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武林掏寶王 作者:雲城幻想(連載中)

 
aegis912 2010-11-4 11:36: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6 103497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8
第一百九十三章 舊相識

    四根手指蹁躚,兩根枯黃,兩根潔白修長。像是兩隻蝴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變化莫測。

    無窮變化中,深藏寂靜禪意。

    忽然四根手指指尖如同互相尋索,碰在一起,枯黃的手指,如遭雷擊,手指的主人魚化水只覺得屁股下面的凳子,受不住餘威,震成碎塊。

    何卓面色平靜如水,寂然不動,似乎還在回味枯蝶指法。

    魚化水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如果說李多鶴的武功深厚無比,他的師傅根本是深不可測!

    憑自己的修為根本測不出深淺。

    魚化水緩緩壓下震驚,恭敬道:“能否請問尊請大名。”

    “何卓。”

    魚化水並未聽過這個名字,想要進一步問下師承,何卓卻已經起身,淡淡道:“結束了。”

    李多鶴似是知道背後之事,頭也不回,拳頭大開大合,剛猛縱橫,打狼杖法則綿密精巧,輕盈飄逸,兩者之配合,天衣無縫,威力倍增。

    那些老乞丐,也是激動難平,渾身顫抖。

    天上落雨一樣掉下瓦塊,卻見許多的屍體掉落下來。

    黎天火,聞三七一見,肝膽俱裂,竟然全是自己的手下,也不知遇見了什麼敵人,像是被屠宰一樣的下場!

    李多鶴閃開黎天火的滿天流星,秘銀手杖輕輕一點禪杖,禪杖便被牽引過來,一個方方正正,如山嶽移動的拳頭便擊在聞三七匆忙拍來的青魔掌上。

    青魔掌力詭異陰毒,卻被闖天下極為兇猛剛勁的內力攪碎,內力狂震,聞三七後撤三步,手腕劇痛,似已脫臼。

    李多鶴騰出手來,與飛來的碩大流星錘交擊數下,身形飄飛,竟然貼近黎天火,拳頭杖法,暴風驟雨的強攻,不過七八個回合,黎天火已經是左支右絀,勉勵支持。

    聞三七氣喘吁吁,手腕奇痛,抬頭看到房頂露出了一個大洞,自己人還在不斷的落下,不知道什麼樣的高手,在上面廝殺,似乎不在李多鶴之下。

    一個李多鶴已經殺的他們七零八落,再來一個豈不是要命?

    何況還有那暗器手法奇高,似是王家的高手!

    忽然一聲慘叫,黎天火流星錘鏈子斷開,錘子飛空,而他的人,也輕飄飄的向後飛去。

    看他輕飄飄,軟綿綿的身軀,竟是全身骨骼盡數被震斷!

    好霸道的拳力!

    聞三七再不猶豫,猛然後退,中間禪杖一挑地上銅牛遺物蛇皮袋,大袋子挑飛向李多鶴頭頂,忽然袋子爆開,裡面的毒蛇便一團亂麻似的飛咬纏繞。

    而他則趁機飛退,輕輕一縱,已經到了摘星望月樓的門口,後面就是黑漆漆的大街!

    只看這一份拿捏的內功,直到李多鶴的頭上才震開蛇皮袋,就可知聞三七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李多鶴抬眼,看到一窩蛇朝自己劈頭蓋臉的落來,秘銀手杖往空中一攪,毒蛇卻沒有被攪亂飛射四面,而是隨他朝後輕輕一引,盡數甩落在地上,原來他怕毒蛇亂飛,毒牙無情,誤傷別人。

    這份宅心仁厚,看在別人眼裡,不免暗自點頭。

    只是聞三七剛剛飛出大門,忽然感覺有異。

    門外街心,寂然立著一個高挺的身影,一襲黑衣,雙眼茫然。

    那身影袖子輕輕一揚,幾道S形刀光自袖中飛出,夜色中燦爛如流光一般,呼嘯著以弧線形,凌空飛射聞三七。

    聞三七立即禪杖大盤旋,夜色濃重中,那幾道閃亮如流火的‘S’形刀光險險被禪杖磕飛!

    只是這S形的刀光,剛被磕飛,就在空中打著旋兒再次飛回,速度更快,刀光更盛,白白亮亮的燃燒一樣。

    同時林清秋腳不沾地,輕飄過來,手指縫中多出幾根尖錐,突刺聞三七。

    他的姿勢很是怪異,就像是頸椎斷了似的,頭往下垂著,加上他腳不沾地,凌空飛來,一個黑衣身形如同鬼魂。

    聞三七禪杖內力粘稠如泥,旋轉如風,仗頭粘住了林清秋的螺旋飛刀,知道這番遲疑,恐怕難以逃走了,索性放下一切恐懼,心中湧起滔天恨意,殺一個夠本,將眼前攔截之人打殺!

    禪杖不斷畫圓,圓融意境中一根禪杖的影子突飛向天,忽然如天河落地,猛然砸向林清秋的頭頂!

    而林清秋此刻恰好飛掠到禪杖之下,竟然猛然抬頭,似乎不要命了,迎合禪杖下砸!

    聞三七擋在門口,擋住了裡面的視線,裡面人看不清狀況,只知道有人攔截了惡丐,聞三七卻清晰看到,這猛然抬起的腦袋,額頭上蒙著一塊黑布,此刻忽然落下,露出一顆赤紅如血的眼眸!

    額頭中間竟然有眼睛,這眼睛赤紅如血!

    或者說一顆眼眸形的晶石,鑲嵌在額頭正中。

    猛烈放出一團紅光!

    紅光照在聞三七的臉上,聞三七立即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眼珠忽然睜大,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大到眼角疵裂,眼眸中瞳孔放大又縮小,縮小又放大,像是遇見了無窮恐怖的事情,禪杖猛然一停!

    林清秋的尖錐卻直截無情刺中聞三七胸口,直沒入胸腔之內!

    林清秋看也不看結果,扭頭如飛箭射入空中,長袖往臉一拂,那塊黑布又蒙上了額頭。

    聞三七仰天便倒,握著禪杖的手毫無力氣,竟是死了。

    裡面頓時大嘩,他們只看到那個暗器高的沒邊的黑衣人擋在門口,交擊數下,繼而黑衣人飛近,聞三七前面忽然有赤色光芒亮閃,繼而那人飛開,聞三七便倒下了!

    乾脆利落。

    頓時有人紛紛猜測這人是誰?使得這一手好暗器,應是王家的人,卻有人不贊同,王家年輕一輩,沒有一個有這樣高深莫測的身手!

    而且那赤色光芒又是什麼?

    頓時李多鶴之外,林清秋也在這一戰,成為了萬眾矚目的人物!

    還有燕衝天,早有人注意到外面殺成一片。

    有膽大的看到聞三七倒在地上,小心翼翼走出去查探,果然是死透了,胸口幾個大穴釘著錐子,不覺駭然,竟然這麼幹淨利索的就宰了聞三七,這少年的武功莫非還在李多鶴之上?

    抬起眼來更是駭人的事情展現在眼前,卻見街面上竟然到處是狼籍的屍體,身上插著弓箭,還有一些沒主的馬兒打著響鼻,有人馬主人,腳還掛在馬鐙上,人已經死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支羽箭。

    還有不知多少或是掛在牆上,或是躺在瓦面上,或是胳膊垂下簷邊,總之就如同異常大火拚。

    抬頭看去,摘星望月樓上一個魔神般的身影傲然而立,背對一輪明月,身上滿是濺上的血跡,背上一張雄偉的黃銅大弓,四周更是屍體縱橫!

    這一鏡頭久久的藏在了那些人的心頭,不能抹去。

    自此一戰,林清秋,燕衝天隨李多鶴之後,成為了江湖上灼灼升起的燦爛新星!

    豪丐李多鶴絲毫不意外聞三七出門立斃。

    他微微撫摸自己胸口一下,那裡有些暗痛。

    雖然流水真身擋住了葉峽九成的功力,但是仍有一成的勁力破入體內,李多鶴也受傷不輕。

    但是他以一人之力激戰四大惡丐,殺三人,另一人落荒而逃,被林清秋撿了便宜,卻依舊是極為輝煌的戰績,四人無一不是獨當一面的高手,不然的話,也沒資格成為一方之霸,無人能治。

    但是三人被他硬生生的擊殺,聞三七即便沒有林清秋的阻截,李多鶴也足以擊殺之,只不過要追上一截距離。

    而他的代價不過是受些輕傷!

    “也不知道,這份成績在師傅看來怎麼樣?”

