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699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6
第三十六章 乘人之危

    流幽若下的**可不是弄常催情之物,乃是大內心掣守歡作樂所秘製。沈幽若網剛為了驅寒猛喝了幾口烈酒,此刻藥性又漸游湧上。忍不住呻吟一聲。

    沐連魚這才注意到沈幽若的異狀,見沈幽若臉頰紅豔欲滴,伸手探了下對方額頭,感覺炙熱無比,不禁心急的問道:“幽若,你沒事吧?”

    “沒事。

    ”沈幽若輕搖皓首,心裡面卻暗暗叫苦。如果換個場景,她也許不會抗拒,可旁邊就是寬敞的街道,如今雖是杳無人蹤,可心裡面總感覺到非常彆扭。

    沐連魚以為沈幽若是發了高燒,見沐無咎遲遲未歸,心裡面越發的著急。這麼大的風雪,東廠的人又在到處搜捕,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沐連魚正思忖間,原本跪坐著的沈幽若卻突然偎依過來,沐連魚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下意識的握住沈幽若的皓腕,但沈幽若卻已經踮起的翹臀。紅潤香甜的朱唇順勢印在沐連魚的大嘴上。

    那近在咫尺的嬌好面容,明亮有若星辰的雙眸,光滑柔軟的有如嬰孩般的白嫩肌膚,修長健美柔滑的雙腿,猶如沙漠中的一縷甘泉般清澈甜美的吟唱,沐連魚絕非篤行之君子,這一切的一切都令沐連魚內心感覺到莫名的悸動。

    “沈姑娘,你冷靜一點”。沐連魚勉強抗拒著,卻嗅到從沈幽若的嬌軀上傳來一種很純很誘人的氣息。不沾染絲毫的脂粉。

    沐連魚終於忍耐不住。緊緊抱住了沈幽若的嬌軀,

    外面風雪依舊,馬車內卻是春色無邊,人世間最美妙的吟唱在天地之間迴響。美妙的漏*點,穩婉的柔情,甜美的初情,在此刻激烈的碰撞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呼嘯的北風漸漸停息。車內滿是淫靡的氣息。恢復神智的沈幽若正手忙腳亂的穿著衣裳。沐連魚的表情則十分尷尬,雖說剛網是沈幽若主動挑逗自己。可她明明就是身不由己,自己根本是在乘人之危。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難道不是嗎?應該負起的責任他還是會負的,沐連魚情誼綿綿地看著眼前的佳人,那秋波流盼、櫻唇含貝、略施粉黛的嬌俏臉蛋,那初經雲雨後顯現的珠華圓潤,那衣衫外稍稍裸露的嫩白肌膚,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陶醉不已。想到美處,沐連魚嘴角不禁勾出一道愉悅的笑容。他正待伸手抓住沈幽若的蹂夷,就聽到車外傳來一聲咳嗽,沐無咎的聲音隨之傳來: “少爺。馬車找到了

    在沐無咎聲棄響起的剎那,沈幽若閃電般的同沐連魚保持了距離,沐連魚突然起了促狹之心,在沈幽若的耳邊吹了一口氣:“娘子,要不要為夫抱你下去?”

    沈幽若沒想到沐連魚居然如此膽大,嚇了一跳,趕忙輕搖皓首。沐連魚有看到沈幽若玲瓏可愛的耳垂都已經紅透,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不忍心再捉弄她先下了馬車。可就在沐連魚跳下馬車的那一剎那,沐連魚的表情頓時僵住了,因為就在沐無咎的身邊沈三正用吃人的眼神緊盯著他,眼睛裡面都快冒出火來。

    沐連魚忍不住心中暗忖:莫不是剛才?沐連魚轉而瞧見沐無咎嘴角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禁感覺到一陣惡寒。跟在沐連魚身後下車的沈幽若咋見沈三,卻是驚喜的叫道:“三爺,您怎麼來了?。

    沈三再次狠狠的瞪了沐連魚一眼,看向的沈幽若的眼神卻是變的異常柔和,趕忙上前扶住沈幽若,一臉懊悔的說道:“老奴沒用,被田義那個狼心狗肺的傢伙用計騙開”

    沈三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幽若卻再也忍受不住,趴在沈三的懷中嚎啕大哭。沈三隻感覺到一陣心酸。拍著沈幽若的後背安慰道:姐。老奴都聽說了,你放心,沌三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把老爺救出來。

    沐連魚在一旁望著主僕情深的兩人,除了一聲嘆息還能有什麼?

    待沈幽若哭聲漸止,沐無咎勉為其難的上前一步,對兩人勸道:“三爺,過”沈姑娘,此處不宜久留,有什麼事情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沈幽若此刻已經是少*婦之身。如何還能擔當起一句姑娘的稱呼?聞言俏臉微紅,卻是狠狠的瞪了沐連魚一眼。

    少女的清純與少*婦的嫵媚。這兩種氣質的完美結合,此刻已經把沈幽若的美豔更加提升了一個層次。沐連魚只感覺心頭一熱。趕緊打了個哈哈關切的說道:”無咎說的極是,幽若你身體還虛弱的

    沐無咎駕著馬車,沈三卻一起擠進了車廂,一路上虎視眈眈的緊盯著沐連魚,捏緊的拳頭好似沐連魚稍有異動就要將沐連魚擊斃。

    沐連魚除了坐遠點,還能幹什麼?

    沈幽若見沐連魚此匆全無半點輕浮的表現,竟然很是莊重,很是”沉穩的樣子,忍不住心中想笑。轉而又瞧見沐連魚衣衫單薄坐靠在風口,心裡面又有些不忍。可當著沈三的面,沈幽若不方面說什麼,只能暗自給了沐連魚一個歉意的眼神。

    也就是這一眼的風情,卻已經令沐連魚很受傷很無辜的心靈如同秋日的田野,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之中。

    樹梢披掛著雪花霜柱,純淨皎潔得令人屏息。此刻已是二更天,夜風帶著冰冷的氣息掠過肌膚,遠處的莊園,樹木、房屋、花園”道,一切的輪廓在此刻呈現朦腦之感。空曠而又寂寥,只有腳下鬆軟的白雪被踐上時發出聲響。

    “少爺,一切都安排好了。您也該休息了。”沐無咎聲音從沐連魚的身側傳來。

    沐連魚收回心思,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哪裡還睡得著啊。”

    “少爺還在為九爺的事悄煩心?”沐無咎略微沉吟了片刻,咬著牙對沐連魚說道,“少爺同沈姑娘如今已經是兩位一體,不如讓老奴今夜就帶人夜闖田府救九爺出來,沈姑娘也好死心塌地的跟著少爺。”

    沐連魚轉頭望了沐無咎一眼,嘆了口氣道:“無咎,真以為自己還年輕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另外交代手下去做就是了。”

    “可是

    “公子,不如就讓夜叉走一趟吧。”夜叉的身影從一旁顯現出來,語氣平淡的不帶一絲感情。

    沐連魚深深的凝望了夜叉一眼,似乎有些猶豫。半晌這才點了點頭,輕聲叮囑道:”一切多加小心。田府乃是龍潭虎穴,如若事不可違,千萬不要逞強。”

    夜叉沒想到沐連魚居然會說出如此有人情味的話,微微一愣之後,這才轉身離去。沐連魚目送著夜叉的背影消失,轉而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沈九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沈姑娘說明日馬家便會出貨,你早點回去休息,明日很多事還要依仗你。”

    夜叉的能耐,沐無咎是知道的,既然有夜叉出馬,沐無咎也算放下心來。沐連魚稍稍駐足了片刻,也緊跟著回房。路過的沈三恰巧無意中聽到沐連魚最後一句話,臉上頓時露出怒容。等到沐連魚的背影消失。沈三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越過天井進了沈幽若暫住的廂房。

    沈幽若正愁眉不展,見沈三怒氣衝衝的走進來,不禁疑惑的問道:“三爺,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想到沐連魚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沈三氣呼呼的在床頭坐下,把聽來的話原原本本的對坐在床上的沈幽若講了一遍。

    沈幽若笑著搖頭道:“三爺,連魚絕不是這樣的太”

    小姐,你還要替他維護到什麼時候?虧小姐記掛著他,他卻只知道他的生意。”沈三猛的站起,斷然說道,“不行,老奴非要找他理論理論。”

    沈幽若情急之下,一把扯住沈三的衣袖。柔聲勸道:“三爺。就算如此。那也怪不了沐公子。畢竟東廠惡名在外,沐公子肯收留幽若,幽若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如何還有奢求?更何況以前是沈家對不住他!”“話雖如此,可你們二人已經”沈三是真的氣急了,一時間未及細想,差點把沈幽若同沐連魚之間的事情說出來。

    “做人要感恩,也要知足。是幽若主動在先,並不能怪他。”沈幽若臉上並未有絲毫異狀,淡然說道,“三爺,這件事情終究是我們沈家的事,等天一亮,你立刻去聯繫沈家在南京城內的人手,無論花費多少銀子。只求把爹爹救出來。”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希望能破財免災吧。”沈三見沈幽若決心已定,只得點了點頭。他見沈幽若一副鬱鬱寡歡的神情,只好又對沈幽若勸慰道,小姐,你也不必過於擔心,老爺一向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

    ”沈幽若神情蒼然,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三爺,幽若有些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6
第三十七章 夜闖田府

    佔古紅顏多薄命,對千男人來說,得不到的女人,永邊贊聯刻的,而輕易能夠得到的女人,通常就不會十分地珍惜。雖然堅信沐連魚對她絕不會始亂終棄,但虛弱之下的沈幽若心裡面難免也有了一些惴惴不安。胡思亂想了一番之後,沈幽若終於支持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田府門外。

    夜叉一身白衣,仔細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看似平靜的田府尖則戒備森嚴,牆頭上安插有無數尖銳刀片,東廠的廠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釘子似的立在四面。

    當然,這還只是在表面上所能觀察到的,等到夜叉小心翼翼的潛進田府,這才發現除了屋頂、牆角、花園處處暗樁之外,每個制高點上也不由秀眉微蹙,要想接近地牢,就必須從這五個弓弩手的眼皮子底下過去,同時還要經過花園內的一大片空地。更為棘手的是,剛剛下過大雪,地面上潔白一片,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內通過如此開闊的場地。

    夜叉猶豫片刻,從懷中掏出田府的建築圖,又仔細查看了一番,是了,要想到達地牢,在她面前就只有這一條路。

    怎麼辦?就在夜叉左右為難的時候,就見一隊巡視的廠番列隊走了過來。走在最後的那個番子突然抬頭望向夜叉的藏身處,夜叉心裡一驚,立即屏住全身氣息,以為對方有所察覺,孰料對方只是過來準備小解。其他的番子也不管他,徑直往前面走去。

    夜叉望著獨自走過來那個落單的倒霉鬼,心裡面已經有了主意,她悄無聲息的潛伏到對方身後,左手迅速摀住對方的嘴巴,隨即右手用力一扭,一聲輕微的聲響,對方已經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夜叉快速的把對方拖到亂石之後,脫去身上雪白的外衣露出廠番的衣裝,稍稍整理了一下明目張膽的走了出去。誰也沒有注意到跟在身後的同僚已經換了人,夜叉有驚無險的走過了最危險的地帶,她隨即冷靜的打量了一眼地牢周圍的情況,不由再次皺起了眉頭。

    地牢的門口還站著兩個番子,這兩個番子僅僅只是擺設。在朦朧的雪霧中,夜叉察覺到在地牢一角的陰影處,另有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凝聚著有如實質的可怕殺氣。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悄然進入地牢絕無可能,夜叉轉頭看了一眼田義的寢室,見裡面燈火通明,立即有了計畫。夜叉在下一個拐角處悄然脫離了隊列,往田義的寢室走去。

    從窗戶外看去,只見燭光照耀下,一個男子正摟著一個妖豔的女人睡的正酣。夜叉悄悄的放入迷煙,過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這才輕輕的推開房門儘量貼著牆壁走了過去。

    可當夜叉看清楚“田義”的面目,心裡面頓時一驚。田義她見過,此人絕不是田義。夜叉猶豫了一下,隨即弄醒對方。甦醒過來的“田義”一臉驚恐的望著夜叉,正待大聲尖叫。夜叉鋒銳的匕首已經緊貼著他的咽喉,沉聲問道:“說,田義在哪?”

    冰冷的銳氣將“田義”逼迫得喘不過氣來,他艱難的指了指隔壁。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聽“哧”的一聲輕響,夜叉手中的匕首瞬間割斷了對方的咽喉,大蓬的血花隨即噴濺而出。

    “田義”雙手摀住了喉嚨,“咯咯”響動著,再也說不出話來,指縫間大量血液仍舊不斷地湧了出來,將身邊的女體染的通紅。

    夜叉冷漠的望著對方斷氣,順手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跡。就在夜叉正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心生警兆,隨即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姑娘真是好手段。”

    夜叉猛的轉過頭來,只見身後站著一個瘦高的男子,他赤裸著雙腳,手裡拎著一把長刀,正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可那種笑意卻帶著一絲陰冷,令人不寒而慄,從他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殺氣,

    “田義?”夜叉冷冷的望著對方。

    “正是本公公。”田義上下打量著悶著面紗的夜叉,口中嘖嘖有聲,“刺客本公公見多了,但是像閣下這樣的女刺客到是不曾多見!也罷,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公公特地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你的廢話太多。”夜叉突然擲出手中匕首,一縷寒光如同流星追月一般瞬間到了田義胸口。田義吃了一驚,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用力格擋。只聽鎖的一聲,匕首被格飛,但此玄房中卻是突然一黑,網網還在燃燒在蠟燭已經被夜叉一刀砍斷燭芯。刺客絕對是黑暗中的王者,田義還未反應過來,夜叉手中的兵器又緊隨而來。

    田義只得再退,躲過夜叉悄無奐息的連環斬殺,胸其卻已經被夜叉的夜行靴點中。一陣錐心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可事情還不算完,夜叉的長刀如影隨形,每一刀都是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斜劈過來。

    田義知道這樣下去很有可能陰溝裡翻船,突然怒吼一聲,居然不顧夜叉砍向自己左胸…“。直接朝著夜叉的腹部橫掃討來,宗倉是副兩聊…介剛打法。出人意料的是,夜叉根本就不在乎田義的那一刀,順勢一撩直取田義的雙目。田義頓時嚇了一跳,他並非真的刀槍不入,其實是穿了一件金縷衣,那玩意可護不住雙目。無奈之下,田義只得臨時變招。

    只聽的一聲震耳發潰的聲響,夜叉居然一反常態的砍在田義的刀面上,本身卻突然衝天而起硬是撞碎了屋頂。恰恰就在這時候,田義卻露出一絲獰笑,袖中一點寒光朝著夜叉的後背直追了過去。

    夜叉一聲悶哼,勉強攀越了幾個房頂,身形卻突然一陣踉蹌從房頂上滾落下來落在雪地上。厚厚的積雪起到了緩衝作用,夜叉勉強支撐著站起身來,卻又立即跪到在地。

    一個番子恰巧發現了夜叉,興奮的圍上前來,想要拿住夜叉邀功請賞。突然光影一閃,一柄長劍如同毒蛇般突然從背後刺入他的胸膛,慘叫頓時裂破夜空。沐連魚拔出長劍,那個番子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被洞穿的胸膛,緩緩的癱倒在地上,流淌出來的鮮血在雪地上猶如一朵朵盛開的紅花。

    “還能動嗎?”沐連魚攙扶起夜叉,關切的問道。

    夜叉抬頭凝視著同樣蒙面的沐連魚,有些痛苦的搖頭道:“你不該來的。”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沐連魚把夜叉交給身後的錦衣衛,好整以暇的望著匆匆而至的田義。

    “沐連魚?”田義絕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證明他不是做夢,沐連魚正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沐連魚卻是面含微笑,上前招呼道:“田公公,多日不見了。”

    田義看了一眼被錦衣衛攙扶住的夜叉。氣急反笑:“解元公什麼時候成為錦衣衛的走狗了?本公公乃是南京城的守備,你小小一個解元擅闖進來,可知是死罪?”

    “死罪?”沐連魚面不改色同田義對視著,不答反問道,“那田公公動用私刑,將沈九囚禁在地牢之中又當何論?”

    田義心中一驚,沈九的事情沐連魚怎麼會知道?不過田義一向倨傲,況且這裡又是田府,沐連魚同他身後那幾十個錦衣衛還不放在他眼裡。只見田義揮了揮手,立即上來一群番子把沐連魚圍在當中。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田義獰笑道,“來人啊,把這幫不長眼的東西統統拿下。”

    就在東廠的人準備動手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斷喝:“誰敢?”

    卻是王偉帶著大批人馬趕到。田義目光一凝,冷冷的望著王偉,怒道:“王偉,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也是這般不懂規矩麼?”

    王偉心裡面暗暗叫苦,他也是剛剛聽說沐連魚動用令牌徵調了幾十名錦衣衛高手闖了田府,心裡面那個生氣啊。可沐連魚怎麼也是他要培養的人,又怎麼能眼睜睜的放任沐連魚不管?情急之下,王偉只得點齊人馬,直奔田府而來。此刻,面對田義的質問,王偉卻是哼了一聲:“規矩?規矩就是人定的,你們東廠的名頭未必就能嚇的住本指揮使,既然你要談規矩,解元公,你是外人,你來評評理。”

    王偉老奸巨猾,一句話就將沐連魚置身事外,也將難題拋給了他。沐連魚暗嘆王偉果然老奸巨猾,親了親喉嚨,這才說道:“稟告王大人,沈家同沐家已經結為秦晉之好,可連魚卻在剛剛得到消息,田公公罔顧國法以莫須有的罪名私自扣押了在下的岳丈,也就是沈九爺。甚至還在鄙人的未婚妻酒中下藥,意圖強*奸民女。”

    沐連魚說到強*奸民女,錦衣衛們頓時哄堂大笑。田義的臉色頓時變的鐵青,對沐連魚怒道:“沐連魚,你休要血口噴人。”

    “是麼?那我們在你的地牢找到沈九爺,你又如何解釋?”

    沐連魚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趁著田府大亂,田義的注意力完全被夜叉吸引的同時,早已經命十幾名錦衣衛高手直闖地牢,救了沈九出來。

    田義私設的地牢豈是等閒去處?沈九網被送進地牢就被狠狠的折磨了一番,此刻的沈九也早已經遍體鱗傷。

    田義望著被抬著的沈九,頓時無話可說。

    豈料沐連魚並不打算放過他,冷嘲熱諷道:“田公公還真是了得,設私刑,凌駕於國法之上,這件事情公公打算如何交代?反正皇后娘娘還在南京,不如我們去找娘娘評理?”

    “這”田義頓時語塞,心裡面也暗暗懊惱,私設刑獄的罪名可大可真要是鬧大了確實不好收拾。田義狠狠的瞪了沐連魚一眼。語氣放緩道:“沐連魚,你真行,說吧,到底想怎麼著?”

