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700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3
第二十六章 雲錦

    品點城馬家綢緞莊裡專講位客人,此人年歲在二十壓一;對穿一件簇新天青色團花貢緞袍,腰間佩著一塊晶瑩透亮的玉珮。只見他面色微傲,器宇軒昂,身後跟著一位青衣小帽的下人,單看這下人也了不得,唇紅齒白,好一副俏模樣,若是靠的近了,還能噢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綢緞莊的賬房先生閱歷豐富,心知這種香氣必定是頂級香料散發而出,又見來人這身氣派,心知不是貴公子便是闊少爺,趕忙起身招呼。

    “鄙人姓楊賬房先生將來人引進一旁的客廳,一邊張羅著倒茶遞過煙袋,一邊討好的問道,“公子貴姓,是來看貨的?”

    這位貴公子正是沐連魚,至於那位小廝自然不用多問,應該就是王皇后了。沐連魚伸手擋回賬房先生遞過來的煙袋,從懷中摸出一支雪茄剪開點上,動作優雅嫻熟。

    賬房先生看的直髮愣,這種能發出煙味的東西他見都沒見過。王皇后卻是冷哼了一聲:“我家公子是從京城來的,姓雲。”

    京城貴人如雲,賬房先生也不便深究。只要有錢賺就行。另一方面,王皇后並未刻意掩飾自己的女子口音,掌櫃頓時恍然大悟,這位廝看起來唇紅齒白,原來是個雛兒。也難怪,聽說京城的富家公子有些就有這種嗜好,讓自己的小妾女扮男裝玩顛鸞到鳳的調調。不過這個雛兒雖是男裝打扮卻隱隱中有一絲貴氣,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賬房先生消了疑心,滿臉儘是掐笑:“哦,原來是雲公子,失敬失敬

    沐連魚翹起二郎腿,端著茶杯問道:“你們掌櫃呢?”

    “當家的有點小事出去了。”賬房先生向門外望了一眼,見莊裡面幾個夥計都在忙著應付顧客,便起身拱手道。“雲公子寬坐片刻,容鄙人親自去叫當家的過來

    趁著賬房先生出去的空閒,王皇后輕笑道:“果然有趣,沐公子,你就不怕被人識破麼?又或者對方去查你的身份?”

    “生意人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升斗小民,只要有利可圖便是。”沐連魚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來將客廳瀏覽了一遍。

    房間不大,佈置得倒也整潔雅緻,顯出綢緞莊主人書香門第的出身。正面牆上的那一幅畫尤其引起沐連魚的主意,那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滿山大大小小的竹子,竹竿挺挺,竹葉深深,竹抹上漂浮著兩三朵閒雲,旁邊蜿蜒一溪山水,林間飛躍著三四隻杜鵑鳥,整個畫面情趣清幽,生機盎然,只是可惜了,,

    沐連魚看罷,嘴角邊卻露出一絲冷笑。就在此刻,沐連魚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鄙人綢莊掌櫃,雲公子大駕光臨,未及遠迎。實在是失禮之至

    沐連魚轉過身來,見對方方面大耳,一臉慈善,應該就是那位馬大掌櫃無疑了。沐連魚表情倨傲,指著那副水墨畫直接開口道:“馬大當家,這副竹子怎麼賣?。

    沐連妾不談生意,驟然開口要買畫。馬大掌櫃聞言微微一怔,有些為難道:“這副畫”

    馬大掌櫃正準備說這是一幅質品,卻聽沐連魚繼續說道:“五千兩,本公子買了。這副竹子雖然畫的不怎麼的,不過也算是湊合了。

    五千兩絕不是個小數目,馬大掌櫃同賬房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知財神爺上門了,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又變成:“既然雲公子喜歡這幅畫,老夫回頭就命人送到府上。呃,雲公子請坐。”

    沐連魚這才大喇喇的坐下,遞了一隻雪茄過去。馬大掌櫃連忙拒絕。沐連魚也不在意,重又放入懷中,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久聞馬家綢緞莊綢貨齊全,馬大掌櫃為人厚道,故特地來貴莊拜訪,順便來看看貨。”

    “雲公子買綢緞是為了?。馬大掌櫃試探著問道。

    “自然是婚嫁迎娶行需的聘禮。

    。沐連魚彈了彈菸灰,故作淡然的說道,“洞房花燭乃是小登科,所以這聘禮嘛,總需要三五百匹上好的綢緞。都說南京的絲綢好。既然本公子難得來一趟南京,就湊個一千匹整數吧

    沐連魚張口便要一千匹上好綢緞,馬大掌櫃心中暗喜,豈料沐連魚又繼續說道:“馬大掌櫃,絲綢還是小事,本公子還要半百丈的雲錦。”

    “雲錦?”馬大掌櫃心中微微一驚。雲錦的工藝獨特,必須由提花工和織造工兩人配合完成,可就算再熟練的工人一天也織不到一尺,沐連魚居然開口就要半百丈?更為重要的是,雲錦只是專供宮廷御用或賞賜功臣之物,如若私賣雲錦的事情流傳出去會不會出問

    ,萬比北

    不僅是馬大掌櫃,就連一旁的王皇后也忍不住吃了一驚,都說雲錦無價,半百丈的雲錦那要多少銀子?

    沐連魚卻清楚的知道,對於商人來說,只要是商品就算再昂貴也終究有價碼,此刻他見對方猶豫不決,故作不悅的問道:“馬大掌櫃莫不是有什麼顧慮?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但講無妨,本公子可不想為此耽誤了婚期,如若現在即刻派人去蘇州購買宋錦,也勉強合用。”

    “不,不。”馬大掌櫃一聽,連忙勸阻道,“雲公子,雲錦的事情好商量,不過雲錦上的圖案自然要避諱一些

    “這個。在下自然懂得沐連魚面烏稍緩,“雲錦的式樣一會派人送來,不過本公子想做一件鳳凰朝日的霞帔獻進宮裡,不知可否辦到?。

    “雲公子宮中有人?”馬大掌櫃若有所思的問道。

    沐連魚面有不悅:“這個你不必問,也不必管。”

    “是,是馬大掌櫃連連點頭,難怪對方敢張口要半百丈雲錦,果然是來頭不馬掌櫃一直懸著的心也頓時放了下來,隨即又對沐連魚試探著問道:“那價錢?”

    “你的貨,自然是你開口,本公子絕不還價就走了

    賬房先生一臉緊張的望著馬大掌櫃,馬大掌櫃卻是手指輕叩桌面,腦子裡卻在飛快的計算著。過了片刻,馬掌櫃這才斷然說道:“上好的綢緞一丈是十五兩四錢銀子,一匹有十丈,也就是一百五十四兩,一千匹的話就是十五萬四千兩銀子。雲錦五十丈,一丈算六百兩銀子,五十丈就是三萬兩銀子,全部是十八萬四千兩銀子。也罷,既然公子買這麼多銀子的貨,那副畫就當是鄙人奉送的。”

    “親兄弟也明算賬,本公子不差那點銀子。”沐連魚卻是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從懷中取出五萬兩銀票放在桌子,“馬大掌櫃,你看清楚了,這是沐家錢莊五萬兩銀票,算是定金。要不要派人去錢莊驗驗?”

    這筆交易如此乾淨利落,馬大掌櫃心裡面總有些犯嘀咕,順勢點頭道:“也好,就請雲公子稍待片刻說著,把銀票遞給賬房先生,低聲吩咐了幾句。

    賬房先生接過銀票,直奔沐家錢莊而去。

    馬大掌櫃陪著沐連魚閒聊,好在錢莊就在隔壁,沒過一會賬房先生就已經飛奔而至,來不及擦拭汗珠,對馬掌櫃悄聲說道:“當家的,銀票沒問題,隨時都可以提銀子

    ,萬

    馬大掌櫃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對沐連魚笑道:“雲公子想必還沒有吃過飯,鄙人剛剛命賬房在君越酒樓順便叫了一桌上等的酒席,不如先在鄙莊吃頓便飯,少頃吃完飯之後,鄙人陪著公子去看看貨,倘然再有需求,也好一併說明

    沐連魚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雙方又聊了幾句,馬大掌櫃正準備探探沐連魚的身份來歷,忽見君越酒樓的夥計已經把酒菜送到,趕忙起身道:“雲公子同這位,,這個小公子一同入席吧

    馬大掌櫃顯然也已經知道王皇后的女兒身,卻並不說破。席上,馬大掌櫃慇勤相勸,沐連魚也有意奉迎,雙方一來一往,倒顯得親密無間。只不過沐連魚對於自己的身份來歷絕口不提,縱然馬大掌櫃有心試探,沐連魚也只是說自己在京城做一些小買賣。

    馬大掌櫃也不敢過於追問,深怕惹怒了這個財神爺。酒足飯飽之後,沐連魚跟隨在馬大掌櫃的身後去了綢莊的庫房。對於馬大掌櫃拿來的綢緞,沐連魚也不禁暗自點頭,入手嫩滑猶如嬰兒皮膚,確實是上等貨巴

    沐連魚轉而看了一眼庫存,對馬大掌櫃皺眉道:“馬掌櫃,你這些庫存看起來不足五百之數,年初八本公子就要大婚,所以最遲下月十五就要裝船運往京城,這時間上?”

    “公子儘管放心馬大掌櫃深怕沐連魚反悔,連忙解釋道,“本綢莊有織機一百單八部,日夜趕工,不到下月初十必然為公子把貨備齊

    “也好沐連魚點了點頭,“本公子月底會離開南京,如若馬大掌櫃方便的話,那件鳳凰朝日的雲錦本公子想帶著北上。”

    馬大掌櫃一口允諾下來,沐連魚又到處轉了轉,這才同馬大掌櫃定下契約,帶著王皇后離開了。

    馬大掌櫃親自把沐連魚送到莊外,等到沐連魚的背影消失,一旁的賬房先生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當家的。要不要派人給東廠的田公公捎個口信,查一查這個雲公子的來歷?”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3
第二十七章 巷中遇險

    旁的賬房步生小”翼翼的問道!當家的,要不要派狄町示廠的田公公捎個。口信,查一查這個雲公子的來歷?”

    馬大掌櫃思索了片玄,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東廠那些宦官一向貪得無厭,要是勞煩他們又要花上一大筆銀子,這年頭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賬房先生想想也有道理。轉而對馬大掌櫃擔心問道:“倉庫裡面那五百匹綢緞乃是給佛朗機人準備的,給了雲公子,那佛朗機那邊?。

    “不過是蠻夷之幫而已,沒貨就讓他們等著,難道他們還能找上門來?”馬大掌櫃一臉的不屑,“絲綢一直都供不應求,他們願意等就等。如若不願,老夫倒要看看偌大的江南還有誰敢賣絲綢給他們

    “當家的英明賬房先生連連點頭。

    卻說沐連魚同王皇后兩人離開馬家綢緞莊,閃進一個僻靜的巷道。王皇后笑的都直不起腰來:“沐公子,本宮適才見那馬大掌櫃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曾起絲毫疑心。剛剛就你那派頭,那神態,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你是京城中的顯貴呢。”

    ,萬比北

    沐連魚把手中的摺扇一合,故作詫異的問道:“本公子可是真正的闊少爺,又怎會裝的不像?最主要的還是你這個小廝演的惟妙惟肖,本公子可是見那馬掌櫃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沐連魚本是一句玩笑話,王皇后一雙標準的杏眼中卻突然帶著一絲淡淡的迷濛,彷彿彎著一汪秋水,對沐連魚幽幽的問道:“那你呢?是否也心動了呢?”

    王皇后冷不丁用極其曖昧的語氣問出這句話,沐連魚頓時表情一怔,忍不住苦笑道:“皇后娘娘又何必同連魚開這樣的玩笑?皇后娘娘在連魚的心中何其莊嚴神余”。

    王皇后心裡徒然生起一股怨氣,怒問道:“你說莊嚴神聖?難道本宮在你的心中就只是一具泥塑的菩薩麼?再者,如果你對本宮沒有情誼。那你為何又要送本宮雲錦?。

    “雲錦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並沒有特殊的含義。如若讓娘娘有所誤會,連魚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了。”沐連魚一臉歉然的解釋道,“其實娘娘心裡面也很清楚,你是國母,在下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你我之間根本就不應該有這樣的交集,只是陰差陽錯而已。

    說老實話,如果拋去皇后身份,沐連魚對這個王皇后還是很有好感的,她不僅身材相貌俱都一流,而且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威嚴可以滿足任何男人的征服欲,可沐連魚也不能不考慮其中的厲害關係。真要搞了這個女人,日後的麻煩鐵定是一大堆,還是離遠點好。

    沐連魚為其指明其中厲害,王皇后不禁悚然一驚,個中厲害她可是比沐連魚還清楚。雖然皇上從未臨韋過她,但她終究還是皇上的女人,這一點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王皇后也變的興趣索然,默然說道:“沐公子,本宮有些累了,送本宮回去吧。”

    沐連魚心知此刻再說任何話都是多餘,正打算領著王皇后穿過這條巷道走捷徑送她回去,孰料對面突然走過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沐連魚眉頭一皺,立即停住了腳步。王皇后猝不及防之下撞在沐連魚的身後,頓時驚呼一聲。

    沐連魚見那幾人突然加快了腳步,心知要遭,一把抓住王皇后的皓腕轉身就跑,不料身後的退路也已經被擋住。

    見意圖被識破,對方也就不再隱匿,紛紛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刀具把沐連魚同王皇后團團圍住。其中一位看起來是領頭的壯漢。對沐連魚比劃了一下手中的明晃晃的砍刀,冷笑道:“小哥兒,難道你還想跑?老子跟著你們一整天了,識相點的快把身上值錢玩意都交出來,否則別怪爺爺無情

    王皇后氣壞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欺凌?先不說她自己是何等身份,光她老爹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就已經足夠威震大江南北了。王皇后正待上前同對方理論,沐連魚一把拉住她,笑道:“諸位無非就是求財,這樣吧,這裡有一千兩銀票,兄的們拿去買酒喝。”

    沐連魚口中說著,眼睛卻緊盯著其中一人。這人與旁人不同,旁人都是趾高氣昂,而他卻帶著氈帽並且把帽簷壓的極低,似乎有意躲避什麼。儘管如此,沐連魚對他卻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千兩對於一般人來說絕小二六小數目,古即引 騷位領頭的壯漢正價賞一,那人卻突然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領頭的壯漢一邊聽著,一邊打量了一眼沐連魚。沐連魚看著那人,突然心中一動,大聲喝道:“林書豪?”

    對方微微一愣,這才除去氈帽露出那張熟悉的老臉,正是被沐連魚送進大牢的林書豪。此玄,林書豪臉上滿是得意,望著沐連魚陰冷的笑道:“沐三少爺,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先前你派人把老夾送進牢房,對老夫百般折磨。幸虧老天有眼讓我林家人逃出生天,只可惜有家不能回,無奈之下流落到南京,現在你的報應也終於來了。”

    “你命還挺大。”沐連魚嘴角邊劃過一絲冷笑,“難道你以為現在就吃定本少爺了?”

    ,萬比北

    “死到臨頭還嘴硬。“林書豪轉而對那位領頭的壯漢慫恿道,“老大,區區一千兩對於沐連魚根本就不算什麼,他請一頓酒席都不止花這個數。如果綁了他向沐家要銀子,百八十萬兩肯定是跑不掉的。”

    聽說沐連魚的身份,那位壯漢反而有些猶豫,沐連魚的名氣可不僅僅是在杭州,在整個江南都是如雷貫耳,綁架這麼一位重量級人物,怎麼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沐連魚看出對方猶豫,泰然自若的笑道:“這位兄弟,只要你把林書豪拿下,一萬兩銀票本公子雙手奉上,而且保證事後絕不追究。”

    “這個”對方顯得有些意動。

    林書豪心中一驚,趕忙勸道:“老大。沐連魚心狠手辣,萬萬不能聽他花言巧語。這一萬兩也不是什麼小數目,你以為他真的心甘情願送著銀子?反正現在做都做了,不如乾脆就做一票大的,然後遠走高飛

    領頭的那位壯漢顯然也是心狠手辣之徒,一邊是一萬兩,一邊是一再萬兩,兩邊一權衡,自然是惡向膽邊生,面目猙獰的望著沐連魚道:“沐少爺,對不起了,你放心,拿到贖金之後,在下一定放你回去。”

    沐連魚早知有林書豪在就事難乾體,眼見對方人多勢眾,立即把手中的銀票往天上一丟,趁著轉移對方注意力的當其先下手為強,一拳搗向離自己最近的那位哥們。

    猝不及防之下,對方結結實實的中了沐連魚一拳,五層的龍象般若功可不是練著玩的,對方頓時悶哼一聲,被一拳擊飛撞向對面牆壁,隨即翻滾了幾下就不動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對方一跳,他們絕沒想到沐連魚居然是個練家子,而且表面上看起來如此文質彬彬,下手卻是這般陰毒。

    領頭的壯漢急忙一刀封住沐連魚逃跑的線路,怒喝道:“還不快上?”

    沐連魚雖然內力深厚,從周易中演變過來的步伐也是神奇無比,但缺乏臨陣經驗,而且身旁還有一個王皇后,以她柔弱的體質根本就不太可能逃脫。對方八九個亡命之徒揮舞著砍刀一擁而上,沐連魚頓時左支右絀,只能勉強應付卻是逃脫不得。

    那位領頭的人提著砍刀擋在沐連魚的退路上並不再動手,而是冷冷的望著沐連魚,眉頭緊皺。雙方就這麼僵持了幾個回合,王皇后早已經大驚失色,用來束髮的頭巾也散落下來,現出了女兒身。

    沐連魚眼見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把心一橫正打算拼著受傷先打開一個缺口,豈料沐連魚心念剛起就聽得身後傳來王皇后的一聲尖叫,領頭的那位終於出手了,這一刀並不走向著沐連魚砍來,而是直奔王皇后的面門而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

    電光火石之間,沐連魚不急細想,拚力運起全身功力閃身擋在王皇后的面前。王皇后原本已經絕望了,萬沒想到沐連魚居然會不顧自身安危替自己擋這一刀,頓時又驚又喜。

    領頭的壯漢見沐連魚果然中計,一個變招朝著沐連魚的腰部橫掃過來,沉重的砍刀帶著銳利的刀風。若是這刀砍結實了恐怕會直接斷成兩截,幸好對方並不想置沐連魚於死地,而是用刀面狠狠的拍在沐連魚的腰部,沐連魚只感覺到一陣大力從腰部傳來,隨即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沐連魚心道,完了,落在這幫人手中絕無生還之理。必死無疑了。

    對方一招礙手大為得意,正待上前擒下沐連魚,可就在此刻,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3
第二十八章 孽緣

    佔正待卜前擒下沐連苗,可就在此刻,支突如其術”鄧則射穿了他的頭顱,弩箭甚至帶著餘威釘在另外一個人的胸口。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呆了,四散逃命。又聽的“颼颼”幾聲,正準備猖狂逃竄的眾人無一例外被射中要害撲倒在地。

    這一幕也同時給沐了連魚極大的震駭。等到他回過神來,夜叉已經如同幽靈一般從隱蔽處走了出來。她對自己的殺人技巧顯然極有自信,看都沒看那些被她射中的屍體,反倒是仔細打量了一眼王皇后,這才對沐連魚冷聲說道:“沐公子,如若下次你再讓自己至於這樣危險的境地,夜叉也救不了你。這裡不宜久留,你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如此冰冷的語氣絕不適合作為言語之間的交流,不過夜叉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沐連魚的感受,再次望了王皇后一眼,轉身就走。

    沐連魚捂著腰腹,望著夜叉逐漸融入陰影中的背影,突然輕聲說道:“謝謝

    夜叉沒有任何表示,消失在沐連魚的面前。王皇后驚魂未定,上前扶著沐連魚問道:“沐公子,剛剛這位姑娘是誰?”