    李多鶴若有所想。

    這些看熱鬧的人今晚真是得償所願,精彩紛呈。

    正有人抱拳要來向李多鶴祝賀,此番之後,李多鶴一舉奠定了自己頂尖高手的位置。

    忽然那一桌的老乞丐已經站了起來,向李多鶴走來,一人沉聲道:“闖天下拳法,打狼棒法,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那些人微微一愣,感覺還有戲看,又退了回去。

    尋龍劍廖昌的表情更孤傲了,更瞧不起這一群人;打架的時候無人助拳,只為了看熱鬧,現在卻要去恭維,結果一看,又有熱鬧,便先緩緩再恭維。

    金女女對這些人事司空見慣,並沒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含笑而看,臉容美豔驚人,剛才大家看熱鬧,現在倒是一半以上的人都在偷看她。

    李多鶴先是對這些老乞丐抱拳一禮,然後什麼也沒說,從袖中掏出一個又破又舊但是結扣非常結實精緻的小袋子,遞給問話的老乞丐。

    老乞丐接到手裡手便在顫抖,小袋子在幾個人手中傳閱,翻來覆去的看,但是動作極為輕柔,看熱鬧的人,眼光如電,卻看不出什麼意思來。

    傳閱完畢,老乞丐卻沒有把袋子還給李多鶴,握在自己手裡,緩緩道:“這東西哪裡來的?”

    何卓誠懇的道:“我的一位恩師。”

    那乞丐露出激動之色,卻是壓低生意:“長老未死?”

    “六年前已經仙逝了。”

    老乞丐露出茫然若失之色,嘆道:“這麼說來,你是他唯一的弟子了?”

    李多鶴腦中閃過老乞丐劉猛龍的恩重如山,可以說他是師父之外第二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物,雖然只有短短幾天的交往,卻令李多鶴終身不能忘記。

    “正是。”李多鶴珍而重之的說道。

    老乞丐這才露出微笑,把精巧的袋子送回李多鶴,點頭道:“好好收下。”

    忽然金女女起身而立,她身形頗高,雙腿修長筆直,頓時吸走了場中人的視線,聲音甜柔的道:“李多鶴,你可還記得我?你師父何卓在哪裡?”

    老乞丐臉色一變:“你師父不是劉猛龍長老么?”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8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何卓是什麼人?

    李多鶴對著乞丐一抱拳道:“容我稍後解釋。”

    金女女說完這話,眼神若有若無的掃了樓上雅舍一眼,嘴角卻是掛著若有若無的壞笑,一如當年的狡猾嬌憨。

    原來她這話是有意為之,故意使壞。

    她的話一出,眾人寂靜,似乎更有好戲可看。

    ‘催魂手’劉俊仁微微皺眉,若是李多鶴的武功都這般高明,他的師父,會是哪位前輩高人?

    那老乞丐卻一把抓住何卓,說道:“你若是劉長老的弟子,又焉能改投別人門下?你且說清楚。”

    李多鶴苦笑:“金大小姐,一見面就拆台,你一如當年。”

    言語中露出的幾分熟悉,立即引起廖昌的注意,眉頭一皺,眼神狠狠的盯著李多鶴。

    金女女笑道:“女女是十分想念你家師父,故而相問啊。”

    說著還狡猾一笑。

    廖昌也以為有李多鶴這樣弟子的,必然是什麼前輩高人,故而對於金女女口中的親暱不以為意,倒是對於李多鶴隱隱當做敵人。

    再細細觀察這個假想的‘情敵’,看到李多鶴破衣爛衫,雖然還算整潔,但是太不體面,腳下更是穿著一雙麻鞋,裡面光著腳趾,眉頭一皺,大感到看不起。

    他出身江南豪門,家中在江南的地位舉足輕重,就連大將軍林震這一方之霸,都讓三分,子讓養成了大家傲物的習氣,不免衣裝看人,以貌取人。

    在他看來,金女女出身大家,這等粗魯的江湖草莽,怎麼也不會看到眼中,這才心中坦然。

    老乞丐看著李多鶴覺得就是心中的希望,因而亟不可待就要他做出解釋。

    李多鶴皺眉,知道師父一向不喜歡高調,若是在這樣亂雜的情形下,隨意暴露師父的秘密,豈不是要被師父責罵。

    卻聽何卓淡淡的聲音從樓上雅舍傳出道:“多鶴,請幾位丐幫的前輩上來。”

    李多鶴立即道:“遵命,師父。”

    那幾個老乞丐互相看了看,各自點了點頭,便隨著李多鶴向樓上走去。

    下面頓時議論紛紛,猜測李多鶴的師父到底是何方神聖,只是聽聲音,年輕清朗,不同凡俗。

    廖昌有些猜疑,世家的人有共同的毛病,就是不大把外人放在眼裡。

    於是心中做下決定,冷峻清傲的眉宇一別,忽然白袖一拂,騰身而起,如同一隻白鶴,竟然射向二樓雅舍。

    金女女未曾想廖昌這麼唐突,她可是知道何卓這人很討厭麻煩,若是廖昌貿然闖入,惹得何卓討厭,恐怕要出亂子。

    她不擔心何卓吃虧,當年的何卓就已經極為特出,就連五叔金行健都贊而嘆之他是武學天才,六年之後的他,武功到了什麼地步,絕難揣測。

    而且何卓這人本是王家的大供奉,蒙王老太爺傳授王家最為精微的暗器功夫,那黑衣人明顯是何卓的近人,一身暗器功夫超凡脫俗,他既然有李多鶴這樣的弟子,為什麼不能有別的弟子,從這人的武功就可以出揣測何卓絕非當年被追殺的何大供奉了。

    何況,身懷毒仙經的何卓,據聞闖入了雲夢古澤,之後不知所蹤,只在陸家露過兩回面,以他的聰明才智,加上毒仙經,恐不已是當今用毒第一人?

    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堆毒蛇,女孩兒家的天生恐懼,讓她不由得一個哆嗦。

    李多鶴一出現在江湖,就引起了金家的注意,一直關注著他的行蹤。故而這次中州會四大惡丐的事件,金家極為關注。

    數日前探子回報,有一輛馬車由李多鶴駕著進入中州,立即引起了金家高層的重視,反覆打探,證明這必然是當年從金家出走的那輛機關馬車無疑!

    而能有資格有李多鶴駕駛馬車的車中人,也只有他的師父何卓大供奉了。

    這番推測之下,金家想要和何卓接觸,只是當初的事情,金家不得不放棄何卓,使得金家即便是做了不少事情,還是有些心結,故而不敢貿然打擾。

    再說,何卓在金家的生意中佔了不少的股份,都沒有來取的意思。

    金女女這次來,既是金家家主的意思,也有幾分自己的想法,想要看看何卓還記不記得自己,他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當初的何卓給了她很深刻的印象。

    而廖昌非要跟來看這場熱鬧,又無法推脫,只好聽之任之。

    誰知廖昌竟然這麼沉不住氣,一聽見聲音,就急不可耐的飛身上去,若是惹得何卓不高興了,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在金家,金行健這孤峰神劍榜的高手,也是和幼年何卓切磋過高手,也不敢妄自猜測何卓如今的實力,考慮綜合各方面因素,比如他的機關,他的毒藥,如今的何卓,必然是恐怖級別的人物!

    但是廖昌的武功頗高,不僅家傳的尋龍劍法修煉的爐火純青,家傳精微的‘尋龍飛鶴’身法,更是武林稱絕的武學秘技!

    金女女這些年也是勤加修煉,武功大有長進,仍舊攔截不及。

    忽然一個黑衣身影從門外衝入,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一掠而過,竟然後發先至,猶如鬼魅急閃,攔在白衣身影之前。

    林清秋那張冷漠的臉擋在了廖昌的前面。

    廖晨從小受人寵愛,養得氣盛,見有人攔在前面,不覺震怒冷道:“滾開!”

    背後長劍跳起,一團劍光迷迷茫茫就席捲林清秋。

    他雖然是大家子弟,卻自小勤練武藝,數年來闖蕩江湖,大小戰役積累不少經驗,絕非草包一個。

    他的劍,絕對有真材實料。

    他早已旁觀林清秋暗器神奇,因而不給他出手的機會,長劍空濛,取得是他的雙手,招式也有餘地,只想把林清秋逼下去。

    若是林清秋這麼容易就被逼下去,就不會是何卓的徒弟。

    或者說,會被何卓發回雲夢古澤的劍池從新修煉去。

    林清秋手指變換,小小的暗器竟然看破劍芒虛影,接連十七顆,如同一連串的珠子般,都射中一個位置。

    廖昌劍影頓時潰散,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不明白這人如何輕易就看出自己劍法的虛實。

    但他驚而不慌,長劍變換,空濛劍氣的範圍加大。

    忽然他看到自己的對手雙腳踩在了門廊的外沿上,舒服的像是站在地上,凌空立著,竟然腳底就像是粘在了上面,絲毫不落下來!

