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21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19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九章:令人意想不到的身世

  「仲豫,你整日對著這塊鐵牌做什麼?」陳宮不明白,為何自從荀悅得了這塊根本就看不懂的鐵牌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癡癡呆呆的,當下忍不住問道。

  荀悅回過神來,將鐵牌放入懷中,然後說道︰「呵呵,這塊鐵牌老夫曾經見過。」

  「嗯?」陳宮聽到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莫非這塊鐵牌還有來歷不成?」

  聽到陳宮這話,荀悅想開口說話,可是欲言又止地說道︰「這塊鐵牌曾經是老夫一個故人之物。卻沒想到,今日竟然被老夫拾得。看來這一切乃是天意。」

  「呵呵,如此說來,這塊鐵牌的主人,應當是仲豫兄的故人之後了。」陳宮當下忍不住調侃道,「可惜啊,這淮南書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一塊小小的鐵牌子,也不知道是誰掉的。只怕很難找到人。」

  「其實也不算難。」荀悅說道,「這塊牌子被撫摸的光亮可人,那麼就一定是那人經常帶在身上,珍藏之物。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牌子的主人一定會很著急,一定會返回來找尋這個牌子的。」

  陳宮說道︰「這卻有可能。」

  「老夫已經讓人在原地等候,一旦發現有什麼人來尋找這塊牌子,就讓人將他請到老夫這裡來。」荀悅當下說道。

  「仲豫兄,看樣子,這位故人和你的關係非同一般啊?」陳宮忍不住說道,「不知道是你們荀家的什麼人?」

  「公台不必問。」荀悅當下說道。因為這個牌子出現在這裡,關係實在太大了。

  「荀先生,你走後,有兩個小孩來找牌子,小人已經請他們到客廳等候先生你了。」小童走上前抱拳對荀悅說道。

  聽到這話,荀悅當下對陳宮說道︰「公台兄,今日為兄不能陪公台兄去西山釣魚了。來日,為兄一定陪公台兄去釣魚!」

  荀悅說著就要走,卻被陳宮一把攔住了,他當下說道︰「我也對你這位故人很感興趣,不知道仲豫兄,是否方便讓我見見你這故人之後?」

  荀悅說道︰「公台,此事不宜讓外人知道,公台還是不要見了吧?」

  陳宮聽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那弟就打擾兄台處理私事了!明日再與兄相約西山垂釣。」

  荀悅當下讓左右送陳宮出去,他自己卻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客廳。

  只見客廳之上坐著兩個八九歲光景的孩子,而且兩個孩子的容貌十分的相似,就連穿著的衣服也是一摸一樣,梳著的髮髻、髮髻上簪子也是相同的,估摸著應當是孿生兄弟,雖然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可是卻各有特色,個子瘦弱的孩子的笑容裡帶著些許的柔美,而身材相對高大挺拔的孩子的笑容裡卻藏著了冷漠。

  這兩個孩子自己以前從未見過,應當不是壽春學院的學生,不過他們的身上都穿著士子服,應當是世家子弟。

  「兩位小友,是在尋找一塊鐵牌嗎?」荀悅當下看向這兩個孩子問道。

  「小子與兄長二人,在學院中遊玩,不慎落下一塊手掌大小的鐵牌子,牌子上的文字生澀難懂,小子把玩這些年都未曾看懂,不知道先生可曾見過這樣的一塊牌子?」那個瘦弱的孩子站起身來,朝荀悅抱拳說道。

  荀悅聽到這話,當下從懷裡拿出了這塊牌子,然後遞給這個孩子問道︰「可是此物?」

  孩子接過鐵牌子之後,馬上說道︰「正是此物!」他將東西貼放在胸口,然後說道︰「幸好找回來了,否則定要挨父親責罵了。」

  「伶兒,你以後可要仔細保管好了,這可是父親送給母親的信物,你萬不可弄丟了。」另外一個高大挺拔的孩子忍不住說道。

  「大哥,你放心,這一次我是不小心弄丟的,也都怪我沒有將繩子繫緊了。」孩子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一根結實的紅繩,穿過牌子的小孔,然後將牌子掛在了脖子上。

  「多謝先生!小子在此謝過先生了。」兩個孩子很有禮貌地朝荀悅躬身道謝。

  荀悅當下連忙說道︰「老夫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呵呵,不知道兩位小友姓甚名誰,是那一家的公子?」

  「小子林伶,這是我大哥林聰。」

  聽到這話,荀悅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林伶,林聰?你們是嚴新的兒子、女兒?」怪不得自己覺得眼前這個瘦弱的孩子感覺怪怪的,原來竟然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也只有嚴新這樣的人,才會將兒子女兒一同教養,不分男女。

  「老先生認識我們父親嗎?」林伶問道。

  荀悅點了點頭,早聽說嚴新的夫人回來探望她父親喬老,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林若的兩個孩子。看這兩個孩子的樣子,就知道林若一直對他們二人嚴於教育了。

  突然間荀悅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這個牌子是你們父親送給你們母親的定情信物?」

  「是啊!」林伶當下馬上說道,「若是弄不見了,我回去定然會被我娘親責備了。還真的多謝你呢!」

  「你們父親真的是嚴新?」荀悅當下忍不住追問道。

  聽到這話,林聰忍不住說道︰「老先生,你懷疑我們騙你麼?老先生若不信,可以到喬府做客,到時候自然便可以一清二楚了。」

  荀悅當下連忙說道︰「老夫和喬老是舊時好友,因此才有此一問的。若是兩位小友不覺在下是一個糟老頭子,可以稱呼老夫一聲世伯。」

  「世伯!」二人聽了之後,當下連忙行禮說道。

  「難道今天踫到二位世侄,如今時間也快到晌午了,就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吧!」

  「世伯,這可不行,我們和母親說好了,要在晌午之前回家,我們可不能惹母親生氣,若是世伯有空的話,可以到喬府來,我們要在這裡住上好一陣子呢!」林伶一聽當下連忙說道。她說完之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人家是有心請自己兩個小輩吃飯,自己如此拒絕,確實不給別人面子。

  「這樣吧!老夫親自送你們回喬府,老夫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喬老了,心裡甚是想念他的。」荀悅當下說道。

  「好啊!呵呵,歡迎世伯到我家裡去做客呢!」林伶當下歡喜地說道。

  吃完午飯,荀悅便不顧喬老的挽留,稱府裡有事,硬是離開了喬府。這讓喬老十分的奇怪,他當下忍不住說道︰「今天怎麼感覺這荀悅怪怪的,平日裡,他可不是這樣的。他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

  「外公,你也覺得他怪了?」這個時候林聰忍不住說道。

  「怎麼,聰兒也覺得他怪?」喬老看向林聰問道。

  林聰點了點頭說道︰「今天從他撿到牌子,到將牌子還給伶兒,到來這裡看望外公你,這裡面都透著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感覺荀老先生,似乎心裡有什麼心事似的。而且這個心事似乎和伶兒手中這個牌子有關。」

  「什麼牌子?」喬老很好奇地問道。

  這個時候林聰讓林伶將牌子從脖子上脫下來遞給外公。

  喬老拿過牌子,左看右看,最後忍不住笑著說道︰「不就一個鐵牌子嗎?這牌子,是別人給週歲的孩子戴上,長保平安的。上面那些文字其實就是符咒。」

  「外公,你知道這牌子?」林伶當下忍不住說道,「連我爹都不知道這個牌子是做什麼的。我爹說,他自從出記事開始,這個牌子一直帶在他的身上。從來沒有脫下來過。可是他卻不知道這牌子上的文字是什麼意思。」

  「他當然不懂了,這是古燕文,六國沒有統一之前的文字,六國統一之後,這燕文就消失了。何況這古燕文。這就是平安符,是父母給孩子戴在身上的護身符。」喬老當下忍不住說道。

  「那牌子上的字是什麼啊?」林伶好奇地問道。

  聽到這話,喬老當下忍不住說道︰「長命百歲,身體健康,聰明伶俐。這護身符不錯,嗯,應該有很長的歷史了。好好放著。」

  「知道了,外公,這可是爹給娘的定情信物,娘把這東西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的藏著的。林伶當下笑著說道。」

  話分兩頭,卻說荀悅回到家裡,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想想,林若年齡也剛好合適,剛好合適啊。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了。可是自己該怎麼辦呢?直接去對他說嗎?

  他會相信自己的話嗎?

  他絕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的,可能還會誤會自己是別有用心,可是這是事實,自己該怎麼樣告訴他真相?

  想到這裡,荀悅當下不由懊惱地用手拍了拍他的頭。

  荀悅唉聲嘆氣,心神不寧,坐臥不安的樣子,讓府裡的下人們,一個個見了都好生奇怪,可是無論是誰問他,他都不發一言。

  就這樣,荀悅在自己的後院裡,走來走去,走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飯也不吃,水也不喝,這可將府裡的下人嚇壞了。可是看他這個樣子,沒有人敢靠近他。

  直到翌日早上,陳宮來找荀悅去西山釣魚,才從荀府的下人嘴裡得知荀悅的情況,當下忍不住好奇地走過去,只聽得他嘴裡喃喃地說道︰「如何才能使他相信,如何才能使他相信,他可是陛下的長子……」

  陳宮一把拍了一下荀悅的肩膀,然後說道︰「何事讓仲豫你如此心神不寧?」

  荀悅當下被陳宮這樣一拍,嚇得魂飛魄散,當他回過頭看向陳宮的時候,才緩過氣說道︰「公台兄,這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陳宮忍不住問道︰「仲豫,你怎麼心神不寧的?」

  「公台兄,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決斷。」荀悅當下說道,「走,我們到密室去。」

  「密室?」陳宮一聽愣住了,他當下任由荀悅拖著他的手來到了密室。

  關上了密室的門,確定沒有別人偷聽,荀悅才放心地拉著陳宮在密室的坐榻上坐下,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

  「什麼事情搞得那麼神秘?」陳宮當下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荀悅看向陳宮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知道公台素來忠義,因此這件事情,我還是決定和公台說了。」

  「嗯。仲豫兄,有什麼話便直說就是了。」陳宮當下說道。

  「公台,你我皆為漢臣。若是先帝還有嫡長子尚在人間,你是否覺得該擁立其為新君?」荀悅看向陳宮問道。

  「先帝?嫡長子?」陳宮愣住了,他說道︰「先帝被曹操射死,並未留下任何子息。何來的嫡長子?」

  聽到陳宮這麼說,荀悅當下忍不住說道︰「不是王子協,是先帝。」

  聽到荀悅這麼說,陳宮才明白,他說道︰「仲豫兄是說孝靈先帝?」

  「正是。當年先帝與宋皇后曾生有一子,乃是皇長子,公台可知道。」荀悅當下看向陳宮說道。

  陳宮當下點了點頭說道︰「皇長子為宋皇后所出,長七歲而夭。」

  「其實當年皇長子並沒有夭折。」荀悅當下說道。

  「什麼?」陳宮當下驚訝地立了起身來,看向荀悅,然後說道︰「仲豫兄,你沒有開玩笑吧?」

  當下荀悅便將當年的事情告訴給了陳宮。

  十二歲登基成為皇帝的漢靈帝,立了執金吾宋酆的女宋氏為皇后,三年之後,十五歲的漢靈帝有了他第一個兒子,也就是皇長子劉政。

  隨著靈帝與竇太后、大將軍竇武鬥爭的勝利,靈帝清洗了一批竇太后的餘黨,而宋皇后是當初漢靈帝為了更好地清除竇太后,才娶的了,隨著竇太后這些人的消失,和竇太后黨羽的消亡,宋皇后自然也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而十常侍為了迎合漢靈帝的口味,將從全國各地搜羅的美女也敬獻上去了,其中就包括後來的何皇后,何氏得寵之後,很快就生了王子辯。從此何氏更是愈發的得寵。

  宋皇后自從不得寵之後,倒也是安於現狀,守著孩子好好過日子,可是這禍從天降,就算宋皇后想要逃也逃不了。在皇長子劉政七歲生日的時候,靈帝大擺筵席,為自己那聰明伶俐的兒子慶祝生日,甚至揚言要立他為太子。

  這一切都落入了何氏的眼中,這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威脅。而十常侍自然不願意看到劉政當太子,因為劉政實在太聰明了也太可惡了,沒事情就捉弄他們,或者在靈帝的面前告他們的狀,何況宋皇后還有一個很強勢的老爹,這些都不符合他們宦官專權的利益。

  十常侍聯合何氏,將皇長子劉政從高樓上推下去,摔死了,說是劉政自己貪玩自己爬假山失足跌下來摔死的。面對兒子的死,漢靈帝痛哭流涕,而宋皇后更是整個人都癲狂了。

  四年之後,十常侍設計宋皇后的父親宋酆,誣告宋家意圖謀反,漢靈帝廢了宋皇后,而宋皇后的父親宋酆也獄中被十常侍毒死了。

  陳宮聽到這裡,當下忍不住說道︰「這後宮的爭鬥,自古是最為殘酷的,十常侍當年壞事做盡,誤國殃民,到最後死在亂刀之下,確實讓人噓唏。可是剛才仲豫兄不是說,皇長子摔死了嗎?」

  荀悅當下馬上說道︰「其實皇長子並沒有摔死!當時從樓上摔下來,皇長子只是暫時沒有了呼吸,可能是因為見到他頭破血流,整個人鮮血淋灕,那些宦官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當年老夫是守宮令,給皇長子換上壽衣的小太監發現皇長子還有脈搏,不知該如何是好,心神不寧,剛好踫到了老夫,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夫。」

  聽到這話,陳宮又一次站了起來,他看向荀悅說道︰「你沒有將事情稟報給陛下?」

  荀悅當下嘆氣,然後說道︰「當時十常侍勢力很龐大,就算稟報給陛下知道,只怕他們為了殺人滅口,也會在藥裡下毒加害皇長子,老夫的叔父荀昱因為【黨錮】事件牽連在內,慘死獄中,整個荀家沒有任何勢力能夠保護得了皇長子。」

  陳宮明白當時的情況,不由說道︰「那你又是如何將皇長子帶出宮的?」

  「既然那個小太監已經發現了皇長子還活著,自然不能讓他活著,因此老夫一不做二不休,便殺了他,將他放入棺木把皇長子換出。老夫是守宮令,宮裡的許多東西都要經過在下的手從宮裡運出宮外,又從宮外運回宮裡。剛好那日老夫踫到了到城外去接泉水的空車,老夫便將皇長子藏在車中帶出了宮外。」荀悅當下說道。

  他永遠沒有辦法忘記那日的情形。

  那些到城外去接泉水的人都荀家的人,而荀悅為了一路暢通,也假裝跟著出宮去置辦貨物,到了宮門口,卻踫巧不巧地遇到了張讓,張讓這個人十分的謹慎,他看到荀悅的臉色有異樣,當下馬上讓人攔住了車。

  看到張讓攔下了出宮的水車,當時荀悅整個人的臉色都被嚇得發白了。

  「張大人,你這是……」荀悅從馬上跳下來陪著笑說道,「他們都是打算出去接水的。你這是要做什麼?」

  「老夫懷疑這車裡藏有什麼東西。」張讓當下說道。

  「這車裡怎麼會藏有東西呢?張大人,你這是說笑了。」荀悅呵呵地陪著笑說道。

  平日裡荀悅對這些宦官們從沒有好臉色,今天如此客氣,這更讓張讓覺得不對勁,他當下馬上讓人一個個仔細地搜查馬車裡的桶,而荀悅絲毫沒有辦法。

  就在那些宦官們就要搜到藏有皇長子所在的木桶的時候,突然間天空一下子,刮起了一陣冷風,飛沙走石的,當下人被這冷風吹來的沙石迷住了眼,一個個本能地用手去擋住眼楮,而馬兒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冷風嚇得驚慌失措,瘋了一樣往宮門外跑,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天色瞬間暗了下來……

  原來發生了日食現象……

  要知道,這日食那可是一種天要降下災難的凶兆,看到這個天象,所有的人都嚇傻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追那驚嚇過度亂跑的馬?

  這可怎麼辦?

  等日食過後,那匹馬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聽到這裡,陳宮忍不住說道︰「那過後,你沒有派人去找?」

  「自然派人去找了,可是在城外找到的,馬車是找到了,馬也找到了,可是藏在水桶裡的皇長子卻不見了。」荀悅當下忍不住說道,「哎,你也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根本沒有人會信的。」

  陳宮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別人說出這樣的事情來,我也不信,可是仲豫你說出來,我一定會信。」

  「公台,多謝你相信老夫。」荀悅當下忍不住說道。這些年來,他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一直藏在心裡。如今對陳宮說出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仲豫,你今天和我說這些,莫非你找到皇長子的下落了?」陳宮當下追問道。

  荀悅點了點頭,有一種難以說出來的激動,他感慨萬分地說道︰「這些年來,老夫一直在暗暗查找皇長子的下落,可是一直毫無收穫,就在老夫快要死心的時候,他卻出現了。這出現得太突然了,讓老夫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確實太突然了。

  陳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皇長子搞得心神不寧了。好一會兒,陳宮冷靜了下來,然後看向荀悅說道︰「如今漢室已經四分五裂了,就算找到真正的皇長子,誰會相信呢?何況,這些年來,皇長子一直流落在民間,他未必有能力能夠當得了一個好的皇帝,仲豫,你要考慮清楚才好啊!」

  「正是如今漢室四分五裂,才需要皇長子出來主持大局,也只有皇長子這樣的人,才能主持大局!」荀悅一聽馬上說道,「也只有他才能夠讓天下太平。」

  聽到荀悅這話,陳宮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好一會兒他問道︰「如今曹操、袁紹、漢王劉備爭奪天下,就算他出來了,能做什麼?」弄不好,還會性命不保。

  相比熱衷漢室大統的荀悅,陳宮是一個比較務實的人,在他看來,劉備也算是一個明主了。沒必要再扶植一個虛無飄渺,甚至連面也不曾見過的皇長子。

  「如果老夫告訴公台你,皇長子是誰,公台你就不會這樣認為了。」荀悅當下說道。

  陳宮看向荀悅問道︰「皇長子到底是誰?」

  荀悅當下在陳宮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陳宮當下驚得眼楮睜得大大的,嘴巴足可塞下一隻雞蛋,好久才回過神來說道︰「竟然是他……」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5 15:25 編輯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26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章:國色傾城

  黎陽,一處重兵把守的府衙內。

  這是一處極為幽靜的院子,在這院子裡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沒有任何聲音,就連鳥兒的叫聲也沒有。這個寧靜的院子,除了裡面的鮮花燦爛,柳枝搖擺,幾乎給人的感覺就是死寂般的安靜。

  這個寧靜的院子裡,似乎空無一人。可是只要是練武之人,到這個院子就能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壓迫。沒錯,在院子四周暗處,埋伏著不少的高手,也正是因為這些高手散發出來的殺氣,才令得院子裡沒有鳥兒敢落腳。

  和外面艷陽高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個屋子很暗,在屋子四周的床上都掛著灰黑色的簾幔,這些簾幔將這個屋子的光線都擋在了外面。而這屋子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這個人胸脯一起一落,呼吸得很均勻,不難看出,他睡得很香。

  他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那麼香了,一個月了,自從戰場上回來,他就一直沒有睡得那麼香。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心裡卻有更大的傷口,自從林若信詳細地將荊州發生的變故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之後,劉備的不安愈發強盛了。

  蒯夫人的死,蒯家兩兄弟的死,讓劉備有些難過,同時他也因為兒子變得「懂事」而顯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憂慮」。唯一讓他安心的是,袁紹在曹操強烈的攻擊之下,已經被困在了鄴城。

  昨夜軍師從荊州送來了止痛的良藥,報告了荊州的一切事宜,說留世子鎮守荊州,而他帶著水軍來支援河北的戰局。同時戰場上又傳來的雲長、翼德、孔明他們會師準備包圍鄴城的軍報。

  林若來冀州,那麼自己就可以問清楚,荊州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因為劉備絕不會相信事情像林若信中所說的那麼簡單的。林若是一個聰明人,他已經明白了,有些事情要隱瞞自己的,不過,他現在有些討厭自己這個聰明是軍師了。

  天漸漸地暗去了,屋裡的人也慢慢地轉醒。這個時候,晚風吹過來,帶來了一陣悅耳悠揚的笛聲,美妙得如同天上的仙樂一般。

  劉備的精神為之一陣,當下忍不住自言道︰「是誰在吹笛子?」

  這樣的笛聲,任憑誰都會情不自禁安靜地聽,他突然發現這間黑暗的屋子,彷彿也充滿了院子外陽光曬過的芬芳。比陽光更讓人嚮往,比春花更加讓人愉悅的樂聲,從風而來,轉眼間,整個昏暗的世界彷彿要明亮起了

  是的,整個屋子真的亮起了的,這絕不是幻覺。味道很香,是花的香味,整間屋子充滿了花的香味。是牡丹麼?整間屋子鮮花的花瓣如同落英一般起舞,什麼時候,屋裡有那麼多的花瓣的?