    “一個朋友而已,皇后娘娘肯定沒有興趣認識的,連魚還是送皇后娘娘回宮吧沐連魚勉強笑了笑,他被剛剛那一記重手傷的不輕,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王皇后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柔聲勸道:“本宮都已經交代好了。回去晚一點不礙事的,反倒是你的受傷嚴重,不若先找家客棧休息一下。”

    “可是”沐連魚還待再勸。

    王皇后見沐連魚額頭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佯怒道:“別可走了,你是血肉之軀又不是銅皮鐵骨,挨了那一下還能送本宮回去?好了,別和本宮爭論了,這裡確實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的為好。”

    沐連魚只得點頭答應,王皇后這才轉嗔為喜,把沐連魚的手臂搭在自己香肩上,扶著沐連魚走出了巷道。

    沐連魚同王皇后的背影離開後不久,林書豪的手指卻突然微微動了一下,過了頃刻終於慢慢的爬起身來,扶著牆壁一步步蹣跚著消失在巷子的另一頭。

    悅來客棧,王皇后勉強把沐連魚攙扶進廂房,沐連魚終於忍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沐連魚終於睜開眼睛,卻吃驚的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躺在被子裡,而自己的身旁竟然側睡著一個女子。聞著女子身上傳來熟悉的幽蘭氣息,沐連魚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又聽到屋外傳來打更的聲音。銅鑼的撞擊聲終於令沐連魚心神一震,他猛的坐起身來。

    如此大的動作終於把女子驚醒,王皇后睜開秀眸見沐連魚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擁著被縟坐起身來。

    “時辰已經不早了,皇后娘娘還是回宮吧沐連魚故作平靜的背過身去,正準備伸手拿自己的衣物。

    王皇后靈巧的雙臂卻突然從沐連魚的腋下穿過,環繞在沐連魚的胸口,冉時皓首輕輕貼靠在沐連魚的後背上,喃喃自語道:“沐公子,奴家從小就足不出戶,這輩子真正見過的男人除了家父之外就只有皇上。他們都是奴家最最親近的人,可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奴家。公子為救奴家性命。卻不惜以血肉之軀抵擋刀劍,奴家真的很感動呢

    王皇后如此主動示愛,顯然是下了決心的。沐連魚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也深怕把王皇后惹急了一既然王皇后都敢上的床來,又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看來後宮寂寞的生活真的快把她逼瘋了!無奈之下,沐連魚只得轉過身來,對王皇后勸解道:“娘娘說笑了,其實

    “什麼都不用說王皇后柔情的望著沐連魚,“奴家也知道彼此身份有別,公子給不了奴家名分。可奴家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只想在公子的身下婉轉承歡,做一回女人。就算日後天各一方,也算有個掛念。”羅衫半解的王皇后說完緩緩閉上星眸,輕抬皓首,一副任君欺凌的乖巧模樣。

    , 可

    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沐連魚終究還是一個男人,面對如此誘惑,心底忍不住猛的升騰起一股慾念。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為王皇后褪去身上的衣裳,讓那柔嫩,色澤完美的肌膚一寸一寸顯露在了微涼空氣之中。兩人指膚相觸,一片紅暈頓時浮上了王皇后的臉頰,她的嬌軀亦在輕微的顫抖著,說

    沐連魚的雙手很快就撫摸上她的腰肢。王皇后的身體很軟很軟,一觸之下,渾身上下便彷彿被抽空了力氣半癱在了沐連魚的懷裡。佳人入懷,沐連魚左手微微托著王皇后的脖頸,半傾著身子,印上了她的紅唇。

    ,萬比北

    王皇后無力地滿足著沐連魚肆無忌憚的索取,任由他在她的口中翻江倒海,橫衝直撞。

    舌與舌的糾纏,足足纏綿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現場的氣氛也變的越來越豔麗,越來越火熱。褪去外衣之後,王皇后鮮紅色肚兜的頸帶也已經顯露出來,對沐連魚來說,那又是一種別樣的嫵媚和誘惑,深深刺激著他的心神。沐連魚的嘴唇來到了王皇后的內衫邊緣處輕輕一咬一拽,柔軟的有些篷鬆的內衫再也遮不住她那美妙無比的高隆處,嫵媚性感極度張揚女性魅力的豔紅色肚兜完全地暴露在了沐連魚已經充滿情慾的目光下。

    就在那件肚兜一步步滑下裸露著的嬌嫩肌膚時,低低的呻吟也自王皇后的櫻唇中悄悄傳出,顫顫巍巍發出一種若隱若現的呢喃。沐連魚抬頭望著王皇后微閉的星眸,口中卻貪婪地吸啜著,他似乎不願放過每寸肌膚,柔軟肌膚散發著誘人的香甜,潔白水嫩富有彈性的讓人愛不釋手。

    當沐連魚的舌尖刺激到王皇后的敏感部位時,低低的呻吟聲也立即變得更加婉轉動人。動人的吟唱反過來猶如燎原烈火徹底點燃了沐連魚的情慾,沐連魚挽住王皇后的纖腰,隨手的將那件肚兜丟棄在一旁。幾乎同時,兩人的身體立即糾纏在一起。沐連魚的唇也自王皇后的酥胸移向雪白的頸部,在微微有些涼意的空氣中,濕潤的皮膚也隨之變的相當敏感。同時,沐連魚炙熱的手指滑過王皇后嬌嫩的肌膚,慢慢地向下運動。整個動作是如此的細膩,卻又帶著一絲絲莫名的悸動。

    突然,王皇后的嬌軀猛然一震,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下體傳來,如同潮水般衝擊著自己脆弱的神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兩道熱淚瞬時從美眸中傾瀉而下,再也收攏不住”,

    雲雨過後,沐連魚靠在床又看著被縟上觸目驚心的一絲嫣紅,終於清醒過來,腦子裡面卻是空空蕩蕩的,但那凌亂的痕跡和床上的血跡卻在昭示著才剛發生的一切。

    王皇后如同乖巧的貓兒一眼依偎在沐連魚的懷中,輕抬皓首望著沐連魚,嗔怪道:“沐公子,你莫不是現在後悔了?”

    沐連魚伸手從掛在床頭的衣物中取出雪茄,點上重重的吸了一口,心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他知道,當他動心的那一玄,就已經把自己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心堅如鐵,他終究還是做不到啊!政客該有的冷血,自己也不過只學到了五層而已。

    沐連魚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低頭望了王皇后一眼,有些自嘲道:“後悔談不上,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王皇后見沐連魚把她比作牡丹花王,噗嗤一聲笑道:“既是如此,那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

    初經人事的王皇后似乎有些慾求不滿的味道,這是沐連魚始料未及的,可他還能說拒絕嗎?沐連魚掐滅雪茄正待起身,王皇后卻突然伸身推倒沐連魚,騎跨在沐連魚的身上,百般柔情道:“公子腰上有傷,只可惜若不是以後再不能同沐公子如此,奴家絕不會這樣,現在就讓奴家來伺候公子吧。”

    王皇后言罷,雙手撫摸著沐連魚寬廣的胸脯,櫻桃小口先是輕吻了一下沐連魚的額頭隨即順勢而下。王皇后散落的秀髮從沐連魚的臉面、胸口,腹部依次拂過,帶著一絲絲奇異的感覺,

    從王皇后如此老練的手法來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初嘗雨露的雛兒,更加令沐連魚感覺到吃驚的是,王皇后的雲雨功夫竟然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實細想一下也很簡單,在冊封之前,王皇后早已經被細心指點過如何在床上取悅男人。就如同學習了大量的理論知識之後,現在只不過是上機實習而已。

    這注定會是一個瘋狂的夜晚,一直到雞鳴五更的時候,沐連魚同王皇后兩人終於雙雙筋疲力盡。縱然再有不捨,然而離別的時候也終於到了,歡愛終究會如煙雲般散去,散成飄渺的回憶。王皇后跪在沐連魚的面前,攀附著他的雙腿,滿面珍珠淚,一片心酸辭,紅唇間的濕潤,似仍期待著一次甜蜜的親吻。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4
第二十九章 峰迴路轉

    麼深人靜。輛馬車急匆匆的朝著皇宮駛皇城之內,王偉面目陰沉的站在寢宮門前,冷冷的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王安,強壓著怒氣:“王公公,本官有急事要面見皇后,還請公公代為通傳一聲。”

    王安面不改色的同王偉對峙著,斷然拒絕道:“此刻才是五更天,娘娘特別交代下來,任何人不得打擾,指揮使大人還是請回吧。”

    王偉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監居然也敢跟自己抬摃,心裡面很不舒服,暗自給自己的義子王虎使了一個眼色。

    王虎頓時會意,裝著一時失足猛的往王安撞了過去。如若被他這一下撞實在了,王安看似瘦弱的身板恐怕就會傷筋動骨。

    可就在王虎撞過來的同時,王安的低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芒。裝著伸手去扶王虎的同時,輕飄飄的在王安左邊第三根肋骨處摁了一指。王虎兀自沒有覺察,但他的殺手卻被對方輕描淡寫的化解,甚至自己還動彈不得,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王安不著痕跡的放開對方,後退一步,臉色平靜的對王虎勸道:“夜黑風高,千戶大人以後走路還是小心一點。”

    堂堂的錦衣衛千戶被一個小太監一招制住,這要是傳出去錦衣衛的臉面前沒地方擱。氣急之下,王虎猛的抽出錦繡刀,就要找王安理論。

    “王公公好俊的功夫,可在皇宮內院不是講功夫就可以的。”王虎看不明白,王偉卻是在一旁看的明明白白,他深知王虎絕不是王安的對手。伸手摁住王虎,上前一步冷哼道,“老夫再問你一次,你究竟讓也不讓?”

    王安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應對道:“人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太監,上命難為。指揮使大人又何必為難在下呢?更何況大人也說了,這裡是皇宮內院,大人雖是錦衣衛指揮使但也是外官,外官深夜入宮本就不合規矩,若是被田公公知道了,恐怕又要再生事端。”

    王安口中所說的田公公,姓田。單名一個義字,現任南京守備、南京司禮監太監掌南京內官監印。在東廠中也算是一號人物。當年萬曆皇帝登基後察視左右,發現田義忠誠幹練。可大任,將其提拔到文書房當管事,後又升任內官監太監,賜蟒衣玉帶。

    王偉萬見王安言談舉止進退有度,不免微微有些詫異,可對方敢用田義來壓他,不禁氣極反笑:“如若是京師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親來。本官或許要畏懼幾分,只是區區一個田義還不放在老夫眼裡。”

    王偉的話音網落。就聽的耳邊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王大人還真是威風啊。”

    究竟是何人敢在老虎頭上釘蝨子?王偉立即轉身看去,瞳孔猛的一收縮,只見一位衣著華麗的俊秀男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不是田義本人又會是誰?

    “原來是田公公。”王偉冷哼一聲道,“公公不在你的司禮監待著。來皇后娘娘的寢宮幹什麼?”

    田義立即反辱相譏的問道:“王大人不在你的指揮使衙門待著。又來皇后寢宮何為?”

    王偉眉頭一皺,正待針鋒相對,田義卻又對著自己的手下怒責道:“馬上去給本公公查查,今日宮門究竟是何人職守,竟然連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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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王偉氣的鬚髮直抖。

    “怎樣?”田義不屑的望著王偉,嘴角邊劃過一絲冷笑,“本公公乃是南京守備,掌南京內官監印,在南京這一畝三分地上,本公公還是能說的上話的,就算你是錦衣衛指揮使又如何?本公公也未必放在眼裡。”

    田義原話奉還,王偉是真正發怒了,一旁的錦衣衛也已經嚴陣以待,只待王偉一聲令下就要把田義拿下。與此同時,東廠的廠番們也陣列於前,虎視眈眈的望著王偉等人。局勢似乎變的一觸即發,可就在此刻。寢宮的大門突然大開,一陣威嚴的嬌喝隨之傳來:“放肆 ”

    王皇后身著睡袍。赤足出現在眾人面前。王偉同田義兩人對視了一眼。俱都偃旗息鼓,趕忙下跪道:“娘娘千歲。”

    王皇后鳳目生寒,冷冷的掃視了眾人一眼:“你們一個是錦衣衛指揮使,一個,是司禮監太監,可你們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本宮的存在?”

    王偉偷偷看了一眼王皇后,搶先開口道:“娘娘息怒,實在是田義無禮取鬧”

    “夠了。”王皇后揮了揮衣袖。“你二人都是皇上的腦股之臣。卻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成何體統?”

    “娘娘。下官王偉還想開口。

    王皇后心裡面有鬼,哪裡還會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即怒叱道:“還不退

    “是王偉無奈的應了一聲。

    田義就是特地趕來落王偉面子的,此刻見他被責備,心裡面別提有多爽,也趕忙應聲道:“奴才打擾了皇后娘娘就寢,罪該萬死,奴才告罪。”言罷。帶著自己的爪牙退了去。

    一瞬間,寢宮門口人煙散去。又回覆了先前清冷。王皇后這才感覺到足底傳來陣陣涼意,瞥了一眼王安,表情放緩道:“小安子,你且跟本宮進來。

    ”

    王安心中忐忑不安,上前扶著王皇后進入寢宮。

    王皇后坐上床榻。上下打量了一眼王安。這才開口問道:“小安子。你跟隨本宮幾年了?”

    “整整七年零八個月王安恭敬的答道,暗中偷望了王皇后一眼,見王皇后眉梢稍稍有些凌亂,頓時心裡一驚,趕忙垂下頭去。

    王皇后並未察覺王安的異狀,指了指一旁的繡墩道:“坐下說話

    王安依言坐下,可接下來卻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了好半晌,王皇后這才又開口問道:“田義是你派人叫來的?。

    “是王安捉摸不透皇后的心思,連忙解釋道,“奴才也是一時情燦”

    “不必說了,本宮明白你的意思,放眼偌大的南京城,也確實只有田義能同王偉分庭抗禮。”王皇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大有深意的望了王安一眼,“那你都知道了?。

    王安心裡一凜,趕忙起身跪下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娘娘睡眠一向很輕,輕易不能打擾,所以這才壯著膽子攔住指揮使大人。”

    王皇后望著王安,俏臉陰晴不個王安拚死攔在寢宮外。顯然對自己私自出宮已經知情,也幸虧有他阻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樣一說,王安是對自己有功的,可這種事情萬一傳出去?

    王皇后想到這件事的後果,頓時悚然一驚,再次望了一眼王安死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知不覺中,王皇后已然動了殺機。

    王皇后殺機一動,王安就已經察覺,一時間額頭冷汗直冒。其實午時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王皇后不在寢宮之中,一直暗中在旁看護。如若皇后私自出宮的事情傳了出去,他鐵定會被牽連其中,不得已才現身攔住王偉等人。甚至派人去請田義,可謂是用盡了手段。

    可這又能如何?皇后真的會念在自己替他遮掩的份上放過自己?

    王安心裡面很清楚,對面這位皇后不僅冰雪聰明而且心狠手辣。殺馮保的時候他也在場,那種從容淡定令人心生恐懼,就算是一個男人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毒死在自己面前,恐怕也不會無動於衷吧?更何況適才見她她眉梢凌亂,顯然已經失了處子之若換成是自己為求自保,也會不惜痛下殺手。

    現在應該怎麼辦?王安心中焦急不安,在權力面前,縱然他武功深不可測。而王皇后手無縛雞之力。卻也不敢輕易妄動。

    過了許久,王皇后臉上的陰雲終於散去,對王安柔聲吩咐道:“小安子,起來說話吧

    王安愕然的站起身來,難道王皇后會這麼放過自己?以她的手腕,絕不應該如此才對!就在王安驚疑不定的時候,王皇后突然問道:“、安子,你是怎麼同沐公子相識的?”

    “沐公子?”王安微微一怔,連忙稟告道,“沐公子為人豪爽仗義。奴才雖與其剛剛相識,卻是推心置腹,是個肝膽相照的好朋友。奴才,,奴才還受了沐公子不少銀子

    提到沐連魚。王安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王皇后望了王安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如若不是沐公子對本宮提起你小安子是可用之才,是他的朋友。本宮今夜必定會殺你滅口

    “謝娘娘不殺之恩王安一時間心潮澎湃。趕忙叩謝。

    王皇后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嘆了口氣:“既然沐公子視你為朋友。本宮也就暫且相信你。不過有些事情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終歸要爛在肚子裡,能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奴才明白

    “沐公子對你讚譽有加,極力被本宮面前推舉你王皇后沉吟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本宮也知道你頗有才華,所以回京師之後打算向太后舉薦你做皇長子伴讀

    王皇后恩威並施。王安萬沒想到此事居然會是如此的峰迴路轉,頓時喜極而泣,重重的對王皇后。了一個響頭:“皇后的知遇之恩 奴才必定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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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錦衣衛的疑心

    ;主安的這些效忠之語,主皇后不以為然。而是淡淡羽膽!小安子,等你真當上了伴讀。再來謝本宮也不遲。對了,聽說你的老母親還在世?何不接來南京一起回京師居住?”

    王安心神凜然,雖然王皇后看在沐連魚的面子上放過他甚至提拔他。暗地裡對他卻也不是全然放心啊。不過對於這樣的“好意”王安也只能欣然接受。

    “跪安吧。”王皇后似乎很滿意王安的順從。揮了揮手,屏退了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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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王虎坐在馬車上,憤憤不平的嘟囔道:“義父,為何不讓孩兒教一下那個太監?”

    王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憑你?中了別人的暗算都不知道。運氣試試!”