    這完全違背了常識,廖昌眼睛瞪得大大的,發現黑衣少年悠然出招,絲毫不急不躁,果然不出三幾呼吸的功夫,自己就已經真氣耗盡,無處借力,羞辱的落了下來。

    那黑衣少年雙眼茫然的看了他幾下,竟然扭身,就那麼平著的沿著欄杆走上去,猶如閒庭信步,然後慢慢的站在門廊上,守在門邊。

    還有一個更高大,背後背著黃銅大弓的人,蒙面而立,守在門的另一邊。

    大概是在朱家養成的習慣,燕衝天總是喜歡蒙面,尤其是打架的時候尤其如此。

    只聽燕衝天幸災樂禍的大笑:“二師兄,你太壞了,藉著青夔的黑雲占人便宜。”

    林清秋嘴角竟然也泛出一絲微笑。

    他們師徒幾人腳下都藏有青夔黑雲兩朵,不僅增幅輕功本領,而且有不少青夔的異能,比如可以站在直陡的地方,比如在水面行走。

    這在外人看來都是神乎其技。

    所以廖昌一臉茫然失落大受打擊的樣子落在地上,雖然毫髮無損,卻被眼前事實驚呆。

    竟然這麼輕鬆,這麼意外的就被打落了下來。

    金女女趕過了,也不知如何安慰,廖昌此人雖然有些豪門的傲物,但是卻是一個心腸不壞的人,這個樣子,看起來不免有些淒涼。

    豔麗的小嘴微微張開,輕拂廖昌肩頭,嘆道:“你不要難過,那個人,那個人簡直不是人的。”

    廖昌道雙眼茫然,猶如林清秋似地沒有焦點,喃喃道:“那人是誰?”

    金女女露出複雜神色,看著樓上,哭笑不得說:“我也是六年沒有見他,誰知道他哪裡找出這麼些古怪的人。”

    廖昌神色恢復清明:“此人武功如何?”

    “六年前,五叔邊說此人在武功的悟性上,天下無人能及,現在,現在我也不知。”

    “我想見見他。”廖昌誠懇道。

    金女女笑了笑:“這大概不難,但是你千萬不要像剛才那樣魯莽,這人的脾氣不算太好。”

    金女女慢慢朝著樓上走去。

    實際上,想走上樓的人大有人在,所謂八卦的靈魂燃燒在每個人體內,但是看到堂堂尋龍劍廖昌都被打下來,自問自己沒那個本事硬闖。

    現在看到金女女向上行去,都探頭以望。

    當然,他們看的還有金女女裙下遮不住的美好長腿,輕盈的一抬一落,風姿美好,景色無邊。

    金女女走上樓台,卻聽見燕衝天已經悶聲笑道:“這位美人兒,不要說我沒提醒你,不要探頭探腦的,我家師父脾氣不大好。”

    金女女在門外不遠處停下,嘴角含笑道:“你家師父什麼脾氣,我早就知道,我不著急,待你家師父還有李多鶴說完話,我再找他。”

    此話說完,她就在外面閒閒的等著,一點著急的意思也沒有流出來。

    人家在這裡等著,也不能哄人家下去,何況還是個絕色女子,林清秋自然不說話,燕衝天也沒話好說。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8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對你無所謂看不看得起!

    過了不久,這些前丐幫行將朽木的老傢伙便紛紛走出來,神色中激動難明,隱約可見淚光,蒼老的手掌輕輕擦拭。

    丐幫的遭遇在江湖上沒有人不唏噓的,堂堂歷史悠久的幫派,曾經豪傑無數,大家如親兄弟一般,現在卻灰飛湮滅,更有四大惡丐這樣的,毀壞丐幫的名聲。

    本來丐幫是已經沒有法統的了,但是未曾想,丐幫的護法長老在六年前竟然還活著,而且將幫主秘技闖天下拳法傳授給了李多鶴。

    何卓在此更說了個謊,連那金家得來的打狼棒法也歸於老乞丐劉猛龍的傳授。

    因為沒有幫主的丐幫,傳功長老劉猛龍的地位就是最高的,他指定的傳人就是法統。

    所以在他嘴中不僅是闖天下拳法,連打狼棒法都是劉猛龍傳授與李多鶴的。

    故而李多鶴在眾位老乞丐的眼中,儼然已是丐幫幫主無疑。

    李多鶴沒有他師父那麼大花花腸子,師父怎麼說他邊聽著,故而接下來,何卓便是請這些乞丐聚集在世或者的原丐幫弟子,這些人雖然不多了,但總還有一些。

    至於打著丐幫旗號的最大毒瘤四大惡丐已經剷除,剩下的一些小魚小蝦,便好說了,李多鶴未曾想自己兒時的夢想來得如此之快,竟然這麼容易的就得到了前丐幫的支持。

    卻不想,前丐幫可說已經灰飛煙滅了,所謂支持,也是名分上的,大要花費的力氣不在少數。

    而沒有他,丐幫又是什麼?

    何卓自然很清楚這番形式,武林的地圖就在他的心中。

    他欲求金家幫忙,另外高價聯絡青樓組織,尋找碧玉杖的下落,畢竟這乃丐幫幫主信物。

    神念看到金家的大小姐金女女正與江湖新秀‘尋龍劍’廖昌站在門外,老乞丐已送去門外,便命門口的徒弟將金家大小姐領進來。

    金家大小姐已經六年沒有見過何卓,就算是六年前,相處也不過是一個月的光陰,六年來,何卓的變化天翻地覆,與他十歲時的樣貌全然不同。

    十歲的時候,便不是一個漂亮的孩子,如今,也並不俊朗。

    尋龍劍廖昌急不可耐的想見識一下這師父是何等人物,自然更是失望。

    在他眼中,何卓看起來太過平凡,一身青衣,悠然而立,倒是一雙眼睛,雖然沒有神光,卻看著溫潤。

    他本就是世家子弟,對於一個人的外貌很是看重,往往從外貌上,就給人定了生死。

    只是何卓在他眼中,頗有些深不可測的神秘色彩,他不敢輕視。

    他還注意到何卓不遠處,立著足有八尺高的一尊長匣,想來其中必然藏著兵器,心中卻很好奇是什麼,想來如此之巨大,必然是什麼重兵器,只是看著人如此文弱,使得卻是重兵器不成?

    不由得對那長匣多多看了幾眼。

    實際上,魚化水也沒少注意這長匣,好奇的心中直癢癢,實在想不出,江湖有什麼奇門兵器,可以裝入八尺長匣之中。

    金女女笑容溫雅,細眉挑起,倍添嫵媚清美,大有勾魂攝魄的魅力,笑意盈盈道:“六年不見,若是街邊相逢,恐怕都認不出來。”

    “你,我卻一眼就能認出來。”何卓閉關六年,驀然見到外面的熟人,自然不免也有些高興,何況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

    六年來,金女女越發出落的美麗動人,雙腿修長,翠綠的綢衣遮不住胸前的偉岸,發育之好,即便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人,也少有可及,忽然想起當初金家家主有意將金女女許配於己,不覺竟有些心中蕩漾,壓下綺思,笑道:“未曾想我還未曾拜訪貴府,你卻找上來了。”

    金女女掃他一眼,眼波流轉,笑盈盈道:“怕是等你來,不知何年何月。”

    廖昌看到他們猶如**一般眉來眼去,頓時醋海聲波,沉聲道:“你就是何卓?”

    “在下正是。”何卓淡然道。

    廖昌牙齒一咬,深吸一口氣,白衣瀟灑,忽的肅然抱拳道:“在下尋龍劍廖昌,請允我挑戰閣下!”

    魚化水眉頭一皺,尋龍劍廖昌這江湖新秀,他早有耳聞,雖然驕傲了些,太過有大家子弟的傲兀岸然,但是頗有俠骨正氣,對他印象不差,卻怎麼如此不自量力?

    他約略知道何卓的深不可測,他不僅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個時辰之內輕易學會了‘枯蝶指法’的精奧,更以枯蝶指法震碎了自己的內力,這份武功,廖昌相比起來,天高地遠。

    即便是自己,都不敢一試深淺,不免皺眉道:“廖少俠莫要衝動,請過來和老修喝一杯酒。”

    金女女亦是微微蹙眉,看起來分外好看,淡淡道:“廖昌,何卓是我朋友,你跟我朋友挑戰什麼意思?”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之後更刺激了廖昌一般,廖昌眉宇一冷,一意孤行抱拳道:“請賜教。”

    何卓訝然看著廖昌,不知道這人腦袋哪裡被驢子踢了,自己許久不曾現身江湖,可說無名無望,廖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莫名其妙挑什麼戰?

