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戰技 作者: 簫語 (連載中)

 
astro-boy 2010-10-29 10:42: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4 179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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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北魏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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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工說,範古峰血院趙家,只是計土,的開端。他懷有卜呢。假設他計發的開端成功了,莫蘭山莊中的人全部死掉。

    言歡順著這個思路,想到了第一個被卷入的白萬成。

    白萬成是典型的中等世家公子,具有這一類型人的共性︰一方面恭謙有禮,一方面骨子里又很驕傲,同時還很在意面子。

    範立峰如果登門去找白萬成,道明事情後,白萬成有可能會先設法穩住範立峰,私下同趙家通個氣。這樣一來容易出現變數,範立峰暗殺趙宏就會困難許多。

    而遣人送信效果就不同了。

    白萬成赴約。其實是去興師問罪的,這一點也被算計了。範立峰擺出低姿態,能讓白萬成的氣順上許多。再說出有事相求,事關通敵機密之事。請白萬成到衙門的理由也成立了。同時還讓白萬成感到自已很受重視,加上與趙家有交情,欣然前往莫蘭山莊。

    言歡又想到,自已精武館四人差不多是著了和白萬成一樣的道,被弄到了莫蘭山莊。年輕氣盛之人,大多都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勁頭。只不過範立峰這方面的布置是臨時的。

    如果大家都死在了莫蘭山莊。興化府必然大亂,搞不好江右道都要大亂。可難道現在興化府就不亂了嗎?

    想到這,言歡頓覺毛骨悚然,一下子坐了起來。

    範立峰的計戈並沒有完全失敗,甚至可以說他的大部分目的都達到了。這事一出,不管是白家還是雲鼎門,必然會采取很多行動,不找出元凶是不會罷休的。這可是發生在興化城的血案!

    而雲鼎門一動。等于整個江右道都會動,進而攪動天下局勢。

    言歡幾乎可以斷定,敵人最終的矛頭,是指向自已師門的。雲鼎門雖然實力超群,卻並非無可匹敵。敢這麼做的,當然是有些斤兩的。範立峰那些人只不過是馬前率,在他們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力量。

    為師門擔心了一會,言歡又躺了下來。他琢磨著,自已能想到的。紀雪梅也能想到,許多師長也一樣能想到。雲鼎門不乏才智卓絕之士,高手更是大把,又怕誰來?

    次日一早。趙文清傳令向西趕路,石登便向言歡走去。

    言歡知道他的用意,忙叫道︰“等一下!我保證不亂來,就省了這一下吧。怎麼樣?”老是被人弄得昏睡過去,腦袋後面被按多了,萬一這大個子拿捏不好,難保不會變成傻子。

    石登望向趙文清,趙文清道︰“我相信言公子。”

    言歡吁了口氣,道︰“多謝!”

    于是言歡也上了滑竿,只不過趙文清是坐著,而他是像死狗一樣趴在兩個長桿上。姿勢極其難看不說。舒適度更是無限趨近于零。由于兩個猛漢奔走如飛,堪比前世高速公路上的汽車,言歡又不能運元息護體。被冷風吹得渾身沒一處舒服。

    趙文清見了言歡的樣子,冷漠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笑意。言歡趴了一會,手腳都有些僵硬了。好在滑竿極穩當,倒不用擔心掉下去。忍不住問道︰“難道我之前都是這麼趴著的?”

    趙文清道︰“之前是石登扛著你的。”

    言歡哦了一聲。他已經知道了兩個猛漢的名字,知道石登是後面那位。心想,被扛在肩頭也未見得比這樣好過多少,但那時一無所覺,倒也無所謂了。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不讓石登把自已弄得昏睡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

    趙文清素手一伸,一道元息從言歡背後透入。言歡只覺身子麻了一下,被下的禁制已經解開。他運起元息流轉全身,頓時感到好過不少。道︰“多謝。”

    趙文清道︰“言歡公子客氣了。”

    言歡道︰“可否打咋。商量。你放我回去,我保證不說出趙家是莫跋人的事。”

    趙文清道︰“容我考慮一下。”

    言歡心中暗嘆,這個女人疑心重得很,哪會輕易相信別人。在山頂上為她處理傷口之後,她動問紋身的事,其實就已經起疑了。如果自已沒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而是假裝不知道,恐怕會更惹她懷疑,耍讓她輕易放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至于當下解了自已身上的禁制,也並非出于信任。看石登、石峰這兩個猛漢的身法便知,自已在人家手底下根本一點花樣都玩不出來。

    言歡元息在經脈中運行數周,助氣血行開,身子恢復了靈活,一翻身輕輕坐在了兩個長桿間的一個橫桿上,與趙文清面對面。這樣坐著未見得比剛才那麼趴著舒坦,但起碼在儀態上要比死狗式強多了。

    說道︰“公主殿下真名能否相告?”左右無事,索性與趙文清聊聊天。

    趙文清道︰“我叫宇文猜。晴空萬里的晴。”

    “哦。”言歡點點頭,裝模作樣的贊道︰“好名字。”

    宇文晴道︰“好在哪里?”

    言歡道︰“晴空萬里,總能讓人心胸舒暢,當然好了。”

    宇文晴道︰“你可曾見過因烈日暴曬,水源枯竭,滿目皆是牛羊倒斃的情景?”

    言歡被噎了一下,道︰“難道連日陰雨就好了?”

    二上晴道!,事丹絕對,名牢也沒有什麼好壞!※※

    言歡撇了撇嘴。心想,和這位公主聊天。真是無趣之極。但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的也太過怪異。便又說道︰“我們這個走法,想必早就離了江右道。沒必要再這樣辛苦趕路了吧?就算你有急事要回去,也可以坐咋。車什麼的啊”小

    宇文晴道︰“貴派名震天下,影響力何止于江右一道。我們莫跋人向來生活清苦,比不得你們齊人言外之意。這般趕路根本算不得什麼。

    言歡點了點頭。道︰“怪不得你沒有盡心幫趙家應敵。看來是嫌他們生活太過安逸。有所不滿呀”。

    宇文晴道︰“安逸得久了。即使沒有外敵,禍亂也會自生。你們中原大地幾千年來,不是一直在重復這一情況麼

    言歡默然不語。宇文晴的話是沒錯,但耍用兩百口人的生命作為警醒,代價未免太大。這種事情,言歡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

    這一天里一直西行,每過一個時辰左右宇文晴便讓停下來休息。到了晚上。就找了一個干燥的山洞過夜。

    第二天再出發時,改而向北行進,仍然專取荒山野道,一連六日皆是如此。

    言歡估計,走的路線應該離官道、城鎮不遠。因為一路行來,從沒遇到過什麼凶猛的靈獸。而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是經常會有靈獸出沒的。

    最初被宇文晴脅迫同行之時小言歡心中還抱著點希望,說不定有人能來解救自已。但這女人實在太過謹慎,不但一直保持著急行軍的態勢。而且一路上都進行在無人之處。即使師門廣派人手出來尋訪,或讓臨近江右的其他宗派幫著留意。難也以尋得幾人的行蹤。

    不過宇文晴這般走法,避開雲鼎門的搜尋應該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可能確實有事,需要急速趕回。

    自北行之後。每日夜間都能感到天氣明顯變冷,地勢、地貌也與江右一帶迥異。

    這一日早上出發後不久,便進入了險峻的山地中。以石登、石燎二人的身法。走起來都相當謹慎。路上甚至還遇到了幾只凶猛的靈獸。幸好都不怎麼厲害。

    言歡估計,此地應該已經是大齊北疆。因為鮮有人至,所以有靈獸出沒。

    快到中午時,石登、石峰翻過一處險峰。地勢豁然開朗起來,眼前出現了一片原野。此時已經是十月下旬的深秋天氣。北方已然很冷,原野上滿是枯草,一片肅殺景象。

    言歡心下恍然,道︰“我們已經出了大齊了吧?”

    宇文晴道︰“正是

    言歡不由有些悵然。這一世他生于江右、長于江右。雖然懷著藝成行遍天下的夢想,卻沒想到第一次遠離家鄉是以這種方式。

    好吧,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出國了。他這樣安慰自已。

    中午幾人就在原野邊上打尖。

    宇文晴道︰“再朝東北方向走上幾日。便可到我大魏國都上京城。言歡公子可願去我家中盤狂數日?”

    言歡沒好氣道︰“我可以說不去嗎?。

    宇文晴道︰“公子如不情願。盡可自便

    言歡訝異道︰“你準備放我回去了?。宇文晴道︰“這些天下來。以我觀之。言公子並非妄動殺機之人。想必不至于和趙家的人為難

    言歡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早就說過了嘛!”他知道宇文晴的話只不過听起來漂亮,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但能夠獲得自由之身,也就懶得和她計較了。

    石登、石峰二人修為高深腳力迅捷,這些天的行進說是一日千里那可不是夸張,而是大大貶低了這二個的速度。他們奔至此處只用了七、八天,言歡要回江右道,至少得一、兩個月才行。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趙家做出任何安排了。

    宇文晴道︰“言公子,上京城雖不如你們天京繁華,卻更顯淳樸豪邁。前去一游。定不會教你失望

    言歡道︰“說老實話,你不脅迫我,我還真想去你們上京城見識見識。不過我離開這麼久,師長、朋友們總會擔心。還是早點回去為好。待我用功幾年。本事強了一些,再去游歷吧。”

    宇文晴道︰“你想必能看出小江右道暗流涌動。此時往上京一游。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言歡微微一笑,道︰“管他明槍暗箭。我師門又有何懼?再說有人之處便有是非,天下又有哪里是真正的請靜之地?”

    宇文晴點點頭,道︰“說的是。公子他日若來,我必以上賓奉之抬手一指。“再往那邊走小半日,有一座城。容我請公子吃咋,酒飯,做道別之意。”

    言歡道︰“那可多謝了

    他沒有石登、石峰的本事。靠兩條腿一雙拳便能行走天下。到前面的城里,吃什麼酒飯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能夠做些必要的準備。像是干糧、清水什麼的,最好再弄匹快馬。雖然跟他們走半日,回來時就要多行許久,但這個犧牲是值得的。

    又休息了一會。幾人繼續趕路。在這原野上。視野可至及遠之地,要隱藏行蹤可刻不容易了。但

    走了約摸一嚇小時辰,再次停下休息時,天空突然傳來了一聲飛禽的鳴叫。

    石登、石峰原本坐在地上。聞聲一躍而起,朝聲音傳來之處望去。石登道︰“是國師石峰道︰“他怎麼來了?”

    言歡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天空東北方向,一個黑色影子正朝這邊掠來,速度極快。不多時離得近了。便看清那是一只黑色巨雕,體型極大。翼展少說也有六、七丈。

    巨雕如一片烏雲般朝這邊壓來,在離四人幾丈遠的地方落下。收翼之際帶起一陣強風。

    一個老者從巨雕背上躍下,就像尋常走路那樣,隨意跨出兩步,卻一下子就到了四人跟前,朝宇文晴抱了下拳。道︰“老臣參見大義公主

    宇文晴道︰“國師免禮。”

    那國師看了言歡一眼,道︰“這少年是誰?”

    宇據矯不答反問道︰“國師親身來此,所為何事?”

    言歡感到那國師的目光極為凌厲,朝自已看的這一下,似乎心髒都被壓抑著漏跳了一拍,暗想︰“這國師好厲害!”

    同時他也看出來,這國師對宇文蜻並不怎麼客氣,而宇文晴也不怎麼待見這國師。

    國師道︰“老臣奉皇叔之命,來接公主返京

    宇文晴道︰“豈敢有勞國師,便請先還京吧

    國師沉聲道︰“公主有所不知。陛下身染重疾,已在彌留之際。”

    饒是宇文楮一向沉穩,听了這個消息也不禁一驚。

    石登、石峰二人更是相顧失色。

    言歡心想︰“北魏皇帝要死了嗎?這下莫跋人可要亂上一陣了。才網宇文晴還說江右道暗流涌動,讓我去上京避禍。可看起來上京城也不怎麼太平啊”。

    北魏皇帝宇文覺,四年前才登基,身後並無子女。他死之後,北魏因皇位紛爭,定然會有一番動蕩。

    在精武館一年,除了修習武道,言歡時常還會與阿姚、紀雪梅聊些天下大勢。那兩咋,伙伴年紀雖然不大,見聞卻很廣博,讓他有不少獲益。

    國師又道︰“公主殿下,皇叔有意扶保令尊趙王爺繼承大統。值此非常時期,還請公主隨老臣速速回京。宇文楮听了又是一驚,皺起眉頭,半晌沒有應聲。

    言歡心想︰“听阿姚說,北魏皇叔宇文護是他們國家第一權臣,果然盛名無虛啊!這國師如此囂張。還不就是因為靠著宇文護。趙王宇文昭被扶上皇位,也必是個愧儡。宇文晴她爹成了愧儡皇帝,她的處境大大不妙。看這國師的架勢,哪里是來接人,分明是要綁票

    想到這不由一驚。皇權時代,最大的政治便是皇帝的寶座。眼下北魏皇帝不管死沒死,總之皇位交替還沒有完成。自已听到這些不該听到的話,處境恐怕更是大大不妙。

    “我靠,我靠,我靠!,小

    言歡心中連連大罵,哀嘆自已怎麼這麼倒霉。剛才宇文晴同意放自已走。拍拍屁股走人不就沒事了。這下可好,听了北魏帝國皇位交替的狗屁倒灶事情。凶多吉少啊!這狗屁國師也不知道是第幾重境界的修為,但要殺掉自已,還不跟捏死個螞蟻似的?

