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22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2:3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三章:又是這廝

  似有似無的落地聲,將林若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琴音停止的一瞬間,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落到了林若的面前。

  未等林若有反應,林若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劍氣迎面撲過來,當下林若轉身閃開,只看到方才自己坐著的琴台連同琴被那股劍氣一分為二了。

  好厲害的劍氣。就在這個時候,林若又感覺到一個劍氣朝自己的門面襲來,當下拔出了自己的劍,擋住了來人的攻擊。

  兩個人的劍相碰在一起的時候,林若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強有力的煞氣,劍鋒所向之處,石破天驚。

  又三招過後,兩個人的劍又碰在一起了。湖心亭有三根柱子已經被兩個人的劍氣所傷,已經搖搖欲墜了。

  此人的武藝不弱,自己短時間內絕不可能和他分出高下的,倘若在這裡打,必然會引起府裡的護衛的趕來,到時候只怕兩個人相拼起來,不僅會連累無辜,更會毀壞這裡的建築物,還會讓世人都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想到這裡,林若當下忍不住對那人說道:「這裡不合適我們兩個比武,我們到別的地方去。」林若說完,將劍推開,躍身上了屋頂,幾個騰空翻,消失在黑夜裡了。

  那人緊追不捨。

  可是林若的輕功已經獨步天下了,那人哪裡追得上林若,因此林若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等來人追上來。

  林若將那個人帶到了到襄陽城外連山腳下一處空曠的地方,林若在一處大青石上落了下來,而那人自然也緊隨林若之後,在另一處大青石上落了下來。

  「想不到,你的輕功竟然如此出神入化。」那人當下說道。

  林若抬頭望去,來人雖然滿頭白髮,年過旬,可是臉上卻找不出一絲褶皺,雙目炯炯有神,嘴角上還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

  這些年,林若沒少見過武林高手,可是無論他們武藝到了何種地步,見到林若這個軍師,無不是面帶佩服,甚至有些人還有一絲不屑林若這樣的人。可是林若能在眼前這個人的眼裡看出,他的眼沒有帶有佩服,也沒有帶有不屑,這是一種說不出淡然和冷漠。

  他的身上雖然沒有一絲殺氣,可是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是的,一種難以說出來的壓迫,這些年來,林若無論面對誰,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壓迫。能給林若造成這樣的壓迫感的人,林若自然不會輕視。

  「你是林若?」他問道。

  林若當下抱拳說道:「在下正是林若。閣下深夜前來,找在下有什麼事情?」

  「如此便好。我找了你許多年。」他繼續說道。「既然你就是林若,今我比試一番。」

  比試一番?這人是江湖朋友嗎?可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的一個人?

  「前輩,晚輩什麼時候得罪了前輩,勞動前輩深夜前來取晚輩的性命?」林若當下忍不住問道。

  「取你的性命?老夫何時說要取你的性命了?老夫只是要和你比試一番。」那人淡然說道。

  「不行。」林若很淡定地說道。比試一番?和這樣的人比試一番,這換作平日,自己定然沒有什麼意見,可是如今這個時候,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了。

  「為何不行?莫非你害怕輸給老夫?」那人又問道。

  「此事無關輸贏。」林若說道,「前輩這樣的高人,如閒雲野鶴,自然無牽無掛。我如今身為漢王的軍師,肩負了復興大漢的重任,我不能任性,也無法放開手腳於你一戰。你該知道,若是此刻我答應與你應戰,無論輸贏,只怕都沒有辦法如你所願。」

  聽了林若這話,那人皺眉頭,好久說道:「老夫找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管你願不願意,今日之戰,再說難免。」

  沒想到自己還真的遇到了一個武癡,可是自己如何能和他一戰?到時候,自己真的受傷,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這當如何是好?

  「這樣吧!你我約一時間再戰,如何?」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何時何地?」他直接問道。

  林若略略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主公平定河北,至少要三年,三年之後,秋夜,長安城頭?如何?」

  三年之後,秋夜,長安城頭……這個地點可真是讓人熱血。要知道,長安城如今雖然破了,殘了,可是三年之後,在曹操的治理之下,長安一定會恢復往日的繁華的,到時候,自己和這人在上面一鬧騰,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動靜。

  「老夫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到那個時候,林若,你亮劍吧!」那人當下馬上說道。

  「今日,你我一定要戰嗎?」林若當下忍不住鬱悶了,自己招誰惹誰了?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拚命。

  「非戰不可!」那人又說道。

  「既然如此,晚輩也只能陪前輩一戰了。只是晚輩有話在先,這次就算前輩取勝了,也絕不是一次公平的比試。前輩可還要比?」林若看向那人說道。

  林若剛才和那個人過招,雙劍相碰的時候,林若就看出來了,對方用的劍是巨闕,這巨闕劍是【劍聖】王越的佩劍,而且佩戴巨闕的人,都是胸懷坦蕩的正直之人,這人聽到自己這樣說,一定不會對自己動手的。果然不出林若所料,那人收住了手的劍。

  他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林若,好久才說道:「林若,你要怎麼樣才能盡全力與我一戰?我沒有時間,等不了三年之久。」

  「前輩可是遼東燕山王越前輩?」林若抱拳問道。

  「正是王某。」王越當下說道。

  「前輩未及弱冠,就隻身闖賀蘭山,擒殺了羌族首領,解救了我大漢一場兵禍,晚輩十分佩服。對前輩這樣的高人,晚輩早就想要和前輩相會,切磋武藝,奈何一直未得其便。按理說,今日能遇到前輩,和前輩切磋武藝,晚輩當覺得榮耀,可是此刻晚輩決不能出現一絲意外,還請前輩見諒。」林若當下說道。

  「哼,你不相信王某的劍術嗎?王某說過,不殺你,絕不會動你分毫的。」王越當下忍不住說道。

  林若聽到王越這話,當下訕笑地說道:「若是如此,那晚輩也自然不會動前輩分毫,可是一旦如此,兩個人豈不是都被縛住手腳了?如何能夠盡力一戰呢?這難道是前輩想要的嗎?」

  聽到林若這話,王越覺得林若這話,似乎很有道理,他說道:「那你覺得我們何時可以一戰?」

  「前輩能夠等多久呢?」林若反問道。「這樣吧,晚輩爭取在一個月之內,處理完俗事,再來與前輩一戰,前輩以為如何?」

  「好,一個月之後,在老夫就在這裡等你。」王越說道,「你到時候,可不能再推脫了,否則老夫可不管什麼能不能放手一戰了!」

  「一定。」林若當下笑著抱拳說道。「晚輩就此告辭!」林若說著,躍身跳起來,幾個起落,消失在黑夜裡了。

  林若剛剛回到府裡,就看到府裡已經炸開了鍋了,管家典梓帶著人四處找林若的下落,當典梓看到林若安然無恙地回來,當下拍著胸口說道:「莊主,你可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當我們去後院的時候,看到湖心亭毀了,又見不到你的蹤影,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執孝(典梓的字),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林若當下說道,「只是遇到了一個前輩,兩個人切磋了一下武藝。怎麼樣?沒有驚動夫人和其他人吧?」

  「如此大的動靜,想不驚動他們都難。三個夫人都快被嚇暈過去了。」典梓當下馬上說道,「莊主,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用了,你讓人跟她們說,我已經安全回來了。」林若當下抬手說道。

  「是!」典梓當下低頭說道。

  「莊主,剛剛有信鴿回來……」典梓突然間低聲對林若說道。聽到這話,林若眉頭一緊,然後低聲說道:「是什麼事情?」

  「方纔莊主你不見了,卑職擔心莊主,因此沒有看,不過是北邊回來的。我想應該是雙目他們的來信。」典梓低聲說道。

  「走,到書房去。」林若說著轉身和典梓到了書房。

  關上門,林若接過典梓遞來的小臘條,將臘條碾開,林若把信拿了出來。是紅色緊急傳書,看來真的是關於劉備的消息。拿到這樣的信,林若只感覺到心臟跳動得厲害,劉備到底怎麼樣了?

  展開信來看,林若當下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主公沒事。只是受了一點上,是雙目救了主公,如今主公在黎陽,這真是太好了。」

  林若差點有跪下來,拜謝天地的衝動。

  「莊主,漢王雖然沒有事情,可是你讓卑職去辦的事情有眉目了。」典梓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看向典梓說道:「查出來了?這次大豆種子出問題,是誰做的?可是孫家做的?」

  聽到這話,典梓驚訝地說道:「莊主,你怎麼知道是孫家做的?」

  「真的是孫家做的。」林若當下將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孫權小兒,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典梓當下低聲說道:「莊主,卑職還查到了一個人。這人最近和孫家的人接觸很多,卑職懷疑,是他出的主意。」

  「誰?」林若當反問道。

  典梓輕聲說道:「華歆。」

  林若一拳打在了桌上,然後憤怒地說道:「又是這廝!」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2:4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四章:引蛇出洞(一)。

  典梓看到林若如此憤怒,當下忍不住說道︰「莊主,你小心手……」要知道,這桌子可是楠木做的,堅固得很啊,你這樣用手打它,你的手不痛嗎?

  林若就覺得奇怪了,這王越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找自己比試的?這八成就是那華歆做的好事。華歆前兩次逃脫自己的手掌,就是王越救走的,雖然不知道王越這樣正直的人,怎麼會聽命於這廝,可是這次王越找自己比試,就算不是那廝的主意,也絕對是他故意設計造成的。華歆,華歆,這次我不抓住你,我就和你同姓華。

  「典梓,如今這華歆人在何處?」林若看向典梓問道。

  聽到林若這話,典梓當下慚愧地低下頭說道︰「小人雖然讓人去跟蹤他,可是卻讓他走丟了。莊主,你放心,我已經讓所有的人去找了,只要那廝在我們嫣然山莊的酒館,或者客棧出現,我們一定能夠找到他的。」

  「此人詭計多端,你們這樣找他,未必能夠找得到。」林若當下說道,「你讓我們山莊的其他人也一起找吧!我記得年初的時候,我就曾經讓你利用叫花子,搞一個丐幫,專門負責打探消息的,你弄得怎麼樣了?」

  「莊主……這叫花子,真的能打探出消息?」典梓不太相信地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看向典梓反問道:「怎麼,不相信?」

  「莊主說能就一定能。卑職怎麼會不相信呢!好,那卑職就給十五炫發消息,讓他讓丐幫的人替莊主找人。」典梓當下說道。

  「負責丐幫的人,是十五?」林若忍不住好奇問道。要知道十五炫,那可是最愛乾淨,最愛臭美的一個人,整天沒事情就打扮得和富家公子差不多,一副小白臉樣,他去當這丐幫的幫主?

  「額,本來十五是專門負責長安那邊的酒、茶葉、紙張的銷售的,可是他最近不知道為何心情不太好,似乎被什麼打擊了,弄得整個人精神頹廢,整日以酒為伴,我見他這個樣子,就將組建丐幫的任務交到他的身上了。」典梓當下忍不住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說道︰「等這次任務完成了,叫十五來我這裡,我想要知道,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性情大變。」

  「卑職遵命。」典梓當下說道。

  「這兩天,八荒派出的人,也差不到蒯家的消息,你也讓十五派人去查查。我想,那些高手查不到的事情,或者乞丐能夠找到。」林若當下說道,「我就不相信蒯家,能夠安分守己。哼哼……」

  「莊主,你是想要……」典梓忍不住吃驚地問道。

  林若眼中冒出一陣強烈的殺意,然後說道︰「荊州的世家之風太嚴重了,若是不趁這個時候清掃一下,以後主公還怎麼立國?」

  「卑職明白。只是這蒯家和我們嫣然山莊不是還有生意上的往來嗎?而且這蒯家在荊州多年,我們萬一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當如何?」典梓人不住說道。

  「放心,我若是動了蒯家,那荊州就絕不會再有蒯家這個世家了。」林若當下說道。

  「漢王那邊怎麼辦?」典梓說道,「蒯家也是漢王的心腹。」

  「你說,若是蒯家並不知道主公無事,得到的消息是主公被袁紹所害,他們會怎麼做?」林若冷笑地看向典梓問道。

  典梓看到林若冷酷的笑容,突然間感覺到心裡一陣寒意,不由說道︰「莊主,你是想要引誘他們……」

  林若當下說道︰「沒錯,他們不是想要謀反嗎?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那莊主,你的意思是……」典梓看向林若問道。

  「今晚我被刺客重傷,你知道了嗎?你要將這件事情隱瞞起來,但凡是來這裡見我的世家的人,一律不見,就說我偶感風寒,明白了嗎?」林若看向典梓說道。

  「什麼?莊主,你受重傷了?」典梓緊張地問道。突然間,他明白了什麼,不由說道︰「屬下明白了。」

  「你附耳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林若當下招手,讓典梓附耳過來,典梓當下將耳朵湊近,聽了林若的話後,不由吃驚地看向林若說道︰「莊主,你這樣做,萬一他日讓主公知道了,主公……」

  「哼,所以才叫你悄悄去做。我這樣做,也是在保護公子,主公就算知道了,自然也明白我的苦心。」林若當下說道。

  「卑職明白了。」典梓當下說道。

  「嗯,伯言今天問你要的紅薯苗,你都給完他了嗎?他如今在荊州嗎?」林若看向典梓問道。

  「陸主簿如今帶著紅薯苗前往當陽了。按照莊主的吩咐,卑職已經派了莊裡最優秀的種植好手,跟著各縣農官到地裡親自給百姓示範種田地。莊主,你覺得百姓會接受紅薯這東西嗎?」典梓當下忍不住問道。要知道當年,林若在徐州推行紅薯的時候,不少百姓都將紅薯苗拔出來,種其他的東西了。他們根本不相信這個東西。

  「所以我才讓你們將紅薯帶下去分發給每一縣每一村,同時放出謠言,說這紅薯吃了能讓人變聰明……我就是吃了紅薯,才變得那麼聰明的。」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林若自然知道,推廣紅薯,是要面對多麼大的阻力。

  要知道,當年自己在徐州推廣紅薯的時候,那阻力是相當的大,好在當時劉備相信自己,外加陳家、糜家也相信,強制性地讓底下的百姓種了紅薯,如今紅薯這東西,在徐州糧食總產當中佔了一半。

  說起紅薯的發現,這也林若到三國遇到的最驚訝的一件事情。當年林若為了處理徐州的戰後,勞心勞力,知道林若不清閑,身在朱崖的李新派人給林若送來了一筐紅薯。

  看到這筐紅薯,林若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紅薯的。當下林若便讓人煮了一顆紅薯,然後吃了起來。這味道和後世的紅薯沒什麼兩樣。當下,林若才確定,這絕對是紅薯。

  他當下馬上寫信,問李新,可還有別的紅薯,如若有的話,請送過來。接下來,李新就讓人給林若送去了整整三馬車的紅薯。

  看到這三馬車的紅薯,林若幾乎要暈過去了。要知道,在林若的記憶當中,這紅薯不是北美洲的特產嗎?怎麼會在中國出現的?這太讓人吃驚了。他立刻讓種下這些紅薯,同時也取信問李新,這紅薯他是怎麼弄到的。

  李新告訴林若,這紅薯是當地百姓用來治病用的,對失眠有很好的療效。他還問林若,這藥對林若管不管用……

  管用,何止管用,太管用了,提前發現紅薯,要知道紅薯的產量,那可是其他糧食的好幾倍,而且它耐寒抗旱,而且種植週期短,不只是紅薯的根部可以吃,就連葉子也可以吃。那可是絕佳的糧食了。

  林若當下寫信將紅薯的價值,告訴了李新,並且讓李新查一下,怎麼這裡會有紅薯的。如果朱崖本身就有紅薯,那可是顛覆了紅薯的歷史。

  很快,李新就給林若回信了,這紅薯就是朱崖的普通野生草藥,當地的百姓拿它來治療失眠。

  得到這個消息後,林若震驚了,難道中國真的本來就有紅薯這樣的植物嗎?

  當然這些在後來的種植當中,林若就發現了問題了,因為李新送過來的紅薯全部都是花心的,分別紫心、紅心、黃心的這三種心的,根本不是林若在前世裡經常吃的。而且在朱崖那邊結出來的果實很大,可是到徐州這邊,結出來的果實明顯就不如朱崖這邊大,產量也不像林若認識那麼多。

  看來,紅薯雖然是中國的,但是由於它的樣子很像有毒,而且一直以來朱崖都是地處偏僻,因此沒有人將它看成一種很好的經濟作物,所以一直沒有被人們所認識了。

  如今自己既然來到這裡,那麼就要將這紅薯的品種改良,要將它推廣到全國各地,這樣就能解決百姓的吃飯問題了。也正是如此,一直以來,林若一直讓嫣然山莊的人,將紅薯種好,注意品種的改良。

  經過了那麼多年的努力,如今的紅薯雖然還是紅心紅薯,可是卻慢慢地適應了荊州這裡的氣候,結出來的紅薯也相對以前來說,更大,產量更多了。何況這紅薯葉還可以用來餵豬,這可是難得的飼料。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喔喔喔」的雞叫聲又將林若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天亮了,自己好睏,不過在這之前,自己還是要做正事的。想到這裡,林若看向典梓說道︰「天亮了,我等一下要去睡一下。我寫一張藥方給你,你偷偷派人去抓藥。記住了,要做得很神秘,然後偷偷地將杏林院的張老請過來……」

  「卑職明白。」典梓當下低聲說道。

  「辛苦你了。」林若當下說道。

  送走典梓之後,林若剛想睡覺,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由微微地揚起來,呵呵,自己怎麼辦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因為劉備這個漢王去攻打河北了,因此本來每三天的一次朝會,都有林若這個軍師代理著,更因為林若這個軍師實在是太懶了,因此本來是三天一次的朝會,改成了五天一次的府議,而且地點也由朝陽殿改到了林若的軍師府裡。

  畢竟林若不是劉備,自然不可能在朝陽殿處理政事的,因此都在軍師府裡。因為劉備對林若的信任和器重的關係,隱約地讓劉備帳下的文臣武將們都將林若當成了未來的丞相,因此在林若軍師府裡處理政事,也沒有什麼不可。

  軍師府的大堂之上,百官們已經齊聚一堂了,可是身為百官之首的林若卻遲遲不見人影。不少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辰時就上府議,兩個多月來,林若從來沒有遲到過,可是今天林若怎麼遲到呢?不少人開始猜測原因了。

  「聽說了沒有,昨天晚上軍師府好像遇到刺客了。」

  「軍師府會遇到刺客?王大人,你說笑吧,這軍師府守衛森嚴,怎麼可能遇到刺客?這絕不可能的。」

  「老夫也是聽人說的,那個刺客好生厲害,聽說一掌就將軍師府後院的湖心亭給劈壞了。昨天晚上,動靜可大極了,那湖心亭倒塌的聲音,外面的人都聽到了。」

  「這不可能。要知道,嚴軍師身邊,那可是有很多高手保護著的。」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這是別人說的。」

  聽到這議論聲,坐在文臣首座的蒯良眼睛不由瞇了起來,他旁邊的蒯越雖然沒有表現什麼,可是卻無意當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

  劉諶也奇怪地看著內堂側門出,他很瞭解自己這個老師的脾氣,老師一直是一個很守時的人,而且這朝會又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怎麼遲到呢?莫非他真的如低下的人所說的那樣,遇刺了?

