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劍脈傳人 作者:魔教頭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8-31 17:0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 2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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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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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裂縫中爬出的六眼劍獸,對著無窮無盡的蝠人尖嘯著,卻遲遲沒有動靜。

    辰逸這才看到,這只六眼劍獸的尾巴居然像蠍子一樣,是一節一節的青黑色夾殼。

    它顯然蟄伏了很多年,蠍尾從卷曲狀態漸漸舒展,看上去,在地下世界的漫長歲月里,六眼劍獸一直被兩邊的岩石擠壓著。血月來臨,又遭受到這些蝠人的遮擋,難怪它心中狂躁,不安的高舉著赤月神劍。

    在赤月神劍的引動下,那股被劍獸操縱,吸附到半空中的劍潮,開始緩緩的運轉起來,如同洪流復甦,越來越快。

    這時,疾風天王在人群中找到了失散的驚雷天王和仲子謀一眾,朱雀和玄武也和他們在一起。而在不遠的地方,五衍教的幾名高級弟子和凌陽真人在一起,凌黎兒和獨孤求敗站在凌陽兩側,俱是望著六眼劍獸。

    目光落在凌黎兒身上,辰逸心中一陣難受,這時,凌陽真人察覺到辰逸,朝他點點頭,示意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辰逸會意,不再說話,盡量的把目光放開,不再去看凌黎兒了。

    辰逸和疾風天王和白日門的高手會面後,玄武陡然見到辰逸臉上蒙著那個鐵面,正要問,卻見朱雀微笑著搖頭,話到半截停下了。

    “辰逸,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決定離開這里,暫避鋒芒。”朱雀拉住辰逸,目光迥然,看來他已經確定了新的想法。

    “這是為何?”

    “你還記得吧,第一代妖魔創造人類,一共有過十二次試驗品。”

    辰逸想了想,在來到這地下世界之前,他確實听朱雀說過《十二天魔傳》,提起過妖魔創造人類之前的一些故事。第一代最強大的妖魔,創造出人類,不過在此之前,他們曾經有過十二次失敗的造物試驗。蝠人是最後一代,仍然覺得不理想,所以才被毀滅了。

    想起這些,再看眼前的這個六眼劍獸,辰逸似乎想到了一些聯系,但是仍然不敢確定,便試探問道。

    “難道這六眼獸也是失敗品?”

    朱雀點點頭,同意辰逸的觀點。說,“若我沒猜錯,這只六眼劍獸就是十二天魔里最蠻狠的蠍人。令我沒想到的是,蝠人,蠍人……居然都出現了,難道,其他的獸人也都會出現?現在血月來臨,這些獸人紛紛出現,如果果然是那樣的話,只要等他們滋補足夠的血月精華,天地道綱,必然大亂。咱們還是快點遠離這里,待會就等不及了。”

    一側的玄武插嘴問道,“真有這麼可怕?”

    “豈能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朱雀長嘆一氣,似乎人間的蒼茫歷史,迅速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他低聲道,“人類誕生之前的那十二次造物試驗,都是集合了所有飛禽野獸的特征,屢次改進,才漸漸有了我們現在的特征。固然,我們人類的智慧出類拔萃,然而實力卻遠遠不及這些獸人——再說,你不要忘記,站在我們前面的這些可都是史前的獸人,比我們人類當中最古老的存在,還要古老。”

    此話一出,白日門眾多高手一陣嘩然,早在這只劍獸在出現的時候,大家就感受到一股非常古老卻異常邪惡的殺戮氣息,撲面而來。現在想想,果然覺得這一絲殺戮氣息其實一直被這只巨獸隱藏著,仍然外泄出來了。由此可見,驚天巨變還在後頭呢。

    “既然如此,你們就先離開,我要留下來。”

    辰逸想了想,不願意立刻離開。既然決定拿下赤月神劍,哪有半途而廢的說法,再說,既然蝠人和六眼劍獸為敵,二虎相爭,必有一損,到時候再對付剩余的一部分,有如此眾多的人類高手在一起,未必就會失敗。

    辰逸朝朱雀淡淡一笑,轉過頭去,目光望向五衍教那邊。

    此刻,只見凌黎兒正抬頭,目視長空上的蝠人,她的容貌被辰逸盡收眼底,甜美依舊,沒想到這幾年過去,她當初那副少女英姿,已漸漸變成了少婦的風韻。

    辰逸心里,泛起一陣酸楚,他心里暗暗道,“黎兒,我可以得不到你,但是我願意用自己這一生的時間來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

    朱雀順著辰逸的目光,看到凌黎兒的倩影。他若有所悟的思索,這個師弟的性格,朱雀非常清楚,既然他主意已定,絕對不會更改,想了想,便朗聲說道,“也好”。

    朱雀的大手在辰逸肩上一拍,又道,“白日門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陣勢,我首要任務是保證兄弟們的安全。待會,我回來助你!”說罷,他朝一旁的張虎道,“玄武哥……”

    “在。”玄武笑嘻嘻的挺身出來,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玄武到現在也沒有半點緊張嚴肅的樣子。

    “我們先離開這里,由你護航,千萬不要讓師弟受傷了。”

    “嘿嘿,是你的師弟,不也是我的師弟嘛,看你說的。去吧去吧,切莫晚了出不去。我一個人可護不住你們這麼多人。”

    “嗯,我相信你們。”

    朱雀笑道,當下,帶著數十名白日門的高手朝天空中掠去,一路月赤風高,黑煙彌散。疾風天王也隨他們離開,只是遠遠的,不時的回過頭看辰逸一眼,只見他仍在痴痴的看著凌黎兒,心中居然難言的疼痛,而這場景,都被她的哥哥驚雷天王看在眼里。

    驚雷天王心中兀自驚訝,這個妹妹的性格他了如指掌,這種充滿不舍的別樣眼神,驚雷天王還是第一次看到。

    ……

    玄武和辰逸並肩站在一塊突兀的巨石上,都被這只六眼劍獸所吸引。

    玄武暗自揣測,自己引以為豪的玄武劍訣,可不可以抵擋這擎天蠍人的傾力一擊。畢竟,帝級的玄武劍訣,再配合修煉的黃土大力體法,都是至堅至強的無上防御之道。這種想法極其危險,玄武幾次想要沖下去,和六眼劍獸硬踫硬試試。

    天空中,動靜越來越大。由蠍人用赤月神劍引動的劍潮,開始周轉,速度越來越快。

    蝠人如臨大敵,很顯然,這些高智商的蝠人已經猜到六眼劍獸的目的,它想要用人類的兵器來對抗這成群的蝠人。

    青色的幅王拍動著翅膀,猛地發出一聲尖嘯。

    “唳……”

    空幽幽的黑晝,這一聲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一刻,蝠王猛地收住兩只翅膀,如同一只利劍直插下來,這個場景變化極快,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只見天空中成千上萬的蝠人,都收住了翅膀,猶如飛蛾撲火般,紛紛朝著六眼劍獸撲去。

    辰逸被這自殺式的沖鋒嚇了一跳,如此壯觀的場景,就好像成千上萬的戰斗機迎向超級堡壘一樣,無窮無盡。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在幅王的帶領下,已經有不少蝠人穿過劍潮里的空隙,撞向六眼劍獸。在臨近六眼劍獸的那一剎那,一扇扇的翅膀全部被打開,雙爪如刀,刺向鐵塔一般的六眼劍獸。

    這幽光閃耀的爪子,能輕易撕開蠍人堅硬皮膚。

    六眼劍獸的虎紋皮膚被撕裂開來後,露出第二層油亮的重型甲殼。

    這是一種類似蠍子殼的硬甲,蝠人根本穿刺不進去。那爪子敲在上面,發出如同鑼鳴的聲音。

    劍獸吃痛大怒,猛地一竄,居然騰空百米,它引動的劍潮在這時猛地豎立起來,那近千柄寶劍緩緩扭轉,劍鋒朝上……

    “嘩!”

    數千柄寶劍如同蜂群一般,帶動著一圈圈青色的劍影密陣,直朝撲來的蝠人大軍撞去。

    辰逸看得心驚肉跳,那種速度已經肉眼無法看清,但是一個回合還不到,地面上已經積尸累累,黑色的鮮血和肉治隱隱流動,成千上百的蝠人橫尸當場。

    而且,更多的蝠人尸體正在落地……發出下雨時那種沙沙的聲音。

    在場不少高手都是學劍,不難看出六眼劍獸對劍陣的操縱,顯然非常高明,那劍陣如網,逆空而上,每一把寶劍互相的距離,恰恰不能讓蝠人通過,再加上無與倫比的速度,劍鋒所向,蝠人幾乎一個不留的被捅了個對穿……

    如此驚世駭俗的戰法,令觀戰的人類嘆為觀止。

    本來還是數萬億的蝠人不過來回兩次劍陣對穿,除了那只青色的幅王之外,已經一個不留。

    眼見同伴全部死于蠍人之手,青色的幅王發出淒厲的哀鳴。

    此刻,劍網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密集了,幅王在無數的劍網中來回穿梭著,異常敏捷的避開每一把利劍。幅王終于突破劍網的層層封鎖,轉身一折,利爪朝那六眼劍獸的臉上掃去。

    六眼劍獸躲避不及發出一聲慘叫,竟被幅王的利爪抓住眼球,那足有人類腦袋大的蠍人眼球,在巨大的力量下,“噗!”的一聲被剔,朝著一邊山崖下滾去。

    “啊嗚……”