    宇文晴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父王現在何處?”

    國師道︰“當然是與皇叔一起。侍奉于陛下身前。故而老臣這才來接公主,以求速返

    宇文晴點了下頭。一指言歡道︰“我本想請這位朋友去上京一游,面見我朝英主。既然陛下身子不適。那他也不必去了

    言歡听到這話,第一次對宇文晴產生了感激之意。她迫于情勢。不得不向國師低頭,但臨了提出這麼個條件。想來那國師也不會拒絕。總算這女人還有點人情味。

    國師看了言歡一眼,道︰“確實多有不便又對石登、石峰二人道︰“限你們兩日內到京,不得泄露半點消息,違令者斬!”

    石登、石峰躬身應道︰“是宇文晴都已經就範,他們哪敢再生事端。何況家小均在京中。听國師的意思,京城現在恐怕已經盡在皇叔的掌控之下。

    言歡听到國師話中透著森森寒意,不禁背脊發涼,隱隱感覺這老頭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已。

    國師向宇文晴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公主殿下,我們走吧

    宇文晴同國師一起朝那只黑色巨雕走去。那巨雕模樣凶猛,卻極為馴服。伏低了身子讓兩人躍上後背。雕背上固定著一個小巧的紅木平台,台上有扶手,可供三四人站立。兩人站好後,巨雕發出一聲鳴叫,一躍而起,雙翅展開向天空沖去。

    言歡見大雕飛起,暗暗松了口氣。心想︰“看來是我多心了,那國師還顧不上理會我這等小人物

    這個念頭網轉完,突然感到身周氣流涌動,一股無形之力將他全身禁錮住,絲毫動彈不得,並將他拉起,浮在地面三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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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七心斷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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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如其來的變化,讓石登、石峰二人吃了們兩個訃不遠,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言歡身周好似有一層無形之牆,上面附著極為強大的力量,讓他們無法接近。

    言歡此時的感覺,就好像在夢魘中一般。雖然神志清晰,卻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就連玄海內的元息都停止了緩慢的盤旋,完全靜止下來。

    這也是言歡自修習武道、擁有元息以來,頭一回出現的情況。這一次被人提來拉去的遭到兩次劫持,身上不止一次被下過禁制,卻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緊接著,言歡感到雙手手心、雙腳腳心、頭頂心、胸前正心、後脊背心七處同時傳來刺痛,就好像被極尖銳的東西刺破了一般。這痛感沿著經脈一路向內擴散,其難受程度,堪比他修習第二重境界引絡心法洗刷經脈之時。

    當七股刺痛到達玄海時,言歡感到小腹之內如同生了爆炸一般,把里面的一切都炸得稀爛,當真是疼得死去活來。

    隨後禁錮身體的那股無形之力消失,言歡跌下滾倒在地,全身大汗淋灕,臉色蒼白得嚇人。

    石登扶言歡坐了起來,拿出皮袋喂他喝了幾口清水。

    言歡喝了點水之後,感到好了一些。疼痛感還有,卻已經不那麼強烈了。但試著運息,卻現玄海之處空空如也,非旦苦練了許久的元息半點不存,就連玄海都好像消失了。

    他大驚失色,道︰“那國師臨走之時,對我使了什麼手段,我怎麼感覺元息全無?”

    石登與石峰對望了一眼,然後道︰“你想必是中了七心斷絕手

    言歡道︰“七心斷絕手?這是什麼戰技?”

    石登沉默片刻,道︰“這是專門廢人修為的歹毒戰技,中者修為全失,並且無法再修習武道

    言歡听了之後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苦修一年多的成果被廢了不說,還被錄奪了繼續修習的權利,難道從此之後,將再度變成廢物嗎?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言歡悲憤莫名,一時間感到萬念俱灰。苦苦追尋的東西瞬間變成虛無,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石登、石峰二人對言歡的遭遇深表同情。對于修士來說,修為被廢,甚至比被殺了還要悲慘。即便沒有仇家不怕人追殺,那種從強者跌落到底層的心理落差,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

    石峰安慰道︰“言公子切勿悲傷。貴派高手眾多,姜掌門更是當世有數的絕頂強者,說不定就能化解這七心斷絕手。”

    言歡心想︰“這話有理。那狗國師再強,也及不上我們姜掌門。這七心斷絕手,也未見得就是無解的”小

    對于人來說,最可怕並不是失去什麼。而是斷絕了希望。

    言歡心中希望之火燃起,情緒也平復下來。說道︰“多謝石峰大哥。在下感激不盡

    石登道︰“言公子,你要返回雲鼎門,總要做些準備。此處太過偏僻,多有不便。不如你和我們一同前行,先到前面的城里再說。”

    言歡道︰“多謝石登大哥

    這原野看似平靜,實際上處處充滿危險。他修為被廢,如果一個人在這原野上,別說是回雲鼎門,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當下石登背起言歡,與石峰一起,邁開大步朝東北方向飛奔而去。大約一個時辰後,眾人前方的原野上出現了一座城池。

    國師給石登、石峰的時間非常緊,二人不敢耽擱,就在城外與言歡分手道別。臨走時石登將落日刀還給了言歡。

    對這二位,言歡是自內心的感激。兩人不僅在他遭受重大打擊時出言安慰讓他看到希望,更將他從那偏遠之地帶到了這城邊上,一路上還向他介紹了許多這一帶的情況。言歡很清楚,國師沒有直接殺掉自已,固然有宇文晴的原因,同時也是在震懾石登、石峰二人。看他們行色匆匆,便可知對于他們來說,兩天內到達京城也不是件易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仍然將自已送至這里,這份情義,言歡記下了。

    看著石登、石峰的身影消失在原野盡頭,言歡轉過身朝城內走去。

    這座城的名字叫做喀那達,在莫跋族語中為日落之意,因此也叫日落之城。言歡進城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

    近來齊、魏兩國之間並沒有什麼戰事,城防盤查不嚴,主要是針對往來商隊征收稅金。言歡一介少年,身無余物,根本沒人搭理他。

    不過言歡並沒有因此放松警懼。修為被廢後,他有強烈的危機感。和宇文晴幾人進入魏境不過半日時間,就被那狗國師知道了行蹤,誰知道這城里又是個什麼情況。雖然人家不大可能為他這個小人物專意布置什麼,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進城之後,言歡先在城內轉了轉,尋找晚上的落腳之處。

    細算起來,從離開別院下山至今,不過十天時間,卻生了那麼多事,人更是到了萬里之外。走在城中的道路上,看著與江右完全不同的景致風貌,不禁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日落之城只有二十萬人不到,比興化城小了許多,卻已經是北魏帝國西南之地最大的城市。北魏帝國的疆域不見得比大齊但多為原野、戈壁,子民大多以放牧為生,因而城不多,大城更是極少。

    莫跋人有其語言卻無文字。北魏立國後,在皇帝倡導下,舉國上下積極學習中原文化。

    這日落城又常有各地商旅經過,城中之人都會講中原話,言歡倒不用為語言交流愁。

    城雖不大,短時間內也難以轉遍。言歡修為被廢,抵御寒冷的本事差了許多,隨著日落之後氣溫驟降,只感饑寒交迫。

    他先找了家衣店買了些衣物。這次出來,經歷了兩場生死之戰,又被人提來拉去的裹挾到此,身上衣衫早就污漬破敗不堪。不過若是有心人看到,仍能認出他的出身來歷,現在自是越少惹人注意越好。

    幸好導邊帶的銀子

    換好衣服之後,言歡找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叫店小二送了些吃食來。吃過之後,拋開一切煩心事倒頭就睡,醒來後正是夜深人靜之時。

    言歡下了床,輕了一趟敗體拳,感到身體中熱流涌動,便開始行化元心法。熱流匯聚掌心,卻無論如何也煉化不成元息。試了兩遍都是如此,便放棄了嘗試。

    心想︰所謂七心斷絕,看樣子是將七心全部封印,使之無法煉化元息,自然也就無法修習武道功法了。這戰技果然歹毒。但我之前修煉出的元息,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

    在言歡前世,能量守恆是一條人所共知的公理。而他一直認為,元息也是一種能量形式。

    修習武道功法一年多,言歡自信取得的進步頂別人好幾年,積蓄的元息力量如果全部釋放出來,是相當可觀的。這樣一股能量,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呢?

    身中七心斷絕手之時,言歡感到玄海內如果炸開了一般。但那只是一種感覺小腹中並不曾真的生爆炸。如果玄海內的元息真的通過爆炸全部釋放掉的話,那他早就身體爆裂而死了。

    在地上踱了幾圈,言歡在床上盤膝坐下,將念力朝玄海那里延伸過去。

    一年來鑽研戰技基礎通法,言歡在念力于體內經脈中的控制方面下過大工夫。如今已經略有所成。只不過這次心法的運用有所不同。以前的運行線路,玄海是起點,而這一次是將其變成了終點。

    中了七心斷絕手之後,完全感覺不到玄海的存在。言歡的念力延伸之處,只是玄海原本所在的位置。

    念力進入那一片區域後,言歡感覺到的依然是“空”玄海竟然真的消失了。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言歡停止了念力引導,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卻是明白了一點,七心斷絕手的厲害之處,並非是封耳七心,而是讓人徹底感覺不到玄海的存在。沒有了玄海,那還修煉什麼?即便可以煉化元息,也沒有地方將其積蓄下來。真是怪事!玄海到底上哪去了?

    言歡低下頭盯著自已的小腹。似要將其看穿,找出那消失了的玄海。有什麼方法,可以完全感知體內的情況呢?

    他思索了一陣,想到自已最為犀利的絕學讓人防不勝防的無影刀。

    言歡以念力緩慢地、持續地激落日刀在紫府中的烙印,多次嘗試之後,終于達到了理想中的情況。

    如果說過去使用無影刀是將其像飛刀一樣運用,那麼現在的方法,則是將其變成了一條絲線,一條念力觸角。

    言歡將無影刀所化的念力觸角向玄海方向探去,在到達玄海所在的位置時,感到了一層阻隔。

    “有門!”

    他心中一喜。探到了東西便好辦,就怕什麼也找不到,仍然是咋,空。小心控制著念力觸角,去仔細感受玄海外的那一層禁制。

    這一番探查下來,言歡第一次“看”到了玄海,對玄海也有了全新的認識。

    形容人聰明,常會說這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而玄海上便生有七竅,是一顆真正的七竅玲瓏心。

    通過無影刀所化的念力觸角,言歡很清楚的“看”到,自已的玄海被一種力量包裹起來,這自然便是七心斷絕手的禁制。正是這種力量,阻隔了玄海與他之間的感知聯系,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

    除了這包裹整個玄海的禁制力量,在玄海的七竅上還各有七個禁制,將七竅完全封閉起來。

    言歡心念一動,以念力觸角掃描了一下體內主要經脈以及七心,現均無異常。

    由此看來,玄海之上的七竅,與人的七心相對應。自已無法通過七心煉化元息,其癥結並不在七心之上,而是因為玄海的七竅全被封印了。

    言歡又將念力觸角向玄海探去,直向內延入。

    交戰時,言歡曾多次以落日刀揮出的刀息斬破敵人的元息,這無影刀所化的觸角也有這功效,毫不費力的穿過玄海外圍的禁制,透入了玄海里面,隨即便感到內里元息依舊緩緩盤旋,並沒有消失。

    “呼!”

