兵足以抵抗張飛攻城,若是他久攻不下巴郡,又無法繞道到成都,一旦糧草用盡,必然撤兵,屆時父親再從後偷襲張飛,張飛必敗無疑。」

  不得不說嚴朗這個計劃是非常正確的。

  嚴顏聽了嚴朗這話,當下說道︰「朗兒,你不是一直勸為父投降劉備嗎?為何今日反而為為父設計敗張飛?」

  嚴朗苦笑地說道︰「父親不肯降劉備,孩兒不能眼看父親有危險而不顧。再者,父親勝了張飛,也好讓劉備帳下的人不敢小瞧我蜀中英傑。」

  嚴顏聽到兒子這話,當下心中感慨萬千,忍不住說道︰「當日主公邀請劉備派兵入蜀的時候,我就曾經勸過主公,不可如此,如今……」

  「爹,張任派鄧賢刺殺嚴新此事,你覺得是真是假?」突然間嚴朗問道。

  嚴顏聽兒子這話之後,臉色有些陰翳,當日張任就曾經讓自己將嚴新請到巴郡城來誅殺,而且當時又是鄧賢自己站出來舞劍的,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張任計劃好的……可得就算如此,張任怎麼會這麼不智,在敵人的軍營裡、在自己主公的面前刺殺敵人的統帥,且不管成功一否,單是刺殺之後能否全身而退,還是一個問題。

  嚴顏想不明白,因此一時間他也無法回答兒子這個問題。

  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嚴朗忍不住說道︰「爹,我想可能是張任指使鄧賢在酒間舞劍,其意是想用武力嚇住嚴新,想讓嚴新不敢小視蜀地眾人,可是卻沒想到出了意外……恐嚇變成了刺殺。」

  嚴顏聽了之後忍不住說道︰「不要說了。」

  「其實,爹你想過了沒有,蜀地之所以弄出這一個樣子,這和張任那廝脫不開關係,若是他不行刺嚴新,我想嚴新不會有借口那麼快拿下蜀地,還讓主公人心盡失。」嚴朗又一次說道。

  「朗兒,無論此事到底是誰對誰錯。為父都是這巴郡太守,是劉焉帳下的大將!背主投敵的事情,為父做不出來。朗兒不要多言了。」

  「是,父親。」嚴朗當下低頭說道。他看著父親眼去的背影,心裡不由落寞,父親啊,父親,你可知道,就算你戰死沙場,劉璋敗局已定,於事無補了,你又何必為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去送死呢!

  張飛率著大軍,一路奔到了巴郡城下,抬頭看去,只見巴郡城牆上弓箭手林立,城門緊閉,城外的飛箭碉堡上箭矢齊備,嚴顏儼然擺出了一副要堅守的態勢。

  「嚴顏老兒,你張爺爺來了!快開門出來受死!」張飛拿著丈八蛇形長矛指著城頭上的嚴顏大聲罵道。

  嚴顏並不理會他張飛的辱罵,當下冷笑地說道︰「張飛匹夫,汝家軍師背信棄義,擒我主公,佔我西川!來人,給我放箭!」

  頓時「嗖嗖嗖」地萬箭齊發,一時間,張飛的兩萬人馬,好不狼狽地退下去了。

  「嚴顏老兒,你這縮頭烏龜,你有本事就別躲在城上,你有種就下來與俺決一雌雄。」張飛氣憤不已,憤然罵道。

  可是嚴顏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只要張飛的人一靠近,就放箭,氣得張飛是咬牙切齒,可是絲毫沒有辦法。

  「三將軍,嚴顏準備充足,我們若是貿然攻城,必然會損失慘重,不如先讓兄弟們安營紮寨,明日再做理會。」霍峻看到這個情況,忍不住躬身說道。

  張飛回頭看了一眼霍峻,又看了看身邊疲憊不堪的士兵,當下說道︰「好吧,退後十里,紮營。明天繼續來罵!」

  安營紮寨完畢後,張飛在中軍帳裡坐立不安,撓頭抓癢似地在想辦法,可是他就是想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霍峻走了進來,他看到張飛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三將軍,你為何如此?」

  「那嚴顏老兒不肯下城來一戰,而城裡的弓箭甚猛烈,若是我們貿然攻城,必然會損失慘重……俺在想,有沒有辦法能夠將那個嚴顏老兒騙下城來應戰的。」張飛當下抬頭說道。他心裡暗暗感嘆,這些陰謀詭計真是太難想了,俺讀了那麼多兵書,怎麼事到如今就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呢!

  霍峻聽到張飛這話,也不由沉默了。

  張飛抬頭看到霍峻冥思苦想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霍將軍,可有什麼辦法可以攻下這個巴郡城?軍師說了,派你給俺做副將,那是因為你心細,而且擅於用計。你應該能想出辦法的吧!」

  「軍師?」聽到這話,霍峻愣了一下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看到霍峻奇怪的表情,當下補充道︰「當然不是那條瞌睡龍了,是嚴軍師……」

  「張將軍,那嚴顏似乎是下定決心要死守巴郡了。我想,他是絕不會輕易出戰的。我們還是派人看看,是不是有別的小路,能夠不經過巴郡城,而到成都。」

  「嗯?對,我怎麼沒想到呢!嘿嘿……明日,我就派人去查看,是否有小路可以直通成都的。」張飛一聽當下馬上笑著說道。

  翌日,嚴顏看到張飛並沒有派人來罵戰,心裡十分奇怪,他當下便派出細作去查探。細作將查探的消息匯報給嚴顏,嚴顏聽了之後,當下忍不住罵道︰「哼,這個張飛果然是耐不住了,竟然派人去四處查找小路了……」

  「父親,在西面是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巴郡城,到成都的……」嚴朗當下說道。

  「哼,他剛從小路過,就休怪我埋伏他了。」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2:38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章:張飛收嚴顏,呂布占漢中

  五日之後,張飛的主營裡,傍晚時分。

  張飛的軍營裡傳來酒罈子的破碎聲,酒味濃烈從軍營裡撲面而來。這個時候霍峻拉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走了過來。

  「三將軍又喝酒了?」霍峻還沒進軍營,就聞到裡面強烈的酒味,當下忍不住皺眉頭看向旁邊的站著的小兵問道。

  「霍將軍,你進去勸勸三將軍吧!他喝完酒之後,又該打人了。」旁邊的小兵十分恐懼地看向霍峻說道。

  「進去!」霍峻點了點頭,一掌將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推了進去,那個男人被霍峻猛地一推,摔在了地上。

  軍營裡光線暗淡,只見張飛臉紅脖子粗,手裡拿著一個酒罈子,醉眼稀鬆地望著進來的霍峻,嚷著︰「霍將軍……來來,來……陪俺老張喝一杯。」

  霍峻有些無奈地看向張飛說道︰「三將軍……你……你喝了多少了……」

  張飛打了一個嗝,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過去,一把抓住霍峻說道︰「霍將軍,來,來……我們喝一杯……」

  「三將軍……末將來這裡是有事稟報將軍的。」霍峻當下用手掰開了張飛的手,抱拳說道︰「末將抓到了一個細作。」

  「細作?」張飛一聽當下睜大了眼楮望向霍峻身後那個戰戰兢兢的男人,然後走了過去。隨著張飛的腳步的靠近,那個男人徹底地癱倒在了地上,身為一個武將,身上自然而然會散發出一種,連他自己也無法察覺到的殺氣,而這種殺氣,會讓那些心理素質不強的,能力差的敵人產生膽怯,整個身體陷入了一種顫抖的狀態。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不是細作,小人只是山上的獵戶,小人不是細作,小人真的不是細作……」

  張飛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一把將這個人提了起來,瞇著眼楮,開口便說道︰「你這廝,分明就是細作!快說,嚴顏老兒派你來這裡做什麼嗎?」

  「將軍,將軍……小人……小人真的不是細作,小人是山上的獵戶,小人真的是山上的獵戶……」那個人哭喪著臉看向張飛,他感覺到張飛一股酒氣撲鼻而來,十分的嗆人,心裡忍不住想,這張飛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若是他一個心情不好,肯定會將自己給殺了,捏死自己,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你不是細作?那你為何鬼鬼祟祟地偷窺我軍砍柴?還有我們叫你站住的時候,你為什麼跑得那麼快?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旁邊的霍峻忍不住說道。

  「將軍,小人真的不是細作……小人是踫巧看到幾位軍爺在砍柴,害怕軍爺們會害小的,小的,因此才逃走的,小人真的不是細作,小人真的不是細作……將軍請明察啊,將軍明察啊……」那人幾乎要哭了,一臉恐懼地看著張飛,生怕張飛一不小心擰斷了他的脖子。

  張飛瞄了一眼這個人的表情,然後從旁邊的小兵哪裡拔出了一把鋼刀,打了一個酒嗝,然後說道︰「俺……俺看你……不是細作……」

  「是的,將軍,你說得沒錯,小人真的不是細作……」

  「你是嚴顏……」張飛突然間說道。「嚴顏老兒,俺張飛要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他說著就要用刀去割那個人的脖子。

  那人聽到這話,魂飛天外地說道︰「將軍,小人不是嚴顏,小人真的不是嚴顏……將軍,小人真的是一個獵戶,小人不是嚴顏……」

  旁邊的霍峻忍不住說道︰「三將軍……這廝不是嚴顏老兒……」

  「胡說,這廝就是嚴顏老兒……」張飛當下很無理地說道,他說著就要把刀割到了那人的脖子上了,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那個男人說道︰「將軍……小人是好人,將軍……這一路到西川,對我們蜀中百姓愛護有佳,蜀中百姓對將軍這樣的仁義之師,一直都是仰慕非常……將軍……小人聽說將軍愛民如子……將軍,小人真的不是嚴顏,真的不是嚴顏啊……將軍!」

  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霍峻心裡忍不住暗想,這廝果然是厲害,絕對是一個老奸巨猾的細作。

  張飛聽到那個男人的話,疑惑地放下了手中要砍下去的刀,然後說道︰「你真的是好人?你是百姓?」

  「是的,將軍,小人是山上的獵戶,是普通的百姓……」那人說道,「將軍……小人真的是普通的百姓……」

  張飛放下了那個人,然後說道︰「你是獵戶?」

  「是的,小人是獵戶……」

  「你在這山上打獵多年?」張飛又一次問道。

  「是的,小人在這山上打獵多年。」

  張飛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地回到了旁邊的桌上坐著,看向那個人說道︰「你說,巴郡可還有路通往成都的?」

  那人聽到張飛這樣問,一時間沉默了。

  「還不快說,否則你就是細作!」張飛當下拍著桌子說道,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是有一條小路,在城西……但是要走的時間長了一點,而且都是山路,翻過這條小路,可以不必經過巴郡繞道成都!」那人驚恐地說道。

  張飛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好……來人,把他帶下去,明天讓幾個兄弟和他一起去尋路……」

  那人被帶下去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激靈,才完成了任務,將張飛引到到小路上,如今就差把張飛的人們引到嚴顏的埋伏圈了。

  夏日的白天特別長,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可是由於白日太陽灼曬整個山間,此刻山上的青草和泥土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陽光過後的芬芳。

  一隊人馬,在嚮導官的帶領下,每個士兵的嘴裡都含著一個木枝條,輕手輕腳地慢慢出現在山間的小道上。藉著幽幽的月光,為首的是一員騎著高頭大馬,手裡拿著長矛的將軍,這員將軍身材魁梧,一臉倒插的大鬍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嚇人。

  藏在黑暗當中的嚴顏等人看著這支部隊的到來,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劍,一個個摩拳擦掌的。

  「將軍,張飛來了!現在殺出去嗎?」旁邊的副將問道。

  嚴顏當下搖頭說道︰「放先頭部隊過去,待敵人的後隊的糧草輜重進入,然後再殺出,讓張飛首尾不能兩顧!屆時,必可擒張飛!」

  待張飛的先頭人馬走出二三里後,便看到後面有一隊人馬擁著糧車跟著大部隊的後面,慢慢前行。嚴顏見狀當下,暗喜,馬上站起來揮劍指向張飛的軍隊說道︰「兄弟們,衝!一定要活抓張飛!」

  幾聲炮響,早就埋伏在山道兩旁的嚴顏的人馬頓時殺了出來,就要來搶奪車馬輜重。

  一時間火光沖天,張飛的軍隊亂成一片。

  「活抓張飛,換回主公!兄弟們……殺啊!」

  「殺啊!」

  「殺啊!」

  「兄弟們,不要害怕,我們殺回去!!」在前面的「張飛」拿著長矛指著身後亂成一片的山谷對眾位兄弟說道。

  隨著「張飛」一聲令下,兄弟們,紛紛殺了回去。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震徹山谷。

  嚴顏更是一馬當先,躍馬跳出去後,揮刀連續砍死了幾個運糧的小將,而就嚴顏一路往前砍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後面有人大聲喝道︰「嚴顏匹夫,你中俺老張的計了!」

  嚴顏回頭,便看到張飛率著一隊人馬從身後殺來。

  張飛怎麼會在身後?張飛不是早就過去了嗎?還沒待嚴顏想明白,張飛的長矛便刺過來了,嚴顏不得不迎敵。

  嚴顏的武藝雖然厲害,可是卻比不上張飛的,何況張飛早有計劃,而嚴顏是慌忙應對,在天時地利方面,張飛佔了優勢。十招過後,張飛將嚴顏打下馬,左右便衝了過來,將嚴顏擒住了。

  所謂擒賊擒王,既然嚴顏被擒住了。那嚴顏身邊的那些士兵們,自然就沒有心思抵抗了,一個個扔下了武器投降。

  一夜間,巴郡被張飛的大軍佔領了。

  張飛當下頒布了命令不可擾民,更貼了安民告示,一切忙完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這個時候,張飛才讓人將嚴顏給帶上來。

  嚴顏看到張飛,哼了一聲,把頭顱抬得老高,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張飛好生窩火,忍不住拍著桌子罵道︰「嚴顏老兒,你可知道,俺自從進入蜀地一來,沿途的州郡,沒有不降俺的,唯有你這廝,你這老兒,膽敢頑抗!氣煞俺也!」

  「哼,劉備假仁假義,嚴新卑鄙無恥,奪我城池,擄我主公,想讓我投降於你,做夢!」嚴顏當下把臉轉到一側,然後很不客氣地說道。

  「來人,將嚴顏老兒給俺推出去,斬首!斬首!」張飛恨恨地說道。

  左右聽到張飛這話,當下馬上走上前要將嚴顏推出去斬首。嚴顏倔強地篩動身子,掙脫了那些人的束縛,大聲說道︰「放開,老夫自己會走!哼!張飛匹夫!要殺便殺!少說廢話!我益州只有斷頭將軍,絕無屈膝之輩!」

  嚴顏說完,轉身就要走。

  突然間張飛想到了什麼。該死的,自己都被這老傢伙氣暈了,差點忘記軍師曾經說過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何況像這樣的忠義的人,更是難得。

  想到這裡,張飛馬上說道︰「慢著!」

  張飛說著就走了出去,拔出腰間的小匕首,來的了嚴顏的面前,咧嘴笑著說道︰「嘿嘿……這樣讓你死了,豈不是很便宜你?」

  嚴顏聽到張飛這話,心裡更是鄙視張飛,他看到張飛手裡拿著的匕首,忍不住想到,這黑廝莫非想要親自殺了自己?好解心頭之氣嗎?

  嚴顏閉上眼楮,左等右等,並沒有覺得身上有任何騰騰,只感覺到身後綁住自己的繩子鬆了下來。

  「嚴老將軍真乃忠義之人,俺老張佩服老將軍的忠義!老將軍請……」張飛說著,不由分說,硬拉著嚴顏到了上座,然後雙手拉著嚴顏坐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間還讓嚴顏緩不過神了。這廝竟然沒有殺自己,還請自己上座,這和他那個火爆的性格截然不同啊!