  這個時候,禰衡忍不住站起來看向旁邊的小廝說道︰「這位小哥,嚴軍師為何這個時候都沒有來?都是辰時三刻了。」

  禰衡自從跟隨了林若以後,就慢慢地被林若的寬容、和藹、智慧征服了,因此說起話來也不如以前那般處處是刺了。

  「小人也不知道,管家大人去催軍師了。」那個小廝低著頭答道。

  「軍師到了。」就在這個時候,林若到了。不過,今天看起來林若很不對勁,平日裡笑容燦爛如同春日的林若,今天的笑容很是勉強,甚至有些讓人看起來彆扭的感覺,而且臉色似乎也不太好,嘴唇蒼白得厲害。

  「新讓諸位久等了,真是抱歉。」林若當下抬手說道,他小心地坐了下來,姿勢很是扭捏。

  「軍師,你的臉色蒼白,莫非生病了?」這個時候呂蒙忍不住問道。一直以來,呂蒙都是照顧周瑜的人,自然對病人的臉色深有研究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偶感風寒,吃幾服藥就沒事了。」林若抬手說道。

  雖然林若這樣說,可是呂蒙卻覺得林若在說謊,因為林若在說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和周瑜說謊話的表情是一樣的。而且呂蒙的鼻子很靈敏地在林若的身上聞到了血腥味。

  「軍師,六月份的糧草已經備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發給主公送去?」這個時候蒯越問道。荊州的糧草一直由蒯越負責。

  「先放著,人還沒有到。我想過幾天,主公會派子龍將軍回來的,到時候核對好了之後,再送過去也不遲。」林若當下說道。

  這個時候,禰衡說道︰「軍師,關於修建水庫的奏請,不知道軍師覺得如何?」

  「在連山附近修建一座水庫,這自然是好事,可是連山裡襄陽太近了,萬一發生戰爭,敵將掘開水庫,那襄陽城就成汪洋大海了,此事暫時不行。」林若當下對禰衡說道,「不過,倒是可以修建水渠。」

  聽到林若這話,低下的人都點頭贊同林若的說法。

  這個時候,伊籍忍不住說道︰「軍師,修建水渠的錢花費很多,而且還要花不少人工進行維護,這花銷是不是太大了。如今主公在河北戰事正急,花費過大,這會不會讓戰場吃緊?」伊籍自然擔心財政不行。他這個專管財政的,自然會擔心財政赤字。

  「若是不修繕水利,百姓無水灌溉農田,會影響農作物的生長,這反而會因小失大。」禰衡當下忍不住說道,「何況主公在河北打仗,那也是需要軍糧的。」

  「不由爭了,這水渠是需要修繕的。這樣吧,先修繕水渠再說,若是錢不夠,再另想辦法吧!主公河北那邊的軍隊,絕不能斷軍餉。」林若當下抬手說道。

  「伯機、正平這荊州附近修繕水渠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去做了。我想在雨季來臨之前,能將水渠修繕好,不要淹了農田。」林若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二人當下抱拳領命。

  「軍師,雨季快要來臨了,可是長江沿岸的江堤有許多崩壞的,還有漢水、襄江有許多地方有堵塞了,若是遇上大水,很有可能會淹沒附近的城鎮的。」這個時候蔣琬忍不住站起身來說道。

  對於蔣琬這個人,林若一直很喜歡,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從事,可是他提出的問題,一向都是很尖銳的。

  林若考慮過了修建長江大堤,各地江河防堤,可是這也說說容易,做起來太難了。因為三國時期人口少,這費人力的工程,確實很難辦到,何況還要費錢?

  林若說道︰「公琰,你說得沒錯。你這件事情我也考慮過了。這樣吧,我們如今的錢要完全修繕河堤是辦不到了,何況人力和時間也不允許我們。我聽聞你師兄石韜對於水利方面頗有研究,二人一起商議如何整修河堤吧!將那些有可能會崩壞的地方修繕,不過我們的錢並不多,你必須要將所有的錢和人力都用在刀刃上。」

  蔣琬當下說道︰「卑職明白。」

  「承明,你一直為荊州別駕,當知道荊州的水利,這件事情,你也和公琰他們去做吧!畢竟若是發了大水,沿江百姓的生活確實不好過。」林若看向一直想要開口說話的潘濬說道。他說完這話,顯然有些累了。

  「公子,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嗎?」林若看向旁邊的劉諶問道。

  劉諶當下說道︰「一切按老師所說去辦就可以了。」

  「若是諸位沒有什麼事情,今天的朝會就到這裡結束吧!」林若當下揮手示意眾人可以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蒯越忍不住說道︰「軍師,下官有事情想要詢問軍師。」

  「不知道蒯大人有什麼事情要問?」林若看向蒯越說道。林若一副很倦的樣子,他的精神狀態十分的不好。

  蒯越看向林若問道︰「軍師,如今荊州地面上多有主公在河北戰場上失利的消息在傳揚,不知道這些消息是真是假?」

  「是啊,軍師,這些消息說主公已經遭遇不測了……這讓我等很是擔心。」

  「軍師,到底前方戰事如何了?」

  「軍師,主公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軍師,主公的大軍是不是真的覆滅了……」

  聽到這些話,林若心中冷笑,哼,蒯家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林若當下猛地站起來,有些生氣地看著眾人,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眾人一看到林若猛然站起來的樣子,當下不由閉嘴了。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說話了。

  林若呵呵地苦笑兩聲,然後用手指著他們說道︰「這流言蜚語,多是袁紹放出來的虛假消息,蒯大人身為主公的御史中丞,怎麼也會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還有你們,你們可都是我大漢的官吏,難道就不明白,這些都是敵人故意放出來,迷惑我們的流言嗎?」

  「哼,我們若是因為這些流言,弄得內部人心不穩,主公如何能在前方安心打仗?」林若當下拍著桌子質問道。

  「以後休要讓我在你們耳邊,再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否則我不管是誰,我一定要重打他二十大板,以儆傚尤!」林若說完之後,掃射了一下場下的眾人。

  不得不說,林若發怒的樣子,確實讓人害怕。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吏走到了大堂之上,跪下說道︰「啟稟軍師,冀州送回戰報,請軍師查看。」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馬上揮手示意小吏將戰報呈上來。

  林若拿過戰報來看,看到這個戰報的之後,便感覺到眼前一黑,差點摔下來,虧旁邊的劉諶和呂蒙速度快,將林若扶住了。

  「老師……你沒事吧?」劉諶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將手中的戰報收好,然後說道︰「沒事,前方送來戰報,說主公已經快要攻下鄴城了,我一時太過於高興,才這樣的。」

  眾人一聽當下鬆了一口氣,唯獨蒯家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呂蒙將扶著林若腰間的手拿了起來,看到手掌中**的血跡,當下忍不住說道︰「軍師,你的腰是怎麼會有血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眾人清楚地看到林若腰間那件白色的長衫上沾滿了猩紅的血跡,看樣子像是在林若的身上的傷口滲透出來的。

  「昨夜軍師府裡來了一個小毛賊,我也是不小心受的傷,沒什麼大礙。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林若當下不以為意地說道。

  看到眾人一臉吃驚的樣子,林若很顯然不想多說什麼了,不用揮手說道︰「今日就此退朝會吧!」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2:5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四章:引蛇出洞(二 )

  庭院裡,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咳嗽。

  林若披著一件衣服,坐在這陽光燦爛的花園裡,精神有些萎靡。離他坐著的輪椅不遠,靠牆而生的是一叢石榴,此刻石榴花的顏色十分的鮮艷奪目,恍如他方才藏入懷中繡帕上沾染的血跡。

  林若盯著不遠的月季花看,又突然間看到了看得如火如荼的石榴花,不由笑了。志才的一生就像是這月季花,直到死亡那一刻都是在盛放著的。

  而這石榴花則是盛放綠葉叢中,給人一種奪目和槍眼、絢麗的感覺,它的盛放的是美麗的,美麗得讓人無法忘記。可是偏偏這種話又是極容易被風吹落的,一旦這種花結不出果實,它就隨風而逝,可是一旦它結出了果實,它就會很頑強地留在了果實上,靜靜地守護著它結出來的果實,直到果實快要成熟了,耗盡了它花瓣上最後一點營養,這才安心地隨風而逝,離開它心愛的果實。

  就算生命再短暫,也要將它最奪目的一面展現給世人。

  如果要將它比作一個人的話,這石榴花很像是周公瑾,歷史上的公瑾可是為了東吳鞠躬盡瘁,看著孫權一步步的壯大,一步步地逼著他,他絲毫不以為意,守護者孫權,微笑地面對孫權的逼迫,甚至為孫權耗盡了最後的一定心血。

  石榴花,美得讓人想流淚,就像是公瑾的美,美麗而短暫。

  就在林若對花有所感悟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有腳步聲在花園的小道上傳來。

  「老師!」

  「軍師!」

  「子衿!」

  隨著三聲不同稱呼的呼喚聲響起,林若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公子劉諶、呂蒙、張仲景三人都到花園裡來了。

  林若朝著他們微微地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們來了。」

  「子衿,我剛剛回來,就聽說你被刺客刺傷了,不礙事吧?」張仲景看向臉色蒼白的林若問道。

  林若當即搖了搖頭說道︰「方纔我已經讓你的弟子王宕來看過了。他替我上了藥,不礙事的。只是傷了皮肉,連骨頭和內臟都沒傷到。」

  聽到林若這話,張仲景很不放心地說道︰「你還是讓我看看吧!王宕這小子雖然出師了,可是他對外傷並不在行。」

  林若愣了一下,當即說道︰「傷口剛剛止住血,這個時候不合適再動了。」

  「剛剛才止住血?」聽到這話,張仲景不由吃驚地說道,「你為何不用針灸壓迫法止血?你的血很多嗎?」

  林若不要苦笑地說道︰「我沒有辦法用。因為傷口很接近我的腳的運動的經脈,一旦我用針灸壓迫法止血,我就沒有辦法站起來走路。你知道的,我這個時候被刺成重傷,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林若這話,張仲景忍不住罵道︰「你不要命了。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去開朝會。不行,我一定要看傷口。」

  張仲景說著,不由分說就去解林若的衣服,當解開第一層的時候,就看到衣服上滲出的斑駁血跡,這血跡,一層衣服的比一層衣服清晰,到了最後一層,衣服和包紮傷口的布條幾乎都連在一起了。

  林若的傷口是在身後的腰椎旁邊,隨著紗布打開,傷口又開始流血了。看著林若腰椎旁邊那一指寬的傷口,不斷滲出的血跡,張仲景不由皺眉頭了,他說道︰「你的傷口太大了,必須要縫針,王宕這孩子,怎麼不替你縫針?」

  「可能他不知道如何縫針吧!」林若無奈地說道。

  「老師,你沒事吧?」看到林若那張顯得蒼白得嚇人的臉,劉諶驚恐地問道。

  「不會有事的。當年我在蜀中,被刺客一劍穿胸而過,都死不了,就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林若當下搖手說道。

  張仲景忍不住罵道︰「沒事,哼,這劍再刺偏一點,你只怕連走路都走不了了。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了。」他說完了之後,走到一邊,讓小童將藥箱拿過來。

  拿過針線,張仲景對林若說道︰「你忍著點,我替你將傷口縫合,然後再敷上三七粉,這樣會好得比較快一點。」

  「那就麻煩仲景你了。」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張仲景拿著針線,一針一針地縫合林若的傷口,他每下一針,林若的嘴巴都會不知覺地抽搐一次,額頭的汗水也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短短的半刻鐘的時間,讓林若覺得彷彿過了半年。

  「好了,未來幾天內,不要亂動,也不要吃生冷、油炸、辛辣的東西……更不要……」

  「更不要太操勞,否則會影響到傷口的恢復,是不是?」林若沒等張仲景說完,就搶先說道,「我也是一名大夫,我會注意的。」他說完了之後,忍不住對張仲景笑,而張仲景一臉無奈。

  張仲景收好針線,然後說道︰「知道就好。別總讓人擔心了。」

  林若知道張仲景這話裡的意思,看來他也知道劉備大軍在前方失利的事情了,而且此刻他很擔心華佗的安全。要知道,張仲景、華佗和嚴新三個人討論醫術、合作做手術之後,三個人的感情,儼然能比得上桃園結義的劉關張三兄弟的情誼了。

  林若拍了拍張仲景的肩膀說道︰「仲景,我派人找到元化的下落了。我想他不會有事的。他的輕功不錯,又有武藝防身,應該不會有事情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林若的內心是沒有底的。在如此大火當中,就算你武藝再好,中了箭,傷了腿腳,也只有死路一條。

  「哎,老夫就不該讓他替老夫隨軍做軍醫。」張仲景最後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本來這隨軍的軍醫是該有張仲景出任的,因為張仲景是這荊州的總醫官,可是因為黑死病的事情,張仲景忙得太厲害了,他的身體幾乎被拖垮了,所以才有健康的華佗代替他出任軍醫的。

  看到張仲景這樣自責,林若忍不住說道︰「如果按你這麼說的,那我這個軍師,豈不是更要自責得去自殘?這戰場的事情,誰也不想發生的,我們自責也沒有用。」

  「軍師,主公真的敗了?」旁邊的呂蒙忍不住問道。

  林若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是遇到了一點挫折,不過,這並不影響主公進軍河北。我想,此刻諸葛軍師已經和張繡他們匯合了。」

  「那我父王他沒事吧?」劉諶當下追問道。

  林若苦笑地說道︰「傷得很嚴重,不過應該沒事的。畢竟主公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這一點挫折算不了什麼。你放心好了,過幾日,主公應該就回來了,到時候由我和仲景兄一同為主公診治,主公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劉諶微微地放下心來,然後說道︰「那姐夫龐士元,有事嗎?」

  「士元,我想應該也沒事吧?」林若說道。雖然信上只說了龐統受重傷,不過比起歷史上萬箭穿心的結局,這可是好多了。

  幾個人就西北戰事聊了一會兒,張仲景看到林若打了幾個哈欠,不由說道︰「你們不要再問軍師問題了,他失血過多,不宜太過於操勞,你們就先別問了,等明日再問吧!」

  說著,張仲景不由分說將林若的輪椅推回了房間。

  林若確實困了,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不困才怪。

  林若躺在床上,閉上眼楮休息。可是他的眼楮雖然閉上了,可是腦子卻在想著別的事情,看起來像是睡的,可是卻是清醒得很。

  「咿呀」門口了。聽著腳步聲,應該是自己三位夫人來看自己了。走在前面的應該是大喬吧,她的腳步輕緩、步子雖然快,也是並不大。

  中間的應該是飄兒,飄兒的腳步很平穩,可是習慣了腳跟先著地,因此步伐顯得有些重。而最後抱著孩子的,應該是翡翠,翡翠出身貧苦,此刻雖然特意讓腳不發出聲音,可是她的腳步還上邁得最大,步聲還上最沉的一個。

  有人替自己將被子蓋到了胸口,林若聽到一聲嘆息,接著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又熱熱的水滴落下,應該是大喬在給自己蓋被子的時候,忍不住哭了。

  「姐姐,莫哭,你這樣子,夫君會更加難過的。」飄兒低聲說道。

  「姐姐,夫君不會有事的。」翡翠說道。

  大喬看著自己身邊的兩位姐妹如此照顧自己,不由激動地點了點頭說道︰「夫君,一心操勞國事,卻將自己的安全忘記了。哎,我看我們得給夫君找一個非常厲害的護衛才行,否則夫君在家裡被人刺傷了都不知道。」

  「是啊!大姐,你家裡不是有幾個護衛,身手很好的?調他們來保護公子,以為如何?」這個時候林飄兒忍不住說道。

  「如此也好,我也許多年沒有見過父親和家人了。這幾日,孩子們吵著要來看夫君,可是夫君這個樣子,我怎麼忍心讓孩子們打攪他的休養?我想帶著孩子回娘家一趟。」大喬當下不由說道。「如果我回去了,也只能讓兩位妹妹來照顧夫君了。」

  「姐姐,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夫君的。」二人當下說道。

  「姐姐,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日吧,夫君的傷,我確實不放心。哎……」

  林若用手指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著桌子,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這個時候典梓進來了。

  「莊主,夫人和少爺小姐他們已經都送走了。」典梓躬身低頭說道。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是按我說的去做的嗎?」

  「是的。」典梓點了點頭說道。林若聽到他這話說,不由放下心裡,微微地頷首,閉上眼楮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

  「莊主,為何你要一明一暗送夫人她們走?」典梓忍不住問道。

  林若回頭看向典梓反問道︰「呵呵,你說呢?」

  典梓當下忍不住說道︰「莊主故意派一隊人馬大張旗鼓地、讓軍隊護送夫人從水路回揚州,這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夫人回娘家了。可是背地裡卻悄悄地派二十個高手護衛護送夫人從陸路回揚州。小人猜測,莊主搞得那麼複雜,是故意做是給別人看的。讓人猜不透莊主在想什麼。」

  雖然典梓沒有完全說對自己的心思,可是也對了七八分。

  他們一定認為夫人是偷偷從陸路回揚州的吧?可是你們又怎麼猜得到,夫人是從水路回去的呢?讓夫人和孩子們留在這裡,太危險了,自己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他們,還上先讓他們到揚州去避避風頭吧。

  「莊主?卑職說的可對?」典梓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

  典梓有些不明白地看向林若問道︰「莊主,你這個時候讓夫人回娘家,別人不會懷疑你的傷是假的嗎?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受了重傷,夫人怎麼會回娘家呢?」

  「不會。」林若非常肯定地說道,「因為我這樣子做,反而會讓他們覺得我是欲蓋彌彰。人啊,有時候人啊,就是太過於多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可是他們又沒有見到莊主的傷,他們真的會這樣認為嗎?」典梓很不放心地說道。

  林若嘴角微微翹起,然後說道︰「昨日仲景不是看過我的傷勢了嗎?呵呵,和他一起來的,不是還有一個小童嗎?」

  「莊主,你是說,那個小童是蒯家的眼線?」典梓很不明白地問道。

  「就算不是,蒯家也有辦法從這個小童的嘴裡得知真相的。以蒯家的權勢,收買一個孩子,還上相當容易的,何況不一定要收買。」林若當下說道,「只要灌醉了酒,就可以詢問出來。」

  聽到林若這話,典梓不由點了點頭。

  「可是,莊主,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你的傷勢嚴重了,你為何還要讓夫人這個時候回揚州。這不算多此一舉嗎?」典梓很不明白啊,要知道揚州離這裡,那可是路途遙遠的。還讓三個孩子跟回去……

  「執孝,你不必知道那麼多。等事後,你就明白為什麼我這麼做了。」林若當下搖手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送走典梓後,林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後端坐在床上,盤腿運氣。

  在林若調戲運氣,練功的時候,另外一邊卻十分的不平靜。

  「大哥,嚴新的夫人這個時候帶著孩子回家了,你不覺得這正是說明,嚴新傷重的信號嗎?」蒯越忍不住看向蒯良說道。

  蒯良咳嗽得很厲害,他叫下人拿來一杯茶,喝下去壓住咳嗽之後,終於可以說話了。他搖著手說道︰「不,我始終認為,這一切都是林若故意設下的圈套。異度,你難道還不明白嚴新這個人嗎?他就算是受傷了,也是極難對付的。何況我懷疑,他的傷根本是裝的。他做的一切都是故意引我們上當的。」

  「大哥,子魚都說了,那天晚上【劍聖】王越找林若比武切磋。王越此人的劍法高超,據說就連呂布也只能在他的手上,走上二十招就落敗了。就算那嚴新就是林若,就算他真的武藝高強,可是王越傷他,也不無可能的。我昨天夜裡,也從王宕和跟隨張仲景身邊的小童哪裡證實了,林若確實傷得不輕。」蒯越忍不住著急地說道。

  「異度,你真的那麼相信子魚的話?」蒯良看向蒯越說道,「子魚這個人我明白,他幾次三番輸在林若的手上,對林若恨之入骨,可是這個人偏偏在計謀上,總是短林若一招,處處受制林若。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大哥,你覺得子魚的話不可以相信嗎?我覺得可以相信,大哥,你不是說過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蒯越當下說道,「大哥動手吧,否則一旦林若準備好了所有的事情,我們將十分被動的。難道大哥你不想讓我們蒯家成為天下第一大家嗎?」

  「二弟,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仇恨的心太重的話,很容易被自己感情所誤導的。你啊,他急於求成了。此事還上等等看吧!我總感覺,這次的事情不會像我們那麼簡單。」蒯良當下說道。

  「我總感覺到有一張很大的網朝我們靠攏。異度,我們這次一旦走錯了一步,就會萬劫不復,再沒有想好,找到完全之策,我們是決不能邁步的。」蒯良繼續說道。

  蒯越聽到蒯良這樣說話,當下慢慢地走到了蒯良的身後,然後說道︰「大哥,你說得沒錯,是小弟我太急了。」

  「二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哎,嬌兒也正是太沉不住氣了。」蒯良說道,「劉備是生是死,我們的探子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此刻我們就動手了,這也太操之過急了……我們……」就在蒯良還想說什麼,突然間他感覺到一道白綾從自己的頭頂劃過,猛地,他感覺到了那白綾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頃刻間,他呼吸不過來了……

  蒯良死死地用雙手抓住白綾,然後艱難地冒出這麼幾句話︰「為什麼……我是你大哥……你這樣子……」

  「大哥,哼,我的好大哥,如果你死了,那是不是要出殯……」蒯越整個人的面容變得極端的扭曲了,他冷笑地說道,「你已經病了將近三年了,身為你的弟弟,我不忍心再看到大哥你如此操勞了,就由小弟親手送你一程吧!」