  劉備看過去,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窗簾拉開了,這些鮮花的花瓣是從窗外飛進來的。各式各樣的鮮花在風中起舞,在屋子裡飄蕩這,這樣的場景讓人想起了天堂。

  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鋪上了一層用花瓣編製而成的攤子,一直鋪到了門口。一襲白衣,緩緩地邁著蓮步從門外朝這裡走來。

  劉備愣愣地看著這一切的變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因為來人他雖然一眼看出她就是多日來照顧自己傷勢、起居的甄宓,可是一直一來甄宓都是蒙著臉的,這一次她竟然將臉上的紗布給摘開了。

  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捨不得挪開眼楮。

  儘管劉備後宮當中,也有美人無數,可是都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美的女人,就連一直被他所喜愛的蒯嬌也沒有她美,可以說此女絕對是天下第一美人。

  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純白色的柔軟無比的輕紗長袍,長長的拖在地上,拖在這鮮花之上,她的頭髮上沒有任何修飾,沒有紮起來,只是垂肩披下來,在風中顯得如同是春日裡拂堤楊柳。

  她就靜靜地站在鮮花之上,雙手拿著竹笛在吹奏,地上五彩繽紛的花朵,在她的人和樂曲當中,彷彿都失去了顏色。

  太美了,美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美得讓人覺得無法形容。這種美已經超脫了世間的美,顯得超凡脫俗,顯得不可思議。

  劉備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猛烈的跳動,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的,太激烈了。

  一曲罷後,甄宓收住了手中的竹笛。她靜靜地凝視著劉備,一雙眸子清澈得像是春天裡冰河初開溪澗的流水,目光柔和得如同天上瀉下的月光,她的聲音輕柔得像似此刻的軟風,每一個音符就像是投入河水的石子發出的響聲。

  她的微笑很迷人,很清純,彷彿是天上的白雲那麼純潔。

  她朝劉備躬身行禮,然後跪下來,就像是天上之上的一朵白雲,突然間飄落在了人間一樣。

  劉備無法再坐在床上了,他連忙站了起身,連忙走過去,一把將甄宓扶了起身。他說道︰「小姐,何故對備行如此大禮?」

  「妾身求王爺……求王爺救救妾身的家人。」突然間甄宓臉帶梨花地看向劉備說道。

  「小姐,你的家人怎麼樣了?」劉備忍不住問道,「莫非出了什麼意外了?」

  甄宓當下哭泣地說道︰「今天中午,妾身接到家裡傳來的消息,說袁紹得知是妾身將漢王救出來的,因此派人包圍了整個甄家……妾身的母親和兄長都已經被袁紹抓起來了……」甄宓說著就哭泣起來了。

  聽到美人的家人是因為救自己的緣故,而被袁紹遷怒,劉備心裡十分的難受,要知道劉備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仁德之人」,別人因為救自己而搞得家破人亡的話,自己的罪過就大了。他當下扶著甄宓到旁邊的床上,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小姐請放心,備一定讓雲長、翼德他們想辦法救出你的家人。」

  「多謝漢王!妾身在這裡謝過漢王了。」甄宓說著又躬身行禮。

  「小姐客氣了,小姐的家人是因為備才受到連累的,備豈能見死不救!」劉備當下連忙說道。劉備說著忍不住用手去撫摸甄宓的那雙細嫩的小手,發現甄宓的臉上竟然浮出了一朵紅色的羞雲,她低下了頭,一副任君採擷的摸樣。

  劉備已經很久沒有踫過女人了,雖然他的身上有傷,可是這些傷口絲毫沒有辦法影響到他作為正常男人的生理機能。面對這樣一個可人兒,他若是不激動,那是絕不可能的。若不是因為他的傷的問題,只怕甄宓早被他「推倒」了。

  其實甄宓早就想被劉備「推倒」了,要知道,她已經打算上劉備這條戰船了。何況她得知荊州發生變故,劉備最寵愛的蒯嬌死了,這讓劉備十分難過。男人喪失最心愛的女人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昨天她從大夫那裡得知,劉備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行房事沒有什麼問題。

  也正是因為如此,甄宓才特意上演了這一幕,為的就是讓劉備把持不住,刺激劉備的雄性生理機能。很顯然,她的手段成功了。她能感覺到,劉備摸她的臉時候,手是顫抖的,就連劉備的呼吸聲也是急促的。

  就在劉備要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時候,突然間門外闖進來了一位將軍。這將甄宓準備好的唯美的畫面徹底破壞了。

  「主公,鄴城傳來急報。」

  「靈風,你辛苦了。這急報等一會,備再看吧!」劉備當下尷尬地說道。

  黃敘走進來看到滿地的花瓣,再看到劉備和甄宓曖昧的畫面,當下心裡就已經後悔了,自己怎麼挑這種時候進來,分明是來破壞主公的好事的。看來,要是主公生氣那該怎麼辦?聽到劉備這樣說,他當下連忙起身告辭了。

  「妾身來替漢王更衣吧!」看到劉備尷尬地看著自己,甄宓露出了微笑,對劉備輕柔地說道。

  「這怎麼可以?小姐……」

  「妾身自從見到漢王開始,整個人和心都是屬於漢王的。漢王莫非嫌棄妾身身份低微?因此不願意讓妾身為漢王更衣?」甄宓當下十分難過地說道。

  劉備一聽馬上說道︰「備豈會嫌棄小姐身份?備傷重的時候,皆是小姐衣不解帶地照顧,如今備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豈能再麻煩小姐……」

  劉備說起這個,甄宓就覺得臉紅,因為她曾經替劉備換衣服,她見過劉備赤裸裸的樣子。要知道,她可是一個尚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如何能夠面對這樣一個成熟的男性而不臉紅?看到甄宓這臉紅心慌的樣子,劉備也發現了自己的話裡,似乎有些挑逗的成分在內。

  「不麻煩……漢王和妾身有婚約,妾身遲早是漢王的人,服侍夫君更衣,本是妾身該做的事情……」甄宓用幾乎不可聽到的聲音說道。

  劉備見甄宓堅持,當下也笑著由甄宓替自己換上衣服了。

  看著劉備離開,甄宓遺憾地低下了頭,暗暗嘆氣,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被人給攪和了。不過,只要劉備傷好了,就不相信他對自己不心動?

  想到這裡,甄宓的眼角里閃過一絲笑容。如果不出什麼意外,自己應該能成為劉備的平妻,那麼一旦劉備登基了,自己就是貴妃了。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3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一章:神醫歸來

  華燈初上,黎陽城,府衙內。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在府衙的堂上響起來,這咳嗽聲低沉而沉重,讓人聽了不由覺得揪心,沒多久,咳嗽聲停下來了,卻響起了旁邊衙役和僕役們的驚呼聲。

  「大人……大人,大人……」

  陳登微微地睜開了眼楮,他拿著手帕擦去嘴角的血絲,然後說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

  陳登自從入了冀州一來,一直都是病懨懨的,而且病勢越來越重的趨勢。可是華佗自從上一次火攻之後,便失去了蹤影。而那些大夫們來給陳登把脈看病,一個個對陳登的病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大人,你病得那麼厲害,就不要再批閱什麼公文了。關將軍離開之前,不是讓你休息的嗎?」一直跟著陳登身邊的小廝陳福來半哭泣地說道。他只覺得心裡酸酸的,因為他看不到自己的主人那麼勞累。

  「關將軍,臨走之前,將黎陽的一切事物都交給我,我怎麼能夠不盡心,萬一拖了關將軍的後腿,那就麻煩了。」陳登當下搖手說道。

  這個時候,劉備走進來了。

  事實上,劉備自從離開了徐州之後,很少有機會見到陳登,就算是劉備如今同和陳登在黎陽,也很少有機會見到陳登。前者是因為病重,事情繁忙,後者是因為傷重無法動彈。因此劉備如今第一眼看到陳登的時候,都呆住了。

  這還是他見到的那個昔日風采奕奕的陳元龍嗎?此刻的陳登,頭髮枯槁,臉頰因為疾病顯得十分的瘦削,本來紅潤的皮膚如今顯得黑暗無光。就連嘴唇也是乾巴巴的,一絲水分也沒有。怪不得,這些日子沒見他來看望自己,原來他病得那麼嚴重。

  想到這裡,劉備不由地心痛。事實上,陳登只比劉備小三歲,今年才三十八歲,可是如今陳登的樣子看起來,最少有五十歲了,這疾病讓他整個人變得極度的蒼老。

  陳登看到劉備被黃敘扶起進來,當下連忙起身對劉備說道︰「主公!」

  「元龍,你怎麼會病得如此嚴重?」劉備當下忍不住驚訝地說道,「備記得以前你的身體是極好的。」看來是河北的戰爭將他累的了。也難怪,關羽的大軍的錢糧什麼的都交給他來處理,何況他如何還要處理黎陽的日常事務,累病了也是很正常的。若是士元、公佑他們沒有受傷的話,或者能夠幫上一二,可是如今他們幾個都身受重傷,劉備自然不可能再讓他們操勞了。

  說起來,劉備的傷雖然重,可是畢竟是練武之人,恢復的速度遠比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要快得多。而且林若在荊州也送來了不少藥,這更加速了劉備的傷口癒合和恢復的速度。否則劉備也不可能只是臥床一個月就能夠站起身來的了。

  如今劉備除了不能上馬征伐,走路的時間久了會累,做其他的事情一點

  陳登聽到劉備這話,當下笑著說道︰「主公,不必擔心,登這是因為水土不服,所以才病的,等時間久了,習慣了這裡的氣候就好了。」

  他旁邊的小廝陳福來當下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什麼水土不服,分明就是舊疾復發,公子又開始騙人了。」

  他的話說得很小聲,也只有他旁邊的陳登能夠聽得到,劉備是聽不到的,當下陳登不由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來福,你去看看,我的藥好了沒有。我和主公有事情要說。」

  來福應了一聲,便低下身子告辭了。

  坐下來後,陳登讓人奉茶,然後說道︰「主公來衙署找登,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莫非鄴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劉備當下說道︰「元龍猜得沒錯,鄴城那邊雲長和孔明送來了一封信,說這幾日應當能夠攻破鄴城。因此備來這裡是問一下元龍,我們的軍糧還有幾何?能否夠支持征伐幽州。」

  劉備不得不問,自從戰事開始後,袁紹就對劉備和曹操的大軍實行了堅壁清野的戰策,不僅燒掉了府庫的存糧,而且還強行讓大的世家全部遷入鄴城,將百姓家中、世家的手中糧食全部都搜刮殆盡,這讓無糧可吃的百姓成為了難民,而劉備為了收買人心,不得不接受這一大堆的百姓。

  相比之下,曹操就輕鬆太多了,因為曹操和劉備約定的戰果是,曹操要并州,因此對於冀州的難民,曹操幾乎是採取不接納的方式,如此一來幾乎所有的難民都奔向了劉備。這讓劉備本來為數不多的軍糧十分吃盡。

  若不是徐州本來就是一個大糧倉,外加這幾年來紅薯種植的普及,只怕還真的很難養活這一群無依無靠的百姓。

  「主公放心,前幾日子初奉軍師的命令又從荊、揚兩州送來了一大批的糧草,這幾日子龍將軍應該能夠將這批糧草送來了。」陳登當下說道,「主公不必為糧草的事情擔心。若是擔心糧草不夠的話,我想軍師還會從揚州再調過來的。」

  劉備聽了之後說道︰「元龍,遷川入荊,這花費的糧食也實在太多了,如今軍師能夠在原有的基礎上,給備送上那麼多的糧食,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要將整個川地的百姓都搬到荊州來,這委實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要花費的糧食也是巨大的。按照劉備的計劃是今年年末全部遷徙完成的。這些百姓劉備打算將他們分成三個批次分別安置在荊州、揚州和兗州等地。

  第一期的遷徙已經完成了,第二期的遷徙在進行中,林若肩上的擔子其實並不輕。因此若是再問林若要更多的糧草的話,只怕林若真的要愁白了頭了。

  聽到劉備這話,陳登當下說道︰「主公,徐州許多世家當中有不少存糧,若是糧草不夠,主公可以向這些世家借糧,說好了歸還的日期,待他日天下太平的時候,可以將糧食和利息一併還給他們。我想這樣做,他們應該同意的。」

  自古以來,這官府向世家借糧食,都是很正常的,聽到陳登這樣說,劉備說道︰「那便按元龍你說的去做吧!」

  陳登點了點頭說道︰「主公,這幾日黎陽來的災民實在太多了,登擔心這些人當中混有袁紹的奸細,因此並沒有讓這些人入城,而是將他們安置在了城外,讓黃老將軍他們看著,等戰事結束後,再將這些人安置好。」

  劉備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災民太多了,這城外能夠安置得了嗎?」

  「主公,正是災民太多了,才必須要安置在城外,若是安置在城內,萬一暴動起來,那後果不堪設想。何況,如今六月,天氣不冷。在城外,我已經讓人搭建了不少容納難民的帳篷。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陳登當下說道。要知道,因為害怕災民突然間湧進來,而帶來各種問題,不少世家們開始出錢出力,給城外的難民搭建難民棚了。

  「這麼多人,都在城外,始終不是一件好事。」劉備當下說道。要知道,人要是閑著沒事情做,那是很容易出問題的,何況是一群老百姓,那更容易出問題了。

  「主公請放心,對於這個問題,早在一個月前軍師已經想到了。他當時提議登可以趁機在這些百姓當中招募一片年輕力壯的青年人來修繕水利河堤和鋪設道路。因此主公不必擔心他們無事可做。」陳登當下說道。要知道百姓來這裡自己既然要養著他們,那就要讓他們做一些事情,用來抵作工錢,這樣也是一舉數得。

  聽到陳登這話,劉備微微地點了點頭,自己這個軍師彷彿什麼事情都能夠事先料到了一般。這次他來河北,莫非是有什麼大的事故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陳登又咳嗽起來了。他咳嗽得十分的厲害,整個人都攻下了身子,摀住嘴咳嗽……這個時候的動作和當年林若裝病咳嗽的動作很像,一時間,劉備不由說道︰「元龍,你沒事吧!」

  「來人,傳軍醫,快傳軍醫……」

  陳登剛想說什麼,突然間一口血從他的喉嚨裡噴出來,一時間噴得劉備全身都是血腥沫子。

  「元龍……元龍……」

  陳登暈死過去了。劉備當下趕緊叫來人,將陳登扶去臥室休養,同時急召軍醫來查看陳登的病情。

  幾個軍醫診斷了之後,相互之間,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個個都說不出所以然來。因為他們也弄不清楚,這陳登為什麼會吐血的。

  看到這群大夫這個樣子,劉備憤怒了,他當下忍不住罵道︰「滾,你們都給孤滾下去,一群庸醫。」

  這群大夫,頃刻間跑得無影無蹤了。

  旁邊的黃敘忍不住說道︰「主公,陳大人的病情確實奇怪,只怕除了軍師、華大夫和張大人他們,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到底陳大人得的是什麼病。」

  說到這裡,劉備忍不住嘆氣,他如何不知道這些。只是他已經派了無數人去找尋華佗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難道華佗真的被那場大火燒死了嗎?真是可惜了一代神醫,竟然葬身火海,這都是自己的錯啊。

  而這個時候,在郊外官道上,兩名騎著白馬的遊俠裝扮的青年護著一輛馬車正徐徐地往黎陽方向行來。

  「華先生,前面就是黎陽城了。」

  華佗在馬車上挑開簾子,細看了一會兒,在隱約的夜色當中,他看到了幾里之外的城郭和城郭外面搭建的不少難民棚,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二位保護老朽了。」

  「呵呵,華先生客氣了。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若是先生沒有什麼差遣,我們兄弟二人就此告辭了!」那兩個人當中一個笑著抬手說道。

  那日發生大火,在亂軍當中,華佗憑著他的有限的武藝勉強逃出了火場,可是身上也被燒傷了,暈死在山裡,被一名獵戶救回家中,可是那名獵戶得知華佗是劉備的軍醫之後,十分的害怕,也不敢收留華佗,華佗只能在山上東躲西藏,躲過敵人的搜查,同時採集草藥療傷。

  直到七天前,華佗身上的傷才好得差不多,剛好踫到了林若派出去尋找華佗下落的這兩人,這兩個人便決定護送華佗到劉備大軍駐紮的地方黎陽。

  這一路上因為都是劉備和曹操的人馬,倒也不是很難走,只是華佗的心地太善良了,踫到生病的流民,總是忍不住施以援手,才耽誤了行程。

  華佗當下說道︰「二位不進城了嗎?」

  「呵呵,不進城了。我們還要趕回去對軍師覆命呢!」二人當下同時抬手說道。

  目視二人離開後,華佗叫車伕趕車進城。因為已經是入夜了,黎陽城的城門早就已經關閉了,因此華佗到了城門下,便叫馬伕喚開城門。

  聽到有人在城下叫開城門,駐守黎陽的黃忠當下不由讓人打火把看向城下,然後喊道︰「你是何人?如今已經入夜了,城門該關了,若是要進城,等明日吧!」

  「城上的可是黃老將軍?我是華佗,華元化啊!黃老將軍可還記得華某?」華佗藉著火把的火光能看到城頭上的人正是黃忠,當下忍不住叫起來。

  聽到城下的人這樣說,當下黃忠也動容了,他當下說道︰「是華大夫?你是華大夫?」

  「正是!」

  「快開門,快去開門,華大夫回來了。」

  華佗的馬車剛剛進城,黃忠立刻抓住華佗的手說道︰「華神醫,你來得正好,如今主公正急著找你呢!」

  「主公找我何事?」華佗一聽當下忍不住問道。莫非主公的傷到現在還上很嚴重嗎?