  張飛走到下方,嘿嘿地笑著說道︰「俺老張是一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可是軍師對俺說過,良禽擇木而棲,名士擇主而仕。如將軍這般武藝出眾,忠義之人,為何要仕劉璋這樣昏庸愚昧的主公,這好比明珠落於淤泥,美玉蒙塵!」

  聽到這個粗魯的張飛說出這番頗有「水平」的勸降的話,一時間讓嚴顏愣住了。

  「將軍乃是漢臣,我家主公乃是大漢皇叔。張飛懇請老將軍,能夠輔佐我家主公,匡扶漢室,保我漢室江山!」張飛突然間躬身說道。

  嚴顏站了起來,連忙用手扶住張飛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老將軍!張飛懇請老將軍能夠輔佐我家主公……」張飛當下說著又要跪下來,這讓嚴顏好生感動……

  「爹!」就在這個時候,嚴朗被一個小兵領進來了,他一進門就忍不住說道︰「三將軍,乃是當時豪傑,他真心誠意請爹你輔佐漢王,這完全因為爹你是漢臣啊!爹,你不是說,想要看到大漢重振往日的輝煌嗎?」

  「爹!你忘記你曾經說過……你要策馬揚鞭,掃平匈奴,揚我大漢威儀嗎?爹……漢王是一個明主!還請爹爹三思啊!」嚴朗說著就要給嚴顏跪下。

  嚴顏將張飛扶起來,一臉慚愧地說道︰「敗軍之將,如何能當三將軍這般大禮!若是將軍不棄,嚴顏願意跟隨將軍同保大漢疆土!」

  張飛聽了之後,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說道︰「嚴將軍!俺老張就是喜歡將軍這樣的忠義之人,俺替俺大哥歡迎將軍的到來!」

  在張飛收嚴顏的時候,在東川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張魯親自率軍與夏侯淵的大軍在陳倉的交戰,連敗了幾場,突然間已經退守到了定軍山。漢中的兵力全部都抽去對付曹軍了,一時間漢中的十分的空虛,這讓一直虎視眈眈的呂布有了可趁之機。

  呂布表面上雖然和張魯是君臣關係,實際上呂布無時無刻不偷窺漢中,而這個時候剛好可以讓他找到了機會,一戰便拿下了漢中。

  林若得知這個消息後,忍不住嘆氣地說道︰「呂布果然是一匹白眼狼……誰收留了他,他就咬誰!」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2:49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一章:西川初定,張魯投曹

  劉璋雖然被困,可是林若並沒有對他進行拘役,只是將他關在了他的寢宮,每日三餐還是按照他日常供應。雖然如此,可是身為階下囚的劉璋整日以淚洗面,惶惶不可終日。

  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的家人,妻兒全部都被林若拘役在別的院子裡,不讓他們一家子相見。其實林若這樣做,第一是為了讓劉璋有所顧忌,第二是為了迫使劉璋下決心,第三更是為了少麻煩。誰知道他們相見,會不會搞一家集體自尋短見呢!

  「蜀王,軍師讓末將把這降表拿來了,還望蜀王配合簽了這降表。」黃敘將手中的降表丟給了劉璋,冷冷地說道。

  劉璋鼻子一酸,抹著眼淚說道︰「孤在蜀地十餘載,雖無恩德加於百姓,卻也讓百姓安居樂業,為何竟會落到如此地步……本是同宗兄弟,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黃敘哼了一聲,然後拔劍說道︰「少廢話!若不是你這個當主公的管教不嚴,你帳下的諸人又怎麼會不聽號令,私自行動,擅自行刺我家軍師。身為一個主公,不能管好自己的下屬,本身就失職。若不是我家軍師心軟,不忍讓我家主公背上殺害同宗的罪名,我早就一劍刺死你了。」

  黃敘說完冷眼看向劉璋,全身上下散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一時間嚇得劉璋面如土色,他趕緊拿過了旁邊的筆簽下了降表,蓋上印象,看也不看便將降表交給了黃敘,然後說道︰「將軍,如今孤已經簽下降表,不知道軍師將如何處置孤?孤……孤求軍師看在同宗的份上,善待益州的眾文武。」

  「不用你說,如今益州絕大多數的官吏已經歸降了我家主公,只有張任、黃權、王累等三個頑固分子不肯降,不過他們身後的張家、黃家、王家都降了。你簽不簽這個降表,其實都是一樣的。」黃敘冷冷地說道。他此刻還是十分仇視劉璋,不為別的,就因為林若差點被鄧賢刺死,這一點,就能讓黃敘把劉璋滅上三十遍。

  「孤想要見嚴軍師,不知道將軍可否替孤通報一聲。」劉璋小心地問道。

  「你要見軍師?軍師,身體尚未完全康復,不方便見你。過幾日,待荊州來人後,自然會有人見你的。你就耐心地等著吧!」黃敘說完,拿起降表,轉身就走了。

  林若坐在床上,拿著從蜀地各個地方上來的公文表奏看著,時不時揉揉眼楮。這失血過多,確實一時間很難完全恢復。雖然自己已經很注意調息了,可是還會在低頭和抬頭瞬間感覺到眼前發黑。

  「軍師,你怎麼又看表奏了,主公說過了,不讓你太過操勞的。」黃敘走進了,看到林若正手裡拿著公文在看,一時間忍不住說道。

  林若抬頭看下黃敘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對了,劉璋簽了降表了吧!」

  「簽了。」黃敘當下把降表遞給林若說道。

  林若拿過降表,看了一下落款和印信便點了點頭說道︰「馬上將這降表粘貼出去,然後發佈公文到各州郡。」

  「是!軍師……末將不明白,這劉璋寫不寫降表有什麼關係?如今益州基本上都在我們的掌控當中了。」黃敘很不明白地說道。

  林若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他當下說道︰「打下益州容易,可是要將益州治理好就難了。劉璋寫下降書,這就讓那些本來效忠劉璋的人轉而效忠主公。好了,靈風,這些東西以後再和你說。你馬上去粘貼降表吧!」

  黃敘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顧雍拿著讓人抬進來了一籮筐竹卷,似乎都是各地的軍報和文書。

  「軍師,這些都是你叫我要的蜀地各地的府庫的賬目,還有在上面的幾卷是今天早上幾位將軍差人送來的軍報。」顧雍說道。

  他說完後,看到林若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軍師,是否太累了?不如軍師先休息一下如何?」

  「不用。元嘆。這些府庫的賬目,由你先過目吧,好好清點一下,然後把總數報給我就可以了。」林若睜開眼楮搖著頭看向顧雍說道。

  「是。」顧雍點了點頭說道。

  「元嘆,軍報你都看了吧!你把軍報告訴我一個大概好了。如今張遼和管亥他們戰況如何了?」林若轉過臉去看向顧雍問道。

  顧雍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今天文遠(張遼)剛剛來信說,他與文長(魏延)已經拿下雒城,雒城的守將劉、楊懷、高沛三人不日便押解入成都。如今正在攻打涪水關。他們讓軍師不必擔心。他們一定能夠守好廣漢郡的。」

  「雒城已得,便剩下了涪水關,若是涪水關拿下,整個廣漢郡無憂矣。」林若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似乎有所思地說道,「守涪水關的將軍是何人?」

  顧雍說道︰「是劉璋的大將軍吳懿。」

  「副將是何人?」

  「吳蘭、雷銅二人。軍師,雍聽聞這吳懿乃是一個勇將,和劉璋十分熟稔,如今劉璋在我們的手上,他必然不敢下城迎戰。不如讓人星夜持劉璋的勸降書,喚他們投降如何?」顧雍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可行,便交給元嘆去做了。對了,管亥將軍和甘寧將軍可有軍報傳回來?」

  「暫時還沒有。武陽裡成都比較遠,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傳回捷報。軍師只管寬心就是了。」顧雍當下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突然間說道︰「這幾日,益州諸人可有什麼反應?」

  「按軍師的吩咐,他們依舊各司其職。因此並無人流露任何不滿。只是張松來拜訪了軍師幾次,因為軍師傷重未癒,所以雍已經讓他遲些時候再來了。」

  聽到這話,林若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不喜張松那種賣主求榮的性格,可是怎麼說如果沒有張松,自己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機會拿下西川,因此這個人絕對是要見上一見的,省得會引起西川的世家不滿。

  「如果他下次再來求見,你帶他來見我好了。」林若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林若聽到在從門外不遠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十分的沉穩,而且這個人的身高應該在八尺左右,體格龐大……難道是……

  就在林若疑惑的時候,在門外遠遠地便聽到了張飛的聲音。

  「軍師……軍師……俺老張來了……」

  顧雍聽到張飛的叫聲,當下看向林若,發現林若的臉上已經有疲憊之色,忍不住說道︰「軍師,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不如讓我去告訴三將軍,軍師已經睡下了?」

  「不用了,讓他進來吧!我想他會給我帶來驚喜的。」林若笑著說道。

  張飛從門外衝進來,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林若,當下馬上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林若說道︰「軍師,你身體可好些了!你可知道,俺老張聽到你被人刺殺,身受重傷,寢食難安,如今看到你沒事,俺就放心了。」

  張飛的手腳十分的粗重,就算是林若沒有受傷,被他這樣抱著都有窒息的感覺,何況林若如今正處於貧血階段,被他這樣緊緊抱著,頓時有些呼吸不過來了。林若忍不住說道︰「翼德,你這廝,快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張飛聽到林若這話,慌忙放手,然後說道︰「嘿嘿……軍師,你可知道,想死俺老張了……你沒事就好了。這樣俺就可以寫信給哥哥,說你沒事了。」

  「好了,翼德,孔明呢?似乎他是和你一起進川的。」林若故意問道。

  「臥龍還沒來嗎?」張飛一聽當下高興地說道,「哈哈……俺贏了。軍師,你可知道……」當下張飛便滔滔不絕地將他路上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林若。

  「軍師,如果不是這嚴老將軍,俺也不可能那麼快就來成都了。軍師……你可一定要給嚴老將軍記首功!」

  「嚴老將軍,又見面了。」林若當下抱拳看向嚴顏笑著說道,「新就說過,會與老將軍見面的。」

  「慚愧……末將歸降來遲,還請軍師恕罪!」嚴顏聽到林若這樣溫和的話語,當下忍不住就要上前跪下,林若趕緊讓張飛攔住嚴顏不讓他下跪。

  「嚴將軍,如今新和將軍都是主公帳下之人,何必如此多禮呢!嚴將軍,來人給兩位將軍看座!」林若當下抬手說道。

  顧雍當下命人拿來椅子放到床邊。

  就在這個時候,黃敘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他一臉著急之色。他的手裡來了一封信,看樣子應該是有緊急軍報。

  「靈風,何事如此著急!莫非是呂布叩關或者是曹軍叩關?」林若當忍不住問道。

  「軍師!飛鴿傳書,從東川來的緊急軍報,張魯投降曹操了。如今夏侯淵率三萬大軍已經到了漢中。倘若漢中破,那麼夏侯淵勢必會率軍過墊江,屆時必然會與我軍有一場殊死較量的。」黃敘當下把飛鴿傳說遞給了林若。

  林若拿過飛鴿傳書看了一下,眉頭緊皺,思考了一會兒,他轉臉看向張飛和嚴顏說道︰「翼德,嚴老將軍,還勞煩兩位分別率軍到葭萌關和墊江邊駐守,以防曹軍突然偷襲!」

  「是!軍師!」二人當下立起身來說道。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2:57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二章:嚴子衿設宴,蜀中人物齊聚

  待張飛和嚴顏走後,林若真的有些累了,他揮手示意左右出去,他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一覺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吃過早膳後,林若到花園裡散步,這成都的宮殿確實很華麗,裡面的花草奼紫嫣紅的,如今又是夏日,成都溫和的天氣很合適花草的生長。聞著花草的芬芳味,林若的腦子卻想著別的事情。

  郭嘉此刻就算是奪了東川,一時間確實也很難發動對西川的進攻,何況他還要對呂布。呂布對他來說,還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人。

  要知道歷史上,曹操攻打徐州的時候,對呂布那也算上束手無策的,若不是後面呂布自己自尋死路,搞得眾叛親離的,也不會被吊死。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當初才故意把呂布給逼到東川去的。為的就是給郭嘉留一個麻煩,好爭取時間弄好西川的事情。不得不說,這雖然有失厚道,但是確實是一步很不錯的棋。問題是,當初自己以為要奪下西川起碼要一年多的時間,可是如今卻因為一場「意外」而讓諸事提前了。

  總得來說,如今自己這邊的情況比郭嘉那邊的情況要好太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林若不用回頭,便知道這是黃敘的。

  黃敘走到林若的身邊說道︰「軍師,諸葛軍師來了。還有,軍師,西川很多舊臣聯名要見軍師。」

  「嗯。」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去把諸葛軍師請進來吧!」

  「還有,去告訴西川的舊臣,今夜我在東府設宴招待他們。」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

  東府是劉璋平日裡和大臣商議事情的地方。離正殿不遠,而且比較寬敞,很適合用來招待西蜀的大臣。

  黃敘說道︰「是!」他說著應聲出去了。

  林若走到涼亭裡坐了下來,不一會兒諸葛亮進來了。

  剛剛二十的諸葛亮比起歷史上出山的時候,更加年輕,而且更加氣盛,不過也更加高大和帥氣。

  「亮……」

  林若看到諸葛亮走過來,沒待諸葛亮行禮,當下便走過去,一把扶住他的手說道︰「孔明,不必虛禮了。兩年未見,孔明你又長高了不少。嗯,都比我高了……」

  林若記得兩年前,諸葛亮還沒有自己高,如今竟然比自己高了,一時間忍不住說道。

  「林大哥……」諸葛亮本來還在為不知如何稱呼林若而苦惱,可是進到涼亭才發現林若身邊並無一人,看來是為了見自己,而故意支開身邊的人的。

  「呵呵,孔明如今也是主公帳下的一員,是新的同僚。不必如此客氣了,便稱呼新為子衿便可。再者,林若已經不存在了,如今坐在這裡的只有嚴新。」林若笑著說道。

  諸葛亮聽出林若這話當中帶著很多的鼓勵,畢竟像林若這樣赫赫戰功的人,又是天下有名的智謀之士,許多人都不敢直呼他的姓名字號的。何況自己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如今林若竟然要與他字稱呼。

  「亮有些不習慣……」諸葛亮當下忍不住說道。

  「那你便和他們一樣叫我嚴軍師吧!諸葛軍師,你看如何?」林若聽了之後忍不住笑起來問道。

  聽到林若這樣半開玩笑的話,諸葛亮也忍不住笑了,他說道︰「亮以為可以。不知道嚴軍師的身體如何了?亮奉了主公之命,一定要嚴軍師好生休息,不可操勞過度。不知道嚴軍師是否會聽主公的話?」

  「身為人臣,主公的話肯定是要聽的了。不過,為將者,當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林若當下故意嚴肅地看向諸葛亮說道。

  「林大哥,不說笑了,你身上的傷無礙了吧?主公得知你被刺受傷,憤怒不已,只差沒有率領荊州之眾踏平蜀地了。」諸葛亮看向林若身上說道。

  林若伸手請諸葛亮坐下來,然後說道︰「還好,就是失血過多。其實傷得雖然有些重,可是我畢竟是練武之人,因此只要修養得當,這點傷沒什麼的。」況且,我如今胸口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可還痛?我剛才問過下人,他們說你不肯讓御醫為你診治,也不肯讓下人幫你換藥,你的傷真的沒事嗎?」諸葛亮十分不放心地看向林若問道。

  誰叫林若的臉色那麼蒼白,嘴唇也慘白,這讓諸葛亮十分的不放心。

  林若將手伸了過去,說道︰「亮兒也懂一些醫理吧!亮兒自可查看一番。」

  諸葛亮疑惑地給林若診脈,突然間愣愣地看向林若,好一會說道︰「這……這怎麼可能……軍師……」

  「我的傷口癒合了,只是有點血氣不足而已。」林若很認真地說道。

  「可是……亮聽人說,軍師你被那劍直插入胸口,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會癒合的?」諸葛亮說道。就算是表面癒合了,內臟也會有損失,可是他可以看得出來,林若的身體真的除了血氣不足和睡眠不足以外,其他的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呵呵……很早我就發現了,我身上的傷口癒合速度比別人快,只要我的傷不是致命的,只要經過恰當的時間的休養,我的傷就會癒合。不過,亮兒……這件事情,你暫時不要告訴外人。只有你知道就好了。因為,我還打算讓郭奉孝認為我的傷很重呢!」