    王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這個義父,當下盤膝而坐,按照自己修煉的心法運行了一個周天。卻突然氣脈逆轉吐出一口黑血。

    血呈黑色,應該是肝被傷了。

    王虎凶悍的抹去嘴角的血跡。恨聲道:“義父,這個仇一定要報。對了,還有那個田義,仗著自己是小小的南京城守備,居然敢對義父如此無禮,一定要想辦法治治他才行。”

    王虎說著狠話,王偉卻是暗自搖了搖頭。事情哪裡有他想的那麼簡單?當初建立東廠的目的就是為了制衡錦衣衛,那個王安到是好辦,可田義,,

    王偉心思錯落之間,王虎卻在一旁不滿的叫道:“娘娘也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剛剛就應該給田義按上一個欺上的罪名,”

    王偉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怒斥道:“夠了。”

    王虎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一句。

    王偉心裡面突然一陣煩躁。自己唯一的子嗣嫁入宮中做皇后卻和自己不是一條心,膽敢私自出宮遊玩,難道她就不怕出事嗎?至於王虎。王偉暗自搖了搖頭!這小子就更指望不上了,空有一身蠻力卻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莽夫。

    突然之間,王偉想到了沐連魚,這今年輕人城府很深。如若運用得當未必不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更加難得是,他還是文人身份!在如今這個重文輕物的時代,只要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不過王偉也隱隱有些擔心一他縱橫官場一輩子了,像沐連魚這樣的年輕人,只要從他眼前走過就能一眼看透,可是對於沐連魚,王偉卻看的不甚分明。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偉正思忖著,就聽的王虎驚咦一聲,突然叫道:“義父,那不是沐連魚嗎?”

    此刻天色已亮,街道上行人漸多。王偉順著王虎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沐連魚正從一間客棧裡面匆匆走出,似乎顯得有些神秘。王偉本打算上去打聲招呼,見狀立即吩咐車伕從另外一條街道轉了過去。

    不待馬車停穩,王偉掀起車簾對一身便裝的張強吩咐道:“張強。你去跟著沐連魚,順便查一查沐連魚為什麼會在這裡。”

    張強答應一聲。往沐連魚的身後尾隨而去。

    與此同時。沐連魚走在大街上,心裡面也有些亂。一個夜晚。一個值得回憶的女人,沐連魚感受到了命運的奇妙之處。

    如果說,沐連魚從艾蘭香身上看到的是女人的堅韌與不服輸的意志;那麼,沐連魚也從王皇后身上讀懂得了女人的另外一層含義一不可琢磨。

    這種女人就像是一隻危險而美麗的貓咪。身上令人敬重並且足以令人畏懼的東西是她們的天性,這種天性比之男人的天性更自然的是那種猛獸式的狡猾靈活,她那藏在手套裡面的利爪,她那自私的天真,她那桀驁不馴和內在的野性,她的情慾和德行之不可捉摸、廣闊無邊、遊蕩不寧……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嘆息,沐連魚駐足仰望了一眼天色,這個時辰王氏也應該已經回到皇宮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遇到麻煩?

    沐連魚無奈的搖了搖頭,重又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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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強遠遠的跟在沐連魚身後,見沐連魚很快回到他的住處,並未察覺到什麼異狀。如若換成是王虎,此刻早已經回去覆命了,偏偏張強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轉而去了那家客棧同掌櫃調查了一下。

    當張強亮出自己錦衣衛千戶的身份,客棧的掌櫃早已經嚇的渾身發軟,立即事無鉅細的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張強聽說沐連魚是一同一個女子一起進了客棧,心裡面忍不住苦笑。這個沐連魚年少多金,人又人…芯上。想必是和哪個富家小姐有此私情,泣本不是什公的事情。

    張強正待回去覆命,客棧的掌櫃見張強面目和善,興許是為了討好,猛然想起一個,細節,連忙補充道:“千戶大人,您說的那位公子來住客棧的時候,他身上好像有一些血跡。”

    “血跡?”張強微微一怔。據他所知,沐連魚是有些潔癖的,有了血跡的衣物他又怎麼會穿?莫不是其中另有隱情?

    張強頓時起了疑心,嚴厲吩咐掌櫃不準把今日之事透露出去,轉身出了客棧。站在客棧門口,張強猶豫了半晌,先去祥字號買了一些果脯,隨即直奔沐連魚的住處而來。

    她緩步走進園子中,似乎沒有目地,又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看看殘花,拈了片落葉。凝望良久,鬆開手指。落葉飄蕩地落下。女子秀眉微蹙。是在嘆息亦或是因為其它的情感?

    突然,身後傳來比落葉還要輕的腳步聲,女子猛然轉過身,手指也霍然搭在了刀柄上。沐連魚望著如此戒備的夜叉,不禁苦笑道:“夜叉姑娘,難道就算是在賞花也要刀不離身麼?”

    “刀即是我,我即是刀。”夜叉沉默了半晌,如此答道。

    沐連魚沒想到夜叉的回答居然會是這般特別,苦笑著說道:“夜叉姑娘,你的性格倒是讓連魚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

    夜叉似乎對沐連魚的話覺得十分詫異:“你這樣的人也會有朋友?。夜叉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隱者,從沒有哪怕一個真正的知心朋友一就像是在自我和虛無之間一樣,在有與無之間也隔著無限遠的距離。

    沐連魚被這句話噎的差點沒緩過氣來,夜叉卻是瞧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沐連魚突然想起什麼。衝著夜叉的倩影叫道:“夜叉姑娘,其實只要一個人有了真正的朋友。哪怕全世界都與她為敵,她也不會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孤獨

    夜叉的身影似乎在瞬間停頓了片刻,隨即迅速的消失在沐連魚的面前。沐連魚真的很無奈,難道陪他多說幾句話會死嗎?

    就在沐連魚抱怨的時候,陪他說話的人很快就登門了。沐連魚望著一旁的果脯暗自皺眉,這個張強顯然是臨時買了這些東西登門,可這麼早來究竟是為了何事?難過,

    張強在沐連魚的書房內四處打量了一番,隨即在一幅字畫面前停了下來,字畫上只寫了兩個。字:觀海。字跡昂藏有力,一旋一轉之間大氣磣礴。

    “好字,好字”。張強站在畫前,細細品味著。

    觀字如同觀人,字間的乾坤奧妙,只有懂字的人才能體會的出。沐連魚沒想到張強一個區區千戶居然也會看字,不禁謙遜一笑:“拙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千戶大人請坐下用茶

    “原來是解元公的妙作,好,好

    張強戀戀不捨的把視線從字畫上移開,在沐連魚身側坐下喝了口香茗。意味深長的望著沐連魚說道:“沐公子昨夜可真是風流快活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沐連魚笑了笑:“我說張大人,難道你們錦衣衛還管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

    張強卻是面色一沉,冷言說道:“男歡女愛是管不了的,但是如果出了人命,錦衣衛就一定要管。敢問沐公子,既是風流,可沐公子衣服上的血跡又如何解釋?”

    “張大人是在懷疑沐某了?。沐連魚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旋即隱沒,一字一句的說道。“其實要想洗清嫌疑,方法有很多,語言辯解只是其中的一種,但也是最無力的一種。有的時候,實力也會是一種辯解的方法

    儘管沐連魚說的十分含蓄。但卻是赤裸裸的威脅。張強心裡一驚,因為除了言語上的威脅,他還從沐連魚身上感覺到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壓力。而這種壓力就算在他面對王偉的時候亦未曾感受過。

    張強額頭冷汗漣漣,趕忙說道:“沐公子既有讀書人兼濟天下的理想,也有強權之下明哲保身的智慧,就連指揮使大人也誇張公子呢。張某又怎麼會懷疑公子呢?剛剛只不過是一個笑話,哈哈,是一個笑話!”

    “張大人還真愛說笑話,哈哈,是很好笑,哈哈!”沐連魚也笑了。只可惜眼睛裡連一丁點的笑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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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籠絡

    不衛乃是有備而來。面對沐連白的強勢反倒是有此丹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就在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書房外有人敲門。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緩和了氣氛,沐無咎推門進來望了張強一眼,隨即對沐連魚稟告道:“少爺,用來存放絲綢的倉庫都已經準備好了,少爺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也好。”沐連魚放下手中茶盞,對張強冷言道,“千戶大人。連魚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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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連魚這是在逐客,張強只得悻悻的站起身來,對沐連魚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千戶就此告辭了。”

    “等等。”張強正待離開,沐連魚突然叫住他,指著一旁的果脯說道,“無功不受祿,這些果脯還請千戶大人帶回。”

    張強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忍不住哼了一聲:“張家人雖然冒昧登門,公子也不必如此不給情面吧?”

    “本公子的面子只是給朋友。“沐連魚表情冷淡。“千戶大人一大早來本公子的別院,本公子可曾虧待過你?好語好茶的招待你 你卻是盛氣凌人,顯然就沒把本公子放在眼裡。既然你不給我面子,本公子又憑什麼要給你面子?”

    張強面色一陣青,一陣紫。可仔細回想一下確實如此,當下無話可說,一臉不爽的離開了。

    等到張強的背影消失,沐無咎面有憂色的對沐連魚勸道:“少爺,這張強好歹也是個,錦衣衛千戶,聽說早些年也中過秀才,少爺如此不給他情面,萬一他暗中給少爺穿小鞋的話

    沐連魚早已經看透了張強一這人與王虎那種純粹的武夫不同。雖然身兼武職,但卻對文人的身份依舊有些嚮往,仗著自己有些才學以前喝過一些墨水,平時臉上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王偉也不怎麼喜歡他,否則為何又一力提拔王虎那個頭腦簡單的傢伙?

    “就憑他?”一瞬間,沐連魚的眼神變得十分的銳利,“我的命運,不想再讓別人左右。張強只不過是王偉身邊的一條狗,如果真敢搗鬼。那就干掉他。現在既然是王偉借他來試探我,我也正好借他的口回去告訴王偉儘管錦衣衛並不是現在的我能惹得起的,但我們之間也僅限於合作關係,而我沐連魚也並不是像張強那條可以任由他差遣的狗。這是我的底線,最好能讓王偉心中有數。以免得寸進尺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沐無咎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沐連魚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總有些不放心。實際上。正如沐連魚所推測的一樣一張強確實是一個人。從沐連魚這邊網出來就去錦衣衛衙門說沐連魚的壞話了。

    “大人,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張強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屬下好心去登門拜訪,沒想到沐連魚居然恃才傲物,我看他野心大著呢。大人可要小心了。”

    “那你可曾查出什麼?”

    張強頓時面有愧色,尷尬的搖了搖頭。王虎的火氣到現在還沒有消退,在一旁接上張強的話頭對王偉勸道:“義父,這個沐連魚不過是個舉人,究竟有什麼好神氣的。不如,”

    “不如什麼?”王偉瞪了他一眼,對張強擺了擺手道,“張強,你先下去,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

    張強見王偉面有不豫,一時間沒敢再多說什麼,只得悻悻的退了下去。王偉關上門,轉而對王虎記斥道:小虎啊,大凡有才幹之人,又有幾個,不是恃才傲物的?如果他沐連魚沒一絲能耐,竟敢如此囂張?”

    “可是,”王虎張了張口,一時間沒話反駁。

    “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究竟還要我教你多少次?看問題不能斃,看表面!”王偉一臉不屑的說道,“張強又算個什麼東西?沐連魚讓張強下不來台,不是不給義父面子,他這是想告訴義父他沐連魚也不是軟柿子。”

    “他敢?!”

    “此子膽大心細,萬萬不可小看了他。”王偉搖頭道,“杭州的事情老夫已經派人查過了,整個淅江道上的官員,上至淅江巡撫下至杭州知府,無一不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這需要多大的膽量和魄力?儘管沐連魚最後選擇了棄商從政,可這也是他的過人之處。”

    王虎堵著氣,顯然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有些不服。

    王偉望見王虎的這幅表情。嘆了口氣道:小虎,別以為義父不知道,沐連魚其實私下已經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王虎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嘿嘿的笑道:“其實也沒多少。只是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也叫沒多少?”王偉沒好氣的責備道,“你的胃口真是越來越大了,問世間又有幾個商賈能輕易送出一萬兩銀子?足足一萬兩吶。普通中等人家十兩銀子就能過一年。義父且問你,沐連魚送銀子的時候可曾找你辦事?”

    王虎坦然搖了搖頭:“沒有,沐連魚的管家丟下銀票就走了。”

    “人家這叫懂分寸知進退。虧你收了人家銀子卻一點不念情面。還口口聲聲的想要讓別人難看。據義父所知,沐連魚沒給那個張強送一分銀子,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王虎再次搖了搖頭,沐連魚的年輕顯然給了他一種錯誤的判斷。以己度人。誤以為沐連魚也不過如此!

    “你啊,你啊,真是太幼稚了。”王偉是真心疼這個義子,忍不住嘆道,“別看沐連魚面對義父的時候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可義父卻有一種直覺此人心比天高,別說是張強,就連義父他也未必真正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表現的如此低調。根本就是一種假象,你可知沐連魚送了義父多少銀子?整整三十萬兩吶。”

    三十萬兩?王虎頓時驚訝出聲。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多麼?人家送銀子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小虎啊,你到底有沒有真正想過,如果沐連魚只是純粹富有的話,他還能活到今天?早就被有心人一口吞掉了,你真以為淅江道的那些官僚都是傻子?”王偉竟也有了些無奈的表情,“除了沐連魚之外。還有那些晉商,徽商,他”…品不是好惹的角煮。妝此人平時不男山不露水的,可若口世川掌握的真正實力,恐怕就連皇上都會震驚呢”。

    “義父也太誇張了吧?他們不過就是些商人而已,是最低賤的。如果真有那麼厲害,孩兒以前怎麼會沒聽說過呢?”

    “你知道什麼?前任首輔張四維便是晉商身份!”

    王虎聞言,頓時一臉駭然。

    “你不知道的實在太多了。有句老話叫富不過三代,你可知為何?因為這些商賈一旦有了百萬身家,便會利用手中積累的財富捐納做官,交結官宦名士,置買田產。資助宗族,進而走進仕途。以前的張四維,現在的沐連魚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你之所以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那是因為你還不是權勢的中心人物,還沒達到那個層次。等到你能進內閣有能力影響皇上決策和國家政策的時候,他們才會正面和你接觸。所以,也只有到了一定的地位方能知道他們的威力,這才是真正的實力。給你的一萬兩隻是小意思。給義父的那三十萬兩才是真正的噱頭,既是誘惑,也是威脅呢”。

    “怎麼說?。

    “你以為這些銀子不燙手嗎?試問有實力拿出幾十萬兩來交往你的人,如果你不識抬舉的話。這些銀子也足夠去賄賠你的對頭來幹掉你了。這些人可都是真正的逐利之徒。對於握有權勢的官員,他們歷來都是以收買為主的。一般不會採用極端手段,但當你的存在妨礙了他們,就好比你剛剛要給沐連魚難堪的時候

    王虎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訕笑著問道:“沐連魚沒那麼大的膽子吧?孩兒有您撐腰,義父您可是錦衣衛指揮使,背後又有李太后,”

    “李太后又如何?”王偉一臉不屑的說道,“有道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所以千萬不要相信官場有什麼忠誠可言,你敢保證李太后會一直護著我們嗎?馮保便是明證,遙想當年,風光一時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最後還不是被李太后出賣了?再說了,如果對方真要出手。未必會明刀明槍的衝著你來,只會讓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栽的。所以吃官家這口飯。最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廣結善緣。就算退一步來講。我們錦衣衛辦事確實可以為所欲為,可那也只是針對普通老百姓,這上頭還有皇上、內閣、東廠、言官、刑部等諸多衙門、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稍有不慎,便不得善終

    王偉見王虎臉色慘白,顯然是被嚇的不輕,又出言安慰道,“你放心吧,官場也有官場的潛規則,不用如此懼怕。像那沐連魚雖然年紀輕輕,卻比你明白事理多了。聽說馬家的事情他也已經開始動手。這就是一個好兆頭,至少說明沐連魚暫時不想與我們為敵,這也就足夠了。所以只要我們能把握住機會把沐連魚拉到身邊,到時候實力定會大增。義父有預感,只要沐連魚肯真心幫助我們。東廠那些宦官絕不是義父的對手

    “難怪義父會把夜叉送給沐連魚了。”王虎恍然大悟,卻又忍不住皺眉道,“可是義父,如果沐連魚真像您說的那般厲害,恐怕不太容易拉攏吧?”

    王偉臉色從容,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人都是有弱點的,只要我們能投其所好,拉攏沐連魚並非難事,現在的耽誤之急就是要弄清楚沐連魚想要什麼

    “銀子?”王虎話網出口,立即就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是多麼的愚蠢。

    “本末倒置了,沐連魚的銀子多的用不完,所以金錢對他來說不具備足夠的吸引力

    “美女?都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孩兒就不相信沐連魚會不愛美女?”

    王虎低下的層次和低級趣味讓王偉直搖頭,他灼熱的目光緊盯著王虎:“既然沐連魚不缺銀子,難道他會缺女人?縱然是絕色美女,如果沐連魚真想弄到手。他也有的是辦法

    王虎不禁疑惑的問道:“既是如此,那晚沐連魚又為何要走那個李氏呢?。

    王偉不答反問:“僅僅憑藉一個李氏,難道就可以斷定沐連魚是好色之徒?你敢說不是沐連魚同情心氾濫?。

    “這,”王虎頓時啞口無言,

    “當然,這並不是說美女對於沐連魚來說就不具備吸引力,只是隨意性相當大。更多的時候是逢場作戲,比如說喝醉酒了,或者是一時衝動。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這樣的隨機性實在不易捕捉。”

    王虎突然想起什麼來,興奮的叫道,“義父,派往杭州的校尉傳來消息,沐連魚曾經極力追求過一位叫艾蘭香的女子,這已經在杭州傳為一段佳話。義父如果不信,大可以叫那個校尉來查證

    “此事當真?”王偉微微有些詫異,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真有這樣的女子,我們大可派人探聽清楚此女的性格、容貌,然後再按圖索樓尋找這樣的女子來取悅拉攏沐連魚,不過”

    “不過什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虎不覺得還搞不定沐連魚。

    “這些也只是細枝末節王偉沉聲說道,“以義父對沐連魚的觀察,此子真正的慾望恐怕還在於對權勢的渴望。如若不是這樣,他大可繼續過他紙醉金迷的生活。不必如此費盡心力棄商從政。”

    “那義父的意思是?”

    ,萬

    “明年三月會試。禮部尚書欠義父一個人情,所以義父打算助沐連魚一臂之力

    王偉意猶未盡,王虎卻是吃了一驚道:“義父,難道你想?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被查出來。

    “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

    ”王偉微微一笑,“這件事情看起來有風險,其實只要操作的好一點都不是問題。如果老天眷顧讓沐連魚得中一甲進了翰林院,又或是成為庶吉士替皇上講解經史書籍,到時候沐連魚感恩之下又有把柄在我們手中。他還敢不乖乖就範?。

    “義父英明,哦,對了,既然沐連魚看不爽那個張強,不如也一併找個理由發配到遼東便是。”王虎在一旁拍著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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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黃雀在後

    一連白有預感圭偉會來,但也沒想都王偉會來的如此帥凍魚前腳才進倉庫,留守在門外的夥計後腳便報知王偉來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沐連魚叫來沐無咎,兩人一起走出倉庫相濺

    倉庫門外,王偉正同王虎兩人對著倉庫指指點點,咋見沐連魚出現,王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舒展開笑容,閉口不談那日在大內皇宮的不快事,挽著沐連魚的肩膀,親暱的說道:“幾日不見,賢侄精氣神到是越發的好了,莫不是有什麼喜事?”