    沐連魚看向王偉,見王偉微微領並,這才開口說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將這位姑娘同沈九一起交給王大人帶走,其它的一切都好商量。”

    沐連魚身後的錦衣衛們舉著手中的錦繡刀突然齊聲叫道:“放人,放人。”

    田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毫無反抗之力的夜叉,終於咬牙切齒道:“也罷,就按你說的做

    沐連魚見田義最終選擇了退讓,心裡也鬆了一口:“既是如此,連魚替沈家謝過田公公。”

    “不必。”田義望了一眼面含微笑的王偉,對沐連魚沉聲問道:“指揮使大人馬上便要同娘娘回京,難道你就不怕?”

    沐連魚笑了笑:“怕,當然怕。不過沐連魚卻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規矩,就如同生意場上有生意場上的規矩,安場自然也有官場的規矩。田公公如若有本事,大可到皇上面前參奏一本,真要是壞了規矩玩陰的,連魚未必就怕了你。”

    一個解元也如此張狂?田義有些發愣,不過見沐連魚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一時間還真莫不清楚沐連魚的底細,只得大袖一揮,咬著牙道:“慢走不送。”

    沐連魚也不同他繼續做那口舌之爭,說一聲得罪,同王偉並肩出了田府,命錦衣衛校尉把夜叉同沈九送到自己的住處,這才對王偉歉然道:“大人,連魚此番擅自做主。還請大人恕罪。”“你啊,真是太莽撞了。”王偉先是一臉嚴肅的對沐連魚責備了幾句,隨即卻拍著沐連魚的肩膀笑道,“你還別說,剛剛田義那沒軟蛋的表情真是精彩。

    錦衣衛這些年被東廠壓的太厲害,今天你也算幫忙出了口氣,不過以後且不可如此莽撞。”

    錦衣衛雖然算是特務機構,其實也算是外臣,行事有諸多約束,自然比不得東廠那幫太監,是以王偉才有如此感慨。

    沐連魚應了一聲,王偉卻是奇道:“連魚,你們沐家同沈家不是一直形同水火麼?又怎麼會突然出手相救?”

    “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沐連魚笑道,“要怪就只能怪田義心太黑,居然夥同馬大掌櫃吞併沈家,此番我們救了沈九,日後沈家必然會知恩圖報,對我們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確實。”王偉仔細思忖了一下,暗自點了點頭。張四維雖然退了,內閣中也沒有一個山西人,但朝中群臣中也有不少山西人,把這些人匯聚起來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沒想到沐連魚不僅做事果斷,就連眼光也是如此老辣,絕不遜於一個在官場侵淫多年的老官僚,需知這官場上的事吶,有時候就連很多老官僚也看不明白,沐連魚卻能見微知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王偉深感慶幸,自己絕沒有看錯人。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天亮之後皇后娘娘就要從水路啟程回京,萬萬耽誤不得,王偉對沐連魚又叮囑了幾句,打道回府了。

    沐連魚終於鬆了口氣,匆忙趕了回去。

    沈九一見到沐連魚就忍不住跪下了,老淚縱橫道:“沐公子,老夫鬼迷心竅,差點害了幽若,更害了沈家。如若不是你今日出手相救,沈家就完了,您的大恩大德,沈家絕不會忘記,日後如有差遣,公子儘管吩咐便是。”

    “九爺嚴重了。”沐連魚趕忙扶起沈九,好生安慰了一番,見沈九太過激動,同沈幽若的事情一時間到也不好意思提起。

    沈幽若此刻應該還在熟睡,沐連魚也不驚動她,命人將沈三暫時安置在自己院中。安排好沈九,沐連魚敲了敲夜叉的房門。

    “進來吧。”

    沐連魚推門而入,見夜叉已經正坐在床邊,有些愧疚道:“夜叉,其實

    “廢話少說,幫我個忙,把背後的暗器取出來。”夜叉說著,把手中的匕首遞給沐連魚,隨即解開自己的外衣。

    沐連魚望著原本潔白如玉的後背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新舊傷痕,不禁有些發愣。夜叉把一條毛巾咬在口中,對沐連魚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動手啊。”

    沐連魚猶豫了片刻,對夜叉問道:“夜叉姑娘,要不要上點麻藥?”

    “這點小傷用麻藥做啥?”夜叉似乎顯得有些不耐。

    沐連魚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從傷口中挑出一枚如同鐵釘一樣的物件,正要抬頭說話,卻見夜叉已經是滿頭冷汗,早已經昏了過去。

    沐連魚不敢怠慢,趕緊上好藥膏包紮好傷口,又把夜叉扶上床側身躺著。望著依舊帶著面罩的夜叉,沐連魚心中忍不住好奇,想一睹夜叉的廬山真面目。

    輕輕揭開夜叉的面紗,一張宜嗔宜喜的絕世容顏頓時展現在沐連魚的面前,剛剛因為過度用力的嘴唇依舊有些微微泛白。沐連魚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因為他絕對無法把這張臉同一個冷血的刺客聯繫在一起。就在沐連魚愣神的時候,夜叉的眉黛微微皺了一下,沐連魚見狀頓時嚇了一跳,趕忙又替夜叉把面罩帶上站在一側。

    過了頃刻,夜叉終於睜開眼眸,隨取痛哼一聲坐起身來。沐連魚網準備上前攙扶一把,夜叉卻是警惕的望著沐連魚:“公子可以出去了。

    “那就不打擾夜叉姑娘休息了。”沐連魚乾笑一聲,始終是做賊心虛,趕緊離開了。

    夜叉望著閉合的房門,摸了摸臉上的面罩”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7
第三十八章 臉面

    沐郎。沐幽若臉夢哄。額頭冷汗直冒, 猜“丁地揮舞著,掙紮著,彷彿有一條無形的枷鎖正束縛著她柔弱的身軀和靈魂。

    沐連魚捉住沈幽若的柔夷。貼在自己的臉上:“不要怕,我一直在這兒陪著你。”隨著一聲嚶嚀,那原先覆蓋著眼簾的彎曲柔軟的睫毛緩慢抬了起來,有些迷茫,有些無神的眸子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外界的色彩。

    “是不是做噩夢了?”沐連魚柔聲問道,手掌輕輕拭去秀顏上細密的汗珠,動作是那麼輕柔,如同捧著一件易碎的珍瓷。

    沈幽若身子半臥在沐連魚的臂彎裡,心有餘悸的說道:“幽若網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田義,他”沈幽若的俏臉上浮現出淒迷的色彩,“他拚命的撕扯我的衣服,爹爹他老人家也滿身是血,就在一旁被嚴刑拷打著,”

    沐連魚摟緊了沈幽若的身子,他認識沈幽若這麼久,還從未見她如此虛弱、無助、顫慄過。沐連魚愛憐的撫摸著沈幽若的秀髮,極力勸慰道:“幽若,有我在,你不要害怕,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討個公道的,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人你一定想要見見。”

    “是誰?”沈幽若不解的望著沐連魚。

    “幽若,是我沈九從沐連魚的身後站了出來,一臉慈祥的望著自己的女兒。

    “爹?”沈幽若吃驚的望著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九,早已經淚流滿面。撲倒沈九的懷中痛哭失聲。

    沈九一時間手忙攪亂,急忙安慰道:“孩子苦了你了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過了良久,沈幽若的香肩這才漸漸停止了抽*動,她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沈九:“爹,田義是怎麼放你出來的?”

    沈幽若問到這茬,沈九老臉微紅。苦笑道:,“爹爹之所以能保住一條小命。真是多虧了沐公子,正是沐公子昨夜帶著錦衣衛的人馬闖進田府救了爹爹性命

    沈幽若聞言驚喜交加,就要從床上起來拜謝。沐連魚趕忙摁住沈幽若,從一旁拉過夜叉,對沈幽若笑道:“幽若,其實我也只是狐假虎威了一番。你若真要謝,倒是應該好好謝謝夜叉,要不是她引開田義的注意力,要救你爹可沒這麼容易

    沈幽若趕忙對夜叉拜謝道:“多謝夜叉姑娘。”

    夜叉顯得有些不習慣。閃到一側,冷冷的應道:“只是小事一樁,沈姑娘不必客氣。

    沐連魚怕沈幽若誤會。忙在一旁圓場道:“幽若,你別見怪,她就這脾氣。好了。你們父女二人也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另有要事,就不打攪了

    沈幽若猛然想起今日是馬家出貨的日子。連忙拿過衣裳,匆忙對沈九說道:“爹,你先好好休息,我陪沐”沐公子去看看

    沐連魚原本想勸阻,沈九卻是打量著兩人,攆著鬍鬚笑道:“好。你就和沐公子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門外,沈三有些不安的搓著手,不時的往房內張望兩眼。此刻見沐連魚從房間內走出來,連忙躲到一側,等到沐連魚走了之後,這才進了房間。卻見沈九面色蒼白。

    沈三趕忙上前扶住沈九,焦急的問道:”九爺,你怎麼了?。

    沈九在沈三的攙扶下,坐在床邊緩了口氣,搖頭嘆息道:“東廠那幫兔崽子也太狠了,哎,人老了禁不起折騰

    “九爺,您老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一定會沒事的。”沈三急忙安慰道。

    “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沈九再次嘆了口氣,隨即對沈三問道” 沐連魚這個人你看怎麼樣?。

    沈三跟隨沈九多年,觀人之數早已經頗具火候,此刻略微思索了片刻,這才搖頭道: “沐公子為人仗義那是不消說,不過以沈三的眼力卻看不透他

    “豈止是你,我也看不透艦”沈九一臉苦笑。

    “老爺,其實小姐同沐公子昨夜”。

    沈九擺了擺手,難道自己女兒那一聲沐郎叫的還不夠清楚嗎?適才沈九見她眉角含春,且不時同沐連魚對望,就知道兩人的關係早已經非比尋常。

    “九爺,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哎,等此間事了,就替他們把婚事辦了吧。沐連魚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幽若嫁給他也不算委屈,早點嫁了,對我們沈家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

    這次的遭遇,沈九或多或少已經把握到了一些事情的背後絕不像表面上展露出來的那樣簡單。田義雖然手握重柄,但也未必就敢輕易動自己,他既然敢動,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一一朝廷又要有一番血雨腥風了。

    庭院本已遼闊,在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幽遠,山水煙橋,庭謝樓台,渾不似人間。鮮紅的梅花,燦爛飽滿,樹下有一少年。神情淡然,旁邊依偎著一位絕色女子,秀眉微蹙,似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少年集過頭來,對女子笑道:“幽若,品波呂吧,我敢保證今日馬大掌櫃必然賣不集一匹綢以”

    “公子何以如此肯定?”沈幽若面有不解。

    沐連魚笑而不語,只見沐無咎匆匆走進庭院,對沐連魚恭聲稟告道:“少爺,人都已經到齊了,正在大堂等候

    沐連魚微微領首,挽著沈幽若往大堂走去。

    離的老遠,沈幽若就聽到人聲鼎沸,其中夾雜著各地方言。等到走進了一瞧,更有幾個熟識的面孔,都是做絲綢買賣的。

    沐連魚見沈幽若似有所悟。這才笑道:“馬大掌櫃控制了南京城所有的絲綢,肆意抬高絲綢價格,可謂是老謀深算,可他千算萬算卻偏偏算漏了一點”

    沈幽若本就聰慧,微一思索,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接上沐連魚的話頭,欣喜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買賣買賣,有買有賣才算完整。如若幽若沒有猜錯。這些人應該都是外地客商吧?”沐連魚點了點頭:“不錯,所有夕、地的綢商都在這裡,接下來就要看我們如何說服他們了。”

    沈幽若輕搖著朱唇,對沐連魚笑道:“盅惑人心,難道不是公子強項麼?。

    沐連魚上前一步,伸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各位掌櫃,想必大家都清楚絲綢價格已經漲了十倍有餘。所以今日召集大家過來,就是希望大家能夠同心同德。一起抵制馬家絲綢共度難關

    沐連魚話音網落。立即就有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說的倒是輕鬆,不買馬家的絲綢我們又能買誰的去?”

    沐連魚看了對方一眼,並不理會。而是平靜的繼續說道:“在坐的有些人或許已經聽說我同馬家之間已經水火不容,你們或許又會說。絲綢價格的高低同我沐連魚沒有任何厲害關係。那現在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有任何損失,我沐連魚一力承擔。”

    沐連魚說出這番話,原本議論紛紛的大堂頓時豁然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沐連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家絲綢莊。

    馬大掌櫃一邊玩弄著玉球。一邊優哉游哉的品著香茗,眼看著夥計們忙前忙後,心裡面萬分得意。再過幾日沈幽若那娘們差不多也應該送上門來了,到時候,,想到得意之處,馬大掌櫃笑的越發開心。

    “掌故的,不好了。”賬房心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馬大掌櫃回過神來,不悅的瞪了賬房一眼,沉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難不成是天塌下來了?。

    “小人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賬房哭喪著臉道” 先前放出去的號牌都被退回來了

    “什麼?。馬大掌櫃心裡一驚。霍然站起身來。

    “掌櫃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賬房信誓旦旦的說道,“前廳都已經亂成一團了,那些外地客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都要求退貨

    馬大掌櫃臉色瞬間變的陰沉無比,一言不發的往前廳走去。果然如賬房所言,前廳一片嘈雜之聲,擠滿了要求退貨的客商,馬大掌櫃一腳踹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倒霉蛋,隨即怒吼一聲道:“都***給我閉嘴。”

    一瞬間,所有人都齊齊望著馬大掌櫃。馬大掌櫃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安徽客商的衣襟,怒問道:“你為什麼要退貨?”

    此人嚇的臉色發白,唯唯諾諾的說道:“我,”我老婆快要生了。”

    “那你呢?。

    “我,,我兒子快生了

    馬大掌櫃氣的渾身發抖。這能算理由麼?

    沐連魚分開眾人,出現在馬大掌櫃的面前,笑盈盈的望著對方:“怎麼著,難道馬大掌櫃還能強買強賣不成?”

    “沐連魚,是不是你幹的好事?”馬大掌櫃的眼睛裡面都快噴出火來,恨不得把沐連魚扒皮抽筋。

    “是我做的又如何?”沐連魚絲毫不讓的同馬大掌櫃對視著。

    “你”馬大掌櫃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才是剛剛開始沐連魚附身湊近馬大掌櫃的耳邊,低聲說道,“接下來。我還要讓你身敗名裂,為沈家討回一個公道,為莊秀秀一家十七條人命討回一個公道

    馬大掌櫃做的壞事太多。根本就想不起來何時出來一個莊秀秀。

    就在馬大掌櫃皺眉思索的時候,沐連魚卻已經轉過身來,對眾人說道:“各位如果要買絲綢,就去對面的沐家絲綢鋪,每日一千匹上等絲綢,一律十兩銀子一匹,先到先得。”

    沐連魚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有人哄然叫好,對面也隨之響起鞭炮聲。馬大掌櫃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就待離去的沐連魚衣袖,語氣放緩道:“沐公子,大家做生意都是求財,何必把事情做的這樣絕?。

    “你說我絕?”沐連魚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你夥同田義陷害沈家做的絕不絕?你派人在南京城內造謠中傷毀我沐家聲譽,你做的絕不絕?。

    “我,”

    “你什存你?這些販賣絲綢的大都是行商,人家走南闖白風餐露宿為的”品點銀子養家餬口,你巧取豪奔又的的絕不絕。”一

    一瞬間,沐連魚是如此狂暴、懾人,眼神凶狠,氣勢直如排山倒海般湧來。馬大掌櫃幾乎站不穩,眼睜睜的望著沐連魚甩袖而去,卻把怨氣全部發洩在賬房身上:“你這個狗奴才。沐連魚在對面開了一間綢莊。你為什麼不來稟告?”

    “掌櫃的,我

    。沒用的東西。這麼多年的白米飯難道都喂狗了不成?”馬大掌櫃火大之下,一甩手抽在賬房的臉上。

    打什麼地方最痛?無數事實證明,打在人臉上最痛!樹要皮,人要臉臉面是最脆弱的地方,此刻賬房先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抽了一記耳光,低垂的眼神中有怨毒一閃而逝。

    “掌櫃的。那這號牌還讓不讓退?”賬房先生捂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要退便退馬大掌櫃怒斥道,“告訴他們,只要今兒個退了,以後就別想在買到一匹絲綢。”馬大掌櫃說完。怒氣衝衝的往後院走去。

    ,

    沐連魚剛走出馬家綢莊。突然被田義擋住去路,只見田義一臉和氣的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借一步說話

    光天化日之下,沐連魚也不怕田義耍什麼花招,隨之走到一側,冷聲問道:“公公有什麼見教?。

    “沐公子可否拋卻成見,放過馬大掌櫃?”

    沐連魚斷然拒絕:“這決不可能。”

    田義凝視著沐連魚良久,終於嘆了口氣道:“既然沐公子主意已決,我看不如這樣。錦衣衛和東廠雙方都不插手,你們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決一雌雄,如何?”

    “你們東廠真不插手?”

    “我田義雖然是宦官,可說過的話決不食言,我們擊掌為誓

    “不必了,我信你沐連魚轉身離開,讓田義空紮著手。

    田義狠狠的放下手,望著沐連魚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手下察言觀色,義憤填膺的提議道:“公公何必看他的眼色?沐連魚如此囂張分明就是想斷了公公財路,要不讓屬下帶人查封了他的綢莊?”

    田義心情煩躁,狠狠的瞪了這個蠢貨一眼,怒斥道:“本貨,有本事你去封啊。本公公敢保證你現在封了,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你不是去和錦衣衛校尉喝酒就是進了刑部的大牢

    手下嚇了一跳,趕忙閉嘴。

    田義哼了一聲,昨日沐連魚同王偉走了之後,他立即上了一封奏摺,可奏摺還沒出南京城就被禮部派人扣下了,隨即又被皇后娘娘招到寢宮一頓臭罵。替沐連魚說情的更是絡繹不絕,幾乎踏破了他的守備府。這些人中不僅有隱退的朝中重臣,有國子監的祭酒,就連海瑞那個老不死的也派人來打了聲招呼,海瑞是什麼人?那是連皇上都敢罵的狠角色,田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自己真要是敢再繼續糾纏下去,這個南京守備、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能不能保住,也還是另說。

    見識到沐連魚的能量,田義不得不重新估量一番。他仔細思索了一下,悄然進了馬家綢莊的後門。馬大掌櫃一見田義,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好了,本公公都知道了田義心想沐連魚連本公公的守備府都敢闖,你又算什麼東西?