    言歡長長舒了口氣。他終于確定,這七心斷絕手,其實仍然是一種禁制,只不過更高明而已。既然是禁制,就應當可以解除。

    弄清楚了這一點,就好像移走了壓在心頭的大山,整個人都輕松起來。雖然眼下的處境仍然相當不妙,但言歡並不怵。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狗國師,你給我等著,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老子就跟你的姓!”言歡心中暗暗誓,沖著東北方向比劃了個中指。他中了那國師的乒毒戰技,忍不住便爆起了粗口。

    轉念又想︰“那狗國師姓什麼?這個可不知道了。我靠,想這個干嘛,難道還真要跟他的姓不成?這人在北魏也算是個大人物,不怕找不到他。但願這老小子不要那麼快死掉”。

    無影刀的妙用讓言歡精神大振。他活動了一下身子,又坐了下來,準備再接再厲,以無影刀去化解七心斷絕手。

    但試過之後他現,無影刀並不是萬能的。雖然所化的念力觸角可以感知玄海的情況,甚至可以透入其中“看”到元息,卻拿玄海外的禁制毫無辦法,不能動搖那股力量一絲一毫。

    “看來以我的能力,還是無法破除這門歹毒戰技。”數次嘗試無果,言歡只好放棄。

    心中盤算,要想解七心斷絕手,就需要盡快返回雲鼎門。但從日落城到興化府,路途遙遠,不知要走幾個月才行。而且听石登、石峰二人的話,從這里到大齊的這一段路並不好走。獨自上路危險太大,簡直跟找死沒什麼兩樣。如今修為被廢,不說踫到歹徒,就是遇到普通的野獸也很難對付。

    言歡權衡了一陣,決定還是找個商隊。與人結待而行比較穩妥
www5711438 發表於 2011-2-19 01:54
第60章  體內亞空間、第二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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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二天。言歡在城中四處溜仗。希望能找到支前往入猜洲商隊。但結果讓他很失望。

    向客棧中的店小二打听後,言歡得知,眼見冬日臨近,這個時節很少有商隊遠行。看客棧內閑置了大半的客房也能知道,眼下是商人們的淡季。

    這客錢的房金並不貴,吃住算在一起,一天才五錢銀子。言歡身上的錢,足夠住上小半年。

    但如果等到春暖花開之時再走,那也太久了。

    就是這三天下來,言歡都已經有些焦躁不安。

    他不禁想起了國師的那只黑色巨雕。要是有那麼個家伙,千山萬水轉瞬便過,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高客機。但他也知道這是痴心妄想。巨雕那種靈獸,馴養極不容易,而且每天的食量奇大,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隨後又很自然的想起了宇文晴。這位公主殿下把自已擄來,誰知到了她的國家,她反而被自家國師擄去,眼前報來得好快啊!究其原因,還是實力不濟。這個世界,終究力量才是王道。

    如果能有姜掌門的修為,那個狗屁國師又怎麼敢囂張?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然後乘坐他的巨雕,瀟瀟灑灑回到江右。靠!要是有姜掌門的修為,又哪會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這會已經到了深夜,言歡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毫無睡意。其實白天在城里四處走動尋找前往大齊的商隊、旅人,身體已經很疲憊,卻偏偏睡不著。

    自從前世記憶覺醒之後,他一直勤于修習,保持著令所有人驚詫的進境度。力量的飛提升,能帶給人極大的快感和信心。可如今卻窩在這里,毫無作為,這讓他很不適應。

    必須得做點什麼!可是眼下又能做什麼呢?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之前初習戰技時便糾結過的問題。

    使用戰技之後,元息會有損耗。運行恢復心法,損耗的元息便能得到補充。但這補充而來的元息,卻並沒有通過七心煉化,也沒有經過經脈流轉,好似憑空在玄海中產生了一樣。

    張綺輝和阿姚為言歡解釋過這個問題。那個時候言歡的前世記憶剛剛覺醒,有穿越者的自命不凡因素在里面,不太認可甚至有些譏笑這種解釋。

    不過後來他現,玄海並非單純的存貯器,至少它可以融合陰、陽兩屬元息為一體。

    這一次通過無影刀所化的念力觸角,言歡清楚的“看”到了玄海,對其也有了更深的認識。玄海本身,應該是能夠通過某種特別的方式煉化元息的。

    通過恢復心法回復元息後,身體的疲憊和打完緞體拳煉化元息後很相似。這說明補充而來的元息依然來自身體的潛能轉化,只不過沒有經過經脈傳送而已。

    沒有經脈做通道,元息又如何得以進入玄海內?

    言歡很快就想到,為什麼一定要有通道?

    初入精武館的時候,齊長老的一番教導,讓言歡對念辦的認知更深一層,念力在體內的傳導,就是不經過任何通道的。

    念力雖然和元息不同,但念力可以無通道跳躍式傳導,元息為什麼不可以呢?齊長老曾說過,對于武道修習者而言,念力與元息本就是同生共存的。

    前世做人體工程學研究時,言歡曾看過不少經脈方面的理論研究資料。但有很多都是猜想,並沒有完全被證實。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無論通過解剖還是行進儀器掃描,都無法找到一條能讓所有人都看到的經脈。

    經脈到底在哪里?言歡覺得自已找到了答案。它們存在于人體內的亞空間當中,所以無論解剖還是掃描,都無法探測到。玄海也是如此。如果能再造一個玄海,不是就能修煉了嗎?

    言歡被自已這個大膽想法嚇了一跳,隨即不禁苦笑。理論上或許可行,但再造一個玄海談何容易。如果亞空間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再造一個玄海,便要在體內再開出一個空間來。這又怎麼可能?

    拋開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言歡決定好好睡一覺。與其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養足精神,明天去城里其他的客棧、車馬行什麼的打听一下,說不定會有驚喜。

    雖然玄海被封印,無法運用元息。但習練了這麼長時間的武道,身體已經錘煉的很結實了。只不過一整天都在城內游走,再好的身體也會感覺到疲憊。

    言歡不禁有點懷念過去以陰陽二氣調理身體的日子。

    他閉眼躺在床上,行起了控念、感靈之法。天地間靈氣在他的念力控制下,匯聚于五心,隨後

    這本是他睡前無聊的舉動,卻驚奇的現,靈氣居然在五心中煉化為五行之氣,之後又在前後二心煉化為陰陽二氣。

    他將陰、陽二氣由二樞脈引至玄海處。只要不動用無影刀所化的念力觸角,玄海一處便完全為空。陰陽二氣交于一處之後,沒有了束縛,漸漸消散。行了這一遍功之後,身體的疲憊大為好轉。

    言歡心想,原來玄海七竅之上的封印,是專門用來限制武道修士的。修習仙道功法就不會受到影響。早知如此,這兩天也不會這麼累了。

    這個現,讓他興奮起來,當即又做了一次行功。

    這一次將陰、陽二氣引至玄海之處時,言歡並沒有放棄對其的控制任由它們消散,而是加強念力,強行將它們聚在一起,想試試看這樣能不能融合出靈息。

    反正煉化出來的陰陽二氣對身體並無害處,哪怕不行,由其散掉便是。言歡沒有後顧之憂,很執著的將陰、陽二氣往一起捏合。

    努力了許久,陰、陽二氣開始不控制地自行消散。就在快要消散光的時候,言歡突然感到小腹處傳來一陣溫潤的感覺。雖然這感覺很細微,卻不能讓人忽視。

    最初接觸仙道功法時,言歡曾在玄海內融合出了一絲靈息。只不過那一絲靈息不能和元息好好相處,猶如在滾油中的一滴水,差點把玄海內攪得天翻地覆。但對靈息的感覺,卻讓言歡印象深刻。

    此時小腹中那種溫潤的感覺,正是靈息帶來的。只是這股靈息太過弱如果說言歡原本積蓄在玄海中的元息像是個西瓜的話,這一點靈息與之相比連個芝麻都算不上。

    言歡逐漸收回對這一點靈息的念力控制,現它並沒有消散。而是老老實實的停在原本玄海所在的地方。試著控制這股靈息在經脈中四處游走,也十分听話。運行之後,又歸于原本所在之處。

    難道,真的成了?

    言歡驚喜莫名,又有些不敢置信。剛才認為絕無可能造出的第二玄海,竟然就這樣出現了。

    靈息存而不散,與原本積蓄元息的玄海位置重疊,兩者又互不影響。這里面的玄妙之處,是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的。

    言歡再度行功,依法施為,這一次有第二玄海為引,陰陽二氣融合為靈息要容易了一些,但存下來的依然很少,大部分陰陽二氣都在融合之前消散了。而原本連芝麻都算不上的一丁點靈息,經過這一次行功後,勉強可算得上是一咋小小芝麻了。

    有進步,有進步!

    言歡激動得連連揮拳,若不是夜晚怕吵到別人,定要大喊兩聲“噎死”來表達心情。

    為了徹底探明其中的玄機,言歡動無影刀念力觸角,對小腹處的兩個玄海進行了一次全方位探查。

    最終他確定,相對于他的身體而言,兩個玄海處于同一位置,但確實是在不同的層面上,兩者之間互不干擾。

    這讓言歡放下了最大的擔憂。他生怕第二玄海只是因為有七心斷絕手的禁制作為屏蔽,才與原本的玄海不相干擾的。如果真是這樣,當七心斷絕手解開,體內元息、靈息將會立即爆沖突,便是神仙也難救。

    另外言歡還現,這新生出來的第二玄海,比起原本的玄海要遜色了很多。

    第二玄海上並沒有七竅,只是一個單純的存貯空間。不過這倒無所謂。靈息的來源,在于天地間的靈氣。靈息消耗之後,仍然要以天地靈氣煉化來進行補充。從這一點來說,武道功法更深入的掘了玄海的功效,更近于人體工程學的思想。

    另外第二玄海空間相當狹就像在木板上釘釘子一樣,是融合出的靈息硬生生摔出來的。要想往里面積蓄靈息,會比普通的仙道修士困難許多。

    但對于言歡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不怕修行之艱難,只怕無法修行。他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夠創造出這個這世界修行史上最大的奇跡。修習仙道功法,全在于念辦運用。因此只要精力足夠,盡可以持續不停的修煉。而念力正是言歡的特長。

    開闢出第二玄海,能夠修習仙道功法,自是言歡這一晚最大的收獲。不過在這同時,他對落日殘刀也越好奇起來。

    這刀在紫府中的烙印,居然能夠掃描到分處兩個不同層面的玄海,實在太過神奇。

    也不知道它身上還有多少不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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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奸商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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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次開闢出第二玄海修仙道功法,猶如在漆黑的夜里省竹丫利燈,心中的焦躁情緒也平復下來。

    雖然仍想早日回到雲鼎門,但若沒有機會實在走不了,等到來年天暖時節再走也無妨。

    白天他也不再滿城瞎走。只是去城中最大的那家車馬行轉一圈。從這些天搜集到的信息來看。如果有規模較大的商隊往來,基本都會與這家車馬行有些聯系。

    七八天下來,車馬行門口的伙計都認識他了。在送了點花生、油豆之類的小吃食之後,伙計對他著實熱情,一見面就稱兄道弟一番。並拍著胸脯說,一旦有隊伍要去大齊,定會告訴他。

    北魏與大齊不管打不打仗。都是擺明了的敵對國家。莫跋人若去了大齊。一旦被人知曉了身份。處境往往非常不堪?但在這日落之城中,齊人與魏人卻能夠和睦相處。城中有不少鋪面。都是齊人在經營。言歡的齊人身份,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不便。

    除此之外,言歡差不多都呆在客棧房中。修習仙道功法?

    念力過度使用,會使精神疲憊,大腦有種暈沉沉的感覺?這是言歡在頻繁使用無影刀後的切身體驗。但修習仙道功法,對念力的消耗並不大。這一方面是因為言歡念力強大。而最主要的原因,則是他的第二玄海太每次行功都不需要使用太多念力。

    所以這些天來。言歡每天頂多只睡一個時辰,其余時間都在用功。他每次煉化的陰陽二氣。只有一小部分轉化為靈息存貯起來,大部分都消散在了身體中,是以身體也不覺任何疲憊。

    這一天網過中午,言歡正準備出門,听到外面院中有人道︰“小陳公子在這里嗎?”

    言歡投店時,用了陳嚴的化名,自稱是父母雙亡來此投親,誰知親戚已經不在了,便欲早早返鄉。其他有接觸的人問他,他都是這套說辭。

    他听出是車馬行那伙計,開門出去道︰“我在這里。三哥你怎麼來了?。這伙計姓木,人稱木三,言歡就叫他三哥。

    木三笑道︰“來找你當然是有好事。早上我們車馬行來了個大客商,一下子雇下了五十多輛大車。說是要往南齊那邊去?我忙活了半天。一得空就來找你了。

    言歡听到木三來找自已。便已經料到了幾分。听他一說,不禁高興起來。道︰“多謝三哥想著小弟,晚上我請你吃酒

    木三擺擺手,道︰“不要見外。再說也等不得晚上了。那姓凌的客商說是下午就要出,你趕緊跟我去人家那邊見個面吧。

    言歡微覺詫異,道︰“走得這樣急?。

    木三道︰“是啊。你想找商隊一起去南齊,這恐怕是入冬前最後的機會了。快走吧!”

    “好咧!”言歡點點頭,隨手帶上了門。和木三一同去車馬行。

    車馬行與言歡所住的客棧並不太遠,轉過兩條街就到。進到後面場院中。便見到數十輛大車停在那里,百來個伙計正在往上裝貨,場面十分熱鬧?

    言歡跟著木三去見了那姓凌的客商,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胖男子。

    “凌老板。你好言歡向這人說道。

    凌老板道︰“你就是陳嚴?年紀不大嘛,中過功名嗎?”

    言歡道︰“還未曾參加過科考。”

    “哦?凌老板點了下頭,道︰“我此行要去隴原道的安原府,你想走的話就跟著吧。看你是個讀書人,就收你    十兩銀子吧    言歡心中大罵奸商。他早听木三說過,與商隊結伴去大齊,一般只要五兩銀子。臉上顯出些猶豫,道︰“我身上一共也只剩下十幾兩銀子。到了安原府,走了還不到一半路呢

    他倒不是心疼那點銀子,只是怕表現的太痛快了,會被人惦記上?

