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698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49
第十六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連魚心知!如果他推譚,顧實成沒有真憑實據也拿他。胡叨法,可這樣會不會讓兩人剛剛建立起來的友誼心存芥蒂?沐連魚感覺到左右為難!

    氣氛顯得極度壓抑,就連莊秀秀這個局外人也已經看出點端倪。她看看這個:顧憲成的臉陰沉的像要快下雨的雲;看看那個,沐連魚眉頭緊鎖,臉色亦陰沉的可怕。

    是不是少爺考試不順利?莊秀秀心裡面忐忑不安的猜測著!

    回到住處。沐連魚吩咐沐無咎不論出了什麼事情,任何人也不准靠近書房一步,這才同顧憲成進了書房。沐連魚剛剛插好房門,顧憲成便怒氣衝衝的對沐連魚質問道:“沐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事前你就已經知道考題?”

    沐連魚沒有立即應答,而是緩步走到書桌旁拿出一支雪茄。熟練的剪開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點了點頭:“不錯,進入貢院之前本公子就已經知道部分考題。”

    沐連魚直言不諱,顧憲成的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他緊捏著拳頭。突然一拳狠狠的擊打在沐連魚的臉頰上。沐連魚並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被一拳重重的打在臉上,手中的雪茄飛了出去,自己也跟著被打倒在地。

    顧憲成卻是一把揪住沐連魚的衣襟,怒問道:“沐連魚,你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沐連魚心火徒起,伸手揮落顧憲成的手臂,站起身來拭去嘴角的血跡。亦對顧憲成吼道:“本公子就是為了中舉,為了功名利祿,為了陞官發財!這麼說,你應該滿意了吧?”

    “沒想到我顧憲成自問清廉一生。今日居然助紂為虐成為幫凶。”顧憲成氣極反笑,“沐連魚,就算讓你中舉了又如何?看著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不遠千里來參加會試而死在你的眼前,你的良心真能安嗎?以你的能力要中舉,至少有七分的把握。你又何苦如此?”

    “本公子做事從來都要有十分的把握才會去做,我知道你心裡面憤恨。也知道這對那個老人家來說絕不公平,可這些界上又有哪件事情是公平的?”該罩節由抱書昭四日捻書友上傳

    “強詞奪理。”顧憲成不屑的冷哼一聲。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則。老人家死在貢院門口確實可憐,可如果讓這樣的人當官,對朝廷、對天下的老百姓又有什麼好處?”

    無法否認,沐連魚說的很有道理。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想中舉究竟是為了什麼?真的是為了天下蒼生謀取福利嗎?顯然不是,為的也只是光宗耀祖顯赫門庭。

    “我沐連魚雖然並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未必會成為一個昏官。與其讓那樣的人屍個素餐,不如有能者居之。”

    顧憲成辯解不過,他雖然也承認沐連魚說的話有些道理,卻硬著脖子道:“不管如何,這件事情我顧憲成沒瞧見便罷,看見了就絕不能讓你如此胡來。”

    沐連魚沒想到顧憲成居然如此不通情理,對顧憲成憤然問道:“那你想怎存樣?去衙門告我?然後讓我沐府上下一百多口滿門抄斬?”

    顧憲成頓時有些沉默。洩露考題的事情可不得了,如若真捅出去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不僅會震動江南試場。令天下士子心寒,朝廷也會大為震怒。

    到時候不僅沐連魚逃脫不了,一定還會株連很多人。

    如若放在以前,顧憲成必定會直言上書。可沐連魚畢竟對他不薄,還打算把秀秀許配給自己,自己真應該這麼做嗎?可不這樣做,難道自己要昧著良心替他遮掩?一念及此,顧憲成有些搖擺不定。

    沐連魚看在眼裡,心裡面也後悔不迭,自己直接推脫掉不就完事了嗎?說到底,終究是那個老士子的死對沐連魚觸動太大,自己還是沒能過得了良心這一關啊。可是事以至此,天下又沒有後悔藥可吃,必須要想辦法解決才行。沐連魚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邪念,顧憲成如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推官,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追究。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事發之肅殺了他。雖然會有些麻煩。但這無疑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補救辦法。不過沐連魚真的很佩服顧憲成的才情。如若真是萬不得已,他絕不想這麼做。

    沐連魚舉棋不定,撿起掉在地上的雪茄悶著頭猛抽。氣氛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最終還是顧憲成主動打破了沉默,對沐連魚開口問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件事情就算我不告發,終究也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沐連魚見顧憲成語氣緩和,知道這件事情還有周旋的語氣,心裡一鬆,抬頭看了顧憲成一永。一微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只要這件事不走出甘咖兒業口,怎麼都好辦。人生難得一知己,我之所以對顧兄坦誠以對,亦是不想失去顧兄這個朋友。那位老士子的身後事就包在連魚身上,我會疏通關係讓朝廷對此有所交待,另外再派人送些銀兩過去。讓他們買副上好的棺木,早點將老人入棺護送回籍。”

    顧憲成默不作聲,顯然是默認了沐連魚的提議。

    猶豫了半晌,顧憲成又道: “顧某已經打擾了公子許久,終究官職在身,也應該告辭了。”

    顧憲成雖然有些頑固,但也不絕不是迂腐之人。他也深知八股考試的弊端確實很多,選出的人才也有許多都是書呆子:與之交談,兩目瞪然視,舌木強不能對。而沐連魚說的有些話也不無道理,但國有國法,顧憲成終究還是很難認同沐連魚的做法,又不能真的去舉報沐連魚,只能是一走了之。

    沐連魚暗自一聲嘆息,看了顧憲成一眼:“那顧兄同秀秀的婚事?”

    顧憲成暗自咬了咬牙,斷然搖頭道:“以後再說吧

    這就是婉拒了,沐連魚原本還想再勸。見顧憲成一臉疲憊,到了嘴邊的話卻又變成:“顧兄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顧憲成勉強一笑:“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也好沐連魚點了點頭。

    顧憲成很快就收拾好了行囊,沐連魚命沐無咎送去的五百兩盤纏堅不肯受,馬車也不做,就那麼一個人背著行囊走了。沐連魚隱身在一利,望著顧憲成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情異常複雜。莊秀秀有些不捨的目送顧憲成離去,緊咬著朱唇對沐連魚問道:“少爺,顧公子為什麼要走?”

    “我不知道沐連魚心情煩躁的搖了搖頭。

    莊秀秀不敢再問,與此同時,沐無咎走過來遞給沐連魚一封信:“少爺,這是顧公子命老奴交給你的。”

    沐連魚打開一看,上面前是一些勉勵之言,囑咐沐連魚要好好讀書,又替沐連魚列出了一些參考書目。沐連魚心中感動,鄭而重之的把信摺疊好妥善保管。該罩節由飽書吧四日據書友上傳

    接下來的兩場考試,由於顧憲成的突然離去,讓沐連魚有些興趣索然。勉強應試完之後,沐連魚整日把自己鎖在書房內幾乎是在瘋狂的讀書。沐無咎看的直搖頭。

    處琳

    顧憲成回府衙寥代完公務。悶悶不樂的回到住處,卻驚訝的發現門窗上已然是貼起了籬字。顧憲成進了門來,自己的老父母、弟弟顧允成齊聚一堂,還未來得及開口,恰逢莊秀秀從內房走出。顧憲成頓時吃驚的叫道:“秀秀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相公回來了莊秀秀一臉嬌姜的對顧憲成行了禮。

    辛苦了一輩子的老母親臉上喜氣洋洋。一見兒子就拉住兒子的手不停的說媳婦的好,顯然對莊秀秀這個兒媳婦很滿意。

    顧憲成好容易安撫了一家人,趕忙找了個機會把莊秀秀拉到一旁仔細詢問。莊秀秀這才道出原委,原來就在顧憲成離開南京城不久,沐連魚就已經派人護送莊秀秀帶著豐厚的彩禮抄近道從水路直奔處州,同時飛鴿傳書通知無錫的錢莊掌櫃,接顧憲成在家的老父母趕往處州。

    不僅如此。在沐連魚的運作下,莊秀秀也已經脫離奴籍,更是認了王國光當義父。論身份地位,配現在的顧憲成算是綽綽有餘了。

    莊秀秀講究事情經過,又拿出一封信道: “相公。少爺說他有事情不能親自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讓秀秀把這封信轉交給相公。”

    顧憲成打開一看,上面除了對莊秀秀的事情做了一些交代之外,亦恭喜他新婚良緣,祝有情人終成眷屬云云。信的最後,沐連魚又表示日後一定會用心讀書。不辜負他的一番期望。最後,還附上一份禮單。

    顧憲成看完書信,心裡面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也有些慚愧。因為在沐連魚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選擇一走了之。雖然沐連魚做法確實不妥,但沐連魚日夜苦讀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那種孜孜不倦的求學精神也令顧憲成欽佩不已。

    更為重要的是。顧憲成心裡面也很清楚,自己無憑無據想要揭發沐連魚,根本就不可能,想必沐連魚心裡面也很清楚這一點,可他卻對自己坦誠相見,足見沐連魚確實把自己當朋友了。

    可是事以至此,顧憲成也只能嘆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0
第十七章 解元

    二子們經討二場九天的苦戰。叉經過豐考官、同考官以雙孫、眷錄等閨中執事人員一個月的緊張封抄、卓閱、評定,這一次的江南鄉試就要寫榜了。

    鄉試寫榜這一天,是大比之年最熱鬧喜慶的日子。一大早,江南貢院門口便擠滿了打聽消息看熱鬧的人。應試的士子本人一般都不去,派僕人去打聽,沒有僕人的,就送幾個錢給下榻客棧的夥計,叫他們去打聽。這一方面是想擺擺士子的架勢,更重要的是怕受不了驟喜或者驟悲的巨大刺激,在大庭廣眾出乖弄丑。

    明代科舉鄉試第一名為解元,前五名被統稱為五魁,同會試一樣,榜上的名字都是從最後一名寫起,越寫到最後名次便越靠前,故圍觀的興致越大。寫榜人每寫出一個名字,立即有人一聲接一聲的傳遞出來,樂工便馬上敲鑼打鼓,吹起哨吶以示祝賀。名字傳到貢院門外,來探聽消息的僕人夥計便飛奔回去報信領賞。

    五魁的名字按照顛倒的順序一一寫出。沐無咎擠在貢院丹口,額頭已經緊張的冒出冷汗。如今就只剩下解元的名字未曾寫出,老天保估。一定要讓少爺中舉。

    沐無咎剛剛許願完,就聽的“沐連魚”三個字從貢院內傳了出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以萬分激動的情緒呼喚著解元的名字,儘管這個名字與他們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少爺中解元了,少爺中解元了。”沐無咎喃喃念叨著。禁不住老淚縱橫,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很快,沐連魚的名字就隨著在場幾千人的議論傳遍整個南京城。