    而且他對廖昌這樣的對手沒什麼興趣,於是毫無興趣的懶懶道:“我不允。”

    江湖上,罕有人會回絕別人的挑戰,只因為一入江湖,名字當頭,誰也不願意被嘲笑膽小如鼠,無論是老前輩,還是江湖上熱血澎湃的新秀。

    何況還是像何卓這樣,不僅不知恥,反而理所當然的來這麼一句。

    廖昌被這一句話噎個半死,愣在當場,金女女卻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話一聽,便知是何卓的風格,因為他從小對什麼江湖法則,都沒當回事過。

    廖昌頓時覺得經受奇恥大辱,氣急敗壞道:“你看不起我?”

    “我又不認識你,何來談看得起你,看不起你?真是莫名其妙。”何卓有些不耐煩了,漠然拂袖,逕自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懶得理這人。

    已經有人開始收拾殘屍死人,抬上獨輪小車,冷水潑灑,擦拭當街的血跡,那些人神色漠然,一看便是衙門收屍的專業人士。

    金女女暗嘆這人果然跟當年一樣脾氣不好,厭人唐突,就算是長大了,也一點未變。只是這話更是火上澆油,所謂‘我又不認識你,何來談看得起你,看不起你?’,在別人看來,乃是‘我眼中根本沒你的意思。’,侮辱莫大於此。

    魚化水也覺得這話說的不太到位,輕咳一聲,正要打個圓場,廖昌已經臉色張紅,怒然拔劍。

    最可恨是他拔劍而立,那個叫何卓的傢伙還是負手看著外面的景色,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自小就是寵兒的他怎麼能受這種閒氣,勉強抱拳說道:“在下江南廖昌,請教閣下劍法,看招!”

    長劍忽然消失,他面前一片空濛,本來一張怒直的臉,隨著這一劍,忽然變的肅穆沉靜,劍招絲毫不亂,發出淡淡的劍嘯聲,捲向何卓背後空門。

    雖然劍氣清淡,卻無人會小瞧廖家的劍法,廖家的尋龍劍想來講究優雅從容,威力內藏,因而這一劍更可說明。廖昌完全掌握了廖家劍法的精髓。

    另外也可以看出廖昌的品性,他未曾猝然偷襲,而是先行警告,同時這劍也分外有分寸,並沒有露出殺機,真如試招一般。

    被何卓如此刺激,都沒有失去禮教,一出劍神色肅穆嚴謹,即便是不太滿意他莽撞挑戰何卓的魚化水,也覺得此人卻是大家子弟。

    不過是否大家子弟跟何卓沒關係,他沒有存心折辱廖昌的意思,本來他就不認識廖昌,自然談不上看得起看不起,不過這話一說出來,卻是就變味兒了。

    他自然不用動手,廖昌剛剛出劍,就有個輕妙的身影閃身擋在何卓身前,幽香飄來,美色更因為薄怒而嬌豔,赫然是金女女。

    金女女的身材高挑,竟然比何卓要高上一些,這一擋就完全遮住了,金女女輕怒道:“廖昌你敢!”

    廖昌一愣,劍影潰散,未曾想金女女竟然捨身擋在何卓身前,似乎大有情意,不覺臉色瞬間蒼白無比,看著金女女有些心疼,雖然對於廖昌,她並無太多感情,只當作好朋友一般,但是廖昌的心意他自然知道,傷害這樣一個人,實非她所願意。

    但是此刻若不攔下,卻怕更添何卓的反感,一旦何卓出手,怕是廖昌必然受傷。

    她也怕何卓更加討厭自己,本來六年前那場爭風吃醋的事情就惹他討厭,如今再來一場,何卓是否會不再見她?

    金家並不願失去這樣的朋友。

    金女女不得不作出冰冷神色,怒視廖昌,先過了這關,日後在作解釋。

    廖昌臉色蒼白無比,劍客持劍的手本應該極為穩定,現在卻有些顫抖,緩緩收劍,廖昌一言不發,驀然轉身快步離去。

    門外的林清秋和燕衝天目送他離開,燕衝天還故作嘆息的搖搖頭,裡面的事情他自然聽的一清二楚,只是師父沒有喚他們進去的意思,大師兄又去送別那幫老乞丐,就只好守在門口。

    何卓神念看得一清二楚,他本來很聰明,懶得理會江湖規矩,不代表不明白,誰知把廖昌臉色蒼白,無比痛心的氣走,不覺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鼻子,轉身道:“這個,金大小姐不然去追追這個年輕人。”

    金女女忽然笑靨如花,旋風般轉身道:“何大供奉,女女有禮了,我家老父十分想念你呢,這才來中州,以為供奉在怪責金家,不然怎麼不去金家坐坐。”

    這話聽起來很客氣,何卓卻發現金女女和他反而忽然生分了,倒不如剛開始還有幾分見老友的親切。

    魚化水聽見金女女說何大供奉,便覺得十分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皺著眉頭苦思。

    卻聽何卓笑道:“怎麼,著急我去收賬不成?這不是徒弟有事要辦,現在騰出空來,正要去金家拜訪,金家主和五叔,我都很想念。”

    金女女感嘆道:“沒曾想六年不見,昔日的受人欺負的小乞丐如今已成為絕頂高手,一舉擊殺名聞江湖,稱霸一方的四大惡丐,你這師尊竟有這樣的本事,不然女女也投入你的門下,可也?”

    說著還頑皮的眨眨眼。

    何卓一笑了之,嘿嘿道:“有金家主和五叔還要我做甚?”

    心中卻想的是,收女徒弟大概會很麻煩。

    金女女笑道:“天上月圓,我父親近日正好有空,正在家中賞月,何大供奉能否賞臉一遊?”

    何卓自然未想推脫。

    正在苦思的魚化水眼中一亮,猛然想起六年前那名傳一時,卻忽然銷聲匿跡的無雙神童,年紀輕輕便被武林八大世家的王家供為大供奉,凌駕林克青之上,無人知其確定姓名,只是稱之為何大供奉,莫非就是他?

    難怪那黑衣俊逸少年,竟然精通王家暗器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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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京城攻略

    魚化水道:“何大供奉,原來是你!如此說來,輕易學會老修枯蝶指法也便不算什麼新奇,連王老太爺都讚歎的無雙天才,自然輕鬆自如。”

    何卓訝然道:“老前輩記性倒是不差。”笑了笑又道:“請大師保密。”

    魚化水快意道:“保密倒是好說,只是老修對於這長匣好奇難忍,何大供奉能否將這長匣中的兵器給老修看看!”

    何卓對於魚化水這豪爽的像是江湖豪客更甚於一個修士的老傢伙也很是喜歡,但是這長匣之中藏著驚世駭俗的寶物,不便於洩漏。

    笑道:“這長匣不太方便與人,不過魚大師若想看看兵器,倒是方便。”

    袖中滑出一把短劍,高古雄奇,正是‘摩羅劍’,遞給魚化水。

    魚化水坦然接過,知覺手中一沉,頗為沉重,細看短劍,充滿異域風格,卻看不出來路。

    他自然不是不識趣的人,人家不讓他看,他也不會追著要看,何況人家也作出表示。

    金女女對何卓六年不見,會煉成什麼武功也很好奇,不免對於短劍很是注意。

    魚化水將短劍送回,笑道:“老修今日是長見識了,日後若有事相找,請來中州溪水鋪子,告辭。”

    言罷跳出窗戶,幾個起落便已消失不見。

    金女女所謂天上月圓,正在欣賞云云,自然是騙人的。不過何卓前往金家的時候,金家家主和金行健正含笑等待著何卓。

    能令金家家主和金家孤峰神劍榜的高人等待,這江湖上除了一些老前輩之外,也只有何卓了,何況他還如此年輕。

    金家家主和金行健,不愧是修為高深之輩,六年不見,絲毫不見老態,家主依舊是錦衣華服,氣度偉岸,金行健依舊背後一把古劍,劍氣內斂。

    實際上金行健也在觀察何卓,並且暗自吃驚,因為他完全看不出何卓有任何的武功氣勢外洩,但是他卻極為肯定何卓武功,因為六年前,何卓在紅樓外在推出一劍的劍意,即便是六年之後,依舊深深的記在他的心裡。

    一個六年前就如此悟性奇高,功力和劍術的已經不成正比的人,如何會六年之後,反而沒有武功?