    馬大掌櫃見田義不冷不熱,心裡一驚,趕忙說道:“田公公。這些年馬某可沒幫你少賺銀子。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怎麼幫?。田義沒好氣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向沐連魚磕頭認錯”

    “絕無可能。”馬大掌櫃立即搖頭否決。

    “那就是第二條路。”田義望著馬大掌櫃,一字一句的說道,“本公公已經得到情報,那幫客商之所以來退貨,實則是沐連魚從中作梗,包賠了那些客商的一切損失

    馬大掌櫃得知內幕,頓時怒道:“好你個沐連魚。居然以本傷人。

    。沐連魚手中的絲綢並不多,只要你再支撐下去,沐連魚也拿你沒有辦法。就算沐連魚能等,那些客商也等不起,倒時候你依舊可以出貨,再不濟留到明年也未嘗不可。”

    馬大掌櫃卻是搖頭道:“公公有所不知。沐連魚是要致我於死,地,他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既然他不肯退讓,那就和他賭一把。憑你馬大掌櫃的能力,難道還能輸給一個黃毛小子?不過

    馬大掌櫃見田義欲言又止,忍不住疑惑的問道:“不過什麼?。

    “這件事牽連甚大,本公公也愛莫能助,一切都靠你自己了。”。公公?。

    “本公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本公公可以保證一點,官場上絕不會有人插手,你們就按照商場上的規矩來,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那一切就依仗公公毛”馬大掌櫃把牙一咬,他就不信了,自己縱橫絲綢行業這麼多年,會鬥不過沐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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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談婚論嫁

    義的情報作做的不錯。沐連魚手中確實沒有多少櫃孵…”有短短不到一月的時間,沐連魚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囤積更多的絲綢。以綢莊如今的放貨量,只要四天,是的。僅僅只要四天,沐連魚就沒有一匹絲綢可賣,到時候主動權又會回到馬大掌櫃的手中。

    此玄已經是深夜,沈幽若算完帳秀眉微蹙,憂心仲忡的對沐連魚問道:“公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沈家目前還能調動七十萬兩銀子

    “不是銀子的問題沐連魚擺了擺手,“以本傷人的事情做多了。最後只可能是再敗俱傷的下場。現在要打破馬家的壟斷,其實只有一條路可以是

    “什麼?。

    “擾亂市場沐連魚望著沈幽若,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些年來馬家獨霸絲綢市場,相信商會裡面也應該有很多人對他很不滿。如果我們能曉以利害,再加上一些極端的手段,他們也許會到戈相向,到時候,”

    沈幽若聞言頓時心神凜然,駭然望著沐連魚:“公子,這麼做很有可能讓江南的絲綢業一蹶不振。”

    “有道是破而後立。”沐連魚眼神中露出一絲厲芒,“要想建立新秩序,就必須對現有的利益進行一次再分配,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江南絲綢業的長遠發展考慮。”

    雖然有些擔心事情未必會如想像中進行的那麼順利,不過仔細想想,沈幽若也覺的沐連魚說的很有道理。同時,沈幽若也很喜歡沐連魚的這種盛氣凌人的氣勢,她挽著沐連魚的胳膊,一臉嫵媚的說道:

    “不管如何,幽若都會支持你,和你站在一起。”

    女人的嬌弱喝依賴確實可以激發起男人強大的自信,沈幽若此亥乖巧的模樣令沐連魚熱血澎湃。他伸手捏了捏她嬌俏的鼻子,對她耳語道:“幽若,不如今夜就不要回去了?”

    “你想的美。”沈幽若嬌羞的白了沐連魚一眼,“都怪你這個壞傢伙,人家今天走路都有些不方便呢。再說了。爹就住在西院,萬一

    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外傳來沈九故意放重的腳步聲,沈幽若趕忙推開沐連魚,就見到沈九柱著拐棍,在沈三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沈幽若趕忙上前扶住沈九,有些心虛道:“爹,你傷勢未癒,怎麼不臥床好好休息?。

    “爹哪裡睡得著啊沈九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秀髮。呵呵笑道。“爹過來想告訴你,從今以後沈家在江南的大小生意就全部交由你做主

    沈幽若聞言,愕然望著自己的父親,連忙搖頭道:“爹,這如何使的?沈家的規矩向來都是傳兒不傳女,”

    沈九擺了擺手,制止沈幽若道:“規矩是人定的,爹心裡面也很清楚你兩個哥哥根本就不是經商的材料,把山西的生意交給他們也算是勉為其難了。再說了,沐公子對我們沈家有救命之恩。現在他正需要助力。你也好從旁協助他,不必受到約束。”

    “不是還有爹你在嗎?。沈幽若還待拒絕。

    “歲月不饒人啊,儘管不願意承認,但爹爹確實已經老了,早已經不復當年之勇,做生意卻需要一股子敢拚敢闖的狠勁兒,這點你比爹強沈九一臉慈愛的望著沈幽若,隨即對沐連魚笑道,“聳年幽若他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一直就說這丫頭要是男兒身必定是個狠主兒,這話是一點不錯。相比之下,他兩個哥哥實在是差太遠了。沐公子 幽若這丫頭以後就勞煩你多照顧照顧,別讓她鬧出什麼禍事。”老丈人這是預先送嫁妝來了,沐連魚趕忙陪笑道:“沈姑娘做事漂亮。九爺你多心了。”

    沈幽若從小就和爺爺很親,回想起爺爺的音容笑貌,神情也不免有些緬傷。

    沈九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臉色卻有些潮紅,緩了口氣,見沈幽若黯然神傷,對沈幽若勸慰道:“傻丫頭,是不是又想起爺爺了?爺爺要是看到你現在能有這麼好的歸宿,在天之靈也算是瞑目了

    “爹沈幽若回過神來,頓時有些不依,臉上泛起既羞且喜的表情,“女兒去看看給您熬的燕窩粥好了沒有她到底是女兒家,當著心上人同長輩的面有些放不開臉面,藉故匆匆離場。

    沈九望著女兒的背影卻是不禁有些傷感,沈幽若六歲就跟著他到處行商,整整十二年啊,別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庇護下享受了無憂無慮的十二年光陰,她卻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的,其間經歷過多少苦難,多少哀傷?

    記得沌幽若十二歲那年,沈九販賣貨物去遼東,途中遇到女真蠻子前來打劫,商隊寡不敵眾,十二歲的沈幽若揮舞著寶劍居然衝了上去。難以想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殺人會有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沈九記的清清楚楚,擊退了蠻子之後她茫然驚恐的表情,夜深人靜之後一個人偷偷躲在角落裡失聲痛哭,儘管如此,她卻從來沒有同自己抱怨過,自己欠她的卻是太多了。

    沐連魚在一旁見沈九一副失魂落魄

    沈九這才回過神來,對沐連魚笑了笑,隨即對一旁的沈三吩咐道:

    “沈三,你去幫小姐的忙

    沈三應了一聲,追著沈幽若的背影離開了。現場只留下沈九同沐連魚兩左,沈三雙手握著拐權的龍頭。指著一旁的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請坐,老夫有幾句話想同公子談樓。

    沈九話語十分溫和,沐連魚從中看不出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東西,稍稍猶豫了一下在沈九的對面入座。儘管沐連魚心裡面早已經有了準備,但也萬萬沒想到沈九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如此尖銳:“沐公子,知道先前老夫為什麼不想把女兒嫁給你嗎?”

    這個問題不太好應對,沐連魚選擇了沉默。或許在沈九的眼裡,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字輩並沒有什麼可以稱道的實力;又或是在沈九的心中,權的重要性遠遠高過錢吧?

    沈九彷彿看穿了沐連魚的心意。朗聲笑道:“夫爭名者於朝 爭利者於市。公子是聰明人,當知道生意場上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以錢換錢的遊戲罷了。可錢能算的了什麼,能換的回尊嚴嗎?男兒立於世間當在朝廷之上手握國柄叱咤風雲,那才是男兒本色。試問如果沈家有權有勢。田義何以敢輕辱我們沈家?”

    沈九如今已是年逾花甲,鬚髮盡白。可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是目光銳利,氣度遼闊,絲毫無垂暮氣象。沐連魚琢磨了這一番。不得不承認沈九的話確實有一番道理,只是他有些不太認可沈九的做法,不過這也無須指責,因為每個人在通往成功的路上都有不同的手段和做法。“連魚受教了。”沐連魚一臉正色。

    沈九見沐連魚的表情,就知他並未完全贊同自己的話,但卻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也不禁微微頜首,看來此子涵養也是不差。沈九沉吟了片剪,忽又開口道:“沐公子,其實老夫今夜來此,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同你商量。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沐連魚見沈九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幾分慈祥,硬著頭皮道:“九爺只管明言。”

    果不其然,沈九捋著鬍鬚,對沐連魚笑道:“是關於幽若的婚事

    門外,沈幽若端著兩碗燕窩正打算推門而入,聞言立刻停住了身形。凝神靜聽。房間內一片沉寂。也許一根針掉地上也聽得見。沐連魚的沉默,讓沈幽若的一顆芳心提到嗓子眼。

    沈九見沐連魚沉默不語,頓時有些不悅道:“莫非公子還有什麼難處?”

    “絕對不是。”沐連魚連忙搖頭。“承蒙九爺抬愛,願意把女兒嫁給在下,連魚自然是十分歡喜,不過婚姻乃是人生大事,需三媒六證斷然不可草率行事。更何況此間事了。連魚就要北上進京參加會試。這時間上未必能安排的過來。”

    沐連魚說的確是實情,等沐連魚參加完會試回來怎麼也要到明年夏天。如若沐連魚能金榜題名,勢必要留在京城一段時日,如此一折騰怎也要到排到後年,這事情確實不太好辦。可眼下的情況卻是不得不辦。因為兩人雖無夫妻之名卻有了夫妻之實,萬一傳了出去的話,幽若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如果說一切從簡,沈九也是不甘心。堂堂的沈家難道隨便張羅幾桌酒席就算是嫁了女兒麼?真要是這樣辦,以後女兒在夫家顏面何在?

    考慮再三,沈九終於有了決定,對沐連魚開口道:“時間上確實是有些倉促,不如就先在南京把婚事給辦了。日後回老家再補辦便是。再說了,幽若嫁到你們沐家做了你的元配夫人,你進京之後也有人幫忙料理家務,不至於讓一個外姓女子插手。”

    沈九口中的外姓女子自然指的是艾蘭香了,自古“一發妻二平妻四偏妾。”這就是三妻四妾了。依照沈九的意思,沈幽若是嫁到沐家做正妻,也就是元配。就算日後沐連魚位極人臣再有婚娶。娶進來的也只是平妻小妾,對沈幽若的地位卻是絲毫無損。不過沈九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誰又會希望自己的女兒給人家做小?更何況沈九也是有地位有名望的人!

    沐連魚卻是一個頭兩個大,艾蘭香任勞任怨的在杭州幫他打理家業,往來信件中不僅絲毫不提辛苦二字,反而是對自己關懷備至噓寒問暖。難道自己不應該給她一個名份麼?憑什麼就讓她做平妻?這對她不

    !

    沈九見沐連魚臉色陰猜不定並不答話。他極力按耐住自己的怒氣,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這個沐連魚一時間不好開口,只得暫時敷衍道,“九爺,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

    沐連魚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沈九霍然拍案而起,對沐連魚怒道:“沐連魚,難道你想始亂終棄麼?”

    “九爺,您先消消氣,連魚絕不是那個意思。”沐連魚趕忙勸解道。

    “不是那個。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沈九步步緊逼道。

    門外的沈幽若協內的兩人脾與都很倔強,真要是僵持下去恐怕會鬧的賭十”交。趕忙推門而入,故意一臉怒容道:“爹。沐公子,你們在此商議幽若的婚事,可曾知會幽若一聲?。

    望著突然闖進來的沈幽若,沐連魚心裡面終於鬆了口氣。沈九卻是哼了一聲:“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個女兒家難道不害羞麼?快快出去。”

    沈幽若知道沐連魚的難處,一步都不肯退讓,立即反駁道:“既然是女兒的婚事,女兒自然要管。要並

    都說女大不中留,這還沒出嫁呢。就和自己對著幹了,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這都是為了她好麼?當著沐連魚的面,沈九也不好說什麼,氣沖沖的掛著枴杖走了出去。沈幽若望著老父蹣跚的背影卻是一陣心酸,幾欲流下淚來。她如何不懂老父的用意。只是不想給心上人壓力罷了。

    沈幽若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望著沐連魚解釋道:“公子,我爹他生來就是這副脾氣,你不要見怪。”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我怎麼會怪他?你也知道的,蘭香她,”

    沈幽若伸出纖指,輕輕堵在沐連魚的嘴上,勉強笑道:“不用再說了。幽若明白你的苦衷。其實平妻也不算委屈,日後若有了子嗣也算是嫡出。”

    沈幽若如此善解人意,沐連魚還能說什麼?可名份之事關系的不僅僅是個人榮辱,還有家族榮譽,沐連魚也不能太過自私,他也要站在沈幽若的角度上為她考慮一下。

    “你的心意我明白。”沐連魚握住沈幽若的玉手,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柔聲說道,“你先去勸勸你爹,等他老人家消了氣,我們再作商議。”

    “那幽若就先去了。”沈幽若點了點頭。

    沈九的房間冉一片漆黑。

    “爹,您睡了麼?。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睡著了沈九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了。沈幽若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藉著月光點上蠟燭,只見沈九正坐在床頭正悶頭抽著水煙,菸槍上橘紅色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閃一閃,顯然還生著氣。沈幽若在床上坐下。明知故問道:“爹,您生氣啦?”

    沈九沒好氣的背過身去,沈幽若輕輕的替老夫拿捏著肩膀,柔聲勸道:“女兒知道爹您這是為了我好,也知道您是為了沈家的臉面

    “你還知道啊?”沈九摁住沈幽若的手,轉過身來,對沈幽若一臉正色道,“按道理來說沐連魚是爹的救命恩人,爹不應該如此逼迫他。可這是你的婚姻大事,爹能不為你爭取麼?是,先前爹一心想把你嫁入宮中沒顧慮你的感受,是爹爹利慾熏心

    沈幽若心中一痛,連忙打斷道:“爹,你說什麼呢?你這麼做也是為了沈家,很小的時候幽若就明白爹做生意有多麼辛苦,所以女兒從未怪過爹

    “你知道就好。”沈九見女兒如此懂事,老懷大暢。又苦口婆心的勸道,“爹也知道沐連魚很疼你,可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男人也都是喜新厭舊的賤胚子。如若現在不爭取,等你將來人老珠黃就後悔莫及了。再說了,你不爭難道別人不會爭麼?”

    沈幽若卻是“噗嗤”一聲笑道:“爹,難道女兒的性格爹爹你還不瞭解麼?該爭取的一定會爭取,可你不瞭解蘭香姐姐在沐公子心中的份量。而且蘭香姐姐也不是爭風吃醋的女人,女兒真要是寸步不讓,會惹的沐公子反感,女兒可不想容顏未老就變成爭風吃醋的潑辣婦。”

    沈九微微嘆了口氣道:“要說鄧艾蘭香到也真是個奇女子,替沐連魚把錢莊打理的井井有條。可就算如此,難不成你真願意做小?。

    “出嫁從夫,這些事就讓沐公子去頭疼吧,女兒才不管那麼多。如若能幫助相公平步青雲,以沐公子的性格必不會虧待了女兒,多想也是無意。”工夫在書外。或許用來沈幽若的做法別有一番味道。

    “可是”沈九心有不甘。還想再勸。

    沈幽若一臉淒苦道:“爹,田義那狗賊給女兒下了藥,陰差陽錯之下。女兒已經是沐公子的人了。真要是鬧的不歡而散,那女兒的以後怎麼辦?難道還能嫁人麼?。沈幽若說的也是事實,沈九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感覺到如蛟在喉。如若沈幽若還是雲英未嫁之身,自然有討價還價的底氣,可如今”沈九一聲長嘆,女兒家的貞潔最為重要。如果沐連魚真的不要她了,消息一旦傳出去她除了去死還能怎麼辦?難道自己真的忍心逼死女兒?

    一念至此,沈九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忍不住苦笑道:“看來爹是白操心了,既然事已至此,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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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佳人再難得

    二心百歲,常憂十十幽若見老父一臉潁然與兒裡面也有些難受,故作淡然的笑道:“爹,您就放心吧,女兒一定會幸福的,倒是您老辛苦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

    “是啊,我也該享享清福了沈九有些自嘲的點了點頭。

    父女二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如此交心了。沈幽若見老父精神尚可,話題一轉,回憶起當年兩人一起走南闖北的趣聞,直逗的沈九開懷大笑。門外,沐連魚聽到屋內傳來父女兩人陣陣笑聲,心裡面也鬆了一口氣,轉而回到自己的書房。夜深人靜,燭光搖曳,沐連魚的影子也在身後的牆壁上怪異拉長。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沐連魚這才從沉思中驚醒,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望去。只見沈幽若手中端著一壺熱茶款款向他走來。

    沐連魚這才感覺到有些疲倦,伸了一個懶腰,對沈幽若笑道:“幽若,你怎麼還沒有去睡?”

    “相公不也沒睡麼?”沈幽若回了沐連魚一個甜甜的微笑。一邊替沐連魚沏茶,一邊稍有埋怨道,“都已經三更天了,適才幽若正準備回房,見相公書房的燈光還亮著,就順便看看。相公的身體又不是銅打鐵鑄,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處理不行麼?”

    沈幽若淡淡的埋怨卻是包含著無限的深情,沐連魚心裡一暖 卻是苦笑道:“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這些事情都已經積壓了好多天,若不處理完也是睡不著,而且離會試之期不遠,很多書還要讀,囁

    “即便如此,總也要休息一會吧?一口也吃不成一個胖子沈幽若替沐連魚沏了一杯香醇濃郁的好茶遞到沐連魚的手中。見炭火幾近熄滅,重又加了些碳,不滿的嘀咕道,“南方多潮濕,夜間更是濕冷無比,怎也要把炭火燒旺了才行,難道堂堂的沐公子還在乎這點銀子麼?”

