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37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7:38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八章:目標東川

  林若看著東方,已經慢慢吐出了魚肚白,他在等候消息,探子不過一會兒來報,告訴林若他們在張任的府外見到的情景。林若聽了之後,嘴角露出了笑容,張任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看來,蜀地的能征善戰的大將都基本上對主公忠心耿耿了。

  「傳令下去,辰時聚將議事,成都城內所有的官員都要集中到大帳內!」林若當下對底下的人說道。

  「是!」左右得令馬上領命下去了。

  聚將鼓敲響,蜀中的各級文臣武將們都彙集了一堂。雖然基本上三五天都會有一次升帳議事,可是都是三個別駕在主持的。

  林若真正出席的卻很少,就算是出席了,也是靜靜地在側位上坐著,看著,不發表任何言論。不像今天,是林若主動聚將議事。

  正是因為如此,眾人看到今天在主位上坐著的人正是林若,一時間不由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林若。

  林若用冷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說道︰「諸位都是蜀中的俊傑,如今也是主公帳下的文臣武將,和新是同僚。今日新聚集眾位,是有事情要宣佈的。」

  「相信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曹操的人馬已經拿下了整個東川。接下來,他們的目標肯定就是我們西川了。身為西川的老臣,你們有什麼想法?」林若說著看向眾人。

  「軍師,我益州本是西川和東川兩地合二為一的。若不是劉璋昏昧,東川怎麼會被張魯奪去?如今曹兵奪了東川,勢必想要奪我西川!末將請命,率軍出葭萌關攻打東川,奪回東川!」這個時候帳下的一員大將上前一步,跪下對林若說道。

  蜀中的舊臣們雖然降了劉備,可是有許多人對劉璋這個舊主還是有感情的,此刻聽到有人說劉璋昏昧,不少老臣們對這個人都怒目而視。

  林若看過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懷。說起來,劉璝、楊懷、高沛被張遼和魏延擒住送到了成都,林若把他們三個分別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即便見他們,也不打他們,就是讓他們不見天日,也看不到一個人……

  才關了不到三天,這個楊懷就受不了了,大喊大叫地說道,要歸降。林若自然很樂意看到他歸降,當下親自來安慰他,並且讓他官復原職。

  楊懷投降後,馬上就替林若當說客,說降了高沛,而劉璝雖然表面是劉璋的部將,可是實際上是劉璋的堂兄,對待這樣的人,林若並沒有打算讓他投降,而是讓他很有骨氣地「自殺成仁」了。

  楊懷和高沛兩個人是劉璋的帳下的名將,兩個人的武力雖然沒有嚴顏高,不過也是一方將領。他們是劉璋白水軍督。而楊懷不同於嚴謹細心、沉默內向的高沛,他是一個直腸子,性格比較率直的那種,既然投降了,那麼就全心全意為劉備集團服務了。因此說話也不怕得罪他以前的主公劉璋。況且他說的也都是實話。

  「末將也願意通往!」高沛跪下說道。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二位將軍忠心可嘉。可還有人願往的?」

  「若是軍師不嫌棄黃權勇武不足,黃權願意親率一兵,奪回東川!」黃權當下也站出來抱拳說道。

  林若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不由看向了旁邊的吳懿等人,笑著問道︰「吳將軍,可願意去?」

  「末將舊傷未癒,只怕無法幫到嚴軍師了。」很顯然,吳懿不願意跟林若同往葭萌關。可能是因為甘寧的緣故,吳懿總是害怕林若會對他不利。若不是因為整個吳家都在林若的掌心裡,還有劉璋的勸降書,吳懿只怕是不願意投降林若的。

  楊懷當下忍不住說道︰「嚴軍師,你不必多費口舌,當初那張魯叛變,就和吳懿大將軍有莫大的關係,如果不是吳懿大將軍讓劉璋殺了張魯的母親和弟弟,張魯又怎麼會背叛呢!張魯背叛劉璋,都是吳懿給逼的!」

  林若聽到這話,不用愣住了。

  蜀地人物的臉色不由為之一變,就連吳懿整個人也黯然。

  高沛看到眾人目中的不善之色,當下不由用手拉了拉楊懷的衣袖,示意他說話注意點。楊懷這個樣子,很容易得罪人的。

  林若見吳懿沒有爭辯,而蜀中的人物一個個不說話,知道楊懷說的話是真話。沒想到,歷史上劉璋殺張魯的母親和弟弟,將張魯逼反了的主意竟然是吳懿出的。

  「楊將軍,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新說過了,往事就不再提了,以後你們都是主公帳下的臣子。相互間,要團結友愛,相互幫助才是。吳將軍舊傷未癒,那麼就讓吳將軍留守成都吧!」林若很平和地說道。

  「是!軍師!」楊懷當下說道。

  「你們三個起身吧!」林若抬手說道。

  「吳蘭、雷銅,二位將軍何在?」林若突然間看向底下說道。

  二人聽到林若點他們名字,當下站出來說道︰「末將在!」

  「二位將軍,可願意與新一同收復東川?」林若看向這底下的兩個人問道。這兩個人是吳懿的心腹將軍,林若把吳懿留在了成都,心裡多少有些擔心的,因此他打算將吳懿的爪牙給拔了。

  這兩個人同時看向了旁邊的吳懿,發現吳懿並沒有露出反對之色,便說道︰「末將願意跟隨軍師,聽軍師差遣,收復東川!」

  「二位將軍請起!」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二人歡喜地應聲站起來。

  「文聘、魏延兩位將軍何在?」林若拿出一支令箭當下看向底下問道。

  「末將在!」二人聽到林若叫他們的名字,立刻站了出來,抱拳說道。

  「令你們二人令一萬大軍,協助諸葛軍師守好這成都,以防敵人突然偷襲!」林若當下說道。

  「末將領命!」二人應聲接過令箭說道。

  魏延突然間說道︰「軍師,你不帶我們去打東川嗎?」

  林若自然明白,這個魏延是想要軍功,在魏延看來,拿軍功,那麼就一定要上戰場殺敵,守城能拿什麼軍功?想到魏延歷史上的好勇冒進的性格,林若怎麼敢讓他跟著自己去打東川,不過林若說道︰「防守好成都,也是大功一件!」

  「多謝軍師!」魏延當下歡喜地說道。

  「顧雍何在?」林若又拿過另一支令箭說道。

  「卑職在!」顧雍站出說道。

  「大軍分兩路進川,葭萌關和墊江兩路,這北路的糧草就由你負責。你萬不可有誤,務必要保證前軍有糧食夠用,不能因為糧草影響了戰事!」林若當下說道。

  「卑職領命!」顧雍接過令箭說道。

  「張松何在?」林若再次拿出一支令箭說道。

  「張松聽候軍師差遣!」張松站出來說道。

  「張別駕,東路大軍的軍糧就由你負責了。」林若將令箭遞給張松,溫和地說道。

  「張松領命!」張松接過令箭說道。

  「張任何在?」林若拿出一支令箭看向下問道。他的話一落下,眾人驚得四處尋找,張任歸降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末將在!」從外面一個身穿盔甲的將領抱著頭盔走了進來,單膝跪下說道。眾人也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不肯歸降劉備的張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歸降了。

  「張任,令你率你的舊部三萬人馬鎮守朱提,以防南蠻趁機偷襲!」林若當下走下去,將令箭遞給了張任說道。

  張任接過令箭說道︰「末將領命!」

  林若將張任扶起來,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張將軍,南方的事情交給你了。如今八月,南方氣候酷熱,倘若南蠻要引將軍深入敵後,將軍萬不可深入,南地瘴氣太多,兄弟們只怕會水土不服!你一切要多加小心。」

  張任點了點頭說道︰「軍師放心,任會一切小心的。」

  張任說著退到了一邊。

  「諸葛亮聽令!」林若拿最後一支令箭,然後看向諸葛亮說道。

  「卑職在!」諸葛亮當下也應是說道。

  「孔明,成都交給你了,你務必要和魏將軍和文將軍兩位將軍守好成都!」林若當下將令箭交給了諸葛亮說道。

  「軍師放心,亮一定會守好成都的。」諸葛亮說道。

  當下林若又給楊懷、高沛二人下令,讓他們調集白水軍開赴墊江口助嚴顏守好墊江口,一切聽嚴顏的吩咐。

  二人當下領命。

  林若則親自帶著吳蘭和雷銅二人去葭萌關助張飛。

  同時,林若還暗地差人從武陽把甘寧給喚回來,讓甘寧到墊江口和黃敘一起等候周瑜的到來。

  調兵遣將一切都完畢後,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事情,黑著臉看向底下的說道︰「成都令法正何在?」

  「法正在!」法正一直不說話,低著頭,等著林若的「狂風暴雨」,突然間聽到林若叫到自己名字,當下躬身上前說道。

  「法正,你自當成都令一來,一直公報私仇,如此心胸狹隘,如何能當得好一方良吏?如今大敵當前,成都令這樣的位置不是你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可以當得了的。你到德陽去為德陽去助張遼將軍守德陽吧!」林若冷冷地看向法正說道。

  聽到法正被貶,底下的人又驚又喜。西蜀的許多大臣,這些日子來,沒少受法正的氣,如今聽到林若訓斥法正,如何不喜?

  張松是法正的好友,他聽到林若貶斥法正,當下第一個站出來,向林若求情,希望林若能夠讓法正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卻沒想到林若冷著臉說道︰「休要多言!法孝直,你對我的任命可有怨言?」

  法正當下低著頭說道︰「多謝軍師不罪之恩,法正沒有怨言。」

  雖然這一切都是昨天晚上和法正說好的,可是林若看到法正這個樣子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的,不過此刻也只好將這份歉意埋在心裡了。

  所謂軍令如山,林若下了軍令後,立刻讓諸將整理軍馬,即日出發,奔赴各自要趕赴的關隘。而法正因為要去德陽「赴任」,因此跟林若的人馬算是同路。

  十里長亭外,諸葛亮等人給林若送行,林若看到他們一個個臉色都有些怪異,心裡不由覺得好笑,當下說道︰「諸位,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大家請回吧,元嘆,孔明,永年,益州就交給你們了。」

  「軍師,你的傷真的無礙嗎?」顧雍十分擔心林若的身體,他當下忍不住說道。他沒料到林若會要親自到葭萌關去東征東川,散帳後他幾次欲言又止想對林若說,讓林若養好傷再去打東川也不遲,反正有張飛守著,而曹操的兵馬一時間也辦法消化完東川。

  「呵呵,無礙,無礙……大家回去吧!」林若笑著說道。

  面對眾人的擔心,林若反而像沒事人一樣,一一拍著他們的肩膀說保重之類的話!

  這幾個人看著林若隨著軍隊遠去,直到看不到人影,才無奈地回城。

  因為林若「傷重」在身,因此坐的是馬車,他讓法正也上馬車來,陪自己聊天。開始法正不同意,不過禁不住林若再三請求,還是進了馬車。

  「孝直,待東川平定後,我想向主公推薦你任漢中太守。你意下如何?」林若輕聲問道。漢中太守,那可不是一個小官,是一個大官。要知道,漢中就靠近雍州,任漢中太守,那麼就意味著要統領一方軍隊與雍州的曹軍對抗。

  法正聽到林若這話,不由愣愣地看向林若說道︰「軍師,你不覺得嚴老將軍比較合適嗎?正只是一個文臣!」

  林若笑了,他拍著法正的肩膀說道︰「嚴老將軍自然合適,不過,嚴老將軍太過於剛直,一不小心就會上了敵人的當。我想,讓嚴老將軍當你的副將,而你為太守,這樣文武相輔,應當能夠守得住這個漢中。」

  「多謝軍師信任!」法正感激莫名地看向林若說道。

  「孝直,你的脾氣要改一改了,你沒發現今天那些大臣們聽到我對你訓斥,一個兩個都幸災樂禍的樣子?」林若有些擔心地看向法正說道,「除了永年還替你說話,其他人都在看你的笑話。就連你的孟達賢弟也沒有替你說話!」

  法正沉默了,他當然明白林若這話的意思,好一會兒說道︰「正明白軍師的意思,正會努力改掉自己的缺點的。」

  一個優秀的謀臣,不僅能料敵千里之外,更要學會和同僚相處。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7:5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九章:漢中爭奪戰(一)

  林若到達葭萌關已經是第七天的事情了。倒不是林若的行軍慢,而是因為是八月天,蜀中的天氣實在太炎熱了,而蜀地多是山路,難得有平坦的官道,所以林若幾乎讓軍隊白天休息,晚上趕路。

  「軍師,想死俺老張了!」張飛出關迎接林若,一看到林若第一件事情就很興奮地衝過去,一把拍著林若的肩膀說道。

  「翼德,輕點……」林若被張飛「熱情」擁抱後,忍不住苦著臉說道,「你的力氣太大了,我全身的骨頭都被你這兩巴掌震碎了。」

  張飛聽到林若這話,當下嘿嘿地笑著說道︰「俺忘記了……」

  旁邊的霍峻等人不由低頭偷笑。

  「走,軍師,進關再說!俺已經給軍師和諸位將軍準備好接風宴了。」張飛說著不由分說將林若拉進葭萌關去了。

  因為連日的趕路,林若當下下令,讓全軍進關後好好休整,犒賞全軍。

  酒宴過後,諸將都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不過一向好酒如命的張飛卻格外的清醒,拉著林若到葭萌關上守關。

  是夜,天朗氣清,天空中群星璀璨,格外的寧靜。山間傳來陣陣蛙聲,林間有不少螢火蟲忽閃忽現,好一個寧靜的山中夏日。

  「翼德,有什麼話就說吧!」林若看到張飛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當下笑著看向張飛說道。張飛把聚將都灌醉了,自己卻很清醒,林若就知道張飛有話要對自己說。

  張飛看向林若嘿嘿地笑著說道︰「軍師,你知道俺有話要對你說?」

  「你把他們都灌醉了,不就是想要和我單獨說話嗎?有什麼話就說吧!可是關於夏侯淵的?」林若聽到張飛這話,不由樂了,笑著反問道。

  張飛沒想到林若竟然能夠猜出自己想要和他說什麼,當下嘿嘿地摸著頭說道︰「軍師,俺家婆娘是夏侯淵的女兒……俺來西蜀的時候,她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俺知道,她不希望俺和她老爹對上陣。軍師,你能不能給俺安排一下,不讓俺和夏侯淵對上陣?俺不是怕那夏侯淵,是不想讓婆娘傷心。」

  林若聽了之後,不由樂了,他看向張飛說道︰「女婿打岳父,這確實不合禮法。翼德,我盡量不讓你和夏侯淵對上陣就是了。不過,翼德,若是我將夏侯淵俘虜了,又該怎麼辦?是殺還是不殺啊?」

  張飛聽到這,不由愣住了,他摸著頭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他不肯降,那就殺了吧!俺不能因私害公!就算他是俺的婆娘的爹也不行。」

  聽到張飛這話,林若說道︰「翼德,你不必為難了,就算我俘虜了夏侯淵,我也不會殺的。呵呵,他可是曹操帳下的名將,留著他有很大的用處呢!再說了,殺了他,你就不怕你家娘子,讓你跪搓衣板?」

  張飛聽到這話,當下睜大了眼楮說道︰「她敢!」

  林若看到張飛可愛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張飛的肩膀說道︰「好了,不逗翼德你了。走,翼德我們進去,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林若鋪開地圖,然後指著地圖說道︰「翼德,你既然不想和夏侯淵對上,那明日你便帶著一軍攻打陽平關,拿下陽平關後,你屯兵下辨,攔截雍州支持漢中的人馬。我已經讓張文遠和法正經沓中出陰平關攻打武都,二人攻打武都後,必然會和你會師,屆時你們再一起攻打陳倉!若是陳倉失守,就斷了曹軍的退路,我想就算郭奉孝定然不敢坐視不管。」

  張飛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軍師放心,俺一定會拿下陳倉的!」

  「不,不一定要拿下陳倉!攻打陳倉,只是要逼退曹軍。翼德,你如果和張文遠匯合後,多聽聽法正的意思,他的計謀不下於我。」林若聽到張飛這話,當下說道。

  張飛思考了一下說道︰「軍師,俺走了,你這怎麼辦?你身邊可有大將能夠敵得過夏侯淵的?」

  「誰說我要敵夏侯淵了?」林若聽了張飛這話當下說道,「我只是在葭萌關駐守而已,並沒有說要和夏侯淵開打啊!」

  「不打?」張飛一臉明白地看向林若。

  「翼德,莫要多問了,戰場上用兵之道,瞬息萬變,只要抓住機會,就可以將敵人置於死地!」林若當下看向張飛說道。

  「軍師,俺不明白,軍師這次這麼急於攻打東川是為什麼?我們拿下西川才兩個月,人心未穩,此刻並不是攻打東川的最好時機啊!」張飛突然間想到什麼,不由看向林若問道。

  「翼德,你可知道,我們的人心未穩,他們的人心又何曾穩了?同樣是人心未穩,不趁這個時候攻打,難道要等大家人心穩了,再打一次嗎?到時候,只怕會更費力氣!」林若當下說道。

  自己何曾想要這個時候攻打東川?若不是因為袁紹稱帝的事情!自己必須要盡快拿下東川,好讓曹操無法用兩州之地換取西川之地。

  林若前腳進關,後腳就有細作將林若率軍抵達葭萌關的事情稟告了夏侯淵。

  夏侯淵早在林若離開成都的時候,就接到了探子的密報,如今正屯兵於定居山南側,防止林若突然間對南鄭(漢中的治所)發動突然間襲擊。

  夏侯淵得知林若已經抵達了葭萌關,心裡不免有些急躁起來。這些天,他也曾經率兵叩關,可是在葭萌關上的張飛竟然不理會自己,任憑自己在關下如何謾罵,他都閉關不出。這讓他很是惱火。

  對張飛,夏侯淵不怕,可是對嚴新他就沒把握了。

  自從攻下漢中以後,郭嘉的身體就開始一天不如一天,開始還只是小小的咳嗽,後來竟然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昏迷不醒。當夏侯淵得知林若要率兵來葭萌關的時候,果斷地屯兵在定軍山,靜待林若的到來。

  而郭嘉卻因為身體不適,留在了漢中城內養病。

  夏侯淵拿著軍報,走來走去,心裡甚是著急。哎,若是軍師不病倒的話,應該知道這個嚴子衿下一步要做什麼。

  「夏侯將軍,何必如此多慮?某願意率兵明日替將軍攻打葭萌關!」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張魯,他歸降曹操以後,曹操拜他為鎮南大將軍,賜爵封侯,十分的厚待,這讓張魯感激莫名,因此張魯一直想要找一個機會報答曹操的厚待,聽到嚴新率人要叩關攻城,當下不由站出來說道。

  夏侯淵聽到這話,不由抬頭看下張魯,然後說道︰「張將軍,非我不信將軍之能,而是這一次將軍要面對的人不是劉璋的人馬,而是嚴新……此人詭計多端,而葭萌關城牆堅固,若用強攻,只怕會死傷慘重!」

  「夏侯將軍,何故長他人士氣,滅自己的威風?」這個時候張魯的弟弟張衛忍不住站出來說道,「以前我們也曾經拿下過葭萌關,葭萌關城牆再堅固,也是可以攻下來的。」

  「嘿嘿……不知死活!你們是去送死,不是去打仗。」一個陰陽怪氣的笑聲說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的軍師彭漾,不過因為他默寫益州的地圖十分有用,郭嘉沒有殺他,如今他已經歸降曹操了。

  「彭漾,你找死嗎?」張衛聽到這話,當下就要去揍彭漾,說起來因為彭漾出計謀助呂布奪了漢中,才迫使張魯投降曹操的,因此張衛一直對彭漾有說不出的仇視,如今聽到彭漾這樣嘲諷自己,當下更是怒火中燒。

  「住手!這是軍營,豈容爾等撒野?!」夏侯淵當下忍不住罵道。

  夏侯淵這一罵,眾人便消停下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小吏的稟報聲︰「夏侯將軍,郭軍師有信要給夏侯將軍!」

  「快快拿進來!」夏侯淵一聽馬上說道。

  這個時候,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魯的謀士閻圃,閻圃一直反對張魯投降,因此張魯歸降曹操後,他便一直閉門不出,這一次竟然是他親自帶著郭嘉的書信前來,看來他肯定是歸降曹操了。

  夏侯淵不及多想,拿過信展開來看,是郭嘉的手書。

  郭嘉得知林若親自率兵前往葭萌關,就料想林若肯定會兵分兩路,一路從葭萌關出兵攻打漢中的治所南鄭,另一路從墊江出兵,攻打巴西、巴中和閬中一帶,所以派李典領人把這三個地方的百姓強制性地遷往漢中,並且焚燒這三地的糧倉和府庫,堅壁清野。

  同時郭嘉在信中還讓夏侯淵多聽聽閻圃和彭漾兩個人的意見。

  「堅壁清野嗎?」張魯看到郭嘉信上的內容,臉色不由慘白,雖然他投降了曹操,可是他在漢中十餘年,對這裡的百姓還是有感情的,看到百姓受離亂之苦,他的內心十分的痛苦,他不由嘆氣。

  「將軍,郭軍師做得對。如今我們的人馬遠不如嚴新的人馬眾多,而且這次負責攻打巴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蜀中老將嚴顏。嚴顏熟悉川地,有他在,我們若是和他硬踫硬,只怕會吃大虧的。」閻圃當下忍不住說道。

  聽到閻圃這話,張魯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明白了。」

  「夏侯將軍,郭軍師讓我給夏侯將軍帶話!說小心陳倉,嚴新只怕會出兵攻打陳倉,斷我軍的退路,亂我軍的軍心!」閻圃抱拳說道。

  聽到閻圃這話,夏侯淵大驚失色,當下說道︰「快馬飛報陳倉、陽平關,讓他們嚴防劉備的軍隊偷襲!」

  葭萌關地處在西漢水(嘉陵江)和白龍江的匯合處,南接劍閣,北可通往白水關,東面便是直往漢中治所南鄭的大道,東南水路可直通巴西的治所閬中,地裡位置十分的重要。

  前世的林若因為喜歡三國演義,曾經到西川九寨溝遊玩的時候,來到成都武侯祠參觀,順便去了一趟葭萌關。不過,千年之後的葭萌關已經不復存在了。只留下後人為了憑弔修建的樓牌和不知道翻修了多少次城門。

  而且千年之後的葭萌也不叫葭萌,而是叫昭化鎮。

  夜空燦爛,林若看著夜空浮想連天,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少了歷史上膾炙人口的張飛和馬超在葭萌關前的對決,這多少是讓人遺憾的。如果有朝一日,他們兩個相遇,一定要讓他們兩個對決一下!