    金家的家主卻首先觀察的是何卓的三個弟子。

    他早就從埋伏的人手那裡聽聞了摘星望月樓之事的起落,對於這三人武功之高,約略有所瞭解。

    何況他本身也是修為頗高的人,自然極有眼力。

    作為家主,而且是傳承千年商業世家的家主,他的第一反應是觀察對方之實力,從三個弟子上,才最能看出何卓的實力。

    顯然這三人都是出類拔萃之輩,武功奇高。

    何卓的歸來,更因為這三個弟子的突出表現而顯得神秘了。

    這六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何卓這六年中去了何處?

    金家的人六年來曾多次派人前往雲夢古澤,但是未曾尋到何卓的行蹤,殘城子也從來不見何卓現身。

    只有陸家見過他兩次,也是來去匆匆,聽說坐騎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青夔,令人不可思議。不過這等神獸出現,太過驚世駭俗,何卓定然藏於某處。

    今夜月色果然很圓,何卓與金家的兩位高手暢談,金女女卻藉故離去,三個弟子也被請走。

    何卓當年見過的金家長老級別的高手,金錦松卻不曾見過,莫非去輪流駐守鎮魔島不成?

    何卓心中的一個願望就是想要去見識一樣神秘的鎮魔島,聽說八家第一高手天星大師的駐地桃花島,便離鎮魔島不遠,只是問過跟隨著八家子弟一起受到訓練的燕衝天和林清秋,卻也是茫然一片,並不太清楚。

    何卓也曾再進一步好奇的詢問過天星大師,答曰,看起來只是個平凡的老者,但是只能以深不可測形容,即便是林清秋的千幻之眼,也看不透任何虛實。

    不過林清秋和燕衝天卻很明確的感覺到天星大師知道他們的秘密。

    何卓一時對這個遺留下來的老傢伙十分嚮往,據估計,他應該是八家僅有的神化級高手。

    王老太爺曾模模糊糊的表示,只要有天星大師在,即便是國師,也要讓著八家三分,可見這老頭子的恐怖。

    何卓與金家的談話既可套,有親切,彼此之間情融恰恰,像是毫無隔閡。

    何卓並未提到錢財的事情,他是金家生意的股東,雖不知玻璃和保險到底有多少盈利,但想來是個天文數字,何卓不怎麼需要錢,也不怎麼缺錢,所以沒怎麼在意。

    何況他想要錢,林清秋這神偷門的後代,還有三十六處神偷門藏寶處,以林清秋對他的感恩,等於就是他的。

    不過金家卻首先提了出來,卻見金家家主將話題引導到此,便說六年過來,好不容易見上一面,總要做個交代,輕輕一拍掌,卻見有一個金家子弟抱著一個檀木盒子過來,金家家主親自啟開,裡面竟然是滿滿噹噹的銀票!

    金家家主笑意盈盈道:“無論是玻璃,還是保險業,六年來都賺的盆滿缽滿。其中玻璃一項,不過三月的功夫,就已經遠銷海外甚至於大洋另一洲,廣受歡迎,王室貴族爭相搶購,不惜一擲千金。

    而王家的工藝研究更是精益求精,不僅有長達一丈的巨型玻璃,且製造了各種玻璃名品,又或鏤空,又或做成琉璃燈籠,耀人眼目,神奇無比,更有那海外大國的國主,不惜重金,央求我等打造了一具玻璃棺材,作為百年之後的安息之處,只此一項,我等開價金幣一萬兩千枚,折合銀價九十七萬兩,金家王家和大供奉,各自三分,獲利甚巨。

    六年來,玻璃一項積攢的錢財,扣去金家王家的股份,共有四百九十萬兩,這是賬本,大供奉請過目。”

    即便是何卓的淡然,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在金家的股份,必然是天文數字,也還是被這太大的天分數字嚇了一跳。

    四百九十萬兩是什麼概念?

    即便是荒州四十萬戰力,一年所需要的糧餉總額度,也不過是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而已。

    換句話說,何卓眼前這個匣子裡面裝的,乃是荒州將近兩年半的軍餉總額,即是說何卓僅是玻璃一項,六年來的盈利,就可以供養荒州這樣龐大的勁旅,兩年半!

    這筆數目何其之大,就可想而知。

    金家家主和滿意何卓嚇了一跳的表情,心忖,你總算是有活人的表情了,得意一笑道:“由於數目太龐大,這筆銀子足夠裝上大車百輛運行過於不便,故而金家自作主張為何大供奉換成了銀票,不知是否滿意。”

    何卓一躍而成巨富,自我感覺總是良好的,笑道:“金家辦事我自然放心,多謝家主。”

    “哪裡。另外保險一項,由於保險這行業頗新奇,所以金家頗費了一些功夫,派出能言善道之士數百,奔赴各處遊說,六年來業務擴展迅速,先是八家有生意的作為保障,繼而是鹽商海商保鏢護航傭兵,漸漸擴展到各行各業,三年前總算開始盈利,三年來獲利一百六十萬兩,已經放入另一箱中,這是賬本,請大供奉過目。”

    何卓對核算會計沒什麼興趣,下意識的接過來翻了翻,嫌煩,便丟回給金家家主,笑道:“看著勞什子做什麼,金家主看著安排便罷了。”

    “而且,”何卓頓了頓才說:“而且何卓欠金家的那些都沒有還清呢,這次來是想還虧欠金家的債務。”

    何卓從袖中抽出一本劍譜,丟給金行健笑道:“金先生是大師,看看這劍譜可抵得上我所賒欠的幾門丐幫武學?”

    金行健接過來一看,眼神猛然一震,急不可耐的翻閱下去,只覺得無數玄機奧妙盡在眼底,即便是他閱盡金家武學劍法,仍是認為無限玄妙,絕不再大金剛密劍之下!

    搖頭坦然嘆道:“這門武學,絕不再打狼棒法之下,金家賒給大供奉的只是幾門普通的丐幫武學,不免買櫝還珠,買賣虧了。”

    何卓自然知道這劍譜的價值,不過也只是劍冢七十七門劍法中的一門而已,何況金家提供的劉猛龍的下落和消息,卻讓何卓有無窮的好處,最起碼鍛鍊除了李多鶴這樣的絕佳弟子,真論起來,何卓才是大贏家。

    淡然一笑:“便算是利息如何?如果金家覺得虧欠,我倒是想用和這相當的劍法秘籍換上金家所藏的絕技,如何?”

    金家家主道:“原是‘敲山震虎’的意思,讓金家嚇上一跳,才好做買賣。大供奉,從金某遇見你開始,你總是能給金某帶來驚喜。”

    金行健無限歡喜的撫摸劍譜,嘆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金行健愛劍極深,自然是樂意的了。

    何卓轉而又道:“這事情先這樣可也,我有一事要請金家幫忙。”

    金家家主與何卓合作十分愉快,笑吟吟道:“何事,儘管講來、”

    “無他,我希望借金家的實力和青樓聯盟的幫助,尋找丐幫碧玉杖下落。”何卓沉聲道。

    這並不意外,李多鶴的種種所為,早已經明顯的很,做師傅的焉能不助自己的徒弟。

    只是碧玉杖丟失多年,早已經下落不明,而且很可能在密寺的天宙那裡,想要找到的機會極為渺茫。

    金家家主自然表示盡力。

    誰知,轉而卻是金家家主還有一事想要求他,何卓笑道:“交情便是如此來的,金家家主何不直言?”

    金家家主沉吟道:“說起來,有些丟人。大供奉可知道舊皇駕崩,新皇登基不久?”

    “曉得。”

    這事情發生不久何卓走出劍池,這乃是大盛頭等的大事,天下大赦,走到哪裡都是鋪白祭奠,何卓想不知道都難。

    不過他是堅定的非保守人士,對於什麼皇帝的生生死死毫不在乎,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在上一輩子他連選舉都不參加,可謂冷漠至極。

    金家家主沉聲道:“舊皇百日大祭已過,新皇登機大典即將舉行,大喪之後便是大喜,新皇廣發請帖,召集天下英雄人物,將於下個月初一與京城舉辦英雄會,設擂台比武,宣揚大盛武風,意在示威外域帝國,第一名授大內秘藏神兵一件以及金龍牌一面,以示獎勵。金家乃是生意場上縱橫,上要結交官府,下要結交豪傑,自然不得逃脫,請帖送至,必要派高手前往。”

    這就是金家的悲哀,一面要做生意,一面就要結交官府,對於武林之外的要多做惦記。

    何卓不知他為何要提這個,淡淡道:“金家高手眾多,這個自然不難。”

    “難上加難!”金家家主斷然搖頭道,“想來何大供奉的身份自然知道鎮魔島的事情。金家號稱是八家雜學最多,高手最多的家族,但是近日鎮魔島告急,已經盡數派往鎮魔島,包括金某的伯父金錦松長老,故而所謂高手只剩下五弟一人而已。”

    金行健亦點點頭以為然。

    何卓心忖,難怪沒有見到金錦松,道:“那金家家主的意思是是如何?”