    木三也在旁邊幫著言歡說話。凌老板最後定下來,收言歡九兩。談妥之後,言歡便回客棧收拾結賬,帶上了些吃食衣物後,再度來到車馬行,交上銀子後。便等著出了。

    那凌老板確是個大奸商。每年入冬前,牧人們因草料問題,都會宰殺許多牲口,因而皮毛等物此時價格極為低廉?他是算好了日子。趕在此時收購,然後轉入大齊,便可大賺一筆。

    除了言歡之外。還有三個要前往大齊的旅人,都是三十多歲的漢子。交談中得知,這三人同他一樣,都交了九兩銀子,這價格顯然與是不是讀書人沒一文錢關系。

    到了快出時言歡等人才知道,他們交的錢,只是步行跟隨的錢,人家的

    一個姓喬的旅人當即破口大罵,凌老板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人罵了一會,見沒有效果,只得作罷。顯然那九兩銀子,是別想要回來了。而且如果要前往大齊,錯過凌老板這一趟,怕是再有商隊就要等來年了。

    姓喬這人對言歡等人道︰“哥幾個,不如咱們自已雇輛著吧。這一路走過去,累不累先不說,光是路上那風就能把人吹死。

    言歡道︰“我沒意見。”另外兩人也都點頭同意。

    于是四人每人再出二兩銀子小又向車馬行雇了輛小點的馬車。快至申時。車隊終于起行,出了日落之城向南行去。

    一行五十余輛車,走在一起倒也壯觀。只是離城遠了之後,四處皆是望不到邊的荒野,便顯得有些單薄了。

    言歡幾人坐在車里,東拉西扯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姓喬那人名叫喬大山。另外兩人是兄弟。名叫何大、何二。

    言歡听到這名字,不由想起了趙大小趙二?他感覺,何家兄弟應該是和他一樣,都是用的化名。

    喬大山很是健談,一路上說個不休。大概是見言歡年紀不大,他的主要談話對象是何家兄弟。何家兩人話不多,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喬大山卻談性不減。

    言歡樂得沒人理睬自已。縮在一角裝睡。實際上是在偷偷練功。

    前一段時間為了教小石頭功法,言歡幾乎翻遍了別院武經閣中的仙道典藏。記了一大堆功法、心法,對于仙道修習的認識也更多了。

    修習仙道功法時,雖然會將念力延伸至身體外,去感應、弓納天地靈氣,但一般情況下外人是無法察覺的。

    除非是修至仙道第六重境界的頂峰,並且將元境充分張開,去仔細感應身體周圍的天地靈氣的變化,才有可能察覺到。

    言歡認為,這一行人中有這種境界高手的可能性極低。即便有。也不會一直張開元境,那可是極為耗費靈息與精力的。而且目前言歡對天地靈氣的引納範圍很只須用到一至二轉念力的範圍即可,所以並不怕被人現他在暗中修煉。

    到了天黑車隊停下來時。言歡感到第二玄海中的靈息又有了不小的增長。不由很是欣慰。

    車行的伙計們把貨車都停在了一起圍成個圈,專門乘人的幾輛馬車都停在圈內,然後卸下了牲口集中在一起喂食草料。

    凌老板以及他的護衛們所乘坐的馬車,都停在圈內東。車行的車把勢、伙計們集中在兩輛車里,與言歡他們的這輛車一同停在西。

    接下來便是吃飯。凌老板倒沒有黑心至不可救藥的地步,一路上的飯還是管夠的,雖然只是大餅肉干、清水之類的東西。

    眾人吃過東西,便各自回到車里休息。言歡睡在最里面。在他之外是何家兄弟,喬大山在最外面。那三人相繼打起了瓣,言歡充耳不聞,仍舊練自已的功法。

    他每一次行功。積蓄起來的靈息都會比前一次行功時多上一點。就好像在做加運動,這自種持續的增加是相當可觀的。如今體內的靈息,已經由一個小芝麻成長為鴆鵓蛋了,進度大大過言歡的預料。

    言歡現,這是因為第二玄海在不斷增長,融合陰陽二氣為靈息的能力不斷增強。

    車隊一日行進三百余里。那麼大的貨車,度已經不算慢了。但與石峰、石登的那種度比起來,實在不夠看,四天下來才走了一千多里。    這一天早上出不久,喬大山突然道︰“你們說,凌胖子的車里到底裝的什麼?”

    何大道︰“不就是些羊毛獸皮麼?”

    喬大山道︰“羊毛獸皮能有多重?能壓出那麼深的轍?再說只是裝那些破爛玩藝,干嘛不讓我們坐他車?”

    何大道︰“他那人小氣。不讓坐有什麼奇怪。這五十車東西,拉到安原府可以賣不少錢。可不是什麼破爛玩藝

    喬大山嗤笑道︰“那凌胖子奸滑得要死。販賣毛皮那點錢他怎麼看得上。又怎麼值得在這種時候跑這麼遠的路?”

    何二道︰“喬兄,那凌老板裝車時,我們都曾親眼見到?這些車也都是從車行雇的。難道還能有問題不成?。

    喬大山道︰“正是因為親眼見到,才更可能有問題。說不定他當眾裝車。就是在使障眼法
惡搞弟弟 發表於 2012-3-25 21:41
第62章誘殺

言歡倚在車廂角落里練功。聽覺卻沒有封閉,喬大山與何家兄弟的談話都落在耳中。
心想,喬大山的話聽來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他干嘛要說與何家兄弟聽?前幾天他的話也不少,卻只說些無關痛癢的事情。那何家兄弟也很奇怪,今天怎麼話一下子多了起來?
只聽何大道:“喬兄,我勸你莫要打什麼主意。那凌老板身邊帶著二十多個隨護,可不是好惹的。”
喬大山道:“呸!我喬大山是什麼人,干嘛打那胖子的主意?只不過就這麼說說而已。他帶了那麼多隨護,光靠販點羊毛,養得起麼?”
何二道:“禍從口出。我們只需跟著便好,管他干什麼呢。”
喬大山發了一通牢騷,罵了幾句凌老板,又把話題扯向別處。這時何家兄弟便又回復了之前的狀態,對喬大山的話只做三言兩語的回應。
言歡覺得同車的三人今天都有些詭異,暗暗祈禱,這一次回鄉之旅,可別又倒霉的卷入到什麼事情當中。
當天夜里,喬大山突然抱著肚子哼了起來,直叫肚子疼。
言歡正躺在車廂最里面偷偷用功,聽到喬大山哼哼。立時警覺起來。
只聽喬大山罵道:“媽的,那凌胖子給的肉肯定有問題。”他罵了幾聲,就推身邊的何大,道:“何兄,你怎麼樣,肚子疼不?”
何大道:“我沒事啊!”何二道:“我也沒事。”
喬大山又朝車廂里面道:“陳兄弟,你肚子疼不疼?”
他聲音並不小,言歡也不能再裝睡,道:“我沒有感覺。”
喬大山捂著肚子道:“媽的,我怎麼這麼倒霉,難道是喝的水有問題?”又嘟囔了幾句便下了車,似乎是去解決問題了。YHZW網站。
聽得喬大山腳步聲漸遠,何大輕聲道:“姓喬那家伙恐怕有問題。這里太過偏遠,萬一他引來賊人,大家可都有危險。不行,我得去看看。”
言歡聞言心中冷笑,知道何大這番話,其實是說給他聽的。
那喬大山白天才對凌老板的幾十車貨說三道四過,晚上就叫肚子疼,未免太巧了。他若是因此著了道,何家兄弟的嫌疑最大。
本來言歡還不是很確定,但何大突然說出這番話,實在有違他這幾日來的表現。再說要交待他兄弟,哪用說得這麼仔細?
言歡立時對何家兄弟的警惕提至最高。只聽何二道:“大哥你小心點。”何大道:“知道了。不行我就喊你。”隨即就下了車。
過了好一會,不見那兩人回來。何二十分焦急,對言歡道:“陳兄弟,我去看一看。”言歡嗯了一聲。看著何二下了車。這麼一會的工夫,車廂里就剩下他一個人。
言歡將手伸進靴中,將伊那送的匕首連著軟鞘一起藏在左臂中。自從升為正式弟子穿起了靴子,這把匕首他始終帶在身邊。
又過一會,腳步聲由遠而近停在車外。何二掀開車簾,輕聲喚道:“陳兄弟,快下來,出大事了!”
言歡坐起來道:“怎麼了?”
何二道:“你先下來,我告訴你。”
言歡飛快在心中權衡了一下,道:“好。”走到前面跳下了車,道:“何二哥,發生什麼事了?”
何二一臉驚慌之色,道:“我大哥不見了,那姓喬的也不知去向。我見那邊有灘血跡,你快隨我去看看。”
言歡聞言神色大變,道:“怎麼會這樣?”心中卻想:“這一路你們三個都把我當成個小屁孩。炎黃中文網站。真要發生這種大事,你不去找那凌胖子,干嘛來跟我說?我靠,真把我當小孩哄呢?”
何二哪知言歡心里在想什麼,不由分說一把拉起他的手,扯著他就向馬車圍成的圈外走去。道:“快走快走!”
言歡早防到會被他強行帶至圈外,因而匕首于左臂中暗藏,下車后又以右半邊身子對著他,此時便任由他拽著。
往外跑的工夫,卻又留意到一樁怪事。
車隊扎營所布的陣勢,當是為了防止野獸、強盜夜襲。可再好的陣勢,總得有人值守才行。這一圈馬車上,不見一個望風之人。凌老板當是常年做這種生意的,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言歡被拖著奔出老遠,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何二哥,你說的地方到底在哪啊?”
何二隨手一指,道:“就在那,你看!”卻看到不遠處地上一片殷紅,血腥之氣迎風而來,最后那一聲“你看”說出時聲音有些有樣。
言歡聽出他聲音有異,也看到了那灘血跡,心下了然,那灘血當是出乎何二的意料。或者這片地方他剛才就來踩過點,那時還沒有血跡。
何二扯著言歡跑到血跡旁,低下身子看了看,道:“陳兄弟,你說我大哥會不會……”
言歡道:“會不會什麼?”
何二道:“這樣!”手一翻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直朝言歡脖子上抹去。
言歡早有防備,在何二發動之際,無影刀已經發出。雖然修為被廢,他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不然哪會隨著何二來到此處。
何二受了無影刀,心神劇震,一下子變得手腳酸軟,揮出的一刀綿軟無力。就像電影里的慢動作一樣。
言歡毫不費力的低身避過了何二這一刀。雖然玄海被封印,不能使用元息,但修習至武道第三重境界,身體的力量與敏捷仍在。這家伙存心殺人,言歡哪會跟他客氣,左手匕首一劃,從何二咽喉上割過。
何二修為並不高,又如何能躲過這一下。他本想誘殺言歡,卻被言歡將計就計反殺,左手捂在咽喉上,口中發出“荷荷”之聲,兩眼瞪得溜圓,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言歡對這張面孔感到厭惡之極,一腳踹在何二胸口將他踢翻。何二抽搐了幾下之后,終于不再動彈了。
幼年時言歡就見過成百上千的死人。莫蘭山莊一戰,殺得血流成河,慘死之人遍地。但這卻是言歡第一次動手殺人,胃里面起了劇烈反應,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他吐了一會,又以靈息在胸腹間運轉,終于驅散了身體的不適。
伊那所贈的匕首很是不錯,殺人之后上面沒有沾染一絲血跡。言歡將匕首收在靴子中,低頭看到胸前被濺上了不少血跡。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車隊扎營之處走去。
也不知喬大山和那何大之間怎麼樣了,但言歡當下卻沒有別的選擇,如果脫離車隊獨自在原野中前行,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回到車廂內,見喬大山躺在里面已經發出了鼾聲。言歡也沒感到多大的意外。由此看來,何大應該已經死在了這人的手中。
他從喬大山的身上跨過,在車廂里面躺了下來。聽到喬大山翻了個身,夢中囈語一般地道:“好大的血腥味。”
言歡就當沒聽到。事情已經發生了,索性什麼都不去想。但這一晚卻說什麼也不想睡了,便一直行功到天亮。
何大果然沒有再回來。
車隊再度開撥。似乎沒人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又或者根本沒人在意。
馬車走了快一個時辰,喬大山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這一覺睡得真好。唉,少了兩個說話的人,難免旅途寂寞。不過地方寬敞了不少,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言歡任由他自言自語,倚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這一晚他不光在修煉功法,神經一直繃得很緊,終是有些疲倦。這喬大山,看似大大咧咧,卻在不動聲色間將何大誘殺,實在是個危險人物。這樣的人,還是少惹為妙。
但車廂里就他們兩個。言歡不想招惹對方,架不住對方招惹他。雖然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看他,渾身都不自在。
喬大山盯著言歡看了半天,突然咧嘴笑了起來,道:“小陳兄弟好手段,不動聲色間便了結了何二,年紀雖小,卻是有膽有識。”
言歡道:“比不得喬大哥你老謀深算,略施小計便除了何家兄弟。”
喬大山嘿嘿笑道:“那何二明明死于你手,怎麼能算在我頭上?”
言歡道:“我只是迫于無奈自保,喬兄你卻是有預謀的除去二人,豈可相提並論。若是我不幸死于何二之手,想必喬兄便要自已出手了。”
喬大山搖了搖頭,道:“你這話不對。至少是不完全對。何二那種貨色,又怎麼是你的對手。”
言歡道:“喬兄如此高看我,實在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喬大山道:“你有多大修為我看不出來。但你每天頂多睡一個時辰,在這車中一路顛簸,卻不見半點疲態。而且以你的謹慎,既然有膽隨那何二下車,當是早有防備。”
言歡聞言心中一驚,自已偷偷練功旁人雖然無法察覺,但在喬大山這等老江湖眼中。還是能夠看出異常來。
喬大山又道:“說起來,陳兄弟你還得謝謝我。那何家兄弟一向心狠手辣,專干謀財害命的勾當。我若不將他們除去,他們突然之間向你發難。你若準備不足,應對起來就沒那麼輕松了。”!
惡搞弟弟 發表於 2012-3-25 21:42
第63章 大盜楊半斤