    六眼劍獸痛的哇哇大叫,手中高舉的赤月神劍“咻”的一聲掃去,趁勢一收,切豆腐一樣將幅王攔腰斬斷。

    丟失了一只眼楮,六眼劍獸的另一只眼變成了一個黑森森的大洞。它頻頻的噴著熱氣,突然轉過身,僅存的那只眼楮猛地一瞪,把目標鎖死在靠臨山谷的人類高手身上。

    人們驚恐的發現,這只劍獸的臉上,那分明是一抹蓄謀已久的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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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菩祖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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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從上空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所有的人類,在扇形的山谷中,佔據一塊空曠地帶。而劍獸就守在山谷的出口。

    月光之下,陰影如斯。

    “赤月,終于抵達位置了。”

    人群當中,一個蒼老的嘆息聲傳來。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每個人都听在耳中。

    人們這才發現,漸漸挪移到天空正中的那輪赤月,竟然被黑影吞噬完了。

    月亮仿佛披上了一層黑紗,隱隱約約的還看得見,但是已經變得朦朧無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天空中越來越濃郁的霧氣遮住。

    由于得不到赤月的精華滋補,六眼劍獸對著長天發出如同牛角號的低沉聲音。

    “嗚嗚嗚嗚……”

    它那肥厚的嘴唇微微翻起,清晰可見潔白的犬牙上,沾滿了黏液和鮮血。

    辰逸發現怪獸的面部,和人類一樣露出一種回憶的神態。

    在這嗚嗚的號角聲中,辰逸的內心一下子靜如止水,他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在東海之濱的那個早晨,一個落魄的劍客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圍在篝火邊取暖;月牙形的沙灘在靜浪的作用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止是辰逸,面對巨獸的淒淒嗚咽,數千人類高手中許多人,心中的塵封的記憶,都被勾動起來。然而,便在這時候,人群中又傳來了那個老者的聲音,“得赤月神劍者,便是無上劍宗。赤月神劍啊,可是真正的神器。”

    “老頭,這的家伙的巨劍幾十米長,我們怎麼用?”一個莽漢張口問道,他的疑惑代表了其他大部分震旦高手的疑問。人們紛紛點頭。

    “呵……”老人微微一笑。

    辰逸這才留意,說話的老者就在坐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花白的發須將他團團圍住,蒼白的面容削瘦如刀,白眉垂地,有一尺多長。

    “怎麼會是他?”

    這個老者辰逸見過,就是當初自己意外闖入破碎空間,在水下囚牢里遇到的菩祖。辰逸心中大驚,菩祖不是還在水牢里嗎?他跑到赤月峽谷做什麼?

    辰逸心中產生一連串的疑問,此刻,眾高手的目光都放在菩祖身上。

    菩祖微笑,和當初辰逸在水下囚牢里相比,如今的菩祖顯然已經“年輕”了許多,至少不是當初那樣苦大仇深的樣子,氣色還算不錯。顯然,眾人都不知道坐在那塊石頭上的,就是億萬年前第一個提出“人為何而來”的超級賢者。

    “老頭,你說話呀。這赤月神劍這麼大,我們即便拿了,又怎麼用。”

    “這個老東西是讓我們去送死吧?”

    “……”

    菩祖目帶微笑,道,“東來紫氣,宇宙靈脈。你們當中一定有人听說過,真正的天級神兵,就是由宇宙洪荒的東來紫氣,化形而成。不但殺傷力極大,而且 ——還可以隨意變幻長短,別看這只巨獸手中的赤月神劍有十余丈之長,其實,無論你們誰拿到手,都可以變幻成你們想要的尺寸。”

    菩祖說的沒錯,不少隱藏的高手其實知道這麼回事,但是唯恐爭奪的人太多,所以都不願意說出來。菩祖解開眾人的疑惑,又有人問道,“老頭你知道的很多啊,可是,我們怎知你說的是實話?”

    “真非真,假非假,既然諸位都已經來了,為何不論證一下呢?不過,在你們對它下手之前,我有一句話要提醒!”

    “老匹夫,你就趕緊說吧。”

    菩祖微笑著搖搖頭,自己這一生當中,見過多少絕頂高手,看過多少起風雲際幻,卻是第一次見到新興的族人,居然一個個傲慢無禮,這點令他很吃驚。

    菩祖的心境,又豈是凡人所能度量?他呵呵一笑,“這只妖獸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而赤月神劍——絕凶絕倫,堪稱太古至今第一件天級大殺器。若不足聖級修為者,千萬不能拿赤月神劍,舍之,才是安命之道。強行索取,只會自取滅亡!”

    菩祖言之鑿鑿,神態肅穆,人們听後一陣嘩然。

    別看此番來奪赤月神劍的人很多,大多數高手都在君級後期左右,數千人的隊伍,帝級高手都沒有多少,更別說聖級這種超級強者了。不知道誰人喊道,“這老匹夫又在忽悠咱們,不管這把神兵誰能得到,總之,我們先放倒這只妖獸才好。”

    “是啊是啊,殺不掉這只妖獸,一切都是空談。”

    人們紛紛掉頭,把矛頭指向山谷外面的蠍人身上。

    在場的高手,基本都親眼看過這只六眼劍獸是怎麼殺光那些蝠人的,所以不由自主的開始朝空中飛去,分散開來,唯恐被一窩端了。最後,高手們懸浮在空中四面八方,將六眼劍獸團團圍住。

    這時,辰逸走到菩祖面前,那菩祖望著辰逸,目光里充滿了一種特別閃亮的光輝,未等辰逸說話,菩祖開口,道,“謝謝你,幾千萬年來,你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人,族人已經取回了三字真言。但是,真正的奧妙不是一朝一夕能破解的,你干的很好。所以,我又自由了。”

    “取回三字真言?”

    辰逸被這句話困擾,他知道菩祖所說的是破碎空間一行,不過當初駒武被烈火焚燒至盡,辰逸和駒武的靈魂鏈接也沒了。

    所以,一直以來,辰逸都不知道駒武其實還活著,而且,和三字真言的聖火充分柔和後,已經擁有一副百堅不催的“聖體”。三字真言的奧妙,就藏在這幅身體里!

    “你是說,第五魔王駒武——他沒死?”辰逸驚訝的張大嘴巴。

    菩祖繼續微笑,“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真正的和聖火融合,他做到了,不過——是你創造了第五魔王,所以應該算你完成了任務。對了,這次你來,難道也是為了爭奪赤月神劍?”

    菩祖話鋒一轉,讓發怔的辰逸緩和過來。

    “嗯,我就是為了奪得這把赤月神劍。”

    “沒想到,才短短幾年,你就已經有了帝級修為,這倒是令我很驚訝。”

    菩祖重新掃視了辰逸一遍,立刻斷定他的修為境界,心中感嘆,又道,“當初你遇到我,到現在一晃已是五年。你進步的很快,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成熟了,一定也經受了不少痛苦的經歷。不過,帝級高手仍然不能駕馭赤月神劍,赤月劍法乃是這個【萬尸坑】的凶煞氣息,匯聚而成,沒有聖級境界護體,後果不堪設想。”

    萬尸坑,顧名思義,就是足下的這個墳場深淵。

    辰逸望著失落之城兩側的崔嵬山體,黑森森如同地獄里的火刑柱一樣,到處都充滿著一股蕭殺、死亡的氣息。辰逸心中暗暗揣測,這座建築風格比較古典雅致的城市,應該是蝠人當年建造留下的,只是今天早已物是人非,蝠人的滅亡固然不可避免,但是,這些建築,又何嘗又不是滄海桑田的另一種見證?

    辰逸想了想,把自己和仲子謀挖出蝠人尸體的細節說出。

    “前輩,這個萬尸坑就是指這——赤月峽谷吧?那些蝠人是我們意外挖出來的,——原來,這里竟然是它們的墓園。”

    “你們不挖,它們也會出來的。七星連珠,千載難逢,像蝠人這種遠古的妖獸,必然會借機吸收強大的赤月精華——只是,這只六眼劍獸持有無數蝠人怨靈幻化的赤月神劍,再加上又屠殺了無數復仇的蝠人,遲早會成為禍害族人的源泉。所以,殺掉它對我們有好處,不管我們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殺掉它。”

    “必須……”

    最後幾個字,菩祖一字一字說出,辰逸听得出這老人的決心,他心中隱隱已知,別看這成群成群的高手,個個不可一世,其實沒有一個人的實力,可以和菩祖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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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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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

    無數的高手正準備向妖獸發出攻擊,這時候天空的烏雲突然散開,一時間血色如水,傾瀉而下,照射在眾人身上。

    隨著那如夢似幻的黑紗漸漸消散,月到中天,赤月的整個面貌展現出來。

    那朦朦朧朧的月亮,早就不見了,月亮仿佛燃燒了一樣,一圈圈暗紅色的火焰圍繞在圓形的輪廓外圍,周空飄渺,空曠而又死寂無光。

    “冥日……”

    望著月亮的劇變,菩祖嘴角處,掛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便在這刻,被眾多高手圍攻的六眼劍獸的發出一聲怒吼,身體猛然拔高,粗壯的臂膀上的毛發,紛紛掉落,連皮膚也開始崩裂開來。

    “咻咻……”

    “他受傷了,大家沖啊。”

    一個張力極強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辰逸望去,只見一名身披重鎧,如同沙場中武將的武者,手持巨神矛朝著劍獸撲去。在他身後,隨著百來名武將模樣的人物,俱是宛如流星般,殺氣騰騰地朝六眼劍獸殺去。

    “六合長槍陣……”

    虎吼之下,勇夫向前。

    諸多武將顯然都已經達到了君級後期的修為,特別是為首的武將首領,辰逸看得出至少有帝級出奇的修為。和別的散修不一樣,這些武將氣勢如龍,一旦匯聚在一起,各自散發的濃濃殺氣,如同軍團帶來的威壓一樣,這是其他散修根本不具備的氣勢。

    劍獸被這股強大的威勢所吸引,立刻放棄攻擊其他游蕩的高手。

    它手中的赤月神劍高高舉起,在冥日的照耀下,現在的赤月神劍已經宛如死神的鐮刀,散發著暗紅之極的色彩。

    隱隱當中,當空中巨刃的周遭,還帶著隱隱燃燒的暗火,仿佛萬千鬼靈浮動……展現在人們面前的,是天下第一邪兵——赤月神劍。

    兮!