  「軍師,你嘆什麼氣?」張飛發現林若看著星空嘆氣,當下忍不住問道。

  林若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張飛說道︰「翼德,可知道西涼馬孟起?」

  「軍師是說人稱錦馬超的那個馬孟起嗎?」張飛問道。

  林若點頭說道︰「正是。」

  「當年十八路諸侯進京勤王,在汜水關之前會師,俺曾經見過。」張飛當下說道。

  當年?十八路諸侯在汜水關前會師,那不是十年前的事情嗎?那個時候馬超才多大啊?應該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正太吧!

  「翼德,那個時候馬超才十四歲吧!」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對,就是一個才十四歲,乳臭未乾的小鬼,可是卻狂妄自大,哼,不就是赤手空拳能夠對付群狼嗎?俺老張也能!」張飛當下馬上說道。

  「翼德,如今馬孟起已經是一方赫赫有名的戰將了。翼德他日若遇到他,可以和他交手,試一下,你們二人誰的武藝更高一些!」林若當下徐徐誘導道。

  「軍師,聽你的口氣似乎對這個馬超很是看重!」張飛當下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尷尬地笑著說道︰「是啊,若是馬超能為主公所用,他日助主公平定西域的異族,重新建立河西走廊,重開絲綢之路,那將是百姓之福,朝廷之幸。」

  張飛聽到林若說這話,當下心裡有些不高興,哼道︰「不就是一個馬超嗎?沒有他,俺也可以將那些異族人打趴下!什麼匈奴人,俺老張才不怕呢!」

  「翼德,天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找個地方小睡一下,明日還要換防呢!」林若打了一個哈欠,拍了拍張飛的肩膀說道。

  連日的趕路,坐著馬車顛簸得厲害,林若的骨頭都散架了,累得半死,此刻真的想找一張軟床呼呼大睡了。

  翌日換防了之後,張飛與霍峻剛剛率領兩萬人馬離去,關的另一頭,夏侯淵又派人來罵戰了。

  「張飛,你這個屠夫,可有膽量下關與你外公一戰?」

  「張飛,你這個縮頭烏龜,躲在關裡算什麼英雄,你不是號稱天下無敵嗎?你快滾下來與某一戰!」

  「張飛……」

  林若從窗台看向底下罵戰的夏侯淵等人,不由樂了,這古代人罵人還是沒有現代人那麼髒。算了,反正罵的是張飛,又不是我,不理他了。

  當下林若便下令,讓士兵們不要理會底下的罵戰,不過他們要是敢站在射程之內,就給他們吃暗箭。

  於是乎底下的曹軍因為站得太近,吃了不少暗虧,罵得更加凶了,不僅問候了張飛的十八代祖宗,還順便問候了嚴新的幾房妻妾。

  吳蘭和雷銅二人因為是新來不久,聽到罵戰,當下抱拳說道︰「軍師,讓我們下去迎戰夏侯淵吧!」

  「嗯?」林若愣愣地看著兩個人說道,「你們要迎戰夏侯淵?」

  「是!」二人同時說道。

  「你們的武藝可比得上三將軍?」林若看向二人問道。

  二人聽到林若這話,當下臉紅,張飛的武藝如何,他們還不知道?就是十個吳蘭外加十個雷銅也未必能夠打得過張飛。

  「三將軍都避而不戰,我們剛剛換了防,士兵們還不熟悉崗哨,如今你們就急於帶兵出去和夏侯淵決戰,那不是自找苦吃嗎?我們不急,反正我們在關上,涼快,讓他們在關下曬曬太陽也好的。」林若樂呵呵地看向他們二人說道。

  「可是軍師……他們罵得太難聽了……」吳蘭囧著臉看向林若說道。

  「讓他們罵吧!」林若絲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嘴巴長在人的身上,別人愛說什麼就讓他說去吧!」

  「是!」二人無奈地退下去了。

  底下的曹兵罵得累了,不少人已經躲到旁邊的樹蔭底下休息了。

  「夏侯將軍,你發現了沒有,關上的人換了,不是前幾天的那些人了。雖然還掛著張飛的將旗,可是我敢肯定這守關的人不是張飛的人馬了。」彭漾走過來低聲對夏侯淵說道。

  「嗯?你怎麼知道?」夏侯淵忍不住問道。

  「聽他們的口音。張飛帶來的人馬多是荊襄的士兵,就算有川中的人馬也是少數。可是我剛才聽到關上的人的聲音並不是荊襄的,而是吳地那邊的口音。」彭漾非常肯定地說道。

  聽到彭漾這話,夏侯淵暗暗吃驚,心裡暗罵彭漾不是人,耳朵比狗還靈,隔著那麼遠,他還能聽的關上的人的聲音,那是人類的耳朵嗎?

  「而且這些天,張飛從不下令讓人放冷箭,可是這次我們遭到了關上的人冷箭的偷襲,這就足以看出來,對方並非是張飛的人馬。」彭漾繼續說道。

  夏侯淵當下說道︰「嗯,有道理。那張飛的人馬呢?」

  「只怕去偷襲陽平關了。」彭漾說道,「我有一計,可破葭萌關。」

  「何計?」夏侯淵當下馬上問道。

  彭漾在夏侯淵耳邊如此一般,小聲地說道。夏侯淵聽了之後,不住地點頭說道︰「嗯,恩……」

  「將軍覺得此計如何?」彭漾說完了之後,一臉得意地看向夏侯淵問道。

  夏侯淵沉默了一會說道︰「這計是不錯,可是嚴新會中計嗎?」

  夏侯淵這個問題只怕彭漾也沒辦法回答,因為彭漾此刻也是信心不足的。不過,這位就算是信心不足的狂生,此刻無論如何也不會就此認輸,當下繼續慫恿道︰「將軍,若是嚴新不中計,於我們也沒有任何損失。將軍何不試一試呢?」

  「好吧,那就按你的計行事!」

  林若拿著書卷躲在葭萌關的城樓裡看,正看著津津有味,突然間雷銅和吳蘭兩個人又闖進來了。

  「軍師,你看……敵人罵了一個上午了,如今疲憊了,正解開盔甲躲在樹蔭底下休息呢!我們這個時候趁機殺出,一定能夠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吳蘭很興奮地對林若說道。

  林若將手中的書卷放下來,走到了窗邊,推開窗,往外看了看。果然在關外的曹軍一個個都解了盔甲,放下了兵器,半躺在樹蔭底下用芭蕉葉扇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疲憊之色……就連夏侯淵也坐在了一棵大樹底下的大青石上乘涼,將馬兒給解開,放到一邊吃草……

  可真是一幅「卸甲歸田、馬放南山」的景象。

  「軍師,趁現在……」吳蘭激動地說道。

  林若看到吳蘭那麼激動,當下忍不住說道︰「彫蟲小技,也想騙我出戰!傳我將令,擅自出關應戰者斬!」

  「軍師……為什麼不出戰?」吳蘭十分不明白地追問道。

  「軍師,敵人如此鬆懈,我們出戰,一定能將敵人一舉拿下的。」旁邊的雷銅也忍不住說道。

  「嗯?你認為可以嗎?」林若冷笑地說道,「你注意看看兩邊山道的樹林裡,鳥雀在上面盤旋而不敢落,那麼證明樹林裡一定有伏兵,只要我們一旦出戰,那麼就中了敵人的埋伏。敵人故意裝出這副樣子,就是為了引我們出戰。」

  聽到林若這話,雷銅和吳蘭二人當下不由看過去,兩邊的樹林上空的鳥雀果然如同林若所說的那樣盤旋在上空而不敢落下來。

  「夏侯淵這廝真是狡猾!」吳蘭當下忍不住說道。

  「不理他們,讓他們罵個夠吧!呵呵,反正蜀地的天氣熱得厲害,我們慢慢乘涼,我去睡一覺,記得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出關!」林若當下說道。

  林若說完便到寢室去睡午覺了。

  「軍師去睡了?」孟達上來,看到吳蘭和雷銅兩個人正氣呼呼地看著底下的敵人,當下忍不住說道。

  「嗯,軍師去睡了。孟將軍,這夏侯淵也太狡猾了,竟然故意擺出這副樣子,想要迷惑我們!」吳蘭當下忍不住說道。

  孟達這次是負責押運糧草的,並不參與守城,聽到他們兩個這樣說,當下忍不住笑了,他說道︰「自古打仗,哪裡有不用手段的道理?我想我們軍師肯定是想要晾他十天八天,在這裡牽扯夏侯淵的大軍的主力,好讓張將軍能夠順利拿下陽平關!」

  天色漸漸地晚了,太陽慢慢地從天空落到了地平線上來。

  夏侯淵氣餒地看到關上的士兵一點動靜也沒有,當下不由看向彭漾說道︰「我都說了,那嚴新豈是那麼容易上當的?看來,今天白忙了,什麼謀士榜上的第一人,分明就是一個縮頭烏龜!」

  夏侯淵一肚子的窩囊氣,沒處撒。

  彭漾眼珠子一轉當下想到了什麼,然後說道︰「將軍,不急,我們可以這樣……」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8:05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九章:漢中爭奪戰(二)

  八月的蜀地難得下雨,林若望著外面嘩嘩的暴雨,聽著雨打芭蕉葉的聲音,一時間想起了許多往事,不由地將拿在手裡的書卷放了下來,走到了院中。

  這個院子不大,只有林若在豫章的家的一個偏院那麼大。畢竟這裡是葭萌關屬於前線和關隘,所以守將們都沒有花心思在享受上。

  「軍師!」這個時候從外面走來雷銅和吳蘭等人,他們看到林若當下抱拳說道。

  「嗯!」林若把頭轉過來看向他們說道,「好大的雨。不知道,蜀中的稻子收割了沒有,這麼大的雨,會不會引發山洪?」

  「軍師,這下雨好啊。下雨那麼山路滑,敵人就沒辦法行動了。」吳蘭當下很是開心地說道。

  「嗯?」聽到吳蘭這話,林若的眉頭不由緊皺,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看向吳蘭說道︰「是啊,山路很滑呢!」

  如果發生泥石流,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呢?

  「我們的斥候回來了嗎?」林若看向他們兩個人問道。

  「沒有!」吳蘭很是擔憂地說道,「都派出去一百多個人了,可是還沒有人回來。」

  這幾天夏侯淵沒有來叫陣,這讓許多關上的將領們都在推測夏侯淵是不是撤兵走了,或者是在搞什麼陰謀。

  「這麼多人了?」林若聽了不由嘴角浮出了笑容。

  看到林若臉上詭異的笑容,在場的兩個人的嘴角都抽抽了,不知道為什麼明白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文弱書生,可是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死亡的氣息,這種氣息不亞於面對絕頂高手。

  「軍師,你笑什麼?」雷銅驚恐地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這才收起他的招牌笑容,說道︰「沒什麼。兩位將軍,可能替我找來幾個對葭萌關附近很是熟悉的嚮導,我想清楚地知道葭萌附近的河流和地勢的分佈。當然,我更喜歡知道哪裡有山谷……」

  「軍師要嚮導,難道軍師想要設伏嗎?」吳蘭和雷銅看向林若,十分的驚訝,這些天林若一直在當「縮頭烏龜」。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好了,你們去將人給我找來吧!」林若看向吳蘭和雷銅說道。

  不一會兒,吳蘭和雷銅兩個人將幾個獵戶打扮的人請進來。

  林若先是好酒好菜招待他們,然後細細地詢問了他們關於這裡的地形和山勢。林若問得很仔細,比如說,像這樣的大雨,那個地方會泥濘,哪裡的河水和暴漲,哪裡的山坡的植被少,哪裡的地方低窪,地勢比較平坦之類的……

  詢問了一天後,林若很滿意地讓人重賞這幾個人,並且讓他們在軍隊裡隨時聽候吩咐。吳蘭和雷銅不明白林若要做什麼。不過又不好多問。

  林若這次出成都的時候,帶來了兩萬人,有一萬人是川中人馬,另外一萬人是林若從揚州帶來的。

  而跟隨林若進蜀地的揚州將領,除了甘寧還有另外一個名聲不響,名氣也不大的人,這個人就是賀齊。

  說起來,歷史上的賀齊因為是征戰山越才成為東吳名將的,不過因為這個時代林若知道民族內部團結的重要,因此對山越一律同人,同時任用山越人為官,無形當中,就將賀齊這個出名的機會斷送了。

  年近三十有餘的賀齊在軍中的地位並不高,只是周瑜帳下的一個偏將,不過林若知道這個賀齊統軍很有一套,進川之前,便和周瑜打了招呼,要了他跟在了身邊。

  林若當下讓人將賀齊找來了。

  「末將見過軍師!」賀齊抱拳對林若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看向賀齊說道︰「公苗,你帳下有三千人士兵,有多少是山越人?」

  賀齊不明白林若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很認真地回答︰「只有十餘人。」

  「這麼少?」林若愣了一下,他記得當初周瑜好像似乎把從餘杭附近招到的山越人交給了賀齊訓練,怎麼賀齊的帳下會有那麼少的山越人?

  賀齊當下說道︰「軍師,末將雖然曾經奉命訓練山越軍隊,可是軍隊裡不是有山越人自己的將軍嗎?而末將平日裡對他們比較苛刻,所以並沒有多少山越人願意跟隨末將。」

  聽到賀齊這話,林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無論是那個地方的集團都有有各自的小團體,就算林若的軍隊裡也是一樣的。

  「在路上,我看得出,你這三千人腳力非常好,一路都是山路,尤其過劍閣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們的似乎並不畏懼山勢的陡峭。看來,你這三千人都能攀山越嶺吧!」林若看向賀齊問道。

  賀齊點了點頭說道︰「卑職帳下的三千人,許多人都是從會稽山陰跟隨末將從軍的。都是末將自己的家鄉人……在山陰多丘陵,所以對於攀山越嶺這樣事情經常做的。因此,末將帳下的士兵,不懼山勢陡峭。」

  聽到賀齊這話,林若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可有信得過的人?」

  「有!」賀齊當下說道。

  「多少?」

  「大約五百人。」

  「嗯,也夠了,你附耳過來,我有事要交待你。」林若示意讓賀齊附耳過來。

  賀齊聽了之後不由點頭,然後說道︰「軍師,末將明白了。」

  另外一邊,夏侯淵正皺眉頭看著外面的大雨,有些不安地想到什麼。

  「將軍,一切都準備好了。」彭看向夏侯淵說道,「是不是下令可以出發了?」

  「出發?永年,我怎麼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夏侯淵看向彭說道,「這嚴新派出那麼多斥候都被我們的探子給殺了,可是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聽到夏侯淵這疑神疑鬼的樣子,彭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說道︰「將軍,如今大雨傾盆,這山路如此泥濘,一不小心就會發生崩塌,這樣的天氣,你說嚴新還會嚴守葭萌關嗎?而且我們已經有五天沒有去罵關了,葭萌關的守衛我看早就鬆懈了……」

  「那嚴新是謀士榜上的第一人,他會不防備嗎?」夏侯淵有些不自信地說道,「我擔心,不只是你能看出會有暴雨傾盆,他也應該能夠看出的。」

  「將軍,那嚴子衿從未到過蜀中,如何得知蜀中八月會有大雨呢?況且,他又怎麼能夠算出我們會趁雨夜偷襲?我想,他一定是認為我們埋伏好人馬等他上鉤才是。這幾天,我們不是捕殺了他派來的斥候嗎?」

  「若是你派出的斥候不回,你會怎麼想?」彭終於坐不住了,忍不住說道。

  「定然是設有埋伏,不欲被斥候打探到。」夏侯淵當下說道。

  「夏侯將軍,卑職也覺得這次彭的話沒有錯。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五天了,如果再這樣等下去,只怕從墊江水路殺過來的劉備的軍隊,就要到閬中,然後到葭萌關匯合了,到時候,我們更難敵。我們必須趁現在拿下葭萌關,然後出兵直逼成都,讓嚴新首尾不能兩顧。這次是最好的辦法。」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閻圃。

  「不過以防萬一,我們必須留一隊人馬在這裡把守要塞,另外一隊人馬去偷襲。」夏侯淵發現自己帳下的兩個謀士都同意了觀點,當下忍不住說道。

  「若是夏侯將軍相信末將,末將願意親自領兵一萬去偷襲!」張衛聽了之後馬上抱拳說道。

  「末將願意親率帳下的兩萬人馬接應!」張魯也忍不住說道。

  既然你們漢中的人馬願意做炮灰,那再好不過了。夏侯淵也點了點頭說道︰「好,如此便讓你們趁著雨夜攻城。」

  林若看著外面的大雨,還繼續地下個不停,他皺眉暗想都過了三更天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就在林若疑惑的時候,突然間有個小吏急匆匆地說道︰「軍師不好了,不好了,敵人趁著雨夜攻城,我們防備不及,如今已經有不少敵人殺上城樓了。」

  聽到這個消息,林若放下了手中的書,然後說道︰「走,到城頭看看去!」

  還未到城頭,天空閃過一個閃電,落在山間一時間黑夜如同白晝,林若看到城頭上不少士兵加入了肉搏戰。

  林若抬頭就看到一個個濕淋淋的戰士的身上沾滿了血水,甚至在城樓下的水窪裡,林若也看到了猩紅的血色。

  頂著撲鼻的血腥味,林若走上了城頭,吳蘭和雷銅兩個人滿是血水,十分狼狽地向林若靠攏,將林若圍在了中間。

  吳蘭很是緊張地說道︰「軍師!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讓你們小心防守了嗎?怎麼還是讓敵人殺上城頭了?」林若略有不善地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軍師,末將該死……末將以為雨這麼大,他們不會來了,而這幾天守城,戰士們十分的辛苦,因此就給他們放了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吳蘭十分悔恨地說道。他一直認為夏侯淵應該是退兵了,只是留下一隊人馬把守要塞。

  這個時候,幾個將軍過來說道︰「軍師,不行了,雨太大了,而且敵人愈來愈多,我們只怕是守不住關卡了,不如退吧!」

  「退?」林若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準退。關在人在,關亡人亡!你們可知道,葭萌關一旦失守,意味這什麼嗎?」

  「軍師,不是還有錦陽和綿竹嗎?我們可以退守錦陽和綿竹啊!」雷銅忍不住說道。

  「那白水關怎麼辦?」林若反問道,「要是我們葭萌關失守的話,那麼意味這白水關也要失守了。不行……要堅決守住!」

  「兄弟們,我們身後就是我們的父母兄弟,是我們成都百姓,我們是軍人,不能讓曹兵進關糟蹋了我們的親人!殺!兄弟們,我陪你們一起守關,誓死與關共存亡!」林若當下大聲說道。

  聽到林若這麼說,林若身邊的副將當下也將林若的話傳到了其他士兵的耳朵裡,不少蜀中的士兵更是積極砍殺敵人了。

  一個,一個,又一個衝上關卡的曹兵被砍倒關上。

  可是曹兵彷彿是吃了雞血一般,一個更比一個兇猛……

  「軍師,這裡很危險,你還是下去吧!」吳蘭看著被雨水淋得濕透的林若,忍不住說道。這個時候,一個曹兵朝這裡衝來,旁邊的雷銅一刀劈了過去,將那個曹兵劈死了。

  林若當下搖頭說道︰「你們不必管我,儘管殺敵,我身邊有護衛保護!」

  雷銅有些急躁地說道︰「軍師,你是文官,你在這裡太危險了……」

  「軍師,要不你到城樓去……」吳蘭說道。

  又有幾個曹兵殺了過來,林若身邊的護衛緊緊地護著了林若,然後出手將這幾個曹兵殺死了。

  「活抓嚴新,嚴新在這裡……夏侯將軍說了,活抓嚴新賞金萬兩,封侯!兄弟們,衝啊!」也不知道是攻上城來的哪一個曹軍的將領發現了林若的存在,當下大聲對他身邊的曹兵說道。

  所謂擒賊擒王,打蛇打七寸,當曹兵聽到林若就在眼前,一個個更是鬥志高昂。

  就連城下的曹兵聽到了這話一個個都爭先恐後地擠上了城頭。

  城下的張衛親自指揮士兵攻城,當他聽到城上的士兵們紛紛叫嚷這嚴新就在關上的時候,眼楮都泛出了綠光,誰人不知道嚴新是謀士榜上的第一人,又是劉備的左膀右臂,若是能將此人活抓,那個功勞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他馬上說道︰「兄弟們,不惜一切代價叩關,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那下葭萌關!」

  看向前仆後繼,不怕死的曹兵,林若再看看自己身邊這些士兵們的傷亡,心裡陣陣嘆氣,對不起了,為了大局,偶爾的犧牲是要的。

  關上的死人已經堆成堆了,士兵們幾乎是站在死人堆上作戰的了。

  「軍師,不行了,曹軍的援兵應該到了。這衝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快走吧!」吳蘭實在有些心痛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去,忍不住說道。

  「我們死傷多少?」

  「攻城到現在,死傷應該超過五千了。」

  「我們兩萬人,不怕,應該能夠堅持住的!」林若拍著吳蘭的肩膀以示安慰地說道,「我們不能丟葭萌關!不能丟!」

  「兄弟們,拼了!不是敵死,就是我亡!葭萌關不能丟!」

  隨著源源不斷的曹兵衝殺上關,林若已經不記得自己身邊的幾個護衛擊殺了多少個想要活抓自己的曹兵了,只是他如雪的白色長衫上也飄染上了殷殷血跡。

  林若也將自己手握住腰間的龍淵劍,若不是因為林若此刻還顧及自己是「文弱書生」的形象,只怕他早就拔劍殺敵了。

  底下的張衛眼見自己的士兵都被困在了葭萌關的城頭,不由著急了,眼看天快亮了,這樣下去,自己的進攻豈不是要失敗?