  白綾已經死死地勒住了蒯良的脖頸,蒯良只覺得呼吸不過來,整個人腦袋有一種充血的感覺,可是病了多年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抗自己強勁的手臂……

  蒯良掙扎著、掙扎著,最後漸漸地掙扎停下來了,他整個人的臉被憋得紅紅的,眼楮凸了出來,死相十分的恐怖……

  蒯越收好了白綾,冷笑地看著死硬了的大哥的屍體,然後說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忍了你很多年了,一直以來蒯家都是你做主,我一直屈居第二,就連主公也一直看重你,從來沒有人正眼看我。如今你死了,整個蒯家都是我的……」

  「哈哈……」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笑容,不少在門外守護者的護衛們都覺得驚訝,但是他們沒有人敢進來一看究竟。

  這個時候一個不失時宜的掌聲響起來了,鼓掌的人掌聲落下的聲音很刺耳,這讓還哈哈大笑的蒯越突然間回過頭來看向那個人。

  「死了,你看,他死了……我的好大哥,他死了……他終於死了!」蒯越半哭半笑地指著蒯良的屍體對來人說道,「他死了,我就是這蒯家之主,以後整個蒯家就由我來做主。每一個人都要聽我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

  「夠狠,夠毒……這才是做大事的人!」那個人當下看向蒯越,淡淡地吐出了這樣的幾個詞,然後很複雜地看向蒯越。

  蒯越的表情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弒兄,而發瘋了。還好,他過了一下就變得正常了,他整個人陰冷地看向華歆說道︰「子魚,你說得沒錯,因此你最好不要讓我覺得你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否則我不會介意將你拋出去,甚至親手毀滅你的。」

  華歆聽到蒯越這威脅,心裡一陣冷笑,暗罵蒯越無恥,可是嘴裡卻笑著說道,「我們的敵人都是林若,只要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在,你一定會用得上我,而我也一樣用得上你。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下一步該怎麼辦?」蒯越看向華歆問道。

  華歆看向蒯越說道︰「如今你已經殺了你的兄長了,那只能走第一步計劃了。不過,你的人馬佈置妥當了嗎?」

  「絕對妥當。」蒯越馬上說道,「只是那林若身邊也有將近三千多的近衛兵,而且荊州城裡的百姓都感其恩德,若是公然對付他,我們真的有必勝的把握嗎?」

  「怎麼?你害怕了?」華歆看向蒯越問道。「你現在才害怕?方纔你勒死你兄長的那種勇氣去哪裡了?」

  「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今後整個蒯家的命運。」蒯越馬上說道,「我不能讓蒯家毀在我的手裡。」

  「做什麼事情都會冒風險的,何況還是這謀逆的大事。」華歆當下說道,「你難道認為林若會乖乖地輔助劉備的兒子嗎?若是劉備死了,劉備的兒子,一定會被林若殺掉的。甚至一切看起來和劉備有關的人。」

  「你們看看這幾年來,揚州多少世家被林若打擊覆滅?你還想要重蹈覆轍嗎?」華歆繼續說道。

  華歆的話,讓蒯越下定了決心。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3:05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五章:暗藏禍心

  不知不覺當中,天色暗下來了。

  林若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他檢查了一下自己腰間的傷口,經過他運氣療傷,傷口基本上已經癒合了。這個時候,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然傷口不像早上那樣刺痛了。練了一天,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想到這裡,林若脫去了衣物,躺上了床閉眼就要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機那裡,跪在地上說道︰「莊主,出事了!」

  聽到這話,林若嗖地彈身坐了起來說道︰「何事如此驚慌?」

  「軍師,蒯良大人去了……」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愣住了。他揮手示意那家丁可以下去了。家丁見狀不由退下去。而林若腦子裡卻充滿了疑惑。蒯良去了?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雖然看起來是病懨懨的樣子,可是怎麼可能就這樣子去了?

  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不由一陣冷笑,是啊,如果蒯良不去世,那怎麼能將自己、荊州的一干文武都騙到蒯家去呢?真是好手段,這個時候用到裝死的伎倆嗎?

  可是自己豈是你裝死就可以騙到的?

  想到這裡,林若當下站起身來,然後吩咐道︰「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蒯良的喪禮上、葬禮上,自己肯定要出席的。

  林若穿著一身雪白色的喪服,來到了蒯家,發現蒯家的大門上,已經掛起了白色的幔布,兩邊站著的護衛和家丁們,也都披麻戴孝的,一個個低垂著頭,每一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這麼沉悶的場面,讓人看了就覺得壓抑。

  在林若的身後還跟著劉諶、呂蒙兩個人。劉諶低聲對林若說道︰「老師,這蒯大人昨天不是還能來上朝嗎?怎麼今天就去了?我總感覺,這事情怪怪的。」

  林若當下說道︰「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公子,等一下你就跟在我的身後,不必出聲,我也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若進入蒯家,就聽到整個蒯家哭聲一片,不少蒯家的男女老幼都跪在了地上,披麻戴孝地哭泣。而在靈堂上,也集聚不少蒯家的老人們,除此之外還有少數和蒯良相熟的荊州官員。

  蒯越見到林若過來,當下走上前,抱拳對林若說道︰「嚴軍師,家兄去世得突然,這讓我這個做弟弟的……」蒯越說到這裡,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的眼淚直往下掉,每一個人看到蒯越這副樣子,心裡都唏噓。

  要知道,在這麼多世家當中,誰不知道蒯良和蒯越兩兄弟的感情是最好的,他們兄弟二人那可是同一條心的。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蒯家能夠在荊州立於不敗之地的原因了,一個家族的興亡,這與家族裡的內部團結是分不開的。

  林若看到蒯越這個樣子,不知不覺地一陣黯然,然後抱拳說道︰「子柔兄已經去了,還希望異度兄不要悲傷過度才好。哎,子柔兄才華橫溢,神機妙算,他的去世,是我主的一大損失。」

  林若說著更是黯然傷感,他的臉色本來就不好了,如今又是一陣傷感,更讓人覺得他的臉色差了,這讓旁邊的劉諶和呂蒙兩個人忍不住說道︰「軍師,你的……你不要太難過了,如今荊州還需要你主持大局。」

  林若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蒯良的長子蒯文親自點了一炷香遞給林若,低聲說道︰「家父去世,文知道軍師的內心深感悲痛,還請軍師為了荊州、漢王的江山節哀。」

  林若接過香,看向蒯文說道︰「還請蒯公子節哀!」林若拿著香躬身朝著蒯良的靈位拜了拜,然後讓蒯文將香插進香爐去了。

  就在他躬身行拜禮的時候,蒯越清楚地看到,林若每次躬身的動作當中似乎都帶著極大的痛楚,因為他看到林若額頭冒出了冷汗,嘴角發出抽搐。

  這些動作雖然隱秘,可是卻瞞不過蒯越這雙眼楮。看來那林若的傷確實是在腰間,這躬身行拜禮,牽動到了他腰上的傷口,這才讓他這麼痛苦的。

  「子柔兄啊,子柔兄……」林若行禮了之後,突然間撲到了蒯良的靈柩上,拍著靈柩哭泣地說道,「你怎麼就這樣去了,你這樣去了,讓主公失去了一個臂膀,你這樣去了,讓荊州的百姓情何以堪,主公的大業離不開你啊,子柔兄……」

  這副樣子讓全場的人看了,一個個都心碎了,早聽聞嚴新和蒯家相處不愉快,如今看來,這些傳言都是假的,那嚴新若是和蒯家相處不愉快,還會為蒯良的死哭得那麼悲慼嗎?看來自己以後不能對付蒯家了。

  「看到了沒有?」這個時候馬家的家主對旁邊的兒子低聲說道︰「這嚴新哭得那可是真誠,也就是他這樣的人,才能夠當得起大任。」

  「爹,孩兒不明白。」

  「想要成大事的人,就必須要學會收買人心,那嚴新這樣子做,就是為了收買人心。你別以為他真的哭,蒯良死了,那林若心裡偷著樂呢!」

  「他偷著樂,還哭得那麼傷心?」

  「傻孩子,這就是政治,你好好學著點。」

  在馬家家主的旁邊的馬良靜靜地看著林若的表演,他內心也生出了和家主一樣的看法,同時也佩服林若表演的天賦。

  林若邊哭,邊捶著棺木,別看林若這看似簡單的捶著棺木,可是若是讓一些有門道的人來看,就發現林若每捶一下棺木,都會運氣將自己的真氣打入棺木當中。林若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自然是探究這棺木裡躺著的到底是活人,還上死人了。

  林若感受得到,棺木裡躺著的確是是一具沒有生命,冰冷的屍體,他當下忍不住暗暗皺眉頭,這怎麼可能?

  難道蒯良真的死了?或者棺木裡的躺著的根本不是蒯良?

  林若想要弄清這個,他當下哭著叫道︰「子柔兄啊,新想要見你最後一面啊……子柔兄啊……」林若說著就伸手去推那緊蓋著的棺木的蓋,可是林若發現棺蓋竟然釘死起來了。要知道,一般是停靈三天,才會蓋棺,然後下葬的。

  這一天沒到,怎麼就蓋棺了?

  林若拍著棺木,用頭撞著棺木,哭泣地說道︰「子柔兄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新就少了知音啊,子柔兄啊……」

  「軍師……」呂蒙看到林若如此,害怕林若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當下走過去將林若拉開,他說道︰「軍師,你這樣子,會讓蒯大人去得不安心的。」

  林若當下收住眼淚,哽咽地看向旁邊的蒯越和蒯文兩人說道︰「異度兄,新想和子柔兄見上最後一面……不知道異度兄和公子可否開棺,讓在下和子柔兄見上最後一面!」

  聽到林若這話,蒯越當下臉皮抽搐,而蒯文也面露難色。

  「怎麼?有什麼不方便的嗎?」林若當下忍不住問道,「新深感悲痛,若是不能見上子柔兄最後一面,在下內心實在是遺憾非常……還望兩位讓新見上子柔兄最後一面吧!」

  其實林若這話,也是在此很多和蒯良私交甚篤的人,想要說的話,他這話一開頭,就讓在場的人鬧騰起來了,他們紛紛說道︰「是啊,我們也想見上子柔兄最後一面!」

  「這些年來,我們和子柔兄經常相見,他死了,我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內心卻是悲痛啊!」

  「異度兄,你就讓我們見上子柔兄最後一面吧!」

  「公子,你父親去世了,我們身為老友,是應該見上你父親最後一面的……」

  看到大家都吵嚷起來了,蒯越當下說道︰「哎,非越不顧人情。乃是家兄一直身患惡疾,去世時,容貌十分不雅觀,而且聽聞這病傳染性極強,越擔心諸位見了家兄的面,更加傷感……才讓人提前封棺的。」

  蒯文也說道︰「還請諸位見諒……」

  很多人聽到蒯越這話都閉上嘴巴了,他們也知道蒯良患的是什麼病,那可是肺結核,在當時來說,肺結核那可是不治之癥,而且具有相當的傳染性。這人都死了,見不見面,那不是那麼回事,可是為了見上一個死人一面,而冒著感染上肺結核的危險,這確實不划算。這些世家的家主們,都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林若聽到蒯越這話,當下說道︰「哎,若是不能見上一面,新的內心卻是深感遺憾,還請公子和異度兄打開棺木吧!」林若邊說邊垂淚。

  「這……」蒯文看向了蒯越,他已經深深地被林若對自己父親的真情感動了,沒想到嚴軍師竟然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可是如今蒯家做主的人,不是他,是他的叔父蒯越,沒有蒯越的允許,他怎麼能夠打開棺木,讓林若見蒯良最後一面呢?

  蒯越當下暗罵林若多事,他知道林若為什麼要見蒯良的屍體一面,那是林若擔心死的人不是蒯良?是擔心蒯良詐死?

  可是蒯越卻萬不能打開棺木的,要知道憑借林若的聰明,如何從蒯良的屍體上看不出來,蒯良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勒死的,若是讓他看出來了,那麼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揭開,自己豈不是……想到這裡,蒯越說道︰「嚴軍師,家兄死前說過,未免老友見到他的憔悴容貌,傷心,他死後不願意見到任何人。」

  什麼最大?死人最大,竟然死人有這樣的話,林若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

  不過他從蒯文那悲傷和感激的表情裡,林若推斷出來,這棺木裡的人十有八九確實就是蒯良。可是好好的,蒯良怎麼會這樣死去呢?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見子柔兄最後一面了!哎……」林若說著長嘆一聲,然後捶著棺木,又悲慼地落淚了。

  在劉諶給蒯良上過香之後,林若等人就提出告辭。

  蒯文將林若等人送到了府外,表情十分的奇怪。

  「三日之後,是家父的出殯之日,還希望嚴軍師、公子、呂將軍能夠前來送家父最後一程!文再次感激不盡了。」蒯文抱拳對林若等人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就算公子不說,新也回來的。哎,子柔兄走得太急了,新確實……」林若說著就哽咽。

  「文在此多謝嚴軍師了。嚴軍師真是家父的好友,若是家父早知道嚴軍師是這樣的人,也不會這麼早死了……」

  林若很詫異地看著蒯文。

  林若回到軍師府後,劉諶看向林若問道︰「老師,你覺不覺得今天蒯文的話很奇怪?他的表情都怪怪的。」

  林若當下點頭說道︰「公子發現了什麼?」

  「我感覺好像蒯文在暗示什麼?可是又猜不出來,他到底暗示什麼。」劉諶當下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呵呵,公子也看出來了?」林若當下呵呵地笑著說道。

  「老師,你說,這蒯良的死是不是會有什麼陰謀啊?」劉諶忍不住問道,「我總感覺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

  旁邊的呂蒙忍不住說道︰「末將昨日早上見到蒯良的時候,雖然他還病懨懨的,可是看樣子,也不像是那麼快就病死的人。軍師,末將懷疑,這個蒯良可能是假死的。而且今天那個蒯越一再阻止軍師你開棺見蒯良最後一面,分明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林若聽到呂蒙的話,當下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子明你也變得細心觀察起來了。」

  呂蒙一聽當下忍不住興奮地問道︰「軍師,那麼你是說,末將猜測得對了?」

  「呵呵,子明,你只是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林若當下說道,「這一半,過幾天你自然會明白了,現在不必多問了,子明、公子,天色已經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哎,荊州這幾日不會太平的。公子,你要多加注意自身的安全,沒有事情,不要出這軍師府,明白了嗎?我擔心他們會對你動手。」

  劉諶聽了之後說道︰「老師,你放心,弟子一直都很注意安全的。」

  劉諶和呂蒙辭了林若,回到各自的院子,可是心裡感受各有不同。

  「公子,公子……錢夫人派人來找公子你!」這個時候府裡的一個小廝走到劉諶的面前跪下說道。

  母親派人出宮找自己?難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成?

  想到這裡,劉諶馬上說道︰「馬上讓他來見我!」

  這是一座很靠近軍師府的宅子,宅子裡軍師府只是隔了一條街。

  一位中年的文士拿著刀子,在一塊刻有「嚴新」兩個字的木頭上重重地劃上了一刀,眼楮露出了說不清楚的恨意,上唇和下唇的牙齒也咬在了一起。

  在這位中年文人的旁邊還立了一個青年人,這個青年人一臉冰霜,眼神十分的堅毅,手裡拿著一把劍,而拿劍的那隻手隨著中年文士劃過嚴新的名字的時候,手的青筋也乍現出來。看樣子,他對「嚴新」這個名字的主人也是深有怨恨。

  好久,木排上的名字已經被中年文人劃爛了,中年文人才將牌子丟開。

  漸漸的,兩個人身上的火氣和怒氣都消散了。

  青年人當下十分平靜地說道︰「沒想到,那嚴新竟然料到我會去劫他的夫人作為人質,竟然用了虛晃一招,看來他用計已經達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了。」

  「他如果連這個都想不到,那他就根本連和我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何況是和家主做對手?」中年文士不屑地看向青年人說道。

  青年人突然間很憤恨地捶了一下桌子,然後說道︰「嚴新!嚴新……」

  「你還是念念不忘貂蟬這件事?哼,別忘記了,家主交代我們做的事情。」中年文士不屑地看向青年人說道。很顯然,他對青年人去掠劫嚴新的妻子這件事情並不贊同。

  「一個女人,我根本不在意。」青年人言不由衷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在意的是,如何完成家主交代的任務。你別忘了家主說過的話,嚴新是一個人才,最好能夠收為己用。若是拿住了他的夫人,以嚴新的性格,必然會投鼠忌器。」

  「投鼠忌器?別告訴我說,你不想殺了他?」中年文士一陣冷笑地說道,「哼,什麼家主說過的話?是你自己想要利用他的家小逼問出貂蟬的下落吧?少拿家主來說事。」

  「別忘了,家主還說過一句話,那是如果嚴新不可歸降,那只能殺了他。你是想拿住嚴新的妻小,逼他說出貂蟬的下落吧!」中年文士繼續補充道。

  青年人聽到這話,額頭的青筋頓時冒出來,那是眼楮突然間冒出一股強大的殺氣,不過轉瞬間消失了,他說道︰「是又怎麼樣了?」

  「河豚,我勸你一句,你不要為了私情誤了大事,要知道家主的脾氣一直都不好的。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也沒有辦法保住你的性命。」中年文士冷笑地說道。

  青年人聽到這話,當下冷笑地說道︰「這話,你應該也對你自己說。」

  「我怎麼了?」中年文士看向青年說道,「我可是一直按照家主的交代去做的。」

  「是嗎?先生,你讓蒯越殺了他大哥,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落魄的時候,曾經想要投奔蒯家,可是蒯良因為害怕嚴新的原因沒有收留你。你一直記恨在心。你讓蒯越殺了蒯良,就是為了報當年之仇吧?」青年人很不屑地看向中年文士說道,他心裡暗暗冷笑中年文士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既想當裱子,又想立牌坊。

  「我是為了報仇不假,可是這也是我計謀的一部分。」中年文士面對青年的嘲笑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冷笑地說道,「若是蒯良不死,蒯家哪裡那麼容易被我控制住?我這可是為了家主的大計。」

  「你這是在狡辯!」青年人不太相信地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相不相信,由你。」中年文士說道,「我讓蒯越在蒯良出殯的時候,突然間對嚴新發難,趁機控制荊州的一干文武,然後扶植他的外孫劉銘登上漢王之位,接下來他就可以以名正言順地把持朝政了。」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可是你會那麼好心?而且家主似乎也不是要我們這樣做的。」青年人看向中年文士說道。

  「我自然不會那樣做的。哼,幫蒯越奪權,對我有什麼好處?蒯家的地位在荊州本來就強大,若是他奪了勸權,很快就穩定荊州,這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中年文士不屑地說道,「我只不過是想利用他吸引嚴新的注意力。」

  「嗯?你打算如何去做?」青年人一臉疑惑地看向中年文士說道。

  「你說呢?」中年文士突然間嘴角揚起,忍不住發出了哈哈大笑的聲音。等他笑過之後,他說道︰「你若是嚴新,難道對於蒯良的死,不會生出疑惑?」

  「自然會生出疑惑。」

  「這就對了。」中年文士得意地笑著。「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啊!哼,哼,只要嚴新疑惑了,他一定會花時間,花精力去查蒯良的死的,他整個人都防備著蒯家,哪裡有其餘的精力在想到其他的事情?」

  「我明白了。」青年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突然間他看向中年文士說道︰「真沒想到,看來你還真是一個厲害的人。怪不得家主那麼器重你。」

  中年文士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後說道︰「呵呵,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手了。」嚴新,我一定要活抓你。

  而在軍師府裡,林若因為這幾天來的操勞,顯得確實精神不濟了。

  他剛想睡覺,管家典梓就匆匆闖進來。典梓額頭上都是汗水,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疲憊不堪。其實這些天,他也沒少忙。林若是勞心,他是勞力。

  林若看到管家一臉驚慌的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何事如此慌張?」

  典梓躬身說道︰「莊主,出事了。」

  「嗯?」林若看向典梓問道︰「出什麼事了?如此大驚小怪的?」

  「夫人他們被劫了。」典梓恐慌地對林若說道,「安排二十個兄弟保護夫人和少爺他們從陸路回揚州,方才有其中一位兄弟,滿身是血的回來,他說夫人被劫了。」

  林若聽到管家這話,當下皺眉頭,說了一句︰「這麼快?」

  剛剛離開襄陽就被人劫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這個蒯越已經迫不及待到這種程度了嗎?還好自己留了一手,如今大喬他們應該由水路出了三江口了吧!這一路順風順水的,他們應該追不上了。