    巨獸急得哇哇大叫,赤月變成冥日後,月之精華足足提升了幾十倍,雖然吸收起來很爽,不過快速的進化更讓它痛不欲生,而另一面,六眼劍獸又不得不抽出功夫,對抗這支武將軍團。巨刃橫掃,朝著六合長槍陣為首的武將劈去。

    那武將首領去勢生猛,根本來不及剎車,手中巨神矛只得迎向萬眾矚目的天級神兵——赤月神劍。

    “哧……”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後,余波吹起眾人的頭發。

    巨獸的赤月神劍以絕對的優勢,將粗壯的巨神矛削開。

    武將首領一折身,敏捷的躲開這一擊,他果斷舍去了手中的斷矛,撲到巨獸的背後,雙手如刀,竟然撕裂粗糙的虎皮。然而巨獸是有兩層護甲的,里面是青黑色的蠍殼!非常的堅固,武將首領暴喝一聲,清晰可見他雙手上燃燒起如同火炬一樣的火光。

    “噗……”

    重拳狠狠的朝著巨獸背部砸去,終于捅出一個豁口,一時間汁液四濺……

    “嗚嗚嗚……”

    巨獸抓不到武將,又痛又怒,這時,六合長槍陣其他武將,挺著又堅又長的巨戰長槍,直面朝巨獸正面撲去。

    眾多高手看在眼里,深知這波無名無姓的武將,已經打開了僵持的局面……

    “沖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人群當中不乏慫恿者,眾人被這場面勾起殺戮的欲望,嘩嘩嘩……但見長空之上,一竄竄的飛影從四面八方撲過去,他們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止,就像無數的螞蟻撲到大象身上一樣。

    近身作戰的場面既慘烈,又血腥,高手們的短兵器很快派上用場,那堅固的蠍子殼也頂不住這些兵器的開鑿,不一會兒巨獸就遍體鱗傷,攻擊力大幅降低。

    然而,近身作戰讓巨獸的赤月神劍發揮不出威力,但它空余出來的大手,卻擁有極強的殺傷力,神力之大,無論擂在誰身上,直接將人壓成碎餅……但是,畢竟現在的人類,實在太多太多了……殺起來幾乎無窮無盡。

    和辰逸一樣,在菩祖四周,還有不少人留下來,這幫人並沒有參加首輪的進攻。

    “這些家伙,倒知道坐享其成。”

    辰逸微微轉頭,看來自己真正的對手就是這群人,他想了想,對玄武道,“師兄……”

    “怎麼了?”玄武早就被下面勾動起戰斗欲,幾次想沖殺下去,都被辰逸拉扯住。見辰逸說話,還以為辰逸允許自己參戰。

    辰逸在玄武耳前,耳語了一陣,玄武的臉色顯示肅穆,後來又露出一陣神往的色彩,不斷的點頭,看來他同意辰逸的決定。這說完話後,兩人仍是並肩而站,只觀戰,沒有動靜。

    此刻菩祖已經閉上眼楮,完全不理眾人,也無視外面的戰斗,辰逸猜不透這老家伙的真正目的。

    不多時,五衍教的凌陽真人在凌黎兒和獨孤求敗的注視下,走到辰逸身邊。

    由于辰逸帶著面盔,整張臉都被蓋住,只留下黑黑的眼窩,顯得很邪惡。

    所以凌黎兒根本發現不了他的真實身份,她哪里會想到,這就是她曾經在多少個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辰逸哥哥。

    凌黎兒看辰逸的時間,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就離開了。

    辰逸古井不波的心,竟然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樣,蕩起層層漣漪。

    凌陽走到辰逸身邊後,壓低聲音道,“在場有不少高手,我只能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在這之前,你絕對不要有任何動作,否則容易成為眾矢之的。赤月神劍一旦落在我手里,我必不能保護多少時間,所以你要趕快安排如何脫身。”

    如果真得到赤月神劍,身懷天級神器必定有懷璧之罪,這是眾所周知的,這只蠍子人被圍攻就是這個道理。

    辰逸點點頭,道,“好,多謝凌教主的幫助。”

    凌陽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辰逸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願意說破,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那邊戰場上陡然內發生了一線轉機。

    由于赤月變成冥日,月之精華的強度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君級高手根本經不住如此強烈的血月照射,不一會兒紛紛抽搐,從巨獸身上掉落下來,要麼被踩踏而死,要麼就自行死亡。

    就連那些帝級好手,也開始感覺到胸中似乎憋了一口氣,呼吸不過來,一個個面色僵赤。

    為了扭轉這樣的不利局面,領悟到了領域力量的高手們紛紛開啟領域,並將同伴圈在里面,不過劍獸雖然個頭很大,但是也非常聰明,它抓住了這個空隙,巨大的拳頭殺死不少紛亂中的高手。

    “咚咚咚……”

    戰況迅速逆轉,在強大的月之精華的輻射下,巨獸佔據了極大的優勢。它不斷的進化著,創口處停止了流血,漸漸變成了蠍形身體,上肢進化成了兩只大只大鉗子,雙足變成後肢,身上也漸漸的爆裂出幾個傷口,最終變成了爬行足。那卷曲起來的蠍尾不斷釋放著白色的電花,高高的揚起來,將巨型赤月神劍牢牢的控制住,隨意的在人群當中隨意踐踏。

    人間地獄,修羅屠場,也不過這樣的場景!停留在山石上的諸多聖級高手,終于等不下去了,終于,一個人影微微一閃,雙掌托付起兩團黑光,朝那蠍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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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冥日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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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風師兄,等我。”

    另外一個身影緊緊相隨,這兩人顯然是一對,男的俊逸,女子俏麗,他們一起撲到山石下面,決定做第一對吃螃蟹的人。

    這兩人一出,其他聖級高手終于迫不及待的動了!

    如同蒼鷹撲兔一般,剩余的聖級高手紛紛從突兀地山石,朝下面撲去。因為誰都知道,雖然面前的這只蠍妖力大無窮,但是它缺乏與人類對抗的智慧,一旦神劍被其他人拿下,想要再奪回來,難度倍增!因為,只要得到赤月神劍,就可以立刻使用赤月劍法——無論是誰得到這把劍,憑借著人的智慧,駕馭神劍,將馬上成為一個絕對可怕、遠遠凌駕于其他聖級高手的存在。

    這種結局,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接受的……所以,當前面兩個聖級高手行動之後,其他人立刻尾隨而至。

    辰逸四周,除了玄武之外,其他人要麼離開,要麼死在蠍子四周,等他轉過頭去,只見百米之外,凌陽真人衣帶飄飄,那金赤色的厚密頭發如同獅鬃般隨意披散著。

    凌陽真人修煉的是法道,然而舉手投足間渾厚的氣勢,讓他不怒自威。

    這是其他聖級高手不具備的氣質!

    可惜辰逸在凌陽真人附近,沒有看到獨孤求敗和凌黎兒,想必她們已經離開了。辰逸心中莫名的感慨,幾載春秋,世道無常。

    “哎,黎兒……”

    搖了搖頭,辰逸箭步竄至凌陽真人旁邊,問道︰“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出手。”

    “不要著急。”凌陽真人淡定地說完,回過頭來,朝辰逸望了一眼,依舊是那副很溫和的神態。

    “嗯,我听你的吩咐。”

    辰逸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他心中猶然記起當初在五衍山,第一次見到凌陽真人的時候,是他帶著自己去斬妖台。在那里,辰逸听到凌陽說起斬妖台以前的主人——無名霸主。數年的光陰,卻令辰逸恍然隔世,他甚至有一個錯覺,那就是凌陽繼承了某種無名霸主的氣質……極度的強悍,極度的不可窺測。

    總有種人是天生的領袖者。

    辰逸對凌陽真人的信任,就源于這一點!

    那邊,玄武看到辰逸站在凌陽真人附近,心中暗暗道,“嗯,兄弟我就按照你的吩咐,準備接手了。”

    只見玄武如同靈貓一般,雙腿一繃,整個人就朝著山石外面飛去。他竄行速度很快,直到快到了峽谷上方,才找到一個長滿不知名野草的地方隱匿起來。玄武心中默默念道,“老三啊老三,不知道你的計劃靈不靈?只要能得到赤月神劍,我們白日門,哪里會把這幫所謂的聖級高手放在眼里?喔……只是你要小心啊!”