  「陳元龍病得很重,群醫無策,只怕唯有華神醫你可以救得了陳元龍了。」

  聽完黃忠這話,華佗當下忍不住說道︰「看來元龍的舊疾復發了。趕緊帶我去。」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38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二章:與王越之戰

  清月懸空,和風陣陣。

  在連山腳下湖邊,一位老者已經拄著劍立在了一塊大青石之上,等候著與他約定比武之人。他的雙眸有神,臉上佈滿了歲月留下的滄桑,卻又顯得格外的紅潤,雪白的頭髮此刻紮成了一個髮髻盤在了頭上。

  此人是誰?他正是與林若越好了一月之期比試劍法的王越。

  「來了!」他突然間感覺到前面有一股很大的氣息正朝這裡過來,當下忍不住說道。

  一陣清風拂過,在與老者相對的一塊青石上出現了一個年輕人。這個人正是沒有易容過的林若。此刻林若穿了一身青色的長袍,頭髮隨意扎到了腦後,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精神。頗有一種遊俠兒的味道。

  「林若,你來了。」王越看向林若說道。他雖然很驚訝林若變化了容貌,可是他也知道林若鬼狐軍師之名,可以隨意變化容貌的。今日的他才是他真正的容貌吧!

  林若微微而笑,當下抱拳說道︰「與前輩相約,晚輩豈能失約!沒有讓前輩久等吧!」

  「和你我相約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你並沒有來遲,是我來得太早了。」王越當下毫不為意地說道。他感覺到他手中的巨闕劍在不禁地顫抖,看來這把劍也因為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激動。

  「如此便好。」林若微微而笑地說道,「前輩,今日你我之戰,無論勝敗,晚輩希望能夠交到前輩這個朋友。」

  王越當下說道︰「好。越也想交如同嚴軍師你這般的朋友!」

  「前輩,可以開始了嗎?」林若問道。因為他明日還要前往河北,因此這場戰鬥必須要盡快解決。

  「開始吧!」王越當下說著將手中的劍鞘隨手一扔,滑過一個美麗的弧度,劍鞘插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那把巨闕劍瞬間展現在了林若的面前,整把劍烏黑發亮,整個劍身非常巨大,重量應該在林若手中的龍淵劍的十倍以上,不過不要以為它劍重就認為它笨重,這把劍的鋒利程度遠在林若手中的龍淵劍之上。

  巨闕,歐冶子鑄造的寶劍之一,雖然未能登上十大名劍的排行榜,可是並不是代表它的鋒利、韌性、強度比不上十大名劍,它以純天外隕石寒鐵鑄造而成,堅韌無比,鋒利無比,因此號稱︰「天下至尊」。

  相反的,這把劍之所以未能上十大名劍的排行榜,那是這把劍實在太重了,除非天生神力之人,否則是駕馭不了這把劍,也正是因為如此,世人漸漸地將這把劍的威力遺忘了。

  王越的臂力天生過人果然,外加他的勇武遠遠超於常人,這把劍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使用自己的手那麼簡單,那麼隨意。看來這把劍已經認主了,和他合二為一了。

  今天之戰,只怕要比那日在徐州與呂布之戰,更要難打。

  看到王越一開始就拔劍,林若自然也不敢托大,他當下也將自己手中的劍拔了出來,劍鞘插到了旁邊的地上。

  一瞬間,兩把劍爆發出驚人的劍氣,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對手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迫不及待地要展現給對方看,這些年自己修煉的成績。

  天地間一道黑色的劍氣和一道金色的劍氣糾纏在了一起,在兩個人立著的大青石的四周,沙石、樹葉、樹枝、塵埃被這兩股劍氣激盪開了,恍如一陣大風一般吹走了。

  「前輩得罪了!」林若知道對方是前輩,決不可會率先出手的,那麼只有自己率先出手了。他當下凌空跳起來,恍如一條飛上深淵盤旋於九天之上的金龍,瞬間俯衝到地上,凌空一閃,人已經到了王越的上盤。

  寒冰一樣的劍光一閃,有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氣從天地四方齊聚過來,瞬間集聚在了一起,成了萬年不可化開的冰冷。

  劍鋒所向,整個空間彷彿都被這股寒冷的劍氣凝固了。

  好厲害的劍氣,好厲害的內力,王越迎面感覺到了一種整個人被寒冰冰封,身體瞬間不能動彈的壓迫。看來這個林若的武藝決不在自己之下,只怕和自己一樣也是接近了化境的。想到這裡,王越精神不由為之一震,他將真氣注入手中的巨闕劍,迎上去格擋住了林若凌厲的進攻。

  瞬間,整個時空都彷彿被撕碎了一般,一條金龍和一條黑龍相踫在了一起,又瞬間被各自的劍氣彈開。

  天空之中,兩道龍散去,可是龍吟聲卻不絕於耳。

  兩個人一時間感覺到了氣血翻騰,看來剛才自己一出手沒有保留,王越也沒有保留,如此一來誰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了。

  「前輩,討教了!」林若說著又揮劍前來,這招是「翻江倒海」,一瞬間,人劍合二為一在轉動,就像是一條蛟龍在攪動江流,四周的空氣都被林若的劍氣帶動了,天地彷彿是在風暴當中,而王越整個人就像是風暴當中,長江之上的一葉孤舟,他整個人在這劍氣的影響之下幾乎站不穩了。

  好厲害,這就是龍淵劍法嗎?

  看著四周風雨蕭瑟,翻江倒海一般的變化,王越當下大喝一聲,然後揮劍迎了上去,錚的一聲巨響,王越橫劍擋住了林若的劍尖,兩個人在空中對持上了。

  「嗆」劍刃與劍刃劃過,兩個人雙雙對掌,各自將對方震飛到了三丈之外。

  兩個人的眼神都很複雜地看向對方。

  「林若,你的身上為何有傷?」王越當下有些憤怒地質問道。在剛才和林若對掌的時候,王越能清楚地感受到,在林若的腰間傷有一處傷口,雖然傷不到筋骨,可是傷口十分的深,此刻還沒有癒合,上一次和林若對掌的時候,他沒有發現林若身上有這樣的傷口。

  林若當下說道︰「前輩,你呢?為何在你的身上會有那麼重的內傷?」

  比起林若的傷來看,王越身上的傷比林若的還要重,甚至是致命的,如今王越能那麼生龍活虎的和自己戰鬥,那是完全是因為餘光反照的結果。怪不得他急於找自己比試,原來是因為他的生命不久了。

  「不用你管!」王越當下說道。他的嘴角流出了鮮血,看來內力的反噬,確實不可小視。而在他對面的林若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林若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然後說道︰「我的傷,也不用前輩你管。」

  就在剛才雙方全力對掌的時候,林若發現了王越身上的內傷,而王越也發現了林若腰間的傷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收回了本來打出來內力,如此一來,難免兩個人都被各自內力反噬,否則他們兩個應該還不會受內傷的。

  「既然如此,我們兩個誰也別管誰,只需放手一戰,如何?」林若當下說道。

  王越也正有此意,他當下說道︰「如此正合老夫之意!林若,讓你看看老夫的『天玄十八劍』。」

  「天圓地方!」王越大聲喝道,一道急促的劍鋒便朝林若掃過去,他的劍招滑過一個S型的軌道,恍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從天劈下來,瞬間凌厲的氣勢充斥了整個天地,林若被這股氣勢逼得兩退了四步,第五步勉強頂住了這股氣勢。他將體內的真氣注入劍中,雙手拿劍,格擋住了王越的攻擊。

  鏗鏘一聲,非常響亮的聲響,一陣閃電劃過天際的火花,林若和王越兩個人又一次被雙方的劍氣彈開了。

  在他們的四周,山石化為齏粉,樹木凋零,溪水結冰。

  林若當下不由叫道︰「石破天驚!」

  眼見林若的劍攻過來,王越當下喝道︰「追星趕月!」

  嗆的一聲,兩個人的劍又格擋到了一起,雙方的氣勢和力度不分上下。 的,兩個人的劍氣,將旁邊的山石給擊碎了。

  雙方又一次彈開了。

  「龍出深淵!」

  「開天闢地!」

  不知道是第幾招了,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了。

  而在連山腳下,一個看似萬年深坑的坑底裡,兩個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這兩個人已經沒有了力氣,除了喘氣,還只是喘氣,若不是拄著劍,只怕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王越看向林若說道︰「林若,你……你認輸了嗎?」

  「前輩,你……你我什麼時候分高下了?」林若當下毫不相讓地說道。

  王越聽到這話,當下說道︰「那……再來比過!」他說著想要邁開步子過來,可是身上幾乎是沒有什麼力氣的,他搖搖晃晃地朝前走了進步,然後坐了下來。

  「前輩!天都亮了……你我之間只怕很難分個高下,不如等有空,你我再戰一場?」林若當下提議道。

  「放屁!」突然間王越罵道。「老夫,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你了。」

  他說著當下站了起身來,然後說道︰「來……再接老夫一招!」

  「前輩……既然如此,晚輩認輸了。」林若看到王越拿著劍的手再也舉不起來了,當下忍不住說道。

  聽到林若認輸的話,王越當下說道︰「你是看不起老夫,認為老夫贏不了你是嗎?不行,再比過……」

  「前輩……晚輩真的比不了了,晚輩的手都動不了了……晚輩真的認輸了。」林若很無奈地說道。

  聽到林若這話,王越當下仰天大笑,好久他才收住了笑容,然後說道︰「老夫終於贏了龍淵劍的傳人……終於贏了……」

  王越說完這話之後,當下大口地吐血,他癱軟在了地上。林若見狀趕緊用劍攙扶著自己的身子跑了過去。

  林若拿起王越的手腕就想給他診脈,卻被他攔住了。他朝林若搖了搖頭,然後說道︰「老夫的傷是陳年老傷了,若是平日還有內力壓住,尚能活上一年半載,只是今日一戰……耗盡了老夫的內力,老夫如今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他顯得很安詳,很平和,整個人似乎看透了什麼似的。他看到林若的眼角掛著眼淚,不禁地笑了,他說道︰「歷代龍淵劍的傳人和巨闕劍的傳人都是亦敵亦友,呵呵,今日老夫勝了你,老夫也安心了,雖然老夫知道,你這是故意讓老夫的……」

  「前輩,你的傷比我的嚴重,若是你的身上沒有傷,你一定能夠打贏我的。」林若當下很誠實地說道。

  「林若,林若……呵呵,這把巨闕劍,還有……還有這『天玄十八式』的劍譜我托付給你了。若是他日……他日……你遇到有緣人,可以將此劍和劍譜贈之。」

  「前輩,你別說話了,晚輩這運功替你療傷……」林若看著王越邊說話邊吐血,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的心情十分沉重的。本來林若答應王越比試劍法,只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劍法,要知道高處不勝寒,這是每一個高手所遇到的最為痛苦的事情。他萬沒有想到,這次比試竟然會要了王越的性命。

  「沒用的,你不用做這無用的事情了……」王越拉住林若的手說道,「林若,我有一個徒弟,叫史阿……」

  「你是讓我將這劍和劍譜交給他,是不是?」林若聽到這話,當下問道。

  王越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不……這些交給他……他用不了。林若這劍……劍和劍譜替我交給有緣人。」

  「他不是你徒弟嗎?為何用不了?」林若當下十分奇怪地說道。

  「巨闕劍,非天生神力果然,勇武過人之人不能用。史阿,雖跟隨我……我學劍十年,可惜其臂力遠不如我,不足於用巨闕劍。」王越當下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教了他天玄十八歲的前八式,後面八式,非神力與巨闕合二為一者,不能用。」

  林若當下明白王越的意思了,他當下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史阿,為人單純,我今日之死,他必然會來找你報仇!」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一陣無語,這叫什麼啊,你的死和我似乎沒有關係吧!他來找我報仇做什麼?林若當下苦笑地說道︰「前輩,你……你這是害我啊!」

  「咳咳咳……林若,以你的武藝,根本看不上我那個徒弟。他若是來行刺於你,你將這封書信交給他,他看了信之後,自然會明白了。」

  「好。」林若當下點了點頭。

  「如此……如此……老夫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5:58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三章:破鄴城(一)

  鄴城,皇宮內。

  「滾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隨著一陣碗碟落地清脆的響聲之後是狂暴的怒罵聲,一群宮女太監抱頭鼠竄而出。

  在宮門之外,一群大臣看到宮女和太監們都逃出來了,便一個個散去了。

  自從上次傳回劉備未死,文丑又被關羽斬殺了,而呂曠呂翔兩兄弟死在了張繡的手裡,袁紹就變得異常的暴躁了。這種暴躁,害得他後來與曹操連續打了兩場硬仗都是輸,輸得他只能龜縮會鄴城,下令嚴守鄴城。

  不過這鄴城牆高而後,城外的護城河又深又寬,曹操和劉備的人馬幾次強攻都徒勞無功。這讓袁紹頗有一種高枕無憂的感覺。何況上一次聽從了郭圖的意見,堅壁清野,將整個冀州所有的糧草都集中到了鄴城,就算城外的曹操和劉備的大軍圍上三年五載的,糧草也絕不成問題。

  在皇宮裡歌舞昇平的袁紹,每天都在酒醉當中。他相信鄴城之圍一定可以解的。因為他已經派人去向兩個兒子求救了。

  熙兒幽州有將近三萬的人馬,公孫康被袁紹封為遼東王,答應出兵兩萬替袁紹解圍,如此一來,袁熙那邊就有五萬人馬了。

  尚兒那邊,上次連續傳回捷報,這次讓他回兵救自己,他一定回將人馬帶齊回來的,如此說來,也有三萬人馬……

  這足夠解這鄴城之圍了。

  喝醉酒的袁紹十分的荒唐的,他會做出一些有違禮法的事情。這幾天被他酒醉當眾臨幸的宮女就有十幾個了。

  剛才袁紹之所以生氣,那是總領太監進去稟報袁紹,說文武百官前來覲見,請袁紹臨朝,袁紹這才惱羞成怒的。看到袁紹這個樣子,那總領太監慌忙退出去了。

  而袁紹打了幾個酒嗝,倒在龍椅上呼呼大睡。

  額頭上冒著冷汗的總領太監從宮裡走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擦乾汗水,就被沮授等人追問道︰「陛下如何?陛下可曾答應臨朝?陛下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上朝。」

  看到沮授、許攸、郭圖、辛評四人急切的眼神,那總領太監忍不住說道︰「四位大人,請你們回去吧!不是老奴不替幾位大人通報,而是陛下有令,不想見任何人。若是老奴再替你們通報了,老奴這腦袋只怕也不保了。」

  沮授、辛評兩個人對看了一眼,而郭圖和許攸兩個人又對看了一眼。接著幾個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沮授一臉無奈地離開了。

  郭圖和許攸兩個人也走了。

  只留下了辛評一個人在原地。太監總領見他不走,當下忍不住說道︰「辛大人,你不用等了,陛下最近的心情都不好,你就算是等到今天晚上,陛下也不會召見你的。」

  辛評聽到太監總領這樣說,他當下不由苦笑地說道︰「我知道,可是為人臣者,若是不盡忠職守,也有負為臣之道。陛下不見我,我就在這裡等到他見我為止。」

  聽到辛評這話,太監總領忍不住嘆氣說道︰「幾日如此,那麼老奴便拚死去給大人你通報一聲吧!不過,大人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才對。」

  「如此多謝公公了。」辛評當下說道。

  當總領太監進了去一看,見到袁紹倒在床榻上,擺了一個大字在呼呼大睡,當下趕緊退出來,然後對辛評說道︰「陛下如今正在熟睡,辛大人,依老奴的意見,大人你還是先回去吧!等陛下睡醒了,老奴才替大人稟報一聲,大人你看如何?」

  聽到這話,辛評甚是無奈地嘆氣,然後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話說,許攸回到家裡,腦子卻想著另外的事情。如今鄴城被圍困,也已經是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裡,連一隻鳥也飛不進這鄴城,也不知道二公子袁熙和三公子袁尚會不會搬兵回救鄴城。

  萬一這兩個人,在半路上遇到曹操或者劉備的人馬設伏,不敢回來了,或者是被打得很慘,這鄴城豈不是孤立無援了?