    得到消息的沐連魚匆匆趕到貢院門口。仰面看著金榜上自己的名字,心情也有些激動。不過他心裡面很清楚,取得解元身份,才是走上仕途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會試、殿試。但沐連魚心中已經無所畏懼,下一次他也不會再投機取巧,他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給世人看,他沐連魚絕對是實至名歸的。

    明代是非常講究禮儀的,如今沐連魚中瞭解元,照例是要拜會主考官等各位大人。拜會完之後,沐連魚又特地登門拜訪了王國光。王國光對於這個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的弟子,那是相當的滿意。年紀輕輕只第一次參加鄉試就中瞭解元,仕途絕不可限量。更為難得的是,沐連魚中瞭解元之後卻不驕不躁,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王國光對此十分寬真,他先是考察了沐連魚最近所學,又對沐連魚嚴肅的勸誡道:“連魚啊,中瞭解元只是仕途的。我朝賢佐,當以商公第一。商公連中三元,你也應該以此為榜樣虛心進學。”

    “弟子受教。”沐連魚鄭重的點了點頭。

    從王府出來之後,沐連魚還不能直接回去,還要與一起中舉的那些士子舉行一些聯誼活動。說是聯誼。說白了其實就是一起喝喝花酒聯絡聯絡感情,彼此混個臉熟情面,日後也方便有所照應。

    當然了,這些舉人日後也不可能個個都能當官,因為舉人同進士不同,進士一但錄取便可以候補官員,而舉人想要當官就難得多了,他們要參加三次會試。如果實在沒出息,還是不能考過的話,這才可以到吏部去註冊,過個一到幾十年不等,等官員死得多了有了空缺,就會把這些舉人翻出來,選擇其中一些人去當官。

    不過誰也不能預料別人以後的官途,所以該聯絡的還是要聯絡的。也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些人和事,人脈是怎樣積累起來的?吃飯,喝酒,甚至是說話聊天搭訕,就是靠這樣一點一滴,慢慢匯聚而成的。宴席上。大家坐在一起交流了各地的趣聞以及一些做學問的經驗。更多的是相互留下名帖,以便日後聯絡。

    從青樓出來,沐連魚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是一個很隨性的人,猛一下子講就那麼多的規矩,一下子還真不習慣。沐連魚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讓車伕把馬車趕回去,我們走走。

    如今沐連魚已經是舉人身份,沐無咎早對自己這位少主佩服的五體投地,當下不敢怠慢命車伕先回去,自己陪著沐連魚走動走動。此匆已經是掌燈時分,秦淮河邊也正是熱鬧之時。

    沐連魚一路走來,冷言旁觀喧鬧的秦淮河,心中有些感慨。原本他還是沐家一個不受人待見的二少爺,如今已經是解元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與此同時,皇城之內。

    一位鳳目含威的女子此復正門心;榻卜。對面正站著一位身穿常服,約莫五十二圳沌者此人中等身材,前額很寬,上面有幾道深刻的皺紋,臉瘦長,鼻直略扁,兩翼法令長而深,口闊而唇薄,雙目顧盼之間射出兩道銳利、陰冷的光芒,此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王偉,而那位女子就是當今萬曆帝的皇后王氏。

    除了兩人之外,偌大的殿內再無一人。沉默了半晌,王氏這才緩緩開口道:“王大人,聽說本次鄉試的結果出來了,太后頒下密旨,對於那些舉人一定要好好拉攏才是。”

    王偉不敢怠慢,連忙欠身道:“娘娘放心,屬下早已經有所準備。不過這些士子大都持才傲物,人數過百,不太可能全部拉

    ,

    王皇后瞥了一眼這位位高權重的錦衣衛指揮使,冷冷的打斷道:“這是太后的密旨,本宮可不是來聽你的廢話的。”

    “娘娘教的極是。”王偉身子恭的更低了,低垂的眼神閃過一絲怒意。

    王皇后又問:“這次的魁首是誰?”

    “是一位叫做沐連魚的舉人。”

    “沐連魚?”王皇后的秀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她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可究竟在哪裡聽過,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王偉連忙在一旁解釋道:“此人乃是杭州人士,父親沐儒以前是杭州首富,是名義上的淅商首領,不過半年前中風癱疾,沐家隨即一分為二,沐連魚是沐儒的次子接手了沐家錢莊。

    聽說還在江南引起不小的轟動。不過半月前沐連魚卻突然棄商從政參加鄉試,更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此人居然一舉奪魁,成為本次鄉試的解元。”

    王皇后聽了這一番話突然記起,她卓經在馮保身上得到的那一張契約,上面有沐連魚的簽字畫押,莫不是那個沐連魚同這個解元是同一個,人?

    一念及此,王皇后立刻對王偉吩咐道:“勞煩指揮使大人安排一下,本宮要見見此人。”

    王偉眉頭一皺,有些為難道:“娘娘。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王皇后斜了一眼王偉一眼,冷哼一聲問道:“規矩?本宮的懿旨難道就不是規矩?”

    王御心神一凜,連忙應道:“卑職不敢,不過?”

    王皇后不耐的揮了揮手:“明日帶沐連魚來見本宮,本宮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王偉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待到王偉的身影消失,王皇后的玉容逐漸冷淡下來,當年要不是他這位任職錦衣衛指揮使的父親趨炎附勢,自己又豈能身陷宮帷?雖說如今已經貴為皇后,可上頭還有一位無比強勢的李太后壓制著,就連皇上也對她冷淡如斯。

    她很不甘心,因為在她最美麗的時分,在她最值得被愛的時候,卻只能孤燈相伴,夜夜空眠。她那短暫的容顏,便在無盡的等待中輕易耗盡。

    她恨透了這一切,可她又能做什麼?宮內勾心鬥角,一言一行都要謹慎,一個不小心便要命喪黃泉。

    搖曳的火光映著一殿空蕩蕩的寂寥,氤氳朦朧的喜色火紅卻又襯托得那份寂寥更加明顯。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忍不住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帛。

    沐連魚同沐無咎兩人網走到住處,見院門大開,隱約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果然,沐連魚還未走進院子,就見一位身穿便服,步伐沉穩的男子走上前來對沐連魚問道:“這位想必一定是沐連魚沐公子了?”沐連魚疑惑的問道:“你是?”

    來人說話簡單明了:“在下錦衣衛十戶張強,我家大人想要見你。”

    錦衣衛千戶?沐連魚心中一凜,看來應該發生的終究要發生。怎麼也逃脫不了。

    張強見沐連魚默不作聲,不悅的催促道:“沐公子,還是隨本人走一趟吧。”

    “原來是千戶大人。”沐連魚強壓下心中恐懼,又對張強問道,“不知道你家大人是誰?找本公子又有何事?”

    張強有些不耐的應道:“我家大人乃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至於找公子何事,見面就知道了。”

    豈料沐連魚腳步依舊未動:“不知道指揮使大人吩咐千戶大人的時候,是說請在下過去有事相商,還是說直接帶在下過去?”

    張強心想讀書人還真是麻煩,請和帶不都是同一個意思嗎?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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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錦衣衛指揮使

    沐連魚心裡已然有數,既然是請,想必事情也還未到最壞的地步,這才對張強朗聲笑道:“那就勞煩千戶大人在前面引路

    沐無咎正想跟上,張強卻是伸手一攔:“大人只是請沐公子一人。”

    沐無咎有些為難的看著沐連魚,沐連魚略微沉吟了片刻,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你先回去等著,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沐連魚交代完沐無咎,轉而對張強笑道:“張千戶,可以走了。

    沐無咎望著沐連魚上了馬車遠去,又不禁想起沐連魚先前曾經詢問過錦衣衛的事情,總感覺到心裡面有些不踏實,可一時間又沒有什麼應對之策,只得先回府等著。

    馬車載著沐連魚進入南京城郊外的一所府邸,下了馬車之後。張千戶領著沐連魚走到一堵牆前,隨即打開一個暗門。

    張強皮笑肉不笑的對沐連魚招呼道:“沐公子,請吧。”

    冉開的暗門冉漆黑一片,站在門前就能感覺到從地底傳來的陣陣陰寒之氣。沐連魚心中驚懼,對張強幹笑道:“張千戶,指揮使大人不會是在這裡面辦公吧?”

    “這裡是北鎮撫司設置在留都的秘密監牢,大人正在下面。

    。張強說著,暗自使了一個眼色。

    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立即從背後傳來,沐連魚如芒在背,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過道內陰暗潮濕,隱約聽得有哭泣叫喊聲傳來。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沐連魚下了一個長樓梯,又穿過另外一條更黑暗的過道,而慘叫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走過過道,場景也頓時變的開闊起來。只見兩旁被木欄分割成一個。個五尺見方的囚牢,每一個狹小的囚牢內都蹲著一個蓬頭垢面不辨男女的囚犯。

    空氣中散發著有些難聞的惡臭。沐連魚忍不住掩住口鼻,再次停下了腳步。張強見沐連魚停滯不前,在一旁催促道:“沐公子,快走吧,指揮使大人正等著你呢

    沐連魚只得挪動腳步往縱深走去,在過道的盡頭有一扇鐵門。張強推開鐵門,沐連魚越過張強的身體瞧見一位老者正端坐在一個案桌前,一身金黃色的飛魚服與眾不同且格外刺眼,應該就是那個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王大人了。

    在他的背後站著一位滿臉橫肉、身強體魄的錦衣衛千戶。在一側用石頭加固的牆壁上,琳瑯滿目的掛著各種血跡斑斑的刑具。雖然隔著一段距離,沐連魚似乎也能輕易噢到上面散發出的血腥味。

    沐連魚正暗自打量著,就聽的張強上前一步,恭聲說道:“大人,沐連魚帶到。”

    王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沐連魚,對沐連魚微微頜首:“果然一表人才,來人,看座

    身後的錦衣衛千戶應諾一聲。為沐連魚搬來一張椅子,對沐連魚冷言說道:“沐公子請坐。”

    沐連魚依芊坐下,正待開口,王偉卻又對沐連魚開口道:“老夫還有些公務要忙,請沐公子稍待片刻。”

    王偉顯然並不是徵求沐連魚的意見,轉而對剛剛那位錦衣衛千戶吩咐道:“王虎。還不把人帶上來?。

    “是,乾爹。”那位叫王虎的千戶領命而出。

    不消一玄,只見一位衣衫凌亂的女子被王虎拖了進來,手中竟然還抱著一個孩童。沐連魚在一旁暗中打量了一眼那位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看來柔柔弱弱的她面容姣好,帶著一絲貴氣,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王虎顯然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女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卻緊緊的護住那個孩童,眼神中滿是驚恐。

    沐連魚見狀,眉頭緊皺。

    王偉卻是端起茶杯,掀起茶蓋涼著茶水,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這才開口問道:“李氏,事到如今,你還不交代麼?”