言歡道:“我身上就幾十兩銀子,這也能惹得他們起了覬覦之心嗎?”
喬大山道:“幾十兩銀子也是錢,為什麼就不能被人惦記?”
言歡道:“如此說來,我倒是要多謝喬大哥了。”
喬大山道:“唉,看你的樣子似是不信。對那何家兄弟來說,殺人劫財是家常便飯。他們修為平平,卻手段殘忍,專挑婦孺下手,不然豈能活到昨日?像你這種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書生,是最理想的下手對象。別說幾十兩,幾兩銀子也是無妨。”
言歡還是第一次聽說為了幾兩銀子便殺人的窮兇極惡之徒。不禁嘆道:“原來有的時候,人命真的很不值錢。”
喬大山道:“不過他們對你下手,也不單為你身上那點銀子,多半是為了你懷中之物。說實話,就連我都有些好奇呢。”
因為天冷穿得比較多,言歡一直將落日刀貼身而藏,外面看並不明顯。但顯然瞞不過喬大山、何家兄弟這等老江湖。
言歡看了喬大山一眼,從衣衫中拿出了落日殘刀,放在車廂的地板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可越是藏著掖著,越會令人好奇,不如讓他看個明白,這也是一種試探。
喬大山見了落日刀,眼睛一亮,拿到手中把玩一陣,道:“好東西。雖然是把殘刀,卻也能值四五千銀子。何家兄弟因此而死,倒也不冤。”嘖嘖贊嘆幾聲,還給了言歡。
言歡一直留意著喬大山的神色,見他雖然雙目放光,卻沒有半點貪婪之色。心想,這喬大山明顯不是一般人,昨夜凌老板的那些護衛沒人值守,多半是出于他的授意。莫非他才是這車隊的真正的掌控者?
收起刀后說道:“喬兄,小弟斗膽問一句,這車隊,當真是要前往隴原道嗎?”
喬大山道:“小兄弟,你這話可問得不對了。車隊去哪,都是凌胖子說了算。他既然說去安原府,應該是錯不吧。”
言歡道:“我記得昨天喬兄還一直在質疑凌老板,今天怎麼就信了他呢?”
喬大山道:“不信又能怎麼樣?也只能跟著這車隊走下去了。”
言歡覺得這話隱隱有威脅之意。自從被中年文士擄走,霉運不斷。這一回好像又上了賊船了。
他沉默半晌,道:“喬兄,明人不說暗話。小弟別無他求,只想盡快回到大齊,還望喬兄能夠照拂一二。”
喬大山微微一笑,道:“陳兄弟不必擔憂。這時節天氣不怎麼好,走起來雖然慢一些,終究是會到大齊的。”
言歡道:“但願如此。”
車廂中又沉寂了一會,喬大山突然說道:“陳兄弟,你可聽說過七寶鎮?”
言歡搖了搖頭,道:“小弟自幼長于江右,這還是第一回出門,孤陋寡聞得緊。”
喬大山道:“七寶鎮在齊、魏兩國的交界之處,同時西邊還挨著西戎諸國,處于各方勢交匯之處。”
言歡道:“這麼一個地方,想必混亂得很。”
喬大山道:“這你可就錯了。七寶鎮自成體系,是一個很講秩序的地方,同時也是西邊最熱鬧的地方。”
言歡恍然道:“這樣說來,應當是個貿易中心了。”
“貿易中心?”喬大山笑道,“不錯,正是貿易中心。你在別處買不到的東西,在七寶鎮很可能就會有收獲。”
言歡道:“喬大哥和我說這個,莫不是這車隊便是要前往七寶鎮?”
喬大山道:“凌胖子如果有好東西要找大買主,那是非去七寶鎮不可的。去了那里,定教你眼界大開,不會失望。”
言歡剛才用言語試探,喬大山閃爍其辭,這時卻不知怎麼想通了,明確告訴言歡車隊將前往七寶鎮。
言歡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就是不想去長長見識,也是不行。”
喬大山道:“陳兄弟你不用擔心。到了七寶鎮,便算是到了大齊。你要想去隴原道,江右道,也方便得很。絕不會如你在日落之城那樣,十幾天都找不到車隊。”
言歡心中大罵,什麼狗屁七寶鎮,八寶粥,老子一點興趣沒有!老子只想趕緊回到云鼎門!
閉上眼睛往車廂壁上一倚,想繼續修習仙道功法,卻感到有些心浮氣躁。過了好一會,才將心緒平復下來。
喬大山看言歡不吭聲,也就不再說話。
中午車隊停下來稍歇,言歡從凌老板那取了食物清水便回到車里。不多時車隊再度進行,那喬大山卻一直沒有上車。
“他干嘛去了?”言歡不禁犯起了嘀咕,“難道是因為被我識破身份,索性去了別的車上?”
他一點都不想沒事找事,但喬大山身份特殊,為自己的小命考慮,也不得不多留幾個心眼。
喬大山就如消失了一般。一直到晚上車隊扎營吃飯時,言歡都沒見到喬大山。取干糧和清水時,留意了一下凌老板,卻在他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異色。
回到車廂里,言歡邊吃邊尋思:“那凌胖子恐怕也有問題。我這車里少了三個人,他卻不聞不問。但他明顯是知道這件事的。”
原本言歡以為凌胖子只是被喬大山利用,此時看來,兩人倒更像是同謀。
又過一日,晚上扎營時喬大山突然回來了,從凌胖子那取了干肉大餅,與言歡先后回到車廂里,就好像從來沒消失過一樣。
“陳史弟,跟你商量件事。”喬大山把干肉撕成小塊,往嘴里一扔,邊吃邊說道。
言歡道:“喬兄請講。”
喬大山道:“請陳兄弟幫我一個忙。這車隊里有內奸,與這片草原上的馬賊勾結,已經在前方設下了埋伏。等明天我們行入圈套,他們就要發動了。”
言歡道:“想必喬大哥去而復返,已經有了成算。小弟能力有限,如何能當喬大哥所托。”
喬大山看著言歡道:“看來陳兄弟胸中有怨氣啊!是不是覺得受了誆騙,對于不能直接去隴原道感到不滿?”
言歡道:“豈敢。小弟只是覺得前途難測,心中彷徨。”
喬大山笑了笑,從腰間取出一個大號皮袋,找開之后,車廂里立即彌漫起一股辛辣的酒氣。他喝了一口,將皮袋遞到言歡跟前,見言歡擺手,也不勉強,自己又灌了一大口,用袖子抹了下嘴,道:“陳兄弟,你不必妄自菲薄。你這樣的少年俊杰,實為我平生僅見。”
言歡道:“喬大哥太高看我了。”心想,殺了何二,便成了少年俊杰了嗎?他使勁給我戴高帽,到底有什麼居心?
喬大山搖了下頭,道:“起初我以為你是個普通的少年書生。后來發現你身有特異之處,一路上都極為小心,便又有些懷疑你是奸細,結果發現你也不是。”
言歡嘆了口氣,道:“我只不過是個適逢其會的倒霉鬼罷了。”
喬大山哈哈一笑,道:“陳兄弟,你返回江右之心甚是迫切,自當有你的原因,我也不來問你。你無意中卷入此事,不願涉入太深,更是人之常情。不過既然到了此處,又有了這一番經歷,日后閑暇時想起來,未必會覺得是件壞事。男兒即生于世,一生中若沒幾件壯懷激烈之事,到了年老時回想一生,恐怕會有些遺憾吧!”
言歡聽了不由一怔,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式番話來。倒不是被忽悠住了,而是感覺這喬大山,似乎與自己原先認為的不太一樣。
喬大山又道:“你在日落之城也呆了段時間,當聽人們說過,通往大齊的這片草原並不太平。即便你沒有跟這一趟車一起走,到了來年去湊別的商隊,也未必就太平了。”
言歡不由笑了,道:“聽喬大哥之意,似乎是想借此機會蕩平馬賊,還這片草原一個清靜?”
喬大山笑道:“陳兄弟真是個妙人,若不是面對面的與你說話,我真懷疑你是否只有十多歲年紀。你也不必譏諷我,我與你說這番話,便是要對你講明實情。陳兄弟如不嫌棄,我們順便還可交個朋友。至于你願不願意幫我的忙,也全在你,我絕不勉強。”
他仰起頭咕嘟咕嘟灌了一大通酒,放下皮袋輕嘆一聲,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確是有過理想,要將這草原上的馬賊掃蕩干凈。后來才發現,這根本不可能。即便將所有馬賊一掃而盡,但在利益驅使下,仍會有新的馬賊出現。就像何家兄弟,殺了他們,還會有馬家兄弟,王家兄弟。這種人,再過一千年也除不盡。陳兄弟,你說有什麼好辦法?”
言歡道:“若不能徹底消滅,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來做草原上最大的馬賊,定下規矩約束他們。”
喬大山目光中露出詫異之色,道:“陳兄弟果然了得。我在草原上廝混了二十多年,才想明白這個道理。你卻一下子就想到了。”
言歡道:“喬大哥謬贊愧不敢當。你現在做的,便是這件事嗎?”
喬大山道:“不錯。說起來這件事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但還有些刺頭需要清理。”
言歡心想,事關利益,自忖有些力量的當然都不肯輕易服軟。畢竟聽別人的規矩,哪有自己定規矩來得痛快。道:“喬大哥既然立志要做草原上的頭號強人,手下應當不少。總有些營生要做吧?”
喬大山笑道:“陳兄弟,你又來拿話刺我。誰說馬賊就要打家劫舍了?即使謀財不害命,那也是虧心之舉。我雖然改變了手段,但有些東西卻不會丟下。”
言歡心道,敢情你老兄還是個有理想,有信念,有原則的新時代馬賊。可馬賊不搶劫,又吃什麼?難道靠收過往商旅的保護費?心念一動,想起七寶鎮,道:“原來七寶鎮是喬兄的地盤,你肅清了草原馬賊,讓大家都去你那里做生意,兄弟們就吃喝不愁了。”
喬大山撫掌道:“陳兄弟機敏過人,佩服,佩服!不過你太高看我了,七寶鎮不是我的地盤,我只是七寶鎮的一員。”
言歡知道,七寶鎮地處齊魏以及四域諸國交界,卻自成體系,不受任何一方號令,應該是有極為了得的大人物坐鎮。這並不奇怪。想當年戰國時代初期,天下一百多個諸侯國,一因的存亡往往系于一個或幾個高手之身。蕭道成一統天下建立大齊,也是先收服天下武道仙道修士,之后才派大軍橫掃。
喬大山的修為或許很高,但以他的年紀,不可能進入超一流高手境界。不過看這人談吐行事,當是七寶鎮中很有地位的人。
言歡道:“這樣說來,凌老板雇的這個車隊,只是喬兄用來吸引敵人的一個幌子了。”
喬大山點了點頭,道:“凌胖子是我兄弟,他在明,我在暗,他身邊那些護衛都是七寶鎮的人。車夫,伙計中也有一些是我們的人。但這些人里,除了了凌胖子,別人都不認識我。”
言歡怔了一下,隨即釋然。喬大山當是易過容的。雖然易容不能完全改變一個人,但除非是極熟之人,一般人是難以認出來的。
喬大山道:“實不相瞞。喬大山是我的化名。我姓楊名錚,你現在所見,亦非我本來面目。”
言歡禁不住輕輕“啊”了一聲,道:“你就是楊半斤?”
楊錚道:“怎麼,陳兄弟也聽過我的匪號?”
言歡道:“何止是聽說過。楊兄你的名頭太響,我在日落之城只呆了十幾天,你的名字卻聽過上百次。”
他這話倒不誇張。因為在落日城中打探商隊的消息,時常與車行,客棧的伙計們接觸。要想從人家那里聽到幾句實在話,聊聊天扯點閑話什麼的是最有效的方式。而大盜楊半斤之名,經常會被人們提起。光是木三就跟他說了不下幾十次。
落日城的人們娛樂方式不多,扯閑話是最經濟的一種,深受廣大基層勞動人民的喜愛。大盜楊半斤的故事,很具有傳奇色彩,又因他常有俠義舉,頗受人尊敬,因而是大家磨牙時的熱門話題。
惡搞弟弟 發表於 2012-3-25 21:42
第64章誰是傻子?