    金家家主嘆氣道:“金家希望何大供奉能替金家出戰,不知大供奉能否答應?這次擂台賽,無需大供奉暴露太多實力,皆因高手極多,金家不必太過積極,非要爭奪第一不可,不過為了保存金家的顏面,也請大供奉保持前三,不知這要求是否唐突?”

    金家家主略微沉吟又道:“大供奉的三個弟子實力極高,或許大供奉無需出手。”

    何卓想起當日宰了光秀的那抹精神力量,知道自己和國師結仇極深,怕是一露面京城便會被追殺吧?自己倒是非常想去見識一下。

    正要苦笑拒絕,金家家主卻又道:“何況這次高手不少,就連龍大元帥也將親臨品鑑,倒是見識武林高手的好機會,可惜國師忽然遠離京城,據聞閉關去了,不然更有熱鬧可看。”

    何卓一聽國師不在京城,立即心中一熱,略微考慮,便先笑問這次都有哪些高手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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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凌虛氣功

    金家家主聞言大喜,以為何卓是答應下來了,便將這次的擂台的高手約略講述了一下。

    京城擂台,乃是大盛朝廷百年來的御用項目。每當新皇繼位,必會舉行,以宣揚大盛武力,表示不忘太祖以武立國,以文建國的意旨。

    大盛重文輕武,重文輕商,處處都可以看得出來。雖然高手中頗多顯赫人物,但武人一般的出頭之日除了每年的考武狀元,便只有投靠權貴作為門客,想要出人頭地,京中擂台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所以對於這擂台,朝野都很重視,草莽中的高人往往參加,而軍中的高手也往往與就,作為晉身的手段。

    各個名門大派,但凡與朝廷頗有關係,或者相和朝廷掛上關係的,也必作為手段和途徑。

    而像金家這樣反而以為苦事的,反而不多,金家畢竟地位頗高,無需再用這種手段,所謂名頭,也沒什麼興趣。

    可笑的是,正是被這種名頭所累,朝廷特地發帖邀請,金家反而覺得煩惱纏身。

    金家雖然對於第一併無興趣,他們是商人而已,但是武林名聲又不可能令他們放鬆,毫不在意,這高手頗難選擇。

    金家的高手現在只有一個金行健留在中州,再派出去,金家局面中空。逼不得已,只能求助於何卓了。

    京中擂台乃是一場武林盛會,高手絕對不少,何卓早就聽說大盛朝廷有此體例,只是忌憚國師這深不可測的大仇家,不敢去京城而已。

    現在聽說國師離開了京城,自然喜不自勝,先問明白國師剛剛離開,表明一年半載不會回來。

    不過新皇登基不久,國師卻忽然藉口離開,此中玄機,頗有耐人尋味的地方。

    何卓笑問都有哪些高手。

    金家家主金龍虎緩緩道來:“這次擂台,若說高手,頗有不少,最值得注意的有三人,一個是京中大派‘養神堂’的堂主路潤身,此人‘陰神指法’稱絕武林,乃父上任的養身堂主便在四十年前舊皇登基之時爭得擂台金牌,名震天下,得贈‘京中四面行走龍虎一品侍衛’的稱號。路潤身頗有繼承乃父風範的意思,欲成就父子蟬聯兩屆之威名。”

    何卓一聽路潤身的名字,便推測到這次擂台的層次。京中臥虎藏龍,路潤身身在其中出類拔萃,論身手絕對是孤峰神劍榜那一級別的,他來參加,這擂台賽不可小窺。

    “第二人來自軍中西南大營,青樓聯盟查到此人在軍中頗有名望,戰功無數,由於為人魯直,總被上頭打壓,十餘年軍旅,論功行賞早就是將軍之列,卻始終只做個教頭而已。但是一身武功西南大營無人可敵。他師承西南棍術大師‘青雲一棍’蕭三,蕭三曾私下感嘆這個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十年前的武功就已經超越了自己,由此觀之,雖然此人江湖上並無名望,武功定然極高。”

    何卓對於這個人很是注意,只是蕭三的武功已然極高,何況是他也承認青出於藍。問道:“此人的名號是什麼?”

    “西南大營棍術教習‘龍興尊’。”

    何卓暗暗將這名號記下,金龍虎繼續道:“至於第三人,來自於草野,江湖名號‘翻山客’郭彩蝶。”

    “郭彩蝶。此人我倒是聽過,來自南疆,名字女氣,但是武功陽剛霸道,一柄‘斬馬刀’縱橫南疆,無人不懼,聽說年紀不是很大。”

    金龍虎喟嘆道:“後生可畏,此人不過是二十七八而已。不過這三人還不算可怕,何大供奉最為小心的另有其人。”

    何卓頓時好奇心被挑起,這三人都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竟然還有一人壓在頭上。

    “此人便是‘凌虛一氣’凌霄子!”

    何卓訝然道:“凌霄子竟然要爭擂台?”

    凌霄子此人是成名多年的前輩高手,身懷極為神奇的‘凌虛氣功’,這門武功是道門秘傳功法,不傳六耳,神妙非常,輕飄不著一羽,攻出卻有萬鈞之力。

    江湖傳聞凌霄子曾經輕輕一掌,如同拂面輕拍在一尊石崖造像之上,那石像竟然一聲沉悶轟鳴,整尊陷進石中一尺,而造像完好如初。

    或許這只是一個傳說,但是可見凌霄子一身氣功何等驚世駭俗!

    不過此人成名之久,遠在幾十年前,輩分地位都很高,怎麼會在意一個京中擂台?

    如果他去參加,四十年前恐怕就沒有路潤身他爹什麼事了,必然第一無疑。

    金龍虎還未說話,金行健已經解釋道:“這消息千真萬確,我當時聽說也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證據確鑿,青樓的人,金家在京城的掌櫃,都已經見到了凌虛子。”

    “那他是自身參加,抑或是代表門派?”何卓問。

    “他是京中九王爺請來的客人。”

    何卓心中想,就算只是見到了凌霄子的出手,便已經不虛此行,真是想看看江湖傳的神乎其神的凌虛氣功,到底具有什麼樣的威力。

    於是笑道:“這麼有趣,我怎麼會不參加,不過生意就是生意。”

    何卓這話說的很有意思,對於金家,有時候不然直接當生意講簡單明快。

    金龍虎爽快道:“大供奉若是答應,金家的寶物財貨,神兵利器還是江湖秘笈,可任選一項。”

    何卓暗道:“還真是財大氣粗。”嘴上卻笑道:“我已經說過要和金家互換秘籍,我願以同等水平的劍法獲取金家秘藏江湖絕技,我的報酬,便折為絕技便可。”

    他已經有了寶劍數百把,暫時滿足了神兵利器的收藏癖。

    金龍虎苦笑道:“大供奉似要將金家的老底都掏乾淨。”

    何卓笑道:“有去有來,斯乃壯大。”

    何卓選取了金家四門絕技,以現在何卓的境地,可以看重的武功秘籍都是一等一的武學。

    何卓實際上是想將金家的武功一網打盡,在他眼中都是寶貝,即便是最不起眼的,也有可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何況這些都是古人智慧的結晶,作為有資料癖的人,都不會放過。

    但是不要說金家自己要留一手,而且何卓也沒有低些的東西可以交換,於是何卓索性又以一門響噹噹的劍法獲取了金家十七八門不上不小,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秘本。

    金家自然不知何卓的收藏癖,還以為佔了便宜,在他們眼中,真正有價值的乃是那四門絕技。

    一門來自於武林殿堂苦寂廟七十二絕技之中最為高明的幾門之一,名為光明智度拳印。

    光明智度拳印與孔泉王拳,橫空飛來指,斗聖伏魔神功,空無一棍並稱為苦寂廟五大鎮山神功,上千年來未曾被其他的絕技擠下名次,千百年來,千錘百煉,早已是不可一世的神功。

    為了這門武功,何卓奉獻了七十七門劍法中名列前二十的‘破軍神劍決’,但是物有所值。

    還有一門名為‘藏’的手刀功夫,是昔日名俠‘段聖’的無雙絕技,既然能和光明智度拳印相伯仲,這門武功的厲害可想而知,只此一項,就可以修煉成稱霸江湖的手上功夫。

    第三門是一門指法,何卓看後,論其威力超越枯蝶指法一籌有餘。這門‘純陽指’古樸渾厚,以至陽神功催動,橫絕威猛,何卓非常喜愛,金家有一位長老級別的高手就修煉這門武功,據說武功在金家排名前三。

    這四門武功有三門都是手上功夫,因為何卓很有幾分覺得手上功夫省事的意思,他這人很懶,他袖中藏著那把摩羅短劍,正是因為輕便易動用。

    至於第四門,卻是何卓眼前一亮,特意挑出來,認為最有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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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絕密:十大將軍之排名

    何卓最為喜歡的武功是最後一門,名為‘天龍鎖法’,是一門以鎖鏈為兵器的武學,威猛絕倫,霸道猛烈,不可一世,果然如天龍飛舞一般,揮舞起來,摧枯拉朽。

    之所以對這一門武功情有獨鍾,是因為何卓當日在劍池之中修煉,驀然貫通了百里流星的內力和天雷元氣兩門神功的玄妙!

