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來為我們收屍?
昶浩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後才睜開,然後對著同伴們搖了搖頭。
「不行,我的精神力,一越過這房間的四壁,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似乎全都被吸入了另一個世界。在影片中,這些房間應該是一個個疊起來的,數量無窮無盡。但在我的精神力掃瞄裡,就好像只有孤零零的一個房間。」
「不,」翁閃華糾正,「在第二部裡的房間,並不像第一部裡的那樣,是眾多的實體房間堆疊而成。這房間裡的每一扇門應該都是一個空間傳送門,通過傳送將我們帶到另一個空間位置上的另一個房間,造成房間都是一間挨一間的錯覺。」
「而且,根據影片末尾,所有的房間最後都重疊了成一間的樣子,」翁閃華繼續,「我甚至猜測,其實是真的就只有一間房間!只不過是通過量子原理一一映射到無數的平行空間中,才造成了無窮無盡的效果。」
「如果說,不管是那個房間,最後都會重疊到一起,那我們是不是只要不動,最後都會到達出去的房間呢?」黎萍提問。
「不,我想沒這麼簡單。」翁閃華搖頭,「在影片末尾,雖然所有的房間都重疊在了一起,但是其他的人卻沒有出現。對於這個房間逐一崩潰並重疊起來的原理,我們並不清楚。我所能想到的可能之一,就是房間會隨著時間,不斷把投射到平行世界中的投影一一收回,但在那個投影出的房間裡的人物,就被留在了那個平行世界裡。所以我們不能消極地等待,一定要在房間全部崩潰前找到最終的出口,否則我們就會被留在某個平行世界裡,再也回不去了。」
昶浩看看一臉神神在在的托魯斯基,「兔斯基,你對量子空間理論,有沒有什麼研究心得?」
又是近十秒鐘後,「啊?嗯?你剛才說了什麼?」
昶浩歎了一口氣,把問題重複一遍。
「不,沒有。」托魯斯基搖搖頭,「我對於量子科學並不熟悉。這些新興理論,必須要成熟到一定程度,至少要能在實驗室裡有某種程度的重現,才能考慮到軍事上的應用。譬如當初研究原子彈,也是等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完善得差不多了才開工。再退一步來說,就算這些理論已經在使用中了,我作為一個武器專家,所瞭解的也僅僅只是其在軍事上面的應用,對於這種重重疊疊的拘禁空間,也是隔行如隔山。所以你們不必為了我的意見,影響到自己的佈局推測,在這種時候,依靠你們經歷了多部恐怖片的經驗,可能更有用。」
「好吧,」翁閃華點點頭,「那就我們三個作行動的主導吧。」
她轉向其他兩人,「主神發佈的每一個任務,都不會是必死的局,其中定有解法。現在我們討論一下,這部片可能存在的危險,與及如何去破局。」
「首先,這部片不是能靠實力來強行度過的。」黎萍也在思索,「到了這個四處倒錯的空間裡,不管你有多大的力氣,或者多神奇的能力,都不能幫助你離開。」
「除非……」三人對望了一眼。
「除非是擁有操縱空間方面的能力!」昶浩首先大聲說出來。
「這個應該就是主神讓我們經歷這部片子的目的!」翁閃華肯定地說,「或者是要我們在這個空間裡領悟到某種空間時間上的原理,或者是要讓我們得到某樣和空間時間相關的道具,我想原因不外乎這兩點。」
「我傾向於前一點,」昶浩接上,「從影片中看,這裡的機關陷阱,無一不和空間時間有關。以我現在的精神力全息掃瞄能力,遇到的話能看出點什麼也說不定。」
「好吧,就暫時假設這部片的目的在此。」翁閃華點點頭,「接著,我們要討論,該怎麼從這個空間裡逃出去?」
「嗯,也許只能一間間房地慢慢搜了。」黎萍皺著眉頭說,「如果我們能有女主角的那運氣……」
「對!就是女主角!」昶浩靈光一閃,「只要我們能找到女主角,就能跟著她一直到達最終的出口。」
「說得簡單,」黎萍又皺眉頭,「這裡的房間那麼錯綜複雜,叫我們去哪裡找到另一批人?要知道,影片裡的一個角色傑瑞,走了好幾個小時都只能在三個房間裡轉悠著。」
「一定會遇到的!」昶浩指了指腕表,「主神不是在上面發佈了殺死凱特的任務嗎?那麼我們就一定會遇到主角一行!所謂的『影片沒有必死的局』,不管我們怎麼走,在時間結束前,主神都一定會把主角送到我們面前!這個任務本身其實就是一種提示,給予了我們行動的方向。」
「說得好!」黎萍大力點頭表示讚許,「不過這樣說的話,即使我們6個小時都一直坐著不動,女主角也都會摸到這裡來??」
這句話剛說完,忽然整個房間一震。
「糟糕!這個房間在移動!」昶浩精神力掃瞄打開,立即「看」見一團能量包裹在一面牆壁上,一路擠壓過來。
「從那邊過來了!」昶浩指著不斷逼近的能量團,「快從另一邊離開!」
「快!快!」翁閃華按開了門,自己先爬上去,然後在維持著門開啟的狀態下,伸手將其餘人一一拉上去。