    沐連魚熱茶在手。感覺到一絲小幸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網剛看的入神不小心給忘了,難怪覺得冷呢。”

    沈幽若加完木炭,抬頭見沐連魚一臉知錯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你啊。平時那麼精明,現在卻笨頭笨腦的。看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沐連魚喝了口熱茶,善意的勸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幽若你還是回去睡吧,這些事情我能處理

    “難道就蘭香姐姐能幫你幽若就不能麼?”沈幽若一臉幽怨的望著牛連魚,秀美的雙眸中隱現一股霧氣。

    不怕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怕女人的這種脈脈溫情。沐連魚頓心生憐愛,忍不住伸手輕輕地刮了下她的俏鼻:“傻瓜,你對我的心意,難道我還不瞭解嗎?。

    沐連魚親暱的動作令沈幽若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嬌顏立時就紅了,俏目微微瞪了沐連魚一眼。雖是微微一瞪卻也風情萬種。

    走南闖北的行商經歷讓沈幽若過早的成熟,而成熟女人的魅力或許就在於無論做出何種動作,都會有一種惑人心神的美態。沐連魚忍不住勾起美人尖俏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沈幽若嚶嚀一聲,突然尖動摟住沐連魚的脖頸,獻上了火熱的香唇。兩人的舌尖相互挑逗,相互吮吸。沐連魚寬闊強健的胸肌抵住了對方柔嫩豐滿的酥胸。隔著薄薄的衣衫,兩人的心在這一刻貼的極近。

    良久,兩人這才戀戀不捨的分開。在沐連魚的侵犯下,沈幽若已是香肩半露小衣的紫色肩帶,令原本高貴典雅的她又隱約增添了一絲神秘與異樣的性感。

    沈幽若察覺到沐連魚如錐的目光,嬌媚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掩好衣裳,阻隔了沐連魚的視線。美景一閃而逝,沐連魚這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擊節嘆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娘子。用這首《佳人歌》來形容你,實在太貼切不過了。

    “油嘴滑舌如今的沈幽若早已經別無她想,一門心思就放在沐連魚身上,得到心上人如此稱讚,早已經心花怒放,俏臉滿是春意。

    沈幽若沒有想到父親會留下一封書信不辭而別,或許對於沈九來說,離開是他唯一能保存顏面的辦法。

    佳人蕭索,獨望窗外。樓下的街道兩側商舖林立,老闆和夥計進進出出十分的忙綠,為顧客們介紹挑選著商品,一遍一遍不厭其煩,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給人的感覺永遠是那麼真。那麼誠。路上的行人永遠是行色匆匆的典範,在這熱鬧非凡的城市沒有一絲的停留,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眉腳處刻有著不可磨滅的深深的疲憊,但眸子裡卻閃現著對幸福生活的嚮往和渴望。

    身後傳來沈三熟悉的聲音:小姐,掌櫃的都已經到齊了譏四二口討神來,淡淡笑!,那我們下去具…酬

    沈幽若見沈三佇立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好奇的問道:“三爺,還有何事?。沈三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小姐。這些都是老爺留給你的嫁妝。日後就算沐公子對小姐不好小姐也總算有一條退路”。

    沈幽若秀眉一皺。立即呵斥道:“三爺,不准胡言亂語

    “可是”沈三還待再勸。

    沈幽若的秀眸直視著沈三。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三爺,您在沈家多年。幽若也一直將你當成長輩看待,可你如果要是再胡言亂語,那就只好請你離開了

    沈三心裡一驚,斟忙跪下:“老奴該死。不該對姑爺有所猜疑,還請小姐責罰

    嫁人,其實就是嫁給一種命運。沈幽若親自扶起沈三,幽幽嘆了口氣道:“三爺。快快請起。幽若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斷金,如若雙方有所猜忌,倒不如不要走在一起。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那也是命數,幽若也就認了

    “小姐?”

    沈幽若沒有讓沈三繼續說下去,轉而笑道:“走吧,別讓掌櫃們等太久了

    與此同時,沐家錢莊的夥計駕著一輛輛馬車,駛進錢莊後院的弄巷裡,放下車上的貴客之後再不停留,從巷子的另一頭匆匆離去。

    沐連魚站在後院門口倒履相迎。對於每一位到場的賓客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與沐連魚的熱情恰恰相反,這些人大都滿面愁容。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沐連魚心裡面暗自盤算了一下,差不多該來的都已經來了,這才轉身進了院內。夥計左右張望了一眼,立即將後院大門緊閉。

    客廳裡,人頭喧鬧。

    如果馬大掌櫃在此,一定會吃驚不已,這些都是蘇州等地從事絲綢生意的商賈,沐連魚為什麼要花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把這些人從各地迎進南京城呢?

    沐連魚走進客廳,先是環視了一眼眾人,隨即施禮道:“諸位掌櫃不辭辛苦來到南京,連魚感激不盡,先在此謝過了

    “沐公子何需客氣?”其中一位老者撫鬚笑道,“我等眾人誰沒有受過沐老爺子的恩惠?當年若不是老爺子扶持了一把,我們也不可能有今天。公子但有吩咐,我等在所不辭。”

    “周兄言之有意眾人盡皆附和。

    沐連魚心裡面清楚的很,這些都只不過是一些漂亮的場面話,如若這些人真的有情有義,先前沐家落難之時他們為何不慷慨解囊?不過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沐連魚並不說破,抬了抬手,待眾人安靜下來,這才開口說道:“既是如此。那沐連魚也就開門見山了,我知道馬大掌櫃同諸位都定下了買賣協議,所以今日我請大家過來,就是想諸位能夠解除同馬大掌櫃的協定。”

    沐連魚說完,暗自注視著這些人的表情。果然,這些人聽了這話之後。盡皆保持了沉默。過了半晌,依舊還是那位周掌櫃遲疑著問道: “沐公子,莫不是您與馬大掌櫃之間有什麼誤會?如若真是這樣的話,老周我還有點薄面,到願意做一回和事老。”

    由於消息閉塞,眾人匆匆而來,還未知道沐連魚同馬大掌櫃之間的衝突。當然,沐連魚也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此刻。沐連魚意味深長的望了周掌櫃一眼,這個周掌櫃在織造業倒是頗有名氣。買賣也做的不眾人中也隱隱以他為首。可人吶,最怕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確實是有一些誤會。“沐連魚不置可否的笑道,“不過這只是在下同馬大掌櫃的私人恩怨,就不勞周掌櫃費心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如今絲綢價格居高不下,各地的客商根本就用不了如此多的絲綢,馬大掌櫃之所以同諸位定下協定,也只是為了穩住大家。一旦馬大掌櫃自己的絲綢出手,諸個必然損失慘重。”

    沐連魚說的是實情,也正是眾人心中極為擔憂的,可事情真有如此簡單麼?眾人對視了一眼,周掌櫃乾笑道:“沐公子經營錢莊有術,但對於絲綢之道恐怕不甚瞭解。江南絲綢向來是馬大掌櫃一家獨大,價格也都是馬家管理的商會掌控,雖說在價格方面確實有失公允,但多年來也一直合作的很好。我等真要是背棄的協議,銀子雖然是能賺到,就怕日後會有麻煩

    對於周掌櫃的這番話。其他掌櫃也都露出一副深以為然的神色,沐連魚見狀心中一凜,看來馬大掌櫃的影響力真是不小啊。沐連魚仔細研究過馬大掌櫃這個人,表面上看來,馬大掌櫃之所以能做大,確實有賴於東廠的暗中扶植,但馬大掌櫃這個人的行為處事也很有一套。很多時候,他都得理不饒人,甚至無理也不饒人。不過仔細分辨,馬大掌櫃選擇每一個對手的時候都謹慎,直滇循著弱不與強斗,寡不敵眾的千古名台次他的對手下場也都十分淒慘。這就給人造成了一個假象:同馬大掌櫃斗,那就是自尋死路。

    馬大掌櫃這種避重就輕的手法,沐連魚也深感佩服。其實說實在的,沐連魚心裡並不十分地痛恨馬大掌櫃,畢竟若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得到沈幽若這個美嬌娘,但就像愛屋及烏一樣。恨這東西也是有些連帶的,更何況沐連魚還答應過顧憲成要為莊秀秀討一個公道。再者,馬家這種強勢如若任期繼續發展下去,最後也必然成為阻礙沐家的一個絆腳石,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馬家都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

    思慮及此,沐連魚挺直了軀幹,望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我敢把諸位掌櫃召集來此。就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沐連魚並不懼怕馬家。做生意求的是財,諸位肯定也不願意有人擋著自己的財路,憑什麼他馬大掌櫃就能賺的盆缽滿貫?如果大家有所擔心的話你們手中的絲綢我全要了,價格是馬大掌櫃給你們的兩倍。”沐連魚的話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都顯現出他作為金融巨擎的魄力與風範。眾人的眼睛頓時一亮:“兩倍?。

    有些年輕掌櫃立即有些意動,但也極力按耐住了。沐連魚把眾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心裡面已經暗暗有了計較。

    周掌櫃確實老成持重,略微思索的片刻。對沐連魚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沐公子,你可知我們這些人手中總共有多少絲綢?光是上等絲綢加起來就足有二十五萬匹,如若按照兩倍價格二十兩計算的話,那也要足足五百萬兩。沐家雖然財大氣粗,這筆銀子恐怕也拿不出來吧?”

    周大掌櫃一陣見血。沐連魚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五百萬兩,沐連魚並不是拿不出來。可如若真要一次拿出五百萬兩銀子,那沐家也會變的舉步維艱。就在沐連魚感覺頭疼的時候,沈幽若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外,望著眾人淺淺一笑:“如若加上我們沈家,區區五百萬兩又何足掛齒?”

    沈幽若的這番話引起眾人一番騷動,周掌櫃面有疑惑的望著沈幽若,對沐連魚不解的問道:“沐公子。這位姑娘是?”

    沐連魚感激的看了沈幽若一眼,這才對眾人3薦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沈姑娘,九爺的千金。幽若,還不來見過各位前輩?。

    “幽若見過各位前輩。”

    周掌櫃望著一舉一動都露出大家風範的沈幽若,吃驚的問道: “敢問姑娘可是沈幽若姑娘,令尊是山西的沈九爺?”

    “正是沈幽若斂首為禮。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一是驚嘆沈幽若絕世容顏,二是震驚於兩人的親暱關係,如若沐沈兩家真的聯起手來,五百萬兩確實不在話下。

    周掌櫃見眾人已經蠢蠢欲動,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對沐連魚說道:“沐公子,既有沈姑娘擔保 銀兩確實不是問題。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公子容我等商議片囊

    。可以。”沐連魚知道強扭的瓜不件,當下點頭應允。

    沐連魚挽著沈幽若進了偏再,獨留下眾人商議。

    偏廳內,沈幽若命沈三把賬冊盡皆放下。對沐連魚笑道:“相公,這些都是沈家在江南的產業。折算起來大約一百二十萬兩,從今以後就交由你保管了

    “這怎麼可以?。沐連魚覺得有些不妥。

    沈幽若看了一眼沈三,沈三頓時會意出了門去。順手帶上房門。沈幽若這才幽幽的望了沐連魚一眼:“難道到了此刻,你我之間還要分彼此麼?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討論這些無美緊要的東西,而是想想如何來說服那幫綢商

    沈幽若的脾氣沐連魚已經很清楚了,真要是拒不接受反而會傷害到她。

    沐連魚心中存了一份感激,同時將這份感激深埋在心裡。

    “相公,適才幽若暗中觀察。這些人似乎都以周掌櫃為首,而周掌櫃似乎偏向於馬大掌櫃,看來耍說服他們並不容易

    “你也覺察到了?”沐連魚有心要考考沈幽若,對沈幽若反問道,“如果讓你來說服他們,你會怎麼做?”

    。相公是要考奴家麼?。沌幽若微微一笑。對沐連魚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最後對沐連魚問道,“不知奴家的答覆,相公可否滿意?”

    “滿意,十分滿意,哈哈沐連魚朗聲大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只要能搞定了這幫綢商。馬大掌櫃的一隻腳就已經踩進了墳墓。”

    沈幽若卻是淺淺一笑:“幽若如何敢與相公平起平坐?應該是夫唱婦和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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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魚兒上鉤

    沐連魚挽著沈幽若緩緩而出,對眾人笑問道:“各位掌櫃,討論的怎麼樣?”

    “沐公子,這件事情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都是小本生意,比不的你們財大勢粗。”周掌櫃小心翼翼的說道。一番討論之後。眾人似乎最終還是選擇了置身事外。

    沐連魚皺起眉頭,一言不發。沈幽若卻是在一旁笑道:“人各有志,悄實勉強不得。

    這樣吧,如若有誰願意把手中的絲綢賣給沐公子,我們願意出十倍的價格。”

    價格從原先的兩信一下子提高到十倍,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沈幽若很滿意眾人的表現,擺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這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們也用不到那麼多的絲綢。各位掌櫃若真心想賣的話可以私下裡面找沐管家,一旦絲綢夠數,多一匹我們也不會要。”

    周掌櫃聞言臉色頓變,心知無力阻攔,趁著人群嘈雜,悄悄的往門外走去。

    “周掌櫃,你想幹什麼去?”沈三皮笑肉不笑的擋在周掌櫃的面前,看似昏花的眼神閃過一絲殺意。

    周掌櫃心神一凜,趕忙陪笑道:“周某突然有些肚子痛,想去茅廁

    這並不是一個很高明的理由。豈料沈三卻讓了開去,甚至指了指茅廁的位置:“周掌櫃,請

    周掌櫃暗自鬆了口氣,轉過拐角,見後院的門虛掩著並無人看守。趕忙溜出門去。沈三隱身在一側,目送著周掌櫃的背影消失。

    周掌櫃出了錢莊,一玄也不敢停留,直奔馬家而來。

    自從周掌櫃走後,似乎少了許多約束。剩下的眾人按照各自的人際關係明顯劃 分開來,有的兩兩躲在一邊切切私語,有的三五人圍在一起高聲討論,無形中一個個利益共同體涇渭分明。看來周掌櫃的約束力也是有限啊,沐連魚見到如此場景。如此想到。

    ,,

    “你說什麼?。馬大掌櫃拍案而起,有些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周掌櫃喝了口茶,滋潤了一下喉嚨。憂心仲仲的說道:“馬兄,沐連魚真要是這麼幹,肯定會有人偷偷的把絲綢賣給他,到時候”

    馬大掌櫃倏然停住腳步,對賬房厲聲叫道:“立刻把幾個錢莊老闆叫來。”

    不多一會,南京城幾個大錢莊的老闆匆匆而至。馬大掌櫃也不多說廢話,直言開口道:“我叫諸位來,是想再借些銀子。”

    幾位錢莊老闆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通寶錢莊的李老闆站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馬大掌櫃,這次又想借多少?”

    馬大掌櫃豎起兩根肥壯的手指:“兩百萬再

    “兩百萬兩?。李老闆心裡一驚,差點癱到在地,一臉為難道,“馬大掌櫃,銀子太多了,太多了

    馬大掌櫃見對方不半就範,冷笑一聲:“李老闆,平日裡馬某可沒少照料你們,現在最緊要的關頭,你們就想逃脫干係?”

    “實在是冤枉啊。”李老闆苦著臉道,“前些日子您已經從錢莊借走了一百萬兩,如今錢莊哪裡還有銀子?”

    馬大掌櫃目光一凝,沉聲問道:“真不借?”

    李老闆心裡發虛,趕忙勸道:“馬大掌櫃稍待片刻,容我等商議商議。”

    馬大掌櫃這才面色稍緩,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李老闆不敢怠慢。立即同一旁的幾位同行交流了一番。這才對馬大掌櫃表態道:“馬大掌櫃,最多五十萬兩,再多也沒有了。”

    “五十萬就五十萬兩。”馬大掌櫃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利息?”

    “三分利。”

    與此同時,馬家門外。沈三眼眼看著周掌櫃進了馬家,又耐心的等待了片刻,直到見幾位錢莊老闆的馬車也停在了馬家門口,這才匆匆趕了回去。

    “姑爺小姐,你們預料的沒錯,那個姓周的果然去了馬家,通寶錢莊等幾家錢莊的老闆也跟了去。”

    沐連魚同沈幽若兩人相視一笑。看來魚兒已經上鉤了。

    沐無咎也是興沖沖的走了進來。對沐連魚稟告道:“少爺,剛剛已經有綢商願意賣絲綢給我們,老奴算了一下,總數差不多已經有了五千匹果蔡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沐連魚略微沉吟了片刻,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你立刻放出風聲把收購價格降一半下去,等再收五千匹,再降下一半,以三天為限,過時不候。”

    沐連魚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們一定會願意,絲綢行業本來競爭就比較激烈,誰又肯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大把大把的賺銀子?哦,對了,你在協議裡面另外加一條:如果對方失約,需按照貨價的十倍賠償

    沐連魚此舉一是為了防止對方再次倒戈相向,更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把對方牢牢的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幽若。”沐連魚轉而對沌幽若笑道,“接下來該你出場了。”

    “幽若得令,相公你就放心見”沈幽若故作嚴肅的點了點頭。

    沐連魚不禁莞爾。

    馬家商會的那幫人一向壟斷綢價、欺行霸市,平日裡可沒少做那些陰暗的勾當。沐連魚早已經派人去調查這些人的把柄,打算以此作為要挾,不怕對方不就範。沈幽若在商場混跡多年,對付這些人,自然也有她的一套辦法。

    沈幽若正準備帶著沈三出門,沐連魚突然叫住她,指著一旁的夜叉。對她吩咐道:“幽若,帶上夜叉吧。會有用的。”

    沈幽若並不瞭解夜叉的真實身份,她望了一眼夜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在沈幽若的眼裡,這個一直蒙面的女子看起來是那麼的文弱。不過沈幽若並未質疑沐連魚的決定,帶著夜叉同沈三出了錢莊。

    房間內只剩下沐連魚同沐無咎兩人。沐連魚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疲憊。他突然想起什麼,對沐無咎問道:“無咎,宮裡面有沒有傳話過來?”

    ,,

    渡口的碼頭上跪著黑壓壓的人群。王皇后站在船頭緊了緊身上的霞帔。希翼的眼神緊盯著官道方向。

    王史在一旁看在眼裡,小聲的勸道:“皇后娘娘,外面風寒 還是進去避避風頭。”

    王皇后回過神來,望著王安茫然問道:“小安子,他為什麼還沒有來?

    “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在路上耽擱了吧。”王安自然明白王皇后口中的他是誰,他有些不敢正視王皇后灼熱的眼神,垂下頭道,“娘娘,吉時已經到了,再不開船的話

    王皇后戀戀不捨的又望了一眼,終於嘆了口氣,對王安吩咐道:

    “小安子,下令開船吧王安不敢怠慢,趕緊吩咐下去。在震耳的聲樂聲中。巨大的樓船緩緩的離開碼頭。一陣寒風吹來,王皇后感覺到寒意,正待返身進入船艙卻突然心有所感,轉目看向臨江的一座樓有

    臨江樓上確實站著一位衣袂飄飄的男子,雖然相隔遙遠根本就看不清楚,但王皇后卻依舊願意相信那就是沐連魚。

    滾滾江水順流而下,望著逐漸遠去的樓船,沐連魚微微嘆了口氣,他同王皇后之間的一段情緣似乎也就此終結,從此各走各路再不相干。

    與此同時,一座並不起眼的庭院內。

    一位衣著華麗、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驚恐的望著沈幽若,聲厲色茬的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何把我帶到這裡來?”