  雖然這城裡的糧草足於支持三五年,可是要是困上三五年,自己也不願意?如今袁紹整日沉迷酒色,這遲早是要敗的。

  若是在他敗之前,投靠了曹操或者劉備,順便將這鄴城送上,那麼自己豈不是居功至偉?屆時在這兩個人的帳下,必然會受到重用。

  「可是到底是投靠曹操好?還是投靠劉備好?」許攸當下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那曹孟德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投靠他,他應該不會薄待了我。弄不好,他日他當了皇帝,我還能當上丞相。可是投靠那劉備,劉備身邊的嚴新必然是丞相之位了,何況如此劉備帳下人才濟濟,去了哪裡,反而沒有什麼用處?」

  「再者,那曹孟德如今軍中缺糧,我若去,還能給他送上一份天大的見面禮……」許攸當下自言自語地說道。

  突然間他又想起了,上一次他奉袁紹的命令去離間曹操和劉備的事情,當時曹操對他的所作所為,想到這裡,他不由心寒。他當下嘆氣說道︰「那曹孟德生性涼薄,我這次助他得了鄴城,他一時可能會感念我的恩情,可是時間久了,只怕他會過河拆橋……哎,如此說來,倒是那劉備還頗有仁德之名,我去投靠他,即便不能大富大貴,他也絕不會做出那過河拆橋的事情。」

  就這個時候一位婦人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

  許攸正想到關鍵處,突然間被這哭啼的聲音打擾,當下就想罵人,抬頭看去,只見是自家嫂子,許攸的兄長很早就去世了,當時許攸年齡尚幼,嫂子一手將他拉扯大的。因此許攸一直把嫂子當成母親一樣尊敬。

  「嫂子,你為何啼哭?」許攸看到嫂子哭得那麼慘,當下忍不住問道。

  許嫂擦著眼淚看向許攸說道︰「子遠,你如今可是尚書令,這朝廷的錢糧少不得經過你的手,你侄兒他們不過是收了別人送來了一些禮物,如今就被大公子他們拿住了,投進了監獄。」

  「嫂子,你是說侄兒他們被投進監獄了?」許攸當下驚愕地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我不知道?」

  「方纔家人回報,說大公子派人到衙門去拿人,如今人已經被打入監牢了。子遠,聽說貪污軍餉、收受賄賂,是要殺頭的。你一定要救救你那苦命的侄兒……」許嫂說完又嚎嚎大哭起來。

  說起來,許攸這個侄兒確實不成器,許攸當下忍不住罵道︰「我都說了,他平日裡貪點也就算了,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貪……當日陛下都下了令,這個時候,誰敢亂動軍糧和軍餉,一律斬立決……我能有什麼辦法……」

  「若是你的侄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許嫂聽到許攸這樣罵自己的兒子,當下不由坐在了地上,用手拍著地哭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嫂子哭成這樣,而犯事的雖然是自己的侄兒,可是這血濃於水,許攸還真的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侄兒被斬,何況這件事情不是殺了自己的侄兒那麼簡單的事情,這肯定也涉及到了自己。

  那沮授、辛評、郭圖等人巴不得自己有把柄落在他們的手裡,如今眼見機會來了,哪裡會放過自己?哎,如今自己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了。

  「嫂子,放心,攸一定會想辦法救侄兒的。嫂子……你快起來吧!」許攸說著將自己的嫂子扶起身來。

  他當下喚來丫環將嫂子送下去休息,然後便在大堂裡走來走去,思考對策了。

  可是他的對策沒有思考出來,外面就跑過來一個家奴,說是宮裡來了一個太監,要宣老爺進宮去面聖。

  聽到這話,許攸的眉毛不由地跳動了兩下,心裡暗暗地說道︰「果然來了!」這幾個人果然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一身酒氣的袁紹,赤紅著雙目,看向許攸說道︰「許尚書,你且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他說著將一本寫得滿滿許攸罪行的奏折扔了過去,打在了許攸的面上,許攸恐慌地接過奏折展開來看。裡面詳細地記錄了他以及他的子侄收受過的賄賂的時間地點,數量……這讓他驚恐不已,他當下連忙跪了下來。

  「陛下,臣是收受過一些賄賂,可是……可是……陛下,臣絕沒有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做出貪污軍餉,苛刻軍糧的事情啊……陛下明鑒啊!」許攸當下哭喪著臉說道。

  「許攸,許尚書,你以為朕會相信你這話嗎?哼,你愛財如命,只怕也收了曹操和劉備等人不少好處吧!怪不得我軍處處受制於他們,這八成是你在暗中通風報信吧!」袁紹一直一來都為他屢戰屢敗氣惱不已,今日他聽到郭圖說的話,恍然間大悟,這八成是許攸收受了曹操等人的賄賂,暗中給曹操通風報信,才使得自己一敗塗地。

  聽到這話,許攸一臉的冤枉說道︰「陛下啊,臣對陛下是忠心耿耿的,絕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陛下的事情。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

  「哼,你冤枉……朕本想將你推出去斬首的,可是念你跟了朕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就不殺你了,不過朕不想看到你了,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袁紹當下一腳將許攸踢飛了,然後說道。

  許攸當下哭泣地拜謝了袁紹不殺之恩,轉身退出去了。

  許攸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中,整個人對著房梁發呆,一會哭,一會笑的,害得手底下的家人,一個個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人這是怎麼了?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摔東西,一會又罵人……」一個小丫忍不住小聲地問旁邊的管家。

  「不知道啊,大人從宮裡回來就這個樣子了。」管家低聲說道。

  在男女戀愛當中,就算一方多麼想要離開另外一方,可是心裡還是存有一種依依不捨之情的,如今卻被另外一方一腳猛地踹開了,這種感情叫什麼來著?對,叫怨婦情節。如今許攸就有這種情節了。

  而眼巴巴盼著許攸能夠救回侄兒的許嫂,遠遠地看到許攸這個樣子,當下都不敢靠近了。她靜靜地看著許攸這個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就在許家上下猜測許攸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街上已經有了答案。原來在街上傳言,說許攸貪污受賄,收受曹操和劉備的賄賂,東窗事發,已經被袁紹免去了尚書令之職,許攸的兩個侄兒也因為剋扣軍糧、貪污軍餉、受賄等十多項罪行,被判死刑。

  聽到這個消息,許嫂子,腦子嗡地一聲,炸了起來,當下大叫一聲,暈過去了。

  「夫人,老夫人……老夫人,你這是怎麼了?快來人啊……」丫環們看到許嫂子暈倒在地上,趕緊跑過去,抱了起來,可是任憑他們怎麼喚,都喚不醒許嫂。

  眼見事態嚴重,管家當下顧不上了什麼了,他當下跑到了許攸的面前,驚恐萬分地說道︰「老爺,你快來看啊,老夫人她,暈死過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本來還呆呆傻傻的許攸,當下馬上站起身來說道︰「你說什麼?我嫂子怎麼了?」

  「老夫人,她聽到大人你被免職,兩個小少爺被問斬的事情,當下暈過去了。」管家一五一十地說道。

  該死的……

  「嫂子!」許攸當下趕緊跑回內屋去看許嫂了。

  任憑自己怎麼喚嫂夫人,嫂夫人都醒不過來,這可著急壞了許攸了,他當下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領,生氣地質問道︰「我嫂子,她到底怎麼了?」

  「許……許家主,許老夫人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這才昏迷的。短時間內,只怕是很難甦醒過來的。不過,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還請許……許家主放心。」可憐的大夫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許攸,若是平日裡見到許攸會稱呼他為許令君,可是今日若是這樣稱呼他,那就是赤裸裸的諷刺了,還好他腦子轉得快,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稱呼。

  其實這個大夫想錯了,如今許攸腦子裡都是記掛這嫂子的安全,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留意別人對自己的稱呼呢?

  聽到嫂子沒有事情,許攸當下鬆了一口氣,他說道︰「那便有勞大夫開藥方了。」

  親自服侍嫂子吃了藥之後,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看著天空那輪月勾一樣的明月,許攸嘆氣了。他說道︰「袁紹,袁紹,汝待我何其薄也!」

  他又想到,如今自己在冀州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笑柄了,若是繼續留在鄴城,也不過是給袁紹這個無能之輩陪葬。

  「袁本初,你不是說我私通曹操和劉備嗎?那我便真的私通他們了。」許攸想到這裡,他當下馬上回到了內堂。

  奮筆寫下一封書信,然後找來心腹,吩咐了一番,那個心腹將信縫入衣服中,便抱拳離開了。

  正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就在許攸為袁紹的絕情,而感到悲痛萬分的時候,在鄴城外的曹操和郭嘉兩個人卻在得知許攸的遭遇後,哈哈大笑。

  「奉孝,你這計可真是毒的。那許攸,就算不反,也被你用這計逼反了。」曹操看到郭嘉一臉得意的笑容,忍不住讚許地說道。自己身邊這個軍師祭酒,陰人的本事,那可是越來越讓人喜歡了。

  「主公,如今我們第一步雖然成功了,可是還有第二步計劃,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以嘉對許攸這個人的瞭解。上一次主公,將許攸綁去見劉備,並且將他亂棍打出,他定然會認為主公生性涼薄,這一次絕不會來降主公的。因此我們還需謀劃一翻,讓許攸除了主公這條路之外,無路可走才行。」郭嘉當下笑著看向曹操說道。

  曹操當下說道︰「奉孝,你就放心吧!以你佈置好的陷阱,那許攸就算明知道是陷阱,還是要往下跳的,你又擔心什麼?」

  聽到曹操這話,郭嘉笑了笑,然後說道︰「主公,尚未攻破鄴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主公,莫要小瞧了劉備帳下的眾文武才好啊。」

  其實許攸派心腹剛剛出門,就被人發現了,而且發現的人還不只是一個,而是兩個。其中一個是郭圖派來的人,郭圖知道許攸這脾氣,如今受了那麼大的冤枉,定然不會就此干休,一定會派人去通知曹操或者劉備,準備和曹操或者劉備裡外勾結,裡應外合,做出背主的事情。

  那個人看到那個心腹急匆匆的跑了,當下馬上急匆匆地跟過去。而另外一個人卻繼續蟄伏在這屋頂之上,繼續守候。

  這個守候的人是誰?他正是曹操派去的人。這個人是誰?

  正是新來投靠曹操沒有多久的郭淮,由於郭淮輕功果然,武藝卓越,很被曹操喜歡,當下曹操就想任命郭淮為副將,可是郭淮卻非要由一個小兵,一步一步做到將軍這個位置。他這種決心很受曹操的讚許。

  當許攸算定那個心腹已經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了,他又找來另外一個心腹,吩咐了那個心腹幾句後,讓他秘密地拿信從後門出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又叫來了另外一個心腹,吩咐了幾句,讓他秘密地讓他拿信出去。

  待這個心腹走了之後,大約半個時辰,他換上了夜行衣,悄悄地來到了自己後院的池塘邊。早在建府之前,他就偷偷地讓人將這池塘是與外面的護城河鑿通相連到一起,他當下潛入水中,鳧水游了出去。

  當他剛剛游護城河上爬上來,身上還是濕濕的,就有一把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當下大吃一驚,然後舉起手來,連聲說道︰「小人……小人本是城裡的百姓……本在外面做生意,因為老母病重,想要回城……還請壯士高抬貴手,放過小人……」

  「許大人,你害怕什麼?」

  聽到別人稱呼自己許大人,許攸當下更是心驚,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的青年的臉,不由說道︰「你是何人?」

  「嘿嘿,我是何人,大人很快就知道了。還請大人,跟卑職走一趟吧!卑職帶大人去見我家主公!」這個人嬉笑地說道。

  「曹營!你是曹阿瞞的人?」當許攸被帶到一個軍營外,看到軍營上空飄著的旗幟上的那個大大的曹字的時候,他當下大吃一驚地看向那個青年人說道。

  「正是。還請進吧!我家主公和軍師已經在裡面久候大人了。」青年人說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該死的,自己還想去劉備的軍營呢,卻沒想到,竟然被曹阿瞞的人給抓了,這曹阿瞞的人怎麼猜得到自己會出現在護城河邊的?

  不過既然被他的人抓住了,那麼自己也只有和他合作這一條路了。那曹孟德雖然是涼薄之人,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故人,應該不會讓自己太難看的。

  想到這裡,許攸正了正色,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實他此刻整不整裡衣服都是一樣的,因為他的衣服是濕濕的,而且頭髮也亂的很,一點風度也沒有。

  卻說郭嘉料定今夜,許攸必然而來,當下便和曹操兩個人在軍營裡下棋,等著許攸的到來。當曹操聽到左右來報,說許攸被郭淮帶來的消息後,當下看向郭嘉說道︰「奉孝果然是料事如神,竟然料到那許攸會親自前來此處。」

  郭嘉當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主公,快去接待你這位傲慢的故人吧!這次我們能夠快速地攻破鄴城,拿到鄴城裡,數以萬計的屯糧,就全靠此人了!」

  「奉孝不與操一同去?」曹操看向郭嘉問道。

  「許攸此人好面子,主公還須給足他面子方可。嘉就不去了。這些事情,只能由主公去做。」郭嘉笑著說道。他的笑容彷彿再說,我若是在場,你也不好表演你籠絡人心的拿手好戲啊!

  「子遠,子遠……你從鄴城而來,必然有教於操!快進來,快進來……」曹操說著當下走過去,一把將許攸的手拉了過來,樣子十分的親密,就彷彿許攸是他親爹一般的客氣。他這個樣子,一時間,讓在袁紹那邊受了委屈的許攸,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主公!」青年人抱拳說道,「許大人請到,卑職告辭了。」

  曹操當下朝青年人點頭,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他當下親自將許攸請進了中軍帳。

  許攸進了軍營之後,才發現曹操剛才迎接自己的時候,竟然的打赤腳的,他心中更是感動,袁紹對自己從來沒有那麼禮遇過。

  「孟德啊,攸在本初那邊,言不聽,計不從,反被其猜忌,如今知其必敗,特來相投,不知道孟德可否收容?」許攸當下故意說道。

  「操,一直虛席以待子遠你的到來啊!」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6:1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三章:破鄴城(二)

  曹操看到許攸一身濕淋淋的樣子,當下說道︰「子遠,操在這裡等你,來人,快帶許先生下去換上乾淨的衣物。」

  許攸看到曹操如此體恤自己,他當下說道︰「多謝孟德了。」

  換好了衣服之後,曹操請許攸坐下,然後讓人送了嫣然山莊最好的「清明雨」,看向許攸說道︰「子遠,到操這裡來,必然有良謀教於操。」

  許攸聽到曹操這話,當下說道︰「未知孟德的糧草尚有幾何?」

  聽到許攸這一開口,曹操當下愣住了。他老臉紅了起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尚有一個月。」

  聽到這話,許攸拿過旁邊的茶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曹操十分尷尬地說道︰「只有十五日了。」

  許攸又不理曹操,繼續拿著茶,慢慢地喝起來,然後一副你不說實話,我就不理你的樣子。看到許攸這個樣子,曹操的臉更是紅,然後伸出了五個手指說道︰「只有五日的糧草。不過,操已經讓人從許都送糧過來了。」

  許攸這才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世人都言曹孟德奸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孟德兄,我既然來投你,兄當坦言告之,否則弟會心寒的。」

  曹操當下說道︰「操的軍中,只有三日的軍糧。若是許都的軍糧不到,軍中的糧盡已。操今日就與奉孝商議,問劉備的軍隊借半月軍糧。」

  許攸當下說道︰「孟德與劉備雖為盟友,可是其未必與孟德同心,孟德問其借糧,必然有所付出,才能得。攸,今日來此,就是給孟德送糧送餉的,孟德又何必去求他人呢?」

  曹操當下歡喜地說道︰「願聞子遠良策!」

  「袁紹將冀州所有的糧食都集中到了鄴城內,如今所有的屯糧,就在城東一處糧倉內,而負責把守糧倉的守將,正是孟德你的老熟人淳于瓊,淳于瓊此人貪杯好久,酒後又喜歡鞭打士兵,因此袁紹派此人守糧倉,簡直就是給孟德你送糧草的。」許攸當下笑著說道。

  曹操和淳于瓊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是「老朋友」了,自然知道他的為人,若袁紹的糧草都交給這個人來看守,那確實是和送給自己沒有什麼區別。

  「子遠,雖然淳于瓊無謀,可是這鄴城堅固,操的人馬又如何能夠進得去?」曹操當下忍不住問道。

  「孟德,雖然鄴城城牆堅固,可是也有其弱點。孟德可知道,今日我是如何出這鄴城的?」許攸當下看向曹操說道。

  「子遠,莫非是從護城河上爬上來的?」曹操當下根據剛才許攸濕淋淋的衣服來判斷,當下忍不住問道。

  許攸微笑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這護城河與攸家內院的池塘,相通,若是孟德兄,派上三五十精幹的士兵隨攸潛回鄴城,待天黑,在城內製造混亂,趁其不備,燒其糧倉,其必然去救援糧草,城防必然空虛,屆時攸再派人打開城門,將孟德在外的大軍迎入,鄴城可破矣!」

  曹操聽到許攸的計謀後,當下沉默了一會兒,疑心病是曹操的最大的毛病,他雖然覺得這個計謀很不錯,可是卻也擔心是許攸和袁紹聯合起來,給自己使用的反間計。

  許攸和曹操是老朋友了,怎麼不知道曹操的為人多疑,他當下也不催曹操決定,只是自顧自地喝茶。好一會兒,曹操說道︰「子遠,你出來那麼久,袁紹那邊會不會已經發現你……潛水出來了?這條密道會不會已經暴露了?」

  許攸說道︰「呵呵,不會。如今在攸屋外的細作,正忙著跟蹤,攸派出去的家人呢!不會有人發現攸不在家中的。」

  「子遠,若是如此,你還須盡快趕回去才好!省得被袁本初發現,壞了大事!」曹操當下馬上說道。

  許攸當下點了點頭說道︰「那明夜,攸在府裡池塘邊恭候孟德兄的人到來。」

  「來人送子遠出去。」曹操當下吩咐人將許攸送出去。

  曹操當下說道。送許攸下去休息後,曹操馬上讓曹仁從軍中選出一百個鳧水的好手。準備讓這一百個人在明天天黑之前,通過護城河,潛入鄴城內。

  「主公,你真的相信那許攸的話嗎?萬一,他是故意騙主公你的呢?」曹仁忍不住說道,他很不相信許攸這個人。在他看來,能夠背叛袁紹的,說不定,也會背叛曹操。

  「不會,許攸這個人素來愛面子,他這次在鄴城已經無立身之地,只有袁紹敗了,他才能找回面子。」曹操當下說道。「子孝,這次鄴城的事情,就看你了。你要多加小心!」曹操說著,拍了拍曹仁的肩膀。

  「主公放心,仁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重托的。」曹仁當下躬身抱拳說道。

  在鄴城裡,郭圖派出的那幾個探子被那許攸的那幾個心腹帶著在鄴城走了一圈,結果這幾個心腹,一個帶著書信進了沮授的府裡,一個帶著書信去了辛評的府裡,還有一個直接出去逛了一圈回到了許府。

  當探子將查探到的結果報給郭圖聽,郭圖當下忍不住拍著桌子罵道︰「許攸這廝,竟然如此狡詐。戲耍於我。」他雖然嘴裡這樣說,可是心裡卻暗暗地想到,那許攸給沮授和辛評寫信,這信的內容是什麼呢?