  諸葛亮有些明白林若打的是什麼注意,他當下點頭說道︰「亮明白。」

  「孔明,你來得正好,西蜀一大堆的善後工作都要你去做,趁現在我這二哥還在東川,一時間還沒辦法染指西川,你趕緊將西川一幹事宜處理好,好騰出手來對付曹操的人馬。」林若當下說道。

  「亮一定不辱命!」諸葛亮一來,林若馬上委以大任,這讓諸葛亮有些受寵若驚,他當下馬上說道。

  「我已經讓人今天晚上在洞府備下酒宴,今天晚上我要宴請劉璋帳下的歸降的舊臣,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好見識他們。同時我也要跟他們說,以後蜀地的政務全權拜託你了。」林若當下說道。

  諸葛亮雖然很喜歡林若對他的信任,可是一來就將一個州的事務都交給自己,這也太快了。因此諸葛亮忍不住說道︰「軍師……這……」

  「放心,我會讓元嘆和你一起的。不過元嘆要負責軍隊的物資的運轉,可能很少能幫你。你就自己多累一點了。我已經飛鴿傳書到了揚州,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會讓阿遜過來幫你的忙的。何況,蜀地也有能人……」林若當下笑著說道。

  林若自然明白,就算諸葛亮再怎麼厲害,一下子要處理一個州的事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何況他如今對蜀地有些一無所知的感覺。自己貿然將全部重擔壓在他的身上,是不是有血不人道了?何況如今這種情況,萬不能出什麼差錯,所以林若不會那麼傻的。

  「是。」聽到林若的安排後,諸葛亮當下說道。

  「孔明,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想,一旦郭嘉打敗了呂布,我們就要面對曹操的人馬了。因此我們要加緊時間將西川消化。而這就要看你的了。」林若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說道。

  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難。

  林若深知這個道理,內政人才三國時期就三位,一個是曹操身邊的有王佐之才的荀彧,一個是江東的張昭,剩下一個就是諸葛亮。

  「亮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請軍師放心。」諸葛亮當下很難鄭重地說道。

  是夜,東府內張燈結綵,高朋滿座。蜀中人物齊聚東府,好不熱鬧。

  林若坐在主位上,往下看,蜀中的人物果然來了不少,因為林若一直「重傷臥床」,所以除了低下的張松、法正、李嚴、黃權、鄭度、董和、泠苞等幾個人,其他人林若基本是不認識的。

  就在林若收迴環顧的目光的時候,冷不防地和一個人的目光對視了。這人的目光冰冷,似乎對林若打著萬年不解怨恨,有著一種要吃林若的肉,拆林若骨頭的衝動。林若望去,那人竟然是一個枯瘦如柴的老者,不過眼神十分的陰冷和怨毒。

  額?老傢伙,你這是什麼眼神?莫非我殺了你全家,還是侮辱了你的夫人?

  「軍師,這人是許靖,劉璋的廣漢太守……」這個時候旁邊的顧雍發現了林若和那老人對視的目光,當下低聲說道。

  許靖?

  聽說許靖這個名字,林若終於想起來了。這個許靖是許劭的堂兄,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名儒,不過雖然他名揚天下,但是人品非常差。先後先後出仕了孔伷、陳偉、許貢、王朗、劉樟幾個主公,而且基本上都是在主公帳下吃白飯的那種腐儒,這樣的傢伙最讓林若看不起了。

  「這許靖為何對我有這般的恨意?」林若心裡暗暗覺得奇怪,不由看向顧雍問道︰「元嘆,我們是不是抄了許靖的家?」

  「這絕對不可能。我們軍隊偷襲成功進城的時候,並沒有擾民,除了出兵包圍了那些不識時務的劉璋舊臣的府邸以外,並沒有任何搶掠情況發生。何況這許靖是最早歸降我們的蜀中舊臣之一。」顧雍馬上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這傢伙看我的那種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還沒待林若有所表示,這個時候,許靖拄著枴杖上來了,他看向林若很不情願地抱拳說道︰「老朽許靖見過嚴軍師。」

  林若站起來抬手說道︰「久聞許老大名,新一直無緣拜會,今日得見許老,真是讓新倍覺歡喜。許老,請坐。」

  雖然林若很不喜歡這個人,不過這個許靖一身虛名,林若少不得要與他虛與委蛇。

  林若請許靖坐到旁邊的位置上後,樂呵呵地說道︰「許老,方才面露不喜,莫非是覺得新招待不周嗎?」

  或者林若的春風一笑確實讓許靖放鬆了對林若的仇視心態,他當下說道︰「嚴先生,可曾見過老朽的堂弟許劭?」

  「嗯?當初新曲阿時曾經見過許劭老先生,可惜許劭老先生病重,新有心想要救治他,卻無能為力。後來,許劭老先生病逝,是新和陸家給他辦的喪事。」林若當下直言說道。這件事情,林若沒什麼好隱瞞的。

  聽到林若這話,許靖不由激動起來,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不知道老朽這個堂弟可曾托付嚴軍師什麼東西?讓嚴軍師老朽的佷兒許倱?」

  聽到這話,林若才記得當年許劭是交給自己一些東西,讓他交給許倱,而當時自己確實派人去找過許倱,但是因為戰亂等原因,林若確實未曾找到許倱,久而久之,林若便將這件事情淡忘了。

  如今聽到許靖這樣說,林若才恍然記得這件事情。莫非這老頭認為我私吞了許劭讓我交給許倱的東西?若是如此,怪不得他對我的眼神那麼仇視呢!

  「當初許劭老先生確實給新一卷竹卷,讓新將這竹卷交給許公子的。後來新也曾派人四處尋找許公子下落,可是一直無所獲……因此這竹捲至今未曾送出。」林若一副很心痛的樣子說道。

  許靖睜大了眼楮,他本以為林若會耍賴不承認這件事情,可是沒想到林若竟然毫不在意地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許老先生,不知道你可曾見到令佷許倱?」林若看向許靖問道。

  「倱兒如今就在老朽的府上。嚴軍師,這竹卷可曾帶在身邊?」許靖著急地問道。

  林若當下搖了搖頭說道︰「不曾,新將此竹卷放在了豫章的家中,不曾帶在身邊,如今知道許公子就在蜀地的話,新寫信讓阿遜將此竹卷拿進蜀地就是了。」

  「靖代堂弟子將多謝嚴軍師了。」許靖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朝林若躬身拜道。此刻的他太激動了,終於,終於找到了……

  「許老不必多禮。新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林若當下搖手說道。

  許靖再三道謝,走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顧雍走過來,在林若耳邊輕聲說道︰「軍師,人都到齊了,宴席可以開始了。」

  聽到這話,林若點了點頭。

  蜀中眾人看到林若拿起酒杯站起來,一個個都安靜下來了,本來熱鬧非凡的東府大堂,頃刻間鴉雀無聲,大家都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這座位分文武兩排。左手邊的是文官席位,右手邊的是武官席位。本來林若打算是分新人和舊人兩排坐開的,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子會讓人誤會林若不把蜀地的各級官員當成自己人,思來想去,林若還是按文武兩排來做。文官的排列分別︰顧雍、張松、諸葛亮、法正、董和、許靖鄭度等人。武官的排列分別為黃敘、黃權、文聘、李嚴、泠苞等人。

  「諸位,皆是蜀中俊傑,是今後主公帳下的棟樑。新為主公帳下的軍師,對諸位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誠摯的感激。」林若拿起酒杯笑著對眾人說道。

  眾人當下趕緊舉起酒杯對林若說道︰「多謝嚴軍師,嚴軍師謬讚了!我等定當為主公竭盡全力,匡扶漢室。」

  「多謝諸位了!諸位請!」林若說著當下便要喝酒,卻被顧雍叫道︰「軍師,你的傷未回復,大夫曾經說過不能喝酒,你……」

  諸人一聽當下紛紛勸說林若不要喝酒。

  林若看向諸人說道︰「新酒杯的酒和諸位的是不同的,這是茶水……呵呵……新是以茶代酒敬諸位!」

  林若說著一口氣喝完了手中的茶水。

  眾人一聽才微微地放心。而黃敘和顧雍等人對視而看,紛紛鬆了口氣。

  林若見眾人喝完酒後,抬手示意諸人坐下說道︰「諸位請坐!請坐!」

  大家坐定了,都抬頭看著林若。今日的林若穿了一套雪白色的蜀錦,將整個人的身材襯托得十分的修長,加上他臉色白如雪,竟然給人一種君子如玉的感覺。這樣的人,如果說他是一個文弱書生,舞文弄墨寫詩歌文章流傳於世,絕對不會有人覺得奇怪,甚至驚奇。可是這個人不僅是文章著於世,軍事謀略更是高人一等,這讓人十分的佩服和驚奇。

  林若微微而笑,看向諸人說道︰「諸位,今日請大家來此,是要給大家介紹一下主公從荊州派來的另一位軍師。」林若說著把目光投向諸葛亮。

  諸葛亮會意,當下站起身來,躬身面向諸人說道︰「亮見過諸公。亮乃是主公帳下的軍師中郎將,今進川乃是代替嚴軍師處理川中政務的。還請諸公,日後多多指教。」

  好年輕!早聽說劉備帳下的文臣武將都十分的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諸葛亮年齡應該不超過雙十,可是舉止大方,言語得體,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將相之才。

  諸人當下應聲說道︰「以後還請諸葛軍師多關照。」

  「主公派三將軍和諸葛軍師入川,處理川中政務,可是如今東川告急,張魯已經降曹,而叛軍呂布又奪了漢中。如此危急存亡之秋,還請諸公能夠與新同心協力,共報蜀地不失。趕走曹軍,匡扶大漢江山。」林若當下對諸人說道。

  張松身為蜀地的降劉的第一人,也是這幫人的代表,他站起來說道︰「嚴軍師儘管放心,我等皆是漢臣,絕不會降曹。西蜀是我等多年以來的家,我等決不允許曹賊染指西蜀,將戰火蔓延整個蜀地。」

  「為保蜀地百姓安寧,我等誓死保護西蜀。」

  「我等一定遵嚴軍師號令,共保西蜀!」

  「軍師請放心,我等絕不會讓曹賊踏入我蜀地半步……」

  「新進蜀地許久,尚未能夠見識完蜀中的英傑,難得今日相見,還請諸位一一介紹一番才好。」

  林若聽到低下的人這樣保證,當下不由點頭了,他看向黃權,發現黃權還是有有些不屑地看向自己。對於黃權的投降,林若覺得好笑,其實黃權並不願意投降,但是他身後的黃家卻讓他有所顧忌,不得不降。

  「黃將軍乃是蜀中大將,不知道黃將軍可否願意與新一同保護這西蜀,不讓西蜀百姓飽受戰亂之苦?」林若當下看向黃權問道。

  「末將……主公都降了劉皇叔,末將身為主公的臣子,豈能不遵主公的號令歸降皇叔?」黃權當下站起來說道,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黃權內心有一萬個不願意。

  「黃將軍勇武過人,當得上蜀地第一將。」林若繼續誇讚道。「主公得知將軍歸降,特意讓人從荊州送來了一副精鐵打造的鎧甲,要送於將軍!來人,將盔甲拿上來。」

  諸葛亮聽到林若這話,心裡覺得奇怪,劉備得知林若被刺傷,氣得要滅蜀地,怎麼可能會派人送來盔甲賞賜黃權呢?

  不過一會兒,一個小吏拿上來了一套黑色的的盔甲,這盔甲烏黑發亮,單是從盔甲的顏色便可以看得出來,這鎧甲絕對不是普通的盔甲,應該是烏金所打造的。要知道,這一副這樣的盔甲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對武將來說,兵器,盔甲,馬,那都是武將們的摯愛,如此禮遇,真是讓人嫉妒。

  眾人不由用羨慕的目光看向黃權。這廝也太好運了。

  林若拿過盔甲,然後走下去,親自交到了黃權手上,然後輕聲說道︰「公衡,主公很是器重你,你莫要辜負了主公的心意才好。」

  黃權本來就是一個爽快而直爽的人,一時間被突然其來的禮遇,弄得眼淚直流,心裡更是感慨萬千。劉璋什麼時候曾經對自己有這樣的禮遇?如今自己剛剛降了劉備,又對劉備的軍師嚴新百般的不屑,而對方並沒有因此難為自己,而是如此器重自己。這樣的知遇之恩,換了任何人都激動。

  黃權當下跪下接過盔甲說道︰「權多謝主公的厚賜!權一定竭盡全力,保衛西川。助主公匡扶漢室江山!」

  底下的眾文武不由動色。

  「公衡快快起來!」林若見狀趕緊將黃權扶起來。心裡暗想,這烏金寶甲雖然貴重,但是能夠收買到蜀中的人心,這值得了。

  林若將黃權扶起來,坐好後,又說道︰「主公還讓諸葛軍師帶來了其他的東西要賞給諸位。」

  「孔明,剩下的事情,你來做吧!」林若看向諸葛亮說道。諸葛亮愣愣地站起來了。他是來蜀地,可是並沒有帶來劉備的任何賞賜。

  林若說著看向顧雍,顧雍明白林若的意思,當下把事先準備好的奏表拿給了諸葛亮。

  諸葛亮結果奏表,不由愣住了,突然記起林若進川的時候,劉備曾經說過了,讓林若全權處理蜀地之事。看來,這些都是林若自己的決定,但是借自己的到來,說是劉備的賞賜,借此給劉備籠絡人心。

  林若用心良苦,諸葛亮心裡感慨萬千。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3:06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三章:郭奉孝病詐呂奉先,袁本初稱帝冀州城(一)

  卻說林若在成都封賞大臣,收買人心的時候,整理西川內部的時候,郭嘉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到了漢中城。呂布雖然佔了漢中,但是呂布這個人的信義不行,而郭嘉身邊有張魯這個東川的舊主在,幾乎沒有話什麼力氣,夏侯淵和郭嘉就把其他的地方蕩平了。

  儘管如此,呂布的漢中城城牆厚實,漢中又是出了名的富庶的地方,裡面的糧食足夠可以支撐一年的,而呂布身邊的將士似乎對呂布都忠心耿耿,要想攻下漢中城,卻說要花費一番力氣。

  「軍師,為何不攻城,都十天了。」夏侯淵問道。他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從第一天來這裡攻城了之後,郭嘉再也沒有下令攻城。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啊,這樣下去,還怎麼拿下漢中城?

  讓夏侯淵不明白的事情,還不只是這些,還有這些天郭嘉躲在軍營裡,不出營門的事情,也讓夏侯淵奇怪。要知道,郭嘉可是曹操的謀士,所謂謀士,那就要統籌全局的。要隨時瞭解敵人的東西的。哪裡有整日躲在家裡的。

  「不急,不急……」郭嘉笑著看向夏侯淵說道,「妙才,你附耳過來,我有事情要叫你做……」

  夏侯淵見郭嘉一臉什麼,當下不由將耳朵貼了過去。

  「嗯?軍師……你是說……」夏侯淵睜大了眼楮,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郭嘉說道。

  郭嘉點了點頭說道︰「快點按我說的去做吧!嘿嘿,這十天來,不只是你不知所謂,只怕城內的呂布也不知所謂了。」

  「是,軍師!」當下夏侯淵抱拳說道。

  郭嘉笑了笑,看著夏侯淵遠去的背影,突然間感覺到一股腥熱的東西,從他的食道一湧而出,他趕緊用手帕捂著嘴,當他拿開手帕的時候,發現手帕上沾染了殷紅色的血跡。他愣愣地看著這血跡,好久才嘆了一口氣。

  自從入蜀地以來,連日的軍旅勞頓,和蜀地的瘴氣和天氣,讓郭嘉的身體嚴重透支。此刻的郭嘉之所以沒有倒下來,那是因為有一個信念在支持他,那就是一定要為主公拿下蜀地。無論如何一定要拿下蜀地……

  話分兩頭。

  在漢中城內的呂布正在和一個年輕得不得再年輕文士在喝酒。這個人容貌俊秀,身材偏瘦,卻十分的高大。這個人是誰?