    “我們是誰?我們是來索命的。”沈幽若冷冷的望了此人一眼,“黃掌櫃,還記得被你姦殺的那個小女孩麼?可憐啊,才七歲”。

    沈幽若話還沒說完,夜叉卻在一旁插口道:“和他說那麼多干什麼?把他交給我,你們先出去。”

    沈幽若有些替夜叉擔心,不過好在黃掌櫃已經被五花大綁,心想也不會出什麼事情,同沈三兩人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儘管夜叉是個刺客。但她的女性身份加上玲瓏有致的身材。實在很難讓人將她同冷血的刺客聯繫在一起。可事實卻是一夜叉除了精於刺殺之道,還是一個刑訊高手,專業點的詞彙就是刑訊官。瞭解人體結構的她要做到這一點。似乎也並不困難。

    隱約有淒慘的叫聲傳出,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夜叉打開門,對沈幽若平靜的說道:“黃掌櫃已經簽字畫押,也同意與我們合作,不過我建議直接將這個人渣殺了一了百了。

    “留著他還有用沈幽若應了一聲,有些好奇的走進去一瞧,頓時嚇了一跳。剛剛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黃掌櫃,此匆正如同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兀自不停的抽搐著。

    “你放心,他還死不了。”夜叉嗜血的眼神望著黃掌櫃,對沈幽若問道,“沈姑娘,我們下一個目標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9
第四十二章 窮途末路

    十污種人渣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道德底線,在夜叉的壯糊,沈幽若威逼利誘,一切都速行的極為順利。

    “相公,幽若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沐連魚望著沈幽若笑道:“難道你還有行麼顧慮麼?”

    “幽若有些擔心,如果大批絲綢現貨拋入市場,絲綢的價格必定會被打壓下去

    “你是怕馬大掌櫃中途離場?”沈幽若微微領首:“馬大掌櫃老奸巨猾,如若他並不應戰,我們這一記重拳就猶如擊中空氣,橫豎都是我們的損失。”

    沈幽若顧慮的並非沒有道理,縱然馬家商會裡面已經有不少人投靠了沐連魚,但以馬大掌櫃為首的一幫人手中依舊掌握著數萬匹的綢緞,萬一他們只是囤積在手中同沐連魚僵持著,沐連魚卻是耗不起。

    “你知道除了這些外地的客商之外,馬大掌櫃最大的利潤在哪裡麼?”

    “自然是海上走私了沈幽若俏目頓時一亮,對沐連魚試探的問道。“你是想斷了他的後路?”

    “正是如此沐連魚笑道。“如今淅江沿海僂寇又有崛起之勢,朝廷有意啟用不世出的名將戚繼光掃蕩僂寇,戚將軍為人正直,難道你以為馬大掌櫃還能繼續做他的走私買賣嗎?。

    “話雖如此,可是戚將軍已經老邁,還能帶兵作戰麼?”沈幽若有些擔憂。

    ”威將軍來不來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消息我早已經命人透露給那些僂寇知道,在戚將軍的威名之下,你以為他們還敢在這裡久留?儘管戚將軍已經提不動他的長槍了”。

    沈幽若恍然大悟,吃驚的望著沐連魚:“相公,難道說這條消息根本就是你杜撰出來的?”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沐連魚呵呵笑道,旋即又嘆了口氣。

    沈幽若見狀,好奇的問道:“相公難道有什麼心事?。

    沐連魚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

    縱觀整個大明王朝,沐連魚唯一佩服的僅有兩人耳,其中一人便是戚繼光,卻一直無緣得見,真是可惜了。沐連魚心裡面暗暗定下決心,如若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位名將。

    只是沐連魚並不知道,他已經再沒有這個機會了,僅僅過了一個月不到,這位絕世名將就在登州老家鬱鬱而終,這也成為沐連魚最大的遺憾。

    事實正如沐連魚所預料的一樣。聽聞戚大將軍又要過來掃蕩。那些僂寇頓時作鳥獸散,不敢停留片刻,從山東到淅江沿海一時間僂寇的蹤影全無。保了沿海的老百姓數年平安,這恐怕就算是戚繼光本人也未曾想到的。

    馬大掌櫃原本確實想通沐連魚打持久戰,可當僂寇四散逃竄的消息傳來。臉色頓時變的發白。

    “這一定是沐連魚那小子搗的鬼。”周掌櫃在一旁恨聲說道,“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巧,戚繼光那個老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過來?。

    “事情還有轉換的餘地嗎?。馬大掌櫃心存僥倖的問道。

    賬房先生在一旁搖了搖頭:“在下好說歹說,島上一名也不敢稍待片刻,起航去了福建沿海一帶。一名先生還留下話來,如若掌櫃的真有心,可以把貨物運到福建,到時候,”

    。去***島上一若,這幫鳥人果然靠不住不待賬房說完。馬大掌櫃已經怒道,“如果真有辦法把貨物運到福建沿海,我自己不會同那些荷蘭、西班牙人直接做生意麼?還要他做什麼?”

    賬房先生被馬大掌櫃一頓斥,不敢多言一句。周掌櫃見狀。在一旁勸道:“馬兄,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是無用。沐連魚捏造戚繼光來掃僂的流言,目的就是把我們趕盡殺絕”所以還是趕緊想辦法應對目前的局勢吧

    唯一的退路也被沐連魚斷了,馬大掌櫃肥胖的臉上露出一絲狠厲。咆哮道:“既然姓沐的要和本掌櫃死磕,本掌櫃難道就真怕了他不成?拼著幾年生意不做,老子也要把他拉下水。”

    “馬兄的意思是?”

    “既然沐連魚想要打壓絲綢的價格,不如我們就幫他一把。”馬大掌櫃嘿嘿的笑道,“沐連魚絕想不到我們會轉而拋售,手中這一萬多匹的絲綢丟出去的話,沐連魚手中捏著那麼多的絲綢,到時候想不死也難。”

    周掌櫃仔細揣摩了片刻,臉上頓時露出笑意,對馬大掌櫃豎起大拇指道:“馬兄果然高明。聽說沐連魚同那些願意賣給他絲綢的都已經定下死約,三年之內所有的絲綢都由他沐連魚一手包辦,如果絲綢的價格就此一蹶不振,沐連魚就算再有多少銀子,恐怕也填不起這個無底洞。”

    “正是如此。”馬大掌櫃陰險的笑道,“只要沐家一跨,到時候我們再重新控制絲綢價格,什麼損失補不回來?”

    “還要大大的賺上一筆。”周掌櫃想到美處,也是哈哈大蕪

    新年在即,南京城籠罩在一片安靜祥和之中,可背地裡卻是暗流湧動。

    沐連魚開始大批大批的在市場上拋售絲綢,大量的絲綢現貨被拋入市場,絲綢的價格被瞬間砸低。

    馬大掌櫃雖然已經有了毒計。不過為了讓沐連魚在這個泥潭內越陷越深,表面上也砸出了大筆的銀子購入絲綢,擺出一副與沐連魚打對台戲的架勢,可暗地裡卻逼的沐連魚不斷的用現銀買入絲綢現貨。

    最高興的自然就是那幫綢商,可以以很低的價格買進絲綢。但是對於沐連魚同馬大掌櫃來說,雙方都試圖以本傷人,損失都不尤其是沐連魚,高價買進低價賣出。他的損失更是超過馬大掌櫃幾倍。

    巨大的損失如同陰影一般籠罩著雙方。

    “少爺。杭州那邊已經傳來消息。給了股份的那些掌櫃都有些不樂意了,他們說”

    沐連魚眉頭一皺:“他們都說什麼?。

    。他們說少爺這是在燒錢,如若繼續這樣下去,沐家非垮掉不可。”

    沐連魚有些不悅,冷哼一聲:“真是目光短淺,他們的股份只能分紅,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他們來插手。”

    “這些都是沐家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他們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為了分紅的事情。只是怕”

    沐連魚臉色稍緩:“其實我也不是責備他們,只不過做什麼事情都有風險。你傳話過去,讓他們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老奴知道了。”沐無咎答應著。遞上一封信道。“少爺,這是蘭香小姐給您的回信

    沐連魚接過信箋,讓沐無咎先出去,這才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箋。一股淡淡的墨香飄一一異;,焚香娟卑的字跡也頓時映入眼 ……

    蘭香在信中事無鉅細的交代了錢莊最近的狀況,沐連魚直接跳過這一段往下念去:紫娛那丫頭整天不停的念叨著公子,問君何時歸來?…”公子託人捎回的禮物。蘭香很是喜歡,無以餽贈。隨信附贈一枚平安玉符,祝君身體安康。

    蘭香拜公

    沐連魚撫摸著溫良如水的平安符,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蘭香所有的心意都包含在這一枚玉符之中,他也很想回去看看,很想再喝一杯蘭香親手泡的女兒紅,嘗一嘗紫暖那丫頭做的可口的飯菜。可是身不由己啊,沐連魚一聲長嘆。

    沐連魚正走神的時候,沈幽若從門口走了進來,瞅見沐連魚手中的信箋同那枚玉符,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勉強笑道:“相公。是不是蘭香姐姐來信了?”“嗯。”沐連魚回過神來,不動聲色的把信箋放入袖中,對沈幽若問道,“幽若,找我有什麼事情?”

    沈幽若收回視線,對沐連魚說道:“絲綢的價格已經跌倒了一匹二十兩左右,可有一部分外地來的客商突然反悔,不肯收貨。”

    沐連魚眉頭一皺:“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他們還想等一等,等絲綢的價格再降下來。相公,你看現在應該怎麼辦?”

    “人心不足蛇吞象。”沐連魚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走,我們去看看。”

    同馬家綢緞莊一街之隔的沐家綢莊內人聲鼎沸,沐連魚緩步進入,那些客商見到沐連魚走進來。一時間俱都安靜下來。

    沐連魚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的問道:“按照當初的協議,本公子以每匹二十五兩的價格賣與你們絲綢,各位為何還在此爭執?”

    沐連魚佔了禮,眾人一時間啞口無言。一位老者站了出來,對沐連魚陪笑道:“沐公子。你說的確實沒錯。當初我們也是這麼約定好的,可現在的價格是每天都在跌,您財大氣粗,自然不把這些小錢看在眼裡。可我們卻是指望這些利潤活著。”

    “這位一定是陳掌櫃吧?”沐連魚一口道出對方姓氏,面無表情的問道,“按照協定,如果你們不按照價格購買絲綢,每匹需要賠付五兩銀子…”

    沐連魚話還沒說完,陳掌櫃立刻打斷道:“我們願意賠還不行麼?大家說是不是?”

    一匹五兩銀子的違約金確實不少。可對於他們來說,往年的價格一匹都在三十五兩左右,現在價格卻已經跌倒了二十兩,就算賠了五兩銀子,只要絲綢的價格再降一枚銅板,他們也就能賺一枚銅板,如若再降個十兩八兩呢?

    沐連魚望著這群養不熟的白眼狼。氣極反笑,自己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把絲綢的價格降下來,他們居然又起貪念,先前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究竟哪裡去了?

    沈幽若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指著眾人,杏目圓睜的問道:“你們還是人嗎?如若不是我家相公。你們這些人早就去喝西北風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人活一張臉,沈幽若毫不留情的當面戳穿,眾人就算臉皮再厚,也都羞於面對。那位陳掌櫃硬著頭皮道:“話雖如此,可你們也不能擋著我們的財路不是?”

    “這是人話嗎?”沈幽若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

    “喲,沈姑娘什麼時候成了沐家的媳婦了?”就在此刻,馬大掌櫃得意洋洋的帶著周掌櫃走了進來。望著沈幽若笑道,“常言道。好狗還不擋道。你們這種做法就連本掌櫃也實在看過眼,二十兩的絲綢賣二十五兩,嘖嘖,真是奇聞哪。”

    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哪怕在場下的時候斗的你死我活,不過這場面上的臉面也要顧周全了!有這麼多人在場,沐連魚強壓下怒氣。對馬大掌櫃笑道:“馬大掌櫃所言極是,確實是連魚做事有欠考慮。”

    “無咎。”沐連每轉身對沐無咎吩咐道。“你帶諸位去後院,如若有人想要退貨的都給辦了,五兩銀子的賠付,卻是一兩都不能少。”

    ”少爺?”沐無咎心有不甘的叫道,只有他才明白沐連魚現在面臨著多大的壓力。

    沐連魚擺了擺手,對沐無咎厲聲說道:“不用再說了,免得讓馬大掌櫃看笑話。”

    馬大掌櫃沒想到沐連魚居然如此乾脆,心裡面頓時有些狐疑。如若換成是他,是絕不肯退的。沐連魚吩咐完沐無咎,皮笑肉不笑的對馬大掌櫃問道:“馬大掌櫃,莫非你還有事情?”

    ”你夠狠,我們走。”馬大掌櫃得意的甩了甩袖子,領著賬房揚長而去。

    回到自己的綢緞莊,馬大掌櫃優哉游哉的喝了口茶,翹起了二郎腿。周掌櫃在一旁讚歎道:”馬兄,你這招真是高明。沐連魚現在是作繭自縛了。”

    馬大掌櫃一想到剛剛沐連魚的臉色,心裡面別提多得意了,他略微謙虛了一下。放下茶盞對周掌櫃笑道:“只要我們現在趁熱打鐵,把絲綢的價格再壓一壓,那些還在觀望的客商必定會踏破對面的門檻。到時候沐連魚的臉色一定會更精彩。”

    “那還用說?只要絲綢的價格一降再降,沐連魚肯定捨不得賤價賣掉手中那幾萬匹絲綢 到時候跳江都來不及。”

    一場巨大的危機悄然臨近,寢室內,沐連魚的臉色陰沉如水,以他的智慧如何還看不明白?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馬大掌櫃居然如此之狠。

    沈幽若把一杯香茗放在沐連魚面前,隨即輕輕的幫沐連魚按摩著雙肩,對沐連魚柔聲勸道:“相公。天無絕人之路,當初沐家面臨崩潰,不也是平安度過麼?你不用太擔心了。”

    沈幽若的柔聲細語,令沐連魚心中一暖。他伸手握住沈幽若的玉。手,笑道:“原本我確實有些擔心,不過有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沉幽若見沐連魚一掃頹廢之色,俯身在沐連魚的耳邊,悄聲道:“相公。不知為何,幽若突然很想要呢。”

    兩人的關係雖然已經極為親密,但除了那晚在馬車上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外。其它都是沐連魚主動。此刻沈幽若突然提出那種要求,沐連魚微微感覺到有些詫異,但心底的慾念也同時被沈幽若勾起。

    事實上,沈幽若也表現出從未有過的狂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雙膝跪在沐連魚面前”一陣快感衝擊著腦部神經,沐連魚按耐不住,正待把沈幽若抱上床去。沈幽若卻突然咬住沐連魚的耳垂:“相公,就在這裡好不好?”

    夜叉盤膝坐在床上,隔壁的陣陣銷魂聲卻如同魔音入耳,攪亂了她的心緒。夜叉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刻還未到上燈時分。這兩人就如此實

    夜叉胡思亂想了一番,心裡面突然湧起偷窺的慾念。慾念一起,夜叉只感覺到自己渾身燥熱,極力對自己勸道:這種事情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先前在張強的屋內,王虎同那個張氏不也是如此嗎?有什麼好看的?

    沐連魚同沈幽若絕沒有想到,就在兩人親密的時候,一雙眼睛正一動不動的在觀望著。

    “只不過是一招稀鬆平常的老漢推車。”夜叉心裡面微微有些失望,幻想著如果她是沈幽若又會如何。

    百欲愛為首,夜叉為了強化自己的刺道。特意參了密宗的歡喜佛,以期能強化自己的意志。可慾望本就是無影無形的東西,越壓制只會變的越強烈。就連夜叉本人也不知道,在她冷酷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騷動的心。

    屋內的雲雨終於停息,沈幽若憶起自己網剛的狂野主動,早已經羞紅到耳根。沐連魚見沈幽若一臉嬌羞。臉上突然泛起一絲促狹的笑意,趁勢捉住沈幽若的柔荑,眼神中滿是渴望:“幽若,你那天在穿的那件紫色的肚兜非常性感,為夫還想再仔細看看…”“這”沈幽若猶豫了好一會兒,赧然搖頭道。“夫君,還是不要了吧,那天…那天你還沒看夠麼?”

    “我們家幽若這麼美豔動人,再怎麼看也看不夠,你說怎麼辦?”沐連魚故意嘆了口氣。

    任憑沐連魚軟磨硬泡,沈幽若咬著朱唇。始終不松口:“夫君。還是不要了吧。”

    沈幽若並非放蕩之人,此刻漏*點過後,只想躲在被縟之下擁抱著自己的男人。沐連魚卻是來了興致,又好是勸了一會兒,把其中的種種妙處天花亂墜般地做了一番比渝。聽到後來,沈幽若被逗得掩嘴嬌笑,輕哼了一聲道:“就知道你是個壞傢伙。”眼中卻不自知地起了陣陣春意。

    糾纏到後來,沈幽若實在按耐不住沐連魚的死纏爛打,這才答應再穿一回。沐連魚耐心等待了片刻,卻見沈幽若從屏風後伸出頭來對沐連魚羞紅臉懇求道:“夫君,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給看就算了,睡覺。”沐連魚一聲長嘆。作勢欲睡。

    “夫君。”沈幽若頓時花容失色,以為沐連魚真的生氣了,不敢再躲,趕忙從屏風內走了出來。

    沐連魚看著款款走來的沈幽若,頓時呆了一呆,薄如蟬翼的裹體輕紗內,雪肌若現若隱,緊身的紫色肚兜束著裂衣欲出驚心動魄的豐滿身材,在沈幽若的臉蛋上更是閃爍著一種雨露滋潤後的光澤。沐連魚只感覺到自己鼻子發悶,望向沈幽若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火熱,幾分痴醉。

    見沐連魚一臉呆呆的樣子,沈幽若那線條柔和的唇際悄然挑起了一抹笑容。

    夜叉望見沈幽若幸福的笑靨,不知為何,心裡面酸酸的,悄然退了回去。

    ,”

    失敗並不可怕,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敗才最為可怕!

    成功並不值得驕傲,知道怎樣獲得成功。才最值得驕傲!

    一夜風流之後,沐連魚原本潁然的心情已恢復如初,談笑風聲間重又展現出那折人心魂的泰然與安逸。

    沐無咎狐疑的望瞭望嘴角邊總是暗含一絲笑意的沈家小姐,心裡面已經明悟了幾分。

    “無咎。”沐連魚打斷了沐無咎的思路,對他問道,“到現在為止,總共有多少人退貨了?”