  翌日,他果然迫不及待地問這兩個人,昨夜許攸的書信裡到底是什麼內容。

  沮授面色異樣地看向郭圖,轉而冷笑地說道︰「郭大人的手段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許攸雖貪財,可是郭大人,你這是嫉賢妒能。哼,許大人信中不過是說,他被小人暗害,希望沮某,能夠幫他向陛下說情而已。」

  旁邊的辛評面色也十分異樣地看向郭圖說道︰「子遠的信,確實沒有什麼,只是讓我等勸陛下看好糧倉,不要讓人有可趁之機。」

  這兩個人說的都是真話,可是聽到郭圖的耳朵裡,就成了赤裸裸的諷刺。

  「兩位大人,可真是許子遠的好友啊!不知道,今日陛下難得上朝,不知道兩位是否要替這個人求情?」郭圖當下說道,「圖覺得,若是兩位這個時候,提起許子遠,只怕是在陛下火頭上澆油,到時候,兩位可是都討不到好處去。」

  郭圖說完之後,仰天大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赤裸裸的微笑,張狂的態度。這郭圖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當下沮授還想說什麼,卻被辛評攔住了他的手,辛評說道︰「何必與小人一般計較。陛下上朝,這是好事。」

  袁紹已經有將近半個月不曾上朝了,他今日之所以上朝,那完全是因為昨天被辛評說動的,外加被許攸這個「蛀蟲」給氣的。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一定要振作起來,只有這樣,自己底下的文臣武將們,才會有個樣子。

  「諸位,朕前些日子,深感不適,無法上朝,這都辛苦諸位處理朝政了。」袁紹當下抬手對眾文武說道。

  底下的臣子們,連忙說道︰「還請陛下,多多保重龍體。」

  「公與,你說朕給熙兒和尚兒,他們發去求救的書信,都已經半個月了,可是為何不見他們回軍救援?」袁紹看向沮授問道。

  沮授完全沒想到,袁紹突然間會點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自從上一次用司馬懿的計謀,設計殺劉備,不成功之後,袁紹就開始對自己冷落了。而今日袁紹竟然讓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這多少有些讓他受抽若驚。

  他當下抱拳說道︰「陛下,臣猜想,三公子,在青州戰事膠著,只怕無法回軍救援。至於二公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聽到沮授這話,袁紹的眼皮不由地跳動了一下,然後說道︰「熙兒手裡有三萬人馬,又有公孫康的兩萬人馬,五萬人馬,就算中了敵人的伏擊,也不會全軍覆沒吧!」

  辛評看向沮授說道︰「公與,你是擔心公孫康的兩萬人馬?」

  沮授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正是。公孫康為人奸詐,他這次竟然慷慨送給二公子兩萬人,這確實讓人擔心。」

  袁紹聽到沮授這一分析,臉色頓時大變。沒錯,若是這兩萬人趁袁熙不備,突然間發動襲擊,兩萬鐵騎,對三萬毫無防備的幽州兵,這結果可想而知。袁紹有一種幾乎要暈死過去的感覺了。

  「陛下,也許這只是臣的擔心,那公孫康也未必會這樣做。」沮授看到袁紹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知道袁紹是深受打擊了。

  袁紹當下說道︰「朕身體不適,今日的早朝,就到此……」

  他說完揮手,示意眾人可以下去了。

  退朝之後,辛評忍不住拉著沮授的手說道︰「公元,你為何今日在早朝之上,對陛下說這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今,鄴城人心渙散,若是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一旦散佈開來,那鄴城必然人心惶惶,到時候,鄴城更加危急了。」

  聽到辛評的責備,沮授當下苦笑地說道︰「陛下這樣問我,我當時被陛下問一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考慮到那麼許多,因此說漏嘴了。辛大人,授身體不適,暫時告辭了。」

  他說著抱拳便離開了。

  看著沮授離開,辛評的眼神生出了一絲灰濛濛的感覺。沮授會說漏嘴嗎?只怕是有意而為吧!自從沮授得知田豐死後,而陛下又一次又一次地冷落他,他的計謀一次次的失敗,他整個人似乎和陛下有說不出的隔閡了。

  沮家在廣平是大的世家,而沮家就得沮授一人在朝為官。沮授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家人打算了。

  「嘿嘿,辛大人,你可以看出今天沮公與情況不對吧?」郭圖當下嘿嘿地笑著在辛評的面前出現。

  「公與只是有些累了。」辛評當下說道。他能感覺到沮授眼眸裡帶著的那深深的倦意,而且憑著他多年和沮授的交往,他覺得沮授不會背叛袁紹的。就算袁紹對他冷落,以沮授這個人,也會從一而終。不會再另投他人。

  「是麼?如果辛大人,你知道這沮公與最近和崔季兄弟二人交往過密,你還會這樣說嗎?」郭圖當下冷笑地說道。

  辛評聽到這話,眉毛不由地跳動了一下。

  崔家,在河北算是一個很大的世家,是除了司馬家、甄家、衛以外的又一大世家。而崔家有兩兄弟,一位崔琰琰,字季,另外一個就是崔林,字德儒,兩個人都是極其有才華的人。

  崔家祖輩為漢臣,因此對大漢是說不出的死忠。因此當袁紹謀奪劉和的帝位的時候,崔家就反對,再後來袁紹毒死了劉和,崔家人便不再在袁紹帳中為官。

  尤其是崔琰這個人,更是三番五次出言諷刺袁紹,說袁紹枉為四世三公之後,做這樣謀逆之事,辱沒了袁家的祖宗,讓袁家的祖宗蒙羞。為此袁紹十分震怒,當下將崔琰下了獄,若不是後來沮授等人極力反對,袁紹又不想失了人心,只怕這崔琰早就被斬殺了。

  若是沮授和崔家走得很近,那確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劉備自稱漢王,自認為高祖的子孫,背了一個皇叔的稱號,若是崔家的人和劉備的人馬勾結,而沮授也暗中通過崔家投靠了劉備,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看到辛評臉色異樣,旁邊的郭圖忍不住說道︰「怎麼樣?辛大人,你我都是大公子的人,郭某也沒有必要去騙辛大人你。辛大人,你為人正直,自然不會往歪了去想人。可是那沮授,那可是什麼人?他屢次向陛下獻策都失敗了,難保他不會生出二心啊。呵呵,辛大人,你好自為之吧!」

  郭圖當下走了。而辛評內心卻極為複雜。

  在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人心不穩,辛評知道,可是他聽到完了郭圖這話,再也做不到像以往那樣信任沮授了。

  崔家,一定要看住崔家,萬不能讓崔家和城外的劉備的大軍勾結,到時候裡應外合那鄴城就危險了。

  袁熙所率領的五萬人馬就駐紮在廣平城外。從範陽到廣平,這一段路程,他的五萬騎兵,竟然足足走了半個月。

  在別人的眼裡,袁熙是一個膽小之人。他天生性格極為懦弱,在三個兄弟當中,他是最不受袁紹喜歡的一個兒子。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袁紹才將又窮,又偏僻,又冷,又難治理的幽州交給他,讓他去應付公孫康。

  可是事實上,袁熙並非是這樣一個人。他上面有兄長,他下面有小弟,從小到大,父母親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的存在。而他也有自知之明,從來不去參和大哥和小弟的爭鬥,無論袁紹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很安靜去做。

  他太安靜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身上該有的才華。他的忍讓和避退,在所有人的眼裡,就成了懦弱和膽小。可是他懦弱嗎?他膽小嗎?

  他絕不懦弱,也不膽小,若不然,這幽州那麼蠻荒、時時面臨外族侵略的地方,他也絕對坐守不住了。

  袁熙的這次接到父親的求救信,二話沒說,就點起了人馬,要去救援父親。雖然父親對他不喜愛,可是他身為兒子的,卻不能不去救父親,再說了,覆巢之下無完卵,他很明白這個道理的。

  而這個時候,公孫康很大度地告訴袁熙,為了感謝袁紹封他為遼東王,他願意出兵兩萬幫助袁紹打敗劉備,並且還很大度地將女兒送給袁熙為妻。

  所有的這一切,雖然讓袁熙感覺到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可是公孫康已經派了人過來了,還將女兒送過來了,本著人多力量大的原則,袁熙就領著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可是這一路上,卻發生了無數的意外。

  首先是公孫康派出的兩萬人,行軍速度十分的拖沓,一會不是主將病了,一會就是戰士們水土不服,要不就是天氣太炎熱了,或者是戰馬不肯行走……諸多理由拖慢了行軍的進度。本來袁熙曾經想過,扔下公孫康的兩萬人馬,自己率領三萬人馬奔赴鄴城救援父親,可是他不敢放心讓公孫康的兩萬人留在自己的身後,萬一這公孫康的人,在背後,給自己來那麼一下,或者趁機回兵佔據幽州。

  袁熙嘆氣,在這樣下去,只怕自己不僅救不了父親,只怕還要處處受制於人。思考再三,袁熙決定兵行險招。

  廣平城,袁熙大軍分兩個大營寨駐紮,一個是袁熙自己本部的人馬,另外一個是公孫康的人馬。

  公孫恭,公孫康的二弟,這次兩萬遼東鐵騎的主將。他正壓著不知道從哪裡搶奪而來的民女,肆意地掠奪,而那個女子面帶梨花,卻咬著牙齒不敢哭出聲來,任憑這個野人一般的男人,在她的身上馳騁。

  「將軍,二公子請將軍到軍營去!」一個小兵走進來,抱拳對公孫恭說道。

  公孫恭正在溫柔鄉當中,聽到這個小兵這樣說,他當下忍不住罵道︰「滾出去,不長眼睛的東西,沒看見將軍我正在辦正事嗎?」

  「將軍……二公子知道將軍喜歡美人,因此從外面找來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姑娘,他叫將軍過去,正是想將那些美人送給將軍的!」那個小兵當下戰戰兢兢地低著頭,整個人幾乎趴在了地上,絲毫不敢看向公孫恭,他很卑微地說道。

  聽到這話,公孫恭不由冷笑地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待我辦完正事再去!」這袁熙八成是想讓我快些行軍,用美人來賄賂我!哼,等你們袁家敗了,所有的美人,還不都是我的?

  公孫恭想到這裡,不由哈哈大笑,他對身下的美人,更是加重了侵伐,頃刻間,那個美人不由地哭出了聲。

  萬事了之後,公孫恭很滿足地看著全身一片青一片紫的美人,然後說道︰「放心吧!我公孫恭不會不要你的。來人,將她帶下去,賜給兄弟們,好好樂呵樂呵!」

  聽到這話,那個美人當下面如土色,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公孫恭帶著幾十個年輕力壯的遼東漢子,一身武裝來到了袁熙的大營當中。袁熙見到公孫恭來了,當下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一臉笑容連聲說道︰「公孫將軍,你可來了……來來來……」

  安排這一行人坐下來後,袁熙當下朝左右叫道︰「來人啊,快給公孫將軍上最好的酒!今天本公子要和公孫將軍不醉無歸!」

  隨著他的吩咐,門外兩個漢子抗上來了一個酒罈子,往公孫恭等人碗裡就倒酒!這酒到處來,當下香氣四射,整個軍帳裡都是酒的香味。公孫恭本就是一個貪酒好色之人,如今聞到這酒味,忍不住說道︰「莫非這酒就是嫣然山莊的『雪中炭』?」

  「正是,看來公孫將軍,乃是酒中之人,還沒有喝,聞這味道,就能夠聞出來了!」袁熙當下笑著說道。他說著舉起了自己的碗,朝公孫恭說道︰「公孫將軍,熙敬將軍一碗!感謝將軍不遠千里率兵前來救援熙的父皇。若是這次能夠打退曹劉大軍,熙一定讓父皇封公孫將軍為驃騎大將軍,替父皇一統天下兵馬!」

  聽到這話,公孫恭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說道︰「好,二公子,若是恭當了這驃騎大將軍,一統天下兵馬,恭一定保二公子當上太子,繼承大統!」

  「熙多謝大將軍的抬愛!來,干了!」袁熙當下拿著酒碗說道。

  兩個人又相互吹捧了幾下,相繼干了三四碗酒,袁熙看到公孫恭的臉色有些發潮了,不由地拍了拍手,一瞬間,在營門外走進來一隊婀娜多姿的歌姬,這些歌姬是袁熙花錢從廣平一個姓王的世家那裡買來的。

  那一個個可都是十五六歲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亭亭玉立的,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又身材,一時間便將公孫恭的眼楮給晃花了。

  看到公孫恭這「豬哥」樣,袁熙微微地笑著點了點頭,他再一次拍了拍手,這一次進來的是一位身穿白沙的蒙面女子,這個女子舞步輕盈,姿勢優美,時不時,還朝公孫恭放出閃電來。

  雖然公孫恭也算是花叢老手了,可是哪裡見過這麼樣子的國色,沒多久,他的酒精上腦,忍不住站起身來,走過去,一把要去抓那個白衣少女。

  而那個少女微微一笑,轉身一閃,公孫恭只抓到了少女跳舞用的一條白紗,他拉著白紗放在鼻子邊嗅著,好香啊,他的眼神更加迷離了,他看向那個少女,忍不住說道︰「美人……來給本將軍抱抱!」

  旁邊的副將看到自己家的將軍醜態百出,而且還是在別人的大營當中,當下忍不住走上前,拉著公孫恭的衣袖說道︰「將軍,你醉了,先回來坐著……」

  「本將軍沒醉,沒醉……你閃開……」公孫恭說著,一把將副將推開了,就去追那個白紗少女。

  副將還想攔住他,卻被袁熙拉住了,袁熙笑著對副將說道︰「這本就是熙給公孫將軍準備的禮物,難道公孫將軍喜歡,你又何必去掃了公孫將軍的興趣呢?」

  既然這是袁熙準備的禮物,而且身為主人的袁熙沒有怪罪的意思,副將還能說什麼呢?他當下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公孫恭一把就撲到了白衣少女的身上,將美人摟入了懷中,上下其手。這讓那個美人忍不住發出了呻吟聲。

  「公孫恭將軍醉了,你扶公孫將軍到後面的軍營裡休息吧!」袁熙對那個白衣少女說道。聽到袁熙的吩咐,那個白衣少女紅著臉將公孫恭扶了下去。

  看著公孫恭被白衣少女扶下去之後,轉回頭笑著對跟著公孫恭來的幾十個年輕護衛說道︰「這些都是我給諸位準備的,諸位不必客氣……」

  聽到袁熙這話,本來就已經有些把持不住的遼東護衛,如何能夠忍受得了,他們當下站起身來,就去場上找合適他們的美人。

  公孫恭與其說是被美人扶到帳中的,不如說是一路虐待美人,虐待到帳中的,他一進軍營,就迫不及待地讓左右退下,然後一把將扶著自己的美人推倒在床榻上,一臉淫笑地說道︰「美人,我來了……」

  他說著就將自己腰間挎著的寶刀丟在地上,然後不斷地脫掉自己身上的鎧甲和衣物,瞬間就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了。

  看著那個滿臉橫肉,一臉淫笑的男人朝自己撲過來,那個美人當下露出了害怕的面容。看到美人露出害怕的面容,公孫恭笑得更加淫賤了,他當下走過去一把一把地將美人身上的衣服撕開。

  那撕裂的聲音,會讓他覺得更加陶醉,就在他撕到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他突然間覺得下體傳來劇烈的痛疼……

  他低頭看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美人的手裡握了一把刀,而那把刀正帶著血,一塊硬邦邦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腳底下……血如湧泉,從他的下體流出來,他用手摀住了下體,劇烈的痛疼,讓他出不了聲音。

  「公孫恭,你可還記得一個叫小青的女子?」那個美人瞪著一雙眼楮看著他質問道。

  公孫恭痛得說不出話來了,他那裡還記得什麼小青小蘭的?他玩過的女人那麼多,如何能夠記得那麼多?不過看樣子,這個女子應該是來找自己報仇的。

  「公孫恭,拿命來吧!」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6:2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三章:破鄴城(三)

  烏雲蓋月。三更過後,本該是清明的天空,突然間暗淡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口叼著木棍的士兵正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鄴城的護城河邊。為首的正是曹仁,曹仁放下嘴裡的木棍,然後將身上的衣服幾乎脫光,只剩下一條褲衩,接著示意眾人也和他一樣。

  當大家把身上多餘的衣服都脫光了之後,曹仁打了一個手勢,然後示意自己身後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小心的緩緩地潛入護城河內。因為是六月天,天氣炎熱,這護城河水也不算是冰涼的,曹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很快地就潛入了護城河裡。

  這許攸的府邸離護城河並不算遠,何況在水裡,還有許攸留下的記號,很快地曹仁帶著他身後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就游到了許府的池塘裡。當曹仁剛剛冒出腦袋,就看到池塘邊上站著的許攸和許攸家裡的二十多個護衛。

  許攸打手勢,那二十個護衛紛紛上前,將這一百來號人,逐個拉了上來。

  「咳咳咳……」

  「咳咳咳……」

  不少士兵被水嗆到了喉嚨,等出來的時候,一個勁的咳嗽,好久才將水咳出來。

  「這些是乾淨的衣服,你們趕緊換上。」許攸當下讓人送來了一大堆衣服,對曹仁說道,「這些衣服是袁紹的巡邏士兵穿的衣服,你們穿上他,別人就不會識破你們了,為了方便行事,避免誤傷自己人,大家都在左臂上綁上一條白色的毛巾。有白色的毛巾的,就是自己人。我白天的時候,已經讓人去探好路了。」

  曹仁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想得挺周到的。」

  聽到曹仁這誇獎,許攸只是笑了笑,要謀反,如果想不周到怎麼行?要知道這次自己可是將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壓在這裡了。

  曹仁等人換好衣服,綁好白毛巾了之後,許攸點了點頭,他當下招手示意旁邊的二十個家人帶著這一百多號人,悄悄地從側門出去。

  濛濛的夜色,大地一片黑暗,一隊百餘人組成的巡邏隊,在城裡巡視了一周,然後發現沒有什麼異常,領頭的幾個人相互間點了點頭,似乎在約定什麼。剛才他們巡視了一周,將該清楚的隱患都清楚了。

  那些藏在暗處的崗哨也被幹掉了,那些打更的更夫也被幹掉了,基本上,在這一批,除了他們,已經不存在任何人了。

  「分頭,按約的六個小隊定行事!待亂了之後,馬上在這裡聚集去燒糧倉!」曹仁對他的五個副將說道。那五個副將當下點了點頭,這對百餘人的巡邏隊,一下子分成了六個小隊。這六個小隊,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沒過多久,在整個鄴城各處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啊,燒起來了……」

  頃刻間,本該在黑暗中的鄴城,就籠罩在一片火光當中了。而此時在家熟睡的辛評突然間被這吵鬧的聲音弄醒了。他連忙起身披上衣服就出去,找了一個家人問道︰「外面怎麼回事?」

  「辛大人,不好了,鄴城四處起火,應該是敵人的奸細混進城來了。」家人當下說道,「張頜將軍,正帶著人四處去救火。」

  辛評只覺得一陣頭暈,今天他已經讓人將崔家兩兄弟給請到府裡來,並且派人整個崔家監控起來了,就連自己的好友,沮授他也讓人去蹲點了。這火是怎麼著起來的?是誰做的?是誰做的?