    “大人,命婦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所犯何罪?”王偉一身冷笑,“你的丈夫身為南京戶部侍郎,食朝廷俸祿就應該為君分憂,為何還勾結為僂寇,試圖以陰謀顛覆我大明?只要你肯出言指證,本大人也不為難你

    王偉說的是謀反大罪,李氏微微一怔,嘶啞著喉嚨極力辯解道:“大人冤枉啊,夫君一向忠心為國,絕無可能同僂寇勾結。”

    “不認?”王偉看了一眼女子懷中的孩子,對王虎使了一個眼色。

    王虎嘿嘿一笑,走到李氏面前從懷中一把奪過孩童,李氏立即尖聲叫喊起來,朝著王虎直撲了過去,但是她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隨即用手和膝蓋勉強把身體撐起來,對王虎死命哀求道:“別傷害我

    “不要傷害他?你夫君試圖謀反,留下的必定也是孽畜,倒不如殺了一了百了王虎冷笑著,隨即用滿是汗毛的手臂把孩子倒過來,一手提著一隻腿。孩子的上衣耷拉了下去,遮住了她的臉,頓時哇的一聲立刻哭了。

    看王虎的架勢是想把孩子從褲襠處直接撕開兩半,沐連魚在一旁看的怒火中燒,拳頭捏的鐵緊,王偉這是在做給自己看嗎?他是要告訴自己就算是一個南京的戶部侍郎在他的眼裡也是如此微不足道嗎?

    “李氏,你究竟願不願意指認你丈夫?如果你不認罪,這孩子馬上就要變成兩半。”王偉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見李氏猶豫不定,對王虎怒喝道,“王虎,還不動手?”

    沐連魚見王虎真要動手。心中焦急,可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不敢貿然求情。

    李氏眼見兒子就要慘死,驚叫一聲,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大人,求你不要殺他,求你不要殺他,只要你不傷害他,我什麼都願意幹,就是不要殺我的孩子。”

    “你什麼都願意幹?”王虎終於停手了,卻是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什麼都願意幹,本千戶見你細皮嫩肉,也很想嘗嘗戶部侍郎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只要你把本千戶伺候好了,本千戶興許可以向乾爹求情,放你兒子一條生路

    王虎的要求似乎已經並不能使李氏震驚。這當兒,李氏就像是一隻發狂的母獸,極力想保護自己的幼崽,連連點頭道:“是,是,好,我願意。”

    王虎用一隻手握住孩子的兩邊腳踝,把那個嗚咽的男孩像一隻家禽那樣繼續倒提著,同時毫不避嫌的當眾解開自己的褲子。

    李氏用手和膝蓋向王虎爬過去,如果她此刻的神志是清醒的,那麼這一切都會令人作嘔、不可名狀的,然後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她用嘴含著王虎的那玩意,她的孩子就可以不受到損害。

    就在李氏匍匐爬到王虎的時候,王虎卻突然往後退去,抬起一隻腳抵到了她的臉,把她踢得往後摔倒在地。王虎見狀哈哈大笑,拍了拍沐連魚的肩膀,對沐連魚調侃道:“沐公子,虧你還要替這婊子求情,她還真想要呢。聽義父說你是杭州首富,玩過的女人也一定不少了,但一定沒玩過戶部侍郎的女人吧?”

    沐連魚面色鐵青,王虎卻又是呵呵大笑道:“這女人平時看起來可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呢,怎麼樣,要不沐公子你上去讓她樂一下?。

    王虎說著,又對李氏怒喝道:“賤人,還不過來?”

    李氏不敢怠慢,連忙掙紮著轉過頭往沐連魚的腳下爬了過來。

    沐連魚心念一轉,終於有了主意,對高高在做的王偉拱手道:“指揮使大人,王兄說的沒錯,連魚玩的女人雖然不在少數,還真沒玩過這樣身份高貴的女人。不如大人出個價錢,賞賜給連魚,讓連魚帶回府內好好的享受一番。”沐連魚說這話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那位領他前來的張強張千戶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鄙夷,卻是一閃即逝。

    “沐公子還真是憐香惜玉呢。不過”王偉似感為難的說道,“此女乃是朝廷欽犯的家眷,就這麼放了恐怕不合規矩啊。”

    “大人不說,連魚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

    “這個”

    沐連魚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以退為進道:“既然讓大人為難,那就算了

    王偉仔細打量著沐連魚,沉默了半晌,就在沐連魚以為不可能的時候,王偉忽而一笑,“也罷,誰讓老夫同沐公子一見投緣,就當是賣公子一個人情

    沐連魚心裡面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對王偉拱手道:“如此就謝謝大人了,那這個孩童?”

    一眾人齊刷刷的望著沐連魚,王偉更是皺眉道:“沐公子不會連這個孩子也要吧?。沐連魚嘿嘿一笑:“大人有所不知,這孩童也有七八歲了,到時候母子一起上陣別有一番趣味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王虎在一旁大力拍了拍沐連魚的肩膀,淫蕩的笑道:“王虎對沐兄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想到沐公子居然還有這嗜好,斯文人的花花腸子就是多,改日有機會一定親自向沐兄討教討教

    沐連魚只感覺到一陣惡寒,陪著王虎乾笑了幾聲。王偉也笑了:“既是如此,老夫乾脆就成*人之美,把這對母子送給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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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叉

    連白心甲面著實捏了一把汗,此勤貝歪偉答應下來,心書舊紋才松了口氣。

    王偉命張強把李氏母子帶了出去,又屏退了王虎,刑訊室裡只剩下沐連魚同王偉兩人。沐連魚的心也跟著緊繃起來,對王偉拱手道:“不知指揮使大人召見連魚究竟所為何事?”

    王偉略微沉吟了片刻,對沐連魚直言不諱道:“公子是聰明人,不比那些讀死書的書呆子。老夫之所以找公子來,其實是想替公子引薦一個人

    “連魚何德何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解元,如何擔當的起大人如此誇讚?”沐連魚謙虛了一句,隨即故作不解的問道,“不知是哪位大人想見連魚,竟然勞煩您親自引薦?”

    “明日見了自然就知道了。”王偉擺了擺手,一臉凝重道,“老夫之所以今夜見你,實則還有件事情想請公子幫忙。”

    “大人實在太客氣了,但有差遣,連魚決不推辭。”沐連魚虛假應對著。

    “是這樣的王偉微微嘆了口氣道,“朝廷海禁,只許各國番邦前來朝貢,奈何卻有不少不法商賈暗中勾結僂寇私自販賣商物。老夫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對這些人絕對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踐踏朝廷律法

    站在大明錦衣衛指揮使的角度上來看,王偉這番話確實說的義正言辭,沐連魚只得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道:“大人所言極是,對這種人決不能姑息養奸。

    ”

    “既然沐公子也有此意,老夫就放心了王偉捋著鬍鬚,對沐連魚笑道,“聽說馬家在你們沐家錢莊存了大筆銀子?”

    沐連魚眉頭緊皺,不解的問道:“大人指的是哪個馬家?”

    “自然是在南京城做絲綢生意的馬家,也是勾結僂寇貪贓枉法的馬家。”王偉如刀的目光緊盯著沐連魚,“江南乃是重賦之地,決不能由著馬家胡來。如若方便,沐公子可否凍結馬家存在錢莊的銀子?”

    沐連魚感覺到有些意外,他先前答應顧憲成向馬家討要一個公道,替莊家洗刷冤屈。可萬萬沒想到錦衣衛居然也想對付馬家。據沐連魚所知,馬家大掌櫃馬楠在絲綢這一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是與沐儒沈九同輩的人物。能在江南這個人才輩出的地方霸佔絲綢業這麼多年,就算不用腦子想,也應該知道這人絕不簡單。

    可讓沐連魚感覺到奇怪的是,就是這樣一個老奸巨猾同時又在官場很吃的開的人物,錦衣衛又為什麼要對付他呢?真的是為了維護大明律法的尊嚴?沐連魚暗自搖了搖頭,他絕不相信王偉那信口胡謅的公正嚴明,這其中必然有因。

    最為重要的是,這種凍結銀錢的事情沐連魚決不能做。錢莊之所以能夠生存壯大,最主要的就是信譽一途,所以就算馬家再如何如何勾結僂寇貪贓枉法,在朝廷沒有定罪之前,沐連魚一旦下令凍結馬家存在錢莊的銀錢,勢必會對沐家錢莊的信譽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一念及此,沐連魚試探著問道:“既然馬家勾結僂寇證據確鑿,何不直接抄家滅族豈不是乾脆?到時候我們沐家一定盡全力配合,不讓馬家提走一分銀子

    “沐公子有所不知王偉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這才對沐連魚道出了實情,“如果單單只是一個馬家,老夫絕不怕他,奈何馬家背後不僅有南京城諸多極有權勢的官員撐腰,更有東廠暗中支持。”

    沒想到馬家的來頭居然如此之大。沐連魚聽了這番話,心裡面氣的直罵娘,你們錦衣衛鬥不過東廠,就要讓老子去當炮灰麼?同時,沐連魚也是心中凜然,幸虧他要參加鄉試才沒有貿然對付馬家。這件事牽扯到錦衣衛同東廠兩個龐大特務機關的角力,一旦身陷其中 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沐連魚突然想起剛剛那個李氏,連忙對王偉問道:“大人,那個戶部侍郎莫不是也是馬家一派的?”

    “自然王偉直言不諱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你到底能不能幫老夫這個忙?。

    這根本就是廢話,沐連魚肯定不能答應。答應了就是替錦衣衛當馬前卒同東廠那幫太監對著干,這種賠本的事情他如何肯做?可是不答應,那就是和錦衣衛作對,兩邊都不討好。權勢啊,權勢,沒有權勢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尷尬。

    沐連魚臉色陰晴不定,王偉卻有些不耐的問道:“難道沐公子還有什麼難處?”

    “凍結馬家銀錢並不困難,可那真是大人想要的嗎?”沐連魚仔細權衡了片刻之後,對王偉實話云不是連白看不起大人“帶兵打仗嚴刑酒供大人 ,說到做生意大人恐怕並不在行

    王偉有些不悅的問道:“那以沐公子的意思?”沐連魚冷冷的笑道:“絲綢是一筆大生意,大人可曾想過就算死,了一個馬家,東廠還能再扶植起更多的李家,劉家?”

    “這個王偉有些語塞。

    沐連魚順勢說道:“與其讓東廠撈到好處,不如我們暗中扶植自己人來做。據在下所知,絲綢一年可是有幾十萬兩銀子的好處。”

    “真有這麼多?”王偉吃驚的問道。

    “幾十萬兩隻不過是中規中矩的做生意。”沐連魚笑道,“如若馬家真像大人所說,同僂寇勾結販賣絲綢出海,保守估計一年起碼百萬兩

    沐連魚並沒有任何誇大。甚至有些保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王偉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如若真能把馬家的絲綢生意搶過來,不僅可以令東廠那幫死太監顏面盡失,而且還能大把大把的撈銀子。

    王偉正在權衡其中的利益得失,沐連魚又嘆了口氣道:“如若放在一個月之前,這百八十萬兩根本就不放在在下的眼中。”

    王偉微微一怔,連忙問道:“沐公子此言何故?”