    沐連魚的話把沐無咎拉回了現實,面有憂色的說道:“退了足足九成。”

    “九成麼?”沐連魚並未有任何的警察。指揮入定的吩咐道。“無咎,你立刻把那些同意繼續履行合約的商賈名單整理出來,然後交給我。幽若,依照我的預測,馬家必定會準備進一步壓低綢價,你做好準備。”

    沈幽若聞弦而知雅意,立刻去辦了。

    果不其然,馬大掌櫃很快就掉轉槍口大批的拋售絲綢現貨,不過他也留了一個心眼,為了獲取最大利益,並未通知自己的同伴,而是私自出貨。

    這樣一來,可是坑苦了不少人,等到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絲綢的價格已經跌倒了十三兩銀子一匹。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價格區間,馬掌櫃因為手中有很多貨需要時間出貨,而沐連魚也因為某種需要,雙方形成了一種未經商量的默契。絲綢的價格因為兩人的聯手操控,不僅沒有繼續往下跌,反而開始強勢回升。

    那些同沐連魚解除契約的客商見狀,誤以為絲綢的價格已經到了底線。紛紛出手購買,不僅如此。還大量借入高利貸。眼看著價格已經升到了二十兩一匹,原本觀望的人也加入了瘋狂購買的行列。

    他們渾然不知道危機已經一觸即發,絲綢的價格很快瘋狂的攀升到四十兩一匹。這樣的價格還會繼續攀升下去嗎?答案是顯然的。不會。

    沐連魚暗中計算了一下自己的成本,一拉一升之間,他已經把自己的損失差不多都補回來了,也是時候出手了。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客商,他們借貸買進大批的絲綢。卻萬萬沒想到轉瞬之間絲綢的價格突然崩潰,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慌立即蔓延開來。這些客商的腸子都悔青了,因為他們借的可是高利貸,真要是跌下去,他們就要血本無歸了。

    綢莊門口掛著的價格牌,每隔一段時間就刷新一次,賣出的價格卻是越來越低。

    局勢終於成為一面倒的形勢,所有人都在出貨,可如今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人敢接受,上等絲綢的價格終於跌破十兩銀子。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眼看著價格還要跌。除了沐連魚同馬大掌櫃這兩個莊家之外都快瘋了。

    根據成本核算,一匹上等絲綢的成本價格是五兩銀子,這是一個價格臨界點。也就是說,如果跌破五兩銀子,成品的絲綢價格還不如原料的價格。可儘管這樣,絲綢的價格掙紮了許久之後,隨即跌到了四兩銀子。

    南京城乃至江南的絲綢業被一陣陰雲籠罩,最大的獲益者就只有兩人,沐連魚同馬大掌櫃。馬大掌櫃手中所有的絲綢都已經拋售出去,賺的盆缽滿貫,而以他馬首是瞻的那些人卻是損失慘重。

    當然,也有人試圖拉高絲綢的價格。可在沐連魚的打壓之下,很快就損失慘重,落荒而逃。

    “少爺。”沐無咎合上賬冊,對沐連魚欣喜的說道,“除了補回了損失。還賺了二十多萬兩。”

    “小錢而已。”沐連魚轉而對長吁了一口氣的沈幽若問道,“幽若,按照你的估計,馬大掌櫃這次賺了多少?”

    “最起碼有兩百萬兩。不過馬家的絲綢成本價比我們便宜許多,賺這麼多銀

    “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客商了。這兩天就有五個跳了江。”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他們願意信守協議,我怎麼也要照顧他們,不至於讓他們有這麼大的損失。”

    沐連魚如今也管不了這許多。馬家全身而退,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接下來,大家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問題就是如何請君入甕了。

    如今的馬大掌櫃因為出賣同伴,在商會裡面早已經是聲名狼藉,儘管馬大掌櫃本人並不在乎這些。要想誘騙馬大掌櫃上鉤,絕不會很容易,不過人都是貪念,難道不是嗎?

    ”無咎,吩咐下去。以每匹四兩銀子的價格收購絲綢。”沐連魚如此吩咐道。

    馬大掌櫃確實很謹慎,對沐連魚的收購行為並未理睬。沐連魚也樂的如此,以微小的代價,大批絲綢合約入手。漸漸的,馬大掌櫃坐不住了,因為絲綢的價格再次回升,不知不覺已經突破了十兩銀子。

    原本吐血賤賣的客商們望著迅速攀升的絲綢價格,哭都來不及。這也使得一些投機商人們死了的心再次活絡起來,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把牙一咬。買吧。而沐連魚把價格推到十五兩的時候悄然離市。

    雖然沐家綢緞莊門前每日依舊門庭若市,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托,誰也沒有注意到其中的貓膩。而馬大掌櫃卻坐不住了,他猛然間發現,攻防已經在不經意間轉換,眼看著沐連魚一手操縱著市場,日進斗金,自己卻淪為看客。

    曾經的壟斷巨頭居然就這樣被沐連魚驅逐出場,馬大掌櫃心有不甘,可他還能怎麼辦?手中除了大筆的現銀之外,早已經沒有同沐連魚叫板的籌碼。

    馬大掌櫃心中懊悔不迭。在客廳內來回走動著。

    周掌櫃在一旁哼著小曲,對馬大掌櫃笑問道:“馬兄何故如此煩惱?”

    馬大掌櫃的腳步突然停下,對周掌櫃反問道:“周兄,你說如果我們此刻殺沐連魚一個回馬槍,行不行?”

    周掌櫃嚇了一跳,趕忙勸阻道:“馬兄切不可如此莽撞,我聽說沐家錢莊已經傳出消息,因為收購大量絲綢調集了很多現銀,錢莊的許多掌櫃已經對沐連魚頗有微詞。以兄弟之見。沐連魚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讓他把價格拉上去又如何?”

    馬大掌櫃沉吟不語,抬頭望了一眼對面的沐家錢莊,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厲色:“切莫小看了沐連魚。如今我們手中已無現貨。如若真被他把價格拉上去,未必不能鹹魚翻身。”

    “馬兄的意思是同沐連魚較量一番?”

    “正是如此,我們不過才賺了百萬兩刨除給那些錢莊老闆的利息。也剩不下幾文。如今的絲綢的價格是十五兩。以我看到四十兩不是問題,等到了四十兩的時候,我們再,”周掌櫃頓時會意,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面前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馬大掌櫃的建議。

    馬大掌櫃雖然奸詐,卻也是有魄力之人。一口氣就吃進了大量的絲綢,只是他並不知道,沐連魚此刻的平均成本才九兩,而馬大掌櫃的平均成本卻比沐連魚高出了許多。絲綢的價格果然一路攀升,可讓馬大掌櫃覺得疑惑的是,絲綢價格到了三十九兩的時候無論他再怎麼購入,絲綢的價格也不再上漲。

    雖然馬大掌櫃心裡面已經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但他並未在意,等他再次購入大批絲綢的時候,災難在那一刻突然降臨。絲綢的價格再次崩潰。

    馬大掌櫃頓時傻眼了,就在此刻。一個他絕不想見到的人登門了。望著滿眼血絲的

    綢莊門口掛著的價格牌,每隔一段時間就刷新一次,賣出的價格卻是越來越低。

    局勢終於成為一面倒的形勢,所有人都在出貨,可如今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人敢接受,上等絲綢的價格終於跌破十兩銀子。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眼看著價格還要跌。除了沐連魚同馬大掌櫃這兩個莊家之外都快瘋了。

    根據成本核算,一匹上等絲綢的成本價格是五兩銀子,這是一個價格臨界點。也就是說,如果跌破五兩銀子,成品的絲綢價格還不如原料的價格。可儘管這樣,絲綢的價格掙紮了許久之後,隨即跌到了四兩銀子。

    南京城乃至江南的絲綢業被一陣陰雲籠罩,最大的獲益者就只有兩人,沐連魚同馬大掌櫃。

    馬大掌櫃手中所有的絲綢都已經拋售出去,賺的盆缽滿貫,而以他馬首是瞻的那些人卻是損失慘重。

    當然,也有人試圖拉高絲綢的價格,可在沐連魚的打壓之下,很快就損失慘重,落荒而逃。

    “少爺。”沐無咎合上賬冊,對沐連魚欣喜的說道,“除了補回了損失。還賺了二十多萬兩。”

    錢而已。”沐連魚轉而對長吁了一口氣的沈幽若問道,“幽若,按照你的估計。馬大掌櫃這次賺了多少?”

    “最起碼有兩百萬兩,不過馬家的絲綢成本價比我們便宜許多。賺這麼多銀子並不稀奇。”

    “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客商了。這兩天就有五個跳了江。”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他們願意信守協議,我怎麼也要照顧他們。不至於讓他們有這麼大的損失。”

    沐連魚如今也管不了這許多,馬家全身而退,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接下來。大家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問題就是如何請君入甕了。

    如今的馬大掌櫃因為出賣同伴,在商會裡面早已經是聲名狼藉,儘管馬大掌櫃本人並不在乎這些。要想誘騙馬大掌櫃上鉤。絕不會很容易,不過人都是貪念,難道不是嗎?

    “無咎,吩咐下去,以每匹四兩銀子的價格收購絲綢。”沐連魚如此吩咐道。

    馬大掌櫃確實很謹慎,對沐連魚的收購行為並未理睬。沐連魚也樂的如此,以微小的代價。大批絲綢合約入手。漸漸的,馬大掌櫃坐不住了,因為絲綢的價格再次回升,不知不覺已經突破了十兩銀子。

    原本吐血賤賣的客商們望著迅速攀升的絲綢價格,哭都來不及。這也使得一些投機商人們死了的心再次活絡起來,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把牙一咬,買吧。而沐連魚把價格推到十五兩的時候悄然離市。

    雖然沐家綢緞莊門前每日依舊門庭若市,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托,誰也沒有注意到其中的貓膩。而馬大掌櫃卻坐不住了,他猛然間發現,攻防已經在不經意間轉換,眼看著沐連魚一手操縱著市場,日進斗金,自己卻淪為看客。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0:59
第四十三章 故人相見

    二衛流了地。幾位錢莊的老闆看到這幕都噤若寒妹公…是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來人啊,把他帶回去

    “慢著沈幽若秀眉微蹙,突然出言阻止道。“田公公,這是不是不合規矩?”

    沈幽若擋在門口。田義的手下進退不能,有些為難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田義見狀,對沐連魚拱手道:“沐公子,馬大掌櫃囤積居奇投機倒賣。田某身為南京守備。自然有義務將他餌拿歸案,還請沐公子行個方便

    田義如此放低姿態,沐連魚微一琢磨,便明白其中奧妙一一田義匆匆而至,顯然並非巧合,這些年兩人結黨私通僂寇,馬大掌櫃肯定掌握了不少證據以作護身之用,田義急於帶走馬大掌櫃,恐怕是要殺人滅口。

    “既然公公是執行公務。我等自然不便阻攔,不過”。沐連魚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沐連魚沒有過多糾纏。田義微感詫異,對沐連魚感激一笑道:“沐公子放心,田某自然會給公子一個交代。

    “既是如此,田公公請便

    既然沐連魚開口了,沈幽若這才讓到一側,放田義等人過去。

    沐連魚望著如同死狗一般拖走的馬大掌櫃,知道他已經徹底的完了。可以這麼說,馬大掌櫃並不完全是栽在沐連魚手中,如果不是田義突然拿走那一百萬兩,通寶錢莊的李老闆等人也不會怕血本無歸上門逼債,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等田義等人離開,通寶錢莊的李老闆等人這才回過神來,語氣中稍有埋怨道:“沐公子,你怎麼就這麼放那個姓馬的走了呢?”

    沐連魚看了對方一眼,語氣驟冷:“田義想必還未走遠,諸位現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眾人噎的夠嗆。

    李老闆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前是一尊大佛,趕忙陪著笑道:“沐公子小人絕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

    沐連魚知道他想說什麼,拿出一疊銀票丟在桌上:“這是十萬兩,你們拿去分了,多少也能補回點損失,馬家所有的絲綢我都接手了。”

    這明顯不是一個戈 算的買賣,可誰又敢再同沐連魚爭辯?李老闆苦著臉拿過銀票,心裡面隱隱有一種預感。有沐連魚在。以後錢莊的生意恐怕是不好做了。

    李老闆等人鬱鬱離去,馬大掌櫃的賬房這才小心翼翼的對沐連魚開口道:“沐公子,如若不棄小人以後就跟著公子混口飯吃。”

    “好啊沐連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含笑點頭道,“勞煩先生同沐管家交接了之後,本公子自然會安排一個好差事給你。”

    賬房先生頓時喜出望外,連聲謝道:“多謝公子,多謝聳子

    沐連魚笑而不語,擁著沈幽若走出門外。

    沈幽若雖然有些不解,但她卻恪守為妻之責,絕不當眾反駁自己的男人。等上了馬車,沈幽若這才對沐連魚勸道:“雖說這次扳倒馬家。此人功不可沒,但他腦後有反骨,留著恐怕也是一個禍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存的價值,他能在馬大掌櫃身邊做這麼多年的心腹,自然有其可用之處,此刻聲名狼藉正需要有人庇護,留著他。還怕他日後不盡心盡力?昔日孟嘗君門客三千,不也多的是雞鳴狗盜之徒?如果真要有一天他反了我。那也只是因為我已經不夠強大,怪不著人家

    沈幽若仔細品味著沐連魚的這番,似有所悟。

    沐連魚此刻心情大好,見沈幽若沉思的樣子異常略媚,正待調戲一番,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沐連魚嘆了口氣,探出頭問道:“無咎。怎麼了?”

    沐無咎還沒答話,就見一人畏畏縮縮的迎上前來,對沐連魚陪笑道:“沐公子,還認識小人麼?。

    “你是?”沐連魚感覺對方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對方陪著笑道:“沐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夜下大雪,公子同夫人在人的客棧?。

    對方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沐連魚心火就串了上來,心想自己還沒去找他的麻煩,他居然就敢主動找上門。只是多日不見,對方卻是消瘦了許多,以至於一時間沒認的出來。

    對方見沐連魚臉色陰沉如水,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突然“撲通。一聲當街給沐連魚跪下了,哀求道:“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人吧,都是姓馬的那個殺千刀的吩咐小人這麼做的,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歲孩兒,都指望小人過活了

    沐連魚絕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見他說的這麼可憐又當街跪下,心裡面也有些不忍,可一想到那晚的情形,沐連魚怎也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當下冷哼一聲道:“你最好帶著一家老小給我滾出南京城,要是再讓我見到你的話,決不輕饒。”

    沐連魚說完,懶的再瞧他這副奴才樣

    “相公。看他樣子也怪可恰的,反正幽若也沒什麼事,不如放他一馬算了

    “你啊,就是心軟,需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沐連魚嘆了口氣道,“就算我放過他,他在南京城也是混不下去的,只要消息被傳出去,立即就會被眾人孤立,誰還敢去他的客棧?”

    田義確實給了沐連魚一個交代,馬大掌櫃在菜市口被當眾處斬,理由就是囤積居奇投機到把。處斬那一天,菜市口圍了很多人,無不拍手稱快。

    與此同時,沐連魚對於整個江南絲綢業的資源整合,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從絲綢源頭的原料調集,到最後絲綢成品的製作。沐連魚花了很大一番心思,並且加入了很多現代企業的管理理念。

    在這個過程中,沈幽若表現出她卓越的商業天賦,通常沐連魚只是稍加點撥,沈幽若便能舉一反三,把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沐連魚自己反倒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是臘月二十八。這一日,沐連魚再在沐無咎商議過完年進京一事,聽的門外進來通傳,田義來訪!

    他來做什麼?沐連魚同沐無咎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疑惑。沐連魚猶豫了片刻。吩咐門房請田義進來。

    沒過一會,就見田義一身常服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拎著厚禮的番子。正所謂伸笑臉人。沐連魚見狀,站起身來笑道:“田公公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寒舍?。語氣客氣且熱情,絲毫不見以前針鋒相對的勢頭。

    田義臉上也掛著笑容,當眾對沐連魚施禮道:“前些日子田某多有得罪。這不是特地登門賠禮來了麼?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沐連魚一臉謙讓:“呵呵。田公公你實在太客氣了。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嘛

    對於沐連魚而言,他同田義之間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如今田義肯主動登門,他又何必緊追著不放?畢竟在官場上多一個朋友遠遠要好過多一個敵人,更何況馬大掌櫃已經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了定局,再死纏爛打也沒什麼意思。

    田義見沐連魚如此客氣,不禁對沐連魚的心計和城府暗暗心驚,這個沐連魚的確是個厲害人物。畢竟對於自己的仇人說放就放,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但在沐連魚的眼裡,這似乎根本算不得什麼!

    如果說先前對沐連魚還有什麼顧忌的話。田義此刻已經完全放下心來,這倒不是說他就怕了沐連魚,而是這些年來官宦生涯得出的金科玉、律告訴他絕對不要去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也絕對不要去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現在的沐連魚就屬於那種沒有必要得罪的人。

    既然雙方都存了和解的意思。接下來的談話就融洽了許多。雙方都有意避開已經死了的馬大掌櫃“只是談論一些風月,誰也看不出之前兩人曾經是安死對頭。

    交談之下,沐連魚吃驚的發現,田義雖然做事心狠手辣,不過為人確有其獨到之處且學識淵博。沐連魚讀書遇到的一些疑惑,田義都能有一番獨到的見解。作為一個宦官,這並不簡單。

    沈幽若恰巧辦完事,從門外進來,見田義赫然在座,臉色頓變。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沐連魚正待解釋。田義卻已經站起身來,對沈幽若俯身行禮道:“原來是弟妹回來了,田某這廂有禮了。”

    弟妹?沈幽若微微一怔。

    “弟妹還在生鄙人的氣麼?”田義並未有絲毫尷尬,一本正經的對沈幽若說道,“田某此次特地登門拜訪,就是想求的弟妹原諒。當日田某一時間鬼迷心竅,被馬大掌櫃鼓動,這才做下錯事,卻也成就了弟妹的一番姻緣,可算是兩下相抵。賢弟,你說是吧?”

    賢弟、弟妹這種稱呼都叫出來了,沐連魚不禁心中苦笑,田義這廝鐵定是屬猴子的,給根竹竿就往上爬了。真要按照他這種說法。他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對於田義來說,唯一攔在他同沐連魚中間的心結就是沈幽若。至於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田義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王偉能給沐連魚的,他田義也能給。

    田義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符,遞到沐連魚面前道:“賢弟,看來弟妹是不願意原諒我了,這塊令符就當是賠禮,送與弟妹防身”

    王偉也曾經給了沐連魚同樣制式的一枚令牌,沐連魚心裡面很清楚這枚令牌的價值,田義以此為贈。看來倒是真心實意的想和解。不過沐連魚並不想替沈幽若做這個決定。如果沈幽若不肯原諒田義,他也會斷然拒絕。

    田義看穿了沐連魚的心思,心裡面微微一驚,沒想到沐連魚對沈幽若竟然如此敬重,這到是他始

    與此同時。沈幽若心裡面仔細權衡一下,這才勉為其難道:“既 然田公公如此有誠意,那之前的事情就此行罷

    見沈幽若收下玉符,田義心裡面這才松了口氣,同時也對沈幽若高看了一眼,此女識大體,也難怪沐連魚會對她如此敬重。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田義也不予久留,對沐連魚笑道:“賢弟,那為兄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送走田義,沐連魚正準備返身回去,就聽的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沐兄弟。

    沐連魚一愣,急忙回過身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顧憲成同莊秀秀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顧兄。秀秀,你們怎麼來了?”沐連魚欣喜的上前同兩人招呼道。

    顧憲成呵呵的笑道:“沐兄派人飛鴿傳書告知馬大掌櫃已經伏法,秀秀趕著回來拜祭,妻命難違,我也只能陪著秀秀趕回來了

    沐連魚見顧憲成言談舉止似乎已經不如以前那般拘謹,心裡面也暗暗替他高興,轉而打量了一下莊秀秀,多具不見,莊秀秀的身材也豐腴了許多,顯然是顧憲成呵護有加。

    沐連奐正同顧憲成在門口嘮著,卻說沈幽若久等不見,尋出門來見沐連魚正站在門口同一男子興奮的交談著,一旁還站著一位美豔動人的女子,面有疑惑的上前問道:“相公,這兩位是?。

    沐連魚轉頭見是沈幽若。連忙替她介紹道:“幽若,這位是顧憲成顧兄,這位是我妹妹莊秀秀。也是顧兄的妻房,剛網從外地過來。秀秀。顧兄,這位是拙荊沈幽若。”

    顧憲成老臉一紅,趕忙施禮道:“原來是弟妹,憲成失禮了

    沐連魚同沈幽若還未成親,偏偏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女朋友之類的稱呼,沐連魚乾脆就以妻子之稱。沈幽若早就察覺沐連魚同顧憲成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此刻聽沐連魚是以妻子的身份介紹自己,頓時心中甜蜜,同時又有些疑惑。因為據她所知沐連魚並沒有什麼妹妹,更何況此女還是姓莊?