  「將軍,不行,上面劉備的軍隊抵抗實在太強了,我們的兄弟都被殺光了,我們快頂不住了,佔領的城牆也被漸漸被他們奪回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好不容易佔領的城牆都要全部丟失了。」副將一臉是血的跪在了張衛的腳下說道。

  「該死的!這麼大的雨,劉備的士兵都是石頭做的嗎?」張衛有些惱火地說道。

  「張將軍,劉備的人馬已經抵抗了我們一宿了,我們雖然損失慘重,可是敵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們一定要加緊進攻,否則張將軍在夏侯將軍的面前不好交代啊!」旁邊的彭漾忍不住說道。

  「進攻?」張衛有些惱火地看向彭漾說道,「你沒看到劉備的人馬拼了命的抵抗嗎?那嚴新為了不失葭萌關,都已經不顧個人安危,親自到城頭振奮士氣了,我們死傷兄弟已經超過了七千了,再這樣拼下去,我帳下的一萬人馬就要灰飛煙滅了。」

  張衛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個倒在血泊裡,心裡多少有些惱火的,他沒想到關上的劉備軍會那麼激烈的反抗。

  「將軍,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兄弟了,難道將軍想要讓他們白白的犧牲嗎?」彭漾看向張衛問道,「如今葭萌關唾手可得,將軍就這樣放棄了?」

  「唾手可得?」張衛一把將彭漾提了起來,惱火地說道︰「不是你的兄弟,你不心痛,你說什麼風涼話,有本事,你也和他們攻城去!」

  「張將軍,關上有兩萬劉備的軍隊,我們只有一萬人馬,我們這樣是強攻,我們唯有靠人數多取勝了。張將軍何不讓人讓鎮南將軍援助呢?鎮南將軍不是在我們後面嗎?」彭漾絲毫不畏懼地說道。

  「嗯?讓我哥也將這人馬拼光嗎?」張衛有些發火地看向彭漾問道。他恨恨地將彭漾扔到了地上。

  彭漾嘿嘿地怪笑,爬起身來,拍掉身上的泥漿,看向張衛說道︰「張將軍,其實你們如今已經投降曹丞相了,你們的人馬還不是曹丞相的人馬?況且,你們如果擁兵自重,那麼少不得曹丞相對你們猜忌,若是你們為了曹丞相攻下葭萌關,而將帳下的人馬都拼光了,曹丞相自然會更加相信你們兄弟二人對丞相的大業忠心耿耿,你說是與不是?」

  張衛聽到彭漾這話,當下讓張衛有些顧忌了,事實上確實如此,他當下說道︰「來人,派人去求大哥增援!」

  天空已經吐露魚肚白了。

  「軍師,不好了,有曹兵來增援了,我們這樣下去,真的頂不住了,我們的人快拼光了!」旁邊的吳蘭看著城下不遠處,雨中又來了一隊人馬,當下驚叫道。

  林若當下皺眉頭說道︰「我們還有多少人馬?」

  「只有一萬多人了,可是敵人來人的數量在我們之上啊!軍師,我們還是撤吧!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雷銅也說道。

  「該死的,讓兄弟們焚燒關裡的糧草軍械,準備撤退!」林若當下對左右說道。

  「是!」左右聽了馬上轉身下去了。

  不一會兒,在葭萌關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撤!」林若看著熊熊火焰後,當下毫不在意地下令道。

  當張魯等上了葭萌關的城頭,看著城裡被燒一空的糧草和軍械,又看到林若的大軍有條不紊地撤退,當下忍不住贊嘆道︰「嚴子衿用兵果然不同凡響,就算是撤退,也不忘燒了糧草,焚燬了府庫,而且撤退的人馬,有條不紊。」

  「大哥,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張衛一臉不屑地說道,「我們如今已經拿下葭萌關,為何不趁勝出擊?那嚴新的人馬守城一夜已經累了,若是我們趁勝出擊,一定可以活抓嚴新!」

  「張將軍所言不假!」旁邊的彭漾也忍不住說道。

  「此事還是等夏侯將軍來再做決定吧!我們先守好葭萌關。」張魯搖頭說道。

  卻說,夏侯淵見張魯等人去攻城許久未歸,更是擔心,當下帶齊了人馬,就等張魯等人的消息,天剛亮就接到了張魯等人拿下了葭萌關的消息,這讓他不得不興奮了起來,馬上帶著人去葭萌關與張魯等人會合。

  夏侯淵到了葭萌關後,知道嚴新等人焚燒了糧草和府庫撤走,而張魯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嚴新帶著人馬從容不迫地從關上撤走,而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去追趕,這讓他十分的惱火,他當下恨恨地看向張魯說道︰「張將軍,難道這就是你的用兵之道嗎?敵人落荒而逃,你卻沒有派出任何一隊人馬去追擊?」

  「夏侯將軍,那嚴新擅於用兵,張將軍沒有派人去追擊,是害怕中了埋伏。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呵呵,要知道,嚴新可是謀士榜上的第一人,有些人害怕也是很應該的。只怕是夏侯將軍,你也不敢與嚴新正面相對吧!」彭漾嘿嘿地怪笑著看向夏侯淵,一語雙關地說道。

  不可否認,彭漾說的是實話,不過有時候實話卻往往是最難聽的話,這讓夏侯淵的臉色頓時變色,他說道︰「彭漾永年,你休要胡言亂語!」

  「夏侯將軍,卑職該死,該死!夏侯將軍,又豈是那種貪生怕死,坐失良機自然呢?豈是張將軍不去追嚴新,那是有道理的。要知道,嚴新如今也有一萬多的人馬,要是張將軍追上去,弄不好全軍覆滅,甚至賠了性命,那也是有可能的。何況張將軍擔心自己帳下僅剩的一萬多的人馬,一不小心拼光了,就沒辦法和曹丞相討價還價了。」彭漾一臉欠揍的表情看向夏侯淵說道。

  「彭漾,你這小人!」張衛衝了過來,一把將彭漾提起來,就要揍他,嚇得彭漾臉色都變紫色了,他趕緊說道,「卑職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好了,彭漾,你獻計拿下了葭萌關,也算是大功一件!張魯,張衛,你們二人留守葭萌關,本帥要親自去追嚴新!」夏侯淵說道。若是不趁這個時機追殺嚴新,那麼只怕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夏侯將軍,所謂窮寇莫追,我們……」張魯忍不住說道,可是他還沒有說完,卻被夏侯淵恨恨的一個眼神嚇得不敢說話了。

  「哼,不趁現在,那以後還有機會抓住嚴新嗎?」夏侯淵說道,「你休要多言,好好守住葭萌關就是了。」

  林若率領一萬多人馬,朝劍閣的方向撤退了。因為昨夜守城了一夜,士兵們一個個都疲憊不堪,加上這大雨過後,山道泥濘,這一路行來,十分的緩慢。

  林若撩開馬車,望著天空之上,烏雲蓋頭,可是卻沒有下雨,看樣子,老天爺是在醞釀著什麼了。

  真是一個好天氣,這樣的天氣正是自己需要的。晚上的時候,應該能到自己想要到的地方吧!也不知道這夏侯淵有沒有膽量來追自己,若是他沒有膽量,那也太浪費了自己這苦心的佈置了。

  就在林若對著天空,想入非非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從前面傳來了。

  原來走在前頭的吳蘭來了。

  「軍師,我們這樣的速度,萬一敵人追來怎麼辦?」吳蘭十分擔憂地看著這支疲憊不堪的大軍說道。

  「我想,就算是他們追來,也不會那麼快的。兄弟們也累了,不要太急了。」林若當下說道,「我們不是沿途派出了斥候嗎?若是敵人追來,應該會有人回報的!」

  「軍師,這裡附近地勢險峻,我們是不是埋伏下一支人馬,好阻擋敵人的追擊?」吳蘭看著附近險峻的山勢,當下提醒道。

  「不,不要埋伏!」林若搖頭說道,「吳將軍,我們還是趕緊到江油再說吧!」

  「可是……」

  隨著林若的搖手,吳蘭無奈地說道︰「是!」他心裡暗暗罵,什麼謀士榜上第一人,一個膽小如鼠,不會用兵的書生,又驕傲自大。

  傍晚時分,夏侯淵經過派出的斥候終於發現了林若的人馬的消息。

  這一路行來,夏侯淵被沿途的各種險峻的地形嚇得是一愣一愣的,為了防止敵人埋伏,他都先派出人馬進行查探,待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埋伏人馬後,才敢率領大部隊通過,這種「謹慎」讓他浪費了不少時間,讓他好不惱火。

  該死的,再這樣下去,敵人就到劍閣了,要知道,劍閣地勢更加險峻,到時候敵人在劍閣駐兵,那麼自己更是無法前進半步了。

  探子會報道︰「將軍,前面不遠發現劉備軍隊的腳印!」

  「追,下令全速前進!」夏侯淵大聲地說道。

  「將軍,這道路泥濘,只怕不合適追敵啊!」旁邊的副將忍不住說道,「兄弟們,已經走了將近一天了,不如讓兄弟休息一下吧!」

  「你懂什麼?再不追,就讓嚴新的人馬全部逃走了。」夏侯淵惱火地看向副將說道。

  一絲絲的慘淡的陽光從天空的西面厚厚的雲層裡透出來,林若的人馬來到了清河邊上。望著清河十分的平緩,林若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看來,他們應該已經在做準備了。

  「軍師,如今清河的河水如此平緩,我們剛好可以渡河!」吳蘭驚喜地對林若說道。原本還以為這大雨傾盆的,清河的河水會暴漲,不容易過河呢,卻沒想到竟然河水那麼平和,那麼很合適過河了。

  「吳將軍。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林若當下對吳蘭招手說道。

  吳蘭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是!」

  林若在吳蘭的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了一番,聽得吳蘭直點頭,然後說道︰「軍師,真是高人。」

  「你去辦吧!」林若笑著說道。

  吳蘭帶著兩千人出列,就要離去,雷銅很奇怪地問道︰「子幽,你這是去哪裡?」

  「將軍害怕夏侯淵突然偷襲白水關,因此讓我帶著幾個兄弟遷往西門的白水關報信,同時助白水關的兄弟守城!」吳蘭當說道。

  送走吳蘭後,林若下令讓兄弟們過河。

  過河後,林若在河岸對面不遠的一個小山坡上,讓兄弟們安營紮寨了。

  「軍師,此處不合適紮營啊!此處無險可守,我們若是在這裡紮營,晚上敵人來偷襲,我們如何抵抗?」聽到林若的命令,第一個來提意見的不是別人,正是雷銅。

  聽到雷銅這話,林若很強硬地說道︰「雷將軍,這一路行來,都未見曹兵追趕,如今兄弟們已經累得不行了,天色又已經晚了,剛好這裡靠近清水河,可以駐紮休息,怕什麼?況且附近的山丘多少石頭,沒有樹木,敵人如何能夠伏擊我們?」

  「軍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好了,休要多言,你就按我的吩咐,要兄弟們紮營休息就是了,讓他們好好埋鍋造飯!」林若毫不在意地說道。

  夜色慘淡,在這黑沉沉的夜色裡。夏侯淵的人馬終於沿著腳印追到了清河邊上。

  夏侯淵帶著一隊人馬悄然地一個小山坡上,騎在馬遠遠地望過河對岸,這清河不算大,只有一百多丈的河寬,河水也比較平緩。

  「這裡山勢不高,四面都是平地,無險可守,雖然有一條河阻隔,可是只要自己在離這裡一二里的地方找個水流比較緩的地方過河,再繞過去偷襲,那不是也是易如反掌?這嚴子衿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方安營紮寨?」夏侯淵十分奇怪地想到,「難道有什麼陰謀不成?還是說因為不見追兵,而士兵太困乏了,才這樣大意的?」

  「派幾水性好的兄弟,偷偷地潛過河去,查看一番,看看對面的敵營裡,到底情況如何!」夏侯淵當下對旁邊的士兵說道。

  不一會兒,那幾個士兵回來了。

  他們稟告夏侯淵,對岸的軍營裡的士兵們已經早就睡死過去了,除了有幾百人在巡邏,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看來,劉備的人馬也累得夠嗆了。夏侯淵此刻真的很開心,這一戰不出意外,應該能夠活抓嚴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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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四十九章:漢中爭奪戰(三)

  葭萌關城外,一支軍隊護著一輛馬車進了葭萌關城樓。

  「郭軍師!」張魯等人站在城樓下迎接,看到馬車上出來的文士,當下連忙迎上去抱拳說道。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嘉。果然雖然還在生病,可是他實在不放心夏侯淵和林若鬥智,身體剛剛好一些,馬上就趕過來了。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夏侯淵的影子,不由吃驚地問道︰「夏侯將軍去何處了?」

  「軍師,夏侯將軍去追擊嚴子衿了。」旁邊的張魯說道。

  郭嘉聽了之後不由皺眉,然後說道︰「張將軍,先進關再說!」

  進了大堂,郭嘉當下抬手讓眾人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來,有些心急地說道︰「你且把你如何攻得葭萌關的過程一一給我道來。」

  張魯和張衛兩兄弟,當下把攻取葭萌關的過程一一告訴郭嘉,聽得郭嘉直皺眉,他當下說道︰「你是說,那嚴子衿退走的時候,有條不紊,一點慌亂也沒有?」

  「正是!」張魯點頭說道。

  「還有多少人,那是嚴子衿退走的時候,他還有多少士兵?」郭嘉再一次問道。

  「應該還有一萬左右!」

  「這麼多?!」郭嘉站了起來,然後不安地說道,「以嚴新的性格,就算是拼到最後一個人,他都不會服輸的,還有一萬餘人,他就退走,那麼必然有陰謀!糟糕了……」

  「軍師,你是說,嚴子衿故意撤走?」張魯也忍不住問道。

  郭嘉看向張魯問道︰「嗯!張將軍,如今關上還有多少人?」

  「還有一萬餘人。」張魯當下說道。

  郭嘉當下說道︰「你馬上帶五千人馬去接應夏侯將軍,見到夏侯將軍,讓他馬上撤回!就說,這是我的將令!」希望還來得及。

  張魯當下抱拳說道︰「是!」

  在郭嘉到達葭萌關的時候,林若的軍營裡悄然來了一隊神秘的人馬。

  「弟子見過老師!」陸遜營門就朝林若鞠躬說道。

  「伯言,我讓人飛鴿傳書給你,讓你帶來的火油和酒精彈,你可都帶來了?」林若看到陸遜當下歡喜地問道。

  「三天前接到軍師你的飛鴿傳書,我們就從閬中坐船上來了。東西都帶來了。」陸遜當下說道。

  「好,今天晚上就要靠這些東西了。」林若當下說道,「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將火油灑滿整個軍營,再將酒精彈放到各個軍營去!」

  「是,軍師!」左右說道。

  林若看向陸遜,發現陸遜整個人都長高了許多,如今陸遜已經十八歲了,長成了一個非常帥的小伙子。林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公瑾帶的人如今到哪裡了?」

  「應該到葭萌關了。」陸遜說道,「我們前天在白水關分開的。」

  而在清河邊上的一處水流比較緩慢的地方,夏侯淵正帶著一隊人馬正悄然渡河,士兵們一個個將盔甲脫去,手挽著手,慢慢地渡河。

  林若的大營裡,一個士兵進來稟報道︰「軍師!夏侯淵已經在離我們不遠的二十里處渡河了!」

  「好!馬上放出孔明燈!」林若點頭對旁邊的護衛說道。

  「是!」護衛抱拳出去了。

  「讓雷將軍進來!」林若對另外一個護衛說道。

  烏雲蓋天,密雲不雨的天氣十分的壓抑。林若料定,明天早上之前肯定會有一場大雨,到時候,真是一個合適將敵人葬送在泥石流的好天氣。

  天地之間,一片寧靜,出了蛙鳴聲,便是蟋蟀低沉的叫聲。

  三更剛過,夏侯淵帶著人馬來到了劉備軍隊的大營前。藉著大營的稀疏的火光,夏侯淵能夠看得到林若大營的佈置,他的心不由沉重。

  雖然這林若將大營佈置在這裡,看起來無險可守,可是軍營佈置得錯落有致,有條不紊,而且大有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架勢。更讓夏侯淵驚嘆的是軍營裡的巡夜的士兵們,一個個精神飽滿,根本不像是疲憊之師。他不由暗暗讚嘆,這嚴子衿果然是謀士榜上第一人,此刻就算自己進去偷襲,只怕也是一場硬仗!

  不過,就算如此,只怕軍營裡的其他士兵也已經睡過去了。

  夏侯淵當下說道︰「讓兄弟們休息一下,等到敵人再睡熟一點,我們再進攻!」

  四更天剛剛過,夏侯淵看到林若的主帥營的燈火也熄滅了,不由舉起手中的劍,大聲叫道︰「殺!」

  「殺!」一瞬間,三萬多人的喊殺聲震天。

  戰鼓雷動,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曹兵衝過了劉備軍營的大門,砍掉了柵欄,直衝進了劉軍的軍營裡。

  不對,怎麼除了幾巡邏的士兵抵抗以外,軍營裡都沒有人的?這麼大的動靜,而劉軍的大營裡,竟然沒有半個人出來應戰。

  曹兵衝進劉備的軍營裡的時候發現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夏侯淵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當下說道︰「不好,這是一個陷阱!快撤!」

  「射!」就在這個時候,從大營的四周響起了一個響亮的聲音。頓時劉備軍營的四周亮起了無數支火把!

  「嗖嗖嗖……」

  「夏侯淵,你中我家軍師之計了!來人放火箭!」

  無數支箭矢從四面八方射過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閃電從天空亮了起來,將整個大地照亮了,藉著雷光,夏侯淵看到了大營的四周圍了一圈敵兵,林若正坐在一匹白馬上,拿著佩劍指向自己。

  該死的,竟然上當了!夏侯淵當下大聲叫道︰「撤!」

  「嗖,嗖,嗖……」無數支火箭從四方射過來。

  這火箭落在劉備的軍營裡,一落地竟然能讓地面燃起熊熊大火,而整個軍帳竟然也燃起了大火。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燃起大火的?

  「將軍,不好,在劉家的大營和地上,都撒滿了火油!」這個時候一個副將驚慌失措地朝夏侯淵奔過來說道。

  瞬間整個軍營裡成了一片火海。

  而夏侯淵身邊的騎兵的馬,看到腳下燃起了大火,頓時驚慌失措地嘶叫起來,紛紛立起身子,揚起前蹄,將坐在馬背上的人掀了下來,然後朝四方奔去。

  瞬間將在恐慌中的曹兵踩踏在了馬蹄下。整個場面一片混亂,不少曹兵的身上竟然被燒著了,紛紛滾在地上。

  「誅殺夏侯淵者,賞金千兩!」從劉備的軍隊裡響起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殺啊!」隨著喊殺聲,劉備的軍隊從四面八方殺過來了。

  已經驚慌失措的曹兵,如何是劉備軍隊的對手,而且不少士兵更是被燒死在火海裡,人慌,馬驚,雖然自己的軍隊人數是林若的人數的三倍,但是絕不可能敵得過的。

  「快撤,快撤……」夏侯淵勒住自己馬的韁繩,當下大聲叫道。他當下掉頭就帶著身邊的士兵往回跑。

  而劉備的軍隊在後面喊殺著追趕。

  雷銅追殺了一陣後,林若叫住了雷銅,然後說道︰「雷將軍,不要追了!快讓兄弟們撤往高處!大水就要來了。」

  一道道閃電落在天地之間,將整個黑夜照得如白晝一般明亮,一陣陣轟鳴的雷聲落下後,大雨瞬間傾盆而下!