    沐連魚如此這般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王偉對此也有所耳聞,雖然知道其中利益極其豐厚,但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油水,忍不住吃驚的問道:“沐公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沐連魚肯定的點了點頭,“杭州知府董一生對在下威逼利誘,更是協同沈曹兩家硬是從我手中挖走了白銀八百萬兩,連魚一氣之下這才跑來應試,天見可憐僥倖中了一個解元。”

    八百萬兩?王偉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多銀子,董一生不過是一個杭州知府,他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愧儡,背後還有淅江巡撫等一眾官員的支持。”沐連魚故意嘆了口氣道,“如若不是他們官商相逼,連魚也不至於讓出到嘴的肥肉

    王偉也陪著沐連魚嘆了口氣,八百萬兩啊,他都替沐連魚心疼。

    兩人雙雙嘆了口氣,無形中也拉進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王偉倚老賣老的拍著沐連魚的肩膀勸慰道:“賢侄啊。如若你能替我辦妥馬家的事情,杭州的事情老夫替你出頭。”

    “那就一言為定沐連魚等的就是王偉這句話。

    “一言為定王偉呵呵一笑,“賢侄,老夫再送你一件見面禮。

    王偉拍了拍手掌,一位蒙面女子突然如同幽靈般出現,隨即凝立在一側。沐連魚吃了一驚,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女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雖然明明就站在自己身側,卻似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只聽的王偉對那位女子吩件道:“夜叉,從現在開始這位沐公子就是你的主人,聽明白沒有?”

    “夜叉明白。”女子的聲音簡短而空洞。

    夜叉?沐連魚看著這位就連說話都能令人感覺到寒意的女子。正待推脫。

    王偉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賢侄,你可別小看了夜叉,她不僅是精通刺殺之術的高手,而且修煉了密宗的歡喜秘法已經趨於大成。床上功夫比那個李氏可強的太多了。而且像她這種修煉真正忍術的,一旦認了主人,終身不渝,就連老夫也指揮不動。要不是怕東廠有可能會對你不利,老夫絕不肯送與你防身的

    沐連魚心裡面有些不屑,真要是那麼好,你自己會不留著?說到底,還不是派來監視我的?王偉哪知道沐連魚心裡面在想什麼,站起身來道:“時辰也不早了,賢侄先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老夫派人去接

    “那連魚就告辭了沐連魚也順勢站起身來。

    王偉親自把沐連魚送出監牢,等沐連魚上了馬車,這才同沐連魚依依惜別。等到沐連魚的馬車離開,王虎這才在一旁有些不滿的嘀咕道:“乾爹,你為何對這個沐連魚如此看重,就連夜叉都送了出去?”

    “你知道什麼?。王偉怒叱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沐連魚此人可堪大用,區區一個夜叉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

    “你給我住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已經對夜叉垂涎已久三偉冷冷的打斷他道,“如果你也能替我剷除馬家,也能替我賺一百萬兩銀子,夜叉我就送給你

    王虎頓時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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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刺客

    ,消門外,沐無咎正佳急的等候著,直到沐連白毫髮小心圳化現在自己面前,這才松了一口氣。沐連魚送走張強之後,轉而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安排兩間上等的客房讓這三個暫且住下。”

    沐連魚沒有詳細介紹,沐無咎也不多問。豈料夜叉突然在一旁開口道:“如若方便,在公子的寢室旁邊替夜叉安排一間房間。”

    “這個,”沐無咎有些為難的看向沐連魚。

    沐連魚也覺得有些不太方便,連忙對夜叉舁口勸道:“夜叉姑娘,連魚也是習武之人,並不需要人保護。”

    夜叉顯然並不買賬,淡淡的回應道:“就公子目前的武功而言。夜叉一招之內就能取你性命。”

    沐連魚不免有些尷尬,只得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你就按照夜叉姑娘的意思給她在左廂房安排一間客房。”

    沐無咎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夜叉,這才答應下來,吩咐下人領著李氏母子去收拾客房。在沐連魚的強力要求下。夜叉也才萬分不情願的跟了過去。

    沐無咎瞅了個空,對沐連魚悄悄問道:“少爺,你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個煞星?”

    “錦衣衛指揮使奉送的。”沐連魚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對沐無咎反問道,“無咎,以你的武功,能對付的了她嗎?”

    “很難說。”沐亢咎搖了搖頭,“如若正面對敵。無咎有七成把握擒下此女。如若是偷襲的話,無咎恐非其敵手。”

    “這麼厲害?”沐連魚吃驚的問道,“聽說她修行的是刺殺之術,精通忍道,莫非是傳說中的東瀛忍者?”

    沐無咎面有不屑:“老夫也聽說過東瀛忍術十分厲害,不過那只是彫蟲小技障眼之法。此女修煉的應該是刺道。”

    沐連魚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你說她是刺客?”

    沐無咎點了點頭:“刺客實則是世間最古老的行業之一,太史公在《史記》中就特別為刺客們寫了《刺客列傳》。如荊柯,專注等人。講究的是一擊必殺,比忍術要高明許多倍。”

    沐無咎並非虛言,縱覽中國的歷史長河。刺客們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李白在他的《俠客行》裡面就曾經寫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鮮明地刻畫了這種神秘人物的特色。

    沐連魚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能遇到這樣人物,只是放著一個刺客在身邊。心裡面難免感覺到有些不踏實。沐連魚心思未落。就聽的身後傳來夜叉古井不波的聲音:“公子不必對夜叉有所猜忌,從夜叉認你做主人開始,世間之人除了你之外盡皆可殺。”

    沐連魚真的很想問一句:本公子讓你去殺錦衣衛指揮使。你去也不去?

    當然,這種話也只能放在肚子裡面問問。沐連魚轉過身來,望著隱藏在陰影中的夜叉,陪著笑道:“夜叉姑娘實在太多心了,連魚怎麼會對你有所猜忌呢?夜色不早了。姑娘還是快回去早點休息吧。”

    夜叉深深的看了沐連魚一眼,轉身離去。

    有這樣一個,人住在自己隔壁。沐連魚真的是寢食難安。深更半夜,沐連魚從床上爬上燭火,在箱子的底部翻出馮保贈送的那本龍象般若功秘籍。這年頭求人不如求自己,沐連魚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被人暗殺,既然有條件,還是學點武功好。

    根據秘籍中記載,龍象般若功乃密宗的至高無上神功,共分一十三層。第一層功夫十分淺易。縱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傳授一二年中即能練成。第二層比第一層加深一倍,需時三四隻。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

    如此成倍遞增。越是往後。越難進展。待到第五層以後。欲再練深一層,往往便須三十年以上苦功,其實這就和往棋盤上放米粒是一個,道理。沐連魚也不管它有多難練,只是焚香靜坐,仔細研讀,把所有口訣一一記在心中。卻在不經意間卻符合了大道無為的心境。聰明的人往往最多雜念,而雜念正是練基本功的最大障礙,只有守心於一,才能破除我執。靈覺天機,無不一一而來,然後依功法通其經脈,調其氣道。

    其實沐連魚並不知道,他本身修煉的周易比這本龍象般若功要難的多。周易乃是佛道儒之前的大經典、大著作,縱然沐連魚天資絕頂也只是領悟了十之一二。相較之下

    此亥,沐連魚心若止水,雙目微闔,一股淡紫色的氤氳在沐連魚周身纏繞,經脈中卻按照龍象般若功的法訣在運行著。

    隔壁客房內,原本盤膝而坐的夜叉倏然睜開眼眸,一臉茫然,沐連魚竟然脫離了自己的氣機鎖定?夜叉秀眉微蹙,先前就覺得此人有不尋常之處,現在看來正是如此。夜叉按耐住自己去探查一番的衝動,重又閉上雙眸。

    不知不真已是一夜,沐連魚從修煉中自然而然的清醒過來,用周易的內視之法查看了一番,頓時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一躍而修煉到龍象般若功第五層境界。

    就在此玄,沐連魚突然心生警兆,一股凌厲無匹的刀氣已經從頭頂傾瀉之下。沐連魚冷哼一聲,雙目神光閂閃,往頭頂一拳擊出。兩股無形無聲的拳勁刀芒撞在一起,沐連魚暗叫不好,一拍床沿憑空橫移了三尺,倏地飄退。

    還不待沐連魚站定,就在這一剎那,一把長刃幾作一道長虹緊隨沐連魚而來。沐連魚面對危境,冷靜得像是一個無風無浪的深潭,主動退了一步,卻藉著這一步之勢蓄足了勁道,猛的往前一步一拳搗出,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

    夜叉見狀不免微微動容,深怕傷到沐連魚,反轉刀柄砍在沐連魚的拳頭上,拳刀相觸竟然響起金屬相碰的激響震鳴。

    夜叉借力後躍,橫刀而立,見沐連魚雄立不動只是上身輕輕一晃,再不能掩飾臉上驚駭的神情。

    沐無咎聽到動靜已經闖了進來,見狀就要動手。沐連魚伸手制止沐無咎,禁不住豪氣頓湧,仰天長笑道:“看來夜叉之名也不過如此,再來話聲網落,沐連魚腳下踏著奇異的步法,竟然主動進擊。

    夜叉美目異采漣漣,一瞬不瞬地盯著沐連魚的腳下連連避讓。

    沐連魚得寸進尺,金力運起法訣步步緊逼。氣機牽引之下,夜叉終於動怒,不再避讓,只見夜叉意到手動,雙手握刀嘰帝嘰一連三刀連續劈出,角度刁鑽無比,力道忽輕忽重,刀勢更是籠罩著方圓三丈處,任誰身當其鋒,都會生出難以招架的感覺。

    一聲暴喝,沐連魚卻是詭異的往前垮了一步,竟然全數避開刀勢,倏然變拳為爪往夜叉的面紗抓去。

    夜叉心裡一驚,絕沒想到沐連魚居然如此膽大,她這三刀本是虛招,接下來那一刀才是致命殺招,以沐連魚半吊子步伐必定躲避不開。夜叉情急之下急忙變招,同時嬌軀後仰避開沐連魚自信滿滿的一爪,緊接著足尖在沐連魚的胸口輕輕一點已經遠遠的飄開。

    沐連魚暗叫可惜,眼睜睜的望著夜叉逃了開去。

    夜叉還刀入鞘,定定的看著沐連魚:“公子步伐神奇只可惜火候不夠,否則夜叉臉上的面紗必然已經被抓落,不知道公子修煉的是年種心法,竟然剛猛如斯?。

    夜叉顯然也沒想得到答案,對沐連魚冷冷的說道:“夜叉是刺客,所以除非夜叉主動,否則任何想揭開夜叉面紗的人都必須死

    “這不是駁論麼?”沐連魚負手而立,有些奇怪的問道,“指揮使大人說哪怕讓你同我上床你也必須遵從”。

    夜叉冷冷的應道:“夜叉修行歡喜秘法並不是為了魚水之歡,指揮使大人怎麼說與夜叉無關。我跟著你,一是為了還指揮使大人的撫養之情,二是為了入世修行,所以你絕對不要胡思亂想。等到夜叉認為還清了人情,到時候自然會離開

    沐連魚微微一怔,合著王偉的那番充滿誘惑的話,夜叉只是懶得反駁而已。既然現在已經戈清楚界限,沐連魚只得苦笑的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不過我警告你,以後再敢一聲不響的拎著把刀闖進來,我就要你好看

    夜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夜叉明白。”

    送走夜叉,沐連魚頓時臉色一鬆,拚命的甩著手,痛的齜牙咧嘴。龍象般若功到了第九層才能達到金網不壞的境界,他現在不過才到第五層。

    雖然運氣之後也是堅硬如鐵,可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如何真能當刀劍一般?