    百里流星的內力是武林中最為奇詭的內力,旁的內力都是越到末端,內力威力越小,偏偏百里流星的內力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越到後來,威力越大,鑄造了王家暗器王者的地位。

    王家有一門絕技,乃是使用極為細微的絲線為兵器,七丈絲線隨心所欲,如刀如鞭,乃是王家最為出類拔萃的絕技,其奧妙正要以百里流星催動才有可能。

    東瀛也有類似的武功,但是最多飛出兩丈,便已是極限,而且須有頗高的內力。

    一根蠶絲一樣細微的線,想要成為殺人的兵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王家的百里流星卻使之成為可能。

    這門武功何卓傳給了林清秋,是他的殺手鐧,輕易不會使出。

    何卓那日忽然想起百里流星的奇門效果和天雷元氣的無雙霸道合二為一,會有什麼結果?

    因而悟出一門武學,以天雷元氣催動百里流星,竟然將一根極細長的長藤使得天崩地裂,天霸地道,內力貫穿始終,威力超乎想像!

    聽聞道門三大宗師之一的‘大雷神’雲光海一身雷法,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無功不毀,號稱天下第一霸道武功,不知道和自己的天雷元氣比起來,誰高誰低?

    何卓心嚮往之,他的層次雖然經過六年苦修,達到了極高的境地,仍舊對於神化級的高手,可望而不可即,高山仰止,但是他對於天雷元氣的威力依舊萬分自信!

    大喜之下,曾派遣王一山前往陸家訂做了一根鎖鏈。

    這鎖鏈長達七丈,一指粗細,以極為堅硬的天寒石打造,粗樸如黑鐵,但是堅硬無比,就藏在何卓的長匣之中,最適合何卓霸道天雷元氣!

    何卓的長匣內部空間不小,藏下十三把寶劍之外,還有不少的空間,何卓出山的時候一一加以利用,藏下了不少他心愛之物。

    可以說,這長匣,就是何卓戀物癖的極致。

    何卓對於他的每件東西都是愛不釋手,有意將長匣打造成他的武器大全。

    若將青帝雷劍和鎖鏈配合起來,如果內力修煉到無窮無盡,威力會達到什麼程度,無人可以揣測!

    只是這門武功的內力框架有了,卻缺少一門精奇的招式,這次來到金家之後,竟有如此收穫。

    而且天龍鎖法的招數猛烈精微兼而有之,不可多得。

    天龍鎖法沒有內力心法,何卓有內功心法卻沒有招式,似乎是天注定的緣分一般。

    金家記載這天龍鎖法源自於前朝的一位大將,戰場之上以此奇門兵器,無往而不利,屢建戰功,名重天下。

    但是這門鎖法,在秘笈中之寫明操使五丈就已經是極限,而何卓卻可以推為七丈,到底能將這門武功擴展到什麼高度,令人期待。

    何卓若不是害怕傷到三個徒弟,實在想拿他們操練一番!

    因而在前往京城的途中,他始終在參悟這天龍鎖法,其餘三門反而略略放鬆。這期間不僅是天龍鏈法,還有他所見過的龍王大寨十大群豪嚴千里的龍影鞭法,以及各種可能,分析融煉,只為了推演出最高境界。

    三大弟子看到師父抱著一本秘籍樂不思蜀,不由得搖搖頭,果然是武痴。

    在他們眼中,師父最精通的是劍法和內功,對於各種武功也能做出最精深懇切的點評,但是別人最多擅於某一方向,比如大師兄的拳法和棒法,燕衝天的龍虎秘劍,林清秋的暗器。

    但是何卓似乎大海無涯,宇宙洪荒,無邊無際,任何一樣武學到他手中都是順手拈來,毫不在意相生相剋,這份才情,簡直恢宏到詭異的程度。

    何卓的新獲得的這些秘籍,同時給幾個弟子參詳,令他們有些準備。

    李多鶴精修拳法,故而對於光明智度拳印極為感興趣,何卓還抽空把飛星拳法傳授於他。

    二弟子林清秋精於暗器,手指極為靈巧,天生適合修行指法,何卓便將枯蝶指法加以指點,燕衝天則在參悟‘藏’手刀。

    這三人有這樣的老師實在是幸福,竟然可以隨意翻看這些天下人夢寐以求,千金難尋的武功秘籍,又有何卓這樣領悟力高的沒彼岸的師父,武功怎麼能不突飛猛進?

    這次去京城,同時隨行的竟然還有金家大小姐金女女,就在後面跟隨的車隊之中。

    她似乎對何卓有些意見,一直保持若即若離,客氣有禮的態度。

    誰知道何卓只是上車的時候跟他點頭致意,其他的時間就悶在車裡,下都不下來,卻連禮貌都懶得向她表現,別人對於金家大小姐無不是奉承有加,誠惶誠恐,但是何卓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樣,理都不理她,不由得令金價大小姐有些氣悶,有些無奈。

    何卓自然沒時間搭理她,在他眼裡隨行的金家大小姐只是個累贅,但是若無金家的人隨行,又顯不出對這次擂台的重視,只好湊合‘手下’,加上金家大小姐出行,自然不同一般,後面要有僕人蒼頭奴婢隨行,即便是有意低調,還是不免幾輛大車,何卓不太喜歡。

    何況何卓除了修習武功,還在補充金家新獲得的資料,其中有一份自金家以金銀‘高價購買’的絕密資料,尤其珍貴,記載著金家和青樓費盡心機所得關乎十大將軍的武力值高低!雖然仍然有許多語焉不詳地方,但是已經透露了太多的消息。

    十大將軍兵戎顯赫,割據了大盛幾乎一半的天下,猶如諸侯一般,大盛的外患在於西域三十六國,草原三大帝國,內患則在與這十大,而其他的綠林割據,各地起義,反而不如這十大威脅更甚。

    這十大將軍分別是江南大將軍,兒郎三十萬,佔據江南富庶之地,最不缺的就是錢糧財源,其中瀛洲金門都是海商大戶,每年進貢的銀兩沒有到朝廷那去,卻跑到了林震那裡,朝廷也是無可奈何。

    江南大將軍的武功似乎以劍法為宗,但是路數師承不詳。

    江南大將軍之下為兩湖大將軍,水軍內陸無敵,江湖上總有人對比兩湖大將軍的水軍和臨海大將軍的海軍對決,誰能勝出?

    沒有打過,自然不知道,不過兩湖大將軍的總體實力絕不在臨海大將軍之下,在江南大將軍之上,更與邊境的綠林王勾結,實力極其龐大。

    西域大將軍,以一柄雙頭龍矛,乃是青夔角混合西方真金所打造,柔韌鋒利,威震西域,曾經親自挑戰,單槍匹馬,一舉擊殺西域各大國聯合派出的高手三十六人,這三十六人無不是西域各國大高手,結局卻是三十六人無一倖免於難。

    這一戰威震中外武林。但是這一役,西域大將軍也受了傷。

    十大將軍中西域大將軍的武功因而被推定排列前茅。

    這份資料中指出,十大將軍中有七人的武功相若,另三人則在七人之上,西域大將軍就是其中一個。

    與十大將軍同樣扼守邊塞的為朝野大將軍,四十萬騎兵,二十萬步兵,敢於拒三大帝國於雁門關之外,戰力卓絕,他的騎兵,中原無二。無人不承認只有朝陽大將軍的騎兵,可以抵抗住大蒙的金狼軍!