  夏侯淵此刻滿臉塵灰煙火色,抬頭望著不遠的清河,雨水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十分狼狽地回頭問道︰「嚴新派人追來了嗎?」

  「沒有!」副將說道,「將軍,我們趕緊撤吧!」

  「走,趁現在清河的河水還沒有漲,趕緊過河!」夏侯淵當下說道。

  就在夏侯淵帶著士兵過河過來一般,突然間聽到上游傳來一陣陣恍如雷電的滾動聲,不由驚奇地望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什麼,不由驚呼道︰「不好,敵人在上游放水了!」他當下趕緊策馬,頭也不回地朝對岸奔跑過去。

  他而經跟在夏侯淵身後的士兵,也趕緊朝前衝。

  不過,其他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道洪浪朝曹軍撲了過來,瞬間本來還算是緩和的清河的河水瞬間漫過了整個人頭!兩萬多的人馬給淹沒在了洪峰當中,不少士兵連頭兵器和車馬都被捲走了。

  天空濛蒙地發亮了,大雨也漸漸地停了下來。

  夏侯淵坐在馬背上,他的身上的衣服濕透了,而在他的身後稀稀疏疏地跟著一隊曹兵,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身上沾滿了泥巴,手裡的

  「將軍不好了,我們回去的山路被昨夜的大雨沖塌了,我們必須重新找路回去了。」派出去探路的斥候躬身稟報道。

  「該死的!多派幾個人去探路!」

  「將軍,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回到葭萌關。」這個時候,旁邊的副將說道。

  「好,你在前面帶路!」夏侯淵很滿意地說道。此刻,他想趕緊回到葭萌關,好補充兵力。

  「不好了,夏侯將軍,劉軍從後面追來了。」就在夏侯淵下令的時候,一匹馬快馬從後面衝過來,馬上的人看到夏侯淵當下滾了下來跪下說道。

  「快點,下令讓兄弟們,快點,不能讓嚴新追上!」夏侯淵當下揮動著馬鞭說道。

  這是一條狹長的小路,兩邊峭壁如同刀切一般,地勢十分的險峻,道路狹小只能勉強通過一輛馬車。

  夏侯淵帶著人馬進了這條小路後,就感覺到嚴重的不安。

  「若是敵人在這裡埋伏上一軍,我們豈不是甕中鱉,逃也無處可逃?」夏侯淵自言自語地說道,「快走,快點離開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一聲炮響。一個大將騎馬立在了前面的路口,帶著一隊人馬威風凜凜地說道︰「夏侯淵,吳蘭奉軍師將令在此等候你多時了。」

  夏侯淵驚愕地看著山的四周,根本沒有辦法逃走,這條路實在太狹小了,當下說道︰「前有敵軍,後無退路,如今,我們唯有拚死殺出去了。」

  「將軍,兄弟追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路,已經走不動了……」旁邊的副將哭著說道。

  「天喪吾也!」夏侯淵當下驚恐地說道。

  「兄弟們,沖,活抓夏侯淵者賞錢一萬,拿下夏侯淵的頭者賞錢五千,官升三級!」吳蘭當下大聲叫道。

  埋伏在這裡等候夏侯淵已久的劉備的兵馬,聽到這個聲音,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衝了過去。

  一個,一個,又一個曹兵被砍倒在地。

  夏侯淵揮動著手中的大刀連續砍倒了幾個想要上來擒拿自己的劉備的兵馬,整個人都被包圍在了劉備的士兵當中。

  此刻的他有一種悲壯的視死如歸的感覺。

  吳蘭看到夏侯淵勞累了一天,武藝還那麼厲害,他當下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兩,若是自己過去和他單打獨鬥,肯定會被他砍死的。

  他拿起了別在馬上的長弓,舉了起來,瞄準了夏侯淵,嗖地一聲,一支箭矢破空朝夏侯淵的門面射過去了。

  而夏侯淵聽到箭矢破空的聲音,下意識用大刀去擋,卻冷不防地被幾個士兵砍了馬腳,頓時摔了下來。

  士兵們一擁而上,將夏侯淵綁住了。

  而在這個時候,張魯等人被郭嘉派出去接應夏侯淵,卻因為下雨山體滑坡泥石流等問題,被堵住了去路,正著急不已。

  張魯摸著肚子,有些痛苦地看著四周。他在尋找地方,找地方解決個人內急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晚上開始,他的肚子就不舒服,不僅是他的,還有他帶的士兵許多人的肚子也不舒服。

  「將軍……」探子打馬跑過來剛要和張魯說話,張魯就頂不住了,他搖手說道,「等一下……」

  他說著跳下馬,跑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去解決問題了。

  好舒服……這都已經是第十七次拉肚子了……

  張魯摸著肚子爬上馬,看向跪在地上的探子問道︰「什麼事情!」

  「將軍,前來發現了大隊人馬行走過的痕跡,可是道路卻被下滑的山體擋住了去路,根本沒辦法前進。」探路的小兵回報道。

  張魯當下不由暗暗著急,他當下說道︰「馬上讓士兵趕緊清理道路,一定要盡快追上夏侯將軍!」

  「將軍……兄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拉肚子,有些兄弟已經拉得動不了了……我們已經沒有力氣了……」

  「沒有力氣也要搬,要是追不上夏侯將軍,不僅是你們,就連我也要兜著走……」張魯有些發怒地說道。

  他的肚子突然又咕咕地叫喚起來了……不是吧,又來……

  話分兩頭,在林若對夏侯淵進行引誘和圍捕的時候,葭萌關裡的曹軍卻一片混亂。

  郭嘉本來想要聽張衛、彭、閻圃等人匯報軍情,可是這三個人卻輪著直往茅廁裡奔,不僅是他們三人,就是府裡的其他護衛,也是一個個肚子也不安靜,動不動就往茅廁裡奔,這個場景很是熱鬧。

  若是換了別人,只怕也會好奇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何況這人還是郭嘉?

  事有反常必有妖,當下郭嘉馬上讓他的左右去查看,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幾乎是張衛等人留在這裡的軍隊所有的人都拉肚子,而且還有二分之一的士兵拉肚子拉得都快成軟腳蝦了,一個個抱著肚子,根本直不起腰來。

  「你說什麼?軍隊有很多人都拉肚子?」郭嘉聽到這話,當下吃驚地站了起來說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了。本來以為是連夜透雨攻打城池,著涼了,才拉肚子的,因此大哥讓兄弟喝了一些符水,可是事情一點好轉也沒有。」張衛當下捂著肚子,額頭都是汗水地看向郭嘉說道。

  郭嘉雖然不懂什麼醫術,更不懂什麼符水治病,不過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當下說道︰「我想應該是你們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感覺讓軍醫看看吧!」

  「軍醫?」張衛聽到這話,好不尷尬地看了一下左右,然後說道,「軍師,我大哥在漢中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施符救人,就算是在軍隊裡,也是那個士兵生病了,喝符水就好了,哪裡來的軍醫?」

  閻圃當下也摸著肚子說道︰「起初卑職也懷疑,是我們的食物裡有問題,可是卑職去廚房裡,發現不僅是我們士兵,就連廚房的伙夫也拉得動彈不得……我讓人檢查米糧,肉類,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紕漏。」

  郭嘉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不是飯菜的問題,那麼就只能是一個問題了,那就是飲水的問題了。」

  「飲水?」閻圃一聽當下拍了一下手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呢!應該就是飲水的問題了。我的幾個親兵,有的人因為剛剛從外面回來,錯過了晚飯的時間,可是還拉肚子。該死的……」閻圃說著肚子又一陣鬧騰,他頂不住了,當下捂著肚子朝茅房的地方衝去了。

  「等等我,閻大人……」張衛也捂著肚子衝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郭嘉的肚子也傳來陣陣疼痛……他記得自己似乎沒有吃這裡的東西,怎麼會?突然間郭嘉記起來了,他曾經喝了兩杯這裡的茶水……

  「軍師……你……」左右的人見郭嘉也捂著肚子,當下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傳軍醫來!」郭嘉當下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然後說道。

  左右當下不由提醒道︰「軍師,你忘記了,你是偷偷跑出來的,軍醫不知道……」要知道,郭嘉身邊的那幾個軍醫是曹操指派給郭嘉的,他們害怕郭嘉出事,因此便一直不肯讓郭嘉到前線,所以郭嘉才瞞著那幾個軍醫跑來葭萌關的。

  郭嘉有些頂不住了,他當下也往茅廁奔去了,他奔去之前不忘提醒︰「傳令下去,讓士兵們不能再喝水,煮飯的水,也要另外打井……」

  也許郭嘉喝的水並不多,拉肚子的效果,也沒有其他人那麼不同凡響。

  既然知道是水源問題了,當下郭嘉便讓人去查了,知道林若這廝撤軍的時候,往關裡僅有的兩口水井扔了病死的雞鴨和豬狗。

  郭嘉聽了之後當下忍不住說道︰「既然水井裡扔了病死的雞鴨和豬狗,為何你們還要用水井裡的水做飯、燒菜、泡茶?可知道這水都不能喝了。」

  這往水井裡丟死雞死鴨,讓水井的水不能喝,這是每一個軍隊裡撤走的時候常做的事情,這沒有什麼不對的。只要不喝這兩口水井的水就是了。

  火頭軍的伍長聽到這話,當下跪下說道︰「軍師,卑職沒有用那兩口井的井水來煮飯,燒菜,更沒有用來泡茶!」

  那個伍長當下說道︰「卑職讓人到旁邊的西漢水上去挑水來煮飯的……」

  「用江水煮飯……不是井水……」郭嘉聽了之後不由愣住了,他原以為是林若撤走的時候,讓人故意在井水裡下毒,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的。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郭嘉為這事情鬧心的時候,突然間門外的小吏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他跪下來報說道︰「啟稟軍師……不好了,城下來了一隊人馬,說是夏侯將軍的部將,張將軍還請軍師去一看究竟!」

  什麼?難道是夏侯淵的人馬被偷襲,逃回來了?郭嘉噌地站了起來,不由驚愕地說道︰「走,隨我去看看!」

  郭嘉看過去,藉著城下的火光,郭嘉看過去,發現城下的士兵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盔甲不整,看起來像是打了敗仗逃回了的,而且一個個更是血跡未乾。在這些殘兵游勇的隊伍裡,郭嘉還看到了兩面夏侯淵的軍旗,幾個士兵抬了一副擔架。

  「你們是何人?」守城官叫道。

  城下的一個騎馬的軍官,忍不住罵道︰「你娘的,沒張眼楮?看不出老子是誰嗎?老子是夏侯將軍的帳下的偏將李昌,快開門,夏侯將軍中了毒箭,危在旦夕……」

  聽到這消息,而且又是在黑夜裡,城上的人根本分不清真假,閻圃害怕是敵人來詐關,當下讓張衛派人將郭嘉請來,辨明真假。

  「軍師,怎麼辦?」張衛看向郭嘉問道。

  郭嘉皺眉頭然後說道︰「夏侯將軍的偏將裡確實是有一個叫李昌的人,你且讓他拿火把照亮一些,我看清楚這人是不是就是那個李昌。」這個人雖然滿腔都是兗州和豫州的音調,可是郭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李將軍,夏侯將軍真的身中毒箭嗎?」守城官在郭嘉等人的示意下,不由喊道,「能否讓卑職看看夏侯將軍的真容?」

  「奶奶的球,你們還有完沒完?等上了關,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來人,拿火把來,將夏侯將軍抬上來……娘的……」

  那個李昌罵罵咧咧地說道,便跳下馬從旁邊的人那裡拿過火把,一把照到了抬上來的擔架上。

  郭嘉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看到,這李昌根本就是一個陌生的面孔,郭嘉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他當下馬上說道︰「放箭!放箭!城下的人並不是夏侯將軍的偏將李昌。」

  嗖嗖嗖……無數支箭矢從城頭上射出,落到了城下的那些「殘兵敗將」的身上,當下射死了不少人。

  「張魯,張衛,你們兩兄弟要造反嗎?敢放箭射夏侯將軍……你他娘的要造反,要投靠劉備嗎?張魯,你這個狗賊……兄弟們,衝啊,攻城,要將張魯這廝給拿下,夏侯將軍遇到敵人的伏擊,八成就是這廝做的好事……」城下的「李昌」邊用劍掃去射來的箭矢,邊罵罵咧咧地說道。

  「射,給我狠狠地射!」張衛一聽哈哈大笑,然後對左右說道。

  「底下的劉軍聽著,你們詐關的計量已經被我們軍師識破了,哼,李昌是夏侯將軍的偏將沒錯,可是李昌本人我們軍師是見過的……你們詐稱的手段,也太差了……來人,給我射,狠狠地射!」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劃過一個閃電,瞬間將整個大地照亮了。

  郭嘉在城頭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關下的人馬並不算多,只有幾百來號人,儘管一個個都化了妝,扮成殘兵游勇的樣子,可是他們身上的殺戮之氣躍然而上,看樣子,這些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在城下的扮成李昌的周瑜將鬍子扯掉,然後說道︰「撤!等明天天命,大雨過後再來叩關!哼,我就不相信,就憑他們幾千人馬能夠頂得住我們這兩萬多人馬的進攻!」

  既然被敵人識破了詐關的手段,而且就那麼幾百個人馬,只怕真的很難拿下關卡。

  看看天氣,準備下雨了,在下雨天、敵人又有防備的情況下強攻這個葭萌關,確實很不划算,還不如到天明,自己的大部隊乘船來到,再進攻,這樣比較划算。

  郭嘉吩咐士兵們要嚴守,謹防敵人趁雨叩關,他卻回到了城樓裡。希望張魯能夠追上夏侯淵,讓夏侯淵趕緊回兵救援,不過……為何自己總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莫非夏侯淵的軍隊已經遭到重創了嗎?以林若的為人,他放棄了對這個關卡,利用這個關卡為誘餌,從而誘使夏侯淵追殺他,他一定有什麼陰謀的。

  弄不好,夏侯淵的三萬人馬都會全軍覆滅。

  就在這個時候,郭嘉看到了旁邊的牆上掛了一幅字畫,這字畫字體菱角分明,起筆和落筆都十分的有氣勢,很像是林若的風格。他不由走了過去,上面的落款果然是林若的。

  這是一幅十里長亭,夕陽西下,送別朋友的圖。

  圖上有三個文士,一個童子……這畫上的景物很像是當年他和戲志才送林若遠行的場景。這詩文,更是讓郭嘉熟悉,因為這首詩是當初他和戲志才送林若的時候,林若吟的那首詩。

  「二月草色新,十里送弟行。與兄離別意,亂世為飄零。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郭嘉不由低聲吟道話中的詩文。

  「郭軍師……」這個時候張衛在旁邊喚道。

  這一聲輕喚,郭嘉當下回過神來,他看向張衛,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訕笑,該死的,自己竟然被林若的一首詩亂的心神。

  林若……你果然是厲害,不過,你厲害,我也未必會輸給你。

  郭嘉當下對旁邊的張衛說道︰「讓兄弟們,準備好防守的石頭和橫木,火油和其他的守城器材,我們要堅守到夏侯將軍回軍救援!」

  「是,軍師!末將這就去辦!」張衛當下馬上抱拳說道。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影正在門外徘徊,一副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的樣子。郭嘉看過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閻圃,他不由說道︰「閻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軍師,我們軍中許多兄弟,拉了一宿的肚子,許多人都虛脫了,只怕會地擋不住敵人的攻城,我們是不是先行藉著大雨撤退!」閻圃走進了,抱拳說道。

  郭嘉聽了這話不由皺眉頭,撤退,他不是沒想過。可是他擔心若是自己撤退了,那麼就將夏侯淵扔在了葭萌關內了。

  「閻先生,你說得沒錯,若是平日裡,這樣的情況下,我肯定讓兄弟們撤退的。可是如今卻不行。夏侯將軍還在關內。若是夏侯將軍回來了,我們又放棄了關卡,那麼不正是將夏侯將軍至於死地嗎?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據關死守,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了葭萌關。」郭嘉看向閻圃說道。

  「守得住嗎?」閻圃嘆氣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大雨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外面一片雨水的聲音。

  郭嘉推開窗外,望向外面的城下,火把稀疏處,敵人已經在不遠的空曠處下營了。突然間郭嘉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閻先生,你說若是這個時候,我們派出一支軍隊突然間趁著雨勢殺出,你說敵人會有防備嗎?」

  閻圃一聽,當下眼楮不由睜得大大的,當下說道︰「如今雨勢如此大,敵軍只怕也是趕了一宿的路……我們若是這個時候殺出,一定能夠出其不意的!」

  「麻煩你將張衛將軍請過來!」郭嘉聽到這話,當下說道。

  卻說周瑜讓兄弟們安營紮寨了以後,天空馬上落下了大雨,他剛剛在軍營裡,還沒有完全來得及休息,就聽到營外一片混亂。

  「敵襲,敵襲……」

  周瑜當下不由駭然,該死的,關上的敵人竟然趁著雨勢下來偷襲,自己竟然大意到沒有防備敵人的敵襲。

  「大都督,敵人的騎兵突然間殺來,我們根本沒有防備,兄弟們已經亂成一團了,大都督,我們趕緊走吧!」副將當下抱拳說道。

  周瑜聽到這話當下不由皺眉,然後說道︰「慌什麼!敵人來了多少人?」

  「兩百多人,都是騎兵……我們根本沒辦法抵抗……」

  正說到這個時候,一支箭射穿了帳篷,直直朝周瑜的背後射來。

  「大都督,小心……」旁邊的士兵叫道,可是卻來不及阻止了。

  嗖地那一聲,深深地插入了周瑜的後背,一瞬間,周瑜痛得裂開了牙齒。左右見狀趕緊說道︰「快帶周都督離開這裡……」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8:18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五十章:郭嘉的反擊(一)

  卻說副將讓人背著周瑜逃走,而他與剩下的士兵們都在拚死阻止敵人的追擊。

  雨過天晴後,天空中一輪紅日從東門冒了出來了。葭萌關上,郭嘉迎著紅日,不由感慨地想到,終於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自從郭嘉發現是水源問題後,他就讓兄弟們不能再喝水,而是下令讓人馬上打出一口井來。

  此刻葭萌關下血跡斑斑,這些血水彙集成了一條小溪流入了西漢水中。郭嘉看著關下一片狼藉,心裡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軍師,末將審問俘虜得知,昨天晚上扮成夏侯將軍想要詐關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備在揚州的水軍大都督周瑜。昨天晚上,混亂當中,周瑜身中一箭,被副將背著逃走了。」張衛當下抱拳對郭嘉說道。

  郭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看來,這嚴子衿對漢中志在必得了。昨夜我讓你派人送出去的信,可曾派人送了?」

  「軍師,派人送出去了。」張衛當下說道,「軍師,如今周瑜重傷,我們是不是帶人出去搜山,把受了重傷的周瑜搜出來?」

  要知道,周瑜可是劉備的水軍大都督,若是搜出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郭嘉當下搖頭說道︰「不用了。」

  「軍師……」張衛覺得十分可惜地說道,「那周郎可是嚴新的最信任的人,若是有他在手,那嚴新也會忌憚三分。」

  郭嘉看向張衛說道︰「敵人的援兵馬上就到,我們關中兵力不足,若是想要盡快搜出敵人,只怕很難。再者我們現在是在等夏侯將軍,若是葭萌關有失,我們便斷了退路!」

  張衛明白郭嘉的考慮,他也想到了什麼,自己哥哥也帶兵出去接應夏侯淵,如今也沒有消息,若是真將葭萌關丟了,那麼就是典型的被人「關門打狗」了。

  郭嘉看到張衛一臉慘白,不由問道︰「對了,昨夜我讓你帶領我的鐵騎偷襲敵營,你覺得我的鐵騎營如何?」

  「軍師,鐵騎營雖然厲害,騎射可以當得天下最精銳的軍隊。可是這是蜀地,山多平原少,騎兵的優勢很難發揮出來。」張衛忍不住說道。

  「這個我知道。」郭嘉點了點頭說道,他讓人去將鐵騎營的統帥曹休給請來。

  曹休是曹操的從子,深得曹操的信任,不過才二十出頭,作戰卻十分的英勇,這才讓曹操安心將他帳下最精銳的鐵騎交給他帶。

  自從進川以來,郭嘉還未動用鐵騎營來作戰,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曹操還有這麼一個特殊的人馬所在。

  「曹休見過軍師!不知道軍師叫末將有何事?」曹休抱拳躬身朝郭嘉鞠躬問道。

  「文烈,你把從巴族首領哪裡得來的藥,分給張將軍的人馬,讓他們在武器上都塗抹上巴族的狩獵專用的毒藥。等一下攻城的時候,這藥可是會派上大的用場的。」郭嘉點頭看向曹休和張衛說道。

  「是!」曹休當下應聲說道。

  張衛聽到郭嘉這話,不由愣了一下,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軍師,難道昨天晚上偷襲敵營的時候,鐵騎營的武器上就擦了毒藥?」

  郭嘉沒有回答,他將目光投向了曹休,曹休見狀當下抱拳說道︰「按軍師的吩咐,所有的兵器都塗抹上了巴族的毒藥。就連那個周瑜中的那支箭也塗抹上了毒藥。」

  「如此便好!」郭嘉點頭說道。

  他早在夏侯淵屯兵在定軍山守護漢中的時候,郭嘉就已經讓人將三巴的百姓遷往漢中,然後轉向關外。在遷徙的時候,郭嘉曾經和巴族的七姓族長見過面,並且向他們保證了,他們到關外,也一定能像關內哪一樣,有自己的土地,並且不干涉他們巴族的生活。

  巴族的族長為表感謝,當下送上了他們巴族狩獵和作戰用的塗抹在武器上面的毒藥。這毒藥具體是什麼郭嘉不知道,不過他知道用塗抹了毒藥的武器傷人,傷口很難癒合,而且會讓人血流不止,還有讓敵人行動變緩慢的作用。

  聽到郭嘉這話,張衛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昨天晚上偷襲周瑜大營的時候,周瑜那幾百個精兵,在中了箭之後,每一個人行動都那麼緩慢,為何抵抗那麼弱了。