    沐連魚暗自拂去額頭的冷汗,他現在也才明白什麼叫刺客,刺客就是自己活在一種不安全的感覺當中,同時還要讓自己身邊的人有一種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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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皇后王氏

    ,車白心魂網定,沐丹咎在旁心有餘悻的說道!“網可真是嚇了老奴一跳,這個夜叉雖是女流之輩,但刀術已經趨於化境,少爺以後還是不要以身犯險的好。”

    “不會再有下次了。”沐連魚點了點頭,轉而對沐無咎問道,“李氏母子你是怎麼安排的?”

    “暫時安置在西廂房,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派人送她們母子出城。”

    “這樣也好,錦衣衛緩騎四出,這時候送李氏母子出城確實不妥。”沐連魚突然想起一事,又對沐無咎問道,“無咎,錦衣衛來人了沒有?”

    “啊?老夫真是糊塗了。”沐無咎一拍腦門,趕忙對沐連魚稟告道,“老奴前來正是要告知少爺,錦衣衛指揮使王偉正在前廳等候。”

    王偉親身前來,並不出沐連魚的意料之外,吩咐沐無咎再去拖延片玄,收拾妥當之後來到前廳。此匆,王偉正一臉悠閒的喝著香茗,身後依舊站著兩位老熟人王虎同張強兩位錦衣衛千戶。

    沐連魚在進入前廳的那一玄立即加快了腳步,老遠就歉意道:“務煩大人久坐,實在是連魚的罪過。”

    王偉哈哈大笑,似乎並無責怪之意,語氣更是親熱無比:“正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賢侄昨夜風流得意,今日起的遲了自然不足為怪,哪像老夫為朝廷效力,時刻都不得清閒,應該是老夫打擾了沐老弟的雅興才對。”

    沐連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是默認了王偉的這番話,陪著王偉閒聊了片刻,沐連魚這才把話頭往正題上引:“王大人,不知是哪位大人召見連魚?”

    “賢侄一會見了便知。”王偉看了一眼時辰,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來拍著沐連魚的肩膀道,“時辰已經不早,我們也應該出發了。”

    沐連魚留下沐無咎,只是帶著夜叉跟著王偉身後。眾人一起上了馬車,直奔宴城而來。

    與此同時,皇城內。

    王皇后微閉起眼眸,斜倚在錦榻上,正全神貫注的聽著太監王安朗讀沐連魚寫的那篇《習書經》:舜亦以命禹。

    王安,雄縣大步村人,自幼性情惇厚,聰穎靈敏,頗有文才。對於王安,王皇后也早已經以為心腹。此次王安更是蒙的恩寵,有幸陪同皇后以及皇長子一起前來留都。

    王安很快讀完。垂手而立。王皇后始睜開眼睛,對王安問道:“小安子,你覺得這篇文章寫的怎麼樣?”

    王安暗中查看了一眼王皇后的臉色,這才應道:“此文章立意遠大,分析透徹。不僅言詞有據鞭辟入裡,更兼筆者的筆力深厚,抑揚筆法運用極佳,文辭的音韻和諧有力,實則是難得的好文章。”

    王皇后乃是女流之輩,自古女人就被明令禁止議論朝政,王皇后自然也不例外,王安避重就輕,儘量挑一些好聽的說。

    王皇后聽出其中奉承之意,不禁怒道:“胡扯,難道僅僅是文辭華美,就能在江南近萬士子中脫穎而出?小安子,你是否有意糊弄本宮?”

    見皇后發怒,王安趕忙跪下,連忙辯解道:小安子不敢。”王安雖口中說不敢,但是否真的害怕並不其然。

    王皇后冷哼一聲:“一朝天子一朝臣,小安子你侍奉先皇,如若不是本宮一力相護,你早已經被降職發配。如若再敢對本宮言之不實,本宮必定嚴懲不貸。”

    王安見皇后似乎真的動怒,這才趕忙應道:“此文章講的是天下大政,要求用人得當,任用賢才,使之各司其職,才能使國家穩固、政治清明、民情安定。文中又言明朝廷要廣開言路,虛心納諫,以法治國。”

    王皇后確實不懂政務,聽了王安這番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沉吟了片玄,這才對王安繼續問答:“小安子,那你認為此文寫的是否正確?”

    王安嚇了一跳,趕忙應道:“此文切中時弊,言之鑿鑿,不過是否正確小安子才疏學淺不敢妄斷。不過小安子斗膽問一句,是哪位能官達吏寫出如此佳文?”

    王皇后淡淡一笑:“此文乃是這次南榜解元之作。”

    解元?王安微微一怔。

    皇城外,沐連魚仰望著戒備森嚴的皇城門,心中感慨。王偉在一旁低聲告誡道:“賢侄,你此次覲見的乃是當今皇后,也是老夫的女兒,需小心應對。如若能得到娘娘的賞識,日後前途無量。”

    王偉面有得意之色,沐連魚卻有些愁眉不展,王皇后有自己的把柄在手,自己還真需要小心應對。不過沐連魚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正所謂夫爭名棄於朝,爭利者於市。既然已經決定走進仕途,棋子的命運便無可避免,與其在邊角之地默默無聞,不如在中腹高處插上一腳。

    一念及此,沐連魚再無任何悲觀情緒,隨同王偉通過層層防護進入皇城。只是沐連魚絕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的這一次覲見,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因為是私下見面,王皇后在自己的寢宮接見了沐連魚。沐連魚的文章她已經聽過了,正如王安所言文筆老辣。王皇后初以為沐連魚必定是一位久經科場、老成持重的宿儒。誰知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會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沐連魚見過皇后娘娘。”沐連魚雖說如今已經中瞭解元,也算是有了功名,不過終究身份低微。當下行了大禮。

    “起來吧。”王皇后吩咐沐連魚不必拘禮,同時也有了好奇之心,將沐連魚仔細打量了一番,但見此人器宇軒昂,竟有一種無法掩飾的出塵風采,只是立在那裡。卻顯出高傲不羈,漠視天下蒼生的氣質,不由讚道:“沐公子果然美才,不知今年多大?”

    沐連魚見王皇后如此稱讚自己,有些始料未及,微愣之後坦言道:“連魚今年十八。”

    “楊廷和十二歲中舉,一時傳為美談;沐公子十八歲中解元 也未曾多讓。”王皇后微微頜首,轉而對王偉同王安兩人吩咐道:“小安子,王大人,你們暫且退下,本宮有些話要同沐公子說。”

    王安深深的看了沐連魚一眼,依言退下。王偉見皇后對沐連魚如此嘉許,此刻又要屏退左右,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叫道:“娘娘?”

    王皇后面色一冷:“難道指揮使大人還有事稟奏?”

    王偉頓時呆了一呆,暗自給了沐連魚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不甘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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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逆天改命

    同圭安退出去以後。圭皇后似笑非箜的望著沐連出 宮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年輕俊彥,竟然敢同馮保定下賭約妄言官居一品。”

    沐連魚心想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掉,抬頭同王氏對視著,不急不慢的辯解道:“皇后娘娘,連魚確實與人曾有約定,不過那時並不知道那是馮保

    “還敢狡辯?。王皇后冷哼一聲問道,“沐連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難道就不怕本宮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讓你人頭落地嗎?。

    耍心機,沐連魚還從未懼怕過任何人,當下挺直了身軀,望著和自己差多不年歲的王皇后,忽而一笑:“如果娘娘真打算這麼做,又何必連自己的父親都避諱呢?如若皇后娘娘不怪,連魚想大膽猜測一下。”

    王皇后怎也沒想到沐連魚面對自己的威嚴,不但面無懼色,而且還反問起她來,這是年輕的王皇后從未遇到過的,不禁對沐連魚產生一絲好奇。

    沐連魚瞥了一眼王皇后的臉色,這才緩緩說道:“娘娘同王大人雖然是父女,但以在下之見,娘娘對王大人似乎顯然是有所芥蒂。”漢連魚猛的撕開兩人之間虛偽的面紗,王皇后不禁俏臉微變,鳳目生寒的望著沐連魚:“沐公子。你可知你的話太多了?”

    面對城脅,沐連魚卻得意的笑了。據他所知,這位王皇后冊封距今差不多已經有七年了,七年的時間不算短暫。縱然是一個純情少女進入深宮內院,想必此玄也已經有了很深的城府。不過沐連魚對王皇后的城府究竟有多深並不感興趣,他所感興趣的是王皇后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同馮保的契約對她的父親有所隱瞞?隱瞞必定意味著有所圖謀,王皇后究竟想要圖謀什麼,這才是沐連魚最感興趣的!

    左右無人,沐連魚根本就不理會王皇后的質問,進一步說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必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娘娘現在的身份雖然高貴,恐怕也是心有不甘吧?當年李太后之所以為娘娘定下這門親事。其目的只不過是想讓皇上能夠名正言順的取納嬪妃以便皇位後繼有人。所以娘娘只不過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是皇家宗室與外臣之間取得共識的利益產物

    沐連魚這番話一陣見血,說中王皇后內心苦楚的同時也讓她惱羞成怒:“沐連魚,難道你真的就不怕掉腦袋嗎?”

    “怎會不怕?”沐連魚聳了聳肩膀,“沐連魚同娘娘一樣也只是一個,凡人,也有七情六慾,所以當然怕死,而且不僅是怕,還怕的厲害

    王皇后不禁有了一絲疑惑。忍不住出言問道:“既然怕死,你還敢如此口無遮攔?”