  呂布看向那個文士問道︰「永年,你說說,為何夏侯淵的軍隊自從上次初來攻城,一連十日都沒有再攻城?」

  那文士微微地泯了一口酒,呵呵地笑著說道︰「主公,你以為如何呢?」

  呂布心裡罵道,勞資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麼?又在這裡故弄玄虛,若不是見你丫的還有點能耐,能幫我設計詐開這個漢中城,就你那種倨傲不遜的態度對勞資,勞資早就給你丫的一戟了。呂布心裡雖然罵,可是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布實不知,請先生賜教。」呂布說著又拿起酒壺給那人倒酒。

  那人說道︰「其實很簡單,可能是郭奉孝病了。」

  「你是說,夏侯淵的隨行軍師郭嘉病了?」呂布驚訝地看向那個文士問道。

  那個文士當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正是。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實際如何,還須主公派人去查看一二才知。」

  當下呂布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今夜我就派出精幹的細作到曹營去一看究竟。」

  「主公,你該給嚴新寫一封求救信。」突然間那個文士說道。

  呂布很奇怪地看向青年文士問道︰「讓布給嚴子衿寫求救信?哼,莫說布可以放下殺妻滅子之恨,單是嚴子衿是那劉大耳的軍師,他也絕不會來救我們的。我寫信向他求救,自取其辱嗎?」

  「非也!」青年文士說道。

  「嗯?」呂布一臉疑惑地看向那個青年文士,彷彿再說,什麼非也?

  「那嚴子衿自是謀士榜上第一人,眼光和心胸,自然看得遠。如今將軍奪了漢中,又與曹軍對峙,若是將軍敗了,那麼夏侯淵定然會率兵攻打蜀地。屆時,他嚴子衿還能安坐蜀地?要知道,如今最不願意將軍被夏侯淵打敗的人可是他嚴子衿。」那個文士說道。

  恩?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不過,他嚴新會來嗎?呂布當下說道︰「那永年以為布當如何寫這封信?」

  「呵呵,主公大可寫信告訴嚴新,就是漢中城固,糧食豐足,抵擋曹軍一年半載不成問題,主公之所以拿下漢中,是因為張魯對主公德薄,無恩寵,主公願意歸降劉備,將這漢中獻給劉備,替劉備征戰天下,成就一番大業!」那文士說道。

  「你是說讓布將嚴新騙來,好讓他與夏侯淵相鬥,狗咬狗,然後我們撿現成的?」呂布看向那個文士說道。

  那個文士嘿嘿地笑著說道︰「主公,你這就說錯了。誰說我們騙他呢!他嚴子衿遲早是要和夏侯淵開戰的,我們只不過是在給他創造最佳的時機,讓他趕走夏侯淵的軍師。兩家對敵,總比一家對敵要好吧!」

  呂布當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只怕嚴新未必肯來。」

  「嘿嘿,放心好了,有在下替將軍寫的文書,那嚴新一定會來的。」那個文士說道。他很堅信自己的文筆和腦子一定可以將嚴新給騙來。

  是夜,滿天星斗。

  在漢中城下悄悄派出來十來個斥候。他們悄無聲息地摸向了曹軍的軍營。可是曹營的崗哨的佈置,十分的得力,這十幾個斥候,不過一會兒,就死得差不多了。只有那麼一兩個落網之魚躲在暗處發抖。

  又一個斥候被亂箭射死了。如今只剩下一個斥候了。

  早知道這麼凶險,說什麼都不來了。這哪裡是九死一生,分明就是十死無生啊!剩下的這個斥候摸著胸口,膽戰心驚地想到。他潛伏在了一處營外的茂密的草叢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露頭,就被人給射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兩個小兵結伴來到這個靠近他的營邊,手裡拿著一包東西躲進暗處偷吃。這兩個人的位置,就離那個斥候埋伏的地方,不足十步之遙。只是因為處在暗處,他們也看不清楚十步之遙躲在草叢裡斥候。

  好香……聞到這香味,那個斥候嚥了嚥口水。這香味他知道是什麼,是烤乳豬的香味,真TM的好命,你們這兩個傢伙在這裡吃烤乳豬,而哥卻要躲在這草叢裡被蚊子咬不敢吭聲。真是越想越憋屈。

  「哥,真好吃。要是每天都不用打仗,有烤乳豬吃,那該多好。」

  「吃你的吧,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聽到一個爆栗的聲音,似乎那個年長的老兵敲了一下那個小兵的頭。

  「哥,你怎麼不吃?」

  「哥吃過了,這些東西是夏侯將軍設宴剩下的,本來是打包給郭軍師的,可是郭軍師胃口不好,讓我吃……呵呵,都是我吃剩的了。」

  「哥,郭軍師真是一個好人。你跟著他真是好福氣。」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似乎有什麼無奈。

  「哥,不會郭軍師真的病了吧?」

  「沒……沒有……別胡說。」那個老兵很緊張地回答,「這件事情,別亂說,小心殺頭,知道了嗎?」

  「真的?」

  「噓!」

  接下來兩個人竊竊低語地商量什麼,可是聲音太小了,那個斥候就是豎起了耳朵,也沒辦法聽得清楚,只聽到什麼病重,吐血,假人,攻城之類的。

  待這兩個小兵離開的時候,那個斥候悄悄地派到了柵欄旁邊,弄開了柵欄,然後悄然前進了去。幾番查探,發現郭嘉的軍營裡亮著燈,可是軍營的簾帳卻是放下來的,透過軍營的燈火,可以看著一個人呆坐在軍營裡,一動不動的。而營外把守這幾個士兵。

  那個斥候愣住了,不是說郭嘉病重嗎?怎麼還能坐起來看書,還坐得那麼筆直,一動不動的。斥候潛伏在暗處,等了許久,都沒有什麼機會進這軍營。

  三個時辰過去了。那裡面的人,還是一動不動的……

  不對……突然間,那個斥候想到了什麼。假人……沒錯,是假人。絕對是假人,他很得意地聯想到了剛才隱約聽到的字句。

  當這個斥候把自己所見,所聽到的,還有所想到的全盤告訴給了呂布和那個文士知道,那呂布和文士當下眼楮一亮,尤其是呂布不由說道︰「你小子,做得好。下去領賞吧!」

  「多謝主公,多謝主公!」那個斥候連聲說道。

  「永年,看來不出你所料,夏侯淵的隨行軍師真的病了,還病得很嚴重。怪不得那廝,那麼沉得住氣,這麼久還不來攻漢中城。」呂布當下忍不住說道。

  「主公,此事不可大意。那郭奉孝十分的狡猾,我們若是不謹慎,只怕會中了他的計。我們明天還是另外再派出一批斥候,看看是不是還能找到新的消息。」文士思考了一下說道。

  「永年,不必多慮了。待明日,我親自率軍出城,攻打夏侯淵的大軍,試探一番,看看那郭奉孝是否在軍中,便可知道真實情況了。你若是不放心,可留在城內接應我,若是有失,你馬上率軍來接應我。」呂布當下說道。

  文士點了點頭說道︰「嗯。若是明日曹軍戰敗,主公切莫追趕。」

  「這個你放心,布定然不會追趕的。」呂布當下說道。

  翌日,呂布親率一萬人馬出城攻打夏侯淵。

  曹軍探子得知消息後立刻回報夏侯淵,夏侯淵當下找郭嘉商議。郭嘉冷笑道︰「必是那呂布得知我生病的消息,出來一探究竟。將軍可親率一軍去迎戰,其餘人馬退到到天台上下安營紮寨。結雲雀陣以對敵。」

  夏侯淵聽了之後,當下說道︰「是,軍師!」

  呂布可戰神,兩軍擺開陣勢之後,一馬當先走在陣前,拿著方天畫戟遙指夏侯淵道︰「夏侯匹夫,可敢與某對陣?」

  對方主將點名要與自己對陣,若是自己不肯出戰,那必然會輸了士氣,若是對陣,憑借呂布那舉世無雙的武藝,他夏侯淵哪裡是對手?

  「怎麼?夏侯淵,你這無膽匹夫,不敢出來與某家對陣?」呂布看到夏侯淵如此猶豫,當下哈哈大笑,十分狂妄地說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丈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罷了。想到這裡,夏侯淵吩咐了一番屬下,若是等一下他與呂布對戰失利,馬上擺下弓弩陣,將這呂布匹夫射死。

  夏侯淵拍馬上前,直指呂布說道︰「呂布匹夫,你夏侯爺爺來也!」

  在古戰場戰鬥,有鬥將、斗陣和兵斗幾種。其中鬥將最能鼓舞士氣。也正是因為如此,每每兩軍相搏之際,兩邊的武將都會在陣前相鬥一番,借此打壓對方的士氣,鼓舞己方士氣。不過,並不是每一支隊伍都能有武力驚人的武將的。

  夏侯淵的武藝不差,不過,比起呂布那種天神級的戰神,夏侯淵的武藝確實不怎麼樣。未出十回,夏侯淵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夏侯淵也算是身經百戰的武將了,自然明白,再這樣鬥下去,他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何況郭嘉也曾經說過,讓他小心謹慎,這場仗要敗走。

  想到這裡,夏侯淵,當下偷偷放出了一個暗器。這個暗器迎面射向呂布的門面,呂布當下揮動著方天畫戟掃掉迎面飛來的暗器。

  夏侯淵當下勒馬逃回陣營,而早準備好的弓弩手們,頃刻間嗖嗖嗖地放出了無數支箭矢,射向了呂布。

  「夏侯匹夫!無膽小兒!」呂布邊揮動著方天畫戟掃掉飛過來的箭矢,邊怒氣沖沖地罵道。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換了誰,誰不生氣?

  夏侯淵見呂布率大軍殺過來,而呂布的武力超群,他想也不想,當下鳴金收兵,趕緊逃走。呂布直追夏侯淵,他追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下令收兵。派出人去查探,果然發現前面有伏軍。

  既然如此,再追下去,只怕吃虧的是自己,呂布當下率兵回城了。

  等呂布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自己身邊的那個文士,那個文士皺眉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主公,在陣營當中可曾看到郭奉孝?」

  呂布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未曾。不過,軍師,那夏侯淵果然埋下伏兵,想要引我上當。我想那郭奉孝未必生病了。」

  「呵呵,主公,那如今曹軍在何處?」文士摸著鬍子呵呵地笑著反問道。

  呂布思考一會兒說道︰「已經是退去了。我已經派出斥候去查探了。」

  半日,斥候回報說曹軍竟然在天台下安營紮寨了。聽到這話,呂布和文士對視了一眼。要知道這天台山位於漢中以北,坐落在秦嶺南麓,景色怡人,山色秀麗,裡面的野獸眾多,山勢複雜。曹軍在這天台山下駐軍,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呂布,若是呂布率軍來攻,他夏侯淵就會率人馬逃入山中,和你呂布玩躲貓貓嗎?

  這麼大的一個山裡,藏上三五萬人馬根本不算什麼。

  「該死的!」呂布當下惱火地說道,「夏侯淵這只縮頭烏龜,若是躲進了山裡,那我們該怎麼辦?」

  文士皺眉說道︰「主公,看了郭奉孝真是病了。」

  「就算郭嘉真的病了,如今夏侯淵這廝率軍到天台山下駐紮,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要知道,這天台山裡野獸眾多,就算我們進山去絞殺曹軍,未必能夠……」呂布有些惱火地說道。若是放任他們不管,那就給自己埋下一個隱患。

  「主公,不急,不急……我們可以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既然曹軍躲到了天台山,那麼我們就不能將他們逼近山裡了。」文士當下說道。

  既然曹軍撤退了,那麼漢中的城池也開放了,不少百姓趁機到郊外去做生意。

  一連十日風平浪靜,到第十日子夜時分,一支上萬人的人馬悄然從南門摸出去。目的地不是別處,正是駐紮在天台山下的曹軍。

  朦朧的夜色,慘淡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一路行來樹木眾多,山川林立。這隊人馬摸到天台山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天亮了。

  「將軍,快天亮了,我們是不是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劫寨?」副將看向呂布問道。

  「哼,軍師說了,人最疲憊的時候,就是天剛剛亮的時候,我們此刻殺進去,一定能將敵人殺得措手不及的。」呂布當下說道。

  副將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果然,這隊人馬衝進了營寨,發現營寨死氣沉沉的,一種喊殺聲過後,竟然沒有人起床。似乎這營寨一個人影也沒有。不會,真的睡死過去了吧?

  可是這也不對啊!就在呂布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間他的馬一沉,整個人往下墜……該死,是陷馬坑!呂布當下躍身跳起,一腳踏在馬背上,就在馬墜入坑底的一剎那,他整個人飛了出來。

  待他回過神來,望向坑底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愛馬已經是血肉模糊了。整個陷馬坑下,不滿了鋒利的鐵刺。而呂布身後的幾位將軍也死在了陷馬坑內。

  「中計了!兄弟們,快撤!」呂布當下用腳趾頭想就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了,當下大聲說道。也就在這個時候,在營寨的四周,箭矢如同飛蝗般射過來。

  嗖嗖嗖

  嗖嗖嗖

  呂布揮動這自己手中的方天畫戟,掃落射過來箭矢,然後往營門退去。

  可是就在他退到一半的時候,愣住了,因為在營門他看到了夏侯淵等人,正率著人馬等候在這裡了。

  「兄弟們,射!射死呂布者賞金萬兩!」夏侯淵說道。

  隨著夏侯淵的一聲令下,更多的箭矢朝呂布射過去了,而夏侯淵更是親自搭箭射向呂布。本來呂布就是來偷襲的,身上並沒有帶著盾牌等物,如何能夠抵擋住這麼多的箭矢?因此呂布身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了。

  頃刻間,呂布身邊的士兵死了一大片。無數人,發出了哀鳴聲。

  「往兩翼撤退!」呂布當下下令道。既然正面沒辦法撤退,那麼就只能往左右兩翼撤退了。

  一時間場面十分的混亂,呂布身邊的士兵被射死的,相互踩踏而死的有無數個人。

  可是兩翼的弓弩手也毫不遜色,呂布的人根本沒辦法往兩翼撤退。

  「將軍,怎麼辦,兩翼的箭矢也十分的猛烈啊,我們該如何是好?」呂布身邊的副將哭喪著臉抬頭看向呂布問道。

  怎麼辦?

  一時間呂布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就在這個時候,呂布突然間看到了身後的營帳,他當下說道︰「兄弟們,躲在營帳去,躲到營帳去!」

  不得不說,曹軍的營帳十分的結實,就算是箭矢射穿了營帳,入到營帳當中的箭弩也沒有多大的威力。

  奇怪,這每一個帳篷裡的怎麼會有一堆堆的柴草的?一包包的東西是什麼?

  還有這味道是什麼?