  這個時候不能慌,絕不能慌。

  突然間辛評想到了什麼,大聲叫道︰「壞了,敵人這是利用混亂,造成城內人心不穩,要去攻城!」

  想到這裡,辛評馬上對家人說道︰「快去備馬車,我即刻要去找大公子。」

  「是!」家人抱拳退下去了。

  袁紹的糧倉就建在城東一處空曠的地方,這處地方,除了一個偌大的糧倉,沒有別的建築物了。士兵們正安分地站在崗位上,儘管看到城裡其他地方著起了大火,可是這些士兵們絲毫不敢擅離職守。

  在屋內的淳于瓊此刻正抱著酒罈子呼呼大睡,他的酒罈子流出來的酒連同他睡著時候從嘴巴流出來的口水連在了一起,流了一地都是。淳于瓊是一個十分自大的人,在他的心裡,袁紹讓他來看守糧倉,那簡直是屈才了,以他的能力,他應該能和顏良、文丑這兩個人呢是同一個級別的。

  「站住!什麼人?」糧倉的守衛看到一隊人馬從遠處過來,當下馬上勒令叫道。

  「我們是高覽將軍的部將,高覽將軍見城裡著了大火,害怕這裡也被敵人趁機放火,所以派我們前來這裡查看一番。」對面的人的馬上應答道。

  高覽是負責東門這塊的城區的安全的,他的人馬來這裡看,這是很正常的。當下那個守糧倉的士兵放鬆了警惕,說道︰「這裡並沒有見有歹人鬧事。」

  這隊人馬靠近了,身上穿的果然是自家巡夜士兵穿的衣服。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粗壯的漢子,看樣子像是這支隊伍的百夫長。

  「我們是奉了高覽將軍的命令,還請你到裡面稟告淳于瓊將軍,放我們進去查看一番。這樣好讓我們回去向高覽將軍交代。」百夫長當下抱拳說道。

  聽到這話,守衛的臉色不由尷尬了。這個時候去請示淳于瓊,想找死嗎?要知道,上一次就是有一個士兵在淳于瓊喝醉酒的時候,不小心弄出一點響聲,吵到他睡覺,他當眾就將那個士兵鞭打致死了。如今自己去問他……他十分尷尬地望著另外一個守衛。

  當下,那個守衛便拉著這個守衛到後面小聲說了什麼,回來便對他們說道︰「既然是高覽將軍的人馬,不必稟告了,你們進去吧!查看沒有什麼後,馬上出來吧,不要在裡面逗留,否則會很麻煩的。」

  「這個兩位放心,我們還要回去交付任務!」百夫長當下說道。

  在他的帶領下,這一百多的巡邏隊伍,進了糧倉。

  進了糧倉之後,那個百夫長朝這地下的人點了點頭,瞬間這一百多個人又分為了六隊,很快就各自分頭行事了。

  不出片刻,這六隊人馬又匯合到了一起。

  「糧倉附近的守衛已經全部清除了,曹將軍,可以開始行動了。記住,我們要將糧倉所有的地方都點燃了,一定要讓火勢達到最大化。只要敵人看到糧倉著火,必然會回兵來救,屆時城門守衛必然空虛。我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

  「是!」

  所謂的糧草就是存放糧食的,不過,這裡不只是糧草那麼簡單,還上所有冀州的物資的屯放點,當然包括酒水了。

  因此曹仁等人,很快就找到了燃料,當他將酒水倒在地上,均勻地灑滿每一個地方,然後點上火,便率著人馬出去了。

  當他們出去的時候,大火還沒有完全燃燒起來。

  那些守在糧倉外圍的士兵一點感覺也沒有,看到曹仁等人那麼快出去,當下還朝他們抱拳道別呢!

  等曹仁的人馬走後沒多久。

  「怎麼那麼奇怪,我怎麼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燒焦的味道。」其中一個士兵忍不住嗅了嗅,在空氣當中發現了什麼東西被燒焦的焦味。

  「你沒看到城裡著火嗎?」另外一個士兵當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這味道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聽到這話,那個時候不由地點了點頭,連聲說︰「哦,哦,哦……」可是等他回過頭的時候,發現身後的糧草燃起了熊熊大火,這才慌了神,連忙指向身後的糧倉說道︰「不對啊,不對啊……不是那邊著火,是我們身後的糧草也著火了。」

  「這……」這怎麼可能還沒有說完,另一個士兵回過身,看到身後糧倉燃起的熊熊大火,當下也完全愣住了。

  「救火啊,救火啊……」

  「快去將淳于瓊將軍叫起來,將軍還在裡面呢!」

  一時之間,糧倉外面的士兵們手忙腳亂起來了,一個個趕緊去找水桶,提水救火。

  可是這糧倉建在極為乾爽的地方,附近根本沒有任何溪流經過,只有一口做飯打水用的水井,而這口水井的水量,根本沒有辦法澆得滅這熊熊大火。

  這火勢越來越大,淳于瓊看到這沖天的大火,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嘴裡喃喃地說道︰「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自己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

  另外一邊,辛評到大公子袁譚的府上,讓袁譚馬上派重兵去嚴守四門,謹防敵人趁著火勢攻城。

  可惜人馬還沒有來得及派下去,就看到一個氣喘吁吁的士兵跑到了跟前。

  「啟稟大公子,大事不好了,糧倉……糧倉被賊人燒了……」

  「什麼?你說什麼?」袁譚當下氣急敗壞地一把走過去,將那個士兵提起來,生氣地責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糧倉那邊,不是有一萬人馬看守著的嗎?怎麼會被敵人燒了糧草的?」

  袁譚簡直是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辛評一臉蒼白地說道︰「大公子,我失策了,敵人在城裡製造混亂,不一定是為了攻城。他們也許只是想燒掉我們的糧草。只要糧草被燒盡,到時候,鄴城不攻自破啊!」

  當曹操在調兵遣將,準備等大火起來就進攻鄴城的時候,劉備的軍營的諸葛亮等人也在緊鑼密鼓地調兵遣將。

  關羽為主帥,張飛為副帥,而諸葛亮為軍師,劉曄、賈詡二人為副軍師。關羽雖然不服任何人,可是在看了林若寫給他的信後,竟然很意外地聽從了諸葛亮的一切部署。這讓諸葛亮覺得十分的意外,甚至有些想知道,林若到底在信上面寫了什麼。

  如今在劉備大軍的軍營裡,某三人正在相視而笑。

  賈詡摸著鬍子看向諸葛亮說道︰「孔明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嚴新一直囑咐我,莫要小看了你,今日我終於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了。」你腹黑的程度絕對不下於我那個號稱鬼狐的小師弟。

  曹操花盡心思地去城裡放火,然後趁火勢攻打城門,可是諸葛亮卻什麼也不做,等到曹操放火,他也趁著火勢攻城。這是不是叫渾水摸魚呢?其實這些天,鄴城發生的事情,都逃脫不了劉備大軍派進城裡的耳目。

  當曹操的人馬花盡心思地去給許攸網羅罪證,並且將這些罪證送給郭圖的時候,諸葛亮就已經料到了許攸一定會背叛的。他還料到了,郭嘉的所有手段。諸葛亮什麼都不做,他只在背後默默地看著,等到恰當的機會,利用一下而已。

  這就是諸葛亮的性格,歷史上,他就是這樣鼓動曹操和孫權兩個人火並的,然後由劉備去做收漁翁之利。

  一個謀士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論是敵人,還是戰友,都可以利用。

  劉曄當下忍不住說道︰「文和,你和孔明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自然不知道他肚子裡有多少壞水,等你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一些,自然就明白了。」

  諸葛亮聽到劉曄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子揚兄,你這是在嫉妒,嫉妒我想出的計謀比你的狠。」

  「哈哈……」

  這三個人當下忍不住笑起來。笑過後,便開始點將出征了。

  「諸葛軍師,關羽請命去攻打東門。」這個時候在主帥的位置上的關羽,當下走下來,抱拳對諸葛亮等人說道。

  聽到這話,諸葛亮當下說道︰「關將軍,那就由你帶領你帳下的兩萬人馬埋伏在東門外的樹林裡,但見城內大火沖天,立刻率兵偷襲城門。」

  「俺老張也要請命!二哥攻打東門,那北門由俺老張來打,如何?」張飛當下也走下來說道。他說完之後,朝諸葛亮露出了笑容,一副討好的樣子。

  諸葛亮當下說道︰「翼德,那北門就由你去攻打了。但見火起,就發動進攻。」

  「是!」張飛當下抱拳說道。

  「北門和東門分別有二將軍和三將軍去偷襲了,那麼在東門外的漳水設伏,就交給你和張繡將軍了。不知道文和可有異議?」諸葛亮看向賈詡問道。

  賈詡說道︰「諸葛軍師握有將令,詡豈敢不聽?就連二將軍,不也都聽諸葛軍師的吩咐去做了嗎?」

  聽到賈詡這話,諸葛亮忍不住笑了,他說道︰「文和,其實你太過於謹慎了。好了,若是沒有異議。今日就散帳了。」

  「諸葛軍師……那我們做什麼?」這個時候,魏延等幾位將軍站出忍不住問道。

  「你們留守大營,謹防敵人突然襲擊。」諸葛亮當下說道。大營有必要留有守軍,否則萬一發生什麼情況,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魏延等人見到諸葛亮不用自己,一個個十分無奈,可是卻也沒有辦法,要知道,將令如山,誰也不能撼動。

  果然如諸葛亮所料想的那樣,三更時分,整個鄴城就四處著火了。本著諸葛亮命令裡說的,要火光沖天,才能進攻,張飛和關羽等人雖然看到城裡著火,但是沒有看到火光沖天的場面,自然不敢亂動。

  話分兩頭。卻說辛評得知糧草被燒,當下便覺得大勢去矣!

  袁譚看向辛評那張陰鬱的臉,心裡也知道這種情況確實糟糕透了。只要鄴城的糧草被燒,那麼整個鄴城的人心肯定會亂起來。如今世家們都隱隱想要投降了,何況沒有糧草的鄴城?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可以挽回大局嗎?

  「那辛大人,如今怎麼辦?」袁譚當下看向辛評問道。

  辛評說道︰「為了防止敵人趁機攻城,還須勞煩大公子,馬上派人嚴防四城,我帶著一隊人馬去救援糧草。看看能不能撲滅這場大火,畢竟這糧倉裡,糧草眾多,一時半刻也燒不完。能救得了多少算多少。」

  袁譚聽到辛評這話,當下說道︰「好,如此就麻煩辛大人去救糧草了!」

  當下兩個人分頭行事。

  而這個時候,在宮裡的袁紹正躺在床榻上,逼著眼楮享受著劉夫人給他的全方位按摩,看起來十分的愜意,可是他的腦子裡全身今天沮授說的話。難道熙兒和尚兒都沒有辦法回兵救援鄴城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看向劉夫人說道︰「皇后,若是鄴城破了,你可願意與朕一起赴死?」

  不知道為什麼,袁紹內心總是縈繞著一絲不安的感覺,彷彿是自己的大限就要來到的那種感覺。

  劉夫人聽到袁紹這話,當下臉色一陣煞白。好一會兒,她說道︰「陛下,鄴城兵精糧足,守上三五年都不成問題,陛下何故出此不吉之言呢?若是陛下去了,妾身絕不獨活。妾身一定會陪陛下一同去的。」

  劉夫人是一個聰明的人,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任何忤逆袁紹的話,要知道袁紹隨時可以將她掐死了。

  聽到劉夫人這話,袁紹很滿足地點了點頭,他抓住劉夫人的手說道︰「朕就知道夫人一定不會棄朕不顧的!夫人……」

  就在這兩個人溫存的時候,突然間總領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啟奏陛下,高覽將軍和張頜將軍在殿外有事要稟報陛下。」總領太監跪下來對袁紹說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緊張。因為他知道他們兩個稟報的是什麼事情,本來那兩個人想讓總領太監稟報這事情的,可是總領太監知道,自己把這事情稟告給袁紹知道,自己一定死翹翹,因此他自己不肯進去稟報,只答應幫他們兩個通報。

  袁紹當下眉頭皺起來,然後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來打擾朕的休息。有什麼事情,叫他們明天再來稟報吧?」

  「陛下……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十分的緊急。」總領太監吞吞吐吐地說道。

  「陛下,你看……」劉夫人當下忍不住說道,「這些人總見不到陛下放鬆一下,只要陛下一放鬆,他們總是來找陛下的麻煩。」

  袁紹看到總領太監這個模樣,隱約地感覺到大事不妙了。他當下對劉夫人說道︰「皇后,給朕更衣。張頜和高覽兩個人深夜前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劉夫人心裡雖然不滿,可是她還是替袁紹更衣了。

  當袁紹來到偏殿,便看到高覽和張頜兩個人跪在了地上,他們兩個人灰頭土臉的,整個人像是被煙燻過了一般。

  「嗯?你們這是怎麼了?」袁紹十分不安地問道,「何故弄得如此狼狽?」

  「陛下……城裡四處著火……末將與高將軍帶著士兵四處救火,終於將城裡的火給撲滅了。這才來向陛下稟報的。」張頜當下率先說話。

  「城裡怎麼會著火的?你們兩個是怎麼做事的?」袁紹一聽當下忍不住罵道,「哼,簡直就是飯桶。」

  高覽當下說道︰「末將已經派人去緝拿縱火之人了。這次四處都著火,動靜如此大,末將料定,一定是敵人的奸細混進來了。」

  「哼,你們兩個簡直就是飯桶,朕將鄴城的城防交給你們,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氣死朕了。敵人的奸細混進了,你們竟然不知道?你們說,你們是做什麼的?敵人是奸細怎麼能夠混進來?」袁紹聽到這話,當下怒火中燒,指著張頜和高覽兩個人大罵道。他從龍椅上走了下來,連腳踹了他們兩個人。

  張頜和高覽兩個人十分委屈地,當下相互對看了一眼。張頜說道︰「陛下,我們已經將大火撲滅了,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還請陛下恕罪!」

  袁紹聽到張頜這話,肚子裡的怒火才微微地散開了,他說道︰「哼,還不滾下去,如若你們抓不到縱火之人,朕絕不會饒了你們的。」

  張頜和高覽兩個人聽到這話,如蒙大赦,兩個人趕緊退出了偏殿。

  退出去後,兩個人不發一言,並肩走著。好一會兒,高覽才看向張頜低聲說道︰「儁義,這次若是你我們二人抓不住那縱火之人,只怕陛下不會饒恕我們的。我們還需早些想辦法才好啊!」

  「應龍(高覽字),你莫非是想……」張頜驚訝地看向高覽說道。

  高覽不再出聲了,可是兩個人卻有了同樣的心思。

  卻說袁紹在高覽和張頜兩個人退出去後,越想越生氣,不由大發雷霆,當下將桌上的筆墨紙硯全部都掃到地上,然後拍著桌子大罵這兩個人是飯桶。

  就在袁紹氣頭上的時候,總領太監當下驚慌失措地跑進來說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6:33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三章:破鄴城(四)

  聽到總領太監,那驚慌失措的話,袁紹氣急敗壞地問道︰「又有什麼事情不好了?是不是又有哪裡起火了?」袁紹說這話是純屬氣話,他哪裡知道自己一言中的。

  「陛下,真乃神人,竟然能夠未卜先知!」首領太監當下忍不住拍起了袁紹的馬屁。

  袁紹十分不耐煩地說道︰「快說,又是哪裡燒起來了?」

  「剛才辛評大人派人來報,說是糧倉著火了,而且是沖天大火!如今辛評大人,正帶人前去救火。」總領太監趕緊低下頭說道。他看到袁紹那怒火沖天的樣子,心裡那個害怕啊,若是不小心,自己這條命就要交代了。

  聽完了總領太監的話,袁紹幾乎站立不穩,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一定是聽錯了,這糧倉怎麼可能著火的?要知道,自己安排了一萬人馬守護著糧倉啊?這一萬人馬難道都死了不成?讓敵人放火燒了糧倉?

  總領太監當下說道︰「辛大人派人來報,說是糧倉著火了,而且是沖天大火,如今辛大人正帶人去救火。」

  袁紹當下頭暈目眩起來了,他捂著頭,覺得頭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此刻他也感覺到自己似乎得了頭風病了。他馬上說道︰「給朕擺駕,朕要出宮!」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總領太監趕緊退出去了。

  當袁紹的車駕到了糧草,看到整個糧草,一片沖天大火,辛評指揮者士兵們,從遠處大水來救火,整個火場一片混亂。

  「陛下,你怎麼來了?」辛評看到穿著龍袍的袁紹出現在火場,十分吃驚地說道,「陛下,這裡混亂得很,若是敵人趁機行刺陛下,那後果不堪設想。還請陛下先回宮去吧!這裡交給微臣就可以了。」

  袁紹聽到這話,當下喃喃地說道︰「完了,全完了……這麼大的火,怎麼救也救不來了……完了,這下真的全完了……」

  聽到袁紹如此的話,辛評心裡暗暗嘆氣,是的全完了,當他看到這沖天大火的時候,他就覺得全完了。

  突然間袁紹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他當下憤怒地說道︰「淳于瓊呢?朕給他一萬人馬,讓他保護好糧草,他是怎麼做的?叫他來見朕。」

  聽到袁紹這麼說,辛評當下忍不住說道︰「剛才臣已經派人去找過他了,可是這廝見到糧倉著火,火勢巨大,他擔心陛下責罰於他,他已經帶著一隊人馬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做錯了事情,竟然還敢逃?袁紹這下子可是更加怒火中燒了,他當下咬牙切齒地說道︰「淳于瓊,朕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這個時候,一個士兵驚慌失措地跑過來說道︰「啟奏陛下,啟稟大人……大事不好了,叛將淳于瓊帶著一隊人馬殺了北門的守衛,打開了北門,將城外的劉備的人馬放進來了……如今北門的將士正在拚死抵抗劉備的大軍。」

  「什麼?」袁紹這個時候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眼前一黑,就倒下來了。

  「陛下,陛下……」

  「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在另外一邊,張飛正揮動著他八尺長矛,努力地收割著生命。他率領這一萬人馬,一馬當先就衝到了門口,遇到了敵人強有力的阻擊。

  說起來,張飛的運氣確實不錯,他埋伏在城外,十分不耐煩,時不時就望向城裡,看看城裡是否火光沖天。

  而就在他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間看到北門被一支軍隊打開了。張飛一看到有人將北門打開,瞬間樂了。他當下揮手說道︰「兄弟們,給我衝啊!」

  「將軍,只怕是敵人有伏兵!」旁邊的副將忍不住提醒道。

  張飛一聽當下說道︰「又俺在,那點伏兵算什麼!衝出去!將那幫王八羔子,全部都給殺了。」主將勇猛,低下的士兵自然就會受到鼓舞,當下一個個生龍活虎地衝殺出去。沒過多久就衝殺到了北門的門洞裡。

  「饒命啊!諸位將軍饒命啊!末將投降了,末將是開門出來投降的!」在亂兵當中,一個人打著白旗,苦苦地哀求道。

  張飛低下的士兵,聽到他這話,當下一把將他抓去見張飛了。

  「你是什麼人?」張飛用八尺長矛指著馬下幾乎癱成了一團的那個敵將問道。

  那個敵將當下幾乎要哭出來了,他當下說道︰「末將是袁紹的大將淳于瓊,末將是來開城投降將軍來的。還請將軍不要殺末將!」

  說起來淳于瓊也夠倒霉的,因為喝酒被燒了糧草,害怕被袁紹斬頭,匆匆趕回家裡,帶著家小和他帳下的五百親兵,殺死了守門的將領,打開城門就想逃跑,卻踫巧又遇到了埋伏在城外,想要偷襲鄴城的張飛。

  張飛是一個忠義、勇武之人,他看到淳于瓊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罵道︰「一個無膽之徒,殺了你,會弄髒俺老張的長矛。來人,將他帶下去先!等候軍師發落!」