  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啊!萬一,不小心誤傷了自己的手怎麼辦?」

  「只要傷口不深,不會有什麼事的。況且,這塗上巴族人特製的療傷藥,很快就好了。」曹休當下說道。

  看樣子,他已經很習慣使用這種藥了。

  儘管兩軍作戰,用這毒藥似乎有些卑鄙了,不過有時候,為求勝利,使用一些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傳我將令,派出斥候,嚴密注意兩河動態,一發現敵船,馬上回報!」郭嘉當下說道。郭嘉知道,肯定還會有大隊人馬來攻打葭萌關的。

  「郭軍師,難道你還想搞奇襲嗎?」張衛聽到郭嘉這話,忍不住問道。

  郭嘉不置可否,只是對曹休說道︰「文烈,你回去讓兄弟們好好休息一下,只怕下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軍師!」曹休抱拳下去了。

  「張將軍,關防暫時就交給你了。待你大哥回來,馬上來稟報我!」郭嘉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是,郭軍師!」張衛當下說道。

  在另外一邊。

  一個小小的山裡的某個獵人打獵暫住的木屋裡,幾個士兵在屋子外拿著刀劍站在負責戒嚴,而從屋裡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折斷了的箭矢的箭頭從周瑜的後背拔出來了,本來昏迷的周瑜,這個時候竟然慘叫了起來。他清醒了一下,又一次暈過過去了。

  看著拔出箭頭的傷口,深深地陷了一個窩進去,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血肉和骨頭。

  「把止血草拿來!」呂蒙伸手叫道,不一會兒,旁邊的一個士兵將剛剛從山上採摘到的搗碎的止血草遞給了呂蒙,呂蒙將止血草敷到了周瑜的箭傷的傷口上。

  就在呂蒙想用白布替周瑜包紮傷口的時候,旁邊的副將忍不住說道︰「不行,大都督背上的傷口很深!血流很大……這敷在傷口的草藥都被衝開了,根本就沒辦法止血!呂將軍,怎麼辦啊!」

  無論呂蒙怎麼將草藥敷上周瑜的傷口處,不過一會,從周瑜的傷口流出來的血總會將草藥沖走,根本沒辦法止血。

  「呂將軍,周都督從剛剛中箭到現在,已經流了很多血了,再流下去,他會死的!」旁邊的親兵也著急了。

  呂蒙讓人壓住傷口,不讓傷口的流出來的血將藥給沖走,可是他整個人都有些抓狂了。早知道救人不是那麼容易,在家裡的時候,就該和還珠好好學學,如今竟然……

  「若是嚴軍師在就好了……」一個士兵不經意地說道。

  突然間呂蒙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你們壓住大都督的傷口,不要放手,我去找別的藥材!」

  呂蒙說完就衝出門去了。

  田七,呂蒙曾經記得林若給他說過關於田七的止血藥,他還曾經見過田七長的樣子,不過當時林若說過這田七隻生長在高山陽光充足和氣溫相差不大的地方。

  田七,田七……

  呂蒙漫山遍野地找田七,拔了一棵草,又一棵草,不是,不是……還是不是……

  到底哪裡有田七……

  「呂將軍去哪裡找藥,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他再不回來,大都督的血都要流乾了!」親兵忍不住說道。

  「這樣下去不行,狗剩你到山下去看看,看看軍師是不是回來了,如果軍師回來了……我們把大都督背下山去。」親兵說道。

  「好!李大頭,你一定要按住大都督的的傷口不要放開,不要讓大都督的血在不停的流了……」

  「這個你放心!」

  那個叫狗剩的親兵下山,查看了一番,發現黃蓋老將軍所率領的兩萬水軍已經到達了葭萌關下,如今正在離葭萌關大約十里地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小坡邊依山傍水紮營。

  狗剩的腳力很快,看到親人了,自然衝了過去,當下來到軍中,只說了一句話︰「黃將軍,大都督身受重傷,請黃將軍速派軍醫與我一同上山去救治大都督!」

  聽到這話,黃蓋當下噌地站起來了,這些年來黃蓋在周瑜的手下雖然有時候不服氣,不喜歡被這麼一個年輕人呼來喚去的感覺,可是他和周瑜的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他當下二話不說,馬上派了軍醫、並且抬了擔架隨著狗剩去找周瑜。

  黃敘也在其中,他和周瑜的感情也算是深厚的,因此也忍不住跟去了。

  在路上,他得知周瑜中箭,血流不止,竟然無法止血,當下想起了當初林若被鄧賢刺殺的時候,血流不止的場面,他頓時冒冷汗了。

  山中,呂蒙終於在一個上坡向陽的地方發現了長得很像田七的草藥,一時間喜極而泣地一把將這幾株草藥都拔了,往小屋裡沖。

  他剛到小屋,就聽到屋裡傳來了哭聲。

  「怎麼回事?」呂蒙進去,便看到周瑜撲在床上,可是墊著他的被褥都染紅了,周瑜整個人異常的蒼白,根本沒有一絲血色……而周瑜的傷口竟然還在流血,那個負責按住傷口的士兵正努力地用力按住傷口,可是傷口的血還是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呂將軍,大都督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不可能!大都督不會死的!」呂蒙聽了這話,當下抓狂地說道,他說完就衝了過去,跪在地上,用手指去試探周瑜的鼻息,發現周瑜真的只有呼出的氣,沒有呼入的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

  「快讓開,快讓開……軍醫來了!」

  呂蒙整個人都恍惚了,他呆呆地站起身來。在黃蓋和黃敘的兩個人的帶領下,一個五十有餘的老軍醫進來了。

  「快讓人去找蜂蜜和食鹽,用食鹽和蜂蜜兌水給大都督喝下去!」黃敘進門就對親兵說道。他記得當初林若是這樣對自己說的,結果林若喝了這食鹽加糖水就挺了過來。如今周瑜傷成這樣,流血那麼多,若是按這個方法,應該能夠挺過來的。

  老軍醫走過去,拿周瑜號脈後眉頭緊皺,又讓親兵將手放開,他親自看了看周瑜的傷口,又問親兵要了那支傷周瑜的箭矢的箭頭來看,他越看越心涼,最後不由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大都督的傷口在不斷的流血……這是因為傷他的箭頭上圖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能讓傷口難於癒合,而且不停的流血,這是巴族人打獵和打仗的時候常用的。沒想到,大都督竟然中了這樣的毒……」

  「軍醫,那有辦法給大都督止血嗎?」這個時候黃敘問道。

  如今止血是關鍵。

  老軍醫看了一眼周瑜傷口上,被沖掉的止血草,搖頭說道︰「血流不止,沖掉了草藥,根本沒辦法止血啊!」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呂蒙說道,「就算用田七也不行?」

  聽到呂蒙這話,老軍醫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呂蒙,發現呂蒙的手上正拿著幾株田七,當下忍不住說道︰「這就是嚴軍師說的田七?」

  「正是!」呂蒙當下馬上說道。

  聽到這話,突然間黃敘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我想起了,我的身上還有一些白藥粉,就是用田七做的。是軍師給我的……這個能用嗎?」

  「試試吧!」軍醫說道。他也沒有把握。

  當黃敘幾乎將整瓶的白藥粉都倒到了周瑜的傷口上,可是周瑜的傷口的血液還是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血液根本就停不下來,把藥粉衝出了一條小小的溝壑!

  「用手按住!」黃敘當下再把藥粉倒到傷口正中,然也用手按住了周瑜的傷口。

  「黃將軍,鹽水和蜜糖水來了。」這個時候,一個親兵拿來了一碗鹽水和糖水的混合物,不由說道。

  「快,快,給大都督灌下去!」黃敘當下說道。

  要喂一個趴著,又是昏迷的人喝水,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呂蒙等人試了幾次都很難辦到。

  「大都督……大都督……你喝進去啊,大都督……」

  「大都督……大都督……」

  「不行,這樣子,大都督肯定會死的,就算是血止住了,他的血流了那麼多,沒有補充,也會死的!」黃敘看到餵進去的糖水和鹽水都流了出來,一時間忍不住說道。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周瑜的背上的傷口的不再流血了。當黃敘放開手,發現這傷口不流血,一時間不由鬆了口氣。

  「不要動大都督……小心踫裂了傷口……」黃敘當下看到呂蒙想要將周瑜翻過來,不由說道。

  軍醫見狀不由用手去給周瑜診脈,發現周瑜的脈象跳得十分的低沉,有時候根本就感覺不到有脈搏的跳動,他不由說道︰「不行,這樣下去,大都督只怕會凶多吉少!哎,若是華佗神醫在這裡就好了。」

  「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找軍師了,如果找到軍師,軍師應該能夠救大都督的!」黃敘當下說道。

  「現在怎麼辦?」黃蓋看到周瑜這個樣子,忍不住問道,「我們離開軍營太久,只怕會讓關上的曹軍來劫營。」

  「雖然出來的時候,我就吩咐下去,謹防敵人來劫營。不過,關上的人若是郭奉孝,只怕也是防不勝防。大都督如今又沒辦法搬動,不如留一隊人馬,讓他在這裡保護大都督,我們先回軍營去!」黃敘當下說道。

  黃蓋點了點頭說道︰「靈風,你所言極是。」

  看看日已經偏西,可是夏侯淵一行人還沒有回來的跡象,郭嘉整個人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了。

  「軍師,吃點東西吧!從昨天晚上到這裡,你都沒有吃東西!」旁邊的親兵忍不住說道。

  「嗯?」郭嘉回過神來,看到放在桌上的飯菜,然後說道︰「兄弟們,剛剛挖好的水井的水煮飯,可還拉肚子?」

  「不拉肚子了。不過,昨天晚拉了一晚,大家的手腳還軟著呢!」親兵說道。

  「待他們吃了沒事,再讓鐵騎的兄弟們吃。」郭嘉吩咐道。鐵騎是他帶來的,雖然只有兩千人,不過一個有兩千人的鐵騎,已經足夠龐大的了。在平原,騎兵的戰鬥力可以頂的上十個步兵的戰鬥力。

  若不是郭嘉事先知道葭萌關前比較平坦,他也不會將鐵騎待來的。

  昨天晚上他讓兩百精銳的鐵騎去劫營,效果十分的顯著。

  就在這個時候,城下突然來了一隊人馬。

  「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城上的士兵看下去,看到狼狽不堪的張魯,正在城下叫門,不由驚愕地說道︰「張將軍回來了!」

  張魯帶著幾百個士兵狼狽地逃了回來,張衛看到哥哥這個樣子,當下不由吃驚地說道︰「大哥,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連日下雨,山體滑坡,攔住了去路,只能走小路,可是誰知道,卻遇到了嚴新事先埋下的伏兵……」張魯一肚子的苦水說不出來,十分無奈地說道。

  聽到張魯這話,張衛忍不住說道︰「大哥,那你看到夏侯將軍了嗎?」

  「哎……別提了,快帶我去見軍師吧!」張魯嘆了一口氣說道。

  當郭嘉從張魯的嘴裡得知夏侯淵已經被嚴新活抓了,整個人覺得有些頭暈,雖然已經有猜想了,可是卻沒想到是最壞的猜想。

  「末將未能救夏侯將軍!請軍師恕罪!」張魯抱拳向郭嘉說道。

  郭嘉搖了搖手說道︰「張將軍,你下去休息吧!此事不怪你,你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的了。」

  「多謝軍師不罪之恩!」張魯說著抱拳下去了。

  「去把曹休將軍請來!」郭嘉當下看向左右說道。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4 18:33 編輯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8:3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五十章:郭嘉的反擊(二)

  八月的天空,黑得比較遲。

  天剛剛變黑,林若便率領人馬往葭萌關的方向趕。應該能夠在子夜之前趕回到葭萌關和周瑜他們匯合。

  不過此刻軍隊也已經因為這三天來的趕路而顯得有些困乏了。若不是自己因為擔心葭萌關,只怕還真忍不住讓他們好好休息一宿。

  就在林若還在想和周瑜匯合後,如何利用夏侯淵招降關上的人的時候,突然間車猛地停了下來。似乎前隊遇到了什麼事情。

  「出了什麼事情?」林若當下撩開車簾看向前面問道。

  「軍師,前方發現一軍!人數很多,應該有五千左右!」左右報道。

  聽到這話,林若馬上下令讓全軍戒嚴,進入戰鬥狀態。而他也握緊了腰間的龍淵劍。他立在馬車上看過去,藉著暗淡的光線,林若似乎看到對面的軍隊的旗幟竟然寫著漢字……下面是什麼字就看不清楚了。

  是自己的軍隊?

  在最前的士兵弓箭手們已經在盾牌的護衛下,張弩拔弓了,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前方。前面的吳蘭大聲對跑過來的人馬大聲喊道︰「來將何人?」

  那支迎上來的隊伍中為首的一個將軍,似乎看到林若的軍隊的旗幟,當下大聲說道「吳蘭將軍,我是黃敘,黃靈風!軍師住在哪裡?我要見他!!」

  「是江東的人馬。大家不必緊張,是自己人!」林若聽到黃敘的聲音後,當下讓士兵們放下心來,不必害怕。而他讓車伕將車趕到前面。

  林若在車上,看黃敘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並不像打了勝仗,更不像是來接自己的。而是想被人追趕逃出來的。因為他們的身手沾滿了血跡,而衣服也破損不堪。

  黃蓋和黃敘兩個人看到林若的馬車,當下連忙從馬上落下,單膝抱拳跪在地上說道︰「軍師!末將該死,讓敵人偷襲……」

  林若愣愣地看著黃蓋和黃敘等眾人,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兩萬人啊,就算是被偷襲,也不用弄得那麼慘吧?林若從馬車上站起來,看著前面那一群扛著旌旗,扛著武器,卻一臉血跡,十分狼狽的士兵們,林若嘆氣了,他皺眉說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被偷襲的?你們可是兩萬人馬!」

  「軍師,這次跟來的大多是水軍,這些士兵們,在水戰作戰無人可敵,可是在陸地上卻稍有遜色。」黃蓋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他說道︰「業有專攻,水軍不善步戰,這也很正常。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會敗得那麼慘,何況敵人還是白天偷襲的,怎麼會一點防備也沒有?還有周都督呢?怎麼不見他?」

  聽到林若這話,黃蓋和黃敘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然後說道︰「軍師,大都督受了重傷……如今生死未卜!」

  聽到這話,林若驚得說不出話來,當下問道︰「快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於是黃敘和黃蓋兩個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敘述起來,雖然黃敘不太清楚周瑜被偷襲的過程,不過他能從自己的軍營被騎兵偷襲這件事情可以推斷出來,周瑜的軍營肯定也是被這一支騎兵偷襲的。

  一翻敘述,林若基本能夠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你是說,一支鐵騎兵趁著你們做晚飯之際突然殺出?劫了營寨?並且燒了你們的糧草,然後你們搶救不及,死傷慘重?」林若臉上露出了一絲怒色看向黃敘問道。他的眼光幾乎可以殺人。

  黃敘低下頭說道︰「是的,軍師!末將該死,被敵人偷襲,燒了糧草。」

  「靈風,你既然安營紮寨了,為何不在營的四周設下拒鹿角?挖下陷馬坑?」林若惱火地說道。「哼,竟然還被人燒了糧草……」

  「軍師!末將該死!」黃敘聽到林若發怒的聲音,當下連忙說道。

  該死的,川地多山,就葭萌關外地勢比較平坦,很合適鐵騎的短時間奔襲。沒想到敵人竟然有鐵騎。想到這裡,林若就有些頭痛。

  「就地安營紮寨吧!」林若吩咐下去,然後他看了看黃敘和黃蓋說道︰「靈風,公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宿再說吧!別擔心了,就算我們損失了葭萌關,也沒有什麼。反正能將敵人的主力拖在這裡,我們就已經算是勝利的了。」

  黃敘和黃蓋兩個人相互間看了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抱拳說道︰「多謝軍師,不責之恩。末將一定會打下葭萌關的。」

  「下去休息吧!」

  連續被敵人偷襲了兩次,林若自然明白這個敵人有可能還會偷襲第三次,因此林若讓士兵們在安營紮寨之後,在大營的四周挖下陷馬坑,並且放上柵欄,同時讓長槍兵們輪番守護,防止敵人半夜偷襲。

  跟隨黃蓋等人逃回了的士兵們,一個個聞到飯菜的香味,都不禁歡喜。他們被追趕了將近了兩個時辰早就餓了。

  大營內,林若雖然手裡拿著書卷,可是眼楮卻落在了燭台之上。

  兩次都讓敵人偷襲成功了,而且,周瑜還受了重傷,這太讓人感覺到壓力了。能有這樣的本事的人,應該不會是別人,正是自己那個好二哥了。

  奉孝,不是說你病重嗎?你怎麼還來呢?難道,你想要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嗎?可是,我如何下得了手啊?

  就在這個時候,陸遜給林若端來到了床榻邊,將洗腳水放下來便說道︰「軍師,該洗腳了。」

  「伯言,這些事情低下人會做,你怎麼做這樣的事情?」林若當下放下書卷,站起身來,來到了床榻邊上,呆呆地看向陸遜問道。

  「嘿嘿,弟子服侍老師也是很正常的。」陸遜笑著說道。

  「算了,這事不用你做。你是我的弟子不假,可是你也主公帳下的官吏,和我分屬同僚。伯言,若是讓你做這樣的事情,日後漢王若是等上大統,那些百官們,不曉得會怎麼說我這個位高權重的嚴軍師了。」林若半開笑地說道。

  陸遜聽到林若這話,當下心臟猛地一陣刺痛,他記得曾經有幾個愛嚼舌頭的文官就上奏折說嚴新位高權重,要劉備小心嚴新擁兵自重。

  「老師,別人如何說,不要緊,只有主公心中清楚就好了。再說了,弟子服侍老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可是孝道。」陸遜當下擰著脖子說道。

  林若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床邊,剛要自己脫下鞋子,卻被陸遜一把抓住了腳,給林若脫鞋子。

  這熱水泡腳果然很舒服,林若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歷史上,陸遜是娶了孫策的女兒,可是如今孫策已經被自己提前幹掉了,根本來不及生女兒,那麼……林若看向陸遜問道︰「伯言,你年將十八了吧?」

  「嗯!」陸遜邊用手替林若搓腳,邊說道,「再過一個月就十九了。」

  十九?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在古代別人都是說虛歲。也就是比真實的歲數要長上一歲。其實,陸遜再過一個月才是真正的十八歲。

  「伯言,你長輩可曾給你定下親事?」林若問道。要知道,在古代,很多世家子弟還沒有出世,家裡就替他們定好了親事了。

  聽到林若這話,陸遜似乎明白林若這是在關心他的婚事了,自從陸康死後,陸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若不是有林若這個師父罩著,陸家在江東只怕要慘遭橫禍的。就算不如此,也沒有現在那麼風光。

  老師關心弟子的親事,這是很正常的。何況,這些年來,陸遜一直將林若視如再生父母,而林若對陸遜更是關懷備至。甚至,有時候給他的小孩做衣服的時候,他都會讓大喬給陸遜和陸績他們也做一身。

  「老師,弟子本是定了一門親事的。可是對方的人家的女兒尚未成年,就已經夭折了。當時陸家毅然破敗,這婚事也不了了之了。」陸遜十分心酸地說道。要知道,當年他才十二歲,陸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世家結親都是講究門當戶對的。

  「哦,那公繼(陸績,陸遜的叔叔,比陸遜小三歲)呢?」林若問道。

  「家叔也未訂。」陸遜說道。

  熱水洗乾淨腳後,陸遜再一次替擦乾腳,林若看著陸遜好久才說道︰「伯言,你對小女伶兒可是喜歡?」

  聽到林若這話,陸遜愣了一下,當下想起了幾年前他和伶兒在雪地裡堆雪人,他給伶兒從外面帶來好吃的東西的事情,更是想到了他進川之前,伶兒拉著他的手,要他替她好好照顧爹爹的要求。

  陸遜當下說道︰「小姐聰明伶俐,心地善良,是一個很好的人。」可惜,就是年齡太小了,比自己要小了十一歲。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啊!」林若當下歡喜地想到,把女兒交給他,也算是不錯的。不過,這也要看看他以後能不能遇到合適的。萬事都要講究緣分。

  陸遜知道這話中的意思,不過他明白,林若雖然有意,可是他知道憑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辦法讓林若把女兒嫁給他。陸遜思考了一會,說道︰「老師,大公子文武雙全,是一個難得的人物,主公又喜歡小姐……」

  聽到陸遜這話,林若無奈地苦笑,然後拍了拍陸遜的肩膀說道︰「看緣分吧!好了,伯言,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不在了。你該知道的。我不多說了。」

  「老師說得極是。」陸遜低聲說道。

  看著陸遜拿著洗腳水出去倒,林若心裡感慨萬千。陸遜太過於小心了,他雖然只有十八歲,可是他內心的城府卻比一個四十八歲的老人還要深。他每一句話,每做一件事情都會拿捏很久。

  剛才若是他歡喜地看著自己,不說出那番話,自己肯定會說,將女兒許配給他的。可是他卻冒出了這麼一句。哎,這擺明了是要拒婚。

  想到這裡,林若不由訕笑,自己是怎麼了,女兒才七歲,就想到了她的婚事,那也要在十年之後啊。自己如不要想太多了。

  想太多?