昶浩凝神將精神力投射到迎面壓來的能量團上,卻覺得腦子一震,似乎精神力全都被其吸扯了進去,同時腦海中生出無數星雲團聚旋轉的大宇宙圖像。嚇得他趕緊收回,「靠!真他媽的邪門!」
「停下來沒有?」一連經過了好幾個房間,翁閃華回頭問昶浩。
「沒有,像吊鞋鬼那樣緊跟個不停!」昶浩不敢再把精神力直接投過去,只是遠遠地「看」著。
不過就算是這當兒,他嘴裡也沒閒下來。
「我說,是不是因為主神聽到你說的話,臨時又改變劇情了?」這一句是對黎萍說的,「似乎每次你一說到什麼不好的地方,主神就馬上去實現它,你以後是不是該考慮只用心靈鎖鏈進行交流?」
「你給我閉嘴!」看來黎萍已經沒那信心在這個問題上反駁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房間,那個能量團終於不再跟著來了。
「我靠,終於停了。」昶浩罵道,「這個主神,看來根本不給我們安逸的機會,非要逼著我們跑這麼遠。」
「這就是主神和輪迴世界了,」翁閃華自己也坐了下來,「雖然沒有必死的局,但皮肉之苦免不了。」
「休息休息,」黎萍看自己的腕表,「足足跑了快兩個小時,再這麼樣也應該離主角不遠了吧?」
托魯斯基和朱璇兩人,已經直接癱倒在地板上了。他們的體質都沒有強化過,跑到最後幾乎都是由資深三人拖著走的。
翁閃華從空間袋裡掏出食水分給眾人。
黎萍將一顆固態壓縮水扔進嘴裡,「還好我們帶有食水,如果不是待6小時,而是待上幾個月,在這空空如也的地方要吃什麼活?」
「當然是吃人啊。」昶浩也吃了水和壓縮食物,「那個賽門,在這裡一直待到頭髮花白,不就是靠吃遇到的人活下來的嗎?」
「惡……」黎萍抗議,「不要在吃喝的時候說這麼噁心的事!」
在休息了好一段時間後,昶浩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繼續上路了吧?越早遇到主角就越好做準備。」
說著,昶浩按開了一扇門。
「噢,不……」
「看見了什麼?」兩女也一塊擠過來。
只見在門的另一邊,一具乾屍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看他穿著的衣物,分明是一開始就離隊的那個大漢。
「這是他自作自受。」黎萍拉著兩人退回,又按開了另一扇門。
但是入目的儼然還是大漢的屍體。
「靠!」
每扇門都按開過了,包括來時的門和地板上那扇。無一例外的,大漢的屍體都端坐其中,用自己的遭遇嘲笑眾人的白費力氣。
最後三人抬頭看看天花板。這次是昶浩一躍而起,抓住門邊的金屬梯,另一手按開了門。
昶浩探頭進門張望了一下,接著鬆手躍回來。
「一樣。」他對著兩女搖了搖頭,「看來現在這個房間,六扇門都連接到同一個地方了。」
「是存心要殺雞儆猴嗎?」黎萍不屑地噴出個鼻音,「不過就是具屍體,我們照樣過去!」
按開了最初的那扇門,五人魚貫進入。
朱璇膽小,始終不敢抬頭看大漢的屍體。如果當初他們也跟著擅自離開,沒了資深三人的庇護,恐怕也已經落得和大漢一樣的下場。
經過大漢的屍體時,昶浩心中一動,蹲到屍體面前翻找起來。
「喂,你是盜墓賊啊?連屍體都不放過。」黎萍已經爬在金屬梯上了,看見他的動作,便扭頭轉過來。
昶浩搖搖頭,丟下屍體跑回來。
「知道我發現了什麼?他的腕表上,剩餘的時間和我們一樣!都是3小時!」
「這說明什麼?」黎萍伸手把他拉上來。
「也就是說,不管這裡的時間流動得多麼詭異,最終的剩餘時間始終保持一致。」已經站實在地板上的翁閃華回答。
「可笑。也就是說,他在短短三個小時裡,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黎萍跳了下來,「那種木乃伊化的程度,沒有幾個月絕對辦不到!」
「不,也許是……」昶浩看看自己的腕表,「也許是這塊腕表上顯示的是絕對時間?」
幾人暫時停下來討論。
「這些房間裡的時間流動都不盡相同,很可能有的非常快,有的非常慢,但主神認定的時間,則是絕對時間。不管我們進到時間比較快還是慢的房間,主神那裡計數的時間都不會改變。這樣一來,即使我們在一個時間流動非常快的房間裡,待上了好幾個月,腕表上也才遞進幾秒而已。但如果我們進到了時間流動慢的房間,則十分危險!很可能在我們走出房間之前,主神那裡的時間就結束了,從而認定我們任務失敗!」
幾人對望了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憂色。
「現在只好期待,我們不會遇到時間特別慢的房間吧。」黎萍說著,同時甩著頭,似乎想將這種想法甩出頭腦。
又按開了一扇門,開門的黎萍卻是身體一僵,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
「天啊……」
眾人一齊湊到那扇門前。
又見屍體,而且這次不是一具,是六具!一整個南中洲隊所有成員的屍體!