  呂布整個人驚魂未定,絲毫沒有注意到這軍營裡有什麼不同。倒是他的副將注意到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什麼。

  而在山的四周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隊隊弓弩手,郭嘉站在眾人中,俯瞰底下的呂布的人們都躲到軍營裡了。想到這裡,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然後說道︰「放火箭!快,快放火箭……哼哼……」

  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們十天了,你們才來……

  整個曹營一片火光沖天,而躲在營中的呂布的人馬頃刻間在火海中掙扎,呼救聲,呻吟聲不斷。

  「郭軍師,你說這麼大的火,能不能燒死呂布他們?」旁邊的親兵問道。

  郭嘉冷笑地說道︰「就算他不死,只怕也不好過。」不死也要燒掉他半條命。

  呂布自然知道火攻的厲害,當初在潁水邊上和劉備對陣的時候,他的一萬鐵騎就是被劉備的火攻,燒得死傷無數。看到火起,呂布的心裡陰影就出現了,他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人了,離開拿著他的方天畫戟,朝著沒有火光的地方衝殺而去。

  不得不說,呂布確實是一員猛將。

  所到之處,曹軍死傷一片。雖然呂布的身上也中了箭矢,不過呂布身上的盔甲十分的厚實,箭矢傷了他也是皮外傷。

  「不要讓呂布逃了!兄弟們,殺了呂布……」

  「砍下呂布的頭,賞金萬兩!官升三級!」

  「殺了呂布……」

  喊殺聲一片,呂布此刻只想逃走,他的方天畫戟所到之處,曹軍死傷無數。

  「軍師……怎麼辦?」夏侯淵看到底下的呂布如此兇猛,再這樣下去,呂布鐵定會逃走的。

  「讓兄弟們換上精鋼箭,靠近來射!分三段射!我就不相信,他呂布的皮比老虎皮還厚!還射不是死他?」郭嘉當下恨恨地說道。

  「是,軍師!」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3:12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三章:郭奉孝病詐呂奉先,袁本初稱帝冀州城(二)

  呂布的皮確實不如老虎皮厚,何況這精鐵做成的箭矢就連石頭都能射碎,他呂布的盔甲再結實,皮再厚,也地擋不住。要知道三段射可是分三批射,一批人射了,便下去換箭,另外一批人再射……不給呂布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一個武林高手,武功再高也害怕群戰,所謂雙拳不敵四手,沒過多久,呂布就發現再這樣去,自己的小命肯定要交代在這裡了。

  不行,一定要逃走。

  呂布邊用他的方天畫戟掃掉射過來的箭矢,邊環顧四周。有了,就在哪裡,哪裡的防禦有空隙!呂布看到有一個角落,出現了所謂的防禦的空擋,他當下躍馬跳起,空中連著刺死了幾個擋住他去路的弓弩手,逃出了包圍圈,策馬逃竄而去。

  夏侯淵看到呂布逃出了包圍圈,立刻想要跳上馬追山而去,卻被郭嘉攔住了。

  「奉孝,為何不追?呂布那廝逃走了!」夏侯淵不忿地問道。他早就想殺了呂布了,此刻殺了呂布定然會讓夏侯淵揚名天下的。

  「窮寇莫追!」郭嘉對夏侯淵說道,「呂布已經身中數箭,就算他逃走,沒有人給他醫治,他定然會流血過多而死。哼,就算他能活著逃走,我想過不來多久,就會有人將他的頭顱奉上了。你何必去追呢?」

  夏侯淵憤憤不平地說道︰「軍師,那呂布勇猛無敵,誰能在他傷好的時候殺了他?若是讓呂布逃走了,無疑是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妙才,若是你是呂布,你會逃往哪裡?」郭嘉看向夏侯淵問道。

  夏侯淵沉思了一下說道︰「呂布的妻小曾經劫持過嚴新的家小,與劉備有仇,絕不敢逃往西蜀,而他如今只能逃往西涼。」

  「呵呵,正是,如今西涼馬騰和韓遂兩個人正在相互爭鬥,你說呂布若是去了,會有什麼後果呢?」郭嘉冷笑地說道。

  夏侯淵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說道︰「以馬騰和韓遂兩個人的性格定然不會收留呂布的。呂布那廝投靠一個人就謀奪一個人的地盤,簡直就是一隻白眼狼。」

  聽到夏侯淵這話,郭嘉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因此呂布的人頭肯定會有人送來的。」

  所謂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郭嘉的話說得沒錯,呂布傷得很重,也因為如此,他擔心回漢中的大路有埋伏,並不敢回漢中,他又和嚴新有仇,更不可能逃亡西川,因此他只能往西北逃竄。

  不過呂布的傷確實很重,呂布倒在山裡剛好被一個獵人所救,可是呂布害怕哪個獵人得知自己的身份將自己的腦袋砍了送給夏侯淵,先下手為強,殺死了獵人,佔據了獵人的茅屋養傷。

  傷好得差不多的呂布,得知漢中已經被夏侯淵等人佔據多時,而整個東川和雍州都貼滿了通緝他的畫像,他思考再三決定往西涼方向逃竄,投奔馬騰或者韓遂,以求東山再起的機會。

  至於呂布會在西涼有怎麼樣的遭遇那是後話了。

  卻說夏侯淵整理了一下軍隊,便帶著軍隊殺往漢中城去了。在城破的時候,夏侯淵得知呂布還有一個很年輕的軍師,曾經下令全城搜查,可是卻找不到。

  「奉孝,你說呂布身邊的那個年輕的軍師是誰?逃到哪裡去了?」夏侯淵有些氣憤地說道。該死的,逃了呂布也就算了,就連軍師也讓他逃走了,這也太失策了。

  郭嘉思索了一會說道︰「此人是誰我不知道,不過,他既然能夠讓呂布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下漢中,這個人的才華不可小視。我想他定然是見呂布的大軍出城久不歸,料定有變,因此在城破的時候,換了難民的衣服,隨著百姓逃走了。」

  「該死的,早知道,在城破的時候,我就該嚴禁百姓逃出去。」夏侯淵憤憤地說道。

  「呵呵,其實你也不必生氣。這個人定然走了沒多遠。他混在難民當中,定然走得不快,你可以派出幾支軍隊四處去找,把難民再趕回漢中城,若是你發現有人偷偷溜走,馬上抓起來,十有**就是這個人了。」郭嘉笑著說道。

  郭嘉所料一點也沒有錯。

  夏侯淵派出了幾隊人馬,出城把老百姓趕回城中,果然在人群當中發現一個十分年輕,容貌俊秀的青年,他就像藉機逃走,卻被李典抓了個正著。

  當李典把這個年輕的文士押到郭嘉的面前,郭嘉正在看書,也不理會他,只是讓李典和夏侯淵都下去了。整個大堂裡,只有郭嘉和他兩個人。

  似乎郭嘉也不理這個人,只是靜靜地看書,當郭嘉看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書,而那個人也被綁著站了兩個時辰,終於忍受不住了,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禮嗎?我都站了兩個時辰了!」

  郭嘉這個時候才將書放下,然後一臉吃驚地看著那個年輕的文士說道︰「你還在啊!」

  那個文士被郭嘉這話問得十分生氣,他嚷嚷道︰「郭奉孝,是你讓人將我綁來的,還問這話。你覺不覺得你很虛偽?要殺就殺,要放就放,有什麼話就直說!」

  郭嘉聽到這個人這樣說,心裡不由樂了,這廝還是太嫩了一點。不過,看他的年齡,應該也是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十分的俊秀,也能算是一個小白臉吧!雖然和自己的那個三弟的容貌比起來,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能長成這樣,也算是美男子了。

  「咳咳咳……你是呂布的軍師?」郭嘉問道。

  「是的!」文士好不猶豫地說道。

  「如今呂布已經敗走,漢中已經是我家主公的,你打算如何做?」郭嘉又問道。

  「既然逃不了,那麼只有投降了。」文士說道。

  「投降,呵呵,我家主公不養無用之人,你且說說,你對我家主公有什麼用?」郭嘉一臉詭異的笑容看向那個文士問道。

  那個文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手裡有一張地圖。西川的四十一州地圖。若是郭軍師得此圖,對攻克西川必有大益。敢以此圖以換活命。不知道郭軍師可否願意?」

  郭嘉聽了之後,呵呵地笑了起來,然後說道︰「若真有此圖,你的性命自然可保,卻不知道此圖如何在何處?別告訴我,這張地圖就在你的身上,因為我已經讓人搜過你的身了,你身上可是什麼也沒有。」

  「如此重要的地圖,怎麼會在我的身上呢!它在這裡……」年輕的文士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郭嘉聽了之後說道︰「你是說,你全部記在腦裡?」

  「正是。」年輕的文士再一次說道。

  郭嘉心裡暗暗驚訝,這廝的記憶真有那麼厲害,能將這四十一州的地圖都記在腦子裡?要知道一張地圖,可不像是一段話一首詩那麼容易記的。

  「郭軍師不信嗎?」文士問道。

  「你先將地圖默寫下來,待我查證後,再做理論。若是你所記不差,屆時嘉再詢問你姓名,否則嘉懶得問你姓名,直接讓人將你拉出去砍了。」郭嘉冷冷地說道。

  那文士十分自信地說道︰「那還請郭軍師拭目以待了。」

  當下郭嘉讓人將這個人帶出去,好生款待,筆墨紙硯伺候著。

  此刻在成都,林若十分愜意地躺在花園的涼亭的長椅上,手裡拿著書卷在看,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劉璋被林若叫人送往荊州去了。

  林若的寫信給劉備,讓劉備任命張飛為益州牧,劉備回信竟然只有一句話︰「唯君自處。」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信任你。

  林若一臉無奈,他寫信給張飛,張飛死活不肯當這個益州牧,林若好說歹說,張飛就不肯,最後林若不得不使用一招「苦肉計」,表演了一場華麗的「暈倒」,讓張飛知道林若身體確實不好,張飛才勉強當了這個所謂了益州牧。

  不過,張飛雖然當了益州牧,但是別想讓他處理政務,因為他在葭萌關據敵,因此政務就華麗地壓到了林若給張飛安排的三個益州別駕的身上。

  這三個別駕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張松、顧雍、諸葛亮。

  自從諸葛亮來了之後,林若有意要讓諸葛亮獨立行事,好培養他的行政能力,因此把許多任務都交代了他的手裡。

  開始顧雍還很擔心這個年齡只有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不能勝任,後來漸漸的顧雍就發現,這個諸葛亮確實厲害,才跟了自己幾天就能將所有的政務和賬目熟記於心,處理政務的手段和能力絲毫不下於自己。

  在張松、顧雍、諸葛亮治理下,蜀地被治理得井井有條。

  林若將手中的書卷放好,這個時候,跟著林若來蜀地的五胡走了進來,他低聲在林若的耳邊說到什麼,然後將一張紙條遞給了林若。

  林若打開了紙條,當下眉頭緊皺,然後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你去把靈風請來這裡。」

  「是!」五胡說道。

  就在五胡要走的時候,突然間院子的拱門傳來黃敘的聲音︰「軍師,顧別駕、諸葛別駕、張別駕來看望軍師你了。」

  「來得正好。」林若當下說道。他示意五胡可以退下去了。

  他們四個人走進來,剛想要向林若行禮,林若當下抬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請他們坐下來,又讓左右丫環上茶。

  「你們來得正好,我這裡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林若說道。

  「軍師,我們也得到了一個消息。」

  「嗯?」林若當下說道,「可是夏侯淵的軍隊已經佔了整個東川了?」

  聽到林若這話,這幾個人相互之間互看了兩眼,有些意外地說道︰「軍師已經知道了?」

  「這麼快!看來,呂布越來越不行了。」林若當下搖頭說道,「夏侯淵就算是佔了東川,也要花上幾個月整頓東川的。只要我們據守好葭萌關和墊江防止曹軍突然襲擊就好了。現在有一個情況,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軍師,出了什麼事情了?」顧雍問道。

  張松聽了之後皺眉說道︰「莫非是中原有變?袁曹打起來了?」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他們兩家打起來,我倒無所謂。」

  聽到林若這話,諸葛亮彷彿想到了什麼,驚訝地說道︰「軍師,莫不是袁紹稱帝了?」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對。袁紹稱帝了。我如今十分擔心主公,會率兵攻打袁紹。此刻,並不是我們攻打袁紹的最佳時機。」

  諸葛亮當下說道︰「確實。若是此刻我們和袁紹打起來,只怕得益的是曹操。不過主公乃是大漢皇叔,又自稱漢王,若是坐視袁紹稱帝而不管,那麼天下人又如何看待主公?」

  「軍師,你能否去信勸說主公不要出兵攻打袁紹?」張松問道。張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主公的脾氣,我比誰都清楚。他絕不會同意的。」

  「軍師,我們可以勸說主公,待拿下東川,再動兵。」顧雍說道。

  林若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元嘆,袁紹稱帝,你若是曹操,你會怎麼做?曹操的手裡有傳國玉璽,這可能你們不知道。」

  「什麼?」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驚訝地看向林若。

  林若思考了一下說道︰「當年我率兵攻打袁術的時候,曹操派郭嘉率兵也來攻打袁術,我與郭嘉做了這樣一個約定,他拿傳國玉璽,我拿淮南。各取所需。」

  「軍師,這傳國玉璽可是帝王的象徵,你怎麼……」顧雍驚訝地說道。他不明白為什麼林若會這樣做。要知道得傳國玉璽,那就是得天下。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傳國玉璽不過是一個禍水,誰拿了,天下群雄都會去攻打他,當時,主公還十分的薄弱,我們就算拿了傳國玉璽,也會遭到別人的打擊報復。因此我不想要傳國玉璽。而淮南,又是江東的保障,因此我選擇淮南,而沒有選擇傳國玉璽。」

  諸葛亮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軍師說得沒錯。淮南拿下了,就可以將揚州、徐州連成一片,進可攻,退可守。」

  「既然傳國玉璽在曹操的手裡,曹操會怎麼做?」

  「我有些擔心……」

  「軍師,你擔心什麼?」

  林若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但願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3:17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四章:嚴新所慮實為川地

  「軍師,到底是什麼事情?」張松忍不住問道。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我想曹操不會用這個計策的。呵呵,天色已晚,諸位既然來了,那麼就留在這裡吃一頓便飯吧!」

  吃過晚飯後,眾人都離開了,只有黃敘留了下來。

  「老師,你到底擔心什麼事情?學生從來沒有見過軍師如此擔心!莫非真的會出什麼大事?」黃敘問道。

  「靈風,今天為師之所以沒有將心中的擔憂說出來,是因為此事關係到整個西蜀。而張松又是西蜀中人,我擔心我說出來的話,可能會給剛剛平定的西蜀造成混亂。」林若讓黃敘坐下來,然後說道。

  「軍師,你為何這樣說?莫非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嗎?」黃敘很奇怪地看向林若問道。

  「靈風,若是你是曹操,袁紹稱帝,你會做什麼?」林若看向黃敘問道。

  黃敘思考了一下說道︰「出兵攻打袁紹,聯合主公出兵攻打袁紹?」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不,就算曹操說與主公聯合出兵攻打袁紹,主公又怎麼出兵呢?從荊州出兵?經過他曹操的地盤去攻打袁紹?」

  黃敘聽到了林若這話,不由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從荊州出兵……那勢必要經過許都啊……曹操不會答應的吧!」

  要知道許都是曹操的老巢,若是讓劉備率領幾十萬的軍隊經過許都,曹操會放心?就不會擔心他劉備一個見利忘義,順便端了曹操的老巢?

  就算曹操不介意,那劉備也會擔心曹操有什麼埋伏。

  「沒錯,曹操不會答應,主公也不敢。那麼只有從徐州往青州這個方向出兵了。可是這樣子,對曹操來說,根本是杯水車薪。要知道,如今我們只佔據了半個青州,泰山以南是我們的,泰山以北是袁紹的。袁紹和我們共有泰山之險。只要一員得力的大將,和一個得力的謀士,就足可以拒我們的大軍了。」

  「何況從荊州、揚州往徐州方向出兵,路途遙遠,這樣子,就繞了一個大彎,耗時費力,不划算啊!」林若嘆氣地說道。

  黃敘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很麻煩。軍師,那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曹操和袁紹兩個人會坐視我們主公坐山觀虎鬥嗎?」林若看向黃敘問道。

  「軍師我想不出來,他們會做些什麼!」黃敘摸著頭說道。

  「我擔心曹操知道袁紹稱帝了之後,會派遣使者到襄陽,向主公提出一個建議。那就是曹操用兗州和豫州之地來換西川之地。這樣主公便可以不必繞道徐州,可以直接從荊州出兵,攻打袁紹了。」林若當下說道。

  聽到林若這話,黃敘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什麼!這怎麼可能?兗州、豫州兩州之地換西川之地,這曹操不是虧嗎?要知道,這兩州之地,可是他曹操的發跡之地,他曹操捨得?何況如今曹操定都許都,他會捨得換嗎?」

  「靈風啊!你還是嫩了一點。我問你,兗州和豫州兩州之地,以前確實很富庶,可是這十來年的時間,先是黃巾軍,後是軍閥的混戰,這兩個地方的百姓早就民不聊生了。你可知道,當初兗州發生蝗災的時候,曹操的大軍是怎麼度日的嗎?」

  「怎麼度日?」黃敘搖了搖頭問道。

  「吃人脯。」林若說道。

  黃敘聽了這話大吃一驚,愣愣地看向林若,頓時說不出話來。

  「西川富庶,而兗州和豫州兩地久經戰亂,就算這兩年百姓的生產得以恢復,依然比不上蜀地。而且你以為曹操會那麼好將整個兗州和豫州讓出來嗎?他定然會將這兩州之民遷徙往雍州。好據汜水關、函谷關的天險來守住雍州。這樣子,反而讓我們直接和袁紹對上了。他曹操可以坐山觀虎鬥了。」林若當下苦笑地說道。