  「去將夏侯將軍請來!」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

  「是!」左右應聲說道。不一會兒,被綁成了粽子的夏侯淵被左右推了進來。

  「夏侯將軍,多年未見,余心中甚是掛念啊!」林若當下呵呵地笑著說道。這是夏侯淵被抓,自己第一次見到他。

  夏侯淵哼了一聲,將頭仰得高高的,並不理會林若。

  「告訴夏侯將軍一個好消息。郭奉孝到了葭萌關。」林若笑容可掬地說道。

  夏侯淵聽到郭嘉到了葭萌關,整個人不由一顫,很是吃驚地看向林若說道︰「郭軍師來了,那你嚴子衿還能如此輕鬆在這裡?」

  「是啊!他一來,就把我的水軍大都督給射傷了。嘿嘿,沒想到郭奉孝進川今日帶了鐵騎營。不過,他有鐵騎營,我也有辦法破他!」林若笑著說道。他說著讓人搬來一張凳子,意思是請夏侯淵坐,可是夏侯淵卻不肯坐下來。

  「夏侯將軍,何必那麼見外呢?」林若再一次說道。

  「有什麼屁話就快些說。」夏侯淵不屑地說道。

  「其實,我也沒什麼話可以說。袁紹稱帝,我家主公和你們家丞相的共同的敵人應該是國賊,而不是相互間自相殘殺,你說是不是?」林若呵呵地笑著說道。

  夏侯淵哼了一聲,不作反應。

  「夏侯將軍,其實我可以放了你回去。」林若再一次說道。

  夏侯淵不相信地看向林若,彷彿再說,你會那麼好心?誰相信你啊?

  「夏侯將軍,你何必懷疑我的誠意呢?」林若呵呵地笑著說道,「我說話算話的。不過,放你回去的話,也是有條件的。自然是,你們曹軍從這東川全部撤走。」

  「哼,這不可能。」夏侯淵說道。要知道,蜀地對主公的宏圖大業,那可是有很大的幫助的,主公絕不會這個時候撤兵的。

  「葭萌關,我肯定會拿下來的。而且就在今夜,夏侯將軍,你信不信?」林若看向夏侯淵說道。

  「怎麼可能?郭軍師不是已經到了葭萌關嗎?」夏侯淵一臉不相信地看向林若說道。

  「郭軍師到葭萌關不假,可是你如今落在我的手裡,以郭嘉這個人的性格,他連續劫營了兩次,都成功了,他一定會冒險劫第三次營的。而且最終的目標,就是救下你。」林若笑容十分平和地說道。

  「他只要敢來,我就敢拿下葭萌關。」林若說道。

  「就算郭軍師來了,你也沒有本事拿下葭萌關。」夏侯淵非常肯定的說道。要知道,郭嘉離開葭萌關,一定會讓人嚴防葭萌關被攻擊的。如何可能會留下破綻,讓你嚴子衿去偷襲葭萌關呢?

  「是嗎?」林若笑著反問道,「你肯定在想,就算郭嘉出葭萌關,他也肯定留著人來防守,謹防敵人詐關!」

  夏侯淵一副你知道就行何必還問的樣子看向林若。

  「如果,詐關的人是你呢?」林若反問道。

  「怎麼可能!」夏侯淵當下立刻站起身來看向林若說道。

  就在林若在大營和夏侯淵說話的時候,對面的山頭上,幾個護衛擁著一個文弱體虛的文人站在了山頭。

  「軍師,嚴新的大營就在前面。挖了陷馬坑,做了柵欄……我們若是偷襲,定然會受到阻擊的。」張衛指著前面的林若的軍營說道。

  郭嘉點了點頭說道︰「這我知道。可是夏侯將軍在對方的手裡。我們必須要將他救出來。你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交待你們。」

  「是!」張衛和曹休二人當下圍了過來。

  郭嘉讓眾人蹲在了地上,撿起了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邊畫邊說邊佈置。

  「好,你們都清楚了吧?」郭嘉看向這幾個人問道。眾人點了點頭。

  「好,行動吧!」

  三更天剛剛過去,在營四周埋伏的川軍有些受不了了,山裡的蚊子十分的厲害,加上這是山地,更會有不少的蟲子、蛇,還有老鼠出沒,若不是士兵們的嘴裡都叼著木頭說不了話,只怕他們都暴動了,不少士兵在這黑夜裡苦不堪言。

  「將軍,都三更天了,敵人還沒有來偷襲,只怕不來了吧!」一個士兵低聲對吳蘭說道,「將軍,會不會軍師算錯了。敵人根本沒有膽量來偷襲。」

  「別出聲!軍師從不會算錯的。」吳蘭非常肯定地說道。

  而在另外一邊,一個小樹林裡,曹休和眾人正牽著馬,嘴裡叼著木棍,悄悄地靠近林若大營,大概一公里處的地方。

  「將軍,你看敵營裡的燈火已經都熄滅了,他們已經累了一天了,我們這個時候去偷襲一定會事半功倍的。」旁邊的副將小聲說道。

  「郭軍師說了,等將近五更天的時候,再偷襲。別說了,讓兄弟們在樹林裡閉目養神一下。」曹休小聲地說道。

  「是,將軍!」副將低聲說道。

  而在另一邊郭嘉和張衛兩個人在西側的下山谷邊,等待什麼。

  看著天空的那輪殘月漸漸地落到樹梢低下,曹休當下低聲說道︰「叫兄弟們,起來,快到五更天了,我們準備殺出去……」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4 18:35 編輯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8:4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五十一章:各有勝負

  躲在附近的士兵們,突然間聽到突如其來的喊殺聲,一個個驚愕地從半睡半夢中驚起,吳蘭看著敵人突如其來的殺了出來,當下馬上說道︰「兄弟們,曹軍來了!」

  「曹軍來了!」隨著一聲吶喊,躲在營地附近的士兵們,拿起了刀槍衝了出去。

  「殺啊!殺啊!」

  震天的喊殺聲,頓時在軍營的四周冒起了來。

  曹休看到從軍營的四周冒出來的伏兵,冷笑了一聲,自言道︰「果然不出郭軍師所料。兄弟們,停下來,拿起弓,發揮大家的百步穿楊的箭法的時候到了。」

  隨著曹休的一聲令下,鐵騎兵們並沒有衝進營地,而是在離營地不足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曹休對騎兵們說道︰「兄弟們,放箭!放箭!射,射……恨恨地射!」

  騎兵們拿起了長弓,朝衝殺過來的長槍兵和步兵放箭射過去。箭矢破風的聲音,在這黎明之前寧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楚。

  「嗖,嗖,嗖」

  剛剛從半夢中醒過來的川兵們迷迷糊糊地就成了騎兵們的火箭靶了,箭矢過後,衝在前面的長槍兵們中箭無數,紛紛到底。

  而一馬當先的吳蘭,揮動著手中的劍,掃到射過來的箭矢,回頭看去,只見兄弟們整片整片地倒下來,當下馬上說道︰「撤,先撤……撤回營去!」

  「步兵兄弟們,盾牌掩護長槍兵的兄弟,一起衝殺上去!」在營裡的雷銅看到吳蘭的人馬撤防,當下馬上說道︰「一定要破了敵人的鐵騎營!殺啊……」

  瞬間,在營寨門外,一場混戰開始了。

  曹休眼看這敵人衝上前差不多了,當下說道︰「兄弟們,換上兵器,恨恨地殺啊!」他說著放下弓,拿起了長槍,連番挑死了幾個衝上來的川兵。

  而他手下的騎兵們也一樣放下手中的弓,拿起了武器,揮動起大刀長矛等武器,挑殺衝上來的敵人。

  「曹休!休得張狂,你家爺爺黃敘在此!」這個時候,黃敘騎著一匹白馬衝了出來,手裡拿著大刀,恨恨地看向曹休說道。

  黃敘連番砍落幾個攔上來的曹兵,只往曹休逼過去。

  曹休看到黃敘,當下哼了一句說道︰「黃敘,你個敗軍之將,還敢來送死?看槍!」他說著一槍刺了過去。

  曹休的槍法很準,槍頭一下子就逼近了黃敘的門面,黃敘揮動大刀掃過去,擋住了曹休刺過來的槍。

  兩個人瞬間較量了起來。十招之後,曹休和黃敘兩個人分開了,兩個人定定地看著對方。倒不是他們懼怕對方,而是他們在等對方出招,好尋找破綻,以破敵。

  好厲害的刀法,這個人真是讓人不能小瞧。曹休盯著黃敘看,昨天傍晚的時候,他因為要保護士兵,而沒有來得及和這個人好好切磋,如今和這個傢伙切磋,才發現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傢伙,武功一點也不含糊。

  而黃敘也定定地看著曹休,他腦子裡回想剛才他和曹休過的每一招每一式,他要從這些槍法中找出破綻。

  曹休的槍法非常的凌厲,而且幾乎是招招要人命的那種。不是刺向人的喉嚨,就是刺向人的心口,或者是太陽穴,眼楮,下陰……他的槍法完全不像是趙雲的槍法,趙雲的槍法的穩重,穩重求勝。

  這個曹休的槍法的快、狠、準,以攻代守,讓敵人無時間攻擊。

  「看槍!」突然間曹休提槍刺了過來,他的目標,正是黃敘的胸口,黃敘駭然趕緊用刀擋了過去,可是誰知道曹休的槍刺到一半突然間改了方向,直奔黃敘的喉嚨。

  黃敘當下後弓腰躲過了曹休的致命一擊,可是卻也買了一個破綻,當下曹休用槍一挑,打落了黃敘頭上的頭盔,同時曹休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揮劍朝黃敘刺過去。

  黃敘用刀為支立點,翻身從馬背上落下來。

  一刀看向了曹休坐騎的前腿,瞬間,曹休馬失前蹄,被拋落下地。

  曹休當下用長槍為著力點,瞬間在落地的時候,站穩了。兩個人又開始面對面地看著對方了。

  「曹休,你的武藝不錯!我不忍殺你。不如你降了我家軍師,與我一同匡扶漢室如何?」黃敘看向曹休大聲喊道。

  「哼,黃敘,你的武藝不錯,我也不忍心殺你,不如你降了我家主公,我和你一同征戰沙場如何?」曹休毫不示弱地看向黃敘喊道。

  瞬間,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過後,兩個人相互對望著,曹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歸降,那就不怪我下手無情了!」

  「我也不會留情的!」黃敘說道。

  瞬間,兩個人又打在了一起。

  隨著刀槍相踫的,撩人心弦的響聲,兩個人較量起了臂力。

  好大的力氣,兩個人的腳都深深地現在了這鬆軟的泥土裡,咬牙切齒地看著對方,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粒。

  「好刀法!」

  「好槍法!」

  「好力道,你簡直就是一頭蠻牛!」

  「多謝誇獎,你也不懶!」

  「噌」地一聲,兩個人瞬間彈開了。

  曹休被黃敘用內力逼退了三丈,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劃痕,而曹休也感覺到了他的腳下傳來了隱約的刺痛。看樣子,應該是他的鞋子因為巨大的彈力,劃過地上,鞋底被磨穿了,腳底板應該破了。

  同樣的,黃敘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黃敘被彈飛的時候,用手中的大刀插入地上,形成了強大的阻力,他才後退了一丈多,不過他的拔出大刀,發現刀面上被刮花了。若不是自己這把刀是軍師找到了冰潭寒鐵打造的,只怕要報廢了。

  黃敘瞬間,感覺到了全身的細胞都在沸騰了,他拿著大刀指向曹休說道︰「曹休,你可還敢再戰?」

  曹休哼了一聲,站了出來,用槍指著黃敘說道︰「有何不敢?」

  兩個人又打到了一起。

  這一次兩個人可是真的用盡全力而戰,根本沒有人能夠靠近他,因為此刻誰靠近他們,誰就等著被刀槍分屍吧!

  這兩位在這裡戰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旁邊的兩方的士兵們也戰鬥得難分難解。天空也在不知不覺間濛濛地發亮了。

  藉著這微弱的光芒,曹軍們看到了在大營的營門外,眾人的簇擁中,一個文士正坐著馬車之上,這個人的手裡拿著令旗,在指揮著士兵們。

  「將軍,快看,這個就是嚴子衿!」一個曹兵當下指著馬車上的嚴新對副將夏侯尚說道。

  夏侯尚才十六歲,是夏侯淵侄兒,因為勇武,因此被編進了曹休的鐵騎營,成為了曹休的副將。夏侯尚隨著手底下的那個曹兵的手指,看到了坐在馬車之上的林若,當下嘿嘿地笑了兩聲。

  他拿從馬背上拿出了一把四石的硬弓,搭上箭拉弓,箭矢所指之處正是林若的胸口。

  瞬間,林若感覺到了好強烈的殺氣,順著殺氣的地方看過去,便看到遠處百米開外的夏侯尚拿著弓,箭頭正指向自己,箭離弦後,瞬間朝自己飛了過來。

  林若握住了腰間的佩劍,只待箭矢到達的時候,瞬間將它所開並且擋住。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反方向的地方響起來箭矢破風的聲音。

  「噹」地一聲,兩隻箭相交在了一起,夏侯尚的那支箭被射落了地上。林若看過去,只見一個年輕的武將正拿著弓望著自己。這個人十分的面熟,一時間,林若也想不起這個人是什麼人。

  他當下對旁邊的陸遜問道︰「伯言,這個人是何人?」

  「啟稟軍師,這是我們弓兵營的校尉馬忠。」陸遜低聲說道。

  馬忠?這個名字好耳熟。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這個馬忠不是歷史上在呂蒙、陸遜二人進攻荊州的時候活捉關羽的那個人嗎?

  當時他來投奔自己,因為自己看到他的武藝一般,就是有臂力,而且箭法不錯,就讓他做了弓兵營的伯長,如今沒想到他竟然成了校尉。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等這次打仗完了之後,叫他到我大營來一趟。」

  馬忠,這個歷史上本來是打醬油的人,竟然能夠擒住關羽,自然不能小瞧了。

  就在這個時候在林若的大營後,傳來一陣騷動。營中的士兵們,傳來︰「敵襲,敵襲……敵襲……」

  奉孝,你終於來了嗎?我就等著你來了。你如果不來,我還不放心了。

  林若回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後的軍營,竟然被點燃了。

  林若馬上傳令說道︰「鳴金收兵!快去救火!」

  「是,軍師!」左右當下應聲說道。

  「噹噹噹」……

  聽到鳴金聲,黃敘和曹休兩個人同時收住了手中的武器。

  「曹休,哼,軍師收兵了!有機會,我一定要拿下你的人頭!」黃敘看著身後退去的士兵,又看著敵人的士兵也在這個時候退去了,當下憤憤不平地說道。

  「拿好,你的腦袋,別掉了!」曹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從他從地上撿回黃敘落在地上的頭盔,扔了過去說道。

  黃敘也將他手中拿著的曹休的腰帶扔了過去說道︰「接好了,你的腰!」

  兩個人相互哼了一聲,轉身就朝各自的隊伍走去了。

  曹休收兵後和郭嘉等人匯合。

  「郭軍師,可曾救出我的叔父?」夏侯尚看到郭嘉,當下便衝了過去,看向郭嘉問道。

  郭嘉嘆了一口氣,然後指著身後不遠的擔架。

  「叔父……叔父……」夏侯尚呼喊著衝了過去。

  夏侯尚衝了過,看著躺在擔架上,一動也不動的夏侯淵。夏侯淵的臉已經被劃花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如果不是他的身材和夏侯淵相似,而且又穿了夏侯淵的衣服,只怕夏侯尚都不會將眼前這個血人呼為叔父。

  夏侯尚跪在了夏侯淵的擔架下,哭泣地看著夏侯淵,一把將夏侯淵抱住。

  「軍師,叔父怎麼會這個樣子的?」夏侯尚當下忍不住問道。「這嚴子衿也太狠毒了,就算是俘虜,也不該是這樣虐待的……叔父……叔父,我去替你報仇!」

  夏侯尚說著就站起來,拿過旁邊的武器,就要上馬,去找嚴新的麻煩。

  「站住,你去哪裡?」曹休喝聲問道。

  夏侯尚回頭看著曹休那漆黑的臉色,當下說道︰「我去找嚴新報仇!將軍,我叔父被嚴新虐待成這個樣子,我身為他的子佷,不該去替他報仇嗎?」

  嚴新?

  郭嘉的看到夏侯淵這個樣子,覺得非常的奇怪,嚴新就算是多麼怨恨曹操,也不會將夏侯淵弄出這個樣子,夏侯淵這個樣子分別就算一個心裡變態,甚至怨恨的人才做出來的。嚴新不會是這樣的人。

  突然間郭嘉想到了什麼,他看向夏侯尚說道︰「小尚,你仔細地看看,這擔架上的人可真的是夏侯將軍嗎?」

  夏侯尚擦著眼淚,看了看說道︰「這自然是叔父了,雖然面容被毀了,可是身型,衣服都是叔父的,侄兒不會弄錯的。」

  「不,你仔細地想想,夏侯將軍身上有什麼和別人不同的地方?這人可能不是夏侯將軍。可能是嚴新讓人冒充的。」郭嘉看向夏侯尚說道。

  夏侯尚聽到郭嘉這話,當下停止了哭泣,仔細地想了起來,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我記得我爹說過,小時候,叔父和我爹曾經在一場大火中逃出來,叔父和爹的身上肯定都有燒傷的,只要打開衣服看看這個人的身上是不是有燒傷的傷痕就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叔父了。」

  聽到夏侯尚這話,郭嘉當下馬上讓人小心地除去擔架上的那個夏侯淵身上的衣服。

  當衣服除開了之後,發現這個人的身上雖然多處刀傷,可是身上卻沒有絲毫被火灼傷過的痕跡。

  「啊……果然不是夏侯將軍!」郭嘉當下說道。

  「不是叔父!」夏侯尚也歡喜地說道,「軍師,那叔父去哪裡?」

  郭嘉聽到夏侯尚這話,不由沉默了,突然間他想到什麼,當下說道︰「趕緊趕回葭萌關,遲了就來不及了。」

  「軍師,發生什麼事了?」

  「路上再說!速速趕回葭萌關。」郭嘉再一次說道。

  眾人一聽,也顧不得多問了,一個個躍身上馬,朝葭萌關奔襲而去。

  這個時候,在林若的軍營裡,林若正清點這次的戰況如何。

  「軍師清點出來了,我軍這次戰死將近兩千人。被燒燬營帳無數,糧草幾乎全部被焚燒殆盡,如今我軍只有兩天的糧草了。」副將當下躬身說道。

  林若黑著臉,他已經下令要保護好糧草了,可是郭嘉還是使用了詭計支開了糧草附近是士兵,燒燬了自己的軍糧,雖然自己本來是想要這樣子,讓郭嘉救出假冒的夏侯淵,好讓郭嘉放心。

  林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全軍丟下一切能丟的東西,急速趕赴葭萌關。」

  「是!」左右應聲說道。

  在馬車上,陸遜多次想要問林若問題,可是看到林若一臉的陰鬱,也不好多說話,只能靜靜地坐著馬車上。

  也不知道賀齊他們得手了沒有。

  話分兩頭,卻說今天早上曹軍來襲之前,林若就讓人放出了孔明燈。

  而躲在軍營外的一處小山上的賀齊看到了孔明燈後,當下帶著被林若虐待得奄奄一息的夏侯淵從軍營裡悄悄地朝葭萌關出發了。

  黃蓋率著幾百人馬緊跟其後。

  就像是黃蓋率著人馬要追殺賀齊的人馬一樣。

  天空剛剛亮,關上士兵換好了崗哨後,其中一個士兵打著哈欠,然後抬眼望去,遠遠的就看到東西向這邊移動。

  他定楮看了看,果然是一隊人馬正朝這裡運動過來。

  「將軍,你看,前面有一支軍隊打著夏侯將軍的旗號的軍隊!」守城的士兵,遠遠就看到了一支軍隊朝葭萌關奔赴而來,當下忍不住對身邊的張魯說道。

  張魯一聽抬頭望過去,只見在關口不遠處,正有一隊人馬抬著一個擔架朝這裡奔,他們一個個狼狽之極,身上的盔甲雖然還看得出是曹軍的盔甲,可是卻沾染上了嚴重的血跡。

  「開門,快開關門啊……」

  「快開關門!」

  「底下的是何人?」

  底下的人用嘶啞的嗓音叫道。

  「你們是什麼人?」張魯讓旁邊的守城官當下問道。

  底下的一員滿臉是血的騎著馬的武將用嘶啞的嗓音說道︰「我們奉軍師的將令救出了夏侯將軍,如今正被劉備的軍隊追殺,他們就快追殺來了,你們快開門,快開門啊……」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來了一軍,打著漢王劉的帥旗,朝這裡殺過來了。

  「將軍,怎麼辦?」守城門的士兵看向旁邊的張魯問道。

  「將軍,小心有詐。那嚴新詭計多端,只怕這多是他的詭計。」閻圃當下低聲對張魯說道。

  「對,對,謹防有詐。」旁邊的彭也忍不住說道。

  「那怎麼辦?」張魯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關上的張將軍,我們真的是郭軍師派去救夏侯將軍的人馬!如今事情緊急,夏侯將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還請張將軍將夏侯將軍接上關,請大夫好生醫治。」底下的那員大將大聲叫道。

  「如果張將軍不信在下,可以讓人放下吊籃,先將夏侯將軍送上關卡再說。」那員將軍大聲說道。

  「放下吊籃,讓他們將夏侯將軍放上來,看清楚了,是夏侯將軍,再開門救援他們也不遲!」

  「城下的聽著,我們放吊籃下去,你們將夏侯將軍放上來,等我們看清楚是夏侯將軍了,再開城門!」守城官當下朝關下的人叫道。

  接著關上的士兵放下了吊籃。

  「將軍怎麼辦?」左右看向偽裝的賀齊問道。

  「將夏侯淵放上去!」賀齊低聲說道。左右將夏侯淵抬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吊籃之上,關上的人拉著吊籃,小心地將夏侯淵拉了上關。

  張魯讓人用水給夏侯淵擦拭了臉上的血跡和灰塵,看清楚了面容,當下說道︰「果然是夏侯將軍,那麼底下的人是我們的人了。快,快,快傳令下去,打開城門!」

  「殺啊!」黃蓋的人馬在身後殺奔過來。

  「將軍,現在開城門,只怕會讓追來的人趁機攻城的!」關上的士兵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關下的那員大將說道︰「將軍,保護好夏侯將軍,不要管我們,我們去跟劉備的人馬拼了。兄弟們,衝啊!」

  隨著一聲吶喊,他身邊的那群殘兵又拿起了武器,調轉身,朝黃蓋的人馬殺去。

  關上的張魯見狀,內心的熱血不由沸騰了,他也是一個男人,如何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和敵人在城下拚命,而自己坐在城上不出兵相救呢!