    沐連魚心神一凜,暗忖王偉的眼光真是毒辣無比易經原本講就的是陰陽調和,只不過沐連魚另外修煉的龍象般若功乃是至網至陽的武功,所以氣息也隨之變的鋒銳起來。如若換成一般人,自然看不出其中細微的變化,不過王偉除了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之外更是武學大家,這種氣勢上的改變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好在沐連魚自從與王皇后又了一夕之歡以後,對易經也已經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所以這種變化到也不是太過明顯。沐連魚苦笑著對王偉抱怨道:“大人真會開玩笑,這幾日連魚可是沒日沒夜的忙著對付馬家的事情,也就仗著年輕這才勉力支撐著,實則是已經外強中乾了。哎,不說了,外面風寒,大人還是進去聊吧

    王偉對馬家的事情看的很重,沐連魚把話題扯到馬家,輕易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王偉確實很想聽聽沐連魚的計戈,當下也不再客套,領著王虎同沐連魚一起進了倉庫。

    這個倉庫從外面看起來並不起眼,而且顯得十分破舊,確切的來說,這應該是一個早就已經廢棄了的倉庫。豈料王偉走進來一瞧,卻被裡面的場景愣住了偌大的倉庫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疊一疊的用白布包裹著的東西,空氣中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香味。如若是懂行的人聞到這種香氣,必然知道這些都是用來為絲綢驅蟲的特殊香料。

    “賢侄,這些是?”王偉面有疑惑的問道。

    “全部都是絲綢。”沐連魚淡淡一笑,隨即對王偉歉然道,“大人請坐下喝杯熱茶,地方簡陋,沒有什麼好招待的。”

    沐連魚故意轉移話題,這一次王偉卻是皺眉問道:“如此多的絲綢怕不下有上千匹吧?。

    沐連魚笑而不語,沐無咎在一旁應道:“大人,這間倉庫裡面如今有一千七百匹上等絲綢,都是從南京城一些小絲綢鋪子裡面收的,如若再過幾日,還有兩千匹的絲綢送來

    沐無咎話沒說完,王虎在一旁不滿的打斷道:“沐兄,你這是怎麼回事?義父讓你對付馬家,你卻買下這麼多絲綢,那絲綢的價格豈不是會節節上漲?你這麼做根本就是在幫馬家

    “王虎?”王偉不悅的哼了一聲,對王虎怒叱道,“沐公子既然如此做,自然有他這麼做的道理,你又瞎聒噪什麼?”

    王虎趕忙閉嘴,可王偉看似在責備王虎,眼神卻緊緊的盯著沐連魚,等待著沐連魚的解釋。

    面對王偉的質詢,沐連魚看了一眼王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其實除了這些收來的絲綢,連魚還在南京城大大小小的絲綢鋪訂購了大量的絲綢,只不過暫時存放在那裡罷了,甚至就連馬家綢緞莊亦有上千匹的絲綢訂貨

    沐連魚如此一說,儘管王偉還是不能理解沐連魚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心裡面也已經隱約有了一些明悟,眉頭反而是舒展開了,時沐連魚笑道:“賢侄,這莫非就是你們商家經常用的那些,,那些囤積手段?”

    王偉原本想說伎倆,話到嘴邊又臨時改成手段二字,卻是為了照顧沐連魚的面子。反倒是沐連魚不以為意,嘴角邊露出淡淡的笑容:“大人果然見多識廣,不錯,連魚用的正是囤積居奇的伎倆,馬家壟斷著南京城的絕大多數絲綢買賣。可以這麼說,如果得罪了有東廠撐腰的馬家,一般人想要在南京城內賣出一匹絲綢也不容易,甚至還會因此在江南的絲綢業無法立足。連魚之所以這麼囤積這麼多貨,目的就是要徹底的顛覆馬家的壟斷地位,然後取而代之。”

    商場乃是沐連魚最為得意的地方,儘管沐連魚的語氣平淡,但卻在不經意間露出淡淡的鋒芒。王偉並未察覺到沐連魚的小小異狀,忍不住頜首道:“江南乃是稅賦重地,如若賢侄真能搞垮了馬家,就等於斷了東廠的一條胳膊,老夫到要看看那幫沒有軟蛋的傢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精彩表情。

    賢侄,你只管放手去做,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老夫幫你頂著

    這會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也是錦衣衛與東廠之間在另外一個,層面的戰鬥,儘管王偉已經充分估計了這種爭鬥可能引起的風波 但他依舊還是小看了沐連魚,沐連魚掀起的風浪將會遠遠超過他的預期,只不過王偉現在還未察覺到罷了。此玄對於王偉的保證,沐連魚只是謙遜的笑了笑:“對於大人的知遇之恩,連魚湧泉難保,做這些事情也都是應該的

    見沐連魚如此謙讓,王偉頓感心情愉悅,哈哈大笑,旋又眉頭一皺。故行以引對沐連白問道!“連苗啊“馬家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抑四萬萬不可荒廢了,明年進京會試,你到底有幾分把櫻”

    王偉突然關心起沐連魚的會試,這讓沐連魚不免有些詫異,只聽的王偉屏退眾人,對沐連魚低聲的說道:“賢侄只管在馬家的事情上放手而為,會試的事情老夫自然會安排妥當。”

    沐連魚表情微微一愣,顧憲成的導之語還在耳邊縈繞,沒想到王偉就已經送來枕頭了。其實說心裡話,那位鬍鬚皆白的老士子死去的那一幕,還在不時震顫著沐連魚的心靈,此次參加會試,沐連魚真的打算靠自己的努力去親自嘗試一次,可是對於王偉的好意,沐連魚卻又不能拒絕,只得點了點頭,裝出一臉欣喜的樣子。

    王偉見狀也甚感滿意,當下又對沐連魚勉力了幾句,終於起身告辭。

    沐連魚把王偉送出門外,王偉正待登上馬車的時候突又停下身形,對沐連魚一臉正色道:“賢侄年少風流本是常理,不過此時此刻還需要有所節制才是。”

    王偉話中有話,沐連魚立即臉色凝重的答應下來,王偉這才登上馬車。

    一旁的王虎卻悄聲的對沐連魚說道:“張強即將被義父派往遼東公幹,沐兄不必擔心。”王虎說完跳上車伕的位置,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沐連魚默默的望著馬車在拐角處消失,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據他所知,張強跟隨王偉多年,就算不能討他的歡心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豈料就這麼輕易被放棄了。沐連魚敢肯定,張強知道王偉那麼多事情,恐怕是到不了遼東的。

    沐連魚突然心中一動,冷聲叫道:“夜叉?”

    夜叉從陰影中走出,稍稍有些詫異的望著沐連魚:“沐公子的感官真是越發敏銳了,夜叉只是稍稍挪動了一下位置就被你察覺了。”

    沐連魚轉過身來靜靜的凝視著夜叉冷漠的雙眸,面無表情的問道:“夜叉,我能信任你嗎?”

    夜叉秀眉微蹙,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夜叉停下腳步,銳利的目光同樣緊盯著沐連魚,冷聲問道:“公子還有何事?既然公子對夜叉有所猜忌,夜叉留下還有何意義?”

    沐連魚沒想到夜叉的性格居然如此網烈,同夜叉對視了片刻 語氣終於放緩道:“本公子想讓你去救一個人。”

    “張強?”夜叉直言不諱的問道。

    沐連魚微微頜首,夜叉也不多問,很快便消失在沐連魚的面前。等到夜叉的背影消失,沐無咎拿著賬本走到沐連魚的身側,有些擔憂的問道:“少爺,這件事情讓夜叉去辦妥當麼?不如讓老奴帶人走一趟罷。”

    沐連魚搖了搖頭:“張強武功不弱,王偉既然想要制他於死地,必定會派高手嚴加看管,你去未必就能討到便宜,所以夜叉才是不二人選。

    “可是

    “我心中有數。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的。反倒是再過一個半月便是新年,所以收購絲綢的事情刻不容緩。”

    說到絲綢的事情,沐連魚頓時臉色凝重。完全沒有剛剛面對王偉的那般輕鬆,因為馬家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鑑於馬家在南京城甚至整個江南絲綢業的影響力,沐連魚這次是要與整個南京城的絲綢商為敵,稍有不慎便是不可想像的嚴重後果。

    沐無咎顯然也明白其中關鍵,頓時肅容道:“少爺,你放心,按照現在的進度,不消半月整個冉京城的市面上便見不到十匹以上的成品絲綢。”

    但願如此吧,沐連魚心裡面暗暗默唸著。在此之前,他原本打算進京之前回一趟杭州,現在看來必不能如願了。沐連魚暗自嘆了口氣,轉而對沐無咎問道:“無咎,我命你準備的禮物怎麼樣了?”

    沐無咎連忙稟告道:“少爺耍的雲錦還在織造,用的是最好的織匠最好的材料日夜趕工,再有十日便能織造完成,蘭香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與此同時,馬家綢緞莊。

    馬大掌櫃靠在臥榻上抽著水煙,一臉享受。沐連魚的那筆生意讓他賺的盆缽滿貫,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又可以大賺一筆。每逢快過年的時候,便是馬家發財的大好機會,外地來的客商來到南京往往一呆就是好多天卻根本買不到絲綢,都是因為馬家放出話來一在馬家綢緞莊出貨之前不准販賣一匹絲綢。一直等到快到小年的前半月,馬家這才開始放貨,可這時候絲綢的價格已經翻了好幾番。那些遠道而來的客商紛紛叫苦不迭,不堪重負。可馬家在江南絲綢業稱霸多年,背後又有東廠暗中撐腰,知道馬家底細的誰又敢捋老虎鬚?

    那些被馬家欺凌過的本地的綢緞商也只能是忍聲吞氣不敢聲張,否則休想在這一行混下去。那些外地的客商由於人生地不熟,更是只能打碎牙齒硬往肚子裡吞,往往最終只得硬著頭皮高價買下,等回去之後再高行出售。

    也有不長眼的客商提前來訂購,記得有一年,有位山東的富商九月便來南京定下了大批綢緞,也不知為何走綢價以本傷人,那位富商頃復間損失慘重,寒冬臘月的跪在馬家門口磕頭認錯,馬大掌櫃也絲毫不為所動,那位富商在飢寒交迫之下,最後竟然活活的被凍死

    無法否認的是,馬大掌櫃這麼做,確實收到了成效,自此之後誰也不敢再與他作對。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成了習慣。由於其中的利潤驚人,在馬家周圍也自然而然的聚集起了一批黑心的絲綢商,他們對那些遠道而來的客商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大家迫於馬家的權勢,也都敢怒而不敢言。至於那些生活在南京城內的老百姓,家境稍微寒酸一點的,新年想做一件新衣服也都是望而止步。

    “掌櫃的賬房先生在一旁干搓著手小心翼翼的稟告道。“如今南京城的地界上突然來了一批山西打扮的商人在到處收購絲綢,這些人出手闊綽,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來路

    “山西人?”馬大掌櫃瞥了一眼賬房先生,吐出一口雲霧,毫不在意的笑道,“你太多心了,這不是快過新年了嘛,每年這時候也都有很多外地的客商來採購絲綢,這有什麼奇怪的?”

    賬房先生想想也是,自嘲的笑了笑:“掌櫃說的極是,是小人多心了。”

    “等等馬大掌櫃突然眉頭一皺,突然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山西的客商?”

    賬房先生沒想到掌櫃突然之間有了這麼大的反應,嚇了一跳,趕忙點了點頭:小人是這麼說的,不過除了那些山西客商之外,亦有很多其他地方的客商。同往年相比,這些客商都闊綽了許多,還沒到真正的旺季,那些小綢緞行的綢緞都已經被訂購一空了,價格卻高出了兩倍不止。等真到了旺季。那些小商小販無貨可賣,到時候我們可以比往常多賺不少

    “混賬東西,是誰批准他們賣的?”馬大掌櫃猛的坐起身來,大力拍在一旁的茶几上,擺放在茶几上的茶盞也隨之跳動了一下。

    “掌櫃的,那些不過都是些小商販,全部加起來也沒有多少貨的

    “你知道什麼?”馬大掌櫃怒道,“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如果都這般沒規矩,以後還不翻了天?。

    “那以掌櫃的意思?。

    馬大掌櫃陰沉著臉,對賬房先生吩咐道:“你傳我的話下去。凡是已經出貨的,就讓他們立即退貨;沒出貨只是定下契約的,也要扣住不發。”

    “好小立即去辦。”賬房先生立即允諾平來。

    “等等。”馬大掌櫃似又想起什麼,立即叫住他道,“你立即派人去查查那些山西客商都是什麼來路。”

    “掌櫃覺得這些人可疑?。

    馬大掌櫃冷哼一聲:“歷年那些山西客商佔不到兩成,今年卻來了這麼多,其中必定有詐。本掌櫃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賬房先生不敢怠慢,趕緊去辦了。

    此玄已經是夜深人靜,張強心裡面卻是煩躁不毛,正在他的妻子張氏身上拚命發洩著,不到半盞茶卻已經一洩如注,軟倒在一旁。

    張氏有些慾求不滿,見狀有些不滿的在一旁嘀咕了一句。豈料張強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張氏如花似玉的臉蛋上:“你這個賤貨,就知道這些芶且之事

    一時間張氏慾火盡去,捂著臉不敢辯解,只是小聲的低泣著。

    張強火氣更大,怒叱道:“哭,哭,你就知道哭,你男人的這身虎皮都快被人扒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老子第一個把你賣到窯子裡面去。”

    張強一番恐嚇,張氏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招惹他。

    張強罵罵咧咧了一陣,卻是心中暗恨,他不禁恨沐連魚,更恨王偉,自己跟在王偉身邊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居然說要趕自己走就趕自己走,一點情面也不留,遼東那地方是人待的地方麼?

    張強恨意難平,又胡思亂想了一陣,這才熄滅了燭火。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道黑影悄然閃了進來,一步步往床邊走了過來,腳步極輕。突然,黑衣人感覺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麼,隨即一聲清脆的鈴響猛然在幽暗的房間中響起。黑衣人心道不好,張強卻已經從床上一躍而起,放置在床頭的錦繡刀也已經握在手中,朝著黑衣人的腹部橫掃而來。

    一聲冷笑從黑衣人的口中發出,硬架了張強一刀。只聽的一聲脆響,張強只感覺到手臂發麻,被巨力震退了回去。反觀那位黑衣人只是稍稍後退了一步,卻又重新逼迫了上來。張強心知對方扎手,咬了咬牙,正待沖上去拚命。突然,張強只感覺到腰部一寒,愕然回首看去。藉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張強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他的妻子張氏正雙手握著一柄匕首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腰間,直至入柄。

    就在張強這一愣神的功夫,黑衣人也同時發難,張強的前胸被狠狠的踢了一腳,伴隨著骨裂的可怕聲響,一陣錐心的疼痛從張強的胸口擴散開來。張強本人亦被這股“狠的撞向床上,傷口的鮮血就紋麼“啪嗒、啪嗒”地珊撈 下來。

    張強悶哼一聲跌落在床上,張氏卻是冷笑一聲,閃身避開,隨即下床點燃燭火。張強勉強支撐著身體,怨毒的眼神緊盯著那個女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位張氏羅衫半解、雙手竟然得意攀附在那位黑衣人的脖子上,含情脈脈的望著對方,根本看都不看張強一眼。黑衣人在張強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卻是緩緩的解開面罩,露出一張張強無比熟悉的面龐。張強望著對方,吃驚的叫道:“王虎?”

    “張兄,沒想到會是我吧。”王虎志得意滿摟著女人的蠻腰。在女人的胸脯上用力咬了一口,引來一陣嬌呼,這才嘿嘿的笑道,“說老實話,你老婆還真是不錯,皮滑柔嫩的,在床上更是風騷無比。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和嫂子就已經走到一起了呢,哈哈。”

    張強聽聞這一番話,頓時怒火攻心,對張氏怒罵道:“賤人。”

    張氏回過頭來,眼神冰冷的望著張強,如同在望著一個死人:“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想想平時你是怎麼對我的?稍有不如意便拳腳相加,那也就算了,可你根本就無能。”

    張氏說的一字一句,就如同一把鋸齒在張強的心頭來回拉鋸著。張強雙目噴火,暗自握緊了刀柄,轉而看向王虎道:“不過就是一個賤人,王兄又何必如此,你喜歡就送給你了,為何要下此毒手?”“為何要下此毒手?呵呵,那就只能怪你不識抬舉了,明知大人很看重那個沐連魚,你卻偏要一頭撞上去。”王虎不屑的望著張強,“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訴你,王偉那個老東西原本並沒有打算把你發配到遼東,是我,是我在一旁好言相勸。”

    “我同你無冤無仇,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王虎笑了,笑的很開心,“那個老東西已經老了。雖然有太后撐腰可也威風不了幾年了。到時候錦衣衛的位置自然要有人替代,除了我還能有誰?”

    “就憑你?錦衣衛個置非同小可,你以為你能當上?”

    “這就不用張兄操心了,現在你還是瞪大眼睛好好的看本大人是如何讓你的老婆爽吧。”王虎說著,順手把張氏放置在桌上,一把撕開對方身上僅存的內衣。

    當著張強的面做那種事,張氏也不免有了羞恥之心,可嬌軀卻在王虎有意的挑逗之下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刺激,只見她俏臉紅豔欲滴,口中已經發出輕微的呢噥細語。

    王虎根本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之情,放下手中的兵器,雙手扶著張氏的腰肢,直接挺身而入。細語之聲逐漸轉變成陣陣呻吟,張強在一旁看的睚眥欲裂,極力掙扎的起身。

    王虎見狀越發得意,巨掌緊捏著張氏嬌嫩的臉龐強迫她看著張強。張氏本是不願,可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卻讓她忘記了一切,修長的美腿更是緊緊的纏繞在王虎的身上。

    看到這樣的情景,張強眼這一剎那完全爆發,雖然他已經沒有再同王虎搏鬥的能力,手中的錦繡刀卻如同離弦之箭直奔王虎而來。

    王虎雖一直在行樂,眼角的餘光卻時刻緊盯著張強的一句一動,張強的驟然發難並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此刻腰部卻被張氏緊緊的纏住,”

    只聽的一聲刀體入肉帛的聲音,張強的蓄力一擊,卻被王虎用張氏的嬌軀擋住。錦繡刀鋒利如斯,又灌注了張強全部的勁力,張氏立刻被貫穿了胸腹,修長的雙腿也已經無力的垂下。她不敢置信的望著王虎,一句話也沒說的出口,含恨閉上了美眸。

    王虎隨手放開張氏,心裡面剛剛鬆了一口氣,可就在此刻,王虎突然心生警兆,下意識的往旁邊閃開一步。一柄長刀從肋下穿過,帶出一絲血痕。王虎絕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卻已經如同跗骨之蛆纏了上來。王虎手中無兵器可擋,也顧不得看他身後是什麼人,情急之下撞開窗戶逃命去了。

    “夜叉?”張強吃驚的望著存在於虛無和現實中的夜叉,瞪大了眼睛。

    “公子讓我來救你。”夜叉還刀入鞘,冷冷的望著張強。

    “我知道他想要什麼,也罷。”

    在張強的指引下,夜叉從房間一處的暗閣中取出一包東西放入懷中,同時手中的長刀也已經刺入張強的心臟。

    張強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絲毫意外,在生與死的剎那,他卻狂笑出聲,笑得很澀,很無奈,很悲哀,突然。笑聲嘎然而止,張強呆呆地看著夜叉,嘴角一陣努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就那麼不甘的死了。

    夜叉望著張強的屍體有些出神,暗自搖了搖頭,並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等到王虎再次帶人趕到的時候,張強的住處已經被熊熊烈火包圍著,王虎下意識的摸了摸肋下的傷口,在火光的映照下,臉色顯得無比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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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再見佳人

    兒房的燈米壞骨著,夜叉站在門口徘徊了片玄,眾才邊比…、六

    沐連魚讀書正讀到興致,抬頭看了夜叉一眼,指了指一旁的花彫椅子,重又仔細推敲起手中的書卷。

    夜叉靜坐在一旁,僅露出的美眸默默地凝視著沐連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亮的燭光偶爾輕微的跳動一下,書房內靜謐無聲,良久,沐連魚這才長吁一口氣,隨即放下手中書卷,看向夜叉:“我要的東西呢?”夜叉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那包東西放在沐連魚的書案上,接著告知了一句:“張強死了

    沐連魚似乎並不驚訝,抬頭望著夜叉,輕笑著問道:“難道就連你夜叉也救不了他嗎?”