  「啊……如此說來,曹操想要用兩州的空地來換我們的西川富庶之地?這樣做,我們不是虧了嗎?」黃敘當下明白過來了。

  「靈風,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因此我打算今夜立即動身趕往葭萌關,你馬上動身趕往墊江,我即刻給公瑾修書一封,讓他率領江東水軍逆江而上,從墊江兵分兩路攻取東川。務必,要將東川打下一半,這樣一旦戰局開打,主公就算是想要答應,也絕不會有機會答應了。」林若看向黃敘說道。

  「是,軍師!」黃敘當下抱拳說道。

  看到黃敘離開,林若馬上讓人將法正叫來。法正年齡比諸葛亮還要長上幾歲,不過這個人並不因為他的年齡長,而比諸葛亮的心胸廣闊。法正的心胸十分的狹隘,這在歷史上早就已經有記載的。不過林若一直以為是歷史記載,可是等到他入川,攻破成都的時候,就發現這個記載一點也沒有錯。

  林若知道法正的能力,因此在清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法正當了這個成都令,別看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可是權利十分的大,在整個西川來說,除了張松他們三個別駕以外,他就是最高的文官了。

  當了成都令的法正,第一件事情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成都裡某個世家曾經和法正不和,法正以謀反罪將他們全家斬殺了,還有許多劉璋的老臣,也被法正整治,一個個都來找林若告狀。

  林若面對這樣的事情,只是淡淡一笑,然後將別人的告狀信給法正看,然後說道︰「孝直,怪不得別人都叫你睚眥,原來你真的就是睚眥必報啊!」

  法正聽到林若這話,當下馬上跪下說道︰「軍師,這些人在正落魄的時候,曾經陷害過正,正如今有能力了,自然不會放過他們。若是軍師認為正做得不對,那麼還請軍師罷了正的成都令。」

  聽到法正這話,林若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拍著法正的肩膀說道︰「我嚴新對這些世家本就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且我查過了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報復他們也就報復了。不過,如今主公新得蜀地,你不要把整個蜀地的世家都得罪了,到時候,失了人心才好,你要報復,也可以偷偷的報復,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關於別人彈劾你的奏表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法正愣愣地看著林若,好一會說道︰「多謝軍師。正知道如何做。」

  果然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彈劾法正公報私仇的奏折,林若暗地派人去查詢,發現法正報仇的手段果然厲害,那些敢於和他叫板的世家不是被「山賊」給滅族了,就是被「火災」給燒死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諸葛亮私下問過林若,為何要縱容法正這樣子做。

  林若給出的回答是︰「孔明,法正這個人雖然報復心很強,可是他卻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絕不會恩將仇報!這樣的人,比那些偽君子要高尚百倍。說實話的,我自己本身就是這樣的人。而且我查過了,法正弄死的這些世家,本身在蜀地百姓當中口碑極差。其實法正也知道我的意思,他這樣做,也是我的意思。」

  得知這些之後,諸葛亮不管了。

  就在林若回想的時候,法正來了。

  「孝直,坐!我有事要找你過來,商量。」林若當下伸手請法正坐下來。

  法正抬手微微朝林若躬身說道︰「多謝軍師,不知道軍師這麼晚叫正來有何事?」

  「孝直,你我都是主公帳下的官員,以後不必如此客氣了。況且新也不過長了你幾歲。你若是不介意,便直呼新的字便可了。」林若笑著說道。他示意左右上茶。

  法正聽到林若這話,當下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軍師對正栽培之恩,正無以為報,如何能直呼軍師的表字?」

  「你怎麼和孔明一個德行。好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林若無奈地說道。

  法正聽了之後不由笑了。在法正看來,林若一直對諸葛亮十分的不錯,甚至給人一種親弟弟的感覺,如今他聽到林若將自己和諸葛亮相提並論,心裡自然明白,林若把他放在了和諸葛亮一樣的高度上了。

  「軍師!你這茶好香……莫不是嫣然山莊的清明雨?」法正喝了一口丫環送上來的茶,然後吃驚地說道。要知道這清明雨,那可是嫣然山莊出的珍品,價格十分的昂貴。

  「呵呵,孝直若是喜歡,過幾日我叫人送一些到你的府上。你也知道,自從我師兄離開了之後,嫣然山莊就在我的手中了。因此這清明雨對我來說,到也可以讓人弄到的。」林若笑著說道。

  法正當下連聲道謝。

  「孝直,我今天得知一個消息,你可能已經從永年哪裡知道了。」林若說道,「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法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軍師,你是擔心兩頭開戰,對主公不利?還是擔心主公會用西川去換兗州、豫州之地?」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3:22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五章:法正並不是打醬油的

  史上,法正並不是一個打醬油的人。歷史書上有記載︰「諸葛亮為股肱,法正為謀主,關羽、張飛、馬超為爪牙。」從這點上可以看出,當時劉備很倚重諸葛亮,不過卻很器重法正的謀略。

  再到後來劉備親征東吳,諸葛亮阻止,可是劉備卻一意孤行,落得病死白帝城的下場。當時諸葛亮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法孝直若在,則能制主上,令不東行;就復東行,必不傾危矣。(若法孝直還在,便能夠制止主上東征;就算不能制止,若隨行東征,一定不致大敗而歸)。」

  從這點來看,法正在劉備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下於諸葛亮的。

  其實進川後,諸葛亮就從謀士的地位退居二線成為了如同蕭何這樣的人物。這並不是說劉備不信任諸葛亮,反而更能說明劉備十分的信任諸葛亮,換了誰,誰敢將自己的大後方交給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駐守呢?

  林若知道法正擅於謀略,從某些方面來說,諸葛亮的謀略偏正,而法正的謀略偏奇,加上林若對法正的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很欣賞,因此諸葛亮不能夠做的事情法正應該能夠做到。

  開始林若還以為要提點一下法正,誰知道法正一下就猜出了自己的擔心。

  聽到法正這話,林若愣愣地看向法正,好一會兒說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法正點了點頭,他看到林若的臉色陰鬱當下說道︰「軍師請放心,我並沒有將我的想法告訴永年。因為此刻若是將我們的猜測說出去,只怕剛剛平定的西川會亂起來。」

  「孝直果然是聰慧。就連孔明也不知道我今天為何擔心。」林若當下無奈地說道,「孝直,你且說說看,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快刀斬亂麻,攻打東川,不給曹軍任何一個休整的機會。攻打了東川後,出兵偷襲長安……一鼓作氣拿下雍州!」法正說著眼楮裡冒出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陰霾之色。很顯然,他早就想要這樣做了。他說完了之後又看向林若,發現林若閉著眼楮在思考什麼。

  林若好一會兒說道︰「孝直,你說我們對曹操開戰?」

  法正點了點頭說道︰「對。對曹操開戰。」

  「你是說讓主公結好袁紹,對曹操開戰?」林若再一次問道。

  法正點了點頭說道︰「正確有此意!莫非軍師認為,這不是上策嗎?」

  上策,確實是上策,十個袁紹都不是一個曹操的對手。自己當然明白曹操的厲害了,可是問題是自己明白,自己的主公哪裡該怎麼說?

  劉備怎麼說也是皇叔,放著稱帝的袁紹不打,反而和袁紹聯合起來攻打曹操,說出去天下人怎麼看劉備?對林若來說,天下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可是對劉備來說,那是十分的重要的。一直以來劉備都是以仁義聞名天下的。

  法正看到林若不說話,一臉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當下忍不住說道︰「莫非軍師認為正這個不是最好的方法?」

  「孝直,你這個方法是最好的。是我們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多東西的好方法。可是問題有時候,好的方法未必是主公能夠接受的。」林若當下苦笑說道。

  法正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林若這話的意思。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軍師,我們先將東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來,再做定奪如何?」

  法正的想法和林若的是一樣的,那就是利用現在的局勢,將劉備逼到和曹操對敵的狀態,這樣子,使劉備和曹操產生不死不休的對敵狀態,那麼劉備絕對不會想到和曹操聯手了。不過這樣做,也是存在著嚴重的風險。

  可能曹操會很果斷地放棄豫州、兗州二地,將所有的百姓和人馬都撤進函谷關以西,據關而守,全力與劉備爭奪蜀地。

  到時候,袁紹就毫無「鴨梨」地長驅直入,率兵攻打荊州,那麼劉備一個人就要對付兩家的人馬了。以劉備目前的實力,要對付兩家人馬確實十分的吃力。

  所以說,弄不好,這種方法就是玩火自焚。

  林若沉默了好久說道︰「孝直,你說我們能用多長的時間拿下東川?」

  法正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如果從葭萌關出兵一路,直取漢中,再從墊江出兵去娶巴西、閬中,兩路大軍齊齊出發,應該能夠很快地拿下漢中。不過,至少也有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速度慢一些,也要半年才平定。」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我想分三路人馬盡快拿下東川。」林若說道。

  法正看向林若說道︰「軍師,你的意思是……」

  「孝直,我傷重的事情,應該整個蜀地的人都知道吧!」林若突然間很詭異地笑著看向法正問道。

  法正點了點頭。

  林若說道︰「若是我親自率一軍,由陽平關出,奪取定軍山,再由西北包抄,三路對漢中進行圍擊,你說我們的勝算多大?」

  林若說著和法正來到了地圖前。

  法正沉默不語,看著地圖好久說道︰「軍師,由陽平關出往定軍山一路山勢陡峭,而且多是敵人的斥候,軍師身體未必會吃得消。軍師傷剛好,此事,還是讓在下來做吧。我想,在郭嘉的眼裡,未必能看得見法某人。」

  「嗯?」聽到法正這話,林若愣愣地看向法正。沒錯,這個時候的法正確實未必能入得了郭嘉的眼裡。要知道,此刻的發展只是一個蜀地的降臣,還是一個小小的成都令。曹操的探子不會看著他的,想到這裡,林若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這樣,我的那個二哥看到我在葭萌關,定然放心不少。孝直,你打算和誰去?」

  「早聽聞揚州軍師有一支奇兵,名曰山越,那是山越人組成的。山越人擅於翻山越嶺,我想若是能有這樣的一支軍隊。定然可以事半功倍吧!」法正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聽到法正這樣說,他當下忍不住哈哈地笑起來說道︰「孝直,你倒是清楚得很,沒錯,我手裡確實有一支山越人組成的人馬。不過,他們都是一群桀驁不馴的人,我擔心孝直你未必能夠駕馭得了他們。」

  法正自然明白林若的擔心,他說道︰「軍師,正少年時代曾經遊歷四方,也曾經在餘杭等地山越人聚集的地方呆過。我曾經和那裡的族長成為朋友,我想我應該能夠應付得來的。不過,如今這支人馬並不在蜀地……不知道這支人馬從揚州趕到這裡,需要多長的時間。」

  「呵呵,這不用擔心。我進川的時候,就帶了五千多的山越人進川。倒是我考慮到了川地複雜,很適合山地作戰。」林若說道,「如今這五千人馬就在德陽,張文遠的麾下。你拿著我的書信到德陽,張文遠自然會配合你。不過,你要注意一點,祖山和臧雲這兩個年輕人的脾氣都不是很好。」

  法正笑著說道︰「軍師放心,山越人口快心直,本性不壞。我會和他們相處得很好的。」雖然林若對法正說,祖山和臧雲兩個年輕人,事實上法正和這兩個人的年齡相差無幾。也算是年輕人。

  林若聽到法正這保證,也不多說什麼了。他走到了書案邊,拿起筆寫起了信,信寫好後,他有將信吹乾。

  「孝直,為了保密。明日少不得要委屈你了。到時候,希望你別往心裡去。」林若看向法正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

  法正笑了笑說道︰「軍師言重了。為了主公光復漢室的大業,這小小的委屈算得了什麼。」

  「是啊,個人的榮辱和國家的興衰比起來,確實算不了什麼。」林若不無感嘆地說道。他說著請法正坐下來,然後又讓人給法正倒茶。

  林若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孝直,你對郭奉孝有什麼看法?」

  法正自然明白林若這問話的意思,林若肯定是想要提醒自己要注意此人,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郭奉孝,鬼才也!」法正沉默一會說道,「此人的眼光獨特,深謀遠慮,是曹操的謀主。不過可惜此人天年不永。」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苦笑,然後說道︰「是啊,奉孝的身體確實不行。我想此次進川,川地瘴氣和酷暑之氣甚重,他的身體支持不了多久的。」其實自己心裡還有一種想法,希望自己不要和奉孝沙場相見。

  聽到林若這話,法正愣愣地看向林若問道︰「軍師和郭奉孝是好友?」

  「戲志才、郭奉孝這二人是新下山後認識的最初的兩個朋友。也是知己。不過,往往知己都是天敵。」林若當下笑著說道。

  「軍師可以反過來說,天敵往往正是知己。」法正說道。

  林若聽完這話,忍不住笑了,他想起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和司馬懿的故事。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說道︰「孝直,你和孟達是好友吧?」

  聽到林若這麼一問,法正很奇怪地看向林若,彷彿是問,難道軍師是說我和孟達會是天敵嗎?

  「正和孟達乃是患難之交。」法正說道。

  林若並沒有發現法正表情怪異,而是嘆氣說道︰「多少朋友患難見真情,卻無法共富貴。真是令人傷感!」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3:3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六章:程昱不吃素

  在林若對將要發生的事情做出部署的時候,曹操那邊也知道了袁紹稱帝的消息。

  「哈哈,沒想到那袁本初竟然還是按耐不住了,率先稱帝了曹操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吃驚,反而仰天大笑地說道。

  「主公,袁紹稱帝,必然會讓天下群雄不服,以袁紹的性格他定然會起大軍征群雄的。我們要早做好準備才好。」荀彧忍不住說道。

  曹操聽到荀彧這話,不由沉默了。是啊,那袁紹稱帝,首當其衝定然會率兵攻打自己的兗州,以自己目前的勢力,當然不會懼怕袁本初,不過曹操不會忘記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劉備。若是自己和袁紹兩個人火拼,打到差不多的時候,他劉備突然間從身後偷襲,那麼自己不是給他人做嫁衣了嗎?

  「丞相是怕劉備搗亂嗎?」荀攸問道。

  曹操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劉備此人素懷大志,他自封漢王,其心如何天下人盡知。公達,你且說說,操當如何能將劉備拖入這場大局,讓劉備和袁紹二人相爭?」

  荀攸說道:「主公可派遣一使者到荊州和的備商議共同出兵討伐袁紹的事情。劉備一向漢室宗親自居,如今袁紹謀逆稱帝,他這個大漢皇叔又豈能置身事外?」

  曹操又將頭側向一邊,看向旁邊的荀彧問道:「文若,你的意思?」

  「主公,若是劉備肯與主公結盟,他劉備又當如何出兵?」荀彧問道,「難道徐州出兵嗎?還是借道我們許都出兵?無論哪一種,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而且我想,在劉備帳下的幾個謀士定然會給劉備出計,讓劉備坐山觀虎鬥吧!」

  荀彧的話沒有錯,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

  歷史上曹操有很多個謀士,不過因為林若的到來,本該是曹操的賈詡和劉曄兩個人都已經到了劉備的帳下。因此曹操的帳下也只剩下了四大謀主:郭嘉,荀彧、荀攸和程昱。

  曹操把目光投向一直不開口說話的程昱問道:「仲德,你有什麼注意?。

  程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主公,袁紹稱帝,可是傳國玉璽乃在主公的手裡。主公何不將傳國玉璽送於袁紹?」

  程昱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其中屬荀彧最為吃驚,他早就聽說了,傳國玉璽是在曹操的手裡,可是他心裡一直在騙自己這是傳言,如今聽程昱將這事實說出來,他內心還是有不少的震動。不過,比起歷史上,那個死忠漢室的荀彧,此刻的荀彧因為天子的死亡,荀彧多少都已經有一種無奈的認命,何況林若當年也曾經對他說了「伐木還是救樹」的故事,這些年來,荀彧也漸漸地認識到了,大漢已經是不可救了。

  曹操聽到程昱這話,也愣愣地看向程昱,不過身為梟雄的他如何不明白程昱這話的意思,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玉璽對他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他當下說道:「仲德你的意思是,你是讓孤將玉璽送於袁本初,擁戴袁本初稱帝?」

  程昱嘴角上翹,冷笑地說道:「主公,我們不僅要擁戴,而且還要讓出豫州和兗州二地。好讓袁紹和劉備二人打個頭破血流,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程昱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程昱這個計謀十分的毒。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大大地滿足了袁紹那種目中無人的虛榮心,還可以讓袁紹生出對曹操等人的「輕視」更讓袁紹的實力不打折扣地進駐中原,然後和劉備等人馬好好地大幹一場。

  這兩方人馬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自然就是曹操收拾殘局的時候。

  「主公,我們可將兗州、豫州還有司州一部分的百姓全部地遷徙到函谷關以西,把全部的人馬撤到雍州。」程昱說道。

  在場的人再一次沉默了。

  這是一條毒計,十分歹毒的毒計。不過,使用這條毒計,那麼就意味著曹操要放棄他多年苦心經營的豫州和兗州兩地。包括這個繁華的許都。這無疑是一種壯士斷腕的決定。而且此刻的長安,洛陽這些地方都已經是荒蕪已久。要將這些地方從新建設起來,那不僅僅是要人力更是要時間的。

  曹操陰晴不定地看向程昱,早在兩年前郭嘉就曾經對自己說過,讓自己將人馬西撤,放棄這豫州和兗州兩個四戰之地。可是當時自己就是捨不得,才拖到現在的。如今程昱再一次提起來,曹操有一點後悔了。當年,如果按郭嘉的去做,那麼現在長安那邊應該建設得差不多了。

  難道奉孝兩年前就已經知道今天的這種局面嗎?

