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隨心所欲（上）
齊長老單獨談話的內容，言歡照實同阿姚和沈小飛說了。這兩個親密夥伴，對他在小有洞天裡的事知之甚詳，對他的念力天賦也很瞭解。
沈小飛雖然對一刀斬很眼熱，但想起自已連刀法基礎三環節都沒有完全掌握，自已又沒有念力天賦，也就不再上心。阿姚則是無所謂的態度。超強念力天賦太過罕見，羨慕這個還不如刻苦修習，早日突破至第四重境界，真正實現元息外放。
精武館的另外兩人，林昊鋒是不會過問旁人事情的性子，紀雪梅則完全沒興趣過問。他們不問，言歡也就不提。大家相交時日尚短，還沒到無話不說的份上。
倒並非言歡不信任他們，再說又不是什麼機密要事。主要是這兩個人，一個不多話，一個不好接觸，言歡可不想沒事幹自討沒趣。
這一日吃過晚飯，言歡和沈小飛一同去看望張綺輝。雖然離了「申」字館，兩人對張綺輝的親近之意卻沒有絲毫減少，隔三差五的就去轉一圈。
張綺輝沒有家室子女，對待這兩個他帶回門內的孤兒，潛意識中已經當成了自已的孩子。嘴上雖然責怪他們不好好用功，就知道過來聒噪，心中卻著實歡喜。而且就像嚴父對待有了自立能力的子女一樣，言談中更見關愛，遠不如往日那般嚴厲。
言歡和沈小飛又如何感覺不出來張綺輝的心態，因而來得很勤。在讓張綺輝高興的同時，也能得到不少有益的指點。
張綺輝的修為在教習中屬於頂尖的，還在鐘樂、陳強這兩位執事之上，只比郝鵬雲稍遜一籌。而且他方當壯年，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日後達到杜遠寧的層次，甚至超越都是很有可能的。
兩人在張綺輝的院中呆了好一會，才在其催促下告辭出來。
往回走的路上，沈小飛突然道：「歡哥，我求你件事啊？」
言歡見他神情扭捏，頗為奇怪，道：「有事你說好了，跟我還需要客氣？」
沈小飛遲疑了一下，道：「歡哥，你教我讀書吧。」
言歡怔了一下，隨即會意。
過去在「申」字館，一切修習都有張綺輝安排傳授。除了大部分層次相近的弟子外，像言歡、沈小飛這種特別差或特別好的，還會單獨進行輔導，量材施教，根本不用弟子們操心。
而現在到了精武館，師長們只負責把握大的方向，解決他們的疑難問題。具體的修習，則主要靠自已。武經閣允許他們自由借閱，也是讓他們能夠有更大的自由發揮空間。
這種區別對待，當然更有利於出色弟子的成長。但對於沈小飛來說，卻出現了問題。
沈小飛普通人家出身，幼年不曾讀過書。別院的文課，他也和大家一樣，上得很馬虎，只是大概認了幾個字。寫個便條、留個簡單的書信什麼的，還能湊合著應付一下，要讀懂吃透那些武道典藏，實在是太困難了。
這個問題，在阿姚、紀雪梅以及言歡身上自不會出現。林昊鋒為人謙和低調，但看他平時言談舉止，顯然也是自小受過良好教育的。
沈小飛與這幾個人一比，心中很是有些失落、沮喪。雖然拚命苦修，誓要跟上眾人的腳步。但他知道，如果不做些改變，恐怕以後的差距會越拉越大。這才向言歡開口，希望能好好讀些書。
言歡知道，這個好兄弟是自卑心理在作祟。這倒也怪不得沈小飛，在這個等級森嚴、階層觀念根深蒂固的世界裡，哪怕取得的成就再高，出身低的陰影往往會籠罩人的一生。真正能夠跳脫出來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近在眼前的沈小飛、小石頭，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言歡覺得，如果不是前世記憶覺醒，自已在面對阿姚、紀雪梅等人時，恐怕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自信從容。
他笑著在沈小飛胸口捶了一拳，道：「靠，我當是什麼事。自已兄弟，用得著這樣遮遮掩掩的嗎，難道我還會笑話你不成？咱們可以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的！誰不知道誰啊？」
沈小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說：「我打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歡笑道：「早都不是鼻涕蟲了，還不長點出息啊？走，去武經閣弄點書回去研究。」
兩人已經過了武經閣，好在沒走多遠，當下便折回去。
沈小飛道：「歡哥，你說的『靠』是什麼意思啊？」
言歡道：「就是那個……表示強烈感嘆，沒啥意思。」
沈小飛道：「哦，我知道了。這和那個番邦語『噎死』一樣。」
言歡道：「呃……差不多吧，不過是兩種不同的情感。」
說話間進了武經閣。這個時間不少弟子還在晚課中，武經閣裡人很少。兩人跟管事教習打過招呼，便直接去了後面放武道典藏的樓內。這裡面尋常弟子是進不來的，教習們也不常來這裡，因此空無一人。
沈小飛雖然有隨時進入這裡借閱的權利，卻還沒有行使過。見到一排排的藏書，不由驚嘆道：「這麼多典藏！這還是別院的。你說內院裡面該有多少啊？」
言歡道：「天下武道、仙道門派數以百計，加上那些已經斷了傳承的，得有幾百家之多。據說咱們雲鼎門收有天下十之七八的武道、仙道典藏，究竟達到什麼樣的數字，還真是難以想像。」
沈小飛咂舌道：「厲害，厲害！那麼多的功法、戰技，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了百十分之一。」
言歡點頭道：「正是。所以我覺得，越是基礎的，反而越是有用。你不如就先學學刀法基礎吧。」這正是他的切身感受。
這次中試，言歡連敗強手，憑得其實只是刀法基礎和戰技基礎。真正的戰技，他壓根沒學過一套。大多數戰技，都有隨境界提升不再適用的一天。而這些最基礎的東西，卻是所有戰技最底層的基石，可謂永不過時。
沈小飛道：「好！我就從刀法基礎開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