  典梓當下忍不住說道︰「莊主,我們是不是……」

  林若當下搖了搖手,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看向典梓問道︰「二十個人只有一個活著回來?」

  典梓點了點頭,說道︰「只有一個活著回來。」

  只有一個活著回來?恩?這似乎太不合情理了。要知道,這二十個人雖然算不算武藝一流,可是卻也都是好手,普通的刺客、山賊、家丁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的。那麼來劫人的人的武藝應該不弱,可能和自己相差無幾。

  蒯家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高手的?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莊主,如今怎麼辦?」典梓問道。

  林若問道︰「那個兄弟如今在何處?走,我要去見見他。」

  林若來到了南苑的莊丁、護衛們專門住的小院的房間裡,見到了那個拼了命逃回了的護衛。那個護衛一看到林若,當下眼淚婆娑,掙扎著要爬起身來,可是卻被林若按著他躺下來了。

  「別動!小心傷口!」林若低聲說道。

  「莊主,卑職無用,讓賊人劫走了夫人!」護衛哭泣地說道。他並不知道,馬車裡根本就就不是大喬她們。

  林若對那個護衛說道︰「此事不能怪你。你的傷怎麼樣了,讓我瞧瞧!」

  當下林若親自解開他身上傷口的繃帶,檢查了他的傷口,然後又給他上藥。看著護衛身上的傷口,林若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莊主?」自從林若看了那個護衛的傷之後,回到房間便是一臉沉思,似乎在回想什麼事情。典梓在旁邊也不敢打擾。

  好一會兒,林若緩過神來,對典梓說道︰「那個受傷的兄弟,傷口很深,你一定要派人好好照顧他,知道了嗎?」

  「是!」典梓當下抱拳說道。「莊主,還有一事……一方他們從冀州回來了。如今人就在西苑裡。莊主要的人,也帶回來了,不過一方他們說,那人似乎有些想不開。一路上,不肯吃東西,一方他們萬不得已,只能採取灌食法……」

  林若聽到這話,心裡暗想,這田豐難道真的一心求死嗎?若是如此,自己只怕很難說得動他。可是人已經綁過來了,若是讓他絕食死掉了,那和掠劫一具屍體回來有什麼區別。真不明白那袁紹到底有什麼好處,能讓他寧死也跟著袁紹。

  想到這裡,林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天太多事情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這些事情等明天再做處理吧!」

  在沒有把握說降田豐之前,林若是不會去見田豐的。而且此刻明顯感覺到有一張無形的網,在自己的身邊布著。可是自己因為好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滿腦子都是漿糊,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問題,他只需睡覺。

  「是!」管家看到林若這個樣子,知道他確實太累了,不由低頭告辭了。

  林若確實太累了,他已經將近有兩天沒有睡覺了,因此倒下來就睡著了。可是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他還是被人推醒了。

  被人強行從夢中吵醒的林若,脾氣是異常的不好的,他看著管家典梓,忍不住說道︰「不是讓你下去嗎?我困得厲害。」

  「莊主,宮裡出事了。」典梓知道林若有起床氣,因此也不做辯駁,只是簡要地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猛地彈起身來,看向典梓說道︰「宮裡出什麼事了?我不是讓你多派人手,在宮裡安插眼線的嗎?」

  「宮裡的護衛現在基本上都是我們的人,可是宮裡的太監確實錢夫人和蒯夫人的人,我們根本安插不了人。」典梓忍不住說道。要知道,太監可是閹人,嫣然山莊的男人們自然不想去當什麼閹人。要安插人手,那麼只能在宮裡的太監裡收買了,可是那些太監大多數已經是有了主人的,哪裡那麼容易收買得了?

  「出了什麼事情了?」林若當下看向典梓問道。

  「銘公子被人掐死了。」典梓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這麼快就下手了?看來,迫不及待的人不只是蒯越一個人啊!」這很正常,錢夫人是不會允許這個禍害存在的,而自己似乎也有意放逐錢夫人這樣做。

  「可是掐死銘公子的人,不是別人,是諶公子。」管家典梓當下補充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整個人站了起來,然後說道︰「你說什麼?諶兒掐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這怎麼可能?諶兒這個人善良可人,怎麼會親手掐死自己的親弟弟呢?」

  「是真的。」典梓說道,「卑職也不相信,可是很多太監親眼所見,就連諶公子,也自己承認了。」

  「這怎麼可能?」林若當下搖頭說道,「這絕不可能!」

  「卑職也覺得不可能,可是這件事情是諶公子自己承認的,莊主,這件事情確實太過於詭異了。」典梓當下忍不住說道,「卑職懷疑,這是不說蒯家的陰謀?」

  林若此刻睡意全無了,他說道︰「馬上給我備車,我要立即進宮!」

  林若就在起身要去宮裡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當下在典梓的耳邊細聲說了什麼,典梓連連點頭,然後沒有跟著去。

  林若上了馬車,讓馬伕趕緊開車往皇宮方向去。在黑暗之中的中年文士,看到林若的馬車離開軍師府的一刻,嘴角露出了狠毒的笑容,他眼楮當中閃過一絲讓人耐人尋味的殺意。很顯然,他在前方給林若準備好了殺招。

  林若的馬車剛到午門,就被守門的士兵攔住了。

  「幹什麼的?」守門的士兵當下責問道。

  「你瞎了狗眼了?這是嚴軍師的車,這你也敢攔?」這個時候,林若的護衛忍不住罵了一句說道。

  奇怪,這守城的士兵和自己很相熟的,怎麼會攔阻自己的車呢?就在林若疑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守門的將領的聲音。

  「什麼事情?」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3:12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六章:誰是贏家?(一)

  「啟稟將軍,有輛馬車,想要進宮!」

  「李將軍,你這屬下可真是有意思!」林若的護衛嘲笑地說道。

  守門的將領聽到林若身邊護衛的聲音,當下忍不住拍了一掌那個攔住林若馬車的小兵的頭說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這是嚴軍師的馬車,你也攔?」

  「可是……可是漢王不是說過,但凡進宮的車輛都要檢查的嗎?」那個士兵甚是委屈地看向守將說道。

  林若在車裡對外面的人說道︰「讓他檢查吧!」

  「這怎麼行呢?嚴軍師……」守門的將領當下忍不住說道,「這怎麼可以?」

  「不要廢話了,軍師讓你們檢查,你們就檢查好了。」林若的護衛忍不住生氣地說道。維護主人的話語的威嚴,這是身為屬下應該做的事情。

  既然林若都這樣說了,那守門的將軍自然不敢說不,他當下惱怒地看向那個小兵,說道︰「沒聽到嚴軍師說什麼,還不去檢查!」

  那個小兵十分委屈地說道︰「是!」

  小兵拿著燈籠,藉著火光,看向車內,車裡出了林若,沒有其他人。而林若也藉著火光看清楚了小兵,這小兵可真是眼熟?

  恩?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兩年前這人曾經衝撞過自己的車駕,當時林若見他可憐,便讓人收他進了軍隊。沒想到,才兩年時間,他竟然做到了守宮門的士兵了。就在林若疑惑的時候,他說道︰「嚴軍師,小人得罪了,小人還要翻開一下嚴軍師的車駕裡,是否藏著什麼東西。」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翻看吧!」

  小兵當下上車,翻開了一下林若車裡的東西,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才說道︰「小人得罪了。還請軍師見諒。」

  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到旁邊沒有別人,不由將一張紙條偷偷塞給了林若,然後轉身下去了,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而林若莫名其妙地接過紙條,也沒有聲張。

  「好了吧,嚴軍師的車駕,你們也要檢查,檢查出什麼了?」林若的護衛不屑地說道。

  「算了,他也是例行公事。」林若在車裡說道。

  因為臣子是不能私自帶兵進宮的,雖然林若是例外,可是林若也不會因為自己特殊而壞了規矩,因此林若對左右護衛說道︰「你們在這裡等著。」

  「是!」左右護衛抱拳說道。

  「軍師,請!」守門將領當下低著頭,伸手請林若等人進宮。等林若的車馬全部都進宮之後,那個守將當下黑著臉看向小兵說道︰「我說你這個小子,你想死,也不要拉我墊背,你知不知道,嚴軍師是什麼人?」

  「那可是漢王最為寵信的大臣,如今漢王不在荊州,一切事情都由嚴軍師做主,你竟然敢攔他的馬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將軍,小人只是……」

  「沒有什麼只是,哼,看你小子平時挺機靈的,一到關鍵時刻,竟然做出這麼傻的事情。還好是嚴軍師的脾氣好,若是換了別的人,你小子的腦袋今天就要不保了。」

  「將軍,小伍也是第一次來看守宮門,他以前也沒見過嚴軍師的馬車。你也別怪他了。」旁邊老一點的士兵忍不住說道。

  「好了,我希望這件事情是最後一次。明白了嗎?」守門的將領當下說道。

  馬車進去午門之後,林若才慢慢地將紙條展開看,發現裡面只有一句話︰「宮裡有變,軍師小心!」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是一樣的。

  看到這張紙條,林若當下暗想,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樣,這招棋子用得實在太妙了。就算自己知道了,自己也沒有辦法完全破除敵人的詭計了。無論如何自己都輸了,只是看輸大還是輸小了。

  想到這裡,林若不由地嘆氣。

  因為劉備這個漢王不在襄陽,荊州所有的事情都是林若做主,當然也包括宮裡的一些事情。林若剛剛到達朝陽殿的偏殿,便看到了錢夫人。

  錢夫人看到林若,當下眼帶淚痕地朝林若微微躬身說道︰「妾身見過嚴軍師。」

  「新見過夫人!」林若被護衛扶下馬車後,連忙說道。

  「想必軍師已經知道諶兒的事情了!妾身在這裡請軍師做主,諶兒絕不會傷害他的親弟弟的,妾身想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還請軍師查明真相。」錢夫人當下看向林若說道。她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激動。

  「夫人請放心,諶兒是新的弟子,新瞭解諶兒的為人,新也相信諶兒絕不會做出傷害他親弟弟的事情。」林若當下忍不住寬慰道。

  錢夫人當下連聲多謝林若。

  「夫人,如今諶兒在什麼地方?」林若看向錢夫人問道。要知道,宮裡的人犯了錯,都是由錢夫人處理的。

  「諶兒如今被我關在天牢裡了。」錢夫人無奈地說道。很顯然,她想偏袒兒子,可是她卻無法偏袒,她是這後宮之主,兒子犯了錯,一定要嚴懲的。

  聽到錢夫人這話,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夫人,我聽管家說,是你派人到軍師府,請公子進宮的,接著公子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錢夫人聽到林若這話,她咬了咬牙,好一會兒才說道︰「軍師,妾身想念兒子,請他進宮,這沒有錯……只是妾身和諶兒聊了幾句,兩個人就發生了爭執,諶兒生氣離開了妾身的寢宮,可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這件事情。妾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到錢夫人這話裡藏著話,林若也猜想出來,錢夫人並沒有把實際情況告訴自己,對待她這樣的人,林若十分的無奈。兒子都這樣了,她還不告訴自己實情,難道要等諶兒被殺了,他才告訴自己實情嗎?

  「夫人不必擔心,夫人先去休息,我去找諶兒瞭解一下情況。」林若微笑地看向錢夫人說道。

  錢夫人微微地安心下來,然後說道︰「軍師,那諶兒就拜託給你了。」

  錢夫人走後,林若看向馬伕說道︰「去天牢看看。」

  「是!」趕車的馬伕問道。

  林若到天牢裡見到了劉諶,劉諶看到林若一瞬間,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好久他才說道︰「老師,弟子有負老師你的教誨了。」

  聽到劉諶這話,林若眉頭緊皺,然後說道︰「你有必要這樣做嗎?雖然我已經猜出來,你這樣做的目的,可是你有必要這樣做嗎?」

  聽到林若這話,劉諶驚訝地看向林若,不由地哭了起來。

  看到他哭得那麼傷心,林若忍不住嘆氣,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諶兒,你這樣做未必是對的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鬧,荊州就會亂成一團。」

  「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劉諶當下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說,「老師,那現在該怎麼辦?」

  「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林若很認真地看向劉諶說道。林若說著,揮手示意左右退下去。

  劉諶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老師,孩子並不是我掐死的。」

  林若點了點頭,表示我早就知道,因為你絕不會那麼傻,去做這樣的事情。林若看向劉諶說道︰「這孩子是誰掐死的?你認為是錢夫人嗎?所以你替她頂罪?」

  聽到林若這話,劉諶驚訝地說道︰「老師,你怎麼知道是我娘掐死的?」

  林若當下輕笑了一聲,這都是因為在前世,八點檔的節目看多了,兒子替母親頂罪,孝道什麼的。林若說道︰「重點,你告訴我重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這人認為的?你把事情告訴我。詳細,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我都要知道。」

  「是!」劉諶當下低下頭,將事情詳細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林若。

  其實錢夫人將劉諶喚進宮裡,並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情,而是錢夫人確實想念兒子了。同時也擔心劉諶被林若欺騙,害怕林若挾持劉諶為人質。

  錢夫人的意思,如今劉備生死不明,甚至有人從前線傳來消息,說劉備戰死,首級被袁紹削下來掛在營門外示眾。他想讓劉諶繼承劉備的漢王之位。

  劉諶卻告訴錢夫人,劉備沒有死,是嚴軍師親口說道。可是錢夫人怎麼也不肯相信,說劉諶是中了林若的緩兵之計,母子二人就此爭執了起來。結果鬧得不歡而散。

  和母親鬧完脾氣的劉諶,心情十分的鬱悶,因此到花園裡散心,內心世界十分的掙扎。等他心情平復了,覺得剛才對母親說的話是有些重了,因此想起跟母親道歉。

  於是便往母親住的暖閣去了,可是誰知道路過蒯嬌住的藏嬌苑時候,被一個從藏嬌苑裡出來的宮女撞了一下,差點摔倒。

  那個宮女撞了人,趕緊起身,既不說話,也不道歉,反而是很慌張地走了。

  劉諶看著那宮人離開的身影,很像是自己的母親,而他在地上見一個香囊。這個香囊是自己送給母親的生日禮物。

  「母親?」劉諶當下忍不住心裡疑惑地拿著香囊說道,這麼晚了,母親來這裡做什麼?就在劉諶疑惑的時候,從藏嬌苑裡衝出了一群宮女和太監。

  「就是他,是他掐死了公子!」一個宮女指著劉諶說道。

  林若聽到劉諶這話之後,當下不由低聲對劉諶說道︰「看來,公子你是中計了。夫人不會做那麼傻的事情的。要殺一個孩子,還要自己親自動手?你啊,也太看低你的母親了。諶兒,等著案子交給宗正審理的時候,你要實話實說,知道了嗎?」

  「老師,你是說……這事不是母親做的?」劉諶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是。你別小看你的母親。」

  劉諶說道︰「老師,弟子明白了。」這個時候,劉諶也明白林若這話的是什麼意思了。是啊,自己因為過於關心母親,才弄成這樣,如今看來確實是自己錯了。

  「公子,你安心在這裡,這個時候,你在這裡反而比較安全。」林若當下拍了拍劉諶的肩膀,然後說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記住,你肩負著漢室的重任。明白了?」

  「老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有什麼大事發生嗎?」劉諶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苦澀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安心地在這裡就是了。」

  「老師,你騙我,一定出了什麼事情。」劉諶看向林若說道。

  「不會有事的。為師要走了。」林若安慰地說道,他說完朝在一邊把望的馬車伕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天牢。

  上了馬車之後,林若整個人都在思考什麼問題。

  到了轉彎處,馬車伕忍不住問道︰「軍師,我們是回府,還是去什麼地方?」

  馬車伕剛剛問完這話,林若還沒有來得及回到。突然間,一陣馬兒的嘶叫聲,響徹了整個黎明。馬車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了。這馬車停得突然,在車上的林若,由於慣性作用,差點沒有趴下來。

  他當下忍不住問道︰「何事停車?」

  馬車的車簾,這個時候被人撩開了,一團紅色的火焰,出現在了林若的面前,林若瞇著眼楮看著拿著火把的人,這個人,林若認識,他正是那次救走貂蟬的那個人,聽典梓和八荒他們說,這人叫河豚。

  「嚴軍師,呵呵,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了。」郭淮一臉怪異地的微笑看向林若說道。「嚴軍師,下車吧!」

  「我就知道是你。」林若當下絲毫不驚慌地看向那個青年人說道,「看來,你們藏得夠深到了。」

  林若說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這個時候,他看到自己的馬車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死在了地上,喉嚨上中了一箭,怪不得他叫不出聲來。

  本來黑暗而狹長的過道裡,不知道什麼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將整個過道照得通亮。也讓林若清楚地看到了過道的埋伏情況,可真是為難了他們了,能在這狹長的地方藏下那麼多人。過道兩邊圍堵了不少裝備精良的戰士,牆頭上都佈滿了弓箭手,弓箭手們已經是拉滿了弓,箭頭所向之處正是林若。

  林若無奈地看向郭淮說道︰「河豚,果然是有劇毒的。」

  「哪裡,哪裡,比不上嚴軍師的手段高明。」郭淮很是得意的說道。「嚴軍師,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還是要委屈一下軍師你了。」他說著一揮手,便見到幾個小兵抬著一副巨大的鐵鏈走了過來。

  林若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看向郭淮說道︰「河豚,你難道忘記了,我是鬼狐軍師,鬼狐軍師就是有神鬼莫測的能力。你覺得這鎖鏈就能困得住我嗎?」

  「這是特地為嚴軍師你打造的,寒鐵鐵鏈,嚴軍師你的本事再大,只要戴上了他,除非有鑰匙,否則是很難脫下來的。」郭淮冷笑地說道。

  「你覺得就憑這些人,就能乖乖地讓我戴上這鐵鏈嗎?」林若冷笑地看向郭淮問道。

  郭淮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我就知道嚴軍師,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戴上鐵鏈的,不過嚴軍師,你知不知道,你如果不按我說的去做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能有什麼後果?」林若反問道。

  郭淮當下揮手,在牆頭上,一個士兵粗魯地將一個孩子提了起身來,如同小雞一把放到了牆外,只要他一個不小心,孩子就會從高高的圍牆上摔下來。這孩子林若雖然不經常見,但是林若卻知道他是誰,劉備的第二兒子,劉封。

  「救命啊……娘……救命啊……」劉封哭叫著,掙扎著……

  林若早知道敵人會用一些東西逼迫自己束手就擒,卻沒想到,竟然是拿一個幼童,他當下眉頭不由皺得更厲害了,抬頭看向郭淮說道︰「河豚,這只不過是一個孩子,你們竟然也能下得了手。」

  「嚴軍師,那呂布的兒子,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你不也下了毒手嗎?」郭淮當下嗤之以鼻地說道。「嚴軍師,你看清楚了,那可是你家主公的親骨肉,你真的忍心他從牆上摔下來,摔死嗎?」

  林若苦笑地說道︰「算你狠!」

  「多謝軍師的誇獎!」郭淮說道,「軍師,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們好好的合作,我一定不會傷害這個孩子的。」

  「那請吧!」林若當下將手伸了出來,一點也不反抗地讓這幾個人將鐵鏈套在了自己的手腳。待眾人將林若的手腕、腳腕都戴上了鐵路之後,郭淮很滿意地說道︰「嚴軍師,其實你不覺得你這次輸得很慘嗎?」

  「是有些慘!」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河豚,你想不出這樣的毒計,是誰想出來的?帶我去見見你們的幕後指使者吧!」

  「嚴軍師,請上馬車!」郭淮當下抬手說道。

  林若上了馬車,郭淮招手,一個小兵駕著林若的馬車往朝陽殿的方向去了,而郭淮則騎著馬跟在了後面。

  林若坐在馬車裡,看著自己身上的腳鐐和手鐐,一陣冷笑,雖然自己的內力掙脫不了韓鐵鎖鏈,可是自己不一定要用內力,這些所謂的鎖和自己前世經過的最精密的電子鎖比較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這裡,林若微微一笑,他可以想像得出來,如果郭淮看到自己輕而易舉地打開他辛辛苦苦準備的寒鐵鎖鏈,那表情將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馬車停下來了,趕車的士兵撩開了林若的車簾,然後說道︰「嚴軍師,到了。」