  「主公,攸認為仲德之計可行!」荀攸說道。

  荀彧摸著鬍子說道:「主公,仲德之計可行。不過,雍州多年戰亂,長安荒蕪已久,我們如果放棄了兗州和豫州兩地,那麼就意味著我們這些年在這二州之地花費的心思全部都白做了。我們又要重頭開始了。」

  權衡得失,確實讓人難以抉擇。

  「你們先下去吧!讓孤好好想想!」曹操感覺到自己有些頭痛,然後揮手說道!

  三個謀士躬身告退!

  曹操突然間有些想郭嘉了,當下喃喃地說道:「不知道奉孝如今怎備樣了?若是他在,那他會怎麼說呢?」

  想到這裡,曹操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馬上讓人將袁紹稱帝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往蜀地,一定要讓郭嘉知道。

  就在曹操派人送書信去的第二日,郭嘉也派人給曹操送來捷報。

  曹操拿著捷報,當下心情大好,他當下馬上把荀彧等三個謀士還有幾個心腹大將都召集到大堂。然後將捷報傳下去,讓眾人觀看。

  「妙才和奉孝拿下了漢中,如今整個東川都已經在孤的手裡了。不過,奉孝在捷報上也說了,如今西川也已經被劉備的軍師嚴新拿下來了。恐怕我們要在蜀地的爭奪上和劉備一較高下了。諸位對此有什麼意見?」曹操看向底下的眾人問道。

  「主公,末將請命,請主公給末將三萬大軍,末將願意進川攻打劉備的軍隊給主公拿下整個西川!」這個時候,一直被閑得發慌了的曹洪跪下向曹操說道。

  「末將也願意領兵進川,助郭軍師奪取川地。」就在這個時候,許褚也站了出來,躬身說道。

  看到自己兩個愛將都請命,曹操無奈地看了兩眼他的三個謀士,發現這三個謀士都低著頭,一副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樣子,當下便對這兩個將軍說道︰「你們兩個起來先,這西川遲早是孤的。」

  這兩個人相互看了兩眼,便站了起身。

  「文若,你在想什麼?」曹操看向荀彧問道。

  「主公,若是此刻我們在西川和劉備的軍隊開戰,弄不好我們會兩面受敵。主公還須早做決斷才好。」荀彧說道。

  曹操不作任何表態,看向荀攸說道:「公達,你有什麼想法?」

  「我們若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西川,那定然是好事,可是若是遲遲無法拿下西川,只怕劉備和袁紹兩個人,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我們將腹背受敵。主公,還須早做決定才好。」荀攸說道。

  歷史上,曹操和袁紹開戰的時候,也曾經擔心過江東和荊州的人馬從背後偷襲,不過郭嘉似乎看得出來孫策勇而無謀遲早會死於小人之手,而劉表更是座談客不足為慮,當下讓曹操很放心地和袁紹開戰,這才讓曹操一統了北方。

  不過此刻因為林若這只蝴蝶的出現,在曹操南面有了一個很強大也很可怕的敵人,那就是劉備。如今的劉備坐擁徐州、揚州和荊州三州之地,實力不下於曹操,別說他劉備本來就是野心勃勃的,就算劉備是一隻小貓一樣溫順,曹操也不敢對這樣的敵人掉與輕心,安心地對付袁紹。

  「主公,我們可以遣使往荊州結好劉備。商議用兗州和豫州之地和劉備換取西川。」程昱突然間看向曹操說道。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又一次睜大了眼睛。

  曹操也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頓時曹操不由笑了,他說道:「仲德,你這計雖然好,只怕他劉備不會上當啊!」

  「主公,仲德之謀,乃是高見!若是主公不棄,彧願意當這個使者!」荀彧當下躬身說道。

  曹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文若,你有幾成把握說服劉備?」

  「五成!」荀彧說道。他很瞭解劉備是什麼樣子的人,因此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了。

  「好。五成夠了。」曹操點了點頭說道。

  「主公還須向袁紹派遣使者才好。」程昱這個時候提醒道。

  曹操自然明白程昱這話的意思,當下說道:「仲德,你覺得何人能當此重任?」

  「若是主公不棄,昱願當此重任!」程昱當下躬身說道。

  「好,如此孤便派仲德你為使者出使袁紹!」曹操當下說道。

  既然事情都商議定了,眾人也退下去了,只有程昱彷彿還有什麼事情想要和曹操說,留了下來。曹操看到程昱滿臉的心事的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仲德,你是否有什麼事情要和孤說?」

  程昱聽到曹操問他話,當下不由抬起頭看向曹操,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仲德,有什麼事情,仲德但說無妨!」曹操當下說道。

  程昱咬了咬牙,走上前在曹操的面前跪下說道︰「主公,昱有一事欺瞞主公,還望主公見諒。」他說完後,低著頭,等曹操的反應。曹操本就是一個欺君犯上之人,心裡最忌恨的便是別人和他一樣對自己有所欺瞞。程昱是曹操的心腹謀臣,自然知道曹操這個人的心性,不過若是他不坦言,只怕此事讓曹操知道,曹操更會震怒。

  果然,曹操聽到程昱這話,當下臉色不由一變,冷冷地問道︰「仲德,你何事欺騙了操?速速說來。」

  程昱當下低著頭,似乎在整理思路,好一會他才說道︰「主公,昱和陳公台乃是知己好友,多有書信往來!然陳公台,如今在壽春為劉備壽春書院山長……」

  說到陳宮,曹操就一肚子的火,不得不說,曹操對陳宮那是相當的「依戀」的,要想當初他的身邊就兩個謀士,一個戲志才,另外一個就是陳宮。可是後來,戲志才病死,而陳宮卻背叛了自己。

  曹操臉色不善地看向程昱,好一會兒說道︰「仲德,你和陳公台乃是多年的好友,這操自然知曉。當初陳公台在操帳下為官時,操曾經聽他多次提起你。」這件事情,你並沒有算是欺騙我的吧!

  「主公,昱曾經多次寫信勸說陳公台來投主公……怎奈陳公台心如鐵石,非昱言語所能動。因此昱曾經讓人到陳公台的舊居東郡將他的家人綁了,讓其家人寫書讓其來歸,誰知這個陳公台油鹽不進,不顧家人的死活……」程昱繼續說道。

  曹操聽到程昱這話,不由搖頭說道︰「仲德啊,你和公台多年好友,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嗎?他這種人豈是能用親情左右的?後來如何了?」

  程昱嘆氣說道︰「昱畢竟和陳公台多年好友,又豈能做出殺害他的家人的事情。因此,便放了他的家人,誰知卻讓人給救走了……」

  聽到這話,曹操倒無所謂地說道︰「既然無法要挾與他,救走也好。」

  「主公,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昱又多次與公台聯繫,其中有些書信落到了許都某些世家的手裡……」程昱當下不由低聲地說道。

  曹操聽了不由愣住了,側目看向程昱說道︰「莫非這書信裡有什麼不妥的內容不成?」

  「主公,若想知道真相,還請主公稍等,讓昱吩咐家人將昱家中的書信和幾本書取來,到時候,主公就明白了。」程昱當下知道解釋不清楚,不由說道。

  曹操當下說道︰「有什麼事情解釋不清楚,還非要拿書信的……」

  「主公看到書信自然就明白了。」程昱說道。

  不過半個時辰,程昱的心腹下人就將書信取來了。程昱將書信遞給曹操,曹操看著書信,不由愣住了。

  原來這些書信都是陳宮寫給程昱的,裡面的內容多有對曹操不敬的,對程昱勸降的,還有一些辱罵曹操的句子……看到這樣的書信,曹操不由哈哈大笑說道︰「想不到陳公台對操還是如此痛恨,這廝倒是一個死不悔改的人。這本是什麼東西?」

  曹操這個時候,發現了書信下還有一本書,當下不由打開來看。

  「主公,可還記得兩年前,昱當時就給主公獻上了五本書︰《地理》、《物理》、《化學》、《世事》、《數學》?這幾本書是出自嚴新的手,淮南書院學生的必修之課。」

  曹操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操記得,當時操還說過,這嚴子衿學識之深,乃是當世罕見,當得上是大儒學者。」

  「若是主公看了這本書,只怕會更吃驚。這本是嚴新寫給他弟子陸遜的兵法書。」程昱說道。

  聽到程昱這樣誇獎,曹操不由翻開來閱讀,可是當他看到目錄的時候,不由愣住了。沒錯,這就是林若抄襲後世劉伯溫的《百戰奇略》的兵法書。

  曹操快速地閱讀了幾章,再細細品味,結合他多年來打仗的經驗和心得體驗,不由驚訝地說道︰「此書堪比《孫子兵法》。」曹操又翻了幾章,發現後面竟然是空白的,不由吃驚地說道︰「怎麼後面沒有了?」

  「此書乃是昱安插在陸遜身邊的密探所抄寫的,可惜這個密探還沒抄寫我,那陸遜就已經將整本書背熟,然後燒掉了……」

  「燒掉了?」曹操一聽張大了嘴巴說道。這麼好的兵書,竟然燒掉了,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是,不過主公放心,還有一本嚴新親寫的手抄本書稿,就在陳公台的手裡。我多次寫信給他,就是想要問他借這本兵書來觀看。可惜他都不肯,我想要安插密探進陳公台的身邊,卻找不到好的機會……而且這本書似乎被他藏到了隱秘的地方去了。哎,就算是密探只怕也難以找到。因此我不得不多次和他書信交往,希望能夠查探出蛛絲馬跡。」程昱當下無奈地說道。

  「仲德,你做得很好。」曹操點頭說道。為了兵書,這樣做是值得的。

  「主公……為了讓陳公台對昱素疏於防備,昱曾經多次故意在心中有意無意地抱怨主公……還請主公恕罪!」程昱磕頭說道。

  曹操聽了程昱這話,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仲德啊,操還以為什麼事情呢!不過一些小事,就算你真的抱怨,那也是正常的。操這兩年來,確實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對,難免你們會抱怨。」

  「主公,昱平日裡得罪了不少世家,昱這次出使袁紹只怕昱前腳出門,後腳就有關於昱要投靠袁紹的流言蜚語出現。屆時還希望主公能夠相信昱。」程昱當下很是恐慌地說道。這才從是程昱真正擔心的。

  曹操聽到程昱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拍著程昱的肩膀說道︰「操堅信一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仲德不必過濾,操不會相信任何有關仲德不利的流言的!仲德,只管放心地出使袁本初!」

  聽到曹操這話,程昱放下心裡,然後十分感激地說道︰「程昱多謝主公的信任,程昱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信任的。」

  「仲德,你快起來,快起來……對了,你這一次去袁紹哪裡,若是路過河內,能將司馬家給招來,那當是一定大功。操一定會重重賞你的。」曹操當下想到了什麼,對程昱說道。

  曹操的意圖,程昱不知?他當下說道︰「主公且放心,昱一定會將司馬家的人給主公招攬來的。」

  這就是襄陽城嗎?這可真是相當的繁華,絲毫不遜當年的洛陽城。

  一輛馬車從北門駛入了寬大的襄陽城的街道,剛剛進城,車裡的人就被外面熱鬧的嘈雜聲給吸引了,撩開了車簾,看向了大街上繁華的街景。

  荀彧從剛剛進城的時候,發現城門雖然有士兵把守,可是進城卻並不用交納進城稅,這讓他十分的好奇,這劉備可真是大方,進城都不用交進城稅。要知道,這進城稅那可是多少銀子?一個百姓一個銅板,一天都有三萬錢。

  荀彧記得自己在十年前來過襄陽,當時自己剛剛辭官回鄉,便去拜訪了來荊州隱居的水鏡先生,當時的襄陽雖然繁華,可是遠遠比不上現在的三分之一。當時的街道還是很狹小的,根本沒有現在的三分之一寬,兩旁也沒有種上那麼多的桂花樹,更沒有車馬道和行人道的隔離板,也沒有雙行車道的設置,街上的商舖也沒有那麼多,那麼高大。

  荀彧知道,這襄陽
  「令君,是直接到王府還是……」

  「不忙著去王府,先在襄陽城逛一圈再說。」

  車伕聽到了荀彧的吩咐,當下打著馬車在城裡逛了一圈。這襄陽城確實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多得數不勝數,三教九流,而商舖更是林立得讓人眼花撩亂,很多地方都是人山人海的。若不是有車馬道和人行道這兩種不同的道路,只怕有些地方根本沒辨法讓馬車通行。

  就在荀彧不經意抬頭間,竟然發現有一個店舖外面排著長隊,許多人不知道在等什麼,可是這店舖的門卻關著。

  「奇怪了,這大白天的店舖的門怎麼關著,關著門還有人排著長隊,這家店舖的生意可真是好啊!」荀彧不禁說道

  「車伕,你過去看看,這家店是賣什麼的。」荀彧對車夫說。

  「是,大人!」車伕當下將車靠在路邊要停下來,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路人不由說道︰「這裡不能停車,你沒看到路標嗎?」

  「路標?」荀彧聽了這話,不由抬頭看去,只見那路人手指的方向上,確實立了一個鐵作的牌子,牌子上畫了一輛馬車,馬車上還打一個大紅色的叉。

  這意思確實是不準停車。

  不過,這個標誌是怎麼回事?襄陽竟然會有這樣的標誌,可真是奇怪,不過,這樣的標誌倒是讓人明白了,這個地方不能停車。

  就在這個時候,荀彧發現了那個很多人排隊的地方的店舖上掛著的招牌;晚然寫著:「梨園」兩個字,不由說道:「一個賣梨的地方,竟然有那麼多人排隊?」

  聽到荀彧這話,那個路人不由笑了,他說道:「這位先生,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從外地來的吧!這個梨園是一個歌舞場,專門給我們表演節目的。」

  「節目?」

  「就是和歌舞差不多的,不過,也不全是歌舞,還有演戲。你有空的話,將馬車放好後,再排隊買票進去看,就知道了。」那個人解釋道。

  「演戲?可是影子戲?」荀彧又一次睜大了眼睛看向那個人。

  「差不多吧!」那人笑著說道。

  也在這個時候,荀彧發現這個人年齡雖然只有十五歲左右,可是生的唇紅齒白,十分好看,若不是這個人穿了男裝,苟彧定然要誤會他是一個女人。

  「多謝小兄弟告之!」荀或當下抱拳說道。

  那個人笑了笑,然後說道︰「不用客氣,來者是客,我荊州歡迎四方有才之士來荊州做客!」

  「公子,快些,再不快些,就要遲到了,趕不及上課了。」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人身後的書僮忍不住提醒道。

  「再次告辭了!」那個人說著抱拳便隨著書僮趕緊走了。

  這個荊襄真是一個繁華的地方,如此繁華的地方,真是讓人產生一種回到太平盛世的感覺。若是天下能少一些戰亂,多一點安定那該多好?