大家一一跳了下來,望著屍體發呆。
「我說……」黎萍有點魂不守舍地說,「現在我們應該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吧?那麼地上的這些,到底是誰的屍體呢?」
「當然是我們的。」昶浩回答,「不過,是另一個世界裡的我們。」
「平行世界。」翁閃華一字一頓地說。「在影片中,主角一行就遇到了這種情況。他們在一個房間裡,同樣發現了『自己』的屍體。到了後面,賽門更是不斷地遇到平行世界裡的人,還把他們一一殺來吃掉。」
「我比較好奇的是,這些平行世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分岔的呢?」昶浩帶著頗具玩味的表情,看著地上那已經枯乾的「自己」。
「什麼時候都有可能,」翁閃華也同樣看著「自己」,「照平行世界的理論,每一個不同的念頭,每一個不同的選擇,都會衍生出不同的平行世界。比如當我們進到一個房間,面對六扇門,就有可能因進入的門不同,產生六個不同的平行世界。」
「別說了,一想到還可能再遇到自己的屍體,我頭就痛了。」黎萍喃喃道。
「總之,先看一下『自己』身上的物資儲備,瞭解一下他們遭遇的情況吧。」
於是三人各自翻撬起「自己」的屍身。
片刻後,報告總結。
「食水已經全部吃完了,他們到底在這呆了幾年啊?」黎萍抱頭。
「他們的剩餘時間,也是和我們的保持一致。」昶浩指指腕表。
「這麼說,他們應該是遇到了時間流動特別慢的情況,導致在這裡耽誤了很久。」翁閃華推測。
「而且應該是一直陷在這種時間裡,擺脫不開,否則只要到達一個正常點的房間就能得救。」昶浩補充。
「時間特別慢?」黎萍趕緊看自己的腕表,看到時間跳動正常後才鬆了一口氣。
「即使是同一個房間,在不同時間段也不一樣的。」翁閃華說,「應該是沒有必死的局,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我們,是運氣特別倒霉,還是遇到了其它無法預料的情況?」
「走吧,我們也不要耽擱了。」於是眾人帶著一連串唏噓,繼續上路。
又穿過了幾個房間,黎萍才想起些什麼,「哎,我說啊,既然可能有很多個平行世界,也見到某個世界自己的屍體了,我們還會不會遇到其它世界活著的『自己』?那樣的話就好玩了……」
似乎是回應這句話一樣,五人的腕表同時一震。
三個資深者第一時間抬起手腕。
「支線任務開啟:殺死平行世界的自我。每殺死一次,獲得B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5000。」
「這是什麼!?」三個人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
這時候,門開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還有一個極其熟悉的嗓音。
「喲,這裡又有三個,真是太走運了。」
這嗓音實在是太熟悉了,聽得三人齊齊一震。因為,那是昶浩的聲音。
三人抬頭,只見身邊牆壁的門裡,探出一張昶浩的臉。
另一個世界的昶浩。
這張臉和現在站這裡的昶浩沒有絲毫不同,除了那上面濺滿的血跡。此外還有嘴角那邪惡的笑容,雙目中旺盛的殺機,這一切都讓下方的三人打了一個寒戰。
「統統都殺了。」冰冷的,飽含殺意的女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然後兩張同樣是血跡斑斑的面孔出現在門內。
另一個世界的黎萍和另一個世界的翁閃華。
平行世界三人組一躍而下,趁著當前世界三人組還在驚愕之中,猝然發起了進攻。
六人分作三對,自己和自己廝殺起來。
當昶浩回過神來的時候,另一個自己已拔出高周波匕首,惡形惡相地撲過來。
根本來不及使出任何技能。什麼精神力掃瞄,什麼魅惑術,什麼幻術,這一刻統統都丟到九霄雲外,昶浩僅僅只來得及拔出自己的高周波匕首迎戰。
好在強化過的神經反應速度不賴,昶浩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另一個自己的右手腕。但同一時刻,他自己持刀的右手也被抓住了。而且另一個自己撲過來的力道也無法抵消,昶浩就這麼被順勢壓倒在地上。
高周波匕首的刀尖不斷地振動著,逐分逐分地向被壓在地上的昶浩遞進。看著上方那雙滿懷殺機的瘋狂的眼睛,昶浩的心也逐分逐分地下沉。
贏不了的。
雖然兩個都是昶浩,身體素質和強化屬性都完全一樣,但另一個世界的昶浩,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個自己,早就陷入一種瘋狂的精神狀態。
殺!殺光遇到的所有自己!