  此刻天空已經完全亮了,林若下馬車了之後,便看朝陽殿外站了不少人,這些人都眼生得很,根本不是林若所認識而熟悉的護衛後宮的護衛軍。

  「請!」郭淮當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笑著看向林若說道。

  「請!」林若當下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進了朝陽殿的偏殿,林若就看到在偏殿裡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華歆,雖然只見過華歆一面,但是華歆的樣子,林若至今沒有忘記。

  五年前,林若在諸葛玄的府裡見過華歆,林若明顯的記得,當年華歆的頭髮是全黑的,樣子雖然瘦,可是卻沒有現在瘦的哪裡厲害。此刻的華歆頭髮已經花白了,瘦削的臉龐裡,一雙凹進去的眼角,正閃爍出讓人害怕的寒光。

  同樣,華歆也自從五年前見過林若,一直沒有機會認真地看過林若。

  「嚴軍師,你覺不覺的你應該將臉上的偽裝給卸下來?」華歆當下說道,「既然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還需要用上偽裝這點嗎?」

  林若當下忍不住呵呵地笑著說道︰「容貌不過是一個表象和軀殼,華先生何必如此執著呢?既然你想見新的真容,那就讓你看個夠吧!」

  林若說著低下了頭,伸手從臉上將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恢復了原來的容貌。

  在林若抬頭的一剎那,華歆震住了。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容貌是在是太過於俊美了,俊美得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擁有的。

  華歆早就聽人說過林若的真容是傾城傾國的,他也曾經遠遠地偷看過林若的真容,卻沒想到今日靠近來這麼一看,才知道這「傾國傾國」四個字,在林若的容貌上顯得實在是單薄了。林若的容貌,簡直就是妖孽,除了妖孽絕不會有人能長出林若這樣的容貌,人類是絕不可能的。因為他的容貌實在是太「禍國殃民」了。

  華歆微微地吸了一口冷氣,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林若要帶著人皮面具了。若是讓他長了這麼一張臉,他也只能戴著面具。要知道,容貌太過於俊美的人,就算再有才華,別人也看不到這個人的才華,只看到這個人的容貌。

  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容貌俊美的男子,到最後都會成為皇帝或者有權勢的人的孌童。

  林若看到華歆這個表情,當下說道︰「華先生,新的容貌天生如此,就算新想自毀容貌,也沒有辦法實現。自然毀不了,那只能以丑蔽之。」

  同樣被林若的容貌震住的人,不僅僅是華歆一個人,還有另外的一個人,那就是錢夫人。不過錢夫人眼中冒出的是很強烈的嫉妒。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夫君會和他秉燭夜談,怪不得夫君會對他言聽計從,怪不得荊州上下會有他和夫君曖昧不清的流言,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子的。

  「嚴軍師,你是女子?」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3:20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六章:誰是贏家?(二)

  面對錢夫人那句恍如天雷一般的問話,林若瞬間被雷得外焦裡嫩了,他回頭看向本該高坐在殿上,可是此刻因為驚嘆林若的容貌已經站起來的錢夫人,發現錢夫人的眼裡除了驚訝就是嫉妒。

  能讓一個女人如此嫉妒自己的容貌,林若覺得真的是頭一遭,看來錢夫人心胸確實也夠是狹隘的了。林若想到這裡,不由嘆氣,他說道︰「夫人,新絕非女子。」

  其實話說出口的瞬間,錢夫人已經感覺到自己這話是錯誤的了。因為眼前的林若雖然容貌俊美,可是他的整個人散發出的卻不是女子該有的陽剛之氣,尤其是他那雙眼楮帶著的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恍如星辰一般的光彩。

  「哈哈,嚴軍師,你的容貌確實也太讓人誤會了,這怪不得錢夫人對你的性別有所質疑。」華歆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說道。

  他的話一瞬間就讓林若的身上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殺氣,不過轉而瞬間,這股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未曾出現過一般。可是華歆卻被林若突如其來的這股殺氣,嚇得後退了兩步,他當下說道︰「嚴新,你想做什麼?」

  林若冷笑地說道︰「這話應當是新問你們才對,如今新是你們的階下囚。」他說著眼角冒出一抹冷光看向錢夫人。

  就在剛才他進宮的時候,錢夫人還眼帶梨花地向自己求救,希望自己能夠救他的兒子劉諶,如今她卻高高在上,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看來,這個女人自己終究還是太小看她了。其實在林若進宮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宮裡會有巨變,可是卻沒想到巨變的主人竟然是錢夫人。

  也對,宮裡除了她,還有誰能有那麼大的能力調動軍隊設伏自己?而不被自己的人覺察呢!突然間林若想起了漢初時期的呂雉,哎,當年呂雉害死韓信的手段,也許比這個女人高上許多,可是這個女人弄不好,日後就成為劉備身邊的呂雉。

  看到林若那抹冷光,錢夫人當下笑著說道︰「嚴軍師,方才妾身誤會軍師,還請軍師不要生氣才好。」

  林若淡淡地說道︰「新不敢。夫人要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新商量,儘管派人來找新就是了,何必弄得如此大的陣仗?」

  「嚴軍師,妾身讓人請先生來,是希望先生能夠將漢王的死訊公佈出來,輔佐新主登基,不知道嚴軍師以為如何?」錢夫人被林若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有些尷尬,她當下笑著說道,「到時候,軍師依舊是軍師,軍師如今是諶兒的老師,日後就是太傅,就算軍師想要當丞相,那也是一句話的問題。」

  「夫人,主公沒有死。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死嗎?」林若看向錢夫人說道,「諶兒是一個極為孝順的孩子,你這樣做,太讓他失望了。」

  「哼,嚴新,你也別裝了,若是夫君沒有死的話,你怎麼會不把前方傳來的捷報傳給眾人看?還有,這麼多天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嗎?你讓諶兒住在軍師府,就算想要控制諶兒,從而控制住整個荊州,控制住夫君打下來的整個基業。你想要謀取夫君的位置。」錢夫人當下惱怒地說道。

  面對錢夫人的憤怒,林若黯然失笑,他仰天悲憤不已,好久他才慢慢地看向錢夫人說道︰「夫人,新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和你說了什麼。只是新想要告訴夫人,若是新真的有謀逆之心,新有的是機會,在揚州,新有二十萬的兵馬,在西川新有天府之國,只要新說一句,新想當這荊州之主,立刻會有一半以上的臣子支持新。可是新卻沒有這樣做,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以後也不會。」

  聽到林若這話,看到林若那黯然傷感,甚至悲憤的表情,錢夫人也愣住了。

  她看向林若說道︰「夫君真的沒有死?」

  「沒有。主公被我派去的人救下來了。袁紹砍下的人頭,只是我的人找來容貌和身材和主公相似的人。主公如今在黎陽,有雲長、子龍他們保護著。就連士元他們也只是受了重傷,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林若看向錢夫人說道。

  聽到這話,錢夫人略略放心下來了,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夫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夫人,你相信嚴新的話?」這個時候華歆忍不住幽然地問道。

  錢夫人看了一眼林若,發現林若的眼楮裡確實沒有一絲騙人的閃爍之光,不由說道︰「放了嚴軍師,我相信軍師說的是真話。」

  「夫人,你真的相信嚴新的話?」華歆再一次問道。這一次他的語氣加重了許多,給人一種說不清楚的陰森的感覺。

  錢夫人當下說道︰「妾身相信軍師。」

  「夫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放了嚴新會有什麼後果?以前或者沒有嚴新沒有絲毫造反的念頭,可是經過夫人這一次,你以為嚴新還會像以前那樣忠誠嗎?還有,夫人就算嚴新還上忠誠有佳的,可是漢王沒有死,讓漢王知道夫人今天做的這一切,夫人你覺得漢王會怎麼樣對你?」華歆森然地看向錢夫人說道。

  不得不說,華歆這話確實讓錢夫人震驚了,她當下問道︰「漢王會怎麼樣對我?」

  「夫人,你別忘了漢王說過的話,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華歆再一次說道,「嚴新可是漢王的左膀右臂,而你竟然違了他的命令,對嚴新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想想漢王會怎麼樣對夫人你?」

  錢夫人聽到華歆這話,想到劉備確實經常對人說這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話,而且劉備也確實這樣做了。

  看到錢夫人這副表情,華歆當下覺得有門,他不由繼續下猛言敲打道︰「夫人,就算你能抱著必死之心,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兩位公子,他們也牽扯到了這件事情,你覺得漢王他日漢王一旦登上大寶,還會立這兩位公子當中的任何一位為太子嗎?夫人啊,你如今做也做了,不做也做了,千萬不能中途放棄了,否則你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聽到這話,錢夫人當下愣住了。她轉頭看向林若。

  林若嘆氣地看向錢夫人說道︰「夫人,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今天做的這一切,都是別人已經挖好的陷阱。你如果今日真的殺了我,你覺得公子諶和公子封,他們就一定能夠登上漢王之位嗎?主公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必然會率軍回攻荊州,到時候,除去你們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些人之所以教唆夫人你這樣做,目的也只是想在短時間內搞亂荊州,讓主公無力征討河北,或者最好能夠除掉我這個主公的左膀右臂,而你卻渾然不覺。哎!」林若繼續說道,不得不說,林若說的話確實就是華歆的目的所在。

  林若的話語雖然說得很輕,可是卻字字如同當頭棒喝。

  錢夫人突然間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對,是一種上當的感覺,她並不是一個笨人,若她是一個笨人的話,只怕也不會在後宮的爭奪當中活到今天了。

  她看向華歆說道︰「華先生,這一切都是你事先設計好的吧?」

  「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華歆看向錢夫人問道,「夫人,你覺得你還有回頭路嗎?夫人,事情都做到這一步了,你覺得你還有回頭路嗎?」

  林若看到錢夫人猶豫了,他當下不想錢夫人一錯再錯,畢竟錢夫人是劉諶的母親,若是她犯了什麼錯誤,劉諶必然會受到牽連的。

  而劉諶又是林若的弟子,作為老師的總會有私心的。何況林若認為,以後劉諶作為劉備的接班人,這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他當下忍不住說道︰「夫人,你相信新嗎?如果你相信新的話,就讓他們放下武器。新會向主公求情的,今天的事情弄得這一步,新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華歆冷笑地說道︰「嚴新,你覺得你今日能夠活著出去嗎?哼,哼……錢夫人,今日之事,已經由不得你做主了。」

  「你想怎麼樣?」錢夫人驚愕地看向華歆問道。很顯然她這個時候也聽出了華歆語氣當中,那略有不同的語調。

  「錢夫人,也不怕告訴你,你以為我真的是來幫你的嗎?哼,我告訴你,嚴新說得沒錯,我是故意來設計陷害你的。本來我是想借你的手除去嚴新,讓荊州、揚州、西川的嚴新的舊部心寒,甚至反動叛變,而劉備又身受重傷,遠在冀州,你想想,這將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華歆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一想到,劉備聽說嚴新被你殺了,而你又扶植他最寵愛的兒子在荊州自立為漢王,他的那張臉將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華歆說著整個人的眼光變得格外的陰柔,寒冷。他看向錢夫人惡毒地說道︰「他一定會重傷不治,最後吐血身亡吧!」

  「而你只是一個婦人,你就算扶兒子登上了漢王之位,可是你有能力面對荊州世家的壓力嗎?你有能力面對嚴新的舊部的征討嗎?」

  聽到華歆這話,錢夫人面如土色,她當下指著華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氣得胸口起伏不停,然後說道︰「華歆,我和你拼了!來人……來人,將這兩個逆賊給我拿下來!」

  可是錢夫人下令了許久,也不見門外的士兵有任何動靜,她擔心忍不住大聲說道︰「來人,沒聽到我說的話嗎?來人啊,將這兩個逆賊拿下來!」

  「夫人,你不用叫了,我想門外的人早就被他們換成了他們的人,否則他們也不會這樣有恃無恐的。」林若看到錢夫人這樣叫,再看到華歆一臉有恃無恐的表情,當下忍不住說道。聽到林若這話,錢夫人一臉死色。

  華歆看到此時此刻,林若還是一臉鎮定,當下忍不住讚許地說道︰「嚴新,說實話的,老夫不想殺你。而老夫身後的那位大人,也說過了,只要軍師你能夠歸順,他日他必然會保軍師你榮華富貴,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華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荊州弄到若是弄到先生所想的那副田地,新自感羞愧,就算不自盡,也絕不會投降的。」林若淡然地看向華歆說道。

  聽到林若這話,錢夫人深感自責,她看向林若說道︰「軍師,這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聽信這些人的讒言,誤會軍師你有不軌之心。妾身對不起軍師!」

  看到錢夫人哭哭啼啼的樣子,華歆很是鄙視。

  「好了,錢夫人,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華歆很粗魯地說道,「你別忘記了,你的兩個兒子都還在我的手裡。」

  錢夫人被華歆這突如其來的威脅,弄到瞬間沒有了話。她看向華歆只有滿臉的驚恐。這個時候,門外的郭淮走了進來,他看向華歆說道︰「我已經讓人去通知荊州的所有官員了,讓他們聚集到朝陽殿。你這邊怎麼樣了?」

  「事情有些麻煩,這個女人似乎不太願意和我們合作了。」華歆說著冷眼看了一下旁邊的錢夫人說道。

  「她如果不聽話,就就將她的兒子殺了。反正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郭淮當下說道。

  他說完之後,看向一臉鎮定的林若說道︰「嚴新,你也是將死之人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告訴我,貂蟬她如今在哪裡?」

  聽到郭淮這話,林若當下說道︰「你搞了那麼多東西,就只是為一個女人嗎?貂蟬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要殺她的人,到最後還是沒有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個小兵,他一進門,就單膝跪下來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將軍,我們守在天牢的人回報,有一支軍隊殺了進天牢,呂蒙帶著一隊人馬殺進宮來了,他們來勢洶洶,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抵抗!」

  「什麼?!」

  「嚴新,這些人是你早就安排的?」華歆驚駭地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當下微微一笑,他當下不以為意地說道︰「我進宮之前,已經吩咐過他們了,讓他們隨時待命,若是我天亮之前沒有回去,也沒有傳下什麼命令,他們就會進宮來保護世子和夫人。」

  華歆的眼神十分的複雜,這林若竟然提前知道自己的佈局,自己的佈局又一次被他看透了嗎?為何,為何他總能在關鍵時刻識破自己的計謀?難道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天生的剋星嗎?

  華歆有些怨恨地看向林若說道︰「你既然已經識破了某的計謀,為何還要冒險進宮?」

  「因為就算我進宮了,我也有能力全身而退。」林若很坦然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箭矢破空的聲音,無數的箭矢打在門板上,發出了嘟嘟嘟的響聲,這響聲伴著門外士兵們中箭發出的慘叫聲,十分的滲人。

  「將軍,我們堅持不住了!敵人已經包圍了整個朝陽宮了。」一個全身是血的士兵走了進來,他的身上插了一支箭,這支箭插在他的胸口,幾乎是穿胸透背的。

  「該死的!」郭淮憤怒地拔出了劍,就要出去和敵人火並。

  「河豚,你去讓外面的兄弟全部撤進來!我們的手裡有人質,我相信朝陽殿外的人,不敢貿然闖入的。」華歆當下說道。

  「好!」郭淮說完這話,把腰間的寶劍拔了出來,就要到門外去,這個時候華歆說道︰「將嚴新帶出去。」

  「嚴軍師!」錢夫人驚愕地看著林若和郭淮兩個人。

  「嚴新,麻煩你跟我走一遭了!」郭淮當下一把抓住林若的肩膀,就將劍駕到了林若的脖頸之上,拖著林若出去了。

  「住手!如果你們不想嚴新死的話,就住手!」郭淮當下大聲叫道。

  聽到郭淮這聲音,呂蒙當下就讓放箭的士兵住手了。

  呂蒙帶著嫣然山莊的一千多護衛,外加城裡、宮內嫣然山莊的人,浩浩蕩蕩的三千多人,頃刻間,就將整個朝陽宮給控制住了。而在宮裡發生政變的人馬,根本沒想到有一隊人馬突然間殺出來,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而且錢夫人能用的人馬畢竟太少了,這些人當中早對嚴新神明一樣存在的人,產生心理恐懼,因此一見到呂蒙帶來的人馬,不少人已經還沒有開始打,就已經投降了。因此呂蒙毫不費力就控制了整個皇宮。

  呂蒙看著挾持這林若,躲藏林若身後郭淮說道︰「我勸你們最好放了軍師,乖乖投降,以軍師的仁慈,或者會放過你們,否則你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郭淮冷笑地說道︰「笑話,如今嚴新就在我的手裡,如果你們不怕他死的話,大可以放箭,將我和他一同射死。我不怕死的!」他說著將手中的劍朝林若的脖子靠了靠,鋒利的劍刃頃刻間,在林若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這廝,你若是傷害軍師一根汗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將你抓住,將你碎屍萬段的!」呂蒙看到郭淮這樣子對林若,當下忍不住暴跳如雷地罵道。

  林若看向呂蒙這個樣子,心裡暗暗嘆氣,這呂蒙的火爆脾氣,怎麼就不能改一改呢?他說道︰「子明,我不會有事的。你們放箭好了。」

  「嚴新,你不想活了嗎?」郭淮當下看向林若惡狠狠地說道。

  「我想死,你敢殺嗎?」林若冷笑地反問道。

  郭淮看到呂蒙等人劍弩拔張,只需要一個不小心,這場殺戮就要開始了,他當下示意讓那些受了傷的兄弟先撤回朝陽殿裡。

  待人都幾乎撤回朝陽殿之後,他也擄著林若進了殿裡。他拖著林若來到了華歆的旁邊,然後說道︰「華先生,外面都是嚴新的人,多少弓弩手,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嚴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將你自己往死路上逼!你可真是好算計啊!」華歆看向林若說道。

  「那你們就殺了我,看看你們這些人能不能衝出去!」林若冷笑地看向這兩個人說道。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你以為我不敢嗎!」郭淮本來就是一個性子極為烈的人,他一把將林若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拿著劍就要刺入林若的胸膛,卻被華歆拉住了。

  「你現在殺了他,我們這些人真的就沒有辦法走了。」華歆當下說道,「留著他,我們手裡還有人質。呂蒙還有外面的那些士兵,那都是嚴新的死忠,他們這些人是絕不會不顧嚴新的死活的。」

  林若聽到這話,不由冷笑地說道︰「華先生,你不知道新一向是嚴令禁止,只要新下令,就算是讓他們自殺,他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嚴新,他們或者會毫不猶豫地自殺,可是他們絕不會對你動手,哼,在這些人的心裡,你的性命遠比他們的要重要。」華歆冷笑地說道,「我敢說,只要我們手裡還有你,他們就不敢貿然闖入這朝陽殿。」

  「如果我的人不在你們的手裡呢?」林若反笑問道。

  郭淮冷笑地說道︰「如今你人落在我的手裡,沒有這樣的如果。」笑話,你如今身上可是戴著寒鐵鑄造而成的手鐐腳鐐,你如何能夠逃脫得了?

  林若當下嘆氣說道︰「你說得沒錯!這樣吧,我讓呂蒙他們放你們這些人出去,不過,你們必須要先放了錢夫人,還有公子封,而我作為你們的人質,任由你們帶走,等你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將我放了,你們意下如何?」

  聽到林若這話,華歆皺眉頭看向林若說道︰「你會這麼好心?」

  「如今我的人就在你們的手裡,信不信由你們,你們決定吧!」林若很坦然地說道。他在朝陽殿的台階上坐了下來,等著他們這些人做決定。

  郭淮看向林若說道︰「嚴新,我如今只問你一句話,貂蟬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貂蟬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林若非常肯定地看向郭淮說道,「河豚,其實雖然你有劇毒,可是我很欣賞你,我想憑我識人之明,你到我的帳下,比如今你在別人的手下效命更有前途吧!你不妨考慮投效於我?」

  「哈哈……嚴新,沒想到你到這個時候,還上不忘記使用離間計!」郭淮當下大笑地說道,「你信不信,我一劍就取了你的性命,我想憑借我的身手,就算我拼得身受重傷,也能離開這裡的。」

  林若當下點頭說道︰「我相信。」

  聽到林若這話,華歆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真的很害怕郭淮這樣做,郭淮拼了重傷逃走了,那還剩下自己這些人,這只有死路一條啊!

  「嚴新,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要親自給他們寫下命令!讓他們不能追趕!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會放你走!」華歆當下說道。

  「沒有問題。只要你們放了錢夫人母子!」林若燦爛一笑說道。我如今是顧及到他們母子的安危才沒有動手,等你將他們母子放走了,你覺得你們還能留得住我嗎?