    “連魚這是在為娘娘不值沐連魚的聲音徒然變的高昂激越,“連魚很早就明白一個,道理一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所以連魚儘管心裡面也害怕,但卻不會一味的屈服忍讓。而是想盡辦法讓自己變的更加強大。娘娘有所不知。沐連魚在沐家只不過是一個庶子,自小就被人欺負慣了。又因為是商人出身,所以不僅當官的笑話我,就連自己的同行也取笑我、奚落我

    此刻,沐連魚的眼中似乎又浮現起沈九看向自己的不屑眼神,當著自己面把手往下一劈說的那句話:“老夫已經把你量實了,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做官。

    沐連魚的遭遇讓王皇后聯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生活,在外表光鮮的背後,自己又是如何度日如年,如履薄冰?一念及此,王皇后對沐連魚有了一絲感同身受的同情。

    沐連魚卻是灑脫一笑:“娘娘不必同情在下,以前那些欺負我的人現在都已經夾起尾巴做人,我不去欺負他們,他們就已經燒香拜佛阿彌陀佛了

    沐連魚說的有些幽默,王皇后一直緊繃的俏臉忍不住噗嗤一笑,隨即又醒悟過來。趕忙整襟危坐,對沐連魚點頭道:“公子如今已經考取舉人。更是中瞭解元,想必那些看不起公子之人也都應該閉嘴了。”

    “舉人算什麼,我還要去考進士進內閣,進而官居一品沐連魚一臉正色的說道,“也許娘娘會認為連魚是在說大話,也許前面的路確實會很艱難,但我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有信念,必定能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這是何等的氣魄?王皇后吃驚的看著義憤填膺的沐連魚,美目異彩漣漣。說心裡話,她絕不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但也被沐連魚的這番話說的熱血沸騰。一直以來,她之所以甘願為李太后鞍前馬後,儘管皇帝冷落也不敢多言半句,為的只是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可是現在她的心理也漸漸產生了變 不管如何,引品二允是皇后,叉為何不能為自只爭取一下呢。 可儘管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王皇后出於習慣性的謹慎,也不敢對沐連魚輕易表露。沐連魚察言觀色,心知王皇后對自己還是顧慮重重,只得出言提點道:“娘娘,有了那張契約,連魚的身家性命已經盡在娘娘的掌握之中。難道您對連魚還有顧忌嗎?”

    沐連魚授人以柄,王皇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對沐連魚勉強笑道:“沐公子儘管放寬心,這張契約本宮自會妥善保管。只要公子以後能盡心盡力為本宮辦事,本宮就絕不會虧待你的。”

    王皇后想當然的以為有了這個籌碼在手,就真的可以輕易操縱沐連魚。殊不知。這只不過是沐連魚用的緩兵之計,暫時穩住她罷了。

    沐連魚突然想起一事,大膽的走到王皇后的身側,對玉皇后低聲問道:“據馮公公講,他離開宮中之時,皇上還未臨幸過娘娘,不知如今情況是否已經有所改觀?。

    沐連魚問起這等羞人的事情,饒是王皇后已經把沐連魚看成自己人也經受不住,暗恨道:馮保那廝真是可惡,居然連這種事情也對別人道起。

    沐連魚見王皇后臉色陰晴不定,趕在她發怒之前解釋道:“娘娘乃皇后之身,只要能順利誕下龍子,那就是嫡出。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現在的皇長子也要靠邊站,等到被立為太子,娘娘子憑母貴,自然風光無限

    王皇后被說中心思,臉色一黯,嘆了口氣道:“難道本宮沒這樣想過嗎?可偏偏皇上他,,他從來不臨幸本宮。本宮又能有什麼辦法?再者。就算能生下龍子又如何?沐公子你是不知,皇上一直寵信姓鄭的那個女人。有意立她生的三皇子為太子,哎。”

    竟有此事?沐連魚微微一怔。向來立太子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也就是所謂的嫡長繼承製。簡單來說就是如果王皇后能夠生育,那麼她生下來的皇子就是嫡長子,將來也一定會被立為太子。如果王皇后不能生育,那就立妾所生的最年長兒子一庶長子。萬曆皇帝不按照常規出牌,這種事情確實會令人頭疼萬分。

    “難道朝中大臣都不管,任由皇上胡采嗎?”沐連魚疑惑的問道。

    王皇后苦笑一聲:“皇上貴為天子,一直把立太子的事情拖著。誰也奈何不了他。算了,這種事情想起來就心煩,還是不要提了。”

    一直以來,王皇后都明哲保身,這種想法在她的腦海中早已經根深蒂固,雖然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也不是一時能夠改變的。沐連魚也不強求,轉而把王偉要他對付馬家的事情詳細敘述了一遍。

    王皇后不禁怒道:“他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沐連魚這是有意試探,見王皇后如此動怒,心裡面已然有數了。看來王偉真的有很多事情瞞著這個女人啊。沐連魚故意皺眉道:“連魚還以為娘娘已經知道此事

    “他有李太后撐腰,哪裡還把我這個皇后放在眼裡?”王皇后心中怨憤,恨聲問道。“沐公子,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難怪了,原來有太后撐腰。沐連魚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又沉吟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道:“此事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其中還牽扯到江南官場以及東廠勢力,而東廠一向是依附皇上的,所以對付馬家可能會引起東廠的反彈,萬一

    王皇后沒想到其中居然如此複雜,嚇了一跳,連忙打斷沐連魚:“既然如此,那乾脆就不要對付馬家了

    沐連魚見王皇后如此急促。微微一笑:“錦衣衛同東廠的那幫宦官積怨已久而且一向勢如水火。現在指揮使大人有太后撐腰,顯然並不是娘娘說一句話就管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

    “指揮使大人怎都是娘娘的親身父親,不管娘娘如何恨他,始終也都是一條陣線上的,馬家的事情連魚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先知會娘娘一聲,以免到時候觸手不及。”

    沐連魚這番話說的極其誠懇,讓王皇后頓生親切之感。一直久居深宮的她還從未遇到有人如此對她推心置腹。當下就對沐連魚許諾道:“沐公子有心了,本宮就承你一個人情,日後你有什麼想要儘管開口

    女人的承諾就和政治家的諾言一樣都靠不住,更何況沐連魚真正想要的東西,王氏雖然貴為皇后恐怕也給不起。所以沐連魚對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娘娘實在太客氣了。不知娘娘今後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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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施恩莫望報

    ,逆白問及今後的打算。王皇后件細思索了下,泣才洩四?“實不相瞞。本宮從小就生在京師。自從被冊封為後,平時更是難得出宮門一步,此次陪大皇子來留都正打算到處遊歷一番,”

    王皇后話還沒有說完,沐連魚卻已經皺著眉頭打斷道:“此事甚為不妥。以連魚之見,娘娘應該盡快返回京師才是。”

    王皇后縱然再有心計,終究也只是女人。看問題太過片面,此刻見沐連魚面色沉凝,不由疑惑的問道:“公子為何這般說?”

    “江南雖好,但絕不是久留之地。”沐連魚對王皇后反問道,“娘娘究竟有沒有沒有想過,皇上為何讓娘娘帶著大皇子來江南?”

    “這”

    “娘娘中計也。”沐連魚嘆了口氣道,“皇上讓娘娘來江南,其目的至少有二:第一。京師距離南京千餘里。娘娘同大皇子來江南。無疑可以替皇上轉移壓力,冊封太子之事可以盡得拖延。第二,自本朝開國以來,只有外出就藩才會遠離京師,皇上正是借此來試探群臣的反應。”

    沐連魚指明其中厲害,王皇后本就是聰慧之人,頓時驚呼一聲問道:“沐公子,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在投石問路?”

    “應是如此。”沐連魚鄭重的點了點頭。再次嘆了口氣道。“娘娘雖然是皇后,但如若三皇子被立為太子,下一步娘娘就會被取而代之。所以娘娘的處境堪憂啊。”

    王皇后聞言大驚失色。她左右權衡了片刻,暗自咬著銀牙道:“那本宮即刻回轉京師。”

    沐連魚見王皇后眼中流露出不含的神情,不由訝然問道:“娘娘來江南是否還有未了的心思?”

    王皇后剛雙十年華,正是女人最如花似玉的年紀,此次來江南,她真是愛煞了江南的風景如畫,原本還打算去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之稱的杭州遊歷一番。但關係到自己的前途命運。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性情。可她真的有些不甘心,微微嘆了口氣道:“此次回轉京師,本宮這輩子恐怕再無機會來江南了。”

    沐連魚不禁默然,他現在覺得王皇后竟然是如此可憐,身為皇后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已經喪失了。王皇后凝望著沐連魚,見沐連魚沉吟不語,突然緊咬著朱唇,軟語相求道:“沐公子,本宮真的很想放下皇后的身份去街上走走看看,去領略一下秦淮河的風景,哪怕只有一個時辰也好,公子神通廣大,不知可否代為安排?”沐連魚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娘娘想私自出宮?”

    “本宮知道這會令公子為難,不過公子如果答應的話,”王皇后猶豫了片刻,對沐連魚許諾道,“如果公子答應的話,事後那份契約本宮就還給公子。”

    王皇后拋出一個,沐連魚難以拒絕的誘餌,沐連魚不免有些舉棋不定。他望著這個風華絕代,卻又如此可憐的女人,忍不住皺眉道:“娘娘。這種事情可是要掉腦袋的,一旦東窗事發,後果殊難預料。到時候別說沐連魚,恐怕就連娘娘來逃不過。”

    “人總是要任性一次。這件事情你不說,我不說,只要安排妥當,又有誰會知道呢?”王皇后第一次見沐連魚猶豫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笑道,“沐公子自從見到本宮之後,一直運籌帷幄把握局勢,可不像是那種前怕狼後怕虎的男人呢,其實本宮完全可以直接要挾你。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只因為本宮真的很欣賞你。”

    王皇后軟硬兼施,沐連魚終於沒好氣的瞅了對方一眼,無奈的問道:“只要我帶你出宮遊玩一趟。你真的會把契約還給我?”

    “本宮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看來人被抑鬱久了,尤其是女人,還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沐連魚再次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問道:“帶你出宮也不是不行,不過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娘娘可否先把契約賜還?”

    真正的談判總是在雙方的你來我往中進行,是一點一點的取得利益。不太可能一次就取得全盤的勝利。沐連魚決定先退讓一步,把契約騙到手再說。豈料王皇后也不是傻子,冷哼一聲道:“沐公子莫不是信不過本宮?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心思。拿了契約之後,你對本宮的態度恐怕就唯恐避之不及了,還會帶我出宮?”

    沐連魚被對方識破心事,也不尷尬,直言不諱道:“娘娘果然英明。連魚也正有這樣的打算呢。”

    “你倒是老實。”王皇后嬌媚的橫了沐連魚一眼,“如此說來 沐公子是答應了?”

    “願意效勞。

    ”沐連魚仲士的點了點頭。

    王皇后見沐連魚終於答應。顯得異常興奮,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其實對心二後來說。出宮的程序根本就不複雜,坐著轎子就可以人潁入擺的出去,問題就在於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偷天換日。當下,王皇后同沐連魚兩人仔細推敲了一下具體事宜,一直到認為天衣無縫為止。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王皇后這才慵懶的舒展了一下嬌軀,對沐連魚調侃道:“公子果然心思玲瓏。說心裡話,如若你不是中了舉人,本宮真想把你留在身邊

    沐連魚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因為能留在皇后身邊的男人除了皇上就只有太監。

    王皇后見沐連魚面色陡變,忍不住笑道:“本宮只不過是同你開一個玩笑。好了。指揮使大人在門外應該也等的心急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宮外再見

    “沐連魚就告辭了沐連魚施了一禮。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沐連魚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見王皇后渾身珠光寶氣的倚靠在香榻之上,神情卻是無比落寞。這樣的場景給了沐連魚心靈極大的震顫,他深知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心中更是感嘆不已:漫漫的仕途,有如錯綜複雜的林中之路,在那高可蔽日的密林深處,究竟埋葬了多少男人的青春,同時也見證了多少女人的眼淚?!