反觀現在的昶浩,可以說還根本沒對人開過殺戒。而且,現在面對著的是活生生的另一個自己,這叫他如何下手?所以在對戰之前,氣勢上就已經徹底輸了。
看著刀尖慢慢地逼近,昶浩眼前一陣恍惚,「我就這樣輸了?就這樣被另一個自己活活地殺掉?」
現在昶浩的處境已經極其危險,他被另一個自己壓倒在地,除非有人援救,否則絕無幸理。但黎萍和翁閃華也同樣在和另一個自己酣戰不休,根本騰不出空救他。即使兩女久經沙場,不會因為心理因素束手束腳,但到底面對的是另一個自己,一切條件同等,不論再怎麼戰下去勝負也僅僅是五五之數。
至於剩下兩個新人,朱璇正縮在角落裡,只懂得渾身顫抖。還有一個兔斯基……等等!兔斯基!?
昶浩眼角的餘光瞄到一個身影衝了過來,然後狠狠砸出手中的公文包。
另一個昶浩腦袋上挨了一下,不由得一愣。以他強化過的體質,自然不怕這種程度的騷擾。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有人敢上前攻擊,而且拿著公文包的,分明是體力最不被看好的托魯斯基。
昶浩沒放過這個天賜的機會,他下意識地膝蓋一頂,使出了這段時間來印象最深刻的招式--「女子防狼術!」
另一個昶浩下體挨了這結結實實的一擊,整個臉都立即青了,看得昶浩自己也不禁蛋痛起來。
不過蛋痛歸蛋痛,昶浩還是抓緊機會,兩手的手腕用力一掙!
高周波匕首從另一個昶浩的脖子上一劃而過。接著,一腔熱血猛地洶湧噴薄而出,把整個人頭沖得飛天而起,還把昶浩濺了個滿頭滿臉。同時,主神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殺死平行世界中的自我,獲得B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5000。」
「啪啦……」另一個昶浩的人頭掉到地上,滾了兩滾,然後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這邊,一臉的難以置信。
昶浩不敢看「自己」死不瞑目的眼睛,翻了個身,避開視線,隨便把無頭的屍體從身上推開。
「這到底算什麼跟什麼啊?」昶浩抱著自己的頭,身體半蜷,說話的聲音顫抖著,像哭又像笑,「要跟自己打架,還被自己壓倒,最後還要使出『女子防狼術』……」
「為什麼非要我們自己殺自己啊……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殺人啊……還是殺自己……為什麼……」
「再不幫幫她們,可能就不妙了。」托魯斯基好像沒看見他還在自怨自艾一樣,望著另一處戰場說。
昶浩一個激靈,從第一次殺人,還是殺自己的情緒低谷中清醒過來。
「謝了……」不管兔斯基有沒有聽到,昶浩都不再猶豫了。他胡亂抹了一把臉上「自己」的血,再順手拿上另一個自己的匕首,強撐著站起身來面對戰場。
精神力掃瞄開啟,全場盡在掌握中。
兩個黎萍在用鞭子對抽,兩個翁閃華則拳來腳往。
昶浩將精神力集中在兩個黎萍身上,她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道發射的念動力都盡收眼底。
「看刀!」昶浩大喝一聲,高周波匕首朝另一個黎萍背心擲去。
在他大喝的時候,另一個黎萍就轉身開始防備。
鞭子抽在高周波匕首上,強大的念動力立即將匕首打得倒飛而回。
昶浩將頭微微偏移數寸,匕首擦著他的臉飛過,「鐺」的一聲釘在身後的牆壁上。
「你已經輸了。」這句話深深地送到另一個黎萍心裡。
在另一個黎萍回鞭抽飛匕首時,就如昶浩期待般的空門大露,黎萍乘機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
靈魂鞭撻者高高揚起,一鞭抽正另一個黎萍的頂門。同時念動力狂湧而入,將她的頭骨,脊柱,連同一整條線上的內臟統統擊碎。