  當下林若就很痛快地走的桌邊,拿著筆在紙上寫了命令。當林若將書信寫好後,交給華歆看過,華歆仔細地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書信裡有任何暗號之類的話,才讓一個小兵將書信送出去。

  呂蒙看到林若的手書後,眉頭緊皺,然後望向旁邊的典梓等人問道︰「這可是軍師的字跡?」

  「是莊主的字跡。莊主讓我們放行,呂將軍,莊主一定有了計較,你就按莊主說的去做吧!」典梓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林若會有那麼奇怪的命令,可是他本著堅信莊主的話一定是對的原則對呂蒙說道。

  呂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既然軍師有命,我們做手下的自然要遵守!你回去讓你們的人放錢夫人吧!我讓人替你們準備快馬和馬車!」

  小兵當下聽了馬上高興地回去覆命了。

  華歆讓人將幾乎嚇傻了的劉封抱出來,然後對林若說道︰「嚴新,你最好別玩什麼花樣,你的性命可在我們的手裡。」

  「我知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殺了我,這樣大家一拍兩散。」林若很坦然地說道。

  「放人!」看著林若的樣子,真的不像是有什麼陰謀,華歆這才咬了咬牙說道。

  聽到這話,錢夫人當下鬆了一口氣,她跑過去,將嚇傻了的兒子抱到懷裡,然後來到林若的面前,一臉愧疚地說道:「嚴軍師……多謝嚴軍師!」

  林若無奈地苦笑,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夫人,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還請你告訴諶兒,讓他以漢室的基業為重!同時轉告主公,就說新實踐了當初對他說的誓言!同時讓嫣然山莊的眾人,不要為我報仇!」

  聽到林若這話,錢夫人更是難受,她說道︰「妾身對不起軍師!」她幾乎要跪下來了,卻又被林若扶住了!

  「囉嗦什麼,錢夫人,你若是覺得愧疚,大可等出了這個宮門,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抹脖子上吊的什麼的。」華歆冷笑地說道。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3:2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六章:誰是贏家?(三)

  華歆的話十分的惡毒,他這話分明是想要逼死錢夫人。果然,一時間,錢夫人的臉色一片蒼白,面如死灰。

  林若當下皺眉頭對錢夫人說道︰「夫人,你萬不可做傻事。諶公子還需要夫人!」

  笑話,要是她真的上吊什麼的,日後劉備回來,自己怎麼說得清楚?哎,這後宮的爭鬥,真的是太讓人頭痛了。

  錢夫人聽到林若這話,眼淚不由地滑落下來了,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些年來,自己竟然看不到林若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看來自己真的是該死。

  呂蒙看到錢夫人抱著封公子走出來後,當下問道︰「夫人,軍師沒事吧?」

  聽到這話,錢夫人的面如土色,她心裡暗想,這呂蒙身為主公的將領,看到自己剛剛脫離虎口,沒有詢問自己的安危,反而是問嚴新的,看來這呂蒙確實是嚴新的死忠。

  嚴新,真是一個會收買人心的人啊!錢夫人心中甚是苦澀地說道︰「軍師,在他們的手裡,你們千萬不要妄動,不可傷到軍師。」

  「夫人受苦了,還請夫人到後面去休息!」典梓抱拳說道。他當下揮手,兩個宮女上來,抱著公子封,扶著錢夫人下去休息了。

  郭淮抓住林若的肩膀,將劍架在了林若的脖頸上,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了。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當中,再過不了多久,應該接近晌午了。

  「呂蒙,我們要的車馬呢?」郭淮當下看向呂蒙問道。

  呂蒙揮手示意,左右士兵讓出了一條道,這個時候兩大輛馬車和幾匹快馬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了。

  郭淮當下點頭示意,在他的身後飛快地跑出一個士兵到馬車和馬的那邊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有任何異樣,這才跑回來朝郭淮點了點頭。

  「我在你的手裡,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林若當下冷笑地看向郭淮說道。

  郭淮當下冷笑地說道︰「嚴軍師,向來詭計多端,郭某不得不防!」郭淮說著轉頭回去對他身後華歆等人說道︰「你們先上車,我再上!」

  華歆當下點了點頭,帶著人率先上了馬車。林若看著郭淮身後的那些人,傷者上車,沒有受傷的人都騎上快馬,忍不住說道︰「河豚,我今天對你說過的話,不是離間計,是我的真心話,你不妨考慮一下。其實只要你肯過來,我會對你和貂蟬兩個人既往不咎的。」

  聽到林若這話,郭淮冷笑地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河豚,我知道你喜歡貂蟬。可是你想過了沒有,若是當初不是我殺死了呂布的妻兒,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貂蟬怎麼會愛上你,說實話的,你我之間根本沒有多大的仇怨,不是嗎?你何必跟我過不去呢?」林若當下忍不住輕笑道。

  郭淮聽完這話,當下說道︰「哼,任你口燦蓮花,我也不會信你的話的。」

  林若看著所有的人幾乎都要上完了,當下忍不住說道︰「郭淮,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剛才說過的話嗎?」

  郭淮聽到林若這話,當下哈哈大笑說道︰「嚴新,你別多費口舌了,我郭淮豈是你言辭能夠說得動的?」

  聽到郭淮這話,林若黯然地說道︰「如此也怪不得我不惜才了!」

  「什麼?」郭淮聽到林若說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突然間被人抓住了,他心中一驚,當下明白這是林若在反擊了。

  林若左手抓住他拿劍的手腕,而右手則抓住了他拿劍的手臂,撤頭低去,一個輕盈的過肩摔,瞬間將郭淮摔出了一丈開外。

  郭淮畢竟是一個練武之人,就在他落地的時候,側身落地,雙腳落在了地上,並沒有像平常的人那樣摔得起不了身。

  他回頭看過去,只見林若朝他微微而笑,那張俊美的臉蛋瓖嵌著的完美笑容,在此刻讓人看來,是那麼欠揍。林若抬起了手,揚了揚手中的寒鐵鎖鏈,然後說道︰「河豚,忘記告訴你了,我鬼狐軍師,你以為就你這兩根破鏈子就能困得住我嗎?」他說完了之後,他身上的手鐐和腳鐐,瞬間脫離,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郭淮驚愕,這怎麼可能?難道這個嚴新會縮骨功嗎?

  「郭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跟了我,我會對你既往不咎,而且還會重用你。否則今日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林若當下看向郭淮說道。

  而在馬車上撩開窗簾看到這場巨變的華歆整個人都呆住了,早聽嚴新的武功出神入化,卻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看來今天自己凶多吉少了。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裡,他當下馬上對馬車上和四周的兄弟說道︰「快走,趁現在快走,否則敵人的弓箭手一旦開射,我們全部都要變成刺蝟!」

  很顯然華歆的話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同。

  可是還是有少部分人忍不住說道︰「可是我們這樣走了,那河豚將軍怎麼辦?」

  「他的武藝高強,我們留在這裡,反而會拖累他的!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華歆當下忍不住說道。

  既然華歆這樣說,而華歆又是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這些人自然會聽華歆的話。

  隨著一聲「駕」的喝令聲和響亮的馬鞭,馬車和左右的快馬,飛速地朝宮門方向奔去。這個速度比流星還要快上三分,典型的驚慌失措逃走的速度。

  呂蒙看到華歆等人駕車逃走,當下忍不住對旁邊的副手說道︰「該死,不能讓他們給逃了!你快去追!」

  看到華歆想要逃走,林若當下十分惱怒地說道︰「想要逃走,沒有那麼容易!」

  這次決不能讓這廝逃了,否則下一次指不定在那個陰溝裡黑自己。自己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那麼的時間陪這樣無聊的人耗下去。

  林若見狀,當下墊腳躍身飛起,一個前空翻,飄飄然落到了馬車頂上。他的身子就好像是燕子一般,跳下馬車的駕駛處,一腳將駕車人踢下了馬,那人在地上滾動了兩下,由於速度極快,一下子裝到了旁邊的牆角,腦袋頓時踫出了一個大窟窿,血流不止!

  郭淮雖然惱怒華歆見死不救,或者是丟棄夥伴,可是他絕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他當下飛身躍起,飛簷走壁,幾腳踏在旁邊的牆上,很快就落到了馬車上,和林若打了起來。林若的武藝比起郭淮來說,是略勝一籌的,可是別忘記了,如今林若是赤手空拳,而對方手裡拿著的是寶劍泰阿!

  此劍威力無窮,劍氣傷人無形,林若根本就沒有辦法正面接招,不過林若自然也不傻,他採取了近身搏鬥。這樣子泰阿的威力就沒有辦法全部發揮出來,兩個人在飛快奔馳的馬車上,打了將近十招。

  郭淮突然間橫劍朝林若的腰間掃去,躍身跳到了旁邊的房頂之上,而郭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當下用劍刺了一下馬兒的屁股,馬兒更是受驚,一陣悲涼的嘶叫,速度極快地朝前奔馳而去。

  林若見狀又要追,可是郭淮哪裡給林若追的機會,他當下躍身跳上屋頂,攔住了林若的去路,冷笑地說道︰「嚴新,你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該好好的較量一場呢?」

  林若暗罵郭淮找死,他這樣子找自己打,分明是欺負自己手中沒有龍淵劍,如果進入讓華歆逃走了,那麼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今日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郭淮當下冷笑地看向林若說道。

  「哼,你的手中有劍,我的手中無劍,你我之間就算分了勝負,也不見的公平!」林若當下說道。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看劍!」郭淮說著拿劍朝林若的門面刺過去,瞬間林若側身一閃躲過了郭淮突如其來的襲擊,反手扣住了郭淮的右手,將他死死地壓在地上。可是郭淮其實那種那麼容易認輸的人,他一步步地站起身來,和林若比拚上了內力。

  或者平日裡,林若的內力充盈的時候,郭淮的內力絕不會比林若的強,甚至拼林若肩肘的壓力就可以將郭淮死死壓住,可是現在卻未必行,因為林若的腰間確實有一個傷口,而且傷得還真的很深。

  兩個人在房頂上角力,腳下的瓦片和房梁,哪裡守得住這兩個人這般的折騰,不出片刻,兩個人連人帶瓦摔下了屋內。

  因為兩個人都是武林高手,自然不會被摔得皮開肉綻,當下兩個人分開了。

  「郭淮,你的力氣不錯,還真大!」林若當下忍不住誇獎道。

  「嚴新,你的力氣也十分的了得,若不是你的腰間受了傷,我還未必能夠贏得了你!不過,這次我不會讓你靠近我,給你近身搏擊的機會了!」

  「是嗎?」林若冷笑地說道,「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泰阿劍雖然為郭淮的寶劍,但是這把寶劍尚未認主,或者說郭淮沒有得到寶劍的承認,沒有辦法和寶劍心意相通,因此泰阿劍能發出來的威力終究是有限的,林若有把握能夠在沒有劍的情況下,和這個郭淮打成平手。

  只見郭淮躍身跳起,一道青色的劍影閃過,劍氣瞬間逼近了林若的脖頸,目標正是林若的咽喉處。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4:53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七章:天命之劍

  林若旋身閃過這氣勢洶洶的一劍,無意當中看到旁邊的牆上掛著一把劍,他當下點腳躍身飛起,落到牆邊,拔出了牆上的那把劍。

  郭淮看到林若的手中的劍,當下忍不住說道︰「你這劍不過是普通的劍,你覺得就憑你手中的劍能夠擋得住我的泰阿劍嗎?」

  「哼,擋得住,擋不住,不是你說了算,要試過了之後才知道。」林若當下冷笑地說道。雖然這把劍不是龍淵劍,但是都是劍,自己就可以使出龍淵劍法了。

  刷的一聲,郭淮的劍朝林若攻過去了,這招是郭淮最為拿手的、也是威力最強的「風雨瀟瀟」,劍刃顫動,嗡嗡作響,瞬間發出一片滲人的青光,林若的上盤盡數籠罩在這青光之下。

  好厲害的劍氣!看來這廝的武功比起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進步了不少。

  「好劍法!」林若當下忍不住讚道。他當下將自己的真氣灌入手中這把凡兵當中,揮劍格開,側身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劍氣帶來的殺傷力。郭淮的劍氣落在了旁邊的牆上,瞬間將整片牆邊化成了一道深刻的痕跡。

  看到林若能夠躲開自己的攻擊,郭淮當下冷笑地說道︰「嚴新,死來!」跟著出了一招「傾城落花」,劍氣散開,佈滿了四面八方,根本不給林若任何躲避的地方。

  林若當下冷笑,你雖然不給我躲避的地方,可是你將劍氣撒開,佈滿四面八方,卻也薄弱了氣勢。想到這裡,林若揮劍刺過來,劍鋒和劍鋒響徹在了一起,發出一陣撕裂的響聲之後,兩個人的手掌對在了一起。

  林若練的是【龍淵劍法】以及配套的【龍淵心法】,身上的真氣是屬於寒的,而郭淮練的是【隔天蔽日】劍法,是屬於亂的。於是兩個人的對掌,真氣相踫形成了一個奇觀,林若的寒和郭淮的亂,對峙不下,郭淮整個人幾乎深處在冰天雪地當中,而林若感覺到體內的真氣亂串,就連臉上的肌肉也變得有些顫抖了。

  隨著一聲巨響,兩個人被雙方的內力震飛開來了。天地間綻放出兩道波浪,一金一青,附近的建築物都被震得顫抖起來了。

  在旁邊觀戰遠遠不敢靠近的眾人都睜大了眼楮,這兩個人的武藝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這還是人嗎?

  林若的頭髮凌亂了,郭淮的頭髮也凌亂了,整個房間也在這次巨響噹中,頃刻間變成了一堆瓦礫。就連牆壁也不復存在。

  兩個人各自拿劍插在地上,阻止身子因為慣性往後退。林若手中的劍變成了斷劍,他抬起頭來看向另一邊的郭淮。郭淮這個時候正抬頭看向林若。

  「郭淮,你的武藝進步不少!」林若當下擦到嘴角的血跡,然後說道。

  好厲害的內力,此人的內力只怕比起師父來,有過之無不及,虧他的身上有傷,否則今日自己只怕凶多吉少了。郭淮當下忍不住說道︰「嚴新,你的武藝在我之上!可是你的武器不如我!若是今日不殺了你,他日遇到你,我一定必死無疑!」

  「哼,這也是我要說的!」林若當下說道。

  兩個人又相互鬥了二十個回合,不分上下。整個宮殿幾乎被人拆了一般,幾乎變成了廢墟。林若覺得再在這裡打下去,只怕劉備回來得重新建皇宮了,他很果斷地將郭淮引到了空曠的地方。

  「嚴新,在這空曠的地方,你覺得你會佔優勢嗎?」郭淮當下冷笑地說道。他不明白為何林若會選擇這樣的地方,要知道如果有牆什麼之類的,他林若逃避的劍氣反而容易些,可是在這空曠的地方,林若根本是避無可避!

  「別忘記了,空曠的地方有好處,那就是附近的弓弩手很快就能鎖定你!」林若毫不示弱地說道。

  「莊主!接劍!」突然間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了。

  林若看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八荒將自己的劍拿了過來,如今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八荒說完這話的時候,就將劍扔向了林若。林若眼前一亮,當下墊腳躍身飛過去,就去接八荒扔過來的龍淵劍。

  郭淮見狀,暗叫不好,若是讓林若拿到了劍,那麼自己豈不是更加沒有勝算了?他當下拔劍,躍身跳起,劍鋒直指林若。

  要知道林若的鯤鵬展翅已經練到了最高層,速度、靈敏度遠在郭淮之上,就在郭淮劍鋒要到達林若的身上的時候,林若已經接到了龍淵劍了。

  「噹」地一聲作響,郭淮的劍鋒打在了林若龍淵劍的劍鞘之上。

  兩個人翻身落地,相距一丈,各自虎視眈眈地看向對方。而林若在這個時候將龍淵劍拔了出來,就在他拔出龍淵劍的瞬間,郭淮感覺到了在林若的身上有一股說不出寒氣,就像是一條常年蟄居在深谷寒潭當中的冰龍,被人吵醒,所散發出來的怒氣。

  就在林若拿到龍淵劍的瞬間,郭淮就覺得自己輸了,因為自己手中的泰阿劍雖然比起龍淵來說,排名要靠前,可是自己卻不是泰阿劍的主人,而是守劍之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這把劍心意相通,神形合一。

  林若拔劍的瞬間,整個人就變得和平常的時候不同了,在他的身上環繞著一種淡淡的黃色,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真實容貌,林若變得神秘莫測了。

  哼,就算是明知道是輸了自己也絕不會棄劍投降的。

  郭淮當下說道︰「嚴新,看招!」就在他說話的瞬間,他的劍和他的人就已經朝林若飛過來了。

  這招是「長風拂月」,整個人的身形劍法合二為一,恍如月下拂過樹林的長風一般,這招變化莫測,暗藏許多玄機,郭淮每次練這招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體會,而這一次他出這招的時候,更有一種生死置之度外的灑脫。

  看似平和,卻暗藏了許多玄妙,當下林若也不想硬拚,弄得兩敗俱傷,因為一個月後,他和王越有約定。想到這裡,林若斜身滑步,用劍卸開了郭淮的劍勁。

  雖然林若絲毫未盡全力,頗有一種「留有餘地」的感覺,可是郭淮並沒有領情,他在這招還沒有用完之際,又變換了招式,接著來了一招「雨打蕉葉」,直取林若的心臟,林若自然不會傻傻地站著讓他的劍鋒刺進自己的心臟,他當下轉身滑步,避開了攻擊。

  郭淮連續攻擊了七八招,招招想要林若的性命,可是林若始終是避或者格擋,始終沒有對郭淮還擊,這讓旁邊的人看了不由納悶,莊主這是怎麼了?為何不下殺手?

  第十招,當郭淮出到第十招的時候,林若說道︰「郭淮,我已經讓了你十招了,我不會再讓你了。你可要當心了。」

  郭淮冷笑地說道︰「哼,誰讓你讓我了,你以為我會領情嗎?去死吧!」

  郭淮說著又出一招,這招叫「雁回天北」,就在他的劍從上往下落的瞬間,林若的劍迎了上去,一瞬間和郭淮的劍纏鬥在了一起。

  林若的劍恍如躍出深谷的冰龍,一瞬間將郭淮的劍踫得幾乎拿不穩,郭淮整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劍氣震飛到了一邊。

  林若毫不理會郭淮的感受,逕直又出了七招,每一招都是相同的招式,可是一招的氣勢比一招的凌厲,到第七招下來,郭淮已經覺得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濕透了了,而他額頭上的頭髮也因為林若的劍氣凝成了一條條雪白的冰晶。

  郭淮便接林若的劍招,邊往後退,他此刻根本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不須林若下劍殺自己,自己也會被林若這股子凌厲的劍氣打敗。

  又來了!看到林若那飄渺的劍鋒,郭淮本能地出劍擋了過去,錚的一聲作響,劍鋒相交的地方,青紅兩道光射出,手臂酸麻作痛,長劍落地。林若又一劍襲過來,郭淮認命地閉上了眼楮,不在理會。

  久久不見身上有任何疼痛,郭淮當下睜開了眼楮。看到了林若的劍就在離自己的喉嚨大約一指處停下來了。此刻林若正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為何不殺我?」郭淮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反問說道︰「你我之間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嗎?郭淮,我不知道為何,你要一次又一次地殺我,說實話的,你的劍法如此精妙,我真的不忍心殺你。」

  為何?因為自己的身份,是的,自己的身份。郭淮看向林若說道︰「你今日不殺我,終有一日,你會死在我的劍下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聽到郭淮這話,旁邊八荒等一干嫣然山莊的人也過來了。

  「莊主,殺了此人,否則後患無窮!」

  「莊主,殺了此人……」

  不少人在林若的耳邊勸說道。豈不是並不是林若不想殺這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林若想要下手殺這個人的剎那間,他手中的龍淵劍竟然有一絲絲的不情願。是的,很不情願,這就是為什麼林若會突然間收住劍的原因了。

  難道是因為這廝使用的是泰阿劍?這泰阿、龍淵劍、工布三劍是取同樣的天外玄鐵、同樣的寒池之水、同樣的人鍛造的,它們就像是孿生兄弟。

  「莊主,殺了這廝!莊主……」

  林若苦澀地將劍往前刺去,可是龍淵劍卻在這個時候發出了微微的劍鳴聲,它不情願,這是怎麼回事?

  郭淮看到林若將劍送上來了一點又不動了,整個人的表情十分的複雜,似乎在想什麼事情。郭淮也看不透林若想要做什麼了。這林若絕不會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難道他真的是愛惜自己的才華,不忍心殺害自己嗎?