    沈幽若壓下心中疑惑,牽著莊秀秀的纖手,對沐連魚埋怨道:“相公,怎麼能讓客人站門口呢?。

    沐連魚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的笑道:“顧兄,快裡面請,多日不見。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一場,不醉不歸。”

    顧憲成酗酒如命,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卻並未立即答應下來,而是有些心虛的望向莊秀秀,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沐連魚見狀,不禁奇道:“秀秀,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莊秀秀沒好氣的瞪了顧憲成一眼,隨即對沐連魚笑道:“哥,憲成是公家的人,平日裡我怕他喝酒誤事,所以一般不讓他喝酒

    沐連魚擺了擺手,替顧憲成辯解道:“男人不喝酒還算男人麼?喝了酒才能文思泉湧,寫出好文章”。

    沐連魚話還沒說完,沈幽若立時在旁邊哼了一聲:“秀秀,別聽他的,男人喝多了只會酒後亂性,還寫個屁的文章

    眾人不禁莞爾。

    不過話雖如此,進了府中,沈幽若留下沐連魚陪著顧憲成聊天,自拉著莊秀秀去為兩人準備下酒菜了。

    客廳內,沐連魚喝了口茶,還未來得及開口,顧憲成卻突然對沐連魚納頭便拜:“此番秀秀一家能沉冤得雪,全依仗沐兄了,憲成替秀秀一家拜謝沐兄

    “顧兄何必同我客氣?”沐連魚見狀,趕忙扶起顧憲成道,“秀秀是我妹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必見外。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顧憲成訝然問道。

    “只可惜沒能喝上你們的喜酒。”沐連魚故意嘆了口氣。

    “這有何難?說不得憲成要在府上叨擾數日,我們大可以喝的盡興。”顧憲成隨即話鋒一轉,對沐連魚嘆道。“沐兄弟,你是有所不知,秀秀她什麼都好,就是不讓喝酒。不瞞沐兄,我已經半月沒聞到酒味了,肚裡面這讒蟲啊,囁”

    顧憲成雖然是長吁短嘆,但沐連魚能看出顧憲成無奈背後的幸福,不禁笑道:“秀秀這不也是為了你好麼?”

    “算了,不談這些事情了顧憲成搖了搖頭,轉而問起沐連魚的學業。沐連魚心中感動,他深知顧憲成此番前來不僅僅是來掃墓,還有指點之意。不過這段時間沐連魚並未拉下學業,只要一有空閒,必然是手不釋卷。

    顧憲成隨即考教了沐連魚幾個問題,沐連魚對答如流。心中甚感寬慰。

    兩人正切磋著,沈幽若同莊秀秀已經做好酒菜,兩人謙讓了一番,顧憲成這才坐上主位。待兩女坐定,沐連魚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對顧憲成敬道:“顧兄,秀秀,連魚這杯敬你們仇儷,願你們白頭倍老,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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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離別

    小沐連白敬酒。莊秀秀斟忙在圍裙卜擦拭了下。端勉腦制小沐連魚碰了碰。沐連魚知莊秀秀酒量驚人,此剪才剛剛三杯酒下肚,卻已經臉頰緋紅,不由訝道:“秀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沐連魚如此一問,莊秀秀的臉蛋更紅了,低聲說道:“並非身體不適。只是已經有了身孕,所以不勝酒力。”

    顧憲成聞言大喜,握住莊秀秀的手,激動的問道:“秀秀,你真的有了?”

    莊秀秀含羞的輕點皓首。

    不孝有;無後為大,顧憲成如今三十有餘,這才娶了莊秀秀這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沒想到剛剛成婚不足兩月,卻已經有了喜訊。

    沐連魚也在一旁替莊秀秀高興,沈幽若羨慕之餘,卻是對顧憲成埋怨道:“顧大哥怎麼做人丈夫的。連妻子懷孕也才現在知道?”

    “弟妹教的是,是顧某大意了。”顧憲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

    沐連魚見顧憲成一臉窘樣,忍不住出言解圍。沈幽若沒好氣的瞪了沐連魚一眼,轉而拉著莊秀秀的纖手道:“秀秀,這些下酒菜毒過油膩。留給他們兩個臭男人喝酒去。我們去開小灶沈幽若不由分說。拉著莊秀秀去了自己的房間。

    別看沈幽若平時對沐連魚千依百順,偶爾也會撒嬌蠻橫一回。沐連魚也樂得如此,少了兩個。女人在側。頓時輕鬆愜意了不少。兩人兢籌交錯。喝的暢快無比。

    卻說沈幽若吩咐廚房做了幾個淡雅的小菜,拉著莊秀秀回自己的房間坐下。兩女雖是初識,卻也一見如故。渾然不管輩分錯亂,認了姐妹。沈幽若比莊秀秀長了一歲,便是姐姐。

    兩人傾談了片玄。沈幽若見莊秀秀打扮素雅。突然想起什麼,對莊秀秀笑道:“秀秀,你同姐姐來。姐姐有好東西給你。”

    沈幽若拉著莊秀秀走到閨房的一面牆前用力一推,居然推出一個門來。莊秀秀吃了一驚。想不到沈幽若的閨房內還有這等地方。

    “這裡是什麼地方?”莊秀秀仔細打量著裡面富麗堂皇的陳設,終於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好地方,快進來瞧瞧。”沈幽若心中得意,這是她有一次同沐連魚顛鸞倒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自從發現這裡之後,沈幽若立即就把這裡改造成了自己的私人儲物空間,自己所有的首飾衣物都放置在這裡。每當沈幽若感覺到疲倦。沐連魚又沒有時間陪她的時候。她便一個人呆在這裡對著銅鏡換試衣服首飾,疲勞也會一掃而空。

    莊秀秀帶著好奇走了進去,這才發現裡面的空間其實並不是很大,四周也沒有門窗。光線同空氣都是借助屋頂的通氣孔而來,不過由於設計巧妙,身在其中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憋悶”

    在屋內的四周錯落有致的安放著一排排的木架,上面都是些外觀精美的錦盒。沈幽若指著其中一排木架對莊秀秀笑道:“秀秀,這邊都是一些新送來的首飾,你信手從中拿下五盒,這五盒就當是妹妹送與你的見面禮。至於好不好,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姐姐的東西哪有不好的?只怕是太珍貴了,妹妹消受不起

    “真是貧嘴。”沈幽若噗嗤一聲笑道。

    莊秀秀在沈幽若的一再催促下,這才走到木架前挑選,只見架子上每一個錦盒的大小雖然有別,卻無精細之分。莊秀秀隨手拿了五個中等大小的盒子,沈幽若也未曾見過其中的物件,當下也有些興奮,對莊秀秀笑道:“看妹妹你的手氣如何?”說著,自己動開了一個錦盒

    這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朵美麗的牡丹花,莊秀秀本是官宦人家女子。也見過不少世面,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首飾,直比她見過的真牡丹還要好看。莊秀秀從沈幽若手中接過,仔細欣賞。這朵牡丹的花瓣是用血紅色的珊瑚薄片製成,四片綠葉子配的是碧綠的翡翠。那葉子雕的可真好,對著光線一照。裡面細細的暗黑紋路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同時,花瓣同葉片之間以頭髮絲細的銅絲連綴而成,莊秀秀越看越愛。

    “秀秀,把它別到髮髻上看看。”沈幽若含笑道。

    莊秀秀依言插在左邊的發髻上。隨即對沈幽若問道:“姐姐。好看嗎?。

    “好看,不信你自己對著鏡子比照比照

    莊秀秀走到銅鏡面前左右打量著自己,鏡子裡那個臉龐端莊身材窈窕的少*婦,在牡丹花的襯托下更顯的俏麗動人。

    期待中,莊秀秀打開了第二個錦盒。盒子裡裝了兩隻金釵,每個金釵上均勻鑲嵌著八顆珍珠,更為難的是每顆珍珠的大小如一。又因為金釵閃著黃光,珍珠閃著白光,兩色交相輝映,甚是耀眼。莊秀秀有些愛不釋手,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第三個錦盒,裡面是一隻完全由純金打造的鳳誓,鳳頭鑲紅珊瑚,鳳眼裡鑲著兩顆黑珍珠,風嘴則叼著一串光溜溜、紫瑩瑩的玉珠。如若插在髮髻之上,走路之間玉珠微微擺動。煞是好看。

    第四個錦盒裡面的東西稍稍有些普通,是一塊花玉雕的蝴蝶配飾。最後一個盒子裝的卻有些奇特,原來是一根珠纓。莊秀秀把珠纓提在手中,立刻光彩四射原來這是一根梅花珠纓,淡黃色的纓帶上精細的結了五朵梅花,梅花的每個花瓣上鑲嵌著一顆淺黃色的珍珠,正中是一顆直徑半寸的白色明珠,而兩朵梅花之間又以一個,金環相連,環上鑲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顆瑪瑙。整個珠纓近半人長。

    雖然愛極了這串珠纓,但莊秀秀也是識貨之人,知曉這根珠纓的價值決不低於兩萬兩銀子,有些戀戀不捨的放回到錦盒中,對沈幽若搖頭道:“姐姐,這些東西都太貴重了

    “傻丫頭,只要你喜歡就好,這些東西就算再貴重也都是身外之物。姐姐覺得這根珠纓與你倒是最

    沈幽若取過珠纓替莊秀秀掛在外衣紐扣上,仔細打量了一番 欣喜的點頭道:“妹妹生的俊俏,這串珠纓與妹妹相襯果然是相得益彰。”

    替莊秀秀帶上,沈幽若又道:“秀秀,我們女人啊,也總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能台委屈了自己。姐姐平日裡忙裡忙外,都要花時間打扮。妹妹閒賦在家相夫教子,就更應該好好裝扮一下自己,打扮的漂亮了。不僅僅是給男人欣賞的,也能讓自己看著舒服。”

    “姐姐說的極是。”莊秀秀點了點頭。

    兩人正談的興起,廚房的膳食也送了過來,稍稍用了膳食之後,沈幽若又拉著莊秀秀試衣服。兩人一時間玩的興起忘記了時辰,等到兩女精心打扮妥當,正準備給沐連魚同顧憲成一個驚喜的時候,卻發現兩人早已經爛醉如泥,喝的不省人事。

    沈幽若同莊秀秀兩人相視苦笑,分別扶著自己的相公、夫君回房。在顧憲成的細心指點之下,沐連魚的學業突飛猛進。轉眼已是月餘。按照沐連魚事先計戈”再過幾日便要趕往京城參加會試。

    相聚的快樂總是短暫的,離別的愁雲已經籠罩在眾人心頭。沐連魚也沒想到這一天是來的如此之快。這一日,沐連魚剛剛同沐無咎商議完進京事宜,就見顧憲成同莊秀秀相挾而來。

    “沐兄,叨擾了許久,顧某也該告辭了。”

    沐連魚見顧憲成手中提著包裹。訝然問道:“顧兄莫不是現在就要走?”

    “憲成還要趕回去處理公務。再不回去恐怕會耽誤冉事。”

    沐連魚不禁有些默然,在這個靠車馬代步的年代,一朝分別再見面恐怕就要看緣分了。顧憲成卻是灑脫一笑:“沐兄何必如此,有緣終究會再見的。”

    沐連魚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那我送送兩位。”

    沐連魚送顧憲成夫婦到了門口,正待一同登上馬車,顧憲成卻勸阻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又何必徒添傷感?就此告辭,沐兄多多珍重。”

    “珍重。”沐連魚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裡面有些空落落的。

    不過他也知道。人生就是這樣總是聚散無常。想起再過些日子,自己也要離開南京北上,沐連魚一時間有些黯然,

    “少爺,他們已經走遠了,外面風寒,還是回去吧。”沐無咎在一旁勸道。

    沐連魚深吸了一口,放下心中失落。隨即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過幾日就要進京了,你去錢莊把幽若叫回來,我有事同她交代。”

    沐無咎應了一聲,往錢莊走去。

    沐連魚正待回府,聽的背後有人叫他,轉過身來就見李氏領著她那不足十歲的孩童匆匆而來。其實早在馬大掌櫃伏法之前,沐連魚就已經打通關節,把李氏的丈夫戶部侍郎從錦衣衛的監牢內救了出來,原本被查封的府邸也在沐連魚的關照下也已經奉還。李氏母子便遷出回原處,這段時間一直未有往來,不知此刻匆匆而至,究竟所為何事?

    “聽說公子就要進京會試,家夫身體還未康復,不能前來致謝,特命賤妾前來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邵本,還不給公子磕頭謝恩。”

    只見那孩童十分懂事,正要同母親一起在沐連魚面前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可如此輕易下跪?”沐連魚趕忙扶住兩人,對李氏勸道,“李夫人,這些都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反到是這些日子讓你受累了。”

    “恩公說哪裡的話,賤妾只不過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反倒是恩公不僅上下使力,替家夫洗刷了冤屈,還贈送銀錢,要不然賤妾一家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施恩莫望報,先前沐連魚見李氏一家挺可憐的,命人送了幾百兩銀子。這些銀子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對於如今的李家無異於救命錢。沐連魚沒想到李家居然會一直記在心上,無奈的應對了幾句,命人駕車送兩人回去。

    落日熔金,側目望去,晚霞縈繞。江面上波光粼粼,隱留著落日最後暗紅的餘輝。

    沐連魚望著如此美景,不免有些出神。

    沈幽若緩步走到沐連魚的身後,盈盈俏立。沐連魚回頭看去,只見沈幽若一身素綠裙褂,外加鳳紋紫色披肩,秀髮以一根玉慧固定頭上。有幾絲散垂下來,在夕陽的映照下,沈幽若的絕世姿容竟透出平時罕見的嬌冶風情。

    微微理了理耳鬢,沈幽若輕聲問道:“打算什麼時候進京?

    “明天”

    沈幽若頓時嬌軀輕顫,秀美的雙眸對上了沐連魚的雙眸,清麗脫俗的玉容上隨之籠罩著淡淡一抹難以形容的哀愁,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這一刻,沐連魚承認自己猶豫了,為了追逐那虛無的功名真的值得嗎?

    “最美的只是黃昏,而不是黃昏落幕後的死沉!”沈幽若仿若看穿了沐連魚的猶豫,突然展顏一笑。柔情似水的望著他,“在幽若的心中。相公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所以不必過多的在乎幽若的感受,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如若有一天你疲倦歸來,幽若願在花間舉一壺酒,與你共飲。”

    情或許能分成幾份,愛或許也能瓣成幾朵碎瓣。可這心靈相通,卻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望著對自己一往深情的愛人,沐連魚覺得他很幸運,同時感覺到一陣溫暖,一陣心安,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走到哪裡。沈幽若就佇立在他的身側。

    晚風在江面呼嘯,吹過身旁,兩人衣衫迎風飄舞,習習響動。沈幽若站到了沐連魚的內側,兩人的身影在夕陽的餘輝下,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似靜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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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綠珠

    福別在即自有番郎情要二日之期卻是轉瞬即出,※

    龍江渡口,當年太監鄭和正是由此處出發下西洋,如今這裡也是沐連魚北上的。此刻,沐連魚同沈幽若依依惜別,正待登上客船。突然聞的馬蹄聲響,沐連魚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縱馬而至,不是田義又是何人?

    沐連魚假裝沒看見,田義卻毛經尖聲叫道:“沐兄,請留步。”

    沐連魚無奈,只得停下腳步,田義從馬背上跳下,對沐連魚問道:“沐兄是否去京城?”

    “正是。”沐連魚不知田義打的什麼心思,見他身後的兩名隨從背著行囊,不禁對田義皺眉反問道。“田公公匆匆而至,是否有什麼急事?”

    “本公公也正要去京師,不如一同前往,彼此路上也有個照應。”

    沐連魚微微一怔,他萬沒想到田義如此匆忙趕來竟是想與自己同行。聽說田義得蒙皇上的恩寵,看來並非空穴來風了。

    田義見沐連魚沉吟不語,忍不住皺眉道:“沐兄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既然田公公願意同行,連魚倒是求之不得,請。”沐連魚見田義行裝都已經打點妥當,恐怕不是那麼輕易能拒絕的,索性也就答應了下來。

    田義略微謙讓了一番,大喇喇的帶著兩個隨從登上船去。沈幽若擔心其中有詐,對沐連魚暗自叮囑道:“相公,田義乃是奸詐之徒,一路上還需卜心防範。”

    “我知道了。”沐連魚點了點頭。給了沈幽若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才轉身上船。

    望著緩緩離岸的客船,沈幽若很想策馬隨行,再多望一眼自己的男人。又怕讓沐連魚不安心,只得強忍著離別的痛楚揮手告別。

    沐連魚等到沈幽若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進了船艙。田義正悠然自得的喝著茶,見沐連魚進來。連忙站起身笑道:“前途漫漫,沐兄快請坐,來嘗嘗田某帶來的上等毛尖。”

    沐連魚無奈坐下,對田義客氣道:“田公公。船上簡陋,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田某此行也並不想張揚,一路上能有粗茶淡飯也就知足了,所以沐兄無需客氣,只當田某不存在便是。”

    沐連魚頓時有些傻眼,原本他打算到了揚州之後就同田義分道揚鍍。不過田義如此一說,分道而行的事情一時間倒也說不出口。

    按照沐連魚原先的計戈他會先到揚州,然後從揚州換船經大運河一路北上,抵達大運河北端的張家港,大約花費半月左右的時間。等到了張家港距離京城北京已經不足兩百里,坐馬車進京也就兩三日,所以時間上還充沛的很。原本這會是一段無比愜意的旅程,因為田義的加入,不免顯得有些掃興。

    田義想必也知道沐連魚對他有所提防,到也知趣,並不過多的打擾沐連魚。

    又過了兩日,終於到了揚州府。船一靠岸,沐無咎便去忙著換船事宜。

    沐連魚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正準備帶著夜叉到處遊歷一番。一直未露面的田義笑嘻嘻的跟了過來,對沐連魚笑道:“沐兄想必以前沒來過揚州吧,反正田某閒來無事,願同沐兄把臂一起暢遊揚州城。”不待沐連魚開口,田義已經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頭。

    沐連魚稍愣了片玄,苦笑著跟了上去。

    揚州城果然名不虛傳,南來北往的船隻。鱗次櫛比的商舖,曲徑通幽的青樓,人聲鼎沸的茶樓,一切都預示著揚州的繁華。

    進了揚州城,沐連魚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揚州城像是整個曾經在喜慶的氣氛之中。一路上,到處都能看到街邊的人家張燈結綵,迎頭撞見接新娘的花轎便有幾十頂。

    沐連魚不由十分奇怪,一年中適宜婚嫁的吉利日子多的很,哪能這麼巧都選在同一天?田義也是滿頭霧水,這時前邊走來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家丁模樣的人,那兩個家丁抬著一擔綾羅綢緞,看樣子是向男方送陪嫁的。

    沐連魚跨前一步。拱手道:“老人家,大喜了。

    那老管家見沐連魚儀表非凡。剎住步子匆匆回禮:“同喜同喜。”

    “請問老人家,貴府是嫁女呢,還是娶媳啊?”