    遠遠的望著辰逸那單薄的身影,玄武心中很擔憂他的安全。

    辰逸和凌陽真人仍在觀戰,到這時,眾多聖級高手已經與蠍人搏斗。

    和剛才那批君級、帝級高手相比較,聖級高手的戰略完全不是肉搏型的,每一個懸浮在空中的聖級高手身後,都遍布了一個圓盤形狀的黑森森的區域——這就是領悟到一定境界才能具備的“領域”。

    領域的力量,似乎無窮無盡!

    即便強悍如蠍人一樣恐怖的存在,一旦某只肢體落進那看似不大的領域里,移動速度就會大幅度降低,像是被什麼東西無形的纏繞住,而其他聖級高手就會趁機逼近,一道道死黑充滿毀滅性的掌力,炸在蠍子身上……

    轟隆!

    “唳……”

    蠍子人發出一聲悲愴的呼叫,在赤紅的冥日照耀下,這只蹣跚而行的巨獸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著。然而,它卻抵擋不住聖級強者一波又一波,幾乎無窮無盡的轟擊!

    “咚……”

    終于,蠍子那如同巨型裝甲車的身體,因為一只肢體斷開,而失去了平衡。

    在這一剎那的時間里,一名紫衣高手朝著巨型蠍尾發出一連串的火焰刀。

      ……

    蠍子被這利刃撞擊,劇痛無比,但是它不願意放開尾巴纏繞的赤月神劍。察覺到蠍子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戰斗力,所有的聖級高手紛紛放棄了領域之力,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朝蠍尾方向奔去。那只高高揚起的蠍子尾巴在半空中又遭遇好幾次毀滅性的打擊,來回晃動幾下,尾螯微微一松,那把劍刃上鬼火跳動的赤月神劍,終于悠悠落下……

    在赤月神劍以旋轉弧形落地的這段時間里,時間仿佛停止了!

    辰逸發現,幾乎所有的人在這一刻,動作都慢了下來,就連身邊凌陽真人那陰森森聲音,也似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吞吐出來。

    “看——來,我——們——到——時——機——了——!”

    凌陽真人騰空而起朝蠍子那邊飛去,但是速度極慢,似乎辰逸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攔住。然而實際上,辰逸又迅速發現,自己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他向朝前邁出一腳,就發現周空當中似乎充滿了粘稠無比的物質,讓人舉步維艱。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眾人正在暗忖之時,天空中那輪冥日猛然一亮,上面紅光灼灼,朝地面發出一束暗紅如血的光環,這個過程非常的詭異,如同一面塵封的上古照妖鏡,只亮了一下,旋即又陷入無邊的黑暗。

    這光,只有盤子大小,剛好照射到赤月神劍的劍柄上。

    赤月神劍照射後,急速的縮小著,從高空中緩緩朝下墜落。

    菩祖的聲音,似乎在辰逸耳邊想起來,他隱隱听到菩祖在說,“其實不單人有領域之力,真正的神器,也有領域之力……人力再大,也有枯竭的時候,除非你能超脫六界,超脫生死輪回,否則,你無法超脫冥日領域……”

    這短短的一席話,辰逸听得似懂非懂。不過他也明白了,之所以時間似乎緩緩流逝,無非是因為冥日照射的那一束紅光,讓赤月神劍自主的釋放出了冥日領域。

    隨著冥日的力量,將周圍空間緩緩的限制住,每一個人的動作都被定格了,一個個就像死物一樣,就連辰逸認為已經很強大的凌陽真人,也懸浮在空中,還保持著飛行的狀態。

    一種荒涼的劍意,以赤月神劍為中央,緩緩的綻放起來……

    辰逸修的是劍學,對劍學的感知他勝過在場的大部分高手。辰逸能清楚的感覺到,赤月神劍散發的劍意,如此荒涼,如此的寂滅,甚至讓人有一種萬物將滅的感覺,他心中不禁產生了疑問。

    “難道,這就是冥日領域……那麼,誰,才可以真正的駕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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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萬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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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日領域被神劍自主釋放之後,灰暗的天空猛地一亮,但見這灰蒙蒙的天地間,靜止的萬物漸漸扭曲起來,所有的一切似乎被限制住,之後開始扭曲,距離赤月神劍越近的地方,這種扭曲的幅度就越大。

    “嘎吱,嘎吱……”

    “啊……”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在場的聖級高手萬萬沒想到,冥日領域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如此的不可逆轉。

    幾乎每個人,都發現自己的肉體在不受控制的順時針扭曲著。以赤月神劍為中心,距離越近,受到領域的扭力越大;反之,像辰逸這樣距離神劍最遠的地方,由于弧度最大,所以他尚且沒有感受到肢體扭曲帶來的痛感……

    天地萬物似乎都在扭曲,都在崩坍著,這就是冥日領域的恐怖力量!

    “啊嗚,不行,這樣會讓我們死掉的。”辰逸突然意識到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處在整個冥日領域里的世界,將會完全被這把劍毀掉。然而,實際上除了菩祖古井不波的靜坐外,任何一個人,不管是在地面上苦苦掙扎的普通高手,還是那些超凡入聖的頂級高手,此刻都如同待宰的綿羊,沒有一點點反抗的力量了……

    無聲,寂滅,荒涼……

    辰逸對冥日領域的力量似乎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如果用一個字形容,那這個字,就是——滅。

    只有這一個字,才能準確的形容赤月神劍帶來的滅絕感,讓人坐以待斃,萬念俱灰。

    ……

    “老三,老三……我該怎辦?”

    荒草當中,玄武急得滿頭大汗,朱雀把保護辰逸的任務交給自己,這可不能失職啊。雖然明知道沖進冥日領域也只會是死路一條,但是玄武再也等不下去了。玄武立刻開啟“玄武領域”,這是一種色澤玄黃的領域之力,將他緊緊的包圍住。

    但是,玄武的領域雖然以防御著稱,但是與那黑森森不斷輻射的冥日領域相比,顯得特別的單薄。一比之下,如同土雞比鳳凰,同樣是領域的力量展現出來的卻有天壤之別。

    天級神兵的威能,並不是帝級人類高手的領域可以相比較的!

    “啊……老子拼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玄武正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閃閃的光芒!

    似乎在瞬間,天地之間一切的陰暗,皆被這道白光取而代之。

    玄武被這亮麗的光芒吸引,他抬起頭來,看到天空中一襲黑流帶著數重幻影,直接朝赤月神劍所在的方向飛去……來人手持一柄如月彎刀,雖然距離極遠,玄武仍能看到那彎刀似乎洋溢光彩,散發著一股翰如星河的刀意。

    這股刀意之強,足令赤月神劍的冥日領域,不斷的消退。

    頓時,冥日領域就像潮落一樣,扭曲于無形的力量,被大幅度的削弱著,在下界的諸多聖級高手感覺到壓力一輕,終于緩過來了一口氣。人們紛紛抬起頭,看向解救眾人的頂級刀客。不過,大家都不敢大意,這個強悍的刀客以一己之力,就輕松破除了冥日領域的威脅,很顯然,在這種變態的存在面前,想要再奪回赤月神劍,已經沒有半點可能。

    眾人劫後余生的慶幸,漸漸變成非常不悅的敵視!

    “居然是他……”

    令辰逸萬萬沒想到的,來者居然是當年在北冥山救過自己,並且留下一卷歸歸折紙步法的刀帝——南宮長雲。

    南宮長雲漂浮在空,寬大的衣裳隨便套在身上,並不是很合體,但卻顯得非常灑脫和隨意。

    南宮長雲臉色比當年要好了很多,不再是那黑瘦黑瘦的模樣,而多了一絲紅潤。

    辰逸心中默默一喜,看來,南宮長雲的肺癆惡疾,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南宮長雲的實力,又比當初精進好幾分……辰逸心中默默的為他高興,對于這個刀學前輩,辰逸把它當成良師,又當成益友。

    “刀帝……”

    從冥日領域緩緩復甦的刀狂,除辰逸外第一個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刀狂目露沉思,陰霾不悅的表情一閃即逝,心中不解︰“怎麼可能是他?刀鋒聯盟的三大刀帝,不是都去其他地方了麼?”