  當下左右就將淳于瓊拉了下去。

  得知北門被淳于瓊打開的消息後,袁譚當下率領了三千弓箭手,三千步兵和三千長槍兵前來增援。

  當下雙方在北門進入了膠著的混戰當中。

  袁譚,這個身為袁紹長子,卻又不太被袁紹喜歡的人,他的此刻彷彿化身為呂布一般,身先士眾,連續砍死了,幾個有膽量衝上來的劉備的士兵。一時間,竟然達到了振奮士氣的目的。

  不少士兵看到大公子,如此「神武」,不畏生死,自然也跟著將性命豁了出去。

  可是他如此英勇,就好像是黑夜裡發光的螢火蟲一樣,招人的眼,果然聽到一聲大喝,一匹黑馬彷彿從天而降,落到了袁譚的面前。

  只見馬上那個黑臉大將軍,用他手中冒著寒光的八尺長矛指向袁譚,大聲問道︰「張飛在此,你可敢與俺一戰?」

  袁譚這個人的武藝雖然稀鬆平常,可是人的膽子卻不和武藝成正比的,他當下不由說道︰「如何不敢!張飛,看招!」

  他說完率先揮刀就朝張飛砍去。

  他旁邊的副將想要阻止袁譚這魯莽的行動,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張飛的長矛已經一招就將袁譚刺了剔透。

  張飛一招就將袁譚刺死在馬下之後,有些吃驚地說道︰「怎麼那麼弱啊!這一招就搞定了,害俺白興奮了一場!」

  聽到這話,旁邊的袁譚的副將們,一個個都面露苦澀。

  這個時候,張飛勒馬,打了一個起揚,然後大聲喝道︰「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與俺決一死戰?」

  聽到張飛這話,不少袁紹的士兵,當下被嚇得肝膽俱裂,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往後挪著步子,甚至有些已經驚得癱在了地上。

  「快走!快走……快撤!」也不知道是哪個副將這樣說了一聲,一瞬間,所有的袁兵和袁將門,一個個都逃命一般的散開了。

  張飛見狀十分鬱悶地說道︰「怎麼都跑了?」

  「將軍,趕緊下令殺過去吧!趁現在!」副將廖化忍不住低聲對張飛說道。

  「好!兄弟們,衝啊!」

  就在這個時候,兩員大將帶著一隊人馬突然間殺了出來。那兩員大將看到四散逃竄的袁兵,當下不由拔出發佈號令用的寶劍,大聲喝道。

  「不許後退,不許後退,誰後退,我就殺了誰!」

  「不許後退,後退者,就地正法!」……

  隨著這兩員大將的將令傳下去後,逃竄的袁兵,果然慢慢地聚攏起來了,也不敢在逃散了,可是他們的士氣幾乎為零。

  「河北張頜在此!」

  「河北高覽在此!」

  兩員大將齊齊攔住了張飛的去路,大聲說道。張飛看到這兩個人,當下樂了,不由說道︰「哈,又見到老熟人了。張頜、高覽,你們兩個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上?」

  沒等他們兩個回話,張飛又自言自語地說道︰「俺若是你們,肯定一起上的,一個個上的話,只怕一招就被俺老張挑於馬下了。」

  其實張飛說的話雖然有些誇張,可是高覽和張頜兩個人曾經和他單打獨鬥過,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是整個袁紹的士兵都知道的事情,這個時候張飛故意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目的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擊對方,那已經微不足道的士氣。

  張飛這個人看起來大大略略的,可是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張飛,你這個屠夫,莫要欺人太甚!」高覽面紅耳赤地說道。很顯然,他上一次和張飛對陣的時候,還沒有到十招就落敗了,這讓他感覺到了奇恥大辱,如今傷疤被張飛揭開,他自然會忍不住大發雷霆。

  「大哥,且讓小弟來會會這個張飛!」高覽抱拳對旁邊的張頜說道,他說完還沒等張頜反應過來,離開就拍馬上去和張飛一較高下了。

  高覽胯下的馬雖然不像呂布的赤兔那樣出名,可是也是一匹千金難買的寶馬,叫沙裡飛。袁紹因為統治幽並兩州,這兩個州盛產戰馬,因此袁紹的帳下的大將都不缺好馬。

  配合「錚」的一聲響聲,高覽的馬頭已經到達了張飛的面前,而高覽的長槍和張飛的長矛踫在了一起。

  強大的衝擊力讓張飛胯下的馬連退了好幾步,張飛胯下的戰馬叫烏龍,全身黑得連一根雜毛也沒有,這匹馬的耐力極其好,可是爆發力卻很差。

  「好小子,才幾天不見,長進了!」張飛當下不由興奮地說道,他當下打起了精神,要將這不知死活的高覽挑於馬下了。

  在張飛和高覽等人激戰的時候,袁紹那邊的情況也不好過。

  御醫給袁紹紮了兩針後,袁紹才緩緩地醒過來,可是他醒過來沒一下,哇地一聲,口吐鮮血,然後說道︰「辛評,朕難道就要死在這裡嗎?」

  「陛下,請放心,臣已經讓大公子注意四城的防務了,臣相信,大公子一定能夠殺退劉備的人馬。還請陛下不要過於擔心才好。陛下這個時候倒下來,那就什麼都完了。」辛評當下落淚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小兵急速來報︰「啟奏陛下,啟稟辛大人……大公子率領人馬去阻擊南門劉備的人馬,被張飛斬於馬下了,如今高將軍和張將軍,兩個人正努力攔截張飛……」

  「什麼?譚兒……譚兒……」袁紹又吐了一口血,然後大聲說道。他說著又暈死過去了。這個時候旁邊的御醫忍不住看向辛評說道︰「辛大人,陛下是怒極攻心,只怕很難在短時間內醒過來了。」

  「陛下,陛下……」辛評當下忍不住叫道。

  這個時候,辛評想到什麼,他讓人將袁紹抱上馬車,又馬上讓人找來韓猛、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五人。

  辛評對這五人說道︰「幾位將軍,如今鄴城不可久守,而陛下又陷入昏迷。平日裡,陛下待幾位將軍,恩重如山。如今陛下兵敗,還需幾位將軍護送陛下出城,前往幽州,找到二公子,或者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五個人都是袁紹的死忠,武藝雖然比不上張頜、高覽,可是一直深得袁紹器重,當下幾個人相互間看了一眼,然後他們不由抱拳說道︰「大人請放心,我等一定誓死保護陛下衝出重圍。將陛下安全送到幽州。」

  「如此,評在這裡替陛下多謝幾位將軍了。」辛評當下抱拳說道。

  「你們快走!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辛評看著遠處隱約有劉軍殺過來了,當下忍不住說道。

  「辛大人,你也跟我們一塊走吧!」韓猛當下忍不住說道。

  「呵呵,我是一個文人,跟隨你們一起走的話,會拖累你們的。你們別說那麼多了,保護陛下重要!」辛評當下苦笑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病重,時日無多了,又何必再逃呢!

  「辛大人,我等告辭了!還望大人保重!」這幾個人知道辛評抱著必死的決心,當下也不再勸辛評了,他們馬上帶領了一隊人護送這袁紹朝東門而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騎飛馬朝這裡奔過來了。

  「辛大人,不好了,城裡的一股亂兵殺死了南門的守將,打開南門,將曹操的大軍放進來了。」

  「都一起來了嗎?」辛評當下說道,「我知道了。」

  「大人,不好了,東門守不住了……」又一個騎兵跑過來稟報道。

  「大人,你怎麼了?」旁邊的士兵看到辛評搖搖欲墜的,當下趕緊跑過去扶住辛評,然後關切地問道。

  辛評搖了搖手,然後說道︰「我沒事,送我回府!我休息一下就沒有事了。」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6:37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四章:河北義士何其多

  公元202年六月二十九日,劉曹大軍攻破鄴城,袁紹在韓猛、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五人的保護下,逃離了鄴城,途中遇到了關羽和張繡等二人的攔截,雙方拼得魚死網破,韓猛趁亂帶著袁紹逃往了幽州。

  第一縷陽光照在這鄴城之上,老百姓們都不敢把門打開,因為此刻他們的鼻子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血腥味。他們在躲在屋裡,小心地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發現街道上一片片嫣紅,死人到處都是。

  大街上,馬蹄錚錚,曹軍和劉軍共同佔據了鄴城。兩家人早就約定好了,誰先破了鄴城,鄴城的錢糧和人才就歸誰。可是昨天夜裡,一場混戰,兩家人似乎都是同時進了鄴城的,因此利益的分配,自然就有了矛盾。

  不過這不難調解。

  曹操的人馬一進鄴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搜刮錢糧,畢竟曹操此刻軍中最缺的就是糧草和錢糧了。而諸葛亮很早就接受了林若的思想,人才是最關鍵的,因此劉備的人馬一進鄴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人馬將袁紹的幾位點了名的大臣家給重兵圍住了,然後很客氣地將那些人請到了軍營裡,暫時住幾天,以防曹操突然間搶人。

  不得不說的是,沮授被張飛很客氣地「請」到了軍營,見到了關羽、諸葛亮、張飛等人的時候,哼了一聲,將臉別過了一邊,然後說道︰「授不降,你們要殺便殺吧!」

  聽到這話,張飛心裡佩服沮授一個忠臣,可是他剛才就已經和諸葛亮等人商議好了,這個黑臉由他來唱,也就是他這樣性格的人,才符合唱這黑臉。

  他當下呀呀地叫道︰「你這腐儒,你既然被抓了,為何不降?你就不怕俺老張,一矛將你刺死嗎?」

  看到張飛這個樣子,沮授當下輕笑地說道︰「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汝等要殺,就殺,何必多費口舌呢?」

  「二將軍,沮大人忠義,豈是你我可以說服的。這樣吧,沮大人,我家主公如今身受重傷,人在黎陽,不在這鄴城。素日裡,我家主公對大人這樣忠義之士,十分佩服。一再交代,要我等善待先生。因此,這殺與不殺,還是待我家主公來決斷吧!」諸葛亮當下說道,「來人,將沮大人請下去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又兩個文士從外面進來了,沮授看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崔家兄弟二人,他當下裝作不認識。而崔家兄弟看到沮授被兩個士兵押下去,心裡暗暗吃驚,以為關羽等人要殺沮授,當下兩個人齊聲說道︰「且慢!」

  他們二人讓左右將沮授押回了軍營。

  「關將軍,諸葛軍師,這沮大人,忠義無雙,還請兩位刀下留人,讓我們兄弟二人勸說於他。」崔琰當下抱拳對諸葛亮和關羽二人說道。

  「是啊,沮授大人,在河北深得民心,是一個正直之士,若是劉皇叔想要短時間內收服河北的人心,一定不可殺了沮授!」崔林當下馬上說道。比起崔琰,崔林更能說出讓人不殺沮授的理由。

  「多謝兩位的好意,可是我沮授絕不會降的。要殺就殺好了,不必多費口舌了。」沮授當下如同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仰頭向天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說道。

  張飛當下人不住罵道︰「哼,俺老張就可以一矛將你刺死!」張飛說著就要去拿長矛,崔琰見狀趕緊攔住張飛說道︰「三將軍息怒。三將軍息怒……這公與的脾氣就是這個樣子的,你將軍肚裡能跑馬,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

  一直不開口的關羽,瞇著眼看看沮授說道︰「某家見過不少文人,很少有人能像先生那樣做到臨危不懼,先生真是一個忠義之人。關某佩服。」

  沮授面對關羽送過來的「高帽」絲毫不動容,還上一臉冰霜。

  關羽這個時候說道︰「關羽自幼熟讀春秋,雖然不如先生讀書多,卻明白一個道理。良禽擇木而棲,名士擇主而仕。如先生,這般有才華的人,難道就甘於為袁紹這樣的庸主殉死嗎?」

  不得不說,關羽這口才若是勸說那些武將,那完全是行得通的,可是他如今面對的是一個心死如灰的沮授,那是完全不行的。

  沮授還是一副冰霜模樣,不發一言。

  「你這廝,袁紹的文武大臣都降了,你為何不降?俺聽說,那袁紹對你又不好,時常不聽你的計謀,他又哪裡比得上俺大哥的?你怎麼就不肯降我家大哥?」張飛當下忍不住罵道。他真是恨不得痛揍眼前這個人一頓。

  這個時候沮授才緩緩地回過頭看向諸葛亮說道︰「諸葛軍師,不知道我家主公身在何處?是死是活?」

  諸葛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袁紹逃了,由韓猛帶著他逃往幽州了。」

  聽到諸葛亮這話,沮授知道諸葛亮沒有騙自己,他當下說道︰「多謝諸葛軍師告之實情。授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辛仲治如何了?他是生是死?」

  聽到沮授這話,諸葛亮當下暗暗佩服沮授對辛評這個人的瞭解。沮授並沒有問辛評是否投降了,而是問生死。

  「辛評那廝,在鄴城將破的時候,放了一把大火,將他自己連同自己的家人都燒死了。」張飛當下忍不住說道,「辛家,連一個孩童都沒有逃出來。」

  辛評讓護衛將同送回府後,當下讓人將府裡所有的大門從外面鎖上了,然後讓人在府裡潑上火油,放上柴火,親自點燃了整個府邸。他和家人一同葬身在大火當中。諸葛亮等人知道這件事情後,一個兩個都唏噓不已。

  旁邊的崔林忍不住說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家人會投降,所以才這樣做的。哎,真是可惜了……」

  聽到張飛的話,沮授並沒有驚訝,很顯然,他能猜得出來,辛評會這樣做的。

  沮授黯然地想到︰辛評這個人太死忠了。很像是以前的自己,可是自己自從田豐死後,整個人的心態都變了。變得格外的慵懶了,很多事情都看開了。是看開了嗎?或者是自己心死了吧?

  沮授黯然傷感好一會兒,他緩過神來,十分幽怨地說道︰「哎,他要死就死吧,何必將家人也燒死呢?那袁本初本就不值得他這樣子做。」

  這個時候,一個文士被押了上來。這個人是誰?

  正是郭圖,郭圖一進來,當下就跪下來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歸降皇叔,我歸降皇叔……我一直都是反對袁紹稱帝的……我是漢臣,我歸降漢王。」

  看到郭圖這一小人嘴臉,張飛當下忍不住說道︰「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諸葛亮看向關羽,很顯然他不想留著郭圖,因為諸葛亮早就知道郭圖的為人了,這個人對外一無是處,經常出餿主意,對內,那可是厲害得很的。嫉賢妒能,網絡罪證,陷害忠良,反正就是一個佞臣的典範。

  若是讓他歸降劉備,保不定日後,他會在劉備帳下搞出什麼亂子來。

  關羽也看不起這樣的人,他看到諸葛亮看向自己,他當下明白諸葛亮的意思,因此當下說道︰「來人啊,將這背主求榮的小人拉下去砍了。」

  「關將軍……關將軍,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關將軍,饒命啊……」郭圖當下連連磕頭哀求道。

  「沮授,沮大人……當初我故意誣陷你,我在主公面前誣陷你,是我的錯,你就饒了我吧!如今你為座上客,就替我求求情吧!求關將軍饒了我吧?」郭圖說著就爬過去,抓著沮授的衣服哀求道。

  沮授厭惡地將自己的衣服從郭圖的手上扯開,然後閃到了一邊,冷笑地說道︰「像你這樣的人品,若是漢王能接受你的,只怕漢王的帳下也不過是藏污納垢的地方。」

  沮授這話說得厲害,他擺明了要將這個郭圖置於死地的。

  果然,在場所有的人臉色都不由為之一變了。

  「左右還看什麼?還不速將此人拖下去砍了?」諸葛亮看到左右沒有動,當下忍不住補充道。

  左右一聽當下連忙將這個郭圖拖下,不一會兒,就將人頭送上來了。

  諸葛亮看向沮授說道︰「沮大人,你如今看清楚了,我家主公的身邊,絕不會容忍有這樣的小人的。你歸降我家主公,乃是最好的選擇,不僅可以建立一番事業,流芳百世,更能光耀門楣,據亮所知,沮家在廣平也算是一個大的世家。莫非公與兄,想讓沮家從此沒落嗎?若是如此,沮兄死後,又有何面目見先人呢?」

  不得不說,古代的人都是很孝順的,聽到這話,沮授嘆氣說道︰「主未死,而臣已降,恕我沮授做不到。」

  諸葛亮聽到這話,心裡不由地震撼了,若是讓那些袁紹帳下投降了的臣子聽到這話,只怕會羞煞他們了。諸葛亮明白,自己今日是絕對無法勸降沮授的,因此也不勉強,當下說道︰「既然如此,那亮也不多說了。來人,將沮大人請下去休息吧!好生看護著,若是沮先生出什麼意外,就唯你們是問。」

  左右應聲道︰「是!」他們當下便將沮授小心翼翼地請了下去。

  話說,曹操得知辛評和沮授的事情後,當下忍不住感嘆地說道:「河北義士何其多也!可惜啊,袁本初不能善用,若是善用,必不會有今日之敗了。」

  斬殺了郭圖之後,底下的人,又將高覽和張頜兩個人推了進營來。

  高覽和張頜兩個人都是被張飛從馬背上擒下來,扔在地上的,心裡多少對張飛有些怨氣,當下進營門看到張飛,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仰頭向天哼了張飛一句。

  「哈哈,你們兩個打不過俺老張,莫非還不服氣嗎?」張飛當下看到這兩個人這副樣子,當下不由樂了,他馬上說道。

  這兩個人聽到張飛這話,心裡更是不舒服。

  「要不,咱們再打一場,這次我們不在馬上戰了,我們下來,到地面上打。怎麼樣?」張飛當下說道,「你們可敢再打一場?」

  「如何不敢?」高覽當下說道。

  「還怕你不成?」張頜也同樣說道,「張飛,有本事你就解開我的繩子,我一定要好好和你比試一番。」哼,在馬背上打不過你,我就不相信在地面上,還打不過你?