  「開城門,點齊兵馬,隨我殺出去!」張魯大聲說道。

  「是,將軍!」左右說道。

  這個時候,閻圃忍不住說道︰「將軍,若是丟了關卡,郭軍師回來,你如何交代?還是等等看吧?」

  「等?難道讓這些忠勇之人戰死,我身為將軍坐守城上不管嗎?不要多說了。我一定要出去救他們的!」張魯有些發怒地看向閻圃說道。

  他說完也不顧閻圃的反對,下了關,點了一千人馬,然後率著人馬,讓人將關門打開,放下護城河的吊橋,率領人馬殺了出去。

  黃蓋等人看到張魯率領人馬從關裡衝殺出來,當下說道︰「敵兵來援,兄弟們快撤!」

  隨著他的一聲將令,手底下的士兵們紛紛撤退!

  「多謝張將軍相救之恩!」賀齊抱拳看向張魯說道。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陣汗酸和血腥混合的惡臭味。

  「不客氣!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說!」張魯當下朝賀齊點頭說道。

  張魯看著那群衣著破爛,全身沾滿了鮮血的士兵們,當下抱拳說道︰「兄弟們辛苦了。大家快進關去吧!」

  「多謝張將軍。」賀齊和眾人十分感激地說道。

  就在眾人進關的那一瞬間,賀齊突然間揚起了手中的大刀,連續砍死了幾個守門的士兵,驚得張魯看向賀齊說道︰「這位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張魯,某乃是漢王帳下虎嘯偏將賀齊!」賀齊說完,一刀砍向張魯。

  張魯瞬間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嚴新的陰謀,他當下趕緊用手中的長槍擋住了賀齊的攻擊。兩個人在城門處戰了起來。而賀齊帶來的劉備的軍隊,卻魚貫而入,一進關就揮刀殺人,殺得關裡的兄弟措手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撤退的黃蓋也帶著人殺了回來。

  賀齊的武功不錯,而張魯的武藝也不差。幾個回合,張魯趁著賀齊的一個空擋,打著馬,呼叫道︰「兄弟們,一定要守住這個關卡。」

  在他的呼叫聲中,關上的士兵們紛紛從關上奔跑來下來,與關下的劉軍展開了戰鬥。不過,賀齊帶來的都是揚州最為精銳的士兵,關上的那些川兵豈是他們的對手?

  何況黃蓋還率領了人馬來增援。

  眼看著守不住了,閻圃當下大聲說道︰「將軍,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逃吧!再不逃,只怕就要全軍覆滅了。」

  他邊說,邊朝張魯奔過來。

  「逃?我們逃了,郭軍師怎麼辦?」張魯憤怒地朝閻圃問道。

  閻圃拉著張魯的馬兒的韁繩說道︰「郭軍師計謀出眾,一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不行,要知道曹丞相對郭軍師,器重有佳,若是讓他知道我們棄郭軍師不顧,只是自己逃了,那我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的!」張魯當下說道。

  「將軍,我們可以帶上夏侯將軍先走!等整理好軍隊,再回來一決勝負啊!將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閻圃當下說道。

  這個時候,彭漾也忍不住說道︰「若是連張將軍你也被抓了,那麼還有誰能夠救郭軍師呢?」

  「是啊,將軍!撤退吧!這個關卡我們只怕是守不住了。」閻圃跪在張魯的面前說道。

  張魯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降曹,本是不得已,如今又背棄曹操,天下人只怕不知道要怎麼樣說我了。不行,就算是戰死,也決不能撤退!」

  「將軍……」閻圃無奈地說道,「既然將軍決定了,那麼閻某只有捨命陪將軍了!」閻圃站起身來,從旁邊拿過刀,也衝上了前。

  一時間,葭萌關下,葭萌關裡,進入了一片混戰的狀態。

  黃蓋率著人馬砍死了抵抗的曹兵,和賀齊會師了。

  「黃將軍,我們一定要盡快拿下關卡,否則一旦郭嘉的軍隊回來,我們就大大的不妙了。軍師說過了,快速拿下關卡!」賀齊看向黃蓋說道。

  「好,你殺這邊,我殺這邊,我們快速拿下關卡!」黃蓋當下說道。

  兩個人分工,帶著軍隊分兩頭殺了過去。

  這兩個人的武力都不差,尤其是黃蓋的武力,在這葭萌關裡幾乎是沒有一個武將可以抵擋得住的。

  既然雙方都沒有退路,都想要佔領葭萌關,那麼就必須要決出一個生死,這場戰鬥注定是血腥的,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每一個人此刻的心中只有三個字,那就是「不能輸」。

  賀齊不知道死在自己刀下的有多少人了,單是此刻堆積在他面前的屍體已經成了一座小山。他的身上的血腥味越來越重,現在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對殺人麻木了,只知道無盡地收割著生命。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城頭上傳來一陣曹軍的歡呼聲。

  「張將軍,張將軍……郭軍師率著人馬回來了……」

  什麼?這麼快?

  「將軍怎麼辦?郭嘉回來的話,那麼他們的人馬就回來了,我們這些人只怕頂不住啊!」左右副將問道。

  「唯有戰死,絕不能後退,我們沒有退路了!」賀齊大聲叫道。

  「唯有戰死,絕不後退!」這一聲吶喊在劉備的軍隊裡響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城頭上,又有士兵喊道︰「黃將軍,賀將軍……嚴軍師帶著人馬來了……就在郭嘉的軍隊的後面……」

  「兄弟們,聽到了嗎?軍師率人來增援我們了!兄弟們,一定要努力拿下葭萌關……」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8:48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五十二章:戰局已定

  葭萌關一役是林若出道以來,見過的最為慘烈的一次戰鬥。士兵們幾乎都是肉搏戰,曹休的鐵騎在劉曹大軍混合交戰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施展開來,失去了他的優勢。而林若的長弓兵也沒有辦法射箭。

  整個戰場成了一場膠著的狀態。

  林若被人保護在了護衛的團團圍住,保護在了中間,而另外一邊的郭嘉也是和林若一樣的待遇。

  這樣殺下去,就算是勝了,只怕也是慘勝。

  林若看著前面一個又一個士兵倒下,看著一道道鮮血從人體裡噴濺出來,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事實上,林若很討厭血腥味的,就算是沒有了以前那種聞到血腥味就吐的習慣,如今也不喜歡看著那麼多死人。

  不僅是林若,另一邊的郭嘉也不喜歡。

  郭嘉的軍隊人數就在林若之下,而且林若帶來的揚州的人馬絲毫不輸於他帶來的青州兵。這樣下去,只怕拼到最後只怕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兩個人同時下令鳴金!

  各自的人馬聽到鳴金的聲音,都撤到了一邊。

  雙方人馬在關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對視著。郭嘉和林若兩個人讓人將馬車駕駛到了前面。

  兩個人對視而看。

  「言心,多年不見,你可還好?」郭嘉開口問道。

  「新一切安好,卻不知道二哥的身體可還好?蜀中多瘴氣,二哥要注意身體才是。」林若抱拳說道。他說這話沒有絲毫的諷刺,而是赤裸裸的關心。

  「呵呵,若是言心你還關心二哥的話,那就讓你的人撤離葭萌關吧!我們再這樣殺下去,只怕是同歸於盡的。」郭嘉當下說道。

  「二哥,只怕不行。就算你拿下了葭萌關,你也守不住。我若是你,就趕緊帶著人馬離開東川!」林若當下很認真地說道。

  「言心,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贏不了你嗎?」郭嘉看向林若說道。

  「二哥,你贏不了我的。因為如果我猜得沒錯,定軍山的糧草已經被燒了,如果你陳倉也丟了的話,那麼你只能困死在東川了。」林若很坦然地說道,「我若是你,就帶著人馬趕緊離開東川,待來日再戰。」

  郭嘉聽到這話,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來日再戰?

  還有來日嗎?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支持到來日了。

  「言心,忘了告訴你了。我來這裡之前,我已經讓曹仁將軍增兵守住陳倉了。」郭嘉當下看向林若說道。「至於你說的定軍山的軍糧,我都已經悉數搬到了漢中城內了。而陽平關,我也派了李典前去守關,我相信,以張飛的能耐未必能夠攻破。至於武都,下辨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關卡,言心,你覺得你能贏得了我嗎?」

  林若聽到這話,當下皺眉,好一會兒說道︰「二哥,你真的不肯退出葭萌關嗎?你覺得你的人馬再這樣硬拚下去,能勝得過我的人馬嗎?」

  林若粗略地算過了,就算自己拼下去,郭嘉必然會輸,但是自己也會很慘。

  「夏侯將軍在嚴軍師帳下做客已久,嚴軍師若是能將夏侯將軍送還,那麼我郭某人,定當率人退出這葭萌關。」郭嘉說道。事實上,他的嘴裡雖然很強硬地說,曹仁增兵守陳倉,而李典守陽平關,問題是郭嘉也不放心。

  因為今天不會有勝利了。無論誰輸,誰贏,都沒有勝利者。

  「夏侯將軍,我已經讓我的偏將賀齊將軍送還了。張將軍不正是因為迎夏侯將軍入關才開門的嗎?」林若微笑地看向郭嘉說道。

  這個時候,兩個小兵將夏侯淵抬了過來。

  「叔父……叔父……」夏侯尚看到夏侯淵並沒有被毀容,只是重傷昏迷,當下忍不住走上前去喚夏侯淵。

  「不用叫了。」林若當下說道,「他的傷很重,只怕很難恢復過來。我已經給他上藥了,休息三五個月應該沒問題的。不過,他的右手估計是廢了。」

  郭嘉聽到林若這話,當下一臉怒氣地看向林若。要知道,一個武將右手被廢,意味著什麼?那就意味著以後沒有辦法再上戰場殺敵了。這林若可真是好手段啊。

  「嚴子衿!你這樣對我的叔父!我和你拼了……」夏侯尚說著就要拿著槍衝過去找林若拚命。

  而林若身邊的黃敘一把大刀橫在了林若的前面,護著林若。

  「夏侯尚將軍,不得無禮!戰場上,刀槍無眼,夏侯將軍的傷不能怪嚴軍師。」郭嘉當下喝道。要知道,夏侯尚這樣衝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林若的武藝郭嘉是知道的,就是此刻他的身上真的帶有傷,夏侯尚也未必是林若的對手。

  夏侯尚聽到郭嘉的喝止聲,當下憤恨地轉身回去了。將軍報仇,十年不晚!嚴子衿,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十倍償還的。

  「嚴軍師,你也太狠了。」郭嘉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聽到這話,當下無奈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啊!夏侯將軍寧死不降,還企圖自行了斷,我一不小心就弄斷了他的手……」

  什麼不小心,是故意的。林若是故意挑斷夏侯淵的手筋的。要知道,只有這樣才讓夏侯淵不在東川和自己對敵,這樣省得張飛看到夏侯淵這個岳父尷尬,不好出手。

  郭嘉看到林若這表情,就知道林若是故意的了。他當下說道︰「言心,奉勸你一句,拿下東川後,最好自立蜀中,否則有朝一日你會後悔的。」

  林若聽到郭嘉這話,知道郭嘉是在用離間之計。所謂賊咬一口入骨三分,郭嘉這樣說,就是要離間自己和劉備的感情。

  郭奉孝就是郭奉孝,就算是輸了,也不忘給自己設套。

  聽到郭嘉這話,林若哼哼地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民!我家主公漢王是大漢的正統,我輔佐我家主公,乃是順應天意民心的。郭軍師,不用你的好心了。」

  「是嗎?嚴軍師,你難道忘記了韓信是怎麼死的嗎?你如今的權勢比當年的韓信如何?」郭嘉冷笑地看向林若說道。

  這話很毒。郭嘉說了這話,心裡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不過,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無所不用其極,自己這樣做,也是理所當然的。

  郭嘉說完這話,當下下令撤軍了。

  「軍師,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漢中!」郭嘉說道。

  得到葭萌關的林若沒有半點歡喜,因為這次雖然殲滅了夏侯淵將近六萬的兵馬,將夏侯淵弄成了廢人,可是自己這邊也損失慘重。所剩的人們不足一萬了。

  林若下令收拾葭萌關的同時,也讓士兵們嚴防敵人的再一次偷襲。

  這次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士兵們掩埋屍體都掩埋了一日之久。看著地上的隱隱血跡,一灘又一灘的暗紅色,林若的心很糾結。

  清點人數的時候,還有一件事情讓林若更糾結,那就是吳蘭和雷銅在這次戰鬥當中,一死一傷。

  雷銅傷得很重,傷口的血根本沒有辦法止住。若不是林若用點穴止血法外加他帶在身上的止血丸敷,只怕真的會失血過多而死。

  這次戰鬥真的很慘烈,許多士兵到最後都失血過多而死了。林若也讓人到山上去找草藥,同時用點穴止血法,可是有些士兵根本等不到草藥就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

  整個葭萌關上一片哀號聲。

  林若聽到這聲音,心裡更是難受。

  非我之罪,戰之罪!若是天下太平,自己一定不會再當什麼軍師了。一定會朱崖去隱居,過那種悠閑自在,不沾血腥的日子。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甦。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林若低聲吟道。

  「軍師,這不是你的錯。戰爭都是這樣子的。」旁邊的賀齊低聲說道。不過林若似乎沒有聽到,他呆呆地看著天上的白雲,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黃敘走了進來了。他剛剛去看了周瑜,如今是來向林若覆命的。

  「軍師,大都督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有危險?」黃敘說道。他說完之後,發現林若似乎有些發呆地看著蒼天之上的白雲。

  「軍師……」

  「嗯?剛才你說什麼?」

  「大都督到現在還沒有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黃敘問道。

  聽到這話,林若突然間記起周瑜還傷重著呢,他當下拍著頭說道︰「忙著處理關上的事情,都忘記這件重要的事情了。靈風,你去將公覆和伯言叫來。」

  「是!」黃敘抱拳說道。

  「軍師喚末將前來有何事?」

  「軍師喚卑職前來有什麼吩咐?」

  林若看向黃蓋和陸遜說道︰「公覆,伯言,葭萌關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去看望公瑾,公瑾身受重傷,只怕我會在山上呆時間長,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們就派人到山上去找我。」

  「軍師請放心,末將一定會守好葭萌關的。」兩個人抱拳說道。

  「軍師請放心,卑職一定協助好黃將軍守好葭萌關的。」陸遜抱拳說道。

  「靈風,賀將軍,我們走,去看望大都督!」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8:53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五十三章:容易受傷的美洲狼

  黃昏,霞光從西面的窗子照了進來。陽光懶洋洋地灑在了正對著窗子的床榻,床上趴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側著臉對著太陽的餘暉,雖然陽光燦爛,可是他的臉色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雙目緊閉,眉頭擰起來來,似乎很是痛苦。

  「周都督可還好?」旁邊的人問道。這個人一身素色長衫,頭髮半攏地紮在腦後,身長七尺有餘,此人的臉色也不甚好,臉色也蒼白得嚇人,只不過那雙眼楮給人說不出的深邃和靈動。他嘆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拿過床上的那人的手診脈起來。

  不用多說,這個人就是林若,而床上那位就是周瑜。

  「軍師,周都督一直昏迷。未見轉醒。」旁邊的呂蒙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很顯然,他這嗓音是許久未曾喝水造成的。

  「子明,你多久不喝水了。先去喝水,然後好好睡一覺吧!」林若診脈完了之後,望向呂蒙說道。

  「大都督不醒,末將怎麼敢休息……軍師,大都督沒事吧?」呂蒙急切地看向林若問道。他此刻恨不得替周瑜受傷。

  林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哎……大都督失血太多了。必須馬上輸血。」

  「輸血?」呂蒙一臉不明白地看向林若。

  林若笑了笑說道︰「就是把一個人的血抽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軍師!抽我的!」呂蒙一聽馬上說道。他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

  林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說道︰「並不是每一個人的血都能輸給公瑾的。你去給我找兩樣東西。」

  「軍師要何物?」呂蒙看向林若問道。

  「野雞的毛,要尾巴的那種的。或者山上空心的草也可以。一段青蔥……或者類似青蔥的那種野草也行。」林若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要輸血,就要找輸血的工具,這個時代沒有針筒的,林若只能用別的東西代替了。

  以後一定要讓嫣然山莊做出這兩樣東西來。

  「我馬上去找!」呂蒙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林若叫來屋裡的護衛,然後從周瑜的身上取下血液的樣本,一個個和他們這些人混合,結果發現都不相容,一時間林若很是無語。

  「軍師,怎麼了?」旁邊的黃敘不由問道,「軍師,怎麼了?」

  「都不相容,沒有辦法輸血。」林若皺眉說道。這周瑜難不成還是熊貓血型嗎?要知道,人類的血型一共有十五種,其中ABO型的RH陽性是最為主流的。ABO型的RH陰性血型只佔百分之十五。

  周瑜可能就是那百分之十五了。

  「都不相溶嗎?」黃敘問道,「這麼多人的都不相溶嗎?」

  「軍師,試試我的!」賀齊當下遞上手說道。

  「試試我的!」黃敘也說道。

  林若當下劃破了兩個人手指,將血滴到另外兩隻碗裡,發現血液還是沒有相溶。

  林若臉色不好看了,都是不相溶,為何會這樣?

  若是找不到合適的血型的話,只怕周瑜真的會死掉的,失血太多了,不及時輸血,只有死路一條了。

  歷史上,周瑜是死在去往西川的路上的,難道要讓歷史重演嗎?林若不想要看到這樣的結局。對林若來說,周瑜遠比漢中要重要得多。

  突然間林若想起自己還沒有驗血,或者自己的血液能和周瑜的相溶。

  林若當下用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開,自己的血液滴到了碗裡,發現自己的血液竟然和周瑜的血液相溶。

  「軍師,相溶了,相溶了……」黃敘歡喜地說道。

  「是啊,相溶了。」林若當下也露出了笑臉歡喜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周瑜,我不準你死,不準你死!