  可是剛才自己明明說了,若是今日他不殺自己,他日自己一定會讓他死在自己的劍下。自己這樣說,他還不殺自己的話,那麼他是真的傻子,還上有恃無恐,覺得自己永遠殺不了他?

  林若知道若是自己使用龍淵劍一定殺不了,他當下收住了劍,然後對左右說道︰「將他帶下去,嚴加看管。這次不絕能讓他給逃走了。」

  他竟然不是殺自己,他竟然不殺自己……

  郭淮整個人不可思議地看向林若,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他爬起身來,踉蹌不穩地指著林若說道︰「嚴新,你知不知道,你不殺我,你會後悔的,終有一日,你會死在我的劍下的。你真是一個傻瓜……一個傻瓜……」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個人影突然間從空而降,他落到地面之後,幾掌就將那幾個拉著郭淮的護衛擊倒在地上,然後拾起地上的泰阿劍,一把提起郭淮躍身揚長而去。

  眾人想去追,卻被林若攔住了。

  林若看得出來,這人的武藝決不再自己之下,而且他出手的時候,明明可以將那些護衛盡數擊斃,可是他卻手下留情了,他只是來救人的。

  這人是誰?

  就在剛剛匆匆一瞥,來人的動作太快了,林若只能感覺到對方是一個年長的長者,頭髮和衣服都是全白的,身上穿著的應該是道袍,而且這個人的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這種氣息很熟悉,真的很熟悉,就像是……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的。

  想不起來了,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那個高人將郭淮夾在胳膊窩裡,就像是夾了一根平常的被子一般,快速地行走著。此人的輕功雖然沒有林若的「鯤鵬展翅」看起來步伐那麼詭異,給人感覺就像是他在走路,可是那速度快得讓人瞠目結舌。

  郭淮在這個人的快速行走著下,感覺到迎面出來的風都是割人的,看來這個人行走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而且郭淮此刻想要出聲問這個人為何要救自己,還沒開口,就被一陣風嗆進了咽喉,不由地咳嗽起來了。他很乖地閉上了嘴巴。而他的整個人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頭暈噁心感,這種感覺就像是勞累過度的感覺。

  漸漸地他覺得很睏,便閉上了眼楮。

  等他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黃河邊上。是的,是黃河,郭淮沒有看錯,因為他看到了黃河那寬闊的河面,波瀾壯闊的奇景。

  「小友,你醒了。」一個人站在夕陽當中,背對著郭淮問道。

  「前輩,是你救我了?」郭淮看向那人問道。他當下試著爬起身來,可是卻感覺到全身上下,彷彿虛脫了一般,竟然半點力氣也沒有。

  「小友,你的身體暫時還沒有辦法恢復,休息一夜,明日自然會慢慢恢復了。」那人說道,「你的身邊有乾糧。」

  「多謝前輩搭救之恩!」郭淮十分感激地說道。

  那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貧道救了你,你也不必感謝貧道。我救你是因為你手上的泰阿劍。若不是此劍發出的劍氣,讓貧道覺察到你有生命之危,貧道也絕不會出手的。」

  聽到那人這樣說,郭淮當下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腰間,發現自己的腰間空無一物,當下不由愣住了,不過他驚愕之餘發現泰阿劍就在自己的旁邊,當下才鬆了一口氣。

  「前輩,你是想要這把劍嗎?」郭淮忍不住問道。可是他若是想要這把劍,為何還要救自己,直接奪了這把劍就是了。

  「此劍非天命之人不能用。貧道要之何用?」那人當下說道。

  郭淮聽了之後愣住了,他雖然明白那人口中所說的「非天命之人不能用」是什麼意思,可是他更覺得奇怪了,這事情只有他們郭家的人知道的。

  「前輩,那此劍的天命之人如何在何處?」郭淮當下忍不住追問道。

  「在何處?」那人當下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在何?在何處?問得好,問得好啊!你心裡不是有數了嗎?為何還要來問貧道呢?」

  「莫非此人真的就是他?」郭淮當下驚訝地看向那人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去尋你這劍的明主去吧!老夫也要走了,這世間的凡塵俗事,確實不該是老夫該管的。」

  「前輩且慢!」郭淮當下忍不住叫道。

  「小友還有何事?」那人回頭看向郭淮問道。

  「前輩,晚輩記得家父曾經說過,除此劍外,還有兩把寶劍,被人稱為帝王之劍。凡是被寶劍選定的人,將會得到寶劍的護佑,登上九五之位。不知道另外兩把寶劍,如今在何人的手中?」郭淮當下忍不住追問道。他相信,這個人一定知道。

  「天命之劍,當是天命之人所得,貧道何如能窺視天機?小友心中有數,又何必再問。」那人當下說道。他說完之後,又想要走,卻又被郭淮叫住了。

  「前輩,晚輩曾經聽人說過,說這世間除了這三把帝王之劍之外,還有一把軒轅寶劍,得此劍著,可以建立千年王朝,不知道此劍如今又在何處?」郭淮當下忍不住問道。

  聽到郭淮這話,那人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軒轅劍?呵呵,問得好,問得好,它已經將近千年不出了,如今在何處,貧道卻也不知。」

  「千年不出?」郭淮驚愕了,他雖然知道這把劍是傳說中的寶劍,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當下說道︰「前輩,莫非真的有這樣一把劍嗎?」

  「這劍自然是真的。只是此劍非有緣人,有德之人,不能將此劍喚出。你若是想要見到此劍,那還得要莫大的機緣。就算是貧道,也未必能夠見得到此劍。」那人當下說道。

  「前輩,你可知道赤霄這把寶劍?」郭淮有問道。

  聽到赤霄兩個字,那人眉毛不由跳了跳,當下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此劍乃是帝道之劍。」

  「帝道之劍?」聽到這話,郭淮忍不住說道,「那這把劍和湛瀘、泰阿、純鈞這三把劍想比,誰才是王者之劍?」

  「呵呵,問得好,問得好……」那人當下又這樣子說道。

  「前輩,那此劍如何在何處?」郭淮當下忍不住說道。

  「赤霄劍如今也在這世間。而且已經有了主人,只是此劍未必被世人所知。」那人嘆氣說道,「若是按天命所示,此劍將是他日一統天下之人所配寶劍。」

  「前輩,你是說,將來的天下之人,必然是那赤宵劍的主人?」郭淮吃驚地看向那人問得。若是如此,自己這把泰阿劍的主人算什麼?

  「赤霄劍未必比得上其他三把劍的主人,只是因為此劍主人,必然是一個深懂帝王之術的人,此人奸猾、虛偽、腹黑、狡詐甚至不學無術,可是卻能控制人心,擅於洞察人的內心深處的黑暗,進而從中利用,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那人當下說道,「因此能夠被此劍認主之人,必然是奸猾之徒。」

  額……這話怎麼聽起來都是不是什麼好話?可是仔細想起來,似乎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想當初劉邦確實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前輩,那此劍如今是不是就在劉備的手中?」郭淮當下問道。在郭淮的眼裡,劉備和劉邦同是劉家人,那麼劍在他的手裡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哈哈……未可知也,未可知也!」那人哈哈大笑地說道,「貧道游塵子去也!」

  那人說完話之後,便朝晚霞走去,不過一會兒,整個人消失在晚霞當中了。郭淮看著這個人消失的時候,心情很是複雜。

  郭淮拿起了劍,將劍拔了出來,青色的劍刃在夕陽當中,發著淡綠色的光芒。在這把劍的劍鋒之下,隱隱讓人感覺到一種臣服。

  其實郭淮確實不捨得將泰阿劍送給別人,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終有一天,自己能夠將這把劍馴化,讓它認自己做主人,可是這把劍卻絲毫對他毫不領情。

  這劍在他的手上,和普通的寶劍沒有什麼區別。

  天命之劍?能讓這把寶劍認主的人,就是天命之人嗎?如此說來,劉備應該也有一把他的寶劍,而袁紹呢?已經稱帝了,他是不是也有一把天命之劍呢?

  那林若手中的龍淵劍,王越手中的巨闕劍,呂布手中的工布劍,它們是不是也是天命之劍呢?只不過是因為天命不同?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有其他的寶劍呢?它們又在誰的手裡呢?

  這裡是黃河……自己就躺在黃河邊上,只要自己過了黃河就可以找到那個人了。只是那個人真的能夠讓這把劍認主嗎?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0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八章:善後與清洗(一)

  整個後宮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在朝陽宮內院的一處名叫梅園的小院子裡,一位皮膚雪白得如同白玉美人一般,容貌俊美的女子笑了。

  她的表情十分的輕鬆,彷彿外面的亂,外面的打打殺殺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相比她的鎮定之下,在她旁邊的那些宮女們的情況就沒有那麼好了,這些宮女一個個臉色灰白,似乎受到了什麼恐嚇似的,一個個睜大了研究張望著外面,盯著小院那唯一與外面相連的拱門看,她們在擔心,擔心一不小心有亂兵闖進來。

  在這女子身後的一個貼身的宮女問道︰「夫人,外面亂成這樣,真的沒事嗎?真的不用派人出去看看嗎?」

  亂嗎?宮裡什麼時候太平過的?她的嘴角含有微笑地說道︰「不會有事的。走,大家都到屋裡吧!外面的風大呢!」

  風大?宮女很奇怪地看著旁邊的樹,樹葉一動也沒動,況且這個時候,是五月份,根本沒有風啊,夫人怎麼會說風大啊?

  接到錢夫人的命令而進宮的荊州的文武官員,在進宮之後,就被呂蒙派人很客氣地請到承德殿,並且派出了人員保護他們的安全。

  林若看到送上來的戰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次嫣然山莊進宮殺了不少人,當然這些人當中許多人都是蒯家的勢力,還有一些是錢夫人的人。嫣然山莊也損失了將近百人。俘虜很多人,這些人林若此刻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

  殺了他們的首領嗎?可是他們的首領也是奉命行事,而下命令的人是蒯越或者錢夫人,這兩個人自己暫時還沒有辦法殺。

  可是留著這將近三千叛逆不殺了,時間久了,人心惶惶,只怕還會鬧出事情來。怎麼辦?赦免他們?一旦自己開了先例,以後每個人都覺得跟著造反無罪。那自己還用過日子?哎,真是讓人頭痛。

  「莊主,你怎麼了?」八荒發現林若的臉色不是很好。

  林若搖了搖手說道︰「我無事,呂將軍他們去追華歆這個逆賊的車,你多派些兄弟去幫他,這次決不能讓華歆給跑了,否則會後患無窮的。」

  「莊主放心,在莊主讓卑職準備馬車的時候,卑職已經派了莊裡的一百個好手等在城外了,只要馬車一出城,他們就會圍住馬車。」典梓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笑著看向典梓說道︰「你什麼時候學會擅作主張了?」

  典梓尷尬地說道︰「卑職也是擔心莊主你的安全!」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執孝,倒是難為你了。哎,有你還有煥之在我的身邊,我的心裡踏實了不少。」

  典梓聽到林若這話,當下說道︰「莊主,你言重了,這是我們做下屬應該做的。只是莊主這一次讓那叫河豚的刺客逃走了,日後必然會有很大的麻煩的。」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到時候再說吧!我讓你檢查哪些戰俘,他們都是什麼人,你現在查清楚了嗎?」

  聽到林若這麼一問,典梓當下抱拳說道︰「莊主,這次發動政變的護衛當中,除了有錢夫人和公子諶的一千多人以外,還有只聽華歆等人命令的三百人死士,而這三百死士都是蒯家給華歆錢,讓他培養的。」

  林若淡淡地說道︰「看來,這個華歆還真是厲害啊,竟然能遊走在錢夫人和蒯家之間,同時利用了這兩家。三百個死士啊……那得花蒯家多少錢?」

  除了蒯家,還有那個家族能夠在荊州培養了三百死士自己不清楚呢?

  可是這個華歆是怎麼和蒯家和錢夫人勾搭上的?自己作為劉備的軍師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真的是太失職了。其實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林若,因為自從劉備寵愛蒯嬌之後,便將把眼線的任務交給了蒯家,讓蒯家成為他的眼楮。林若便不敢對蒯家怎麼樣了,甚至也不去安插眼線了,因為林若很識時務,他覺得劉備做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去插手插腳,這樣一來就給了蒯家非常自由的空間。

  想到這裡,林若不要地嘆氣。看到林若這樣嘆氣,典梓忍不住說道︰「莊主,放心,我們嫣然山莊的死士絕不比蒯家的少?」

  聽到這話,林若愣住了,他看向典梓說道︰「我什麼時候讓你豢養死士的?」

  典梓當下低下頭不說話,因為這豢養死士的事情是他和李新兩個人偷偷做的決定,因為他們知道說出來,林若肯定不會答應的。因此才偷偷地進行。

  林若有些惱怒地看向典梓,可是當他看到典梓低垂著頭的樣子,當下也罵不出來了,因為他知道典梓豢養死士的目的,是為了自己。林若拍了拍典梓的肩膀,然後重重地嘆氣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死士實在太過於殘忍了。你和煥之將他們編入山莊的護衛當中吧!」

  「卑職明白了,多謝莊主不罰之恩。」典梓知道林若不忍心責罰自己,當下忍不住說道。這些年來,其實自己背著林若做了不少錯事,除了個別太嚴重之外,其他的事情,林若幾乎是不責罰自己的。

  莊主的寬容和仁慈,在山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都覺得林若太過於善良了,很多人甚至有時候還偷偷地為林若的善良抱不平。比如說,陳群沒事情就在劉備的面前打林若的行為不檢的報告,這嫣然山莊的人,大的破壞搞不了,小的破壞還是會做的。

  有好幾次陳群的轎子和馬在大街上出事……就是嫣然山莊的某些人做的手腳。其實林若知道他們做手腳,可是林若並不出聲,因為林若覺得沒有必要。

  針對自己的人,就要知道針對自己的後果才好。

  林若看向典梓說道︰「執孝,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該明白的。我希望你以後和煥之,不要再背著我做什麼事情了。要知道,我們嫣然山莊也只是一個山莊,一商業為主的山莊。要想山莊不敗,就在能收手政治的時候收手,不要涉足政治。」

  典梓知道林若這話裡指的是什麼,林若也曾經告訴過他,想要嫣然山莊屹立不倒,那就不要過度涉及政治。因為嫣然山莊是越來越龐大,總有一天,會達到劉備忍耐的限度的。這也是林若不希望看到的。

  「卑職明白!」典梓當下說道。

  林若看到典梓明白自己的話之後,有些放心了,這個時候他突然間問道︰「蒯夫人如今身在何處?她可還好?」

  「啟稟剛才我們去藏嬌苑,發現蒯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吊死在房梁之上了。而她身邊的宮女也被人殺了。」旁邊的八荒說道,「莊主,襄陽城守城的廖縣尉已經派人去包圍蒯家了,我們的人也跟去了,莊主,你看是不是?」

  林若說道︰「再過兩日便是蒯良的出殯的日子,沒想到他死了,家裡卻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也不知道是幸運還上不幸運。蒯家先控制起來,要想將蒯家連根拔起,暫時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蒯家兄弟二人在荊州世家當中威望十分的強大。貿然行事,只能讓主公喪失了荊州的人心。」

  「是!卑職這就去辦。」八荒說道。

  「等等,你將蒯嬌被華歆害死的事情告訴蒯越吧!」林若叫住八荒說道。

  八荒點了點頭,然後下去了。

  八荒走後,典梓忍不住說道︰「莊主,蒯嬌的死,有些蹊蹺。卑職也見蒯夫人的屍體,當時屍體從房樑上放下來的時候,身上還是有溫度的。而且她身邊的那些宮女都是被人殺的,那用劍的人手段雖然不是很高,可是卻也一劍斃命。」

  「卑職懷疑……」最後典梓沒有將心裡的懷疑說出來。

  林若當下說道︰「執孝,蒯嬌是被華歆害死的。知道了嗎?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了。否則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典梓當下點了點,表示聽從林若的意見。

  蒯嬌是誰殺死的,林若心裡比誰都清楚。宮苑的爭鬥什麼時候停過?自己若是要深究的話,劉備身邊還能有幾個女人?自己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再說了,蒯嬌不死,蒯家就有可能翻身,這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

  突然間典梓問道︰「莊主,那三千多的俘虜,莊主打算如何處理?」。

  林若笑著看向典梓說道︰「不知道執孝覺得該怎麼辦?」

  「這三千人做下這樣的事情,內心一定惶恐不安,如今莊主沒有殺他們,他們內心雖然稍微安心,可是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一定會疑神疑鬼,這樣的人很不好控制。莊主……卑職覺得這些人……」典梓說著當下舉起了右手做了一個「殺」的動作,然後看向林若。他發現林若的臉色十分不好。

  「典梓,你知道嗎?我這一生當中,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的場面。」林若沉默了好久才說道,「他們許多人也是奉命行事。」

  「那莊主就該馬上赦免了他們。」典梓當下說道,「這樣就能顯示出莊主你的仁德。」更為莊主你收買到人心。這話典梓沒有說出來。

  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這些人你先暫時押著。到時候,我會讓諶兒親自去赦免他們的。」

  聽到林若這話,典梓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因為他知道林若這話意味著什麼。哎,自己的莊主做什麼事情都考慮到了劉備以及劉備的兒子,從來沒有考慮到自己。

  「卑職明白。」典梓當下說道。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些被錢夫人請來觀禮的文武大臣們,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當中有幾個鬧得很厲害,不過因為呂蒙將軍派去的人都比他們還要厲害,如今都乖乖地呆在偏殿裡了。按莊主的吩咐,我讓他們都給家裡寫了保平安的信,我相信,那些大臣的世家不敢亂動,也不敢亂說的。」典梓當下說道。

  林若說道︰「諶兒呢?他現在在哪裡?」

  典梓當下說道︰「諶公子如今在養心殿裡。他剛剛和錢夫人見過面,莊主,要不要去見見他?」

  「我去見諶兒,執孝你去忙別的事情吧!」林若說道。

  典梓當下抱拳躬身告退了。

  劉諶一看到林若,當下忍不住就衝過來,一把抱住林若的肩膀,哇哇大哭起來,他說道︰「老師,弟子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你了……老師……你沒有傷著吧?」

  看到劉諶這個樣子,林若暗暗嘆氣,然後說道︰「公子,新沒有事情。讓公子你受驚了,這是新的過錯。」

  「老師,母親做出這樣的事情,諶……諶對不起老師!」劉諶說著就要跪下來,卻被林若死死地攙扶著了。

  「公子,錢夫人的事情我會向主公求情的。你放心好了。」林若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劉諶擦著眼淚點了點頭說道︰「老師,我聽說蒯夫人死了,這事肯定不是母親做的……」

  我知道不是你娘做的。林若心裡當下忍不住罵道,這話你不用告訴我,我也知道是你做的,也只有你和甘夫人兩個人才會想到趁這個混亂的時候去做這樣的事情,可是甘夫人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也只剩下你一個人可以去做這樣的事情了。

  「這華歆罪大惡極,他自知罪責難恕,自然不會放過蒯夫人他們,肯定想要讓蒯夫人陪葬的。何況,蒯夫人應該有華歆的秘密,所以華歆才殺人滅口的。」林若當下安慰劉諶公子,特意將「殺人滅口」四個字說得很重。

  聽到這話,劉諶當下心裡咯 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向林若,好久才說道︰「弟子也這樣認為的。不過,蒯家的秘密,蒯越應該知道更多,老師,徒兒擔心那華歆還會殺了蒯越滅口。」

  很顯然,劉諶的意思是告訴林若,蒯越知道更多秘密,自己殺了蒯嬌,不影響到林若打聽蒯家的秘密。

  聽到劉諶這話,林若笑了,公子,公子,你所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林若拍了拍劉諶的肩膀,然後在劉諶的耳邊說了什麼話,劉諶當下大驚失色,十分驚恐地看向林若。他完全不敢相信,為什麼林若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放心,此事不會有人知道的。因為知道的人,已經被你殺了。」林若低聲對劉諶說道。

  劉諶聽到林若這話後,用很複雜的眼光看向林若,彷彿在問︰老師,你為什麼知道那麼清楚?