  不知不覺中,荀彧竟然這樣想到。突然間荀彧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自己這次來這裡的任務竟然是要將禍水南引,將荊州引入戰火當中,想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荀彧竟然生出了一種於心不忍的感覺。

  「老爺……老爺……」旁邊的車伕看到荀彧一臉發呆地看著那梨園的招牌,一時間忍不住喚道。

  「哦!」荀彧回過了神,然後看向車夫說道,「走吧,去漢王府。」

  這漢王府果然是氣勢恢宏,雖然沒有長安或者洛陽的宮殿那麼龐大,那麼有氣勢,可是卻絕不是一般的小王府。

  門外站著的那兩隊護衛,一個個都是精壯的漢子,身材高大,精神奕奕,讓人看了不由生出一種「不敢高聲語」的感覺。

  「麻煩通報一聲,便說曹丞相派使前來求見劉皇叔!」

  荀彧讓馬車夫遞上書函,然後抱拳對其中一個護衛說道。那個護衛看了兩眼荀彧然後問道:「敢問先生姓名。」

  「在下尚書令荀彧。」荀彧當下抱拳說道。

  那個護衛點了點頭說道︰「你稍等一下,我馬上給你去通報。」

  沒到半個時辰,那個護衛從來面跑了出來,他說道︰「我家主公如今正在和朝臣商議大事,暫時沒空見大人,還請大人到驛館歇息,等候召見!」

  護衛說著便讓人將荀彧領到離宮殿不遠的驛館去。

  荀彧早知道,劉備肯定不會急於見自己的,肯定會冷自己一段時間,以示威儀,當下也不急,只是笑著說道:「如此便勞煩諸位領路了。」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4 16:59 編輯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7:06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七章:大棒、毒藥加蘿蔔的政策!

  公元201年夏末,整個本是平和的中原大地,因為袁紹稱帝,又陷入了一片讓人恐懼的愁雲慘淡當中。戰爭的氣象,瞬間在空中瀰漫。

  而遠在西蜀大地上,戰爭的序幕卻已經悄悄地拉開了。

  在法正走後,林若對著地圖思考了一宿。把能考慮的,所有的突發情況都想過了,甚至還對比了雙方的人馬。

  林若帶了三萬人馬進蜀地,後來張飛和諸葛亮又帶了三萬人馬,蜀地本來就有將近十五萬的人馬,除去鎮守邊關、城池,蜀地能用的只有五萬人馬。

  十一萬人馬,足夠踏平漢中的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讓林若十分擔憂。那就是南蠻。

  歷史上,劉璋在處理南方的民族問題上,一直都弄得不是很好。時不時,有南蠻來犯。思考再三,林若覺得若是自己去攻打東川了,那麼南蠻定然趁機來犯。

  此刻就需要一個能夠鎮壓得住南蠻的大將來駐守南方,解除自己的後顧之憂。能鎮得住南蠻的……在川地,劉璋的帳下,只有嚴顏和張任兩個人。

  嚴顏在墊江,要負責東路的大軍,自然不能把嚴顏扔到朱提郡去防守南蠻。那麼只剩下張任一個人了。

  想到張任,這個人,林若不由噓唏。歷史上,張任因為在落鳳坡將龐統射死了,諸葛亮為了給龐統報仇,也不多加勸說,就把張任給殺了。可是如今,張任還沒有來得及殺任何一個人,就被林若給抓住了,關進了地牢。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張任的幸運,還是張任的不幸!要說降張任,最重要的還是要攻心!一個意志力堅持的武將,要使他真心歸降,那麼就要攻心。

  懷柔,威嚇,這是最常用的。林若想到了什麼,便讓人準備馬車,他要去張任的家裡看看張任的家境如何,家裡還有什麼人。

  這就是張任的家?雖然此刻是黑夜,看不清楚張任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從這小小的府邸,就可以看得出來,張任和蜀中的其他官員相比較,家境不算是富裕的。

  因為張任不肯歸降,因此張任府邸的官兵一直都圍著張府,他們看到林若坐著馬車來,當下攔住了林若的馬車,林若左右出示令牌後,他們便抱拳退到一邊。

  林若讓人去拍門,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來開門了。

  「請問,你們找什麼人?」那個婦人問道。

  「請問,在下漢王劉備帳下的軍師嚴新,想要拜見張老夫人……不知道,可否方便?」林若問道。

  那婦人聽了之後說道︰「嚴軍師請進吧!」

  林若進去大約半個時辰後便出來了,不過出來之後,他讓圍著張任府邸的官兵全部撤走,一個也不剩。

  從張府出來後,林若便去了地牢。

  林若走進了昏暗的地牢,讓左右打開了張任的監牢的門。

  張任聽到自己的牢門被打開,不由抬頭看去,習慣了昏暗的光線的他,一時間被突然間來的火把的光芒照得有些睜不開眼楮。

  林若示意左右把地牢裡的火把點著了,藉著火光,林若看向地牢裡張任。此刻張任的手裡正拿著稻草在編織著什麼,因為長期不見光,長期沒有人交流,一個人悶坐在地牢裡,總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否則肯定要被悶死的。

  張任的武藝不差,林若為了防止他逃走,自然給他上來精鐵做成的手鐐和腳鐐,外連千斤鐵球,這些東西在張任站起來的時候,發出了悅耳的響聲。

  好一會兒,張任的眼睛漸漸適應過來了,看到來的人並不是經常來勸降的張松和顧雍等人,而是嚴新,不由冷笑地說道︰「嚴軍師,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林若說道,看著關了將近兩個月的張任,發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當下忍不住嘆氣地問道︰「張將軍,你難道真的要在這黑暗的地牢裡過完下半生嗎?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惜嗎?」

  「難不成,嚴軍師是來放我出去的?」張任冷笑地問道。

  「想必張將軍也已經知道了,你主劉璋已經歸降我家主公了。」林若說道,「將軍何不歸降我家主公呢?以將軍這樣的武藝,定然能夠在沙場上一展雄風,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話下。而且將軍的小師弟趙雲將軍也在我家主公帳下為將。如今已經是五虎上將了。難道將軍不想師兄弟共同匡扶漢室,成就一段歷史佳話嗎?」

  聽到林若這話,張任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嚴新,任你巧舌如簧,我張任不降就是不降,你要殺便殺!」

  該死的傢伙,真是油鹽不進。林若當下說道︰「張將軍是一個孝子吧!」

  聽到林若這話,張任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跳起來說道:「嚴新,你想做什麼?劉備不是自稱仁義嗎?」

  看到張任的反應,林若心裡暗笑︰果然……既然你對家人有眷念,那就好。

  林若終於找到了張任的軟肋,當下不由說道︰「張將軍,我家主公當然是以仁義治天下的。不過,我是軍師,身為軍師,如果不毒,不狠,那麼就不是一個好的軍師。你說對不對?你該知道,如果我不夠狠的話,那麼站在這裡的人就不是我了。」

  張任自然明白林若話中的意思,他說道︰「嚴新,所謂罪不及家人,何況我母親已經年過七旬,你還想怎麼樣?」

  「你的母親得知你被關在監牢裡,日日啼哭,聽說哭暈了幾次,眼楮也哭瞎了,你的兩個兒子,一個只有十歲,另外一個也才三歲……如果你死了,我定然會斬草除根的,你該知道的,我從來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患。」林若繼續很「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來。

  不過對於林若的平靜,張任就無法平靜了,他說道︰「嚴新,你真夠狠的,竟然想要殺我全家!」

  「有何不可?」林若反問道,「你可知道,你讓鄧賢刺殺我,那一劍穿透了我的心肺,若不是我命大,挺過來,只怕早就嗚呼哀哉了。我殺你全家,只怕蜀中的人,沒有人會覺得意外,張將軍,你說是不是?」

  張任聽了這話,當下不由說道︰「鄧賢刺殺你,並不是我指使的!」傻子才會做這樣的事情,在你的軍隊裡,明目張膽地派人刺殺你,那不是找死嗎?

  「是嗎?鄧賢那可是你的心腹。」林若冷笑地說道,「如果沒有你的命令,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刺殺我吧!」

  「該死的,我只是叫他舞劍助興,劍飛過來刺中你,完全是一個意外!」張任說道。他此刻也想不明白,這劍怎麼會刺向林若的,林若被刺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讓張任感覺到不可思議,因為太不可思議,只能用意外來解釋了。

  「那好吧!就算是意外。那麼我可有讓我的帳下的兄弟,好好地在你的家人面前表演舞劍,然後很意外都將你的家人全部都殺死。」林若很坦然地說道。

  張任氣結,心裡罵道,無賴,太無賴了,這個就是嚴新,簡直就是一個無賴。他恨恨地說道︰「隨便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人請張將軍和張將軍的家人一同去觀看我的帳下的兄弟舞劍的……嘿嘿,不知道當將軍看到家人『意外』地一個個地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感覺是什麼樣的……七旬的老母親啊……臨了,還不得善終,真是可憐……」林若當下故意咋舌說道。

  張任握緊了拳頭,就要來揍林若,可是他的身子被鐵鏈鎖住了,根本衝不過來,他憤恨地說道︰「嚴子衿,你不要欺人太甚,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為何還要牽連我的家人!?你這個卑鄙小人!」

  「你是君子嗎?」林若冷笑反問道。「如果你是君子的話,那麼就不會讓人在宴會上舞劍了。要知道,我可是你們家主公請來為你們家主公打退呂布的客人……你想想看,你家主公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你是不是罪魁禍首?」

  「我張任自問頂天立地,就算我當時讓鄧賢出來舞劍助興,有威懾你的意思,但是絕對沒有行刺你的意圖!」張任一聽當下更加惱火地說道,「我家主公落到這副田地,那都是張松這些奸賊給害的。如果沒有他在我家主公面前進讒言,蜀地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罪魁禍首是他,不是我!不是我……」

  看到張任陷入一副癲狂狀態,林若當下很輕蔑地說道︰「張任,我若是你,我就歸降,要知道,留著有用之身,造福百姓,那才是真正的勇者。人死了,什麼都不是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殺了,把你全家誅九族還不行,還讓人偽造你和曹操私通的書信……呵呵,到時候,你留下的不是千古英名,而是千古罵名?」

  太毒了……

  張任聽到林若這話,當下驚訝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怎麼樣?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不過,最好能在我拿下整個東川之前給我答覆,等我拿下了整個東川,你還沒給我答覆的話。到時候,別怪我在曹軍哪裡『搜查』到有關你投靠曹操的書信……」林若看向張任說道。

  這個人簡直就是惡魔的化身,太毒了,這計不僅讓自己英名掃地,更要斬殺自己的全家,到時候,世人只怕都會唾棄自己的家人,就算自己的家人僥倖不死,也要背著千古罵名活下去。

  張任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抬頭看向林若,眼神十分的凌厲,彷彿要將林若給撕裂了。眼前這個人實在太惡毒了。

  「嚴新,你這樣逼我,無非就是想讓我歸降。你就不怕我降了之後,找機會報復你嗎?你這樣逼迫我,我一定會找機會報復你的。」張任憤恨地說道。

  「嗯?」林若聽到張任這話,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會嗎?你不會的,因為你如果歸降了我家主公,那麼你與我就是同僚。張任大將軍,你會是那種卑鄙無恥,陷害同僚的小人嗎?」

  張任聽到林若這話,不由說道︰「你……」

  「張將軍,好好考慮一下吧!其實你降了我家主公以後,你會感謝我今天對你說的這番話的。要知道,漢武中興,依賴的可是雲台二十八將。你難道不想成為歷史名臣,光宗耀祖?只想成為一個歷史的失敗者,被人唾罵的小人嗎?」林若認真地看向張任說道。

  林若說著,轉身就要走,就在這個時候,張任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他當下說道︰「我願意歸降!不過……我歸降漢朝,不歸降劉備!」

  額?這話怎麼那麼熟?

  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嘴角抽搐,這不是關羽投降曹操的時候說過的話嗎?降漢不曹!不過這話從張任的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怪異?

  「哈哈……張將軍,你這說法就錯了。如今我家主公自稱漢王,你降漢,不正是降我家主公嗎?還什麼歸降漢朝,不歸降我家主公?這分明是自欺欺人啊!」林若忍不住笑著說道。他這話說得張任面紅耳赤。

  「劉備這漢王是自封的,不算數。總之我就是歸降朝廷,不歸降劉備!」張任咬牙說道。

  「還有朝廷嗎?你家主公劉璋不也自立為帝嗎?後來,如果不是呂布作亂,張魯進攻,他會撤帝號,自稱蜀王?」林若反問道。

  「張將軍,這個朝廷還存在嗎?要歸降就要歸降我家主公,什麼降漢不降劉,那簡直就是自欺欺人,脫了褲子放屁!」林若冷笑地看向張任說道。

  張任是武將,不過卻也是儒將,他說話自然沒有張飛那麼粗魯,如今聽到林若這個所謂的文人竟然說出那麼粗鄙的話語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了。雖然林若的話語有些粗鄙,不過卻十分有道理,一時間竟然也嗆得張任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

  好久,張任才說道︰「張任願意歸降漢王劉備!」

  「張將軍既然願意歸降,那麼今後便與我是同僚了。來人,將張將軍的手銬腳鐐打開。」林若十分歡喜地說道。

  在地牢裡住了兩個月的張任,一身臭味,隨著林若出了地牢,他便想要回家看望家人,林若看到他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張將軍,你一身臭味,如今回家,只怕要燻到家人的。我已經讓人備下了熱水,你沐浴更衣之後,再回家吧!」

  張任愣愣地看向林若說道︰「嚴軍師自信能夠說降任?竟然事先備下熱水。」

  「呵呵,張將軍,告訴你一個秘密,就算你不投降,我也不會殺你的,還會放了你,讓你和你的家人團聚。」林若突然間對張任神秘一笑說道。

  「為什麼?」張任奇怪地看向林若問道。

  「因為我捨不得,將軍有這樣一身好武藝,就這樣死了,會讓我心裡很難過的。而且我也不忍心看到你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種絕望的眼神。」林若很認真地說道。

  張任終於明白一件事情,剛才在地牢裡,林若用家人逼自己投降,並且用惡毒的話來刺激自己,都是林若的詭計。

  張任一陣無語地看向林若說道︰「嚴軍師,你……」他想恨也恨不起來了。

  「走吧,去沐浴更衣,我想,你的老母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兒子了。肯定很想念兒子的!」林若拍著張任的肩膀說道。

  張任沐浴後,穿上林若事先準備好的衣服和盔甲,便騎著馬興沖沖地回家了。

  他一進家門,就看到老母親和妻兒都在屋裡等候著自己。

  「娘!孩兒不孝,讓娘你擔心了!」張任看到老母親那雙流淚的樣子,當下馬上跪下說道。

  「任兒……你終於回來了……兒呀,給娘摸摸,看看你是不是瘦了?」張任的老母親伸著手要去摸張任的頭,喃喃地說道。

  「娘,你的眼楮怎麼了?」張任吃驚地問道。

  「娘知道你被關在地牢裡,又知道你不肯歸降漢王,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日日啼哭,哭瞎了眼楮……」旁邊的妻子吳氏當下說道。

  「那你為何不請大夫來給母親診治?」聽到這話,張任有些惱火地說道。

  「大夫來看過了……可是沒有辦法。剛才,嚴軍師來給母親看過眼楮,還親自給母親針灸……說是吃幾服藥就沒事了。」吳氏低著頭說道,「還說,今天你肯定會回來的。因此,我才和母親還有孩子等在這裡……」

  聽到吳氏這話,張任不由哭著說道︰「母親,是孩兒讓你受苦了……」

  「無妨,無妨……任兒,你快起來,為娘有話要和你說……」張老夫人將張任虛扶起來,然後說道,「劉皇叔仁義愛人,而嚴軍師也是一個忠義之人。自從劉皇叔的人進了川地後,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街上都在傳言,說劉皇叔乃是高祖轉世,來復興大漢的……我兒萬不要做那愚忠之人,否則就要背負千古罵名了!」

  聽到母親這話,張任忍不住說道︰「娘,孩兒已經歸降劉皇叔了。」

  「如此為娘就放心了,走,任兒……天快亮了,我們回屋去吃飯……」張老夫人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著兒子的手說道。

  「恩……娘,你的眼楮看得見了?」張任驚喜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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