屍體倒在地上,得勝的黎萍望望昶浩,大拇指一挑,「幹得好。」
「去謝兔斯基吧。」昶浩向後努怒嘴。
然後兩人面對最後一個戰場。
「制住她!」昶浩用心靈鎖鏈聯繫上了翁閃華,交流了戰術。
翁閃華兩手一伸,牢牢抓住了另一個自己的雙臂,任憑她如何發力都一時掙脫不開。
「現在我的心情非常不爽,最好來點樂子。」昶浩望望黎萍,從空間袋裡取出懲戒之火。
兩人一個舉起鞭子,一個點起蠟燭,相視邪邪一笑。
「哼!」靈魂同時遭到焚燒和鞭撻的另一個翁閃華,渾身一震,失去了戰鬥力。
翁閃華乘機發力,「卡嚓」兩聲捏斷了另一個自己的雙臂。這還不算,雙手繼續向內擠壓,硬生生將另一個自己的整個胸腔壓碎。
另一個翁閃華的口鼻五官中滲出鮮血,眼睛還被壓力擠得前凸幾分,死狀極慘。
終於全滅了平行世界的自己,這下三人俱是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兩女確是鬥得精疲力竭了,而昶浩卻是因為第一次殺人,心理上的震撼還沒過。剛剛因為要救兩女心切,硬是強撐著精神站起來,現在危機一過,心頭一鬆,發現腿肚子的顫抖又回來了。
「真是瘋狂……」黎萍渾身無力地看著另一個自己的屍體,「主神居然要我們自己和自己殘殺。」
「這個世界裡,最凶險的任務恐怕莫過於此。」同樣是脫力狀態的翁閃華苦笑著,「這個獎勵可是遠比一般團戰得到的都高,而且這裡的平行世界難以估量,只要到處轉悠,就可能有源源不斷的獎勵送上來。看看他們的那副瘋樣,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和人性,都不知道是殺了多少個自己才弄成這樣的。」
「哼,」黎萍冷笑一聲,「看看那任務,先不說那麼多獎勵的誘惑,單是要提防自己被殺死,就必須搶先動手。哈哈,人啊,甚至連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這個任務,實在是值得寫在留言板上--如果我們還能活著回去。」翁閃華再歎一口氣,「一個還算簡單的任務,立時讓人性中的醜惡展露無餘。猜忌,貪婪和殘忍,或者這就是真實的人性?」
「這整個恐怖片輪迴世界,就像是在煉製蠱毒。到頭來,我們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五毒俱全?」黎萍伸手指了周圍一周。
這次沒人回答,眾人暫時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再坐了多久,算是體力損耗最輕的昶浩站起來,「準備走吧,我們要早點找到主角。」
「如果這次不是浩子先贏了,恐怕現在躺這裡的是我們幾個。」黎萍也站起來。
「去謝兔斯基吧,我們之所以能贏,就僅僅是多了這麼一個人。」昶浩淡淡地回話。
「對了,怎麼那個世界的隊伍裡沒有帶兔斯基這些新人?」黎萍疑惑地問。
「肯定是嫌新人累贅,沒有戰力,中途就丟下了,或者殺掉了。」昶浩脫下外衣,從空間袋中掏出瓶裝水,蘸濕後擦淨自己頭臉。
「看他們幾個,早已是一幅殺紅眼的樣子。殺一個新人也不過被扣1000獎勵點,在殺自己獲得的獎勵面前不過是九牛一毛。」翁閃華也贊同。
昶浩換上新的外衣,看看地上另一個自己的屍體,便用換下的外衣覆了上去。
「都已經死了,你還在做什麼呢?」黎萍看著他的舉動說,「而且,一開始就想殺掉你也是他吧。」
「我還不是蟲子。」昶浩轉過身來認真地強調,「我不是N條腿的蜈蚣!也不是沒有腿的蛞蝓!不是黑心的蠍子!更不是吃老公的黑寡婦!主神你改變不了我!」
昶浩朝天豎中指,然後直接到另一邊牆上按開了門。
「發飆了,發飆了。」黎萍指指他的背影說,「這個傢伙,一旦轉變起來就是最明顯的。」
翁閃華聳聳肩,拉起兩個新人,逕直跟著昶浩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