    辰逸並不知道,南宮長雲本就是刀鋒聯盟的三大刀帝之一,屬于刀鋒聯盟的領袖。這次七星連珠,震旦界的實力派都參與了奪寶,刀鋒聯盟也派遣大批高手前往奪寶,越高級的強者,就前往相應的地點,爭奪黃龍七神器其他的寶物。而最厲害的南宮長雲竟然屈尊,來赤月峽谷,無怪乎讓刀狂有些不解。

    刀狂作為金剛舵舵主,雖是刀鋒聯盟的中級頭目,品階遠遠不能與刀帝相提並論,然而,對南宮長雲的出現,刀狂還是非常驚訝,看來——刀鋒聯盟高層的出現絕非偶然。刀鋒聯盟在這次七星連珠中,連隱藏的刀帝南宮長雲都出動了,其目的非常明顯,鐵定要拿下赤月神劍。

    刀狂戀戀不舍望了一眼積尸累累的赤月神劍,很識趣的選擇放棄。

    “參見刀帝……”刀狂滿臉是血來到南宮長雲面前,剛才經過一番激戰,此刻的刀狂胸口仍在起伏不定。

    南宮長雲微微一驚,旋即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金剛舵舵主——蔡林。”

    “呃,原來也是聯盟弟子。蔡林,你也是為了赤月神劍而來吧……”南宮長雲頷首一笑,他倒是很欣賞這個叫蔡林的後輩晚生,果然有刀鋒聯盟的氣勢,虎軀雄健,臉上的一道顯目刀疤,增添一絲彪悍的神采。

    刀狂長吸一口氣,道,“多謝南宮刀帝救命之恩。屬下受命而來,可我萬萬沒想到,這赤月神劍竟然如此厲害,還會釋放這種奇怪的領域,我們差一點就全軍覆沒了。”

    “哈哈……”

    南宮長雲爽朗一笑,道,“既然是刀鋒聯盟的舵主,你就隨我吧,這赤月神劍乃是天級神兵,你們帝級聖級,想要拿下它,當然會有些難度。”

    眾目睽睽之下,刀狂尾隨南宮長雲,一起緩緩下降到赤月神劍附近。

    神劍就在眼前,半插在血水當中,唾手可得。

    刀狂幾次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將它拿起——可是,刀狂又莫名的恐懼,他清楚的看到骷髏劍柄上圍繞的一圈腐朽氣息,呼哧呼哧的縈繞著,如邪神附體。

    人們的目光,都落在南宮長雲身上,等他去拿赤月神劍。

    就在這時,蠍子的陰影再一次籠罩下來,剛才已經坍塌下去的巨大蠍人,再一次高高的揚起兩只青黑色的巨螯,朝赤月神劍張牙舞爪的撲來。

    “喏,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南宮長雲淡淡一笑,拔刀……

    此刀一出,天地間立刻進入刀的領域……猶見漫天雪舞,眾人這才發現,原來赤月變成冥日,漸漸消失後,氣溫就已經開始陡降,落下片片雪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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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大喜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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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間出奇的寧靜,飛雪漫舞,恍如夢境。

    “嘩!”

    南宮長雲的浩瀚刀意,僅僅存在了一小會,一瞬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極度的壓制令眾人非常的不舒服,還好沒有持續多少時間。

    刀帝的刀之領域出如脫兔,靜如處子,無論是極度的威壓還是平穩的寧靜,都被南宮長雲運用得隨性所欲。

    人們對刀帝的實力,莫名的畏懼起來。南宮長雲朝著眾人抱歉的笑了笑,收起刀。

    刀之領域,隨心所欲,被南宮長雲刀之領域包圍了一小會的蠍子人,兩只大螯微微一垂,“咚咚!”地落在地上,傷口平齊,非常的工整。接著,巨大的蠍子人身上遍布無數的裂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听一陣嘩啦啦的碎響聲,偌大的蠍子人的裂縫開始延伸、交織在一起,全部化成拳頭大小的碎塊,紛紛落在地上!

    恐怖!

    這就是恐怖的刀之領域。

    見證了這一幕,刀狂尾隨在南宮長雲身後,愈加謙卑地說。事實證明了,刀狂的選擇完全正確,跟隨刀帝南宮長雲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不像四周的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實力和刀帝爭鋒。

    “刀帝——赤月神劍是我們刀鋒聯盟的了。”

    南宮長雲轉過頭來,朝刀狂望了望,搖搖頭,另有深意地說,“其實,這把劍不屬于我們。生為刀客,我們不能拿這把劍!”

    “什麼?不屬于我們?”

    南宮長雲鄭重的點點頭,目光又放到身邊的赤月神劍身上。他微微駐足,竟然轉身離開,舍棄了這把眾人爭奪的寶劍。

    “可……”

    刀狂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他感覺自己的雙腿根本挪不開了,這把劍,是黃龍七神器中第一件天級神兵,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啊,啊啊……刀帝,請饒恕在下吧,不管這東西我們能不能用,我也不能眼看著它被別人拿走。”

    刀狂貪念一起,大手終于朝著赤月神劍伸去……在這一刻,除了越走越遠的南宮長雲,連菩祖的目光,都被刀狂的動作吸引。

    在刀狂那張本來是堅韌,充滿彪凜氣息的臉上,現在被歇斯底里的瘋狂所取代!他的手在接近赤月神劍的骷髏劍柄的時候,刀狂突然感覺手心一痛,粗糙的手掌上被劍柄上外泄的邪氣,刺穿出一個小洞,露出通紅的血肉!

    “啊……好痛!”

    刀狂痛的一個激靈,忍不住的哀嚎一聲,他瞬即驚喜過來,大聲說,“不會吧,難道是赤月神劍認主了?”

    原來,刀狂的手掌還沒有接觸到赤月神劍,從手掌中淋下的血水就已經率先飛射過去,濺在骷髏劍柄上,那森森的骷髏頭,顯得非常的血腥。

    現在的赤月神劍,已經退縮到三尺余長,看來天級神兵果然能隨主變幻。

    眾人都和刀狂一樣,以為刀狂滴血認主成功,拿下了赤月神劍,不少人急的哇哇大叫。

    “怎麼能讓刀鋒聯盟的人和赤月神劍認主呢?”

    “可是……刀帝在此,咱們又能如何?”一些人表示無奈,不過看南宮長雲的背影越來越遠,似乎無意爭奪,旋即又燃起搶奪赤月神劍的念頭。

    “絕對不能便宜一個帝級高手,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把神劍拿走……”

    便在這刻,刀狂陡然痛苦的尖叫起來,臉上充滿了不安,“這……這是為什麼?”

    只見,刀狂的右手一旦抓在骷髏劍柄上,整個手掌就立刻浮腫起來,整條臂膀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腐敗著,腐肉嘩嘩的掉落,露出白森森的臂骨。這場面觸目驚心,而刀狂自己甚至聞到一股極其惡臭的腐敗味道,正是從自己的右手上傳來……

    “啊,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不是滴血認主,不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人們循聲望去,刀帝南宮長雲已經看不見了,不過那回音仍在耳邊!

    ……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距離辰逸不遠處,菩祖頷首,重復了幾句南宮長雲的話,“好,說的好!”看來,他對南宮長雲充滿好感,雖然說人心貪婪,卻有這樣赤子存在,可見天道昭昭!

    “前輩,不知刀帝為何要說這番話!”辰逸一時無法完全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索性問起。

    菩祖面帶微笑的朝辰逸招手,辰逸會意,緩步走到他旁邊。

    “赤月神劍會擇主,但絕對不會選擇修煉其他武學的人類;我想,剛才離開的那個刀帝,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那……那,那個刀盟弟子該怎麼辦?”

    “怎麼辦,那要看他的選擇。成敗往往只在一瞬之間,怎麼選擇,才是至關重要。”

    辰逸似懂非懂的點頭,他朝菩祖微微一拜,虛心的道,“前輩說的有理,前輩的意思,我若要拿這把神劍,至少必須兩個條件,一個是至少聖級的修為,另外一個必須修煉劍道。我現在只是缺少境界的支撐,可以不可以通過別的方法彌補呢?”

    辰逸和其他人一樣,目的都在赤月神劍身上。另外辰逸也知道,在菩祖面前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菩祖一眯眼,回答,“生為劍道中人,你可以隨時拿起這把劍,但是功力不濟,反噬力會非常的大。如果不能時刻自省,必會陷入殺戮之道。有得有舍,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我想你懂的。”

    “謝謝”,辰逸想了想,便不再說話,他專心致志的望著那邊的刀狂,心中若有所思。

    辰逸和菩祖的交談時間並不長,甚至可以用很短暫來形容,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功夫里,刀狂的整個手臂乃至全身,都被赤月神劍腐蝕掉了,站在地面上手持赤月神劍的不再是剛才那個威猛凜然的刀狂,而變成了一具能活動的木乃伊!

    不知道是不是心智受到控制,此刻的刀客對天狂笑,那淒厲的聲音似乎在質問蒼天,又似乎後悔剛才一時心急。

    “什麼神劍擇主,那是狗屁……啊,啊,你們不是要拿赤月神劍麼,來啊,來啊……”

    “哈,你們不是想要得到嗎?來吧,來吧,我把它送給你們,不用搶,不用搶……問題是,你——你敢要麼?”

    “嗚……”

    刀狂大聲的譏諷四周這些靜默不語的人,也不知道從哪里突然蹦出一個火星,剛剛落在刀狂腳底下。刀狂的生命已經被這把劍抽空了,一點就燃,他整個人立刻陷入這團熾烈的火焰當中,

    觸目驚心的場景已經說明,赤月神劍注定是一把詛咒之劍,一把毀滅之劍……得到他,就只有刀狂這樣的下場。

    眾多高手,沒有一個人敢前往半步。

    那火焰越燒越大,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團灰燼。神劍從半空中落在地上,半插在土中,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拿它。

    很明顯,刀狂的滅亡給眾人下了一劑猛藥,辰逸覺得該自己動手了,他一個飛竄到了骨灰附近,大手一抓,毫不猶豫的朝骷髏劍柄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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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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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歸塵,土歸土。

    微風一吹,刀狂留下的骨灰飄灑,地面上只留下一小片白印。

    眾人都不敢去拿赤月神劍。

    辰逸手掌接近骷髏劍柄時,他感覺仿佛來到冰窖,手心手背立刻結起了一層白霜……但是,辰逸卻感覺不到冷,寒冷的氣息只限于表象,實際上,辰逸最驚訝的,在自己手掌接觸劍柄的那一剎那,那個被磨得發亮的骷髏額頭上有一個並不起眼的楔形符文,突然扭曲起來,並且發出一道暗暗的金光,人們都沒有留意到這道微光。

    暗金色的符文光芒一閃即逝,照射在辰逸額頭,“嗡……”辰逸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懵了。一種非常蒼涼、死寂的感覺瞬時將辰逸吞沒。

    “赤月神劍……啊!”