    “王虎下的手。”夜叉忍不住冷哼一聲,“要不是怕被王虎認集,張強絕不會死。沐公子,王虎此人心計深沉,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你最好小心一點。”

    沐連魚望著夜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來不小看任何人。包括你在內。因為到頭來,需要我們記住的,不是敵人的攻擊,而是來自朋友的沉默。”

    夜叉嬌軀輕顫,同沐連魚凝視了片刻,淡然說道:“夜叉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沐連魚起身送夜叉離擊,關上房門坐回到書案旁,緩緩的打開那包東西,,

    夜叉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放鬆開來。就在此匆。門外卻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夜叉倏然緊握住兵器,冷聲問道:“是誰?”

    “夜叉姑娘,是我。”那位冉京戶部侍郎的妻子李氏站在門外叫道,“公子說夜叉姑娘勞累了一天,特命賤妾給姑娘送些熱水來

    夜叉的心裡莫名一暖,卻隔著門斷然拒絕道:“不用了,李夫人請回吧

    李氏並未退去,在門口苦苦哀求道:“姑娘,公子下了嚴命,如果夜叉姑娘不曾洗浴更衣,公子明日便將賤妾交還給錦衣衛

    房內沉默了半晌,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夜叉面容冷峻的出現在門口,望著楚楚可憐的李氏,暗自嘆了口氣道:“進來吧。”

    李氏提著一桶熱水進了房間,來來回回好幾趟這才把澡盆放滿。此匆的李氏已經是香汗淋漓。夜叉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著,李氏兩邊的鬢髮因為汗水已經緊貼在臉頰上,雖然一身粗衣布裙,卻依舊可以看出娃好的面容、玲瓏的身段,以她曾經的戶部侍郎妻子的身份現在卻要干這種伺候人的粗活,沐連魚還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夜叉胡亂想著,李氏又取來一個放滿了花瓣的竹籃,正準備散落在盆中,夜叉立即阻止道:“不必了。”

    “夜叉姑娘,這是公子特地吩咐的李氏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顯得有些為難的望著夜叉。

    先前的暖意蕩然無存,夜叉心裡驀然升騰起一股怒氣:“公子,公子,又是公子,是不是不放花瓣他又要送你去鎮撫司衙門?”

    李氏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夜叉的話。夜叉氣極,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張強,但卻對李氏毫無辦法,沐連魚想必也看清楚了這一點。

    就在夜叉猶豫的當口,沐無咎施施然的出現在夜叉面前,冷冷的對李氏記斥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留你何用?”

    李氏心裡面委屈至極,突然在夜叉的面前跪下,極力哀求道:“夜叉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

    “沐管家還真是好威風夜叉望向沐無咎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殺機。

    夜叉的殺氣猶如實質一般衝向沐無咎,卻對近在咫尺的李氏絲毫沒有影響。沐無咎頓時心神一凜,卻是淡淡一笑,對夜叉拱了拱手道:“夜叉姑娘不必誤會,姑娘乃是公子的座上賓,無咎這也是一片好意。”

    有這種好意的嗎?夜叉冷哼一聲,轉過頭去,這是無卓的妥協。

    沐無咎見狀,對李氏喝道:“既然夜叉姑娘同意了,還不快放?”

    李氏顫顫巍巍的把花瓣放入盆中,對夜叉施了一禮,匆匆的離開了。

    “夜叉姑娘請便沐無咎替夜叉退了出去,順手關上房門。

    在熱水的氳蒸下,室內裡已漂浮起淡淡的霧氣,朦朦朧朧地 充斥著迷幻般的色彩。夜叉凝神靜聽了片玄,除了隔壁傳來沐連魚翻動書頁的聲音周圍再無旁人,這才放下兵器走到澡盆旁,用手指輕輕的撩撥著水中嬌豔的花瓣。

    花瓣在熱氣的熏陶之下,令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濃郁的花香。

    夜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香氣,猶豫了片刻之後,迅速的褪去身上的夜行衣,嬌嫩的身子悄無聲息的滑入半人高的澡盆。

    緩緩除去臉上的面罩,對面的銅鏡上頓時顯出一張絕美卻又非常陌生的臉蛋。鏡中的她,煙媚於行,風姿綽約,在迷濛的水霧中,展現著一種夢幻般的美態。散落的披肩長發如黑色波浪一般糾纏在她赤裸的胸口與渾圓的香肩之上。髮梢處凝著水珠,晶瑩別透,一閃一閃,晶瑩奪目。

    夜叉痴痴的望著鏡中的自己輕輕一嘆,嘆息聲未落,夜叉的目先,恰巧落在自己身上一道足有寸長的傷疤上。眼神立刻恢復了清明”

    隔壁傳來近乎慌亂的聲響,正在看書的沐連魚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暗自搖了搖頭,重又看向手中的書頁。

    而此刻,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的府邸。

    王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經過向壬偉稟告著,只是其中隱去了不少細節。王偉聽完之後面目陰沉,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殺掉了張強,這讓他極為憤怒。

    “義尖,是不是東廠的人幹的?。

    王偉不語。

    “田義,**你十八代祖宗,居然真敢欺負到我們錦衣衛頭上來了王虎義憤填膺的叫囂道,“義父,讓孩兒帶上幾個高手給田

    “你給我坐下。”王偉眉頭一皺,略微沉吟了片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牽連甚大,南京又是田義的地盤,如果沒有證據,這件事情恐怕只會越老越大。”

    “頭父?”

    王偉感覺有些心煩,他對田義實在是太瞭解了,別看這個太監年紀輕輕,年歲上也差了自己許多,卻是個真正陰險狡詐的人物。怎麼說呢,田義更像是一頭荒原上的野狼,狡詐而凶悍。張強被殺或許只是一個他故意挑起的一個開端。自己貿然發動或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

    王虎在一旁把王偉猶豫的表情看在眼裡,這老東西前怕狼後怕虎的早已經不復當年的英勇,心底暗暗有些不屑。不過王虎表面上依舊顯得很氣憤,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好了,這件事情我遲早會讓田義給出一個交代,你先下去吧。”

    “義父你也早點休息。”王虎倒退了出去。

    出了王偉的府邸,王虎見身後無人,轉道進了一條弄巷裡面的小院子,而在此等候他的赫然就是田義。

    田義親自倒了杯茶放在王虎的手中,笑問道:“王兄,事情辦的如何?”

    王虎一口氣把手中茶水喝了。一抹嘴巴,這才恨聲說道:“還能怎麼樣,那老東西謹慎慣了,根本就不上當,田兄還是把人撤回去吧。”

    田義轉動著手豐的酒杯,對王虎笑道:“這次不行就算了,本公公原本還打算在進京之前拉王兄一把。”

    “進京?”王虎一時間沒有回過味來,望著田義疑惑的問道,“田公公如今已經是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位高權重,還進京做啥?”

    田義頗為得意的笑道:“皇上對本公公一直青眼有加,而京師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李公公最近卻不知何故得罪了皇上,只要本公公再命人煽風點火,到時候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個置還不是本公公的囊中之物?”

    “那就先恭喜田公公了。”王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妒意。

    田義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的安慰道:“如今張強已死,日後指揮使大人要仰仗王兄的事情還有很多,要取而代之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最近本公公得到風聲,指揮使大人似乎要有什麼動作,王兄是否知情?”

    “沒有的事。”王虎擺了擺手道,“這裡是田公公的地盤,他要真敢有什麼動作,今晚就已經來找田公公興師問罪了,哎”

    王虎裝著一聲長嘆,他巴不得錦衣衛同東廠斗的你死我活,沐連魚的事情自然不會告訴田義。田義對此當然也是心知肚明。

    兩人又商談了幾句,田義拍了拍手,一位女子應聲從後面走了出來。王虎抬頭望去,此女穿的極少,半敞的衣襟裡,波濤起伏,跌蕩有致,紫紅的熱褲緊緊包裹著豐滿渾圓的粉臀,火辣辣的打扮,使人血脈沸騰。

    “王兄好好享受,本公公就不打攪王兄的雅興了。”田義站起身來,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沐連魚顯然還是低估了馬大掌櫃的能力,第二天一大早,沐連魚正在吃早點,沐無咎就心急火燎的闖了進來:“少爺,出大事了。”

    沐連魚見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沐無咎一向沉穩,況且又跟了自己這麼久,如果不是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沐無咎斷然不會顯得如此慌張。可是越慌亂就只會讓事情變的更加糟糕,沐連魚嚥下口中的食物,吩咐一旁的李氏再添加一副碗筷,這才對沐無咎招呼道:“無咎,忙了一早上還沒吃東西吧,坐下吃點東西再說。”沐無咎見沐連魚如此沉穩,心裡面稍稍安定下來,胡亂扒了兩口稀飯”沐連魚慢條斯理的喝完豆漿,擦拭了一下嘴角,這才站起身來領著沐無咎進了書房。

    沐無咎反手掩好房門,急切的說道:“剛剛派出去的夥計傳來話,南京城大大小小的綢緞鋪綢緞莊幾乎同時背棄了先前定下的契約。”

    沐連魚從書案上拿過一支雪茄點上,重重的抽了一口,這才對沐無咎問道:“知道為什麼嗎?”

    “聽夥計說,是馬家大掌櫃下的命令。”

    “這件事情確實有點棘手。”沐連魚手指輕叩桌面,按照原先的計利,把南京城市面上的絲綢一掃而空,就可以擁有足夠的籌碼同馬家打一場對手戰,沒想到馬家大掌櫃居然先下手為強了。

    “少爺,難道是馬大掌櫃察覺到了什麼?”沐無咎擔心的問道。

    “不太可能。”沐連魚搖了搖頭,派出去的人都是假扮成各地的客商,每個人負責的入貨量並不多,馬大掌櫃又不是神仙,他怎麼可能會察覺得到?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少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就不信了,馬大掌櫃在南京城真的能夠一手遮天。”沐連魚決定再試探一下,對沐無咎吩咐道,“立刻把南京城的絲綢收購價格提高一倍,我就不信馬大掌櫃真的能夠忍受得住誘惑。

    “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沐無咎點了點頭。

    “那你先去辦,這件事情我再好好想想。”

    在沐連魚的暗中操控下,風聲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散播了出去,消息也很快就傳到馬大掌櫃的耳朵裡。

    “你說什麼?”馬大掌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消一上午的時間,南京城市面上上等絲綢的價格就足足漲了一倍有餘,

    “掌櫃,這些都是真的。”賬房先生欣喜的說道,“自從掌櫃放了話,不准那些小絲綢商販私自出售,外地那些客商都快瘋了,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掌櫃的,馬上就要到旺季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一些貨?”

    “你懂什麼?”馬大掌櫃瞪了賬房先生一眼,“再等等,以我的估計,要不了兩天,這絲綢的價格還要再漲

    “可是那些商會的掌櫃的都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按耐不住也要按耐。”馬大掌櫃面色一冷,“你現在就去告訴他們,如果有誰敢背了規矩,東廠的監牢可給他們留了地方。”

    賬房先生見馬大掌櫃心意已決,只得退了出去。

    不出馬大掌櫃的意料之外,絲綢的價格一路飆升,已經和去年旺季時候的價格持平了。這一方面固然有沐連魚的推波助蔣,當然也有馬大掌櫃的故意囤貨,更為重要的是,那些外地客商見價格一路飆升深怕再買就遲了,紛紛出手,可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貨。

    有些客商就想轉到蘇州一些城市去購買,可從蘇州等地傳來的消息卻讓他們心裡面涼了半截,所有存貨都已經被人包下,也根本買不到一匹絲綢。

    那些絲綢究竟去了哪裡?

    與此同時,沐連魚的書房。

    “少爺,馬大掌櫃的心還真黑,就連蘇州等地的絲綢都已經被他全部包下。以老奴的估計,他手上至少已經有了六萬匹的絲綢,這要是絲綢的價格一旦崩盤,馬大掌櫃恐怕跳河的心都會有。哼,哼,六萬匹綢緞,撐也會撐死他。”

    沐連魚卻是搖了搖頭:“你以為馬大掌櫃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麼?他絕不會那麼傻,六萬匹絲綢,光放在一起就要堆成一座山。如果換成是我,就絕不會給那些貨商全部現銀,只會先交一小部分定金。以馬大掌櫃在絲綢行當的地位和聲譽。要做到這一點絕不是問題,一旦價格崩盤,跳河的只會是那些小絲綢商。”

    沐連魚指明事情的關鍵,沐無咎頓時有些傻眼,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那豈不是根本就扳不到馬家?

    “世事瘧絕對。對了,錢莊的情況怎麼樣?”

    “馬家一次性從錢莊提走了存在錢莊的全部現銀,聽錢莊的掌櫃說,馬大掌櫃還想貸二十萬兩,不過老奴已經按照少爺的吩咐,以各種藉口拖延。聽說馬家已經從其他的錢莊借到了大筆的銀子。”

    “是啊,眼看著絲綢的價格越來越高。他們又如何按耐的住?”沐連魚嘴角邊泛起一絲冷笑,“吩咐下去,如果馬家再來借銀子,繼續找藉口拖延。”

    沐無咎似乎想起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沐連魚瞧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宮裡面已經傳出消息,皇后娘娘月底就要返回京城,所以沈家姐同沈九也已經在來南京城的路上,而且根據可靠消息,沈家最近也有了一些動作,老奴怕他們一來會橫生枝節。”

    沈幽若?沐連魚目光一凝,腦子裡面浮現出沈幽若的身影,貓兒都聞到腥了,既然沈家來了京城,想必曹元也會不甘寂賓了。

    事實上,沐無咎的消息有了一點小小的失誤,此刻沈幽若同沈九父女倆已經來到了南京城。

    沈幽若一路上都鬱鬱寡歡,直到進了南京城之後,心情這才稍稍好轉。從馬車內望向窗外走馬觀花的街景,沈幽若心情卻顯得極為複雜,他也在這個城市,不知道他的身體是否好了一些,他還在怪自己嗎?

    知女莫若父,沈九把女兒這副表情看在眼裡,心裡面暗暗嘆了口氣,對於這個女兒,他是打心眼裡疼愛,可這又能怎麼辦呢?沈家家大業大,由不得她胡來,就連自己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呢。

    “幽若,忘了那小子吧。”沈九極力勸道。

    沈幽若嬌軀一顫,勉強笑道:“父親不必為女兒擔心,女兒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知道就好。”沈九再次嘆了口氣,對沈幽若囑咐道,“一會先找地方住下,等明日見了馬大掌櫃之後切不可再這樣。馬大掌櫃同田公公交情匪淺,此次要想入宮覲見大皇子殿下還需田公公代為安排。”

    “女兒省的。”沈幽若強打起精神。

    第二天一早,沈九就帶著打扮妥當的沈幽若直奔馬家而來。

    此宏,馬大掌櫃正有些惱火,沐家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不肯借款,所以對於沈九的道來,馬大掌櫃自然是歡迎之至,親自出門相迎。

    沈九同馬大掌櫃雖然從未打過交道,不過此番相見卻表現的一見如故,恰似多年未見的老友。馬大掌櫃望著從馬車上拾衣而下的沈幽若,也不免驚嘆道:“沈兄,這位姑娘是?”

    “幽若,還不快來拜見馬伯伯?”沈九笑著解釋道,“馬兄。這位是小女幽若。”

    “原來是令千金,果然是國色天資”馬大掌櫃哈哈大笑,借此掩飾自己剛才的失儀。

    此玄的沈幽若豔光四射,上前對沈九微微一福道:“幽若拜見馬伯父。”

    “快快請起。”馬大掌櫃伸手虛托,隨即將沈九等人迎了進去。

    雙方按照主次在大堂上坐定,馬大掌櫃又說了些久仰的話,這才對沈九開口道:“聽說沈兄最近在杭州發財,緣何又會來到南京城?”

    “此事說來話長。”沈九看了一眼沈幽若,這才繼續說道,“沈某這次遠道而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哦?”馬大掌櫃微感詫異,對沈九示意道,“沈兄有話不妨直說,馬某在南京城這地界上也算是檯面上的人物,但有用的著的地方,馬某絕不推遲。”

    “聽說大皇子如今就在這南京城,沈兄同司禮監的田公公可否打個招呼,讓小女同大皇子見上一面?事成之後,在下絕不虧待沈兄。”

    馬大掌櫃也是明白人,沈九隻是一言點出,他就已經完全明白沈九的意思,轉而看了一眼傾國傾城的沈幽若,心裡面也覺得有些可惜。大皇子不過十一二歲年紀,恐怕連那話兒都未能硬起,真是糟蹋了。

    “這個?”只見馬大掌櫃玩弄著手中的茶具,表情變的十分為難,“沈兄啊,這個,恐怕有點麻煩,你也知道,皇城內院不必我們平民百姓家,更何況你要見的是大皇子,

    對於馬大掌櫃的表現,沈九也早有預料,一疊銀票已經推送了出去。馬大掌櫃瞄了一眼,都是一千兩一張的大額銀票,這一疊怕不下有兩萬兩,如若放在平時,這些倒也夠了,可現在的馬大掌櫃需要的更多。

    “聽說沈兄在杭州賺了盆缽滿貫,這些小錢還是拿回去吧

    馬大掌櫃斷然拒絕,沈九也不以為意,對馬大掌櫃笑道:“馬兄想要什麼,也只管明說 “實不相瞞,馬某最近在做一筆大生意,不過手頭還缺少一些款項。”馬大掌櫃直言不諱的說道,“如果沈兄能夠助在下一臂之力的話,覲見大皇子的事情就包在馬某身上。”

    “你想借多少?”