  就在這個時候,呂蒙將十幾根羽毛,和一把帶著泥土的青蔥帶了回來了。

  林若當下從醫箱裡拿起剪刀,將羽毛兩頭削尖,做成了兩個簡單的針頭,洗乾淨和青蔥,甩干後,用細線將青蔥牢牢地困在了針頭上。

  林若拿過周瑜的手臂,周瑜雖然是一個儒將,可是卻也是練武之人,他的血管很容易能夠找到。倒是林若的血管比較麻煩。不過林若對人體的結構十分的清楚,找起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沒有輸血瓶的情況下要給對方輸血,那只有讓自己的動脈血液輸到對方的靜脈血管裡,心臟的跳動能夠將動脈的血施壓到對方的靜脈血管裡。

  林若就是用這樣的原理輸血的。不過,這樣的輸血法很危險。但是若是不輸血,周瑜必死,輸血有可能會讓林若暫時休克,只要及時還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通過半透明的羽毛管,林若能看到自己鮮紅色的動脈血液緩緩地流向周瑜的身體。因為蔥管實在太短了,林若幾乎是貼著周瑜而坐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黃敘看到林若的嘴唇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似乎有一種想要瞌睡的感覺,當下不由想起來,林若才剛剛從失血過多的情況緩和回來,如今又給周瑜輸血,那對林若無疑是雪上加霜。

  「軍師!軍師……」黃敘輕聲喚道。

  林若只覺得腦子開始有些不清靈了,當下睜開眼楮看向黃敘說道︰「靈風,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軍師,你的身體才好,這樣子輸血,是不是……」黃敘低聲問道。

  「軍師,要不輸我的血吧!」呂蒙一聽馬上說道。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呵呵,這只怕很難。公瑾的血液實在是太稀少了。只怕就是你的也未必合適。你們都別吵了。去準備一些吃的吧!比如說是熱湯,稀粥之類,比較容易消化的東西。」

  林若用手探到了周瑜的脖子的動脈上,發現周瑜的脖子的動脈的跳動開始有力了,四肢也慢慢地不再像剛才那樣冰冷了。

  而林若本身幾乎是支持不住要暈過去的那種感覺了,只怕自己再不拔輸血管,自己就要失血過多了。

  林若將輸血管拔開後,讓旁邊的護衛用沾著酒精的棉花按住了周瑜的輸血的小孔,等不再出血再放開。而他也用棉花壓住了自己手上的針孔。

  不過林若確實是失血太多了,他按著、按著眼前一黑,就一頭栽了下來。若不是旁邊的護衛眼疾手快,林若只怕要摔在地上了。

  「軍師,你怎麼樣了?」

  林若微微地睜開眼楮,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你將剛才準備好的食鹽和糖水拿給我。我喝了就沒事了。」

  護衛聽到這話,趕緊從旁邊端過來一個碗,林若拿起碗喝完了水,微微地笑著說道︰「我到椅子上小睡一下,若是周都督醒過來,叫我一聲。」

  「是!」左右一聲說道。

  「扶我到椅子上去坐。我站不起來……」林若無奈地說道。

  坐在椅子上,林若挨著牆,很快就睡過去了。

  天空濛蒙地暗了下來了。呂蒙和黃敘兩個人端著粥和熱湯興沖沖地進來,發現不僅是周瑜躺在了床上,林若靠在椅子上睡過去了。

  「軍師怎麼樣了?」黃敘十分緊張地看向左右護衛問道。

  「軍師說要小睡一會,還說周都督醒過來叫他。」護衛說道。

  「黃將軍,這粥和熱湯怎麼辦?」呂蒙問道。

  「軍師剛剛輸了血,還是叫醒他,讓他吃一點東西再說吧!子明,你去找個人給軍師做一張小床吧!軍師躺在椅子上睡,也不舒服啊!」黃敘思考了一下說道。

  林若被黃敘推醒後,喝了很大的一碗湯,又吃了一點粥,才勉強不用人扶,站起來,他來到了周瑜的床邊,用手再一次給周瑜診脈,周瑜的脈象終於慢慢地恢復了平穩了。他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大都督無事了。我去睡一下。若是他醒了,叫醒我,千萬別給他吃東西。」

  「為什麼?」黃敘不明白地看向林若問得。

  「不為什麼。」林若此刻沒有精力去解釋這些,他又在椅子上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林若被一陣歡喜驚醒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簡易得不能再簡易的床上。

  「周都督醒了,周都督醒了……」左右歡喜地說道。

  林若聽了之後,當下站起身,來到了床邊。

  「軍師,你也醒了,太好了……」黃敘和呂蒙同時說道。

  周瑜嘴唇被秋風吹得乾裂,此刻他微微地張開嘴巴,不知道要說什麼,林若當下一把抓住周瑜的手說道︰「公瑾,什麼也不必多言了。你好好養傷就是了。」

  「子明,去準備昨天我讓你準備的鹽和糖水,記住了我昨天的比例了嗎?就按那個放,記住水要溫熱的。」林若看向呂蒙說道。

  周瑜喝下了一碗鹽和糖水的混合物之後,乾枯的嗓子似乎能說出話來了。

  「軍師,瑜慚愧!被曹休偷襲得逞……」周瑜一臉愧色地看向林若說道。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就是孫武也有打敗仗的時候。」林若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說道,「公瑾,不要多想,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林若說著吩咐左右給周瑜準備湯水和稀粥,他自己也吃了一些,和周瑜聊了一下當前的形勢。

  林若再一次安慰了一下周瑜,便站起身來,可是卻不知道怎麼的,眼前一黑,竟然一頭栽了下來。

  「軍師,軍師……」

  「軍師……」
sanwu 發表於 2013-9-14 19:1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五十四章:戰鬥沒有就此結束

  同樣的夕陽,同樣的晚霞。霞光雖然美麗,可是張魯卻沒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賞這美麗如畫的川地晚霞。

  此刻的他有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郭嘉帶著人馬離開葭萌關,在離葭萌關以北的三十里的地方紮營休息了。

  本以為郭嘉下令休息之後,會將自己喚道主營去問一個失職罪,可是卻不見郭嘉有任何的反應,這讓張魯猜測是不是郭嘉打算秋後算賬。

  張魯心緒不寧地徘徊於大營外,一時唉聲嘆氣,一時愁眉苦臉。

  張魯是張良的後人,總的來說他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的目標也只是想當一個郡守,打理好一方,讓百姓們有衣穿,有飯吃,讓這個戰火紛飛的世界有一片寧靜的世間樂土,這就是他的願望。

  當初他奉劉璋之命去攻取漢中,也只是想當漢中太守,可是誰知道劉璋竟然將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殺了。可憐自己那年邁的母親和那幼小的弟弟,都慘死在劉璋的刀斧之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動怒了,他要去報仇。

  這些年來,他雖然時時針對劉璋,可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他內心的仇恨也逐漸的消散,留下的確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悔恨。若是自己當年帶著母親和弟弟進漢中,那就好了,為何自己要那麼的傻?

  為何自己看不出來劉璋對自己並不信任?

  為何呢?同樣的事情今天又上演了。

  「大哥,你怎麼了?」張衛看到張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當下忍不住問道。他很少看到大哥會這樣憂鬱。一直一來,大哥都是一個天塌下來,而不皺眉頭的人。大哥的擔當,大哥的果敢是他一直所信服的。

  張魯看向張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二弟,為兄中了嚴新的奸計,將葭萌關丟了,而郭軍師竟然不聞不問,只怕……」

  張衛怎麼不知道大哥所慮何時,當下他不由皺眉,然後說道︰「大哥,你不必如此憂慮。我想那郭奉孝不是一個是非不分之人。若不是大哥不肯撤走,強留下來和劉軍肉搏,只怕軍師和我都會被困在葭萌關裡面了。大哥雖然中了嚴子衿的詭計,卻頑強抗爭到了最後,給軍師的人馬爭取了時間,讓軍師的人馬全部撤離了葭萌關。」

  張魯苦笑地說道︰「為兄雖然問心無愧,可是……哎,二弟,你可還記得當年劉璋派為兄進漢中的事情?」

  「大哥是擔心郭嘉不信任大哥?」張衛當下說道。

  張魯點了點頭。

  要知道這一仗他們打得可謂是大敗而歸,不僅主帥被擄,更是白白丟失了將近六萬的人馬,而對方雖然看起來也不好過,可是卻完全沒有自己這群人那麼慘。

  如此慘敗的收藏,自然有人要負責。夏侯淵已經很慘了,何況他還是曹操的族弟,就是曹操很憤怒,只怕也只能遷怒到自己這個剛剛投降的東川之主的身上。

  「大哥儘管放心,此刻郭奉孝只怕也只能信任大哥。而不是排斥大哥!大哥若是擔心,倒是可以去向郭奉孝請罪,這樣也好讓雙方都沒有顧慮。省得將事情埋在心裡,久了沒有問題也要有問題了。」張衛當下說道。

  張衛的話很有道理,張魯不由地點了點頭。

  他十分恐慌地來到了郭嘉的面前,一副負荊請罪的表情,跪下來說道︰「末將無能,誤中敵人的詭計,坐失了葭萌關,請軍師懲罰。」

  郭嘉看到張魯這個樣子,心裡不由笑,這張魯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因此不等我問罪,他就事先來請罪了。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雖然郭嘉確實很想罵人,但是此刻卻不是罵人,更不是問罪的時候。若不然,只怕是人心惶惶,不待林若追擊而來,自己這群人就成了散沙了。

  郭嘉當下抬手說道︰「起來吧,此事不能怪你,那嚴新用計擅於攻心,即便是我,也會誤中他的詭計,何況是你?」

  「多謝軍師不罪之恩。」張魯十分感激地看向郭嘉說道。

  「張將軍,你留守漢中還有三萬川兵,雖然這些人不及我青州兵馬厲害,卻也是可用之兵。我們還有一戰之力。只要下一次再和嚴新對陣的時候,你多加小心就可以了。」郭嘉當下安慰張魯說道。

  彭漾看向郭嘉說道︰「郭軍師,某有一計,可讓那嚴新首尾不能兩顧。」

  郭嘉聽到這話,當下「嗯?」地一聲看向彭漾問道︰「何計?」

  「南中的蠻人久欲自立為王。此刻嚴新率西川之眾來犯我東川,那成都必然空虛,若是我們派遣一個舌辯之士,帶上金銀珠寶之物,進蠻地訴說厲害。不怕蠻人不反。到時候,嚴新顧及成都的安危必然會撤兵,而我們趁機斬殺回去……」彭漾當下一臉奸笑地說道。他此刻已經在YY林若敗逃的時候,那狼狽的樣子了。

  郭嘉聽到這話,當下皺眉,然後說道︰「這確實不失為一條妙計。只是我從未到過南中,對南中的情況不是很瞭解。永年,你既然能夠想出這樣的計策。那麼這個出使南蠻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你看如何?」

  聽到郭嘉這話,彭漾歡喜無限地抱拳說道︰「彭漾領命!自從歸降主公,我彭漾沒有寸功!這一次我一定會說服蠻王,舉兵攻川。助軍師一舉奪下東川。」

  郭嘉當下吩咐人給彭漾準備金銀珠寶,然後派了十個精幹的護衛護送他往南中去了。

  彭漾走後,閻圃忍不住對郭嘉說道︰「軍師,那嚴子衿料事如神,他豈不知若是他率兵攻打東川,那南中的蠻族會蠢蠢欲動?只怕他早做了防範。那彭漾永年,只怕會無功而返的,軍師還是不要寄希望於他的身上才好。」

  郭嘉微微一笑,十分認真地看向閻圃說道︰「我何時說要寄希望於他的身上了,只不過我想,多一個敵人,那嚴新就會多一份心,百密一疏,只要他露出破綻,我們就有縫隙可鑽了。」很顯然,郭嘉並不看好這次彭漾的行動。

  與郭嘉不同的,彭漾此刻正在準備說辭,思考如何能夠說動蠻王,舉兵犯川。他希望自己能夠做成一件大事,讓郭嘉看在眼裡,這樣好讓別人對他不小視。

  郭嘉帶領馬回到漢中,便下令四城一定要嚴加排查,預防敵人趁機混入。同時請漢中最好的大夫給夏侯淵治傷。

  其實在路上,夏侯淵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因為知道自己成了廢人,還葬送了將近六萬的人馬,心情極度鬱悶,整日不吃不喝,若不是郭嘉多加勸導,只怕夏侯淵真的想要刎頸自盡了。雖然他肯吃東西了,可是心情還是很不好,終日長吁短嘆。

  回到漢中後,夏侯淵更是閉門不出,整日鬱鬱寡歡。看到和自己相好的武將這個樣子,郭嘉身為軍師,自然心裡也是十分的難受。他幾翻勸諫都沒有效果,安慰之類的話說多了,郭嘉也覺得很是心煩,思考了半日,心裡想,既然溫和的言語安慰不行,那只能罵了,有些人單靠安慰是不行的,只能罵的。

  「妙才,你是三軍統帥,你這樣子萎靡不振,你可對得起主公對你的信任和器重?」郭嘉十分憤怒地看向夏侯淵問道。

  「軍師……都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我身為三軍統帥,竟然會中了敵人如此淺顯的誘敵深入的詭計,累得軍師幾乎命喪葭萌關,還害死了眾多兄弟,耽誤了主公的大事……這些都是我的錯!」夏侯淵聽到郭嘉責備的話後,頓時內心的悲憤一下子全都被打開了,當下跪了下來,一臉淚水看向郭嘉說道。

  看到夏侯淵哭出來了,郭嘉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男兒有淚不輕彈也是一種壞處,因為要憋悶於心裡,會讓一個人鬱鬱寡歡的。

  「妙才!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繼續萎靡不振下去?你難道還想要一錯再錯嗎?如今漢中危在旦夕,而你身為主將,不思進取,只是整日閉門不出,鬱鬱寡歡,你這對得起主公嗎?你可知道,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將會損失更大,死更多人。」郭嘉佯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看向夏侯淵說道。

  「軍師!軍師……我錯了。軍師,你罰我吧!你處罰我吧!」夏侯淵淚流滿面地說道。他此刻真的很希望有人處罰自己。

  處罰你,你現在還剩半條命的樣子,若是處罰你,你還有命在嗎?

  不過若是不處罰他,他內心更是不安,他的身體也不會好起來。思考再三,郭嘉當下說道︰「哼,我已經將你戰敗的消息告訴主公了。等回到許都,主公自然會處罰你。你若是不想以失敗而畫上你當武將的句號,你就乖乖地配合大夫的治療,早日康復,好上戰場,一雪前恥。」

  「是,軍師!末將一定會配合大夫的治療的。」夏侯淵當下抱拳說道。

  看到夏侯淵這個樣子,郭嘉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拍了拍夏侯淵的肩膀說道︰「妙才,你的手不會有事的,我想一定有高明的大夫能夠醫好你的傷的。我走了,漢中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的。」郭嘉說完轉身吩咐旁邊的大夫幾句,就離開了。

  郭嘉的馬車剛剛到衙署門口,便聽到有人喚自己。

  「郭軍師,郭軍師……」

  郭嘉下車之後,便看到巴族的三個首領一臉火急火燎地看著自己,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

  巴族的三位首領分別是樸胡、杜蒦、任約三人,這三個人的年齡都在四十左右,因為巴族人是一個狩獵民族,以打獵和種植為生,身為巴族人的首領,自然是一個本領高強的獵,因此這三個人有著古銅色的皮膚,曬得發黃的短髮,塌鼻子,厚重的嘴唇,蠟黃的牙齒。

  說起來,巴族的歸降還是因為這三個人的原因,如今他們來找自己,一定是和巴族是有關係的了。

  「三位族長找在下有何事?」郭嘉當下抱拳看向三人問道。所謂無事不等三寶殿,這三個人這麼急著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自己說的。

  「郭軍師,那個……」樸胡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欲說還休的。

  「哎呀,你不說我說了。郭軍師,這次打敗仗了……郭軍師打算如何安置我們巴族?」任約問道。要知道,開始郭嘉承諾過的,要給巴族一個單獨的州郡,就像林若的在富春搞山越人治山越人那樣,來一個巴人治巴人的州郡。

  郭嘉聽了這話,當下明白,這三個人擔心自己打敗仗後,無法兌現諾言。

  「這個你們不必擔心。我已經上書主公,主公答應了將撫風郡劃給你們巴族,讓你們巴族以後都在撫風生活,和漢人一樣,撫風的官吏也由你們巴族人自己任免,我們不干涉。」郭嘉笑著說道。

  聽到了郭嘉的承諾,這三個人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才放心下來。

  「撫風雖好,可是巴族在蜀地生活了幾百年,故土難離。若是能夠保住東川不失的話,主公還打算把巴西,閬中,巴川三郡中的其中一郡作為巴族在川地的自治郡。」郭嘉當下又說道。

  三個人聽到這話,眼楮不由發亮。

  這麼多年來,巴族一直作為漢族之外的一個弱小的民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待遇過?如今曹操給了自己這些人這樣的待遇,自己一定要知恩圖報,何況如果能夠保得住東川不失,那麼巴族又多一個自治郡。

  「軍師且放心,雖然我們巴族老弱婦孺都遷往了關外,可是我們巴族還有三千名勇士留在了這裡。我們巴族的戰士作戰勇武,都是神射手,這是你們漢人的軍隊比不上的。若是軍師需要用到我們巴族的時候,只管說話,我們巴族一定會鼎力支持的。」杜蒦當下抱拳說道。杜蒦雖然是巴族的二族長,可是一向沉默寡言,不過卻在巴族裡有很高的地位和名望,巴族裡的軍隊基本上就是他在統領的。

  郭嘉聽到杜蒦這話,當下說道︰「嘉在此多謝三位族長。不過只是三千人,只怕……哎,若是能有五千人就好了。」

  三個族長相互對看了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彷彿在決定什麼似的。

  「郭軍師,我們巴族還有一些人留在漢中的,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召集到。不知道軍師要這五千人做什麼?」杜蒦最後抱拳說道。

  郭嘉微微一笑說道︰「若是杜族長能將人召集來,嘉便告訴三位,這件事情若是做成功了,西川的人馬必退!」

  三人一聽,當下眼前一亮,不由面露喜色,然後樸胡說道︰「如此,我們馬上去召集人馬,以供軍師差遣!」

  當下三人抱拳便離開了。

  郭嘉看著他們三人離開,嘴角露出了笑容。林若,若是我用一支奇兵,由劍閣偷偷地前往成都,你覺得會怎麼樣呢?

  就在郭嘉一臉笑容的時候,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軍師,定軍山急報!」馬上的信使跳下馬背跪在地上將書信呈了上來。

  郭嘉看到這份快報,心裡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郭嘉拿過信,展開來看,臉色越來越陰鬱,踉蹌了兩下,驚得左右趕緊伸手要去扶他,他揮手示意左右下去,然後轉身往衙署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另外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軍師,陽平關急報!」馬上的信使將書信交給了左右。

  郭嘉又一次拿過書信,這一次他看完之後,臉色陡然大變,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晃蕩了幾下,瞬間吐了一口血,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軍師……軍師……」左右疾呼道,趕緊將郭嘉救了回衙署。

  郭嘉微微地睜開了眼楮,然後說道︰「我沒事,去傳令,讓張魯、張衛二位將軍來見我。我有事情要交待。」

  此刻在荊州的劉備又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午後的風很乾,太陽很辣,這樣的時候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也是一個睡午覺的最好的時候。不過此刻劉備卻沒有心情睡覺。

  他走在花園裡的柳樹下,徘徊地看著旁邊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在他身邊的小太監和宮女們都驚恐地低著頭。

  「嗯?你們都下去吧!孤想一個人靜一靜。」劉備說道。

  前兩天荀彧來訪,在荊襄文武百官面前,一展他的口舌犀利,說得荊襄一個個啞口無言。

  就連劉備也幾乎被他說動了。

  用豫州、兗州二州來換西川,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生意。這樣既解決了自己出兵攻打袁紹走路難的問題,還解決了西路戰線開火的問題。

  不過,如果真的換了,那麼自己豈不是獨自面對袁紹嗎?

  雖然自己此刻的勢力並不比袁紹差,可是若是自己和袁紹拚命,得益的人無疑就是曹操了。這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劉備是不會做的。

  可是若是不換,如荀彧所言,天下人都知道他劉備是漢室宗親,此刻卻讓人攻打劉璋奪了劉璋的基業,反而對袁紹這樣的國賊不理不問。這天下人只怕都會鄙視他劉備的為人。這確實讓劉備很難定奪。

  劉備很想出兵征討袁紹,可是劉備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荊州,揚州,徐州三州之地雖然富庶,可是人口卻不算多,兵源也不是很多。

  況且這兩年民生剛剛恢復,老百姓和朝廷之上的文臣們都極端厭戰,自己若是貿然和袁紹開戰,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哎……

  劉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總管太監來報,說是有緊急軍報要呈上來。

  劉備拿到林若飛鴿送來的戰報,當下臉色不由緩了,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哈哈大笑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去將劉子初和龐士元傳進宮來。」

  「奴婢這就去……」

  「等等,去將子龍和劉子揚也傳進宮來。」

  「是,王爺!」總管太監低聲說道。

  四人進宮,行禮了之後,看到劉備一臉歡喜,當下劉曄、劉巴和龐統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裡知道八成是從西川那邊傳來了捷報。

  「嗯,這是子衿讓人飛鴿傳回來的捷報。你們看看吧!」劉備當下將捷報遞給了總管太監,讓太監傳閱底下的眾人。

  九月初三,張遼和法正二人攻取了武都,九月二十,張遼屯兵一萬於武都旁邊的下辨阻止雍州人馬進川。

  九月十日,張飛攻打陽平關,被曹操的大將李典所阻,李典堅守陽平關不出,張飛天天罵戰,毫無效果。

  九月二十日,林若以葭萌關為誘餌,故意敗退,引夏侯淵三萬大軍來追,殲滅夏侯淵大軍的同時,也活捉了夏侯淵。九月二十九日,林若在葭萌關附近和曹軍進行對戰,奪回了葭萌關,同時殺敵無數,不過自身也損失了不少戰將,吳蘭戰死,雷銅受傷不輕。

  九月二十五日,法正率兵偷襲定軍山的糧道成功,並且從背後抄襲陽平關,協助張飛打開了陽平關,李典敗走。

  毫無疑問,這些捷報傳來,足以說明如今整個東川幾乎在林若的掌控中了。益州富裕是天下聞名的,高祖得之以成帝業。

  用這樣一個天府之國換兩個破敗的州郡,任憑誰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首先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劉曄,他當下抱拳說道,「嚴軍師不出半年,必能平定巴蜀。屆時主公可有四州之地,天下已得其半。」

  看到林若傳回來的捷報,龐統原以為會有諸葛亮的軍功的,可是竟然林若沒有用諸葛亮率兵,而是用了一個叫法正的人。也不知道這個法正是什麼樣的人?能有什麼樣的才華讓軍師如此看重。

  劉備看到劉巴沉思的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子初,你一臉擔憂,莫非覺得此事有什麼不妥?」

  聽到劉備這樣問,劉巴慌忙說道︰「能拿下蜀地自然好。只是主公,若是曹操將兗州、豫州二州的人馬撤往函谷關以西,留下千里狂野,那袁紹的大軍將毫無疑問地攻破黃河的天譴,朝我荊州而來。」

  「若到時候,曹操兵出陳倉,以攻取蜀中之地,必然我們腹背受敵。主公,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劉巴當下說道。

  劉巴很清楚知道袁紹和曹操兩個人是少年時代的好朋友,一旦兩個人聯合起來,那麼劉備將是兩面受敵的情況。

  「主公只管放心,就算那袁紹要南下,只怕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如今秋風起,而聽聞冀州和幽州兩地百姓因為連年的乾旱,顆粒無收,那袁紹就算想要南征,也要有錢糧才可以的。」旁邊的龐統忍不住說道。

  「只要到了明年,蜀中的一切事情已成定局,只要差兩員大將守住陽平和玉壺兩處要地,必能遏敵於關外!主公不必憂慮。」龐統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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