  看到劉諶如此複雜的眼神,林若的心裡甚是苦笑。他當下嘆氣說道︰「公子,放心,新曾經對主公說過,天下大定之後,便會辭官歸隱。因此新身上的傷,應該不礙事的。」

  傷何止在身上,還在心裡。要知道劉諶今年才十六歲啊。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就有這樣的心機,以後自己要是跟著他,那得多費心力?這可比跟著劉備要費力氣得多。林若這個人一向是一個不喜歡內部爭鬥的人。一直以來,林若從來沒有和誰爭過權利,他都是放權的,因為他覺得將所有的權利集中在自己的手裡,這樣做太累了。

  這次爭鬥,就讓林若感覺到後厭煩,他已經產生了一種厭惡心裡。

  「老師,你不要辭官歸隱,父王和諶兒都離不開老師,還請老師明白,無論什麼時候,父王和諶兒都離不開老師你啊!」劉諶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的眼淚落下來了。

  聽到劉諶的話,林若一陣苦笑。可是林若心裡卻明白,自己真的不適合官場的爭鬥。尤其是陪在這樣一位喜歡心計深沉的人的身邊。

  明白麼?是啊,自己怎麼不明白?自己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想要離開。落井下後,利用人心的手段,你完全得到了你娘的真傳,如今你又使用你父親的真傳,掉眼淚來感動我?

  哎,不愧是錢夫人和劉備生的兒子。

  劉諶哭得很傷心,話說得也很真誠。

  看著劉諶那張帶梨花的臉,林若有些心痛。畢竟劉諶是自己培養出的學生,一直以來自己都認為他是單純的。看到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林若有些心軟了。可是就在心軟的一瞬間,林若想到了什麼。

  秦始皇也是一個有心計的人,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統一了六國。那麼劉諶有心計,也算不了什麼了。只是自己真的很累。或者自己真的不合適跟在雄主的身邊,何況還要花盡心血去培養一位雄主。

  林若伸手擦去劉諶的眼淚,然後說道︰「不要哭了,有些事情,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的。諶兒,為師今天很累了,你能替為師處理剩下來的事情嗎?承德殿的偏殿裡,還有荊州官員?他們都是被夫人招進宮裡來的,你是世子,就由你出面去處理這件事情吧!」

  劉諶愣愣地看著林若,他似乎沒想到林若會讓他來善後,在他看來,林若會替自己做好這些事情的。看到劉諶發愣的樣子,林若笑了,他拍了拍劉諶的肩膀,似乎在鼓勵他,也似乎告訴劉諶,他信任自己。

  劉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有,這次政變涉及到了三千餘人,這些人有的是宮裡的護衛,有的是宮裡的太監,宮女,還有的是廚子什麼之類的。你也看著辦吧?」林若看到劉諶木訥的樣子,不由失笑了,他當下說道。畢竟是一個孩子,就算再怎麼裝成熟,也是想要有人可以依靠的。既然如此,自己就給他依靠吧!將手中的權利放手給他。這樣對他來說,未曾不是一種鍛煉。自己不是諸葛亮,總不放心後主,自己是林若,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

  聽到林若這話,劉諶當下驚訝地看向林若說道︰「老師,你想讓學生怎麼處理這兩件事情?」

  聽到劉諶這問題,林若笑了,不過他的笑容當中帶著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問自己怎麼處理?他畢竟還是沒有把握。

  「為師很累,你自己看著辦吧!」林若說道。「你覺得怎麼合適你,你就怎麼處理,不過蒯家的人,暫時不要動,因為這件事情要慢慢來。」

  「弟子明白了。」劉諶當下說道。

  林若走了。他帶著一臉疲憊離開了養心殿,劉諶看著林若離開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不過他的難受也是一時的難受,很快地他就從難受當中停下來了。整個人的臉上出現了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陰鬱和狠毒,他握著拳頭說道︰「蒯家,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回到府裡,林若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同時他吩咐左右,除非發生了什麼重大的意外,或者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否則一切等自己睡醒了之後再說。

  林若這一睡回到了翌日的早晨。當林若醒過來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典梓帶著呂蒙進來了。呂蒙一進門就抱拳跪在地上說道︰「軍師,末將該死,末將讓那華歆給跑了。」

  聽到呂蒙這話,林若覺得腦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刺痛,他當下用手摸住了頭,然後說道︰「這怎麼可能?你們帶了那麼多人去追他,怎麼能讓他給跑了?執孝,你不是吩咐人在城外埋伏的嗎?這華歆怎麼能夠跑了?」

  要知道,在林若看來,抓住華歆,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華歆是一個文人,他再狡猾,在這樣重重包圍之下,怎麼可能逃走了?他插翅飛了不成嗎?

  聽到林若這略帶憤怒的問題,典梓當下也跪下來說道︰「莊主,卑職確實派了人,可是我們的人截獲的馬車上,並沒有華歆。」

  聽到這話,林若看向了呂蒙,然後說道︰「你們的人不是一直追著華歆的嗎?華歆什麼時候逃出馬車的?你們竟然不知道?」

  聽到林若接近憤怒和咆哮邊緣的話,典梓和呂蒙同時底下了頭。因為他們知道,林若的憤怒和咆哮是有根據的,這事情自己確實辦砸了。

  呂蒙當下說道︰「啟稟軍師,末將該死!」

  林若聽到呂蒙這話,林若的氣更盛,惱怒地說道︰「你說,你們是怎麼追人的?怎麼能將人給放跑了的?」

  呂蒙當下說道︰「末將追著敵人,追到了城中,卻遇到了突然間殺出了一隊人馬。接下來,就有十幾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馬車,場面有些混亂,當時就讓人去分兵去追那幾輛馬車,而末將親自率人追原來的馬車。」

  聽到這話,林若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情,突然間殺出一隊人馬?那就證明,那個華歆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突然間出現十幾輛馬車,分開走,這也是他事先安排的?哪裡有那麼巧?這麼說明,應該有人替他安排的?

  「我們派人去查了那十幾輛馬車,發現車伕都被殺了,馬車上空無一人,而且我們查過了,這些馬車都是蒯家的。料想應該是華歆提前準備後退路用的。」典梓當下說道。

  馬車車伕被殺了?

  是殺人滅口嗎?這感覺怎麼味道有些不對啊?若是蒯家的,蒯越明知道自己的人能夠查出來的,他還有必要多此一舉,殺人滅口?這太讓人費解了。

  「軍師,末將也將那隊突然間殺出來,放走華歆的人給擒住了。」呂蒙當下說道,「軍師,我們是不是要審問他們?」

  「他們應該不懂這件事情的真相的,可能也只是奉命行事。」林若當下說道,「呂蒙,那些人,如果是蒯家的人,你全部交給公子諶處理吧!」

  「是!末將遵命。」呂蒙當下抱拳說道。

  「子明,你也忙了一天多了,你下去休息吧!讓你帳下的眾人也好好休息一下。」林若當下對呂蒙說道。

  「軍師,末將認為華歆應該還在襄陽城裡,末將請命,讓末將帶著人,挨家挨戶地搜,一定能將人給搜出來的。」呂蒙當下林若說道。

  典梓也說道︰「莊主,卑職認為呂將軍這話說得很對,還請莊主,下令搜索整個襄陽城,將華歆給找出來。」

  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樣吧,呂蒙,你負責挨家挨戶地搜查,讓廖立配合你,廖立雖然只是縣尉,可是他的智謀不凡,你聽聽他有什麼辦法。在搜查過程中,一定要嚴厲督促手下的士兵,不要擾民,知道了嗎?」

  「末將明白!」呂蒙當下抱拳說道。

  聽到呂蒙這話,林若當下說道︰「記住了,不能擾民,對那些貪小便宜,趁機揩油的士兵,一定要嚴厲的查處。」

  「嗯,末將這就去!」呂蒙當下抱拳轉身下去了。

  呂蒙下去後,典梓才說道︰「莊主,卑職……」

  「嗯?有什麼話就直說。」林若看向典梓說道,「卑職認為這次華歆走脫,或者呂將軍隱瞞了什麼。」

  林若看向典梓,一臉不滿地說道︰「執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莊主,卑職該死……卑職只是擔心莊主被人騙了,才不得不說的。」典梓當下連忙說道。

  「你將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說出來吧!我不會怪你的。」林若嘆氣說道。這都怎麼了?搞得像是無間道一樣。

  典梓當下低聲說道︰「卑職聽人說,在城裡,除了有一隊人馬突然殺出,十幾輛馬車同時出現,還有一群進城來的學生也出現……場面非常的混亂。因為昨天是圩日,而華歆的馬車是突然間駛進市集的……卑職聽說,那群學生不知道為什麼攔住了呂蒙等人的軍隊,不讓軍隊進市集搜人……」

  聽到這話,林若說道︰「你去查查,這些學生是那個老師帶出來的?」

  「莊主,卑職查過了,帶著些學生出來的老師是孫權。」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1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八章:善後與清洗(二)

  聽到典梓這話,林若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當下握著拳頭,一拳打在了桌上,瞬間那張紅木桌子被打出了一個窟窿。而林若的手也被桌子割傷了,可是林若絲毫不理會,他臉上的表情儘是陰鬱。雖然林若明白,這次華歆的行動,孫權八成是有參與的,甚至有可能,孫權就是主謀,可是林若此刻偏偏就不能動孫權一分一毫,因為周瑜的水軍就在江陵。

  周瑜雖然告訴林若,他不會發難,可是林若卻不敢亂動孫權,不得不說孫權這步棋走得很好。走得可真是太好了。

  「莊主,自從上次卑職派人去監視孫權的一舉一動之後,他這個人看起來老實了不少,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典梓當下說道。「莊主,卑職覺得這個孫權留下來,遲早是一個禍害,不如……」典梓抬手做出了一個殺了動作。這些天,典梓已經做出了好幾個殺伐的收拾了。

  林若看向典梓說道︰「執孝,你派人看住孫權就是了,這個人是要殺,但是現在殺了他,會讓好些人心寒的。就算是要殺他,也不能是我們動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典梓看向林若說道︰「那呂將軍那邊?」

  「子明那邊,你不用管。」林若說道。「他不會做出什麼麻煩的事情來的。」

  典梓當下說道︰「卑職明白。」

  「執孝,公子是怎麼處理善後的事情的?那三千人,公子是殺了,還上放了?」林若看向典梓問道。

  典梓當下說道︰「諶公子將那三千人和他的家人盡數充軍,發配到了餘杭屯田。並沒有殺了這些人。」

  聽到這話,林若才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他倒也未必是一個嗜殺之人。那些跟隨錢夫人造反的將軍呢?」這樣林若就放下心來了。因為林若很擔心劉諶有秦始皇的心機的同時,也有秦始皇的那種殺戮。

  身為一個帝王,心機是應該有的,可是決不能殺戮過重,否則就是暴君了。想來,歷史上被稱為暴君的人,並非是他們沒有才華,相反,他們很有才華,可是因為為人太過於苛刻,甚至過於殘暴,才引得百姓起來反抗的。

  典梓說道︰「公子將他們全部誅殺了。」

  「那這些人的家眷?公子沒有趕盡殺絕吧?」林若追問道。

  「沒有,只是充為官奴,並沒有殺。」典梓說道。

  「錢夫人呢?」林若問道,「公子是如何處置他的母親的?」

  「公子雖然沒有處理錢夫人,可是卻告訴眾人,錢夫人因為這次受到驚嚇過度,因此臥床不起,未免眾人驚擾了病情,讓眾人不得去打擾錢夫人。同時,因為這次事情夫人身邊的宮女和太監保護不周,公子將夫人住的地方的宮人全部都換了新人,而原來的舊人,全部杖殺了。」典梓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地發笑了。公子倒是一個孝子,如此一來,日後劉備回來,想要治錢夫人的罪,就沒有人證了。

  典梓當下提醒道︰「莊主,今日蒯良大人出殯,莊主可要去?」

  「去,怎麼不去?如果不去的話,呵呵,怎麼能看到一處好戲呢?」林若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我想看看,公子能不能在沒有我的幫忙下,處理好蒯家這件事情。」

  「莊主,你不是說過,讓公子暫時不要動蒯家嗎?」典梓忍不住問道。

  「暫時不要動,那是指的是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動,我想以公子的聰明,他應該明白我這話中的意思的。執孝啊,你別小看了公子的能力。」林若拍了拍典梓的肩膀說道。

  吃過早膳,換上白色的喪服,林若帶著典梓還有嫣然山莊的幾個護衛便去給蒯良送葬了。送葬的人很多,幾乎荊州所有的官員和世家的家主都到了。一時間將整個蒯家的靈堂擠得滿滿的。

  這讓從昨天擔心道今天,惶惶不可終日的蒯越有些奇怪,也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懼,他看到林若也過來的時候,心裡更是恐懼了。因為他知道林若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以林若的為人,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將蒯家置於死地的。

  「嚴軍師!」看到林若過來,蒯文十分感動地走上前躬身說道,「沒想到軍師那麼忙,竟然還有空來給家父送行。」

  「新說過了,要給子柔兄送行,自然會來。準備出發了吧?」林若看向這麼多人送葬,當下覺得人應該到齊了,因此忍不住問道。

  「還有兩個時辰才到吉時。」蒯文當下說道。在古代出殯和結婚是一樣的,都要看時辰出門的,什麼時候該出門,什麼時候入土,這些都是有講究的。而且棺木一旦出了門之後,就一直要往前走,不能後退,這是很有說法的。

  這個時候,蒯越走了過來,對林若說道︰「軍師這個時候,還能來給家兄送行,異度真是感激莫名。」

  聽到蒯越這話,林若不由抬頭看向他,發現才兩天沒見,蒯越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歲,頭髮全白了,整個眼楮都深深地陷進眼眶裡了。他的氣色十分的不好,彷彿得了什麼重病似的。

  換了是誰,發生這樣重大的變故,心裡承受的壓力那麼大,也不會好過的。他不病倒已經算是心裡素質強大的了。

  林若看到他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子柔兄已經去了,還希望異度兄要保重身體才好。蒯夫人的事情,都是新失察,沒能派人保護好夫人,為此新深表遺憾。」

  蒯越當下苦笑說道︰「嚴軍師,此事不必多說了。越明白軍師的難處。」

  你是失察嗎?哼哼,嚴新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故意的,你是根本不想讓我的女兒活下來,只要我的女兒活著,我們蒯家就還會有出頭之日。

  「蒯大人,軍師,原來你們在這裡了啊!哦,還有蒯文公子,你也在這裡。」這個時候一個小兵跑過來說道,「公子一直在找你們呢?」

  「公子在找我們?」眾人愣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公子請幾位有事情商量。」這個小兵說道。「請諸位跟小人走!」

  當下那個小兵帶著林若等人來到了靈堂外的一間小的房間裡。劉諶看到林若當下歡喜地說道︰「軍師,你身體好些了嗎?」

  「新那日只是累了,並無什麼問題,睡了一覺,如今神清氣爽多了。」林若當下抱拳畢恭畢敬地說道。軍師,公子對自己的稱呼果然是從老師改成了軍師。看來,公子真的是長大了,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再操心操肺的。

  「那就好。」劉諶放下心來說道,「若是軍師你真的病了,父王回來,一定會罵我的。」

  聽到劉諶這看似天真的話,眾人都笑了笑。可是各自的心情卻各有不同。

  「軍師,還有蒯越大人,蒯文公子,其實諶請你們來這裡,是有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關於蒯良大人的死的。」劉諶當下說道。

  「嗯?」蒯文聽到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公子,你是說關於家父的死的?莫非家父不是病死的?是不是?」蒯文顯得很激動。

  而蒯越卻臉色極為蒼白地看向劉諶,然後說道︰「公子,家兄的死,莫非有什麼問題嗎?」他說完之後,看向林若。發現林若一臉耐人尋味的微笑看向自己,似乎在說,你不清楚你大哥的死是怎麼回事嗎?

  「昨夜諶做了一個夢,夢見蒯良大人,脖子上纏著一條白綾,向諶哭訴,說他是被人害死的。要諶為他主持公道,諶當下就忍不住問他,是誰害死他的。而這個時候,纏在蒯良大人脖子上的那條白綾突然間勒緊了,蒯良大人掙扎著,想要叫又叫不出來……」劉諶邊說,邊用眼楮去瞟蒯越,看到蒯越的臉色蒼白,一臉的畏懼,甚至額頭上已經開始出汗珠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起來了。

  「公子,你看到殺我爹的人是誰了嗎?」這個時候,蒯文忍不住問道。

  「那個人站在黑暗當中,諶看得不是很清楚。」劉諶當下嘆氣地說道。

  蒯文當下失望地哭泣起來,而蒯越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沒有等他這口氣鬆下來太久,劉諶又說道︰「可是我能夠查出這個人是誰。」

  「是誰?」蒯文和蒯越同時問道。而林若心裡卻不由罵道,這小子看來真被自己帶壞了,竟然總是話說半句留半句的。真是非要折磨死那個蒯越不成嗎?看看蒯越這個樣子,應該是撐不住的了。

  「因為用白綾勒住蒯良大人的脖子,蒯良大人說不了話,只能掙扎。他的手不斷地抓扯,將那個勒住他脖子的人的雙手的手背都抓爛了。」劉諶當下說道,他說完之後一把走過去,將蒯越的手拿了起來,然後說道︰「文公子,看到了嗎?被抓的那雙手,就像是蒯越大人這雙手一樣……都是紅色的抓痕!」

  一瞬間,蒯越崩潰了,他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而蒯文看著蒯越那雙手的手背上,還有手腕上儘是一道道紅色的抓痕,他頓時明白了,他當下苦笑地說道︰「叔父,真的是你嗎?是你勒死我的父親的?是嗎?」

  「文兒,叔父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你……」蒯越慚愧地低下了頭,不敢面對蒯文,他痛苦地說道。

  就在蒯良出殯的當天,蒯越死了,沒有人明白為什麼蒯越會上吊自殺,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蒯越死了之後,蒯家的家主竟然落到了蒯文的身上。整個蒯家上下一片悲痛,這一年將是蒯家最為難過的一年。

  三個蒯家最有影響的人相繼的死去,這樣也證明蒯家沒落了。沒有了蒯良、蒯越的蒯家就是像是沒有大梁的屋子,一時之間風雨飄搖。許多荊州的世家趁機落井下石的很多,這讓整個蒯家的人,都有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

  蒯文眼看蒯家這個樣子了,他明白一件事情,蒯家如果還想在荊州繼續生存,那麼就必須要投靠一個有勢力的人。而整個荊州,誰最有勢力?那就是嚴新。當蒯文去找嚴新的時候,嚴新含笑地拒絕了,他拍著蒯文的肩膀說道︰「子鴻,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很欣賞你的聰明,你想為你們蒯家爭取一條出路,投靠一個有勢力的人,這個出發點沒錯。」

  「那軍師,你是答應了?」蒯文歡喜地說道。

  「不,我不答應。」林若當下說道,「你們蒯家如今雖然沒落了,甚至死了不少人,可是你們蒯家畢竟是荊州的本土的世家,在荊州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就連現在崛起的馬家和龐家,也未必能比得上你們的人脈廣。」

  「軍師說笑了。」蒯文聽到林若這麼說,當下忍不住說道。「只要軍師不嫌棄,就算是讓外面蒯家成為嫣然山莊的一部分,我們也願意的。」

  「可是我不願意。你們加入嫣然山莊後,我必須要保護你們。我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如今能夠保住蒯家的,只有一個人。」林若很認真地看向蒯文說道,「這個人就是公子,只有公子能夠保住你們蒯家。」

  聽到林若這話,蒯文當下驚愕地說道︰「可是公子只有十六歲。」

  「十六歲,他過來年就十七歲了。我聽聞,子鴻你的長女和公子的年齡相仿,公子如今尚未娶妻,也未納妾……」林若說到最後,並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的話語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了。

  「軍師,文知道如何去做了。」蒯文當下說道。「多謝軍師指點迷津!軍師的恩情,文不會忘記的。」蒯文說著抱拳朝林若躬身告辭。

  看著蒯文離開,林若的笑容收住了。自己又在做什麼?哎,又一個無辜的女子的幸福,就這樣成了政治的籌碼。可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蒯家成為劉諶的勢力。錢夫人雖然厲害,可是錢夫人的娘家人沒有幾個能人根本沒有辦法幫助劉諶。而自己是劉備的軍師,自己不能過度的偏幫了劉諶,否則只怕劉備會感覺到失衡的。

  在蒯良、蒯越死後沒到一個月,劉諶納了蒯家的家主蒯文的長女蒯清為妾,不過因為劉諶尚未娶妻,這妾和妻也沒有什麼區別。對於此事,荊州上下議論紛紛。很多想要吞併蒯家的世家,也不敢亂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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