  聽到這話,張飛剛想答應,旁邊的諸葛亮不由用羽扇阻止了張飛,諸葛亮笑著對張頜二人說道︰「二位將軍,若是這次你們輸了,那當如何是好?」

  「輸了……誰輸還不一定呢?」高覽很嘴硬地說道。

  「軍師,不用說,這兩個人一定打不過俺老張的,他們輸定了。」張飛當下忍不住說道。很顯然張飛這話是有口無心的,可是卻很配合地跟著諸葛亮的步調。

  「張飛!你莫要欺人太甚!哼,張飛,這次我若是打不贏你,我河北張頜就拜你張飛為師。以後鞍前馬後,任你差遣如何?」張頜當下忍不住說道。

  「好,這個好!」張飛一聽馬上說道,「你說過的話,可不許耍賴。耍賴的是小狗!」

  「哼,若是你輸了呢?」張頜反問道,「你若是輸了,你又怎麼樣?」

  「俺老張不會輸的。俺老張若是輸了,就罰俺老張三年不能喝酒。」張飛當下說道。很顯然,這三年不能喝酒,在張飛看來已經算是很重的誓言了,因為張飛平日裡十分好酒,若是沒有酒喝,就渾身難受,比殺了他還要慘。

  「這算什麼賭注。你若是輸了,就和儁義一樣,拜他為師,並且跟著他鞍前馬後,你敢賭嗎?」高覽當下忍不住說道。很顯然,他不知道張飛是一個嗜酒成性的人,因此覺得張飛這個誓言下得太輕了。

  「好,俺就依了你們。你呢,高覽,你的賭注又是什麼?」張飛當下十分豪爽地說道。他根本就不害怕這兩個人,因為張飛感覺到他們兩個的武功和自己相比,那簡直是相差太遠了,沒有任何可比性。

  「若是我輸了,也和儁義一樣,拜你張飛為師,鞍前馬後任憑你張飛差遣如何?」高覽當下說道。

  「好,好……」張飛連忙說道。

  諸葛亮見狀不由朝關羽一笑,只見關羽摸著鬍子看向兩個人。

  「來人,給兩位將軍鬆綁!」張飛當下叫道。左右馬上過來,替張頜等人鬆綁。

  張頜等人鬆綁後,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說道︰「張飛,你還須讓他們將我們的兵器還給我們才行,否則其他兵器,我們用不慣,我們太吃虧了。」

  「走,來人,去將兩位將軍的兵器取來,還給兩位將軍。」張飛當下二話不說馬上吩咐左右說道。

  高覽、張頜兩個人拿到兵器後,當下伸手對張飛說道︰「請,我們到外面去比試!」

  「請!」張飛當下也說道。

  張飛的馬上的功夫很厲害,可是馬下的功夫也不差,因為張飛的力氣十分的巨大,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當下關羽等人也很想知道,這個高覽和張頜能有什麼能力可以這麼自信?他們兩個就算合起來,也未必能夠打敗得了張飛。

  第一場高覽對張飛,結局不說也知道,高覽的武藝在河北袁紹的帳下算不得差的,能夠拍到前五名,可是他才在張飛的手下走了十個回合就被張飛打掉了兵器,人也被張飛高高地舉了起來。

  當張飛哈哈大笑地將高覽放下來的時候,看向高覽說道︰「你可服氣?」

  「技不如人,又能怎麼樣?」高覽喪氣地說道。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在馬上輸給張飛,在馬下或者能夠戰勝張飛,誰知道還上和在馬上的一樣,十個回合就叫人給擒住了。

  第二場是張頜對張飛。結局比高覽好不了多少,只是在張飛的手上走多了二十招而已。就被張飛欺身到了他的身後,一把將他舉了起來。

  兩個人都輸給了張飛,按照賭約,這兩個人都乖乖地跪下來,就要拜張飛為師,這個時候,張飛慌了神了,他連忙將這兩個人扶起身了說道︰「兩位不必如此,剛才是俺老張和兩位開玩笑的。俺老張怎麼敢當兩位的師父?」

  「翼德,願賭服輸,你就收下這兩個弟子吧!再說了,你的身邊能有這樣兩個人當副將,日後你出征打仗,豈不是手到擒來?你難道還怕他們日後的武藝高過你,將你這個師父比下去嗎?」諸葛亮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

  關羽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笑了,他說道︰「翼德,諸葛軍師說得沒錯。你就收下他們吧!反正你的身邊也沒有什麼好的副將。能有他們在你的身邊,你日後就不用害怕沒有人用了。不是嗎?」

  既然諸葛亮和關羽都這麼說了,張飛當便將這兩個人扶起來,然後說道︰「俺老張就收你們兩個為徒弟了。你們以後就跟著俺老張,俺老張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兩位的。」

  眾人聽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高覽和張頜也不由地笑了。其實在剛才他們沒有被推進大營之前,就已經商議好了,要投降劉備,可是就這樣投降劉備,只怕被世人罵,而且劉備未必會重視自己這兩個降將。可是比試說了,既堵住了世人的嘴,也讓劉備軍中的人知道自己兩個人的武藝並不差。

  畢竟是因為張飛太過於強大了,自己兩個人才輸的。而且輸了遵守承諾,那是重信義的一種表現,世人不會說什麼的。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5 16:41 編輯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6:54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九十五章:雷人的相似
話分兩頭。

  曹操大軍進入鄴城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搶掠財物,而財物最多的,自然是袁紹在鄴城建造的皇宮。沒過多久,就有討好曹操的將軍從後宮裡驅趕了一群面帶梨花的女子來到了曹操的面前。

  看到這些女人一個個穿戴整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雖然是面帶梨花,卻也各有千秋,曹操當下忍不住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

  他這問題問得真是沒有水平,他當然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了,這些女的都是他老朋友袁紹的後宮嬪妃。

  「主公,這些都是袁紹在民間搶奪而來的美女。」這個時候,低下的官員忍不住說道,「她們受袁紹的迫害已久,得知主公是來救她們逃出牢籠的,一個個感激主公的恩德,求小人帶她們來見主公!」

  那些女子聽到這個官員這麼說,一個個都曲身行禮道萬福。

  曹操如何不知道自己底下的人是什麼樣的心思。他當下也不點破,再說了,當兵過三年,母豬賽貂蟬,這曹操在外領兵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踫過女人了,如果沒有需求的話,那也不是男人了。

  曹操環顧眾女。在這麼多個女子當中,有一個年齡三十有餘,可是風韻猶存的女子,這個女子眉宇間雖然露出淡淡的愁容,但是這絲毫掩蓋不了她本身十分的妖艷容貌,相反的他這種淡淡的愁容,讓人看到了,更會產生一絲遐想。

  曹操當下指著她說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看到曹操指著自己,不由一愣,當下回過神來,竟然一下些忐忑不安,她微微躬身說道︰「妾身乃是袁紹之妻劉氏。妾身見過曹丞相。」

  聽到這話,曹操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既然是本初的妻子,何故和她們一起來這裡?」他說這話的時候,眼楮一直盯著劉氏在看。

  這劉氏也是一個明白人,她當下不由紅著臉低下了頭。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女子走出來,朝曹操拜道︰「丞相,我等皆是婦人,不懂什麼國家大事。還望丞相能夠高抬貴手,對我等網開一面,饒了我等。」

  曹操當下點了點頭,看向這個說話的女子,問道︰「你又是何人?」

  「她是我二兒子袁熙的妾郭嬛。袁熙去守幽州的時候,她身體不適,就留了下來。丞相若是喜愛此女,妾身願意將此女獻於丞相,只望丞相饒過我們這些不懂國事的婦人。」劉氏當下說道。

  曹操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對郭嬛說道:「你且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聽到曹操這話,郭嬛慢慢地將頭抬了起來,這郭嬛果然長得美麗非常,眉宇當中還帶著一些說不出的貴氣,雖然那劉氏說這個郭嬛是袁熙的妾,不過在她的身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妾室該有的低微、卑微的感覺,她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女子,曹操能夠感覺得到。

  曹操不喜歡這樣的女子,因為他已經四十好幾了,身體不再像以前那麼好了,而且娶了這麼一個女子,只怕自己的後院定然不會有好日子過。

  就在這個時候,曹操十五歲的兒子曹丕走了進來。曹操自從長子曹昂死後,一直由次子曹丕跟在身邊。這個時候,曹丕拿著劍,興高采烈地走進了說道︰「父王,你原來在這裡啊!郭軍師他們到處找你過去呢!說是有事情商量。」

  曹操看到兒子曹丕過來,又聽曹丕這樣當下說道︰「丕兒,如今鄴城還很亂,你莫要到處亂走了!」

  「明白了,爹,爹你快去吧,郭軍師他們找你有事情商議的。」

  將曹操送走後,曹丕才將目光落在了這些女子的身上。曹丕雖然只有十五歲,可是在這古代,孩子都早熟得很快,十五歲成親,那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完全地被郭嬛吸引住了。他發現自己看到這個女子,就有一些挪不開眼睛的感覺。她的身材,她的嫵媚和妖艷,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對,是蠢蠢欲動的那種感覺。他當下忍不住走過去,用手將郭嬛的下巴抬起來,然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公子,她叫郭嬛,是老身二兒子袁熙的妾。」劉氏當下連忙說道。

  「嗯?如今袁熙遠在幽州,而你們又被我父王俘虜了。」曹丕當下忍不住說道,「你們放心,我會想我父親求情,放過你們的。」曹丕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還是一直盯著郭嬛看,他發現自己真的挪不開眼睛了。

  「多謝公子。」劉氏當下連忙說道,「若是公子喜歡,妾身就將郭嬛送給你暖床,不知道公子可否笑納!」

  曹丕聽了之後很邪惡地笑著說道︰「反正她在袁熙那邊也是做小妾,在我這裡也是做小妾,我不會虧待她的。」

  「來人,將她送到我的軍帳裡去。」曹丕當下吩咐道。

  這個時候,曹丕底下的一個下人,忍不住小聲對曹丕說道︰「二公子,主公說過,打仗的時候,軍營裡不能有女眷。公子若是將這郭氏藏在軍營裡,只怕會違反主公的軍紀,到時候會遭受到軍法處置的。」

  「那你說什麼辦?」曹丕看向底下的那個人問道。

  「公子若是喜歡這郭氏,可以問過主公,求主公賞賜,這樣一來,既不讓主公懷疑,也不用違反主公的軍紀。」底下的人忍不住說道。

  「你說得沒錯。那我就在這裡等父親回來。」曹丕當下說道。

  他說著就讓人搬來椅子,他在這些女的面前坐下來了,而那些女子,一個個就站在當場,有一種站也不是,坐也不敢的尷尬。

  「郭嬛,你歌唱得如何?可會能跳舞?」曹丕十分無聊,當下不由地看向郭嬛說道,很顯然,他想看看自己這個準備納的小妾是不是能歌善舞,可以給自己解悶。

  劉氏看到曹丕這麼有興致,當下不由說道︰「二公子,這個郭嬛不僅人漂亮,而且能歌善舞!」她說完之後,小聲對郭嬛說道:「如今你若不討好他,大家的性命都要不保。況且他是曹丞相二公子,你若跟了他,日後必然不會辱沒你的。」

  郭嬛聽到這話,心裡不由暗暗嘆氣,她知道所有的男人,看到她第一件事情,就會想將自己擁入懷中,第二件事情就是將自己推到……這麼多年了,她見過的男人那麼多,沒有一個是例外的。

  想到這裡,郭嬛不由自覺地苦笑,她當下走上前去對曹丕說道:「得蒙公子不棄,妾身唯有獻醜了。」

  她當下就表演了一段舞蹈。這段舞蹈非常的柔美,給人一種女人是水做的感覺,舞蹈裡的郭嬛就像是女子當中的王者,當下曹丕忍不住讚道:「美,太美了,郭嬛你的舞蹈簡直是太好了,舞蹈中的你,就像是上天降落凡間的女王。」

  郭嬛當下忍不住說道:「多謝二公子誇獎,妾身的小字就叫女王。」

  「嗯?女王,郭女王?好名字,好名字。我就喜歡這麼有霸氣的名字。郭嬛,你既然有字,當是大戶人家的子女,為何會……流落至此。」曹丕當下忍不住問道。要知道,在古代,這妾的地位很低的,除非是生了子女的,否則就像是普通的歌姬一般。有些大戶人家還讓妾來陪貴客喝酒之類的,這一類的妾就叫侍妾。

  「回稟公子,妾身乃是安平廣宗人,祖上世代為長吏,妾身的父親郭永乃是南郡太守,母親董氏乃是河北董家三女。妾身家中本有兄弟姐妹五人,妾身排行第三。黃巾戰亂之後,亂民衝撞官衙,雙親在黃巾暴亂中雙雙過世,而妾身兄弟姐妹五人,到最後只剩下妾身一人。妾身自幼流落江湖,在一次偶遇妾身遇到了銅侯家夫人,承蒙夫人的喜愛收為婢女,從此教習歌舞……」

  郭嬛說到這裡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其實算是侯家當做禮物送給袁熙的,而袁熙對她也是僅僅當成發洩的工具而已。

  聽到她的身世,曹丕當下忍不住拍著她的背說道︰「以後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受苦的。你放心好了。」

  從來沒有人對郭嬛說過這樣的話,當下郭嬛不由睜大了眼睛看向曹丕說道:「多謝二公子眷愛,郭嬛今生一定盡心盡力侍奉二公子。」

  「你可會詩詞?」曹丕當下看向郭嬛問道。

  郭嬛當下說道:「妾身自小,得蒙父親教導,曾學過詩詞歌賦。妾身最愛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詩歌。」

  「你聽過林若寫的詩歌嗎?」

  「林若?鬼狐軍師林若?」

  「正是。你可會唱他的《桃花庵》?」

  曹操和眾人商議事情完畢後,來到宮裡,得知曹丕正在和郭嬛成其好事,當下也不生氣,他自己知道自己兒子的個性,這一點和自己很像。

  「主公,你要不要……」底下的人當下忍不住低聲問道。

  「聽說劉氏擅長茶葉,操想喝茶,你讓劉氏到操這裡來奉茶吧!」曹操當下看向那個下人說道。

  聽到這話,再傻的人也明白曹操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曹操第二天從大營率著鐵騎進入南門,剛好看到許攸正和幾個冀州的老熟人在說什麼,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而那些人更是對他弓腰哈背。

  按照約定,鄴城的錢糧財物歸曹操,而鄴城袁紹百官歸劉備,因此許攸雖然幫曹操奪了鄴城,可是卻還是劉備的人。不過,似乎關羽、諸葛亮對這廝到來並沒表現多大的歡迎。倒是冀州袁紹的那些舊臣子們,趁著這個空擋給許攸送禮、送女人,一個個都來巴結他。

  因此鄴城破後,曹操是最忙的,關羽、諸葛亮也是最忙的,可是還有一個人比他們忙,那就是許攸。

  曹操看向許攸出於禮貌當下忍不住叫道︰「子遠!呵呵,最近過得可好?」

  「曹孟德,如果不是我,你能進著冀州的大門嗎?」許攸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的語氣裡帶有一絲哀怨,怨恨曹操沒有從劉備那邊把自己要過去。

  許攸的話在曹操聽來,就覺得特別的刺耳,讓曹操心裡當下很不歡喜。而在曹操底下的武將的耳朵裡,就聽出了另外的一番味道了,赤裸裸地諷刺他們這些武將無能?當下許褚忍不住拍馬上前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主公能進鄴城,那是因為我們這些武將,浴血奮戰,歷經生死,才奪下的城池。你不過是一個背主求榮的小人而已!」

  不得不說,許褚這個人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這話說出了在場所有的鄴城百姓和官員此刻對許攸的看法,許攸就是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可是這個小人現在自以為得勢,沒有人敢當面指責他,反而要來巴結他。

  在場的人聽到了許褚的話,當下有人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聽到別人對自己的譏笑,許攸當下也火了,他大言不慚地說道︰「你們不過是一些沒有腦子的武夫,哼,就憑你們這些武夫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攻破鄴城?做夢吧!」

  聽到許攸這話,騎在馬背上的郭嘉當下心裡暗暗嘆氣︰「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許攸啊,許攸……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果不其然,許攸這話剛剛落下,許褚當下就火氣了,他二話不說,躍身跳起,拿著刀就朝許攸的脖子劈下去,這速度、這精確度,完全達到了庖丁解牛的熟練程度了。

  「仲康,不可……」曹操的話剛剛落下,許攸的腦袋就咕嚕咕嚕地落在了地上。當曹操看到許攸的腦袋滾到自己的馬蹄下,不由用手捂著了頭,然後嘆氣地說道:「仲康,你何故要殺子遠?」

  「主公,許攸如此無禮,某一時火氣,忍不住就殺了他!請主公責罰。」許褚當拿著帶血的刀在曹操的馬下跪下,還有些氣呼呼地說道。很顯然他對殺許攸這個人,並沒有感到後悔,似乎就算是曹操責備他,將他趕走,他也在所不惜。

  「哎,子遠與我乃是故交,平日裡就喜歡開玩笑,他剛才只是和操開玩笑,你又何必殺他呢?」曹操一臉悲痛地說道。

  「主公,仲康是一個粗人,他的脾氣確實不好,而許子遠剛才的玩笑也開得太大了,而怒了了仲康,這才讓仲康一時氣憤難平,殺了他。還望主公,饒了他才好。」旁邊的荀彧忍不住說道。荀彧也看不慣許攸這個人的為人,因此很不客氣地說道。

  「主公,許褚將軍,不聽號令,膽敢在主公的面前殺害破城的有功之人,嘉認為當深責!」這個時候郭嘉抱拳對曹操說道。

  聽到郭嘉這話,低下的人不由看向了郭嘉,似乎一臉不敢相信,這話是郭嘉說出來的?這平日裡,郭嘉和許褚的關係不是很好的嗎?這兩個人雖然是一個文人一個武夫,可是都是好酒之徒,沒事情就偷偷躲在軍營裡喝酒。

  如今這郭嘉不幫許褚就算了,反而勸曹操重責許褚,這……莫非是許褚欠了郭嘉的酒錢沒給?還是偷喝了郭嘉藏在軍中的好酒了,他要報復許褚。

  曹操也愣愣地看向了郭嘉,一副不敢相信郭嘉的樣子。好久他才說道︰「奉孝,你說說,該當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主公,那許攸的獻計破鄴城的功臣,如今被許將軍殺了,按軍法,許將軍應當處於斬刑!」郭嘉當下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個時候,程昱忍不住說道︰「奉孝,這……這似乎有些重了。」

  曹操也忍不住說道︰「奉孝,這仲康也是一時失手……這斬刑是不是有些重了?」

  看到曹操這個樣子,荀彧當下心裡忍不住笑了,他看向一臉正經的郭嘉,暗暗嘆氣,看來奉孝這廝病好了之後,假正經的樣子真能騙過很多人。

  「主公說得極是。仲康,這次破鄴城,功勞極大,殺敵將三人,還為主公打落了三支暗箭,為了保護主公,中了敵人的暗箭一支,這份功勞極大。因此嘉也認為,若是處斬了仲康,確實有些過了,不如,功過相抵。主公以為如何?」郭嘉當下抱拳對曹操說道。

  曹操聽到這話當下,似乎明白了,郭嘉是在欲擒故縱呢?引得自己說出,不想殺許褚的話,他還給自己台階下。

  「既然奉孝和諸位人都為你說情,孤也就此放過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自己去軍法處領三十軍棍吧!」曹操當下看向跪在馬下的許褚說道。

  許褚當下抱拳說道︰「多謝主公,多謝諸位大人!」他說完轉身就去了軍法處。

  曹操又吩咐人將許攸的屍體縫合,厚葬,然後又賜金銀錢帛給許攸的家人。

  卻說關羽、諸葛亮等人得知許褚殺了許攸後,不由笑了起來。賈詡摸著鬍子說道︰「這許子遠,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舊主,也確實該死,就算曹操不殺他,只怕主公也容不下他。如今許褚殺了他,倒也省了主公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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