    寢宮門外並不見王偉的蹤影。只有那位叫小安子的太監遠遠站著,見沐連魚走了出來小安子連忙迎上來行禮道:“沐公子,指揮使王大人有急事先走一步,讓小人代為送公子出宮。”

    沐連魚這才又機會打量這個太監,仔細打量之後,沐連魚心中不免有些訝然,要知道太監平時做的事情大都是阿諛奉承,但此人雖是太監,言談舉止卻不卑不亢,渾身上下更有一種類似文人的氣質,這些都令沐連魚心生好感。

    要知道,人一生要走很多很多路,重要的卻只有那麼幾步;人一生要說很多很多話,重要的卻只有那麼幾句;人一生會認識很多很多人。重要的卻只有那麼幾個。成功者和失敗者的區別,也許就只在於他們多走對了一兩步路。多說對了一兩句話,多交對了一兩個人而已。

    此玄,沐連魚感覺到對方不凡,已經有心結交,連忙還禮道:“公公費心了,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這個時代的文人對宦官可是從來都不待見的,王安沒想到沐連魚竟然會對他如此禮遇,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笑道:“解元公不必如此多禮。小人王安,叫我小安子也可以

    “朋友論交,不重身份。”沐連魚笑了笑,親暱的同王安攀談起來。

    說來也奇怪,原本生命軌跡並無交集的兩人竟然一見傾心,這是沐連魚事先也沒有預料到的。得知王安如今的境況並不如意,沐連魚對他勉勵了一番,隨即又從懷中掏出厚厚一疊銀票遞給王安:“連魚聽說宮中之人大都勢利無比,公公雖然才識過人,但還需要上下打點,這是連魚的一點心意,還望公公收下。”

    王安見狀,連忙擺手道:“解元公能在此聽鄙人發牢騷,王安已經心滿意足,這又如何使得?”

    沐連魚板著臉的問道:“難得遇到像公公這樣的人物,這是連魚的福分。其實什麼解元公,也就是僥牽而已。公公執意不收。莫不是看不起沐連魚這個朋友?。

    朋友?王安微微一怔,連忙搖頭道:“王安絕不是那個意思“不是就好,時辰也不早了。連魚該出宮了,他日有緣再見沐連魚硬把銀票塞到王安的懷中,隨即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兀自背對著王安擺了擺手。

    目送著沐連魚離開,王安心情有些激動。他很小就入宮當太監。見慣宮中的明爭暗鬥,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沐連魚居然會認他是朋友?

    王安並不認為沐連魚在貪圖他什麼,因為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太監,手中一點實權也沒有,可也正是因為此刻這樣的情況。沐連魚對他的這番情誼就顯得更加彌足珍貴。王安暗暗發誓,有一朝他能夠得勢,必定不會忘記沐連魚的這番恩情。

    其實沐連魚並不知曉,王安此人在歷史上也是大大的有名,蔡東藩在他的《二十四史演義》中就曾經說過:“王安正直一生,活著時為明王朝多謀善政,是太監中少有的惇厚長者不僅如此,著名的大太監魏忠賢魏公公也曾經得到過此人庇護,只不過魏忠賢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王安養虎為患的下場很是淒慘。最後被魏忠賢派人用棍棒打死。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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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算命先生

    二午監內,沐連白把早只經準備好的銀票推送到高啟愚”附!“高大人,這是修建江南貢院的餘款,要不要數數?”

    “不必了。”高啟愚不動聲色的把銀票納入袖中,隨即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辦事,老夫放心的很。這次江南貢院得公子捐資修聳,乃是士子們的福氣。”

    “些許銀錢,大人不必時刻掛在心上。”沐連魚抿了口茶水,同高啟愚左一句右一句寒暄著。

    沐連魚的闊綽、知進退,給了高啟愚很深的印象。除了銀錢往來,他也很願意同沐連魚交往,因為同這今年輕人說話讓他感覺很舒服。

    兩人正交談著,就見一位監承神情慌張的闖了進來。高啟愚見自己的部下如此慌張,不禁眉頭一皺:“混賬東西,沒見本大人在同解元公談事情嗎,怎麼如此不懂規矩?”

    監承被高啟愚嚴厲並,頭一低,唯唯諾諾的應道:“皇后娘娘鳳駕光臨,屬下特地趕緊來通知大人。”

    高啟愚聞言之下大吃一驚,立即長身而起,用力抓住監承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監承吃痛之下,手指著門刊,結結巴巴的再次說道:“皇后,,皇后娘娘來國子監了。”

    高啟愚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對沐連魚囑咐道:“沐公子,老夫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公子從後門出去便可。”

    高啟愚顯然沒有邀請沐連魚去見皇后娘娘的意思,沐連魚也不在意,對高啟愚禮讓道:“高大人不必理會在下,快去迎駕才是正理。”

    高啟愚不再多言,領著監承匆忙出門而去,,

    國子監的大堂之上,王皇后鳳目生寒,一言不發,顯然正在氣頭上。她望著匍匐在腳下的高啟愚,冷哼一聲問道:“高啟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宮親來國子監,你居然讓本宮久等?”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高啟愚額頭冷汗直冒,不停的磕頭謝罪。

    “起來吧。”王皇后不耐的擺了擺手。

    高啟愚又連聲告罪,這才敢站起身來靠在一側。

    王皇后臉色稍緩,停了半晌,這才繼續出言問道:“高大人,本宮方才聽監承說,本科鄉試魁首正在國子監,為何不見人?”

    高啟愚萬萬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會問起沐連魚,後悔方才沒把沐連魚一同帶來。不過事已至此,高啟愚趕忙解釋道:“娘娘,本科解元沐連魚確實在國子監,不過下官唯恐他不懂禮數衝撞了鸞駕,是以”

    “胡說。”王皇后怒叱道,“既然能中解元,又豈是不懂禮數之人?莫不是其中另有隱情?”

    高啟愚心中有鬼,頓時被嚇著了,惶惶答道:“下官這就命他前來。”高啟愚說完,急忙對監晝吩咐下去。

    , 可

    沒過一會,沐連魚便施施然的出現在王皇后面前,大大方方的對王氏行了君臣之禮。細觀王皇后,今日的她與昨日又是不同,衣容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只見她兩側鬢髮被整理成彎曲的釣狀,卻是輊薄透明,雲鬢慵梳。縹緲如蟬翼。纖濃合度的嬌軀,配上刺繡的精美鳳紋,地黑紋金的連身垂地長裙,紅唇豐潤性感,完美的瓜子臉型以及含愁默默的美眸,使她有了一種超乎眾生,難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態。

    沐連魚忍不住有驚豔的感覺,王皇后看在眼裡,嘴角邊刮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她假裝不認識沐連魚,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沐連魚,這才點頭讚道:“沐公子年紀輕輕就得瞭解元,果然是少年英雄。”

    “多謝娘娘美譽。”沐連魚見高啟愚陰沉著臉,假裝謙遜道,“在下之所以能金榜題名,也多虧了祭酒大人的指點。”

    “哦?”王皇后望向高啟愚,臉色似乎也緩和了不少,“高夫人,沐公子說的是真的嗎?”

    高啟愚老臉上頓露笑意:“沐公子實在太謙虛了,誠如娘娘所說,沐公子乃是少年英雄,本官也只不過是稍加點撥而已。”

    王皇后輕點皓首,欣然道:“高大人為朝廷執掌南監,勞苦功高,來人啊,賜御宴,本宮要替皇上敬高大人一杯。”

    天威無常,雖然誰都知道王皇后同皇上並不和睦,但無論如何,這兩位依舊是兩位一體。高啟愚頓時受寵若驚,趕忙跪了下來,激動的叫道:“謝娘娘恩賜,謝娘娘恩賜。”

    酒宴很快就擺好,在皇后的要求下,國子監所有主要官員紛紛到場,包括祭酒一人;從四品司業

    六品其屬。繩慰廳。監承人,正八品博十廳博十五人;從八品率性、修道、誠心、正義、崇志、廣業六堂,助教十五人,從八品學正十人,正九品學錄七人;從九品典簿廳,典薄一人;從八品典籍廳,典籍一人;從九品掌饌廳,掌饌二人。滿滿噹噹的坐了一堂。

    高啟愚投桃報李,在高啟愚的強力要求下,沐連魚坐在了高啟愚的左側。而王皇后乃是一國之母,自然單獨設席。酒過三巡,在高啟愚的帶領下,所有官員盡皆起身一起向皇后敬酒。王皇后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經司空見慣,只是端起酒杯輕綴一口,並不真飲。

    飲完之後,眾人盡皆入座。過了頃夏,王皇后這才對高啟愚遙舉酒杯道:“高大人勞苦功高,本宮敬你一杯。

    ”

    高啟愚趕忙又站起身來,先是謝恩,再一口喝下。這次王皇后喝了半杯,俏臉上已有紅暈,卻又命貼身侍婢倒滿酒杯,美目隨即飄轉到沐連魚的身上,柔聲說道:“解元公,本宮也敬你一杯。”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豐在沐連魚的身上,盡皆豔羨不已。沐連魚也沒想到皇后會敬酒與他,只得站起身來拜謝。

    王皇后以袖掩面,居然一飲而盡,隨即又低聲對侍婢吩咐了幾句。侍婢走到高啟愚身側,亦低聲問道:“高大人,皇后娘娘身體突然有些不適,不知道國子監是否有地方暫時休息?”

    女兒家酒量淺,高啟愚抬頭見王皇后臉色暈紅,以為是飲酒過量,立即命人打掃廂房以供娘娘休息。

    王皇后長身而起,輕挪蓮步從沐連魚身側走過,俏目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沐連魚一眼。沐連魚心中會意,大致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沐連魚藉口不勝酒力起身告辭。

    高啟愚對沐連魚早就存了感激之心,如若不是沐連魚,皇后娘娘又如何肯賞賜御宴?此刻,高啟愚見沐連魚醉眼迷離,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還特地囑咐沐連魚回去好好休息。

    ,

    沐連魚腳步蹣跚的離開國子監,在國子監一側的小巷內,王皇后早已經等候多時,一見到沐連魚就責備起來:“你怎麼現在才出來?”

    沐連魚打量著一身僕役裝扮的王皇后。簡直不敢相認。

    王皇后得意的在沐連魚面前轉動了一下嬌軀,隨即對沐連魚笑問道:“本宮的易容之術如何,就連沐公子也認不出來了麼?”