    馬大掌櫃豎起一根手指,沈九見狀問道:“十萬兩?”馬大掌櫃面有不屑:“沈兄想必搞錯了,是一百萬兩

    馬

    “一百萬兩?”沈九額頭的皺紋更深了,對馬大掌櫃搖頭道,“馬兄說笑了,沈某最近確實是賺了一些,深這一百萬兩就算傾家蕩產也是拿不出來的

    “波兄其實會錯在下的意思了。”馬大掌櫃笑道,“其實馬某並不是讓沈兄直接出這在百萬兩,你也知道最近絲綢的價格一路狂漲,有賺無賠,這是這筆買賣太大,所以想拉沈兄入夥,沈兄可能不知,田公公在鄙人的綢緞莊也是有股份的。馬某敢保證,只要沈兄願意,不消一月,至少有四成紅利

    “當真?”沈九眼睛一亮,他是商人,既然是商人,就斷然不會同銀子過不去。絲綢的事情他早就知逸商,馬大掌櫃的為人他也很清楚。這麼多年在絲綢業欺行霸市從來還未遇到過敵手。

    而實際上,沈九手裡現在握著大把的銀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又何樂而不為呢?可銀管如此,沈九依舊表現的極為慎重:“事關重大,沈某還需要考慮一下

    馬大掌櫃正待說話,賬房先生從門外進來,對他附耳低語了幾句,馬大掌櫃立玄說起身來,對沈九歉然道:“沈兄稍待片刻,有貴人臨門。”

    沈九有些懷疑馬大掌櫃口中所說的貴客就是那位田公公,不過現在是客隨主便,沈九爺不便多說什麼,連忙起身道:“馬兄儘管去忙

    馬大掌櫃吩咐賬房先生代為招呼,匆匆出門了。沈九不動聲色的塞給賬房先生一張十兩銀子。需知馬大掌櫃雖然發了大財,可他只不過是一個賬房,其中也沒他什麼事情。把銀子納入袖中,賬房立即滿面笑容,親自為二人添上茶水。

    “不知道府上是哪個貴客駕到?”沈九裝著漫不經心的問道。

    賬房先生見左右無人,對沈九悄聲說道:“是京城來的一位闊少爺,一次就定了十幾萬兩銀子的貨,那可真是絕對闊氣的主。”

    難道絲綢的生意真有這麼好做?沈九想問問這位闊少爺的姓名,賬房先生卻藉故叉開了話題。

    沈九見對方口風忒緊,也就不再多問。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算支開這個賬房先生。豈料賬房先生也是求之不得,上次那位雲少爺一次就打賞了他百兩,比這位沈九闊氣多了,當下放好茶壺,順勢道:“那就請兩位稍坐片刻小人去那邊看看有什麼要招呼的

    賬房先生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沈九微微一愣,隨即對一直默不作聲的沈幽若問道:“幽若,你覺得這筆生意可不可以做?”

    沈幽若搖了搖頭。

    “為何?”沈九不解的問道。

    “原因有二沈幽若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談,“第一,馬大掌櫃的為人爹你清楚的很,大家萍水湘逢,一個月賺四成的利潤,這種好事就猶若天上掉餡餅,女兒覺得不靠譜。第二,女兒總覺得這件事情透露著蹊蹺,因為據女兒所知,南京城最近來了不少山西客商,爹你也知道我們山西人向來少穿絲綢,而且女兒也特地派人打探過,那些山西商人身份不明,來歷可疑。女兒怕

    “南京城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莫不是你和那小子還有牽連?”沈九驚疑不定,突然打斷沈幽若,怒問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小子?你也不想想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一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偌大的家業丟給那個姓艾的女子。這種男人還值得你念想?”

    沈幽若愕然望著自己的父親,她昨日輾轉思量了一夜,沐連魚遁走南京,她要負上很大的責任,如果當初自己能極力阻止沈九同曹元的聯合,沐連魚也不會被自己氣的身患重病,以至於遠赴南京來尋醫。而且從始至終,沐連魚也並未虧欠過她什麼,反到是自己對他心懷歉疚。

    至於沈九說沐連魚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那就更不靠譜了。據她所知,在沐連魚離開的那段日子,沐家的生意被艾蘭香一個弱女子打理的井井有條。試問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像沐連魚那樣給與艾蘭香如此的信任?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在沈幽若的眼中,蘭香無疑是幸福的,因為沐連魚懂她,敬她,愛她,更加信任她。沈幽若真的很羨慕艾蘭香,她有不遜於艾蘭香的才華和經驗,做事卻處處受到束縛,空有滿腹才華無法施展,甚至還要嫁給一個小自己差不多十歲的孩童。

    命運的輪盤對她是何其的不公平?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破鏡難圓覆水難收,沈幽若是一個識大體的女子,翻覆權衡之下,她也對沐連魚死了心,可每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舊事重提,觸痛了她心中的隱痛。

    沈幽若美眸中浮現起淡淡的霧氣,她感覺到特別的委屈,卻是強壓下心中哀痛,淡然說道:“姿,女兒這是就事論事,派人打探絲綢之事也只是為了生意考慮,絕沒有其他的念想沈九見沈幽若雙眸噙淚,也猛然醒悟到自己說話太重了,悻悻的說道:“最好如此,不過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

    沈九說出這番話來,沈幽若終於承受不住,憤然起身道:“生意上的事情,爹爹已經讓兩位哥哥代為打理,女兒還是只管著嫁人便是。女兒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才能入宮覲見大皇子。”

    沈幽若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沈九愣愣的望著沈幽若的背影,感覺到有些頭疼。剛剛皓幽若說的那番話,沈九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人老了,對待很多事務的看法上也變的固執己見。

    沈幽若剛剛走出門口不遠,卻見馬大掌櫃陪著一個俊朗的少年從廂房內走了出來。沈幽若看清楚對方的面龐,頓時吃驚的合不攏嘴,居然是他,是那個讓她時常魂牽夢縈的男人。他的病好了麼,他還記得自己麼?

    沈幽若俏臉紅豔欲滴,酥胸也有些起伏不定,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那裡望著沐連魚。

    沐連魚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馬府遇見沈幽若,一時間也有些愣神,她有些輕瘦了,卻還是那麼風情萬種傾國傾城。

    馬大掌櫃見沐連魚表情呆滯,不禁順著沐連魚的視線望去。在這一刻,沈幽若不禁有些猶豫,理智告訴她應該就此離去,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轉過身來輕移蓮步往沐連魚走了過來。

    來到沐連魚的面前,沈幽若瞧了沐連魚一眼,對兩人微微一福:“馬伯伯,幽若身體突感不適正打算先行回府,這個公子是?”

    馬大掌櫃笑道:“幽若,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京城來的雲公子。雲公子,這位是幽若姑娘。”

    聽到馬大掌櫃的介紹,沈幽若微微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對沐連魚施禮道:“幽若見過雲公子。”

    “姑娘不必客氣。”沐連魚見沈幽若並未當場拆穿自己的身份,心裡面終於鬆了口氣。不過聽說沈九也在,心裡面依舊感覺到有些不妥,當下一合手中的摺扇,對馬大掌櫃笑說道,“既然馬大掌櫃又貴客登門,就不勞遠送了,正巧雲某也要告辭,就順便送這位姑娘出府。”

    馬大掌櫃見沈幽若並未拒絕,對沈幽若招呼了一聲,隨即拉著沐連魚來到有一旁,悄聲說道:“雲公子儀表堂堂,紅粉佳人為之傾心方顯風流本色,可這位姑娘身份非同小可,即便這個姑娘願意,雲公子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沐連魚看了一眼侷促不安的沈幽若,裝出一臉不悅:“依照馬大掌櫃的意思,莫非是在下高攀不起?”“馬某絕不是這個意思。”馬大掌櫃見沐連魚誤會,連忙解釋道,“只是良言一句,馬某言盡於此,公子好自為之。”

    “本公子明白了。”

    馬大掌櫃望著走在一起的兩人,暗自搖了搖頭,轉而往大堂走去。

    沈幽若乖乖的跟在沐連魚身後,縱然她有許許多多的話要對沐連魚傾訴,但卻不知道如何說起。沐連魚亦是如此,他明白沈幽若的苦衷,所以才玄意避開她,但此時此玄他還能說些什麼?

    從兩人遇見的地方到前門的距離並不算短,可路再長也有盡頭,儘管雙方都可以放慢了腳步,也終於走到了那一刻。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一聲微不可聞的“對不起”從沈幽若的口中脫口而出。

    “過去的都過去了,生意場上的事情也沒有誰對誰錯。”沐連魚如此說道。

    沈幽若倏然抬頭望著沐連魚,驚詫的問道:“沐公子,難道你真的不怪我?”

    “有什麼好怪的。”沐連魚聳了聳肩膀,淡然說道,“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我有一句忠告,杭州的事情最好盡快放手,馬家的事情也千萬不要插手,否則

    否則什麼,沐連魚沒有繼續說下去,以沈幽若的智慧又如何聽不明白,可是她卻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沈家的事情已經輪不到幽若做主了,公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沈幽若早已經心灰意冷。沐連魚又豈會聽不出來,不禁有些默然。

    沈幽若故作灑脫一笑:“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幽若不再打攪公子,告辭。”

    “多多鄭重。”沐連魚茫然的點了點頭,目送著沈幽若離去。沐連魚真的很想出言留下她,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留下一聲嘆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可惜沐連魚並沒有看到,沈幽若在背過身的那一剎那,兩行清淚終於再也無法抑制,奪眶而出。沈幽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馬車的,她只知道告誡自己要盡力忍耐,可當她登上馬車的那一剎那,終於泣不成聲。

    沈三聽到車內傳來隱隱約約極度壓抑的哭泣聲,感覺到一陣心酸。小姐是他看著長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樣,沈三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忍見沈幽若掉一滴眼淚,可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家,一個小小的奴僕,他又能做什麼?

    ,,

    沐連魚心事重重的回到住處,沐無咎正巧有事相告,可話網出口,沐連魚卻已經從他身旁走過,讓沐無咎愣在原地。

    夜叉最近對沐連魚卻是很有怨言,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生活節奏已經徹底被沐連魚打亂,雖然那些不知何時放在她房間的衣物真的很漂亮,那些漂浮在洗澡水上的花瓣也真的很香,可她卻不得不找沐連魚說說自己的想法。

    可當她攔住沐連魚的時候,沐連魚只是瞧了她一眼,夜叉滿腔的怒氣頓時化為雲煙消散一空,居然有些心怯的退到一旁。

    夜叉望著沐連魚的芋影。對趕過來的沐無咎疑惑的問道:“沐管家。沐公子究竟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沐無咎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沐無咎話音網落,就聽到沐連魚在書房內大聲叫道:“無咎,無,咎。”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6
第三十四章 孽緣

    ,無咎不敢怠慢,趕忙跟了講去。卻貝沐連白臉平靜,一在書案旁翻閱著賬冊。這樣沉靜的場面讓沐無咎感覺到心裡面發毛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沐連魚抬頭忘了沐無咎一眼,沉吟了片玄,卻冷不丁說道,“我剛剛在馬家見到沈家小姐了。”

    沐無咎頓時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少爺,你是說沈幽若?”

    “除了她還能有誰?”沐連魚瞪了沐無咎一眼,忽又嘆了口氣,“無咎啊,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心裡面總覺得空落落的,一想的她要嫁給別人,心裡面就特別煩躁。”

    “少爺是喜歡沈家小姐。”沐無咎肯定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沈家小姐才貌雙全,只要是男人確實很難不動心。”

    沐連魚被沐無咎一語道破心思,頓時沉吟不語。

    “男人大丈夫,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大不了搶過來就是,畏首畏尾可不像你沐公子的作風。”夜叉靠在門框上冷言冷語的說道,縱然她帶著面罩,沐連魚卻似能清楚的看到夜叉嘴角邊的那一絲譏諷。

    “你說的倒是簡單”沐無咎在一旁替沐連魚辯解道,他正待列出種種反駁的理由,夜叉卻再次打斷道,“事情本來就是這麼簡單,你們這些聰明人整天就知道算計人,思想也變的複雜了。要是換成是我。就憑拳頭說話,絕不會像有些人那樣搞陰謀詭計。”

    雖然沐連魚總覺得夜叉似乎意有所指,不過卻也立時醒悟到夜叉話中的含義,那就是強者為尊。沐連魚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凌亂的心情,暫時把沈幽若的事情拋到一旁,對沐無咎正色道:“無咎,如今沈九重新執掌沈家,此刻又同馬大掌櫃攪合在一起,恐怕我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了。”

    誠如沐連魚所預料的一樣,沈九的加入令馬大掌櫃的氣焰更為囂張,所有的外地客商如今都眼巴巴的守候在馬家綢緞莊前,一種的壓力籠罩在所有參與其中的人身上,而這一切在臨近月底的這一天更加白熱化。

    皇后王氏進京在即,初嘗雨露的她終於按耐不住想招沐連魚進宮,可私自出宮的勾當決不可一而再再二三,但偏偏又找不到一個合適藉口。恰巧田光收受了沈九的賄略,打著送皇后同大皇子返還京師的藉口,特地在皇城內安排了一場宴會,沈九同馬大掌櫃亦在受邀之列。這種事情本不合規矩,通稟上來之後,田光原以為要費一番口舌,豈料正中王皇后的下懷,當下就搬下懿旨,不過在宴會的名單上另外加了一長串名單,沐連魚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當沐連魚得到消息的時候,頓時有些焦頭爛額,王皇后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可與會的那麼多人,饒是沐連魚一向膽大,心裡面也有些惴惴不安。

    摻雜了各種巧合之後,宴會如期舉行。沐連魚帶著沐無咎坐上馬車直奔皇城而來,以沐無咎的身份根本就進不去,只得留在外面等候。

    前來赴宴的人很多,南京城算的上身份的六部官員等等,沐連魚遞過令牌驗明正身之後,正待跟著人流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沐公子?”

    沐連魚回頭一瞧,不是王安又會是誰?

    “公子請隨我來。”王安悄聲說了一句,領著沐連魚避開人流閃到一旁。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王安領著沐連魚進了一個偏殿,偏殿內空無一人。王安迅速的打開一個暗門,對沐連魚低聲囑咐道:“公子,皇后娘娘乙經在裡面久候多時。”

    沐連魚鍍步進入,身後立即傳來機括的輕微響聲,暗門也隨即關上。不過暗門內倒是十分寬敞,只是光鮮稍嫌昏暗,沐連魚正待大量一翻,雙眼突然被人從身後蒙上:“沐郎。猜猜奴家是誰?”

    背後傳來王皇后酥胸那充滿彈跳力和軟如棉絮的感覺,沐連魚心中苦笑,難道這還要猜麼?沐連魚搬開王皇后的纖手,轉身把她攔腰抱起,又引來王皇后一陣驚呼。此玄的她星眸半閉,一副乖巧的模樣,哪裡還有當朝國母的一絲威嚴?

    沐連魚看的心中火熱,偷情的刺激本就令他心中亢奮,哪還管他什麼當朝國母?抱著王皇后直奔床榻而去。

    巫女有心,襄王有意。蔓籮帳下,兩具火熱的軀體瘋狂的糾纏在一起,在如此的靜謐的暗房內,一切都變得玄妙起來,兩人也都各自拋開了各自的身份,盡情的享受著最原始的性愛。歡愉的哼唱頓時充斥了整個聽覺空間,顛鸞到鳳的二人細細體會著對方眼中的深情,盡情揮灑著狂熱的漏*點。

    王皇后著實壓抑了太久,一番巫山雲雨之後,嬌俏玲瓏的鼻子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香肩半露的匍匐在沐連魚的胸口上,突然輕嘆一聲道:“沐郎,奴家多想就這樣一直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說那些煩心的事了。”沐連魚撫摸著王皇后的香肩,忍不住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看著鬱鬱含羞的佳人,由衷的讚歎道,“你真美!”

    王皇后愛極了這樣的言詞,抬起頭來嬌嗔的瞥了沐連魚一眼,心中甜如蜜糖。就是這一眼的風情,沐連魚只感覺到自己鼻子發悶,望向王皇后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慾望,王皇后卻主動吻了過來,口中喃喃自語道:“沐郎,答應我,永遠都不要捨棄奴家。”

    沐連魚未及母答,香唇就已經覆蓋了上來,帶著一絲甘甜。

    良久,兩人這才分開。王皇后終感心滿意足。她把沐連魚送她的雲錦穿在身上,在沐連魚的面前旋轉了一圈。沐連魚不得不承認,這一玄的王皇后確是很美。他驀然想起什麼,如同變戲法般的拿出一個繡錦金線的檀木小盒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王皇后目光一頓,立即從沐連魚的手中搶了過去,眸底染了淡淡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送給你的,難道你就不想打開看看嗎?”沐連魚笑了笑。

    王皇后絕美的臉蛋上露出難以抑制的喜悅,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小盒。卻是一枚金釵,上面鑲嵌的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我替你帶上沐連魚從王皇后的手中接過金釵替她帶上,旋即又仔細調整了一下角度,王皇后對著鏡子俘細照了照,深感滿意,卻有些苦惱道:“可惜了,奴家帶的每一件飾品都由宮內的司珍房定製,恐怕不能時刻帶著了

    沐連魚見王皇后滿臉失望,笑著安慰道:“沒什麼,只是一件小的辛匕物而以。”

    王皇后正待再說些什麼,床邊的銅鈴卻突然響起,王皇后的臉色頓時變的暗淡下來,沐連魚心知應該是出毒的時候了。他正待穿衣,王皇后卻突然一把抱住沐連魚,沐連魚只得輕拍著王皇后的後背小聲安慰著,不過他心裡面也明白,同王皇后之間的孽緣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

    豈料王皇后突然說出一句令沐連魚毛骨悚然的話來:“沐公子,奴家有喜了

    “什麼?”沐連魚一臉震驚的望著王皇后。

    王安在門外焦急的等候著,又過了片剪工夫,沐連魚這才走了出來。

    “沐公子,這邊請王安不敢怠慢,趕緊領著沐連魚往前殿走去。

    快到宴會地點的時候,王安突然停住腳步,對沐連魚當頭一拜。沐連魚趕忙扶住王安,吃驚的問道:“王公公,你這是何故?”