    伴隨辰逸的尖叫,他的眼窩也在迅速的發綠……詭異的綠芒,讓辰逸的雙眼就像黑夜里野獸的眼楮,散發著幽幽恐怖的光芒。同時,他方圓十米,都被一股枯萎的氣息籠罩住。

    在這腐敗光環的照耀下,地面上的尸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著,不一會兒就露出森森白骨,場面尤其駭人。

    意識到連靠近辰逸,都可能非常的危險,大家快速的退避,同時,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種壓制,這種感覺就像胸口壓了一塊大石一樣,非常非常不舒服。

    “怎麼可能,一個帝級高手也能操縱赤月神劍?”遠在那邊的凌陽真人心生質問,他也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壓制,他機敏的感覺到,聖級領域在辰逸散發的腐敗光環的壓制下,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

    “看來,你已經知道該如何操控這把劍了。喏……我是低估了你。”

    凌陽真人閉上眼,長吸一口氣……臉上的不悅一閃即逝。

    ……

    “嗚嗚嗚嗚……”

    赤月神劍傳來如同嗚咽的聲音,宛如嬰孩啼哭。

    辰逸右手持劍,他臉部的鐵面反射著幽幽的綠光,就像野鬼一般淒厲無常。不過在這個世界,人們並不相信“鬼”,所以在大家眼里,辰逸最多就是顯得異常的邪惡。人們倒是很奇怪,赤月神劍為何沒有把這個掌控者的生命吸取得一干二淨。

    辰逸好不容易拿穩了神劍,心中暗暗稱奇,看來這把劍果然沒有立刻對自己造成傷害,隨即,辰逸背部的破膽寶劍也發出一陣劍鳴,幻化出無數的劍影朝天飛去。

    咻咻咻……

    破膽未動,然而破膽寶劍的劍影無數,皆是直指長天,似乎訴說什麼。

    破膽寶劍的品階遠不如赤月神劍那樣,連“人級”都未達到,但是,它同樣有自己的靈魂。劍與人是一個道理,只是劍比人更忠貞,破膽見辰逸拿起赤月,便用這種方式不斷的自殘。作為這把寶劍的主人,辰逸知道破膽不願和赤月神劍同流合污。

    但隨辰逸背部飛出的幻影越來越多,破膽寶劍失去大量的靈氣,渾身傷痕累累,碎裂的紋路遍布劍體。似乎只要踫一下,這把利器都會碎裂成鐵片,辰逸心中非常難受,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啊,為什麼?為什麼?”

    辰逸羞愧不已,這時候赤月神劍也不干了,那類似嬰孩啼哭的聲音越來越尖銳,這種尖銳的哀鳴聲說不出的怨氣沖天,仿佛能刺穿人的靈魂,將腐朽和邪惡的種子種植進去。不少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心煩意亂。其中一些殘留下來的君級高手,不斷的嘔吐著,像是中了詛咒一般。

    這場景落在老人眼里,菩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需要施加援手了。他大聲地念起別人听不懂的銘文咒語,說來也奇怪,這種咒語宛如一縷清新的檀香,吹掉了這里的血腥氣味,就連那些枯萎的草地,也開始漸漸復甦起來。眾人煩亂的心情,漸漸好了一些。

    “是大慈咒?”人們紛紛朝菩祖投去感激的眼神。剛才嘲諷菩祖的那些人,都不太抬眼望他。

    菩祖的大慈咒,不斷的回蕩著。每個音符,都起到不可取代的恢復作用……

    老人的面容上始終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仿佛看透人間沉浮之事。

    在他的誦念下,除了漸漸平和下來的眾人,辰逸背上的破膽和手中的赤月神劍,也停止了對抗,不知道何時起,辰逸閉上眼,陷入徹底的寧靜狀態。老人的大慈咒,讓他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很多年前……

    “背上小書包,天天不遲到,小鳥說,早早……哈哈,我終于可以去上學了。”和煦的朝陽下,一個身著牛仔服裝的小男生,牽住媽媽的手,不守本分的用小腳踢動著兩邊的芳草,年青的母親盡量的拉住這個小男生,以免他不小心的跌倒。

    “媽媽……”

    辰逸塵封的記憶,第一次想起自己的母親,他似乎看到嫻靜的母親正朝自己微笑,不過這畫面飛快的轉移掉,換成另一個場景,這里已經不是那個芳草朝陽的早晨,而是在整齊的學校課堂上。

    “馮卓,你又偷吃我瓜子。”

    數學老師正在講課,同桌曉曉只能小聲的怒道,卻又莞爾一笑,轉身從書包里掏出一塊包裝很精美的餅干,遞了過去。

    那個頑皮的男生接過餅干,毫不留情的將其消滅。

    “是曉曉……啊,我怎麼會想起你呢?”在此後多少年的學習生涯中,辰逸還是第一次想起這個同桌。場景又換,換成辰逸上大學的第一天,又換成第一次和女孩子牽手,再換成和初戀女友第一次做愛的場景……

    往事境遷,如果把人生分裂成兩塊,第一塊就是來到震旦之前的人生,馮卓的人生。

    然後,才有了辰逸。

    隨著那一面面不斷消失的畫面,往事給辰逸帶來的震撼就好像一顆石子,被投進平靜的湖泊里一樣,激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對外界的感受恍然無知,隨時間的漸漸流逝,辰逸的記憶里,又重新回顧了一遍來到震旦世界所遭遇的事情。在北海,自己遇到劍神師傅——修煉劍學——離開北冥山——踏進破碎空間,遭遇女妖露易絲安娜的垂青,——創造駒武,獲得了三字真言聖火——然後離開了破碎空間!

    再然後,辰逸救助凌黎兒,抵達五衍山,定下婚約。辰逸發現,自從和凌黎兒遭遇後,之後的人生就開始充滿了強烈的悲劇色彩……好像是一個魔咒不斷的困擾自己,才落到今天這樣的天地。

    “唉……”

    辰逸一聲嘆息,道不盡的滄桑。回首往事,無論是快樂的地球時代,還是震旦世界的鐵血紛爭,一切都顯得無比的淒涼,漸漸的,辰逸突然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最終,在辰逸混沌的腦海,只留下兩個字——“破滅!”

    這種感覺一旦形成就非常的清晰,天地之間,一切冥冥注定,你是逃不開這種宿命的安排的。只有“破滅”兩字,才是一切事物最終不可避免的結局……

    感悟到“破滅”辰逸睜開眼楮,心如止水般平靜。

    大家都不知道辰逸在短短瞬間,讓心境提升到一種新的高度。

    這種高度,無法仰望,無法制衡!

    歸根結底,赤月神劍的“破滅”真諦,就是毀滅一切!

    “天道,難道就是以一切的破滅為代價?”

    辰逸反問一聲,卻見辰逸緩緩的伸出雙手,將兩把寶劍平平的放到手掌心,托了起來。人們睜大眼楮,不知道這家伙又要干什麼。

    在辰逸手中的把赤月神劍如蛇,猙獰無比,雖是靜止狀態,依然讓人們產生一種錯覺——這簡直就是一條虯龍,正在不斷的掙扎翻騰著,它似乎早就知道下來的結局了。

    而辰逸另外一只手里的破膽寶劍,劍體微微發黑,血槽暗紅。

    雖然傷痕累累,卻無法掩飾它那冷酷的殺意。

    “呼……”

    辰逸的大手突然生出兩團火焰,兩把神兵利器出乎預料,竟然像干草般一點就燃。

    火光灼灼,印紅了辰逸的冷酷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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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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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虯龍般掙扎的神兵終于在辰逸手中漸漸停止了變幻,赤月神劍迅速的枯萎,最後融化成蠟滴形狀的流質,又從辰逸手指縫隙中落到地上……破膽寶劍緊隨其後,也徹底的湮滅了。

    眾人眼里辰逸這個瘋子面露微笑,誰也猜不透他到底想什麼。

    遠在那邊的玄武驚訝的張大嘴,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不會吧,他把神劍毀了。喏,是呀……真的毀了。”

    神劍已毀,劍魂卻依然存在。

    這時,辰逸感覺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痛,破膽和赤月兩道無形的劍魂一左一右,似有靈犀的分別注入辰逸的兩只手臂。還好這種痛苦並不強烈,破膽寶劍帶來感覺似曾相識,讓辰逸非常的受用。而赤月神劍依然是那種無限的荒涼氣息,還好,辰逸似乎不太排斥這種感覺,帶來的副作用也不是太大了。

    由于劍魂無形,別人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其中的貓膩。

    不少人罵罵咧咧的叫起來,大多都是辱罵辰逸不知好歹,好不容易得到的赤月神劍就這樣被毀去了。而其中眼神比較細膩的人,似乎察覺到其中的一些貓膩,卻總想不出問題出現在哪。

    “啊,果然是不破不立。”眾人沉思的時候,辰逸對劍道的理解,似乎又精進了一點。冥冥之中,感覺自己就要有飛速的提高了。不過當下之急,還是要離開這里。

    神劍被毀,地面上還留下兩小堆凝固起來的金屬液體,它們反而更吸引了人們的注意。畢竟,在大家眼里如今的赤月神劍,也就剩這些東西了。

    辰逸前腳剛走,後面一堆人就為赤月神劍融化後的“垃圾”爭吵起來。

    趁這功夫,辰逸幾個閃現,如同靈貓一般消失在幽幽的赤月峽谷深處。

    “哇哇,赤月神劍……”

    其他人紛紛為剩余的部分爭奪起來,赤月神劍畢竟屬于天級神兵,留下的這坨硬鐵還是具備強烈的吸引力,特別是它還不斷的發出“啪啦啪啦”的電擊聲,以及那層蒙蒙的紫色靈氣非常的強烈,都說明了這東西值得大家擠破頭的去搶。

    飛雪連天的黑晝,血腥的搶奪仍在持續……

    腳步一點,那道矯健的身影一飛即過。辰逸只知道自己現在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劍魂的力量嚴重地影響著辰逸,他有種非常強烈的預兆,那就是自己的功力似乎一下子得到大幅度的增長,可是這股力量只在內心存在,自己並不能施展出來。這樣的感覺非常的難受!