    “既嫁女,又娶媳婦。”

    沐連魚笑道:“唷,這可是雙喜臨門啊,請問老人家,不知這偌大的揚州城威懾麼這麼多人家忙嫁女,娶媳婦?”“公子是外地人吧?”老管家聽沐連魚的口音不似本地人,網欲說話。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是嘆了口氣道,小老兒大事在身,恐耽誤了吉時,請恕失陪,公子要想知道原因,轉過街口便見分曉。”說罷拱了拱手,帶著兩個家丁匆匆走了。

    這話說的沐連魚更是狐疑,田義卻是隱約有些明白了。眾人轉過街口,見一簇人擁在那裡,正仰面看著牆上貼著什麼,沐連魚走上前去。原來是一張告示。

    其詞云:

    萬曆十年揚州知府賈示,仰本城官民人等知悉。

    頃接朝廷公文,擬為萬曆皇帝陛下晉選佳麗才人。本州乃是江南繁華之地,自古盛產美女,朝廷額定選送十六名。故自本告示公佈之一川即按戶比論官民,且待牢閨中附和條件者。皆座好凝“列。各戶不得違逆不從,否則以抗旨罪論處。

    此諭

    萬曆十五年某月某日看了這張告示,沐連魚終於明白揚州婚嫁的人家如此之多的原因。揚州乃是商賈雲集之地,多的是富有人家,想必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入宮中,最終苦的也都是那些寒家女。

    田義見沐連魚嘆了口氣,把沐連魚拉到一側道:“維揚居天下之中。川澤秀媚,故女子多美麗,選美也是正常之事,沐兄何必嘆息?前面不遠處便是遠近聞名的逍遙苑。此刻時間正好,不如我們去喝花酒。”

    沐連魚有些猶豫。他倒不是排斥去青樓,可帶著三個太監和一個。女人去青樓,是不是有些太離譜?

    田義見沐連魚猶豫,極力慫恿道:“田某一個太監尚且知道及時行樂。沐兄一個大男人還猶豫什麼?聽說逍遙苑的花魁風華絕代。既然路過此地不見可惜了。”

    在田義的一番鼓動下,沐連魚也有心想見識一下,終於點頭同意。田義見沐連魚一口答應下來,轉而對自己的兩個跟班吩咐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倆回去告知沐管家,今夜我同連魚兄夜宿逍遙苑,讓他不必擔心。”

    兩個跟班領命而去,田義隨即不懷好意的望了夜叉一眼:“夜叉姑娘,你是跟著我一起進去呢?還是?”

    “無聊夜叉冷哼了一身。轉身離去。

    夜晚,一直是齷齪與不堪逐漸蔓延抬頭的時候,白天陽光中的潔白與光輝似乎始終不能照耀到大地的另一頭。為了生活,為了金錢,為了權勢,為了內心深處那股砰然做響的慾望,每個人處身在黑暗之中盡情地演繹著自己的人生。

    燈紅酒綠的逍遙苑內上床下床,人來人往,好一片繁華的景象。老鳩做了多年皮肉生意,眼光自然毒的很,沐連魚同田義兩人網一進逍遙苑,老藹只感覺眼前一亮。深知來的這兩位客官絕不是尋常恩客,趕忙親自迎了上來。

    只見老毯一左一右的挽著兩人。媚笑道:“兩個相公看的眼生,不知可有相好的姑娘?”

    田義顯然對此已經輕車熟路。伸手摸了一把老鳩胸口,淫笑道:“鳩母,休要多言,爺兩位今日來是想見見你們逍遙苑的頭牌綠珠姑娘。只要綠珠姑娘能把我這位兄弟伺候舒坦了,銀子不是問題

    既然銀子不是問題,老鳩頓時眉開眼笑:“喲,瞧您說的,你兩位爺大駕光臨,難道還能讓兩位爺掃興不成?兩位爺先進樓上的包間坐坐。綠珠姑娘一會便到。”

    雅間內溫軟如春,梨花木雕的書櫥,搖椅,矮幾,牆壁上掛著仿照的歷代大家字畫,把整個雅間襯托的優雅別緻。沒想逍遙苑內竟有這等雅緻的地方,沐連魚也不禁暗自點頭。

    老鳩陪著兩人進了雅間,指著茶几上的鈴鎖,對沐連魚笑道:“這位公子,如若有需要。只需搖下鈴鎖,便有人來招呼。”

    沐連魚躺在搖椅上,頗感興趣地瞄了一眼那個小鈴鎖,蜷起食指在上面輕輕一彈,鈴鎖發出清脆的響聲。門外果然有長的明媚動人的女侍進來,垂手詢問有何吩咐。

    沐連魚擺了擺手,對方立即又退了出去。

    “沐兄,這裡如何?”田義對沐連魚笑道。

    “不錯。”沐連魚點了點頭。難怪都說青樓是男人的溫柔鄉,如此貼心的服務不讓人流連忘返才怪。

    老鳩見沐連魚感覺還滿意,在一旁陪笑道:“還請兩位稍坐,老身這就去請綠珠姑娘。”

    “等等。”田頭突然叫焦老鳩,“除了綠珠姑娘之外,把你們逍遙苑的幾個頭牌也都叫進來。”

    “這個,”老鳩頓感有些為難。

    田義掏出一把銀票丟在桌子上。冷聲問道:“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鶴趕忙抓起銀票數了數,足足有兩千兩之多,立即笑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既然沒問題了,還愣著幹什麼?”

    “您二位等著。”老鳩興沖卑的出了門去。

    此刻酒菜也已經送上,田義端起酒杯道:“沐兄,這兩日舟馬勞頓,難得有機會,一定要不醉不歸。來,先喝一個。”

    盛情難卻,酒也是好酒,沐連魚一連同田義幹了幾杯。

    就這當口,老鳩已經領進幾位美豔的女子進來,只是那位綠珠姑娘未見蹤影。田義頓時有些不悅,老藹見狀趕忙解釋道:“綠珠姑娘正在梳妝打扮,一會便到。

    當著沐連魚的面,田義也沒有過多責難,同沐連魚行起酒令。田義雖是太監,但卻是風流陣中的班頭。各種奇淫技巧早已經爛熟於胸,沐連魚哪裡是田義的對手,一連輸了幾場。田義見狀故意相讓,又有美豔姑娘在一旁慇勤伺候,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兩人談談說說,吃吃喝喝,先是杯。後是碗,喝的性起。可待到酒過五巡,那位綠珠姑娘還未到,田義有些微醉,把那個小鈴鎖一陣亂搖。女侍匆忙推門而入,田義拍桌怒道:“叫老鴨過來?”

    女侍不敢怠慢,趕忙叫來老毯。

    田義冷冷的,用右鶴!“老穆。綠珠有那麼矜貴麼。為何到現在懷未到老鶴微微嘆了口氣,趕忙解釋道:“這位爺,綠珠姑娘有瑣事纏身。還請兩個爺稍等片刻”

    又等?田義哪裡受過這等鳥氣,一把推開身旁的姑娘,站起身來一巴掌抽在老鳩很脂粉鋪蓋的老臉土。氣極反笑道:“什麼狗屁事情這麼麻煩,立即把那娘們叫來,否則本”本大爺便掀了你的逍遙苑。”

    姑娘們都被嚇著了,沐連魚見狀。拉著田義,打圓場道:“田兄。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同一個老鳩鬥氣?”

    田義餘怒未息,被沐連魚拉著卻也不好再發作,悶著頭坐下。

    老鳩被田義抽的轉了一個圈。此刻這才站定,趕忙捂著臉陪著笑:“是,是,老身這就叫綠珠姑娘過來。”

    “田兄。綠珠姑娘興許真有什麼事情。女人家事情總是多嘛,來喝酒。”

    田義見沐連魚酒到杯乾,臉色稍緩。

    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雅間的門被打開了。一位絕色女子走了進來。對兩人微微一福:“奴家綠珠。拜見兩位公子。”

    聲音溫婉動人,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沐連魚忍不住抬頭望去,不由驚呼美止容!只見那細長的柳眉、漆黑明澈的雙瞳、秀直的鼻樑、柔軟飽滿嬌潤的櫻唇和線條優美細滑光潔的香腮。吹彈得破的粉臉,恰到好處的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還配合著一份讓人無法抗拒的迷人氣質。

    田義見到此女,一股怒氣也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指著沐連魚對綠珠笑道:“綠珠姑娘,這位是沐兄。你且過去陪沐兄喝上三杯,算是賠罪。”

    綠珠冷目望了一眼兩人,走到沐連魚面前三尺處站定,倒了一杯酒道:“沐公子,綠珠姍姍來遲。還請公子恕罪,這杯酒綠珠先干未敬。”

    “不怪,不怪。”沐連魚柔和的笑了笑,陪飲了一杯。

    綠珠飲罷,又對兩人福了福道:“綠珠還有要事,兩位公子慢用。”

    沒想到此女匆匆而來又要匆匆而走,沐連魚不禁皺了皺眉頭,田義的臉色卻立時陰沉了下來,望向一旁有些焦急不安的老鳩,怒道:“老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怕田某給不起銀子還是?”

    “這位牟千萬不要誤會。

    ”老毯苦著臉道,“綠珠姑娘是我們逍遙苑的當家姑娘,不比尋常女妓,只賣藝不陪酒,今日已經是看在兩位爺的面子上破了規矩。”

    “老鴉,你這是在要我們麼?”田義怒火中燒,不屑的望了一眼綠珠。“當家姑娘又如何,還不是半點朱唇萬人嘗?”田義對這種女子看的多了,別看她們氣質冷豔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但只要你錢給的足夠多。同那些娼妓又有什麼區別?貞潔背後,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她暗處還有多少面首。

    老鳩的臉色變了變,還未開口解釋。梁綠珠便在一旁冷冷的反問道:“這位公子,綠珠一向潔身自好。憑自身能力討口飯吃,公子又何故當眾折辱綠珠?”

    “當眾折辱你又如何?你咬我?”田義心中一陣冷笑,流入紅塵的女人,能有幾個能潔身自好的?

    沐連魚知道田義的秉性,真耍繼續爭執下去,這女子就算在揚州再有後台,也必定討不到好處,忍不住在一旁勸道:“田兄,算了,別和一個女人鬥氣。看在連魚的面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行不行?”

    田義逛未答話,綠珠俏臉一冷。對沐連魚反問道:“沐公子可是看不起女人?”

    綠珠言語中多有針對,沐連魚不禁一愣,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了?沐連魚還未回過神來,綠珠又出言問道:“公子可是讀書人?”

    “算是吧。”沐連魚點了點頭。

    眼眸流轉之間,綠珠這才仔細打量了沐連魚一眼,見沐連魚看向自己的眼神清明透徹,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口中卻繼續說道:“公子既然是讀書人,想必應該學富五車。”

    沐連魚疑惑的問道:“那又如何?”

    “公子不是瞧不起女人麼?綠珠今日便考一考公子的才學,看公子是否當得起讀書人的稱呼。”

    綠珠口齒伶俐,沐連魚心下卻犯了難,他深知中國的一部青樓史,同時也是一部妓女的詩文史,綠珠要考教他,自然會出詩詞,絕不會考他國策。青樓女子作詩,無非也就是為滿足男人的特殊需要而產生的現象而已。如若讓沐連魚憑藉印象摘抄幾首經典詩句是可以的,可要讓他即興應景作詩,實在是有些太過難為他了。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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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剪酒菜也已經送上,田義端起酒杯道:“沐兄,這兩日舟馬勞頓。難得有機會,一定要不醉不歸。來,先喝一個。”盛情難卻,酒也是好酒,沐連魚一連同田義幹了幾杯。

    就這當口,老鳩已經領進幾個美豔的女子進來,只是那位綠珠姑娘未見蹤影。田義頓時有些不悅。老鳩見狀趕忙解釋道:“綠珠姑娘正在梳妝打扮,一會便到。”

    當著沐連魚的面,田義也沒有過”差,同沐連魚行起酒義吊是太監但卻是風流障午洲好頭。各種奇淫技巧早已經爛熟於胸,沐連魚哪裡是田義的對手,一連輸了幾場。田義見狀故意相讓,又有美豔姑娘在一旁慇勤伺候,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兩人談談說說,吃吃喝喝。先是杯;後是碗,喝的性起。可待到酒過五巡,那位綠珠姑娘還未到,甩義有些微醉,把那個小鈴鎖一陣亂搖。女侍匆忙推門而入,田義拍桌怒道:“叫老藹過來?”

    女侍不敢怠慢,趕忙叫來老鳩。

    田義冷冷的望著老鳩:“老鳩,綠珠有那麼矜貴麼?為何到現在還未到?”老鶴微微嘆了口氣,趕忙解釋道:“這位爺,綠珠姑娘有瑣事纏身。還請兩位爺稍等片玄

    又等?田義哪裡受過這等鳥氣,一把推開身旁的姑娘,站起身來一巴掌抽在老鳩很脂粉鋪蓋的老臉上,氣極反笑道:“什麼狗屁事情這麼麻煩,立即把那娘們叫來,否則本”本大爺便掀了你的逍遙苑。”

    姑娘們都被嚇著了,沐連魚見狀,拉著田義,打圓場道:“田兄,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同一個老鳩鬥氣?”

    田義餘怒未息,被沐連魚拉著卻也不好再發作,悶著頭坐下。

    老鳩被田義抽的轉了一個圈。此刻這才站定,趕忙捂著臉陪著笑:“是,是,老身這就叫綠珠姑娘過來。”

    “田兄,綠珠姑娘興許真有什麼事情。女人家事情總是多嘛。來喝酒。”

    田義見沐連魚酒到杯乾,臉色稍緩。

    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雅間的門被打開了。

    一位絕色女子走了進來,對兩人微微一福:“奴家綠珠,拜見兩位公子。”

    聲音溫婉動人,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沐連魚忍不住抬頭望去,不由驚呼美止容!只見那細長的柳眉、漆黑明澈的雙瞳、秀直的鼻樑、柔軟飽滿嬌潤的櫻唇和線條優美細滑光潔的香腮,吹彈得破的粉臉。恰到好處的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還配合著一份讓人無法抗拒的迷人氣質。

    田義見到此女,一股怒氣也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指著沐連魚對綠珠笑道:“綠珠姑娘,這位是沐兄。你且過去陪沐兄喝上三杯,算是賠罪。”

    綠珠冷目望了一眼兩人,走到沐連魚面前三尺處站定,倒了一杯酒道:“沐公子,綠珠姍姍來遲,還請公子恕罪,這杯酒綠珠先干未敬。”

    “不怪,不怪。”沐連魚柔和的笑了笑,陪飲了一杯。

    綠珠飲罷,又對兩人福了福道:“綠珠還有要事,兩位公子慢用。”

    沒想到此女匆匆而來又要匆匆而走。沐連魚不禁皺了皺眉頭 田義的臉色卻立時陰沉了下來。望向一旁有些焦急不安的老鳩,怒道:“老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怕田某給不起銀子還是?”

    “這位爺千萬不要誤會。”老鳩苦著臉道,“綠珠姑娘是我們逍遙苑的當家姑娘,不比尋常女故。只賣藝不陪酒,今日已經是看在兩位爺的面子上破了規矩。”

    “老鳩,你這是在耍我們麼?”田頭怒火中燒,不屑的望了一眼綠珠。“當家姑娘又如何,還不是半點朱唇萬人嘗?”田義對這種女子看的多了,別看她們氣質冷豔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但只要你錢給的足夠多。同那些娼妓又有什麼區別?貞潔背後,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她暗處還有多少面首。

    老鳩的臉色變了變,還未開口解釋,梁綠珠便在一旁冷冷的反問道:“這個公子,綠珠一向潔身自好,憑自身能力討口飯吃,公子又何故當眾折辱綠珠?”

    “當眾折辱你又如何?你咬我?”田義心中一陣冷笑,流入紅塵的女人,能有幾個能潔身自好的?

    沐連魚知道田義的秉性,真要繼續爭執下去,這女子就算在揚州再有後台,也必定討不到好處,忍不住在一旁勸道:“田兄,算了,別和一個女人鬥氣。看在連魚的面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行不行?”

    田義還未答話。綠珠俏臉一冷,對沐連魚反問道:“沐公子可是看不起女人?”

    綠珠言語中多有針對,沐連魚不禁一愣,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了?沐連魚還未回過神來,綠珠又出言問道:“公子可是讀書人?”

    “算是吧。”沐連魚點了點頭。

    眼眸流轉之間,綠珠這才仔細打量了沐連魚一眼,見沐連魚看向自己的眼神清明透徹,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口中卻繼續說道:“公子既然是讀書人,想必應該學富五車。”

    沐連魚疑惑的問道:“那又如何?”

    “公子不是瞧不起女人麼?綠珠今日便考一考公子的才學,看公子是否當得起讀書人的稱呼。”

    綠珠口齒伶俐,沐連魚心下卻犯了難,他深知中國的一部青樓史,同時也是一部故女的詩文史,綠珠要考教他。自然會出詩詞,絕不會考他國策。青樓女子作詩,無非也就是為滿足男人的特殊需要而產生的現象而已。如若讓沐連魚憑藉印象摘抄幾首經典詩句是可以的,可要讓他即興應景作詩,實在是有些太過難為他了。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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