    “公子對王安的知遇之恩,王安敏感於心。至於公子同皇后娘娘的事情,王安就算死也不會說出去。”王安灼熱的眼神緊盯著沐連魚。苦口婆心的勸道,“不管如何,皇后娘娘乃是國母,王安同時也希望這件事情能到此為止

    沐連魚還能說什麼,只得鄭重的點了點頭。王安見沐連魚答應下來,這才松了口氣。領著沐連魚往宴會地點走去。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沐連魚感覺到十分尷尬,盛裝的沈幽若同沐連魚迎頭碰上,而在這種地方碰到沐連魚,顯然也非沈幽若事先預料到的。而此玄,沈九就站在沈幽若的身側,他指著沐連魚,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田義望了一眼王安,皺眉道:“王安,這位是?”

    王安趕忙替雙方解釋道:“田公公,這位是新近中瞭解元的沐連魚沐解元,解元公,這位是南京守備,司禮監掌印太監田公公

    田公公?沐連魚前不久聽王偉提到過此人,對他評價甚高,今日一見果然有些不凡。沐連魚上前見禮道:“沐連魚拜見田公公。

    “好說,好說田義尖著嗓子笑道,在沐連魚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沐連魚。他也早就聽說這位沐解元是個人物,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碰到。

    沐連魚同田義見完禮,隨即對沈九笑道:“九爺,好久不見了。”

    “你,你就是考中瞭解元的那個沐連魚?你不是重病在身嗎?。沈九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雖然沐連魚中解元的事情,早已經借應試士子的口傳遍了大江南北,可沈九就始終沒有辦法把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聯繫在一起。

    “得重病難道就不能好嗎?行商難道就不能中解元嗎?”沐連魚說完,旋即又對馬大掌櫃招呼道,“馬大掌櫃,雲某這廂有禮了

    “你,你”馬大掌櫃眼睛頓時瞪得渾圓。

    “就是在下,連魚不妨礙大家了,回見。”沐連魚深深的凝視了同樣驚詫的沈幽若一眼,叫上集安揚長而去。

    “田公公,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沈九怒氣衝衝的對田義說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田義臉上的笑容並無一絲減弱,呵呵的笑道:“這小子有意思,本公公倒是很喜歡他。你們切莫小看了他,皇后娘娘可是對他青眼有假,愛慕他的才華呢。”

    皇后娘娘?沈九頓時同馬大掌櫃相對愕然。

    沈幽若望著沐連魚離去的方向,嘴角邊卻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知為何,沐連魚種種出人意料的舉動卻絲毫沒有讓她感覺到意外呢。

    “田公公,您不是開玩笑吧?”沈九有些不安的問道,“沐連魚真的見過皇后?”

    “難道本公公還騙你不成?。田義不悅的望了一眼沈九。

    沈九一向對官場上的人物忌諱莫深,萬萬不敢在田義面前放肆,趕忙搖了搖頭。

    田義最後望了一眼沐連魚的背影,對眾人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本公公領你們去見大皇子殿下

    卻說沐連魚離開之後,趕忙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對王安交待道:“王公公,那個,馬家大掌櫃見過皇后娘娘,你立刻通知皇后娘娘,今夜千萬不要露面,以免被認出

    王安頓時吃了一驚,按照事先約定,王皇后同沐連魚分開之後會去大皇子的寢宮,然後一同赴宴。田義等人去的方向正是去大皇子寢宮的唯一通道,這下怎生是好?

    王安顧不得招呼沐連魚,飛也似的往田義的身後追了過去。沐連魚嘿嘿的笑了,也就是剛剛遇見田義,沐連魚這才幡然醒悟,其實王皇后根本就沒有懷孕,完全是在捉弄他,他只不過是給與一個小小的回應,想必皇后娘娘不會介意的。

    說老實話,沐連魚也根本就不擔心馬大掌櫃會認出王皇后,先不說馬大掌櫃有沒有靜距離接觸的機會,就算他認出來也只能把這個秘密藏在肚子裡,否則必定有殺身之禍。

    良久,兩人這才分開。王皇后終感心滿意足,她把沐連魚送她的雲錦穿在身上,在沐連魚的面前旋轉了一圈。沐連魚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王皇后確是很美。他驀然想起什麼,如同變戲法般的拿出一個繡錦金線的檀木小盒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王皇后目光一頓,立即從沐連魚的手中搶了過去,眸底染了淡淡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送給你的,難道你就不想打開看看嗎?”沐連魚笑了笑。

    王皇后絕美的臉蛋上露出難以抑制的喜悅,她小心翼具的打開盒,卻是一枚金釵,上面鑲嵌的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我替你帶上沐連魚從王皇后的手中接過金釵替她帶上,旋即又仔細調整了一下角度,王皇后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深感滿意,卻有些苦惱道:“可惜了,奴家帶的每一件飾品都由宮內的司珍房定製,恐怕不能時玄帶著了。”

    沐連魚見王皇后滿臉失望,安著安慰道:“沒什麼,只是一件小的平匕物而以

    王皇后正待再說些什麼,床邊的銅鈴卻突然響起,王皇后的臉色頓時變的暗淡下來,沐連魚心知應該是出去的時候了。他正待穿衣。王皇后卻突然一把抱住沐連魚,沐連魚只得輕拍著王皇后的後背小聲安慰著,不過他心裡面也明白,同王皇后之間的孽緣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

    豈料王皇后突然說出一句令沐連魚毛骨悚然的話來:“沐公子,奴家有喜了

    “什麼?。沐連魚一臉震驚的望著王皇后。

    王安在門外焦急的等候著,又過了片刻工夫,沐連魚這才走了出來。

    “沐公子,這邊請王安不敢怠慢,趕緊領著沐連魚往前殿走去。

    快到宴會地點的時候,王安突然停住腳步,對沐連魚當頭一拜。沐連魚趕忙扶住王安,吃驚的問道:“王公公,你這是何故?”

    “公子對王安的知遇之恩,王安敏感於心。至於公子同皇后娘娘的事情,王安就算死也不會說出去王安灼熱的眼神緊盯著沐連魚,苦口婆心的勸道,“不管如何,皇后娘娘乃是國母,王安同時也希望這件事情能到此為止

    沐連魚還能說什麼,只得鄭重的點了點頭。王安見沐連魚答應下來,這才松了口氣。領著沐連魚往宴會地點走去。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沐連魚感覺到十分尷尬,盛裝的沈幽若同沐連魚迎頭碰上,而在這種地方碰到沐連魚,顯然也非沈幽若事先預料到的。而此玄,沈九就站在沈幽若的身側,他指著沐連魚,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田義望了一眼王安,皺眉道:“王安,這個是?”

    王安趕忙替雙方解釋道:“田公公,這位是新近中瞭解元的沐連魚沐解元,解元公,這位是南京守備,司禮監掌印太監田公公。”

    田公公?沐連魚前不久聽王偉提到過此人,對他評價甚高,今日一見果然有些不凡。沐連魚上前見禮道:“沐連魚拜見田公公。”

    “好說,好說田義尖著嗓子笑道,在沐連魚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沐連魚。他也早就聽說這位沐解元是個人物,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碰到。

    沐連魚同田義見完禮,隨即對沈九笑道:“九爺,好久不見了。”

    “你,你就是考中瞭解元的那個沐連魚?你不是重病在身嗎?。沈九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雖然沐連魚中解元的事情,早已經借應試士子的口傳遍了大江南北,可沈九就始終沒有辦法把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聯繫在一起。

    “得垂病難道就不能好嗎?行商難道就不能中解元嗎?”沐連魚說完,旋即又對馬大掌櫃招呼道,“馬大掌櫃,雲某這廂有禮了

    “你,你馬大掌櫃眼睛頓時瞪得渾圓。

    “就是在下,連魚不妨礙大家了,回見沐連魚深深的凝視了同樣驚詫的沈幽若一眼,叫上王安揚長而去。“田公公,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沈九怒氣衝衝的對田義說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田義臉上的笑容並無一絲減弱,呵呵的笑道:“這小子有意思,本公公倒是很喜歡他。你們切莫小看了他,皇后娘娘可是對他青眼有假,愛慕他的才華呢。”

    皇后娘娘?沈九頓時同馬大掌櫃相對愕然。

    沈幽若望著沐連魚離去的方向,嘴角邊卻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知為何,沐連魚種種出人意料的舉動卻絲毫沒有讓她感覺到意外呢。

    “田公公,您不是開玩笑吧?”沈九有些不安的問道,“沐連魚真的見過皇后?”

    “難道本公公還騙你不成?”田義不悅的望了一眼沈九。

    沈九一向對官場上的人物忌諱莫深,萬萬不敢在田義面前放肆,趕忙搖了搖頭。

    田義最後望了一眼沐連魚的背影,對眾人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本公公領你們去見大皇子殿下

    卻說沐連魚離開之後,趕忙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對王安交待道:“王公公,那個馬家大掌櫃見過皇后娘娘,你立刻通知皇后娘娘。今夜千萬不要露面,以免被認出。”

    王安頓時吃了一驚,按照卓先約定,王皇舟同沐連魚分開之後會去大皇子的寢宮,然後一同赴宴。田義等人去的方向正是去大皇子寢宮的唯一通道,這下怎生是好?

    王安顧不得招呼沐連魚,飛也似的往田義的身後追了過去。沐連魚嘿嘿的笑了,也就是剛剛遇見田義,沐連魚這才幡然醒悟,其實王皇后根本就沒有懷孕,完全是在捉弄他,他只不過是給與一個小小的回應,想必皇后娘娘不會介意的。

    說老實話,沐連魚也根本就不擔心馬大掌櫃會認出王皇后,先不說馬大掌櫃有沒有靜距離接觸的機會,就算他認出來也只能把這個秘密藏在肚子裡,否則必定有殺身之禍。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6
第三十五章 誰都不是好惹的

    “峨,哦干濁幽若的婚事。自從上次從皇宮回來!後。濁十炮憋酗絕口不提,這多少讓沈幽若心裡面有些安慰。

    儘管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田義,馬大掌櫃,沈九三人組依舊還是一個黃金三角的陣容一田義代表著權勢;馬大掌櫃代表著壟斷;沈九則在其中扮演著風險投資者的角色,這樣的陣仗毫無疑問是無比強大的。可沈幽若的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她的不安其實並不是來自於對市場的判斷,而是基於對沐連魚這個人的瞭解,因為沐連魚曾經用事實告訴過她什麼叫奇蹟。

    “妾爹此玄,沈幽若對沈九勸道,“南京城的絲綢價格波動詭異,必定有幕後黑手在推波助瀾,以女兒之見,還是及早抽身才是”

    “你說的幕後黑手還是那個沐家公子吧?老夫就不相信他真有翻天的能耐沈九一臉的不信邪,在這事情上也依舊顯得十分固執。

    沈幽若還待再勸,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立即保持了緘默。只見田義同馬大掌櫃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網一進門,馬大掌櫃就對沈九笑道:“九爺,絲綢的價格已經漲了十倍有餘,足足十倍吶,明日一早便可以開門大賣

    “商會的那些人怎麼辦?。沈九有些擔心的問道,“如果他們一起參與進來的哈

    “九爺不必擔心,到時候田公公會請他們到東廠喝茶,沒有十天半月是出不來的,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我們手中的存貨早就已經售賣一空了

    田義見沈九望向自己,尖聲笑道:“九爺你就放寬心吧,這件事情就包在田某身上,來,大家喝酒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沈九唯一的擔心也放回到肚子裡,陪笑道”“田公公,沈九敬你一杯。”

    沈幽若卻柔柔的站起身來,對眾人微微一福道:“爹爹,田公公,馬大掌櫃,幽若身體不適,請先告辭了

    沈幽若說完正待往門口走去,田義卻突然伸手攔住沈幽若,陰陽怪氣的說道:“聽聞姑娘乃是生意場上的女中諸葛,田某正想討教一番,又何必這麼著急離去呢?”沈九見田義臉色不對,趕忙打圓場道:“是啊,幽若,你酒量不錯,坐下來陪著喝幾杯也好。”

    沈幽若見田義帶來的東廠番子們對自己虎視眈曉,心知此刻絕不是逞強好勝的時候,淡淡一笑道:“如此,那幽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幽若返身入座,田義的目光落在沈幽若的翹臀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欲色,只是沈九同沈幽若兩人都未曾覺察。不過沈幽若始終都帶著一絲防備之心,對於田義同馬大掌櫃的敬酒也只是淺嘗即止。

    反倒是沈九在馬大掌櫃同田義的慇勤勸飲下,一杯接著一杯,縱然沈九酒量驚人,可終究年歲不輕了,幾輪下來已經有了七成醉意。沈幽若見此情景,心裡面越來越不安,盡聳田義同馬大掌櫃並不針對自己。可自己分明從馬大掌櫃的眼中看到了熊熊慾念,沈幽若輕抿了口酒。心中琢磨其中的反常之處。

    沈幽若正思忖間,田義卻已經提起酒壺,對沈幽若笑道:“幽若姑娘,本公公見九爺似乎已經不勝酒力,不如你就替他喝了這杯酒,今日便到此為止,也算是提前預祝大家合作愉快

    沈幽若正愁找不到藉口,見狀也不推辭,雙手捧杯一口喝下。

    “幽若姑娘果然豪爽田義顯得十分高興,對自己身後的一名廠番吩咐道,“劉武,你駕車送幽若姑娘同九爺回去。”

    “屬下領命。”劉武上前一步莊道。

    沈幽若不經意的打量了那人一眼,見對方雙目顧盼之間精芒閃現,心知是一位內家高手。不過既然已經能離開這裡,沈幽若也並未放在心上,同那人攙扶著沈九下了酒樓。

    田義從窗戶的縫隙中望著沈幽若的一抹俏影,隨即與馬大掌櫃兩人對視了一眼,均哈哈大笑。馬大掌櫃更是拱手道:“恭喜公公今夜豔福齊天。”

    “等本公公玩膩了之後,還能少的了你嗎?”

    馬大掌櫃暗忖你不過是個太監,到時候還不是老夫拔了頭籌?馬大掌櫃心中欣喜,嘿嘿的笑道:“田公公,沈九那老東西怎麼處理?。

    田義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隨便按上一個罪名丟進東廠的大牢,讓他們家人給送銀子,等都榨豐了之後,殺。”

    “公公果然英明,其實在下還有更好的主意。”馬大掌櫃媚笑道。

    “什麼?”

    “張四維退了之後,沈家在朝中的還有些勢力,如若沈九入了東廠大牢必定有人會上下活動,萬一惹出什麼事來必然不好交代。”

    “馬兄的意思是?”

    “在下已經打探清楚,沈家一門人丁單薄,沈幽若之上僅有兩個哥哥,且都是庸才。這些年來沈家偌大的家業都是沈幽若一人打理 此女乃是經商奇才,也是出了名的孝女。如若留著沈九一條性命用來箝制沈幽若,讓她替我們效力豈不是更好?。

    馬大掌櫃的這番話倒是有些打動田義。可田義左右思忖了片玄,還是搖了搖頭道:“本公公觀那沈家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動人,實則是網烈女子,此計雖好,恐怕不易得售

    馬大掌櫃見田義並未直接否定,又趕忙奉承道:“以公公的手腕難道還怕馴服不了一個。烈性女子?定多到時候在下吃點虧,把她娶進門來,出嫁從夫,又有沈九在手,難道還怕她不屈服?”

    田義是何等人物?馬大掌櫃心裡打什麼主意,田義一聽便知,當下忍不住笑罵道:“本公公自覺做事就已經夠毒辣了,沒想到你做事更絕。也罷,你說的也有道理,就按照你說的去做,等本公公玩膩了之後就派人送到你府上。

    馬大掌櫃見田義一口答應,頓時欣喜道:”

    導此同時,沈幽若也已經扶著沈九出了酒樓,她左右看了一眼,並未看到沈三的蹤影,心裡面微微有些詫異。沈三做事一向恪盡職守,就算有事離開也會交代一聲,何以連馬車也不見蹤影?

    沈幽若絕沒有想到沈三已經被田義等人藉故支開,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那位隨同下來的劉武已經駕來一輛馬車,隨即對沈幽若招呼道:“沈家小姐,九爺醉的不輕。快上車吧,卑職送二位回去。”

    對方彬彬有禮,沈幽若一時間也沒有多想,扶著沈九就上了馬車。沈九確實喝過頭了,上了馬車便直嚷著難受。劉武在外聽到,甚至隔著車簾對沈幽若叫道:“沈家姑娘,老爺子沒事吧?”

    “沒事,多謝大哥關心。”沈幽若應了一句。

    “那姑娘坐好了。”對方一揚馬鞭,馬車朝著沈九的住處而去。

    馬車內豪華無比,沈幽若用軟墊把沈九的頭部枕高,儘量讓他舒服一些。看著沈九已經有些花白的的須,沈幽若心裡面也感覺到一陣心酸。

    車列傳來的喧鬧聲逐漸沉寂下來,沈幽若卻逐漸感覺到身上慢慢燃燒起了一股欲焰,開始時是暖暖的,非常的舒服,可是到了後來”沈幽若很快便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對之處,她下意識的掀起窗簾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卻嚇出沈幽若一身冷汗。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不遠處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邸門前正筆直的站著兩個東廠的廠番,宅邸的門上更是寫著“田府”兩字。

    沈幽若就算再傻,此刻也已經明白過來,難怪一路上那個番子總會時不時的詢問自己兩句,原以為對方是一片好心,原來是怕自己中途逃走。回想起田義最後讓自己喝的那杯酒,現在想來也有種種可疑之處。沈幽若想清楚事情的原委,頓時心急如焚。只可惜她醒悟的實在是太遲了,馬車已經通過田府的偏門進了田府。

    現在應該怎麼辦?沈幽若額頭冷汗直冒,心底的慾念也越來越強,應該是中了慢性的**,望著酣睡的老父,沈幽若心中淒苦”

    馬車緩緩的停靠在田府的別院,劉武從馬車上跳下,對迎上來的其它番子吩咐道:“把那個老東西送到地牢,女的直接綁上送去田公公的房間。”

    劉武吩咐著,順手掀起車簾,等他看清楚車內的情景,頓時驚駭欲絕,偌大的馬卓內僅剩下沈九一個人酣睡如斯,而沈幽若卻已經不見蹤影。人呢?劉武驚出一身冷汗,事前田公公千叮萬囑絕對不能出任何諷漏,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事了。

    可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沒的?劉武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神,仔細回想了一下,就在快到田府的時候,他明明還聽到沈幽若的聲音,會不會是那個時候?