    “我需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感悟這股劍意,啊……去哪里才好?”

    辰逸腦海里飛快選擇了無數個地方藏身,但都不夠理想。此外,辰逸的計劃也因為吸收了劍魂而被迫中止,他本來安排玄武在半山上接劍,用接力棒的方式來把赤月寶劍傳走,現在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辰逸很清醒,一旦有人發現自己獲得了劍魂,甩都甩不掉。所以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赤月峽谷……

    他現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玄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早早的離開……如果再逗留下去,只會讓一些細心的人發現玄武是自己的同黨,那樣後果不堪設想。

    實際上,辰逸的擔心多此一舉,玄武雖然不明白辰逸為什麼連話都不說一句就跑了,但是隱隱的又似乎明白了一些。現在玄武猶豫地返回,和朱雀一眾白日門的勢力踫頭去了。

    辰逸就這樣一直往前跑,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也許跑步就是目的。在這個奔跑的過程中,他突然想起一個故事,傳說中有一種怪鳥天生就沒有腳,它們一生的時間都只能飛翔著;如果哪一天停止了飛翔,這種生命也就停止了。

    “鳥的一生……飛翔的一生,奔跑的一輩子!”

    兩邊的樹木在急速的倒退著,就像幻影一樣朦朧不清。辰逸感覺自己就像這種鳥,一直都在飛……有時候很累,但是當自己明確一個目標的時候,他又覺得一切都值得,值得自己去追逐。

    也許,自己就是一只迷茫的怪鳥,就像現在。

    在這種快速的穿梭過程中,辰逸知道自己已經跳開了某個圈子,某個束縛自己很久的怪圈,想到這里,辰逸微微一笑。也許,自己這只怪鳥應該飛得更高一點,更遠一點。,

    突然,辰逸感覺到一股非常浩瀚的氣息,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感受到這股氣息,辰逸兀自一驚,思想里的那只鳥,似乎也停止了飛翔。

    “你是誰?”

    辰逸停住腳步謹慎的問,他看到一個人遠遠的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攔路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一雙靈動的眼楮正看著自己,晚風一吹,她那素雅的衣裳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著,這讓辰逸下意識的想到荷塘月色,風吹荷葉動的景象。不過這女子的面容是在要比她的衣著美上許多。

    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美感,即便是隨意一望,也能觸目驚心。

    令辰逸驚訝的是,這女子懷中有一只尾巴翹起來的黃鼠狼。那毛絨絨的尾巴被美麗女子撫摸著,小東西一遍朝露出警惕的表情,另一邊卻又似乎陷入想要入睡的朦朧,就是這樣矛盾。女子把黃鼠狼抱在懷里,雖然她美麗異常,卻也讓辰逸感到有幾分詭異。

    “為什麼要攔我。”

    辰逸冷冷的問,固然面前這個女人很美,但是不能掉以輕心。

    素顏美女見辰逸小心謹慎地望著自己,淡淡一笑,朱唇輕啟,有些疑惑的說,“我心中有一個疑問,還請先生解答。”

    “什麼疑問,你說吧。”辰逸想了想很清楚,現在可不是沖突的時候,這個女人並不那麼好對付,如今四周風聲鶴唳,似乎早已遍布了一張溫柔的大網,此刻落在其中想要出去,只怕又有花費一番力氣。

    與其這樣,還不如看看她到底什麼目的。

    “剛才先生在赤月峽谷,憑借帝級修為毅然拿下赤月神劍,並不懼怕這把神劍會帶來反噬的作用。”

    “咿,你知道我拿赤月神劍了?”辰逸打斷對方的話問。

    這女子面帶回憶,目光緊緊的盯著辰逸的眼楮,道,“小小女子一直在遠遠觀望著……”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說一下你的問題吧。不過……我才疏學淺,不一定能夠解答小姐的疑惑。”

    “嗯,那我就直言了。先生雖然面帶頭盔,遮住了容貌,而且生出白發,但實際上年齡並不大,可見……你遭遇過很多事情,才具備這種很特別的氣質。我……考慮很久,決定冒昧的問一句,先生在吸取了兩條劍魂之前,一定領悟到了某種東西,我想問的,就是……你在赤月神劍身上,找到了什麼?”

    辰逸心中大駭,看來這個女的果然不簡單,估計還是第一個看出自己吸收了兩天劍魂的人吧?

    辰逸臉色不禁一變,道︰“我領悟到了兩個字,可以送給你,但是你需要給我讓路。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先生請放心,只要你幫我解開疑惑,我一定做到。您請說……”

    “我在赤月神劍中領悟到兩個字——破滅。”

    女子自言自語小聲說道,“破滅?”

    辰逸頷首,朗聲道,“有時候領悟也需要一個過程,我雖然告訴你我領悟到了這兩個字的意境,但是你卻無法真正的理解它……”

    女子似乎很猶豫,沒有立刻吃透辰逸的意思。

    她反復點點頭,又搖搖頭,若有所思道,“這也難怪,我在赤月神劍所在的劍獸外面,守護了很多年,我當初就看見它是從一縷紫氣所化,漸漸凝聚了實體,並且被那只劍獸掌控了。這些年來,這把劍始終殺氣沸騰,詛咒著萬尸坑里的亡靈……可是它卻代表了破滅之道,又是為了何故?”

    辰逸听著暗暗心驚,從赤月神劍的誕生到現在,歷史飛梭不停,這其中有多少年過去了?

    “不簡單的女人啊!”辰逸輕嘆一聲,等待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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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如煙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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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滅之路,破滅之路?”素顏美女陷入沉思,眉頭蹙起來,顯得非常憂郁。

    辰逸感覺不能再等下去了,便道,“小姐,你既然目睹了我拿劍的全部過程,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處境非常危險。現在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閣下也應該放我走了吧?”

    “呃?”美女仰起頭,這才想起辰逸的處境,她想了想,手指突然暴增,鋒利的指甲暴增好幾寸長,如同怪獸的利爪一般,冷冽的殺意撲面而來。

    “你……你要做什麼?”辰逸吃驚,臉色非常難看。

    “哼,有我在這里,他們誰敢動你?”

    素顏美女怒喝,語言微微變緩和了一些,淡淡的口吻中帶著不可拒絕的嚴肅,“先生,你領悟到的破滅也許沒有錯,可是,我應該還要花一點時間才能理解到破滅的真正含義。所以……我想請先生去我住的地方,呆上一段時間。”

    “去你住的地方?”

    “是的,不過先生大可以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如果你走了,我就怕自己找不到幫我解開疑惑的人了。要知道,你雖然得到的是黃龍七神器第一件大殺器的人,但是,我卻有一種特別、特別的感覺,一定會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你。當下之急,你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去感受劍魂的真諦……”女子說完,很認真的看著辰逸,然後語氣微微一頓,把目望收回,放到天幕上。

    美女中肯的態度,令辰逸不明不白就產生了某種信任。以自己目前帝級劍道的境界,也無法看透這個女子的強悍境界,再加上結合她的語言可以推斷出來,這個女人,只怕非常、非常不簡單。再說,辰逸也沒有任何拒絕對方建議的理由,天地無窮之大,安身立命之處卻非常難尋。

    “好,我答應你。”

    “多謝先生,請隨我來。”

    所謂天道昭昭,變者恆通,做人是不能一意孤行的,辰逸淡淡一笑,跟隨這女子輕盈的步伐,在茫茫叢林中前進著。

    不知何時起,長天上的黑雲消散。

    除了那一絲絲雷同黑火般的物質,成片成片類似魚鱗形狀的浮雲,廣袤的天空上,再也沒有他物了。

    陰霾幽暗的氣息,終擋不住陽光從縫隙中穿透出來,雖然是傍晚時分,陽光不是很強烈,但是這一束束的太陽光芒出現得非常及時,黑暗終究會漸漸消散掉。

    穿過叢林野地,辰逸和這個他甚至不到叫什麼的女人,在幽海的黑竹里敏捷的穿梭著。對方也一直不說話,但是步履靈敏如貓,衣帶飄零宛如仙子。就這樣一直穿梭了數十里路,那女子突然回過頭,朝辰逸望了一眼,然後垂首,仔細的看著自己懷中的黃鼠狼,目光里充滿留戀。

    “瑤兒,你回去吧。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這個瑤兒,應該黃鼠狼的名字。

    女子說完順手一撒,她懷中的黃鼠狼闊步一跳,蹦到地面上。不過小家伙卻不願意離開,目光里充滿了哀求。

    這素顏美女的聲音也非常的好听,她彎下身來,在黃鼠狼的額頭上輕輕的撫摸,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如果有一天我能知道什麼叫【道】,我一定會回來找瑤兒的,听話,快走吧!”