    只是略微改變了一下臉部特徵,就有了天壤之別的功效,沐連魚不得不再次感嘆易容術的神奇之處。沐連魚行了禮,苦笑著問道:“娘娘。現在我們去哪裡?”

    , 可

    王皇后不悅的嘟著紅唇:“本宮現在已經不是皇后娘娘了,只是你沐大公子貼身小廝。從現在開始,你也不准再叫本宮皇后娘娘,嗯,就叫,就叫小魚兒好了。至於去哪裡玩,當然也由你沐大公子安排了。”

    小魚兒?沐連魚感覺到有些頭疼,不假思索的應道:“要吃喝的話當然要去夫子廟了。”

    王家家教甚嚴,未出閣之前,王氏就很少出門;冊封之後,鸞駕到處,路人盡皆都要迴避,她又何曾見過如此鬧市?既有雜耍賣藝的戲班子,鐵嘴算命的算命先生,又有賣各種新奇玩意的貨郎,各種清爽可口的小吃攤子。

    皇后一路玩的不亦樂乎,沐連魚跟在身後,卻已經是大大的後悔。私自帶著皇后出宮本就是無奈,為何還要帶她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場所?

    沐連魚正待勸說皇后去僻靜一點的地方,一位老者突然攔住去路,沐連魚見對方不停的打量著自己同王皇后,心裡一緊,正待繞道過去。

    “公子慢行。”老看見狀,出言叫道,“老夫觀公子骨骼奇特,不知可否讓老夫認真觀之?”

    算命先生?沐連魚心中更是不悅,他本就不信這些所謂的巫師地仙,只不過見對方鬍鬚已有尺長。只是按耐住性子道:“老先生 在下不算命,你找別人去吧。”

    老者捋著鬍鬚,含笑又問:“公子莫非不信命?”

    沐連魚深知這種人靠的就是一張嘴,所以千萬不能搭理,否則必定忽悠你乖乖的受騙上當。沐連魚正待離去,一旁的王皇后卻駐足問道:“老先生,信命如何,不信命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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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生媚骨

    一凍白正待離尖,旁的王皇后卻駐足問道!,老井自何,不信命又如何?。

    “其實命由天定,事在人為。而所謂相面之術,也有可信,亦有不可信。

    ”老者笑望著沐連魚,侃侃而談,“若是那種掛牌設攤以此謀生之輩,其相人乃是迎合世人趨吉好利之俗念,往往信口雌黃,不過是賺人銀錢的騙局而已。若夫博覽歷代典籍,推究古今成敗,參透天地玄黃,洞悉人情世態者,其平時不輕易相人,要麼為命世之主指引方向,要麼為輔世之才指明前途,要麼為孝子節婦擺脫困境,胸中並無一點私慾。其所圖者,為國家萬民造福,為天地間存一點忠孝。這種人不相則以,相則驚天動地。如此星象家,豈不可信?

    沐連魚見老者說的如此正氣凜然且談吐不凡,並不似一般的油嘴地仙,大為驚訝,心想:這些上莫不是真有如此神通之人?

    “老先生高論王皇后也看出老者不凡,忍不住又問,“史書上載有星象家呂公能斷人未來吉凶,毫髮不差,真是神奇。敢問老先生,人之貧富壽天真能從骨相上判斷出來嗎?”

    “當然可以老者哈哈大笑道,“正所謂天有五星,地有元,形,天分星宿,地列山川,氣行於地,地麗於天,因行察氣,以立人紀。人乃秉天地陰陽二氣所生,豈能無跡可尋?只是人心深徽,機奧甚多,相準並不易。”

    王皇后見對方說的如此玄奧,已經信了七分。沐連魚兀自不信,心裡一掂量,已經有了計較。對老者笑道:“老先生所論洞察世情 不容在下不佩服。即是如此,還請老先生為這位,,這個小魚兒公子看一看面相,如若算的准,在下願以千兩銀子相報!”

    老者搖頭,淡淡一笑:“老夫雲遊至此,生計自有來路,相面只為有緣,縱然是黃金萬兩,老夫亦分文不收。”

    沐連魚見老者並非為錢財而來,倒也對他敬重了幾分,而且他也很想聽聽老者會如何應對。豈料老者只是略微查看了一眼小魚兒的面相,卻對沐連魚責備道:“公子為何戲要老夫?這個小魚兒明明是女兒身,唔,不對,不對

    沐連魚見老者一語就道破王皇后的性別,正暗忖這老者有幾分眼力,誰知老者的表情突然驟變,他再次仔細端詳了小魚兒的面龐,卻是眉頭深鎖,表情痛苦,似乎遇到什麼難解之事。沐連魚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老先生是否遇到什麼難處?”

    “不對。”老者暗自搖頭道,“觀這位魚刪,娘面相,應命屬北斗天權宮,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文曲星,以姑娘如今的年歲面格應該已經超凡富貴才對,緣何又會在此出現?”

    王皇后心神一凜,卻是淺笑一聲笑道:“老先生,你說錯了吧,你說我家公子是文冉星才是,奴家又怎麼會是文曲星呢?”

    老者似乎有什麼顧忌,並不願同王皇后深談,轉而諦視了沐連魚良久。這才含笑說道:“姑娘此言差矣,文曲星屬舉水,是北斗星,與文昌星同主科甲功名。不過這位公子卻是主水木性屬辛金,應該是文昌星下凡

    沐連魚呆了一呆,水木豈不是就是沐連魚的沐字?這老頭不僅一語道破王皇后的性別,更看出她應該是超凡富貴之人,如今又暗指出自己的姓氏,果然有幾分真本事。

    老者又道:“文昌星主科甲功名,乃文魁之首。適才初見公子,見公子眉目平和,相貌俊秀。自有一股雍容大方、文人雅士的風度。且公子骨肉相稱氣血相應,無論從面相骨相而言,均非常人所有。老夫敢下斷言,三年之內公子必定位至將相位列九卿,至於爵封公侯,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沐連魚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老者卻是面有憂色,話鋒一轉道:“然公子心中不悅之時,便見公子眉宇之間出現一股威嚴峻嚴、肅殺凜冽之氣,此氣驟然驟聚,有直衝鬥牛之狀。請恕老夫之言,公子日後必定殺氣極重,還請公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少造殺孽。”

    沐連魚不以為然的笑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本公子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殺人

    “希望是老夫看錯了老者並不申辯,卻是對王皇后拱了拱手道,“這位姑娘稍待,老夫同這位公子有些私下話要說。”

    王皇后心中不悅,不過當著沐連魚的面,也只得勉強答應。

    老者拉著

    ,萬一且一到了僻靜處,臉嚴肅的對沐連魚勸道!“公子乃決用刪祿、有大富貴之人,如若能聽的老夫一聲勸,同那位姑娘遠離一點,日後必定能化解許多劫難。”

    沐連魚有些不解的問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文曲星屬舉水,文昌星屬辛金,兩者同屬吉星,也同主科甲功名,但文曲星不同於文昌星,因為此星帶有桃花。如若都是男子之身,你們在一起雖有些相剋,卻也無妨。如若女主文曲再逢文昌,便會自甘墮落,終至水性楊花,乃是大凶之兆。”

    老者說的極其鄭重,沐連魚聞言微微一怔:“老先生的意思是說,本公子同那位姑娘在一起會相生相剋?”

    “此女媚骨天生,有內媚之象,只是現在並未透顯。如若身在後宮,將來必定是蘇姐己那種禍國殃民的女子,即便不在後宮也必定為禍一方老者搖著頭,微微嘆了口氣道,“老夫從杭州雲遊至此。沒想到短短十數日竟然會遇見兩位擁有內媚的女子,恐天下大亂必不久矣,哎。公子保重,老夫言盡於此,告辭了

    媚骨天生?杭州?沐連魚心中驚疑不定,正待問清楚老者杭州那位內媚女子究竟是何人,老者卻已經杳然無蹤。

    沐連魚急忙走回王皇后的身邊,悄聲問道:“娘娘,你見到剛剛那位算命先生沒有?”

    王皇后則是一臉茫然的望著沐連魚:“沐公子,你說什麼算命先生?。

    王皇后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沐連魚吃驚的打量著王皇后,見她不似作假,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王皇后見沐連魚臉有倦容,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對沐連魚勸道:“沐公子,本宮見你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在對面的茶察相見。”

    大白天見鬼,沐連魚有些心緒不寧,後背也覺得涼颼颼的,把王皇后送回國子監之後,沐連魚回去同沐無咎談及此事。

    沐無咎仔細聽完,頓時驚道:“公子必定是遇到像呂翁那樣的前輩高人。

    ”

    沐連魚面有不屑,在他看來那個老者只不過是懂的心理學的高手,沐無咎也太一驚一乍了。

    “正所謂相隨心轉,此人單從相面便能預知吉凶,絕不是尋常之人。”沐無咎一臉正色的時沐連魚問道,“公子想必聽說過黃粱一夢?。

    沐連魚點了點頭,相傳唐朝時期,一為名叫呂翁的道士因事要到邯鄲,巧遇一名姓盧的書生。盧生渴望得到榮華富貴,呂翁一番勸解不見成效,便讓盧生在他的枕頭上睡覺,讓他在夢中得到榮華富貴。盧生在夢裡歷經大起大跌,最後在榮華富貴中度過餘年。盧生做完夢後醒來,發現店主人蒸的黃米飯還沒有熟。

    難道黃梁一夢真有其事?沐連魚聯想起王皇后失憶的那一幕,不禁心中一驚。那位老者說自己三年之內必定位至將相位列九卿,難道也是真的?

    這一夜,沐連魚輾轉難眠,迷迷糊糊做了一夢:自己位列首輔正春風得意之時,無數陌生的面孔個個手持武器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沐連魚猛的尖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額頭冷汗直冒,後背也是濕漉漉的。

    “達撻”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夜叉的聲音隨即從滿門外傳來:“公子,你沒事吧?”

    ,萬

    “我沒事。”沐連魚應了一聲,只是受驚之後再無睡意,遂起床打坐修行周易。吐納之間,一股清涼之意從頭頂百會穴揮灑直下,沐連魚的心神這才漸漸安定下來。等到沐連魚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烏黑的眼眸中似有紫芒一閃而逝。那個老者說的話對他也已經再無影響。

    按照沐連魚同王皇后的約定,陪她出宮兩日,便算完成任務。今日是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天,沐連魚早早的來到約定地點。王皇后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脫身,居然已經先沐連魚一步到茶察等候,此刻正品著香茗。

    見到沐連魚,王皇后放下手中茶盞,對沐連魚嬌笑道:“沐公子,昨日本宮玩的很盡興,不知公子今日想帶本宮去什麼地方?聽說秦淮河的青樓很有名,不如我們去喝花酒如何?”

    沐連魚正喝著茶,聞言差點噴出來,連忙擺手道:“娘娘真是雅興不淺,只可惜一大清早人家青樓可不開門。不過連魚到是有一個好去處,保準娘娘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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