雖然明知楊錚易了容。言歡還是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名震西北的傳奇俠盜,道:“傳聞中,楊兄你身高一丈,卻是身輕如燕奔走如飛,好似渾身上下不足半斤。”
楊錚苦笑道:“那些傳聞,九成九都靠不住。這世上哪有身高一丈之人?我這匪號的出處,也並非人們說的那樣。”
言歡笑道:“願聞其詳。”
楊錚道:“我出師之時,師父告誡我不可一味逞強,須知這天下高手極多。想要憑武力去解決問題時,先掂量掂量自已有幾斤幾兩。我當時說,怎麼也有三五斤吧。師父就說我不知天高地厚,我的修為頂多算是半斤。后來行走天下,長了見識,知道自已差得還遠,遂以半斤為號。誰知傳出之后,完全變了味道。”
言歡道:“原來如此。”他這次下山,屢次遇險,為人越的謹慎小心,自不會因為和楊錚這番話便交了心。但不得不承認,這楊錚身上確是有讓人心折之處。形同嘮家常的聊天,也大大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拱了下手說道:“楊兄既然坦誠相告。小弟也向你交個底。我姓言名歡,是云鼎門外院弟子,到了日落之城,實在是身不由己被人捉來的。雖然復得自由之身,卻中了國師的七心斷絕手,一身修為全失。說這些並非推脫,只是怕楊兄你高估了小弟,行事上會有差池。”
關于楊半斤的傳聞雖然多半靠不住,但這人的修為卻顯然不低。言歡即便修為不失,有落日刀在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索性將一切講明。
莫蘭山莊一戰,讓言歡對自已的戰力有了明晰的定位。對上第四重境界的修士,尚有一戰之力。第五重境界的,靠偷襲或許有一點機會。境界再高的,那就只有送死的份。
楊錚一聽不由動容。對于七心斷絕手他早有耳聞,中招之后有什麼反應也相當清楚。這少年修為被廢,還能有如此心態著實不易。同時也明白了,言歡為什麼急著要回云鼎門。
言歡話中有許多細節沒有透露,楊錚也不去追問。說道:“言兄弟多慮了,我請你幫忙,並不需要你動手,只是配合我們演一場戲即可。事畢之后,我立即讓人帶你繞開前面的埋伏,先去七寶鎮。”
每天扎營之后,都會有一段熱鬧時間。車夫、趟子手們聚在一起邊吃邊聊,凌胖子的護衛們自持身份另聚一堆,卻也做著同樣的事。
凌胖子又將所有貨車檢視一遍。確定箱子全部鎖著,車也沒少一輛,滿意的點點頭,朝自已乘坐的車走去,準備休息。
言歡就在這個時候跳下車,找上了凌胖子:“凌老板,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凌胖子道:“小陳公子,什麼事啊?”
言歡道:“敢問凌老板,我們走的這方向,是去隴原道嗎?”
凌胖子道:“不是去隴原道又是去哪?”
言歡道:“我怎麼覺得方向不對吶?你可不能拿了我的錢,又誆騙我。”
凌胖子不悅道:“你這叫什麼話?我凌某人這條路不知走了多少回,做的都是大買賣,還會誆你的那點小錢不成?我問你,你認得清哪面是南嗎?”
言歡抬頭看看天,無星無月;再看四周,曠野上似乎處處相同,倒還真辨別不出方向來。
凌胖子嗤笑道:“小陳公子,你認的字可能比我多。可在這荒郊野外,見識可就差遠了。我看你還是早點回車里歇著吧!”說完朝周圍的人道:“大家說是不是啊?”
二人說話之處,就在兩伙人當中,談話內容眾人早就聽到。當下凌胖子的護衛們均出聲附和。車夫、趟子走里也有不少人回應。
凌胖子得意的笑了笑,道:“看見了沒有?這些車行的伙計們常年奔波在外,我若是方向不對,他們能不說嗎?我看了你是書傻了吧?”
不少人哈哈大笑,道:“真是個小書呆子。”
言歡怒氣上涌,正待叫出楊錚,突然間趟子手那一堆人之中,有一人說道:“凌老板,現在下走的方向,是去七寶鎮吧?”
這一下實是大出意料,因為這一段屬于意外,楊錚交待的劇本里根本沒這麼個橋段。
車行派出跟車的,車夫加上趟子手共有一百多號人。這些人里面,有十來個是七寶鎮的,馬賊的奸細當然也潛伏其中。
據楊錚說,這次在前方設伏準備打劫的馬賊,不止一伙人。想必是他們七寶鎮肅清草原的行動,逼得人家結成了聯盟。
在那些馬賊看來,凌胖子這五十車貨,是入冬前的最后一塊肥肉,豈有不同時行動的。幾伙人都在隊中伏有奸細,奸細又相互不知。另外他們七寶鎮的人當中也有奸細,形勢有些混亂。
不過這也正中楊錚下懷,正可借此機會,將頑固馬賊勢力一起掃掉,同時撥掉內奸。
楊錚先是讓夜間的防備看起來松散大意,誘敵來襲。之后又誘殺何家兄弟,意為打草驚蛇。何家兄弟是不是奸細,他沒有細究。反正這種人早就該殺。再后來,他又離開車隊一天謀劃布置,卻也是想以此為試探,看敵人是否會有行動。
只可惜,這幾次誘敵行動都沒有成功。
幾股馬賊的聯盟,雖然算得上同仇敵愾,內部卻也各有打算,並非真正的鐵板一塊。相互掣肘之下,臨機應變成了空談,最后只能保持最初的計劃,也就是明日車隊將要到達的包圍圈。
楊錚為這一天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決戰地點在哪里都無所謂。讓他感到麻煩的,是自已人當中出了內jian。如果不能找出來,這次雖然將馬賊打殘,自家陣營中的釘子卻還在,終究是個隱患。
一開始楊錚對言歡說,商隊中出了內jian請他幫忙,指的就是他們七寶鎮的內jian。車行中混入的細作,還不當他這麼重視。
言歡對此深以為然,內部潛伏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既然已經碰上了這麼檔子事,躲也躲不掉,便答應楊錚演這場戲。
所謂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這一出戲。便是給那些jian細看的。但言歡剛從車上跳下來找凌胖子搭話時,感覺自已有點像傻子。這大概便是初次登臺的怯場反應。
相比之下,凌胖子就比他專業多了,堪稱大師級水平,絲毫不見表演痕跡。
在這位胖兄的引導下,言歡很快找到感覺,漸漸入戲,卻又跳出來一個攪局的。說話那位老兄,大概是貨真價實的車行伙計。
凌胖子拉下臉來,對說話的那名伙計道:“你管去的是安原府還是七寶鎮,少你錢了不成?我凌某人就是土生土長的安原人。還認不得回家的路嗎?”
那伙計被凌胖子一瞪,頓時說不出話來。對他們這些伙計來說,去七寶鎮還是安原府,的確沒什麼區別。反正人家錢照給,而且說起來七寶鎮還要近上不少。
言歡指著凌胖子怒道:“你以為有錢便能堵住人家的嘴嗎?”對著車廂喊:“喬大哥,麻煩你下來一趟。”
連喊兩聲,楊錚下了車,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隔著挺遠便能聞到他滿身酒氣。
“小陳兄弟,什麼事啊?”楊錚醉眼歪斜的說道。
言歡道:“你剛才對我說,車行的方向有點不對,凌老板此行恐怕是要去七寶鎮,對不對?”
楊錚打了酒嗝,道:“我說過嘛?沒印象啊!”
凌胖子道:“這人喝醉了,你拿他的話當回事?幼稚!”說著擺了下手,一副不屑與人見識的模樣,抬腳便朝他的馬車走去。
言歡道:“慢著!”又對楊錚道:“喬大哥,你剛才還說,凌老板的車里裝的絕不止是羊毛獸皮,否則壓不出那麼深的車轍,有經驗的人一看便知,是也不是?”
凌胖子神色大變,喝道:“你這小子,胡亂說些什麼?我好心帶你出來,你編造這些話是何居心?”
言歡冷笑一聲,一指那堆車行伙計,“我沒經驗看不出來。他們可是吃這行飯的。”
那一堆人都低下了頭,顯然不想參與此事。
言歡道:“剛才喬大哥還對我說,你這樣走法,早被賊人盯上了。凌老板,我勸你還是早早改道吧,別為了些錢財丟了性命!”
凌胖子罵道:“放屁,你別在這里危言聳聽!”
言歡道:“你執迷不悟,我可不去陪你送死。我才想起來,我們那車可是自已雇的。”對楊錚道:“喬大哥,我們自已趕路去安原吧。”扶起原地打晃的楊錚,便要回到車里。
凌胖子怒道:“沒人給你趕車。我看你往哪里走!”對那堆車行伙計吼道:“誰敢給他們趕車,老子一文錢都不給!”
言歡正走到車前,聞言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要錢不要命?更何況我又不是沒錢。”伸手入懷,摸出一物,在篝火的映照下閃著金光,竟是一塊老大的金條,“誰把我們送到安原,這金條就是誰的!”
惡搞弟弟 發表於 2012-3-25 21:43
第65章 引蛇出洞



品離車隊在草原獨自前講“危險性相當便不刪川刊賊,遇上野獸或是天災,也是會要人命的。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能夠流傳千古,說明信奉的人很多。

凌胖子的威脅,與言歡手中那塊金條相比,立即變得毫無分量。大家在車行干活,無非是混口飯吃。眼見著有肉吃,誰還非得去喝湯啊?

當即便有兩個趟子手自告奮勇站出來,要為言歡趕車。不少人大嘆可惜。深悔自已見機得慢了,沒能賺到這一大筆錢。

在這個世界,一兩黃金可換百兩銀子。言歡手中的金條,少說也有十幾兩重。即便兩個人分,這筆錢也足夠他們蓋房子娶老婆另外再開個小店當老板了。凌胖子怒道:。反了,反了”。對護衛們手一揮手,“看住他們,一個都不許走!”

護衛們相互看來看,面上顯出些猶豫。他們都是七寶鎮的人。並不知道眼下發生的只是一場戲,有點拿不準凌胖子的真實用意。

凌胖子雙目一瞪,喝道:“都愣著干什麼,沒聽到我的話嗎?不能因為這兩個人壞了事”。說著一指言歡和楊錚。

眾護衛齊聲稱諾。不管明里暗里,凌胖子都是他們的頭。聽令行事還是必須的。

言歡的一番說辭,只是讓車行伙計們心中有點犯嘀咕,卻還未至于懦弱不敢向前的地步。在草原上。膽子小的人也吃不了這碗飯。

這些車行的伙計們,大多都是見過世面的。有從馬賊手下逃過生的,還有一些更是紅刀白刃的跟馬賊干過。北魏民風彪悍,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但凌胖子的命令,卻徹底激起了大家的怒火。

不管是去安原府還是七寶鎮小拿人錢財為人送貨,大家吃這行飯的自然要守這一行的規矩。可是又沒賣身給你凌胖子。人家那輛車又的確是自已花錢單獨雇下來的。你憑什麼不讓人家安?

言歡見伙計們情緒比較激動,又加上一把火:“諸位大哥,這凌老板不讓我們走,不讓你們賺這份錢,這是存心要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啊!他要賺錢是他的事,可你們值得這樣的人冒險送命嗎?”

那兩個準備為言歡趕車的伙計,被凌胖子強行阻撓,要賺到手的錢眼見便成泡影,哪有不急的。一個道:“這凌老板不是好人!”另一個道:“沒錯,說不定前面真的有馬賊埋伏,他是要存心害大家!”

一時間群情激憤,場面開始混亂。不少人都朝凌胖子擁去,要和他說道說道。

那二十多個護衛都看向凌胖子。他們都是修習武道的高起來,一百多號伙計還真不夠看。但這些人出身七寶鎮,一向以俠盜自居,難道真要向這些伙計們揮刀相向不成?

一眾車行的伙計也不太相蔣凌胖子會當真差人動手,所以大家激動歸激動。還沒有喪失理智。圍上凌胖子。也只是想討個說法。

凌胖子見狀不妙,眼前盡是手指與口水,連忙讓護衛們都排在自已身邊,免得被車行伙計們給淹沒了。

楊錚手扶車轅,驚慌四顧。似乎是被這場面嚇得醒了酒。

這兩人神態各異,實際上卻一直留意著人們的神情反應。被列入懷疑對象的人,當然是觀察的重點,其余人等也沒有放過。

言歡的主要任務到此就算是完成了,靠在車轅上開始進入看戲狀態。

把水攪渾,讓那些潛伏的奸細因為這突發情況的出現有所舉動。至于如何辨別,就不是言歡的事了。楊錚他們懷疑自已人中出了奸細。當不是無端的猜測,多少掌握了些蛛絲馬跡。

吵吵嚷嚷了一會,凌胖子似乎是急了,大吼道:“大家都靜一靜!”向身邊的護衛連使眼色。二十多人一起喊道:“大家靜一靜”

車行伙計們漸漸安靜下來,看著凌胖子。

凌胖子跳上車轅,大聲道:“各個車行的朋友,實不相瞞,在下早已經投身七寶鎮,這些年來一直在為七寶鎮做生意。”

車行伙計們面面相覷,不知凌胖子的話是真是假。

凌胖子又道:“不光是我,我的這些伴當,都是七寶鎮的人。想必大家都知道,這幾年咱們這一帶清靜了許多,這都是七寶鎮的功勞。眼下雖然還有幾股馬賊禍害草原小但已經不敢像過去那樣放肆。我是那種把大家伙帶入火炮的人嗎?”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胸脯,嘭嘭有聲。

言歡看著情況逐漸平靜的車行伙計,心中明白,七寶鎮剪除草原馬賊的舉動,是很有群眾基礎的。對于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只想老實本分的過日子。草原上沒了馬賊,這些車行伙計們出行也就沒了那麼多危險。所以大家對于要去安原府還是七寶鎮,並不在意。如果凌胖子當真讓大家行往未知的方向,想來這些人絕不會沒有半分怨言的跟著他走。

有人說道:“凌老板,如果你當真是七寶鎮的人,大家當然信得過你。不過你為什麼不讓那位小公子走,這可說不過去吧?”