    劉武哪裡還敢怠慢,先是吩咐一個番子把沈九送進地牢,隨即糾集了一批人馬,直接出府搜捕。如果劉武能夠更冷靜一下,或許沈幽若就真的在劫難逃了。高大的馬車頂部,沈幽若望著劉武急匆匆的帶人遠去,心裡面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幽若轉而看向另一邊,沈九正被人往田府內的地牢拖去,不由暗暗叫苦。雖說沈幽若劍術了得,押解老夫進地牢的也只有一名廠番,可如今沈幽若手無寸鐵,而且感覺到內心越來越燥熱,幾乎忍不住呻吟出來。趁著還有一絲理智,沈幽若運起全身內力,從馬車上勉強跳下,卻險些摔倒,,

    且說田公公心情得意,同馬大掌櫃兩人喝的暢快淋漓,坐著馬車優哉游哉的回府而來。還在半路,番子們就已經前來告知人丟了。

    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田公公氣急之下,把那個前來報信的倒霉蛋一腳踢飛,對愣在一旁的手下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公公去搜?真要找不到人,本公公要你們好看。”

    田公公臉色陰沉的回到府中,目光陰冷的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劉武,厲聲斥道:“沒用的東西,就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

    劉武手足發冷,知道田公公絕不會輕饒自己,可又不放過一線生機,急忙辯解道:“公公,就在進府之前,柬職確信那個女人還在車內,誰知道

    “進府的時候還在?”田公公突然想起什麼,手指一搭車窗,身形已經衝天而起,隨即輕飄飄的落在馬車頂部。

    馬車上的痕跡依然還在,田公公氣極反笑,沈幽若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沈幽若居然會武功。這輛馬車是他平時的座駕,寬大無比,車頂也很高,沈幽若一個弱女子居然能瞞過劉武的耳目隱匿在車頂,武功定然也是了得。

    不過劉武這個狗奴才更是該死,田義是親眼看著沈幽若喝下那杯攙了**的酒水,就算她用內力壓制,恐怕此刻也已經慾火焚身。如果劉武能夠小心一些,沈幽若依舊逃脫不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劉武顯然也想明白其中關鍵,此刻他見田義跳下馬車的同時臉色猙獰。心知以田義狠毒的手段絕不會放過自己。不過田府高手如雲,劉武也知道就算自己武功蓋世也逃脫不掉,乾脆把心一橫,趁著眾人被轉移了注意力的當口,一反常態的往田義撲了過來。

    田義萬萬沒想到自己手下的一條狗居然敢反咬自己一口,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劉武一招制,頓時暴跳如雷的對劉武沉聲問道:“狗奴才,你莫非想造反不成?”

    “田公公,卑職這也是迫不得已。”劉武是急紅眼了,他把刀架在田義的脖子上,神情警懼的打量著四周虎視眈眈的同僚,隨即緊了緊手中的兵器,瘋狂的叫道,“你們都給老子滾開,滾。”

    劉武這一聲怒吼,田義反倒是冷靜下來,對劉武柔聲勸道:“劉武,如果你現在束手就擒,本公公念在你跟隨多年的份上,既往不咎

    利武一邊挾持著田義往門口移動,一邊冷笑道:“田公公,你也說了,卑職跟隨你多年,對你的秉性難道還不瞭解嗎?真要放了你。卑職就要立玄人頭落地,所以田公公還是麻煩你委屈一下,省的受那皮肉之苦。不過你放心,只要卑職出了南京城,自然會放了你

    田義無奈,轉對自己的心腹使了一個眼色,那個心腹會意,悄悄的離開了。劉武慌亂之下根本就未曾察覺,就在劉武挾持著田義走到田府門口的時候,一個番子心急火燎的從府外進來,對田義跪稟道:“稟公公,沈家小姐已經被抓住了。”

    聽到這話,田義明顯感覺到劉武的握著刀的手輕輕一顫,是啊,他如果知道沈幽若會被抓住,又如何敢鋌而走險?

    就在劉武心中懊恨的時候,田義卻突然動了,右手的兩根手指夾住放在脖子上的利刃,左手的肘部則是一記肘擊狠狠的擊中劉武左胸。一口鮮血頓時從劉武的口中噴出,劉武心中充滿了絕望,暗藏在左手上的匕首也同時刺向田義的肋部。

    劉武本想拉著田義一起陪葬,可就在那一剎那,劉武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吹毛斷髮的匕首居然沒有刺破劉武一點油皮,而他的脖子卻已經被田義一把抓住。

    田義捏著劉武的脖子把他提起來,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心膽俱裂的劉武此剪就算想自殺也未能辦到。田義卸去劉武的下顧,把他丟在地上,不屑的望著如同死狗一般的劉武,冷笑道:“就憑你也想對付本公公,簡直是痴心妄想,來人啊,把他拉一刀一刀的剮碎了喂狗,他的妻妾不管老幼一律賣到窯子裡面去

    眾人望著劉武被人拖走,脊背都忍不住冒出一股寒氣,劉武的武功他們是知道的,沒想到田公公平時不顯山露水,武功卻高出劉武一籌不止,而且還能刀槍不入,這究竟是什麼功夫?

    田義看在眼裡,對這樣震撼的效果感覺到很滿意。

    不過田義很快就醒悟過來,一腳踢在離他最近的一個番子身上,怒吼道:“都***傻了不成?就算翻遍整個南京城,也要給本公公把那個賤人抓回來

    番子們頓時一哄而散去抓捕沈幽若,可能更多的是不想呆在田義的身側。

    這邊東廠的人刊有動作,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王偉就已經得到消息。不過田義也算是了得,雖說王偉已經知道東廠在抓捕一個女逃犯,卻不知道此女的姓名。

    田義那個傢伙又在搞什麼鬼?王偉心中疑惑。沐連魚見王偉面目怪異,不禁疑惑的問道:“大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東廠的番子們又發瘋了。”王偉搖了搖頭,對沐連魚告誡道,“田義那個傢伙就是一條瘋狗,見人就咬,賢侄可要當心

    沐連魚見王偉不肯說,也就不再細問,立刻又把話題扯上了正途:“大人,如今絲綢的價格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我估計馬大掌櫃最遲這幾天便要出貨

    王偉見沐連魚胸有成竹。忍不住疑惑的問道:“賢侄莫非已經有了良策?。就王偉自己看來。這根本就是一盤無解的棋局。

    王虎在一旁立即豎起耳朵,豈料沐連魚卻是淡淡一笑,對王偉擺手道:“有道是天機不可洩露,一切事宜到時候便見知曉,不過連魚倒是很擔心馬大掌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狗被逼急了也會跳牆,沐連魚擔憂的事情並非沒有道理,王偉猶豫了許久,這才從懷中拿出一枚黝黑深邃的令牌放到沐連魚的面前。王虎見狀,眼神中幾乎無法掩飾貪婪的目光。

    令牌的正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飛魚,沐連魚把令牌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覺到令牌的材質非金非玉,入手溫潤異常,就知不是凡物。果然,王偉一臉慎重的對沐連魚說道:“賢侄,有了這塊令牌在手,就如同本官親臨,可以肆意調動一個千戶所的兵力,權勢之大非同小可。如今就送與賢侄以作護身之用

    看來王偉是真的下了血本,沐連魚卻是推送了回去,婉言謝絕道:“此令牌對大人想必非常重要,萬一出了事情必定會牽連大人,所以連魚斷然不敢接受,大人還是收回去

    王偉見沐連魚一臉至誠不似作假,先前的不捨之心倒也減弱了幾分,對沐連魚呵呵笑道:“賢侄做事向來極有分寸,本官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如若不是明日便要陪同娘娘啟程回京,實在對賢侄放心不下,本官又怎麼會出此下策,大不了日後去了京師再送還老夫便是

    王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沐連魚倒也不好再推脫,把令牌鄭而重之的放入懷中:“既然如此,連魚就推卻而不恭了。”

    見沐連魚收好令牌,王偉又仔細對沐連魚叮囑了幾句,這才親自把沐連魚送了出去。從王偉的住處出來,沐連魚抬頭望天,漆黑的夜空中不見一絲星光,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沐無咎在一旁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少爺,今夜恐怕要下一場大雪了沐無咎的話很快就得到了印證,還沒等沐連魚回到住處,漫天的雪花就已經飄灑而落,不消片刻,天地之間就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兒像無數個毛聳聳的小精靈,張牙舞爪地在風中你推我搡,肆無忌憚地旋轉嘯叫,扯動了整個破碎的天空。

    也幸虧有這場大雪,使得東廠的搜捕變的異常艱難。

    沈幽若躲在一條被白雪覆蓋的巷道里凍的瑟瑟發抖,寒冷在延緩體內**的發作的同時也瓚糊濺她的意志。父親身死未卜,唯能夠信任的濁二也刀略蝴身在何方。天地之大,似乎已經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也是直到這一刻,沈幽若才發現她其實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這一刻,沈幽若也想到去找沐連魚求助,可僅存的一點點自尊心告訴她不應該去,至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可她真的再沒有任何辦法了,她也不指望沐連魚能夠伸出援手,因為絕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同東廠作對,儘管這個女人傾國傾城,也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武許,自己應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沈幽若掙紮著站起身來,

    風雪越來越大了,縱然是在車廂內也感覺到刻骨的寒意,沐連魚掀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去,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一時間,沐連魚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有些愣神。

    沐無咎正小心翼翼的駕駛著馬車,風雪太大根本就看不清楚,就在一個拐角處,一個身影突然斜插了過來。沐無咎心裡一驚,拚命勒住韁繩,馬匹頓時發出一聲淒慘的嘶叫,雙蹄猛然揚起。

    沐連魚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思緒,掀起車簾對沐無咎問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撞到人了。”沐無咎見那人摔倒在雪地上,趕忙跳下馬車,上前查看。沈幽若掙紮著從雪地上爬起身來,沐無咎看清楚沈幽若的容貌,不禁吃驚的叫道:“沈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幽若抬起頭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沐連魚的身影。沐連魚下了馬車,見沈幽若凍的嘴唇發紫,心裡一驚,趕忙脫下外套披在沈幽若的身上,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趕快回府。”

    沐無咎查看了一眼馬匹,對沐連魚搖了搖頭道:“少爺,回去還有很長一段路,這馬恐怕是不行了。”

    沐連魚把沈幽若擁入懷中,只感覺她小手冰涼刺骨,心急如焚的左右看了一眼,即刻對沐無咎吩咐道:“馬車扔這裡,先去附近找間客棧住下。”

    沐無咎趕緊去找客棧,沐連魚攙扶著沈幽若跟在沐無咎的身後。幸好不遠處就有一家悅來客棧,只是風雪太大,時辰也已經不早,客棧早就已經關門打樣。沐連魚命沐無咎上前敲門,自己擁著沈幽若去幾步外的屋簷下躲避風雪。

    沐連魚替沈幽若擋著風雪,沈幽若稍稍緩過一口氣來,她裹緊了單薄的衣裳,已經被凍得紅通通的小手捂著自己的臉蛋,用口中呼出的一點熱氣取暖,卻是一言不發神情有些呆滯。

    沐連魚緊握住沈幽若冰冷的雙手放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她,同時關切的問道:“沈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沈幽若突然嬌軀一顫,輕輕的推開沐連魚,獨自站在一旁。沈幽若的抗拒與沉默令沐連魚微微一愣,重又握住沈幽若冰冷的雙手。不再多問。

    沈幽若詫異的抬起頭來,在沐連魚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種沐連魚從未對她透露過的眼神,給了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沐連魚察覺到沈幽若眼神中的詫異,平靜的說道:“不用怕,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著。”

    一對粉拳放在沐連魚的胸口。沈幽若眼簾低垂,兩行清淚撲簌而下。對她來說,有沐連魚這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真的,就已經足夠了。沈幽若把皓首輕輕的靠在沐連魚寬闊的胸膛上,閉上美眸傾聽著他雄渾的心跳,享受這難得的溫馨一刻。

    與此同時,沐無咎把客棧的門板敲的震天響。

    “誰啊?”悅來客棧的門板被猛的打開,破壞了這一副唯美的畫卷。

    “誰在這裡鬼叫?”客棧夥計伸出頭來掃視了沐連魚等人一眼,臉色頓時變了,不耐的叫道,“對不起了客官小店沒有空房了。”說著,就要把門關上。

    沐無咎又豈是省油的燈?在夥計關上門之前,一腳抵住門板,隨即推開夥計轉而對沐連魚招呼道:“少爺,沈姑娘,先進來取取暖吧。”

    “幽若,我們進去吧。”沐連魚在沈幽若耳邊輕聲說道,擁著她走進客棧。

    “幾位爺,對不起了,小店沒有空房了。”夥計在門口攔住了沐連魚,態度還是那麼強硬。

    沐連魚幫沈幽若撫去身上的雪花,瞥了夥計一眼,平靜的問道:“你一個夥計竟敢如此囂張,到底是仗的誰的勢?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我有話要說。”沐連魚的語氣雖然平淡,動作雖然輕柔,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夥計語氣一窒,不敢和沐連魚頂牛,有些不安的看向身後。“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沐連魚看向櫃檯後面的門簾,沉聲說道。

    “沐公子小人這也是沒有辦法啊。”掌櫃的見躲閃不過去,只得從門簾內走了出來。

    沐連魚目光一凝:“你認識我?”

    “沐家錢莊的大掌櫃沐連魚誰不認識?”掌櫃一臉為難的陪著笑臉,“不過馬大掌櫃也已經放出話來,如今南京城地界上只要有誰敢招待您,以後也就不用混了,沐公子又何必讓小人難做。”

    沒想到馬大掌櫃還挺記仇的,自己只不過是隱瞞了身份而已,又沒少他一分銀子。沐連魚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瑟瑟發抖的沈幽若,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掌櫃的,外面風雪這麼大,您就通融一下吧?等賤內身體好點我們就離開,您看?”

    沐連魚稱呼自己為賤內,雖是權宜的稱呼。沈幽若也不免有了一絲羞澀。

    “沐公子,您就別為難我了。”掌櫃卻是嘆息著搖了搖頭,“店是小本經營,實在是得罪不起馬家。”

    “掌櫃的,你看這樣行不行?”沐公子無奈的妥協道,“馬家只是交代不讓我住悅來客棧,可也沒說不讓我娘子住嘟匆施你給安排間房,讓我娘子同管家住講尖,我就在門夕隙放心,我給雙倍的房錢

    卓櫃的只是搖頭。沐公子強忍著怒氣還待繼續懇求,沈幽若知道沐連魚一向心高氣傲,為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已是不易,如何還能讓他再受辱人前?沈幽若輕輕的扯了扯沐公子的衣袖道:“夫君,我們還是走吧,總會找到地方住的。”

    沐連魚斷然搖頭道:“這怎麼行?你的身子不能再受寒了,萬一以後落下毛病就壞了,別著急。會有辦法的

    還沒待沐連魚想出辦法,掌櫃卻已經開始下逐客令:“沐公子,對不起了,時間不早小店要打樣了,您還是去別家看看吧。送客

    一旁的沐無咎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猛的揪住掌櫃胸前的衣襟,怒斥道:“***,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老夫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他馬大掌櫃是什麼東西?我家少爺住你的客棧是看的起你,你要是再敢聒噪,過了今日,老夫就拆了你的店。”

    掌櫃對沐連魚尚且有三分顧忌,對於沐無咎這個下人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一聲招呼,從後面廚房衝出來幾個夥計,手中持著明晃晃的尖刀把沐連魚等人圍成一團。

    沐無咎一見來了這麼多人,更是無名火起,眼裡冒著怒火,手如鐵箍一般嘞住掌櫃的脖子,獰笑道:“你們都別過來,掌櫃的,你信不信在他們把我捅成窟窿之前,我就先弄死你?。

    沐無咎絕不是個輕易動怒的人,當了幾十年的管家,早就沒了火氣。可平時不發火的人真要發起火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沐連魚看到這一幕都不禁呆住了,其實沐連魚有所不知,沐無咎時候當過乞丐,那時候過著在街頭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由於性格倔強,不肯忍氣,沐無咎不論在任何地方,碰上任何人,三句話不對頭就開打。和別人打架,沐無咎什麼都用,使拳頭,用腳尖,最後打不過人就拿嘴咬。後來到了沐家,沐無咎這才逐漸收斂。

    當年,沐儒對沐無咎有活命之恩,如今這種情感又已經轉嫁到沐連魚的身上,誰要是欺負了沐連魚,那就是同他沐無咎過不去,沐無咎是可以豁出命來的。

    眼看掌櫃被制,那幫明刀執仗的夥計都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妄動。雙方僵持著,沈幽若突然上前一步,往一旁的桌子上丟了一張銀票,又從櫃檯上拿了一壺烈酒仰面飲了幾口,轉而對沐連魚道:“算了,夫君,我們走吧,死不了人的,何必求人

    沈幽若都這麼說了,沐連魚還能再說什麼?他伸手拍了拍沐無咎的肩膀,一臉平靜的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算了,放了他

    沐無咎是真的生氣了,他依言放開掌櫃,卻兀自指著掌櫃罵道:“格日的,要不是少爺替你求情,老子今天就掐死你。”

    掌櫃被沐無咎放開之後,立刻躲得遠遠的,就連看向沐無咎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畏懼。

    “沐公子,真是對不起了。”掌櫃遠遠的苦笑道,人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

    沐連魚是強壓著怒氣,他原本已經擁著沈幽若轉身離開,此方卻突然停住腳步回過來頭,只見他額頭青筋跳動,遙指著掌櫃的鼻子:“***給我閉嘴。本公子做事最最公道,絕不強人所難。今日之事本公子記下了,改日再等門拜謝。

    掌櫃只感覺到腦子裡面一陣轟鳴,沐連魚雖然說話很和氣,卻讓他感覺到一種比沐無咎更強烈的壓迫感。他很想認個錯,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沐連魚命沐無咎去另外去找輛馬車,自己緊緊的護住沈幽若上了先前那輛,把所有的能禦寒的衣物都披掛在沈幽若身上,身上僅穿了一件內衣。沈幽若見狀,微微搖頭,眼神中有不忍。

    沐連魚故意調侃道:“娘子,我身體結實著呢,這點風雪實在算不了什麼?”

    “誰是你娘子?。沈幽若哼了一聲,又白了沐連魚一眼,“剛剛只是權宜之計,如若真想娶本姑娘,那是要八抬大轎的

    沈幽若突然想起自己深陷獄中的父親,頓時心中淒苦。沐連魚見狀,趕忙勸道:“幽若,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公子有情有義,幽若又怎麼會信不過?不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幽若不想公子牽連其中

    這裡雖然是南京城,是達官貴人雲集的地方,但沈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又有誰能把沈幽若逼迫道如此境地?沐連魚突然心中一動,沉聲問道:“是馬大掌櫃還是田義那個王八蛋?。

    沈幽若只是搖頭:“公子不要再問了沐連魚見沈幽若突然神情大變,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對沈幽若安慰道:“幽若,實不相瞞,馬家的事情我答應過一個朋友一定會給一個交道,所以馬家我一定不會放過的。馬大掌櫃同田義同氣連枝,動了馬家必定就會牽連到田義,這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如果真的牽扯到他們,你也不必害怕,我自然有辦法應付。”

    沈幽若聞言驚詫的望著沐連魚,吃驚的問道:“這麼說來,公子你早就有預謀對付馬家了?可是馬家有田義撐腰,你鬥不過他的。”

    “不肉搏相見一番,又怎知鬥不過?。沐連魚肅容道,“試問田義又如何?誰都不是好惹的,真要惹毛了我,一個都別想跑,一個也跑不掉。田公公,哼”多。”

    沈幽若知道沐連魚從不妄言,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把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人渣。”沐連魚聽完之後,頓時氣的睚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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