    這只叫瑤兒的黃鼠狼似有靈犀,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不同意離開。

    美女很無奈,一時想不到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這只伴隨自己好幾年的黃鼠狼離開。歲月悠悠,曾經漫長的歲月里,她已經記不全有多少的小動物陪伴過自己,然而無一避免的,這些可愛的、伶俐的小動物們,卻最終一個個的老死。人類也差不多,如果不是修煉了各種強悍的法門,也會受到生命的桎梏——在悠悠無限的時間里,不可避免的死亡。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在她腦海里有一個字,可以令萬物眾生超脫生死輪回,這個字就叫——“道”。

    道——是一種極致的高度。

    甦煙記憶里,就是為了追求——“道”,她記得曾經有個非常強大的“人”說過,“聞道,則可死矣。只要找到它,便可不看生死,不看枯榮,去掉虛妄而得真髓。”說這話的人,最後還是避免不了的死亡了,盡管不是因為壽命的緣故,但是也是死了。

    于是,這個叫甦煙的女子在慢慢的歲月里,不斷的求索著,她企圖找到“道”這個詞。如果找到了,一切限制人或者其他動物的限制,都會去掉,那才是一種無限的自由呢。

    大概,這就是宿命的安排吧,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甦煙感覺自己的生命就是為了問道而誕生的。不過,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記憶中的關于自己最早出現的時候,似乎也朦朧不清。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寂寞如絲,陪伴甦煙的只有這些小動物。但是,每當看到它們死亡的時候,甦煙就會覺得好難受,這更堅定了她要找到心中的那個答案。

    “瑤兒,你還是走吧,我畢竟要離開的。”

    小黃鼠狼搖搖頭,堅決不同意。

    “瑤兒……”

    辰逸看出這美女和小動物的感情很深,甚至直逼凌黎兒和銀霜戰熊的情感,但是,再這樣耗下去沒完沒了。辰逸催促問,“喏,你不就是讓它走嗎?”

    “是,可是……”甦煙欲言又止。

    “這好辦,你交給我吧。”

    辰逸不等美女說話,臉色猛地變得無比的凶惡,然後大腳一蹬,朝地面上狠狠的跺去。

    “轟!”

    黃鼠一看到辰逸這副模樣,就知道這個暴力男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它很緊張,不等辰逸大腳踢來,就一溜煙的朝林子里鑽去,很快不見了影蹤。

    “哈哈。”辰逸得意的大笑,剛一轉身,就看到素顏美女正望著那邊的淒淒芳草,眼中還夾雜著一絲如珠般透亮的淚花。

    辰逸心里咯 一下,峙強凌弱的快感瞬間沒了。

    畢竟,這種快感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而且還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辰逸良心發現,不免有了淡淡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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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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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逸跟隨著甦煙,遠離這塊紛爭的土地。

    陽光漸漸透射進厚實的雲層,一切的陰霾都漸漸的消散掉。在沉淪的赤月峽谷,那座失落的古城也開始緩緩墜落,朝著深淵里落下去。

    凌陽真人站在峽谷上面一塊凸出的石塊上,深邃的目光一直望著身下的深淵,直到古城再也看不見了,才緩緩閉上眼楮。剛才這一役的結局,真是令人很意外,連凌陽真人也沒想到,赤月神劍竟然會被辰逸拿走。

    而且,辰逸走的那麼狡猾,那麼從容,諸多聖級高手甚至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辰逸給溜走了。

    “竟然你得到了赤月神劍,肯定會被其他人追殺的!唉,這有什麼好呢。劍魂的力量,並不是區區帝級可以感悟到的。”

    凌陽真人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沒過一會,他身後的密林里走來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此人背負一柄重劍,步履沉穩。

    “求敗,你來了。”凌陽真人漫不經心的說,他的目光依然放在大峽谷下方朦朧的霧氣上,很專注的樣子。

    “師傅……”

    “求敗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來嗎?”語氣微微一轉,凌陽反問道。

    “師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獨孤求敗覺察到有點不對勁,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師傅的背影如此寥落。記憶中師傅一直是那麼高大、威武,鮮有今天這樣沮喪。獨孤求敗立刻意識到,師傅肯定是遇到棘手的問題。

    凌陽真人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絲蒼老的微笑,“求敗,我找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辰逸,他並沒有死。”

    “什麼?”

    獨孤求敗腦子猛地一懵,追問道,“他沒死?”

    凌陽真人苦笑著點點頭。

    “不可能,他一定是死了,死了的。當初妖魔圍攻五衍山,是我去找他的……到處都是尸體,他不可能活下來的。”獨孤求敗難以掩飾自己的頹然,只有他知道凌黎兒對辰逸的感懷,如果辰逸沒死……如果他沒死的話,那會是怎樣的結局?

    “他確實還活著,在爭奪赤月神劍的時候——你應該留意到有個人戴著面具。這個人就是他。”

    獨孤求敗仔細回憶了一下,果然,記憶中確實存在這麼一個人,只是他千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黎兒朝思暮想的辰逸。

    獨孤求敗心如亂麻。

    “師傅。”

    “你一定想問我,這件事情該怎麼辦,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般。天下之大眾生無數,只有你和我才是最關心黎兒的。這幾年來,我都看在眼里,你對她好,才讓她漸漸走出辰逸的陰影,我是真心祝福你們能夠天長地久的在一起……”听到這里,獨孤求敗發現師傅的眼中,竟然閃爍出淚花。

    “那麼,黎兒如果知道他還活著……你認為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師傅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刺痛著獨孤求敗的傷口。在和黎兒生活的這一年多時間來,盡管她從來沒有提過一句“辰逸”這兩個字,然而,那種傷口卻依然深刻,如果……黎兒知道辰逸活著,就站在她身邊的話,這樣的結局只會讓她痛不欲生。

    晚霞暮靄,秋色沉淪,兩個男人,就這樣彼此站立著。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交流,甚至更能達成某種默契。過了很長時間,獨孤求敗打破了僵局,鐵青著臉道,“我們虧欠他,但是,如果讓黎兒活得好一些,那麼,他只能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凌陽真人微微一嘆,算是默許。“求敗,你現在的修為也不過帝級中後期,雖然略微比他厲害一點,但是——辰逸修煉的是一種很變態的劍學,這種劍學以放棄所有防御,換取致命的一擊。別說你,就連為師也無法肯定自己能否躲過他的破天一擊。”

    獨孤求敗昂首,道,“師傅,我願意以命相搏。黎兒雖然和我在一起,但是這三年以來,我們只有夫妻之名,而沒有夫妻之實……如果我技不如人,求敗甘願完璧歸趙,如果……”

    “混賬!”

    凌陽真人猛地發怒,臉上漲紅起來,怒道,“我凌陽的弟子,你怎麼自甘墮落;我之所以選擇你當我的女婿,就是看重你不驕不躁的本性,何故說出如此混賬的話來?我要你殺了他,不管用什麼法子,只許勝利不許失敗!我凌陽的女兒,是絕對不允許二易其夫的!”

    望著胸口起伏不定的師傅,獨孤求敗識趣的低下頭。

    過了片刻,凌陽真人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一些,他走了過去。拍了拍獨孤求敗的肩膀,又道,“放心吧,暫時我還能穩住他,至少辰逸短時間不會用真面目出現的,但是以後……所以,你要抓緊時間,徹底讓他消失掉。此外,我剛剛才發現辰逸已經用金蟬脫殼的詭計,吸收了赤月神劍的劍魂……那團留下來的鐵渣,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

    “劍魂?”

    凌陽真人仔細的解釋道,“是的,劍魂顧名思義,這是劍的靈魂……劍魂分為二種,一種是先天就有的,這種劍魂非常的強大,像赤月神劍這樣的天級神兵,必然有劍魂。而另外一種劍魂的誕生是因為劍和人的感情太深了,這種劍魂只有靈慧,而不會具備很大的殺傷力。我若沒看錯,辰逸已經將赤月神劍的劍魂吸收了……他雖然是帝級修為,如果領悟到了天級劍魂的真諦,我想他也許很快就要達到聖級境界,也許還要更加厲害。”

    凌陽真人又搖搖頭,語氣里充滿了擔憂,“求敗,你要知道一點,他的實力越強,對于你的威脅就越大。所以……你還是早做準備,另外,你把這個收下,在關鍵的時候使用。”

    獨孤求敗接過凌陽遞來的一個黑色橢圓形小瓶,這是一個很古典的青花瓷器,質地非常細膩。在瓶子外面寫了一圈如同鐐銬形狀的符文密語,環繞著瓷瓶腰部。獨孤求敗明顯感覺到,這些符文密語明顯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獨孤求敗不解的問,“這是?”

    “這叫聚靈瓶!”

    凌陽真人想了想,又道,“你只需要用這個瓶子收集他的鮮血,為師就可以研究出他對劍學的認知,不要小看一滴鮮血,它能承載著無數的訊息,破解聚靈瓶的奧妙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如果你沒能在第一時間殺死他,那麼至少要裝一些鮮血回來,為你第二次作戰做好全面的準備。”

    獨孤求敗將瓶子收下,壓低聲音道,“徒兒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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