凌胖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想給那小子趕車,去掙那份錢。你就不怕有命掙沒命花?”提聲道:“凌某人此行,確是要去安原府,只不過在這之前先要去趟七寶鎮。大家放心,我會按規矩付錢

又有人問:“安老板,前方到底有沒有馬賊埋伏?你給大家一句實話吧。如果有,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草原上多數地方都是平整的曠野。但也有山有河。這些人久走這一帶,對這里的地勢很熟悉。如果有馬賊設下圈套,選擇在前方山中極有可能。若非如此,眾人也不至于被言歡的一番話搞得起了疑心。

凌胖子道:“草原上的馬賊,早被我們七寶鎮嚇破了膽。這里距七寶鎮有多遠,大家都很清楚。馬賊若有膽來,但保他們無命回。大家放心。我早已經往七寶鎮發出了訊息,前方會有人接應我們

車行伙計們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放心了。照車隊的速度,行到七寶鎮大概還需要三、四天。但如果快馬奔馳。一天便可到達。

楊錚突然說道:“凌老板,我們信且子鎮。卻信不討說那此馬賊既然敢和七空鎮做川;”然是拉齊了人馬做足了準備,又怎麼會怕你們。”

凌胖子怒道:“那你要怎的?”

楊錚道:“去七寶鎮的路,我也認識。反正離得也不遠了,就不勞煩你了。”對言歡道:小陳兄弟,我們先走一步,倒要看看這胖子是不是借了七寶鎮的名頭在騙人。”

言歡點頭道:“好。”

凌胖子對車行的一眾人道:“你們誰要去為他們趕車,我也不攔著。不管有沒有馬賊,你們也應當清楚,和大隊一起走安全,還是獨駕一車安全。到時送了命,可怨不得我。”

這一次倒沒有人馬上站出來。言歡、凌胖子、楊錚三人先后的說辭,攪的不明真相的人心中有些迷亂。

言歡又晃了晃手中的金條,道:“還是那話。誰把我們送到七寶鎮,這金條就是誰的。”

真金白銀的誘惑著實大,心中的掙扎並沒有持續多久。數息的時間,便有人道:“我去!”仍是方才便要為言歡趕車兩人中的一個。他看向另外一人,見那人臉現猶豫,顯然是有些不敢去了,不禁有些失望。

言歡他們那個馬車不大,一個人便可駕乘。雖然一個人趕車可以多得一倍的錢,但這一行風險太大,有個伴總是能讓人放心一些。在草原上行走的車輛,不管大極少有一人獨駕的。這也是為了應對一些特殊情況。

這時有人道:“我和你搭伴駕車。”

先前應聲那人見有了伴,大喜道:“好。”和這人一起到了言歡跟前,道:小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言歡道:“現在就走。你們放心,我說話算話,絕不會像凌老板那樣。”

凌胖子冷眼旁觀,道:“不知死活。”掀開車簾進了車內。

不多時車行的兩個伙計拉過馬匹駕好了車,又讓其余同伴幫忙打開個缺口,從圈中駛了出去,前往黑暗籠罩的草原深處。

缺口再度合攏。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大家都變得有些沉默,都回到車中去休拜

凌胖子坐在車中,不多時一名護衛來報,言歡他們那輛車已經走了。凌胖子走出車廂。站在轅上望了望。早不見了那輛車的蹤跡。

他沉著臉,心中估算著那車跑的距離。過了些時候,對身邊的護衛道:“你叫弟兄們都過來,我有話說。連望風的人一起都叫來。”這名護衛應諾一聲,出去招呼人。

片刻之后,二十三名護衛全部集中到凌胖子的這輛車中。幸好這車夠大,卻也擠得滿滿當當。

凌胖子道:“各位弟兄。咱們出這一趟差,帶些東西回去只是其一。另外一樁,便是借機引出草原上的馬賊,將其一網打盡!”

眾人聽了均是一驚,這計劃他們事先並不知道。一人道:“這麼說,前方有馬賊埋伏,是真的了?”

凌胖子道:“不錯。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幾位早已經做出安排。也知道那兩個人是抽了什麼瘋,怎麼就在這會鬧起事來。我不讓他們脫離大隊離開,就是怕他們壞了我們的大事。”

有人冉道:“凌當家的,現在怎麼辦?”

凌胖子沉默了一下,道:“決戰就在明日,決不能有什麼差池。你們誰願意去追上那二人的車?”

一人驚道:“凌當家的,你要做掉他們?”

凌胖子罵道:“放屁,老子是那種人麼?他們要去七寶鎮,那就是咱們的客人。你們去上一兩個人。將他們送到七寶鎮。剩下的和我一起,準備明日的大戰。我先說好。這兩樣差使都有風險,如何選擇,你們自已看著辦吧。”

“凌當家的,我們跟你出來。當然是聽你的命令。”

“是啊,你就看著分派吧。”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凌胖子將二十三人的神情反應盡收眼中。見有兩人本想出聲應承,聽到旁人這麼說,便沒有作聲。這二人本就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當下不動聲色地點中一人,道:“火興三。就你去吧。”

火興三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道:“是,凌當家的。”

凌胖子道:“你一路小心。哎,一個人總是讓我不太放心,誰願意跟他搭個伴?”

一人道:“凌當家的,我跟小火去吧。”

凌胖子見果然是另外一人,道:“好。南央達,就你們兩個去吧。他們那車再坐兩人也剛好不嫌擠。

記著,講明來意,不要嚇著人家。”

其余護衛聞言都笑了起來。火興三和南央達二人齊聲稱諾,從人縫中下了車,追趕言歡那輛車。

凌胖子派出這二人后,對余人道:“今晚大家辛苦一下,都不要睡了,全體戒備。遇到晚上有要開溜的,全部拿回來。”

眾人心中一凜。均知凌胖子這是在防止奸細走脫。言歡與楊錚坐在車里,在夜色中前行。不跟著車隊,他們這輛車速度的優勢得以發揮,跑起來快了許多。但這草原上又沒有大道,顛簸程度也更加厲害,言歡只覺得屁股發麻,骨頭也好似松散了許多。”喬大哥。我們這般走法,到七寶鎮得多久啊?”

“這個我也說不準,得問車把式。”楊錚說著掀開車簾,“二個,咱們明天這會能到七寶鎮嗎?”

趕車的伙計回頭答道:“喬爺,以這個速度,若是一刻不停的走,說不定能到。但你交待了前面得繞路,而且牲口也得休息吃東西。所以恐怕得后天中午了。”

楊錚道:“你就說到不了不就完了,廢話真多。”

這伙計笑道:“這不是跟您說明白麼,免得您二位誤會我們不盡心。

另一個伙計也笑道:“是啊。喬爺,反正明天也到不了,不如歇上一會吧。牲口要是累斃了,咱們靠兩條腿可不知道得跑到什麼時候了。”

楊錚道:“歇歇無妨,不過得離那胖子的車隊遠點。老子一想起他就煩!”
惡搞弟弟 發表於 2012-3-25 21:43
第66章 奸細現身


心行兩刻鐘,轉討兩個小遼,包,言歡他們的車凡經離車則了。楊錚就讓停下來休息,兩個伙計卸下牲口喂食草料。

言歡嘆道:“還是停下來好啊,這麼個顛法,骨頭都快散了,根本別想睡著。”

一個伙計笑道:“您是讀書人的身子骨,自是不好消受。我趕著車都能睡著了,有一回被顛下來。差點沒讓車給碾死。”這伙計叫阿奇,最早站出來要為言歡趕車的,就有他一個。

言歡道:“那就不要趕太急,安全第一。只要到了七寶鎮,錢就是你們的。”

阿奇笑道:“這次多虧托您二位的福。

出了這一趟活,以后就不必再滿草原的奔波了。是吧,老趙?”

另一個伙計老趙道:“是啊。陳小公子和喬大爺,就是我們的財神吶!”

兩人綁好牲口,放下食料,見言歡和楊錚都在車里躺下,老趙拿胳膊肘捅了一下阿奇,道:“我們到那邊去,別吵了二位爺。”

阿奇點點頭,和老趙一起走遠了些。兩人放下出行的鋪蓋,那是類似于睡袋之類的東西,還帶著頭罩,只要天氣好,在什麼地方都能放下睡覺。

馬上要賺到一大筆錢,阿奇很是興奮。躺下也睡不著,道:“老趙,你睡了嗎?”

老趙道:“沒有呢,睡不著。”

阿奇道:“嘿嘿,我也睡不著。等這次回擊,就能娶個婆娘,養幾個娃。我冉為這一天還得等好久,沒想到這就要實現了。”

老趙道:“你說,那位小公子身上,該不止那一個金條吧?”

阿奇聽了一驚,道:“你什麼意思?可不能圖人家錢財啊。”

老趙道:“你都說了,以后回去不干這活計了,那也不必吃這碗飯了。你想想啊,要是他們身上有十個八個的金條,我們自已都能開車行了,這不是更好嗎?”

阿奇聽老趙的話越說越邪乎,拉掉頭罩,見老趙根本沒睡著,就坐在旁邊看著自已,道:“老趙,你瘋了嗎?咱們吃這碗飯的,可不是馬賊。”

老趙笑道:“這可是你自已不願意發財,怨不得老子。實話跟你說,老子本來就是馬賊,有財不發,那才是瘋了。”說著便伸手撫住阿奇的喉嚨。

正待一把捏死這人,突然感到手臂一陣劇痛,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中,忍不住悶哼一聲,撫住阿奇的手也松了。

這一下老趙大驚,一躍而起退后幾步,卻見四周一片靜寂,根本沒有人影。

阿奇性子淳樸,卻非軟弱可欺,眼見老趙想要他的命,哪里還會客氣。馬賊?老子可是紅刀白刃砍過馬賊的!他從鋪蓋上翻出隨身帶著防身的鋼刀,抽出來便向老趙砍去。

老趙沒見到暗中襲擊自已的人,便來應付阿奇的鋼刀。車行伙計們未曾修過武道,大多都是憑著自身的力氣,習過些砍人的技巧,這在武道修士眼中自然是遠不夠看的。

老趙揮掌去劈,原想這一掌至少打阿奇個半死,誰知左臂網一動,又一陣劇痛,好似要斷開一樣,卻偏偏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攻擊,不禁又驚又懼。

阿奇揮刀直砍,一刀正中老趙肩膀,深入數分。

老趙吃痛之下,心生怯意。阿奇的刀根本算不上什麼,要命的是那暗中擊來的手段。他轉身想跑,腿上又中了一擊,一下子便跪倒了。

阿奇一時間想不明白老趙為什麼只挨打不還手。但這人剛才要掐死他,又自承是馬賊,那麼砍他就絕對錯不了。所以沒有一點猶豫,鋼刀連揮,就這樣生生把老趙給砍死了。殺人之后,阿奇感到身體有些酸軟。心想:“這人大概是馬賊混進我們車行的奸細,我殺了他也沒什麼。不過讓那小公子看到,說不定會嚇壞了。我還是先處理了屍體,明天再慢慢向他們解釋。”

阿奇拖起老趙的屍體,準備走遠一點找個地方埋了。眼前突然一花,出現了兩個人。細看之下便認出,這兩人是那凌老板身邊的護衛。

來人正是火興三和南央達。他們腳程很快,不多時就趕到了言歡等人停下來的地方,老遠便看到阿奇拖了老趙的屍體在往遠處走,便飛身躍到他面前。

火興三道:“膽子不小啊,想殺人圖財一走了之?”

阿奇心想壞了,我現在空口無憑,也不知道能否取信于人。但還說道:“這人才是馬賊,想圖財害命的是他。”

南央達笑道:“那他怎麼死了?”

阿奇道:“被我砍死了啊。”

火興三道:“別廢話了,干正事要緊。”

南央達點點頭,然后對阿奇道:“你要去掩埋屍體?”見阿奇點頭,又道:“那就快去吧。”

阿奇心想,他們這就相信我了?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應了聲,拖起老趙的屍體去旁邊掩埋。

南央達和火興三一齊走到馬車跟前,正待說話,只見車簾掀起,言歡從車上跳了下來。

“兩個來做什麼啊?”言歡沖這二人說道,“是送我們去七寶鎮嗎?”

南央達搖了搖頭,道:“不,我們來送你們去別的地方,順便發介,小財。”

火興三不耐煩道:“跟這小子有什麼話好說。”手掌一翻,元息已經布滿掌面,直朝言歡擊去。這明顯是要將言歡一擊奪命。

驀然間氣流涌動,一股暗力從言歡身后涌出,迎上了火興三這一掌。二力相交之下,火興三倒飛而出,落在兩丈之外,嘔血不止。

南央達大驚失色,飛速后退兩步戒備起來,盯著車廂里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武道修士,不同境界的人出手,元息有不同的反應,對此有了解的人,一望便知其境界。

第一重境界“煉皮”元息淺薄,戰技沒什麼威力可言,只相當于身強力壯之人的力量。

第二重境界“煉肉”元息有了一定基礎,經脈得到提升,力量也大為增薦。這時便可以輕松戰勝三五個不習武道、仙道的壯漢。

第三重境界“煉筋”元息開始貫通為一體,變得更為精純,戰技威力成倍增長。另外通過這一重境界的修習,身手敏捷靈活,並且能夠運息于體表,防御能力大大提升。一人之力可勝數十個普通人。

這前三重境界,元息都只能依附于拳腳、兵器。

第四重境界“煉腑”元息的積蓄出現質的突破,可以衍化為陰、陽兩屬,擁有了元息外放的能力。這個境界的修士,一人便可抵兩百普通兵士,已經是普通意義上所謂的高手。

第五重境界“煉血”元息的衍化更進一步,不僅可分陰陽兩屬,還可化的五行之力。戰技一出,元息幻化成形,便是千名兵士也非其匹敵。

第六重境界“煉骨”元息不僅更為強大,而且運用方面已經至大成境界,不僅能發,還能夠收,擁有隔空攝物的能力。修至第六重境界頂峰的高手,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並非空談。

如果說前五重境界的修士,靠人多還能夠將其埋掉,修至第六重境界,人海戰術的用處已經不大了。即便不敵,也可輕松退去。

第七重境界“煉髓”這是脫胎換骨、返璞歸真的高深境界。

前六重境界的修士動起手來,總會有元息外放的各種光怪陸離的氣團光彩,花樣之多讓人目眩神迷。到了第七重境界,可以讓元息外放時無聲無息,再不顯露那些色彩。

第八重境界“煉穴”煉化奇經八脈,成就不壞之身,是為武道巔峰。進入這一重境界的高手,可駐氣而飛,來無影去無蹤。舉手之間,天地色變,一人便可覆滅一城。

至于更為高深的境界,兩百年來無人能及,只存在于傳說中。具體是個什麼樣子,沒有多少人知道。

當然,以上只是通常情況。一些特異之人,比如言歡這種第一重境界就做到元息外放的,另當別論。在場的幾人,除了遠處掩埋屍體不知道這面發生了什麼的阿奇,余人皆是修習武道之士。擊飛火興三那一下無聲無息,無光無彩,只有修為進入武道第七重境界的高手才能做到。

南央達與火興三,當然知道車中還有一個姓喬的大漢,卻誰也沒有當回事。此時駭然發現,那人的修為,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

言歡心中的驚訝並不其他們少,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剛才。

老趙欲殺阿奇卻身體連受暗擊,反被阿奇殺掉,便是楊錚動的手。言歡那個時候便看出楊錚的修為層次,當真是驚詫莫名,看來大盜楊半斤聲名顯赫絕非幸至。

言歡不由想起了這次幫忙之前,楊錚和他說的,關于“半斤”匪號來歷的一段。

楊錚與他師父說,自已有三五斤分量,雖然是師徒間的說笑,卻也是透著極強的自信。沒有點真材實料,哪敢說這種話。他的師父,想必也是位極了不起的高人。

“你們兩咋”好生讓我失望。”楊錚說著步出車來,臉上已經去了易容偽裝,恢復了本來面目
惡搞弟弟 發表於 2012-3-25 21:44
第67章隱情



楊錚劍眉星目,容貌稱得卜俊朗,只不討留著洲絡腮胡子。平增了幾分彪悍之氣。另外臉上頗有風霜之色,多了幾分滄桑。相信如果他刮掉胡子,人們看了會以為是個書生而不是大盜。相比之下。他易容后喬大山的樣子,倒更加符合大盜楊半斤之名。

一咋,資質相當不錯的人,要想修到第七重境界,至少也得四十年以上。資質普通的人。可謂終生無望。

而楊錚卻不過三十多歲年紀,哪怕是剛剛踏入第七重境界的第一級,也是相當逆天的。云鼎門外院的掌院杜遠寧,已經年過五十,卻仍在第六重境界的中段。而他的修為,已經算是高深了。

南央達顯然是認識楊錚的。一見之下頓時身子打顫,腿一軟當即跪倒。道:“四爺

楊錚微感詫異,道:“你認得我”

這話顯然不是說南央達認識他楊半斤,而是指知道大盜楊半斤便是七寶鎮的四當家。

這一節言歡曾聽楊錚略略提過。楊錚這些年主要是在外面單獨活動,尋找各路馬賊的動向。七寶鎮中大多數人都是只知楊半斤之名。卻不知道那是他們四當家的。南央達道:“三年前小的曾跟著四爺您辦過一件事

楊錚經他一提,頓時想起。道:“你原桿蘭是奸細,還是近來才與外面勾結的”

南央達遲疑了一下,道:小的是去年才與鎮上離了心的。”

楊錚怒目圓睜。道:“離了心鎮上可有虧待你的地方”

南央達垂首不答。

楊錚道:“無話可說了。抬眼見到不遠處倒伏于地的火興三身有異動。屈指一彈,一道勁力激射而出。

火興三在這等高手面前全無反抗之力,頓時頭骨被洞穿,鮮血灑歸而出,他身子抽了幾下便即不動了。但在他手邊,暗紅光團閃了幾下。顯然是已經送出了一道訊息。

言歡心想,這人知道在楊錚手下難以逃命,便拼死放出了一道訊息。只是不知道是傳給誰的,又是什麼意圖。

楊錚動手時,南央達扭頭看了一眼,也見到了那暗紅光團,頓時一驚,道:“四爺,他恐怕是發出訊息,專門找人來對付你

“專門對付我。楊錚皺了皺眉頭,“這麼說,你們早就知道我在這商隊中了。

南央達道:“這一點卻是不知。只是謀劃的人肯定知道。四爺是會插手這件事的

楊錚聽了不由心中一凜,敵人準備充分小這一仗想必並不輕松。不過他卻沒有絲毫懼意,道:“你既然不想說為何通敵,我也不去問你。念你我兄弟一場,你自行了斷,我保你死后之名不污。你的妻兒家我也會幫你照顧的。”

南央達長吁口氣,道:“有四爺這句話,我死而無憾提起手掌便要往自已頭頂拍下,揮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臉現猶豫之色。

楊錚靜靜的看著他,也不催促。自盡比上陣廝殺更需要勇氣。

言歡別過了頭,不願看這一幕。這一次下山,橫死之人見得實在太多了。難道行走天下。便要日日腥風血雨麼

南央達似是下了決心,道:“四爺,我好歹是跟你混過的,並不懼死。只是有幾句話,不管你信不信。都希望能聽一下。

楊錚道:“你說吧,我在聽

南央達道:“我說與鎮上離了心,確是有隱情。二當家與我婆娘通奸,我實是咽不下這口氣。你答應照顧我家兄弟很承你的情。只是那婆娘,就不必管她了”

楊錚道:“你所說當真。

南央達苦笑道:“我是將死之人,又何必騙你。何況自已女人被人玩弄,又是什麼光彩的事了這一次與馬賊決戰,敵人其實並不足懼。但四爺你要防備二當家的,他早有意除掉你了

楊錚喝道:“大膽,你想挑撥離間麼”。

南央達夷然不懼,道:“四爺你雖然常年不在鎮中,但楊半斤之名無人不知。這次除掉馬賊后,你便會長居于鎮中。以你的聲望。兄弟們自會擁至你麾下,唯你馬首是瞻。二當家的就是擔心被你架空。這才借此機會,欲將你一起除掉

伸手一指不遠處火興三的屍體,道:“他所發的訊號,未必是給馬賊,倒有可能是教人來對付四爺您。”

楊錚道:“你這話空口無憑,教我如何信你”

南央達道:“我並未希望四爺相信,四爺能留個小心便是了向楊錚磕了介,頭,直起身后,一掌擊在頂門處,當即氣絕。

楊錚看著南央達自盡,心中沒有一點拔出釘子的暢快。如果這人所說是實情,倒是其情可憫但背叛通

言歡聽著南央達臨死前的交待,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個電影中的臺詞。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江湖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個人理解不一。言歡覺得按這句的解釋,那就是有人扎堆的地方都可以稱為江湖。

之前聽楊錚把七寶鎮說的跟世外桃源一樣,結果呢江湖,還是江湖啊。而且還很深呢

見楊錚靜立不語,言歡便問道:“楊大哥,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

楊錚看了言歡一眼,道:“你是說回車隊”

言歡點頭道:“當然,要不還能去哪里”

楊錚道:“與車行的人在一起,也不是絕對的安全。”

言歡道:“既然到哪都不是絕對的安全。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不來言歡承諾楊錚的事。到此已經全部完成了。楊錚也應該按照事先說的,先一步送言歡去七寶鎮。

但事情現在出現了變化二

南央達死前的一番話,讓剿滅馬賊的事情變的復雜起來,里面牽扯到七寶鎮的窩里斗。楊錚雖然是將信將疑。但對七寶鎮當下的局面心里終是沒了底,派人送言歡過去,他難以放心

另外火興三死前放出訊息。如果當真有人專門來與楊錚為敵”必是高手。除了楊錚,別人都應付不了。這種情況下不管楊錚去哪里。車隊那一堆人都會相當危險,所以他必須要回到車隊

言歡自已也不願意在情勢不明的時候去七寶鎮,再說這一路上也不見得就安全了。雖然回到車隊同樣面臨著危機,但至少有楊錚坐鎮,能讓他放心一些。如果是雙方實力相近的情況下,以無影刀暗中相助楊錚,有極大的機會可以確立勝勢。

楊錚擊殺火興三小南央達自盡,弄出的動靜都不大。阿奇掩埋老趙的屍體,也聽到有點動靜,卻也沒當回事。那兩位七寶鎮的大爺沒有為難他。想必不會為難車里的二人吧

埋完屍體,阿奇回到車旁。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見到那兩個七寶鎮的大爺都死了,不由大驚。

言歡見阿奇面色如土,心想你砍人的時候沒有半分懼色,見到死人怎麼反而嚇到了拿出金條在阿奇眼前晃了晃,道:“這個給你了

阿奇被到手的橫財砸得暈暈的,把金條接到手中,沉甸甸的甚是踏實。

言歡道:“這二人都是假冒七寶鎮的奸細,現在被這位大爺除掉了說著一指楊錚,“不過今天的事,你不能泄露半句,否則不管你到哪里。這金條都會從你里手討回來。”“小公子你放心,打死我也不說,小阿奇一聽,趕緊把金條收到懷思。一連串的賭咒發誓。

言歡任由他說了一通,道:“我可能沒有能力從你那討回金條。但這位大爺卻一定可以。實話跟你說,這個便是鼎鼎大名的楊半斤”

阿奇驚呼一聲,向楊錚看去,這才發現他的面貌有了很大不同。只不過和傳聞中的楊半斤不怎麼像。但那氣度卻讓人不敢正視,和之前那個喬大爺有了天淵之別。

楊錚見言歡交待好阿奇。道:“我們這就回去吧。得罪了說著一手一個,提起言歡和阿奇。朝車隊飛奔而去

他知道言歡年紀不大,心思卻細。兩人接觸這麼長時間,倒也不覺得奇怪了。言歡恩威並施,特意交待阿奇,是因為自已曾說過要保南央達死后之名。只消過了這一晚,哪怕阿奇說出去也不打緊了,他又不知道南央達之名。

幾人趕車過來。走了兩刻鐘,楊錚提著二人奔回去,卻連半方鐘都用不到

阿奇本來對楊錚是不是楊半斤將信未信。被他提在手中一路飛奔,簡直與飛沒什麼兩樣,一下子就信了自已在人家手里怕是還沒有半斤,肯定不是假的

凌胖子早知楊錚會返回,因而有了交待。負責望風之人也沒有多問。

進入車隊之中。楊錚讓阿奇自去伙計們那一堆。自已則和言歡去了凌胖子車里

伙計們見阿奇去而復返,十分奇怪,紛紛詢問但阿奇卻是只字不吐,任旁人如何誘惑、鄙視都沒有用。他懷里藏著一塊金條,又和楊半斤走了一路,此時的心思還在騰云駕霧中

凌胖子的車內,三人坐在其中。凌胖子嘆道:“你們回來得太快了,這里面的奸細還沒有冒頭呢。

楊錚道:“不打緊,心腹之患已除。將有大敵到來,我們得做好準備。誰是奸細,到時候仍可看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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