    他的個人實力屬於七人列,但是勢力強大,在十大排列靠前。

    還有臨海大將軍。

    他與朝陽大將軍一北一東,擋住了草原三大帝國的鋒芒,說起來,這兩人和西域大將軍都是十大將軍中人,戰功赫赫,同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謀朝篡位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卻偏偏靠他們三人擋住了最危險的塞外民族的西域土蕃,包圍了大盛朝廷,也不知是該獎還是該殺?

    總之,是莫大的諷刺。

    最厲害的是臨海大將軍的海軍天下無雙,大盛的海軍相比不堪一擊,臨海大將軍的領地範圍,沒有任何的海盜敢於橫行,就可想而知,而臨海大將軍的範圍之外,則海盜橫行如蜂。

    這有些不太正常,卻又似乎很正常,畢竟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

    但是金家和青樓聯盟的情報卻懷疑大盛其餘地方的海盜如此縱橫,恐怕是有臨海大將軍在背後支持,甚至於‘南海蛟王’蘇蛟,恐怕大有可能是臨海大將軍的屬下干將!

    這只是從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的,並不確鑿證據。

    再就是高山大將軍,荒州大將軍。

    荒州大將軍何卓已經見識過,武功深不可測,但是他的武功在十大將軍中並不是頭幾把交椅。

    但是他除了有雄厚的四十萬兵力之外,更有荒州百族組成的天下四大特殊部隊之一,其實力在十大將軍中還是很高的。

    而且他除了下面的高山大將軍,並無外患,其位置極為險要,堪稱國中之國,可以說,即便他寇龍藏現在就稱皇,也無不可,無人能治,龍元輝隔著幾個將軍,怎麼也打不到那裡。

    至於高山大將軍則被推斷為,十人中個人武力最強悍的三個中的一個,但是兵力只有二十五萬,而且地方窮,所以勢力反而比不上其他的將軍,就連比較弱的江南大將軍也比不上,不要說最為強大的中原大將軍!不過他有隱藏實力。

    另外還有三大將軍,分別是天命大將軍,瓊州大將軍和中原大將軍。

    天命大將軍的領地,臨近兩湖大將軍,擁兵六十萬,戰力輝煌,尤其是其‘幽靈軍’神秘莫測,傳聞可以媲美四大戰力,但是從無人正面遇見可以存活,正是因為凡是與幽靈軍敵對的,皆被殘殺,無一人得以生還,故而其實力,至今保持神秘。

    不僅是幽靈軍,就是天命大將軍本人也是十大將軍中最為神秘的一人,不僅是武功師承無人知曉,就是相貌面目,也少有人見過,為兩湖大將軍最為忌憚之人。

    瓊州大將軍則守在天南海角,遠離中原說起來是對於中原大盛朝廷最沒有威脅,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可以說早已是稱王稱霸,自成一個朝廷。朝廷慣例,十大將軍最多可以封侯,瓊州大將軍卻封王不下十人,早已僭越,按律當誅,但是無人可以奈何。

    不過,無論是武功還是實力,以及對朝廷的威脅程度,其餘九大將軍都還只是遠憂,真正的心頭之患,卻是十大將軍中的最後一人;中原大將軍!

    究其原因,卻是最清楚不過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9
第一百九十九章 西南第一棍!

    中原大將軍傳說是十大將軍中武功最高一人,據推測甚至在高山將軍和西域大將軍之上,一身‘蒼龍氣功’曠古絕今,為當世第一人。

    而且其兵力高達八十萬,猛將無數,佔據中原最核心的位置,也是除江南之外最富庶的地方,中州之下,黃龍河以北,荒州以上,盡數是他的地盤,可謂廣大。

    除了武功,武力都為十大將軍的翹楚,中原大將軍作為大盛朝廷的最大威脅在於:他的勢力範圍離京城實在太過於接近!

    中州之下就是中原大將軍的範圍,而中州上行幾百里,交通暢達,就是京城門戶天門關外!

    不過大盛朝廷的諸位王侯依舊覺得高枕無憂,因為在他們看來,中原大將軍的位置再近也沒用,一個天門關,就徹底堵死了中原大將軍的進路,根本沒有可能。

    而何以一個天門關就可以擋住中原大將軍的步伐,無法拿下京城,便涉及到京城的地理形勢,堪稱全天下最難以攻破的堡壘,就算是擋住草原三大帝國的雁門關也難以相比!

    大盛的京城名為上京,是大盛建國三百年的大都,經營如此之久,無論各方面都是大盛當之無愧的中心。

    不僅如此,大盛的京城上京,被稱之為不可能攻陷的城市。

    原來中州平原之上,有一處極為廣闊的峽谷,峽谷成兩道相擁之勢,如雙龍纏繞,首尾併攏,只有三個通道出口可以自由出入,其餘地方都是極為陡峭險峻的懸崖峭壁,高山蜿蜒。

    後來這三個通道經過歷代的打造,成為了最為輝煌雄壯的天下三關,天門關,玉門關和龍門關。

    這三大天關都是借助兩側龐大高聳厚實的山崖,在中間累就巨石成方磚,建成雄偉的城池堡壘,高達十五丈,厚達七丈,城門鐵鑄,一人抵擋,萬夫莫開!

    而在城門堡壘之後,峽谷之內,竟然是一馬平川,沃野千里,良田萬畝,河流縱橫,一片繁榮富庶的景象,大盛都城上京就建造在這天險拱衛的平原之上,可謂是得盡了的地利!

    天下兵馬大元帥龍元輝的八十萬禁軍,其責任就是守住三大天關。

    而在這平原之上,還有衛天九城,圍繞京城拱衛,加上京城兵力又有六十萬,所以僅僅是這三大天關加上衛天九城,就足以號稱國內之國,自成一方。

    正因為如此,大盛王朝才不懼,不怕,不憂天下大亂。

    管他什麼十大將軍,什麼西域三十六國,什麼草原三大帝國,什麼造反的綠林。只要是三大天關的大門不開,任他十大將軍一起造反,也不要想衝進來。

    大盛只要上京在,誰又能說大盛亡了呢?

    正是這種居安不思危,有恃無恐的想法,造就了大盛中央王族**墮落,不以為意,天塌不驚的氣候。

    前人的苦心經營,只為了大盛後人得保平安,卻因為這份大平安的保險,使得大盛望族徹底墮落,高枕無憂,不再管天外的世界,也不知是福是禍?

    不過,只要有老朋友龍元輝掌握八十萬禁軍,守住三大天關,無論武功兵力鼎盛無雙,中原大將軍就無可奈何。

    不過話說回來,龍元輝同樣對於中原大將軍的割據也是無可奈何,大將軍戰術無雙,乃是當世名將,真要戰場廝殺,龍元輝雖然武功蓋世,卻未必戰場無敵。

    武功高,兵力強,離得如此之近,真是守望不相助,巴不得對方早死。

    如果沒有天門關,大將軍心情不好就可以和龍元輝在平原千里上廝殺一場,那管你血流成河。

    只是雙方都很小心翼翼的,沒有碰撞過。

    大家都在等個機會,十大將軍都在等個機會,名義上他們都還是臣子,都沒有造反,至於這個機會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或許是等龍元輝的死,這個大盛的大忠臣一死,還有誰能制得住十大將軍?

    誰守得住京城三大天關?沒準第一個反的就是八十萬禁軍的那些大頭目!

    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將軍們又何曾在乎?

    另外還有一份資料,也很是重要,這份資料瞄準的不是十大將軍,卻是十大將軍之外又一頂尖人物,絕不在是大將軍之下!

    這個勢力就是三大海商之一的大雷門島邊家。

    不同金門和瀛洲海商,各有海商數家,大雷門島只有邊家一家獨大。

    大雷門島孤懸海外,佔地廣闊,位於海洋運輸要沖,港口優良,極為便利於貿易。

    邊家在此經營已經超過六代,根基穩重,富可敵國,兵甲武士六十萬,大船上千艘,無人敢於輕視,其中更有精銳‘妖部隊’,號稱天下四大戰力,可以說是絲毫不下於十大將軍的恐怖勢力。

    臨海大將軍甚至多次想以自己的兒子與邊家家主之女邊龍女結成聯姻,未曾成功。

    連臨海大將軍的面子都不給,邊家的勢力可想而知。

    何卓看完這些資料,輕嘆口氣合上資料。天下高明之輩,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看樣子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

    中州到上京,有官道相連,官道寬闊平坦,路上行人眾多,其中有不少來來往往佩刀帶劍的武林人物,匆匆趕往京城,正是參加擂台賽的武林高手。

    可嘆的是,從這些高手的行狀就可以看出真是無處沒有貧富的差距和權勢的影響,武林也不例外。

    這些行人中,既有騎馬的也有步行的,有的是高頭大馬,鮮衣怒馬,鞍馬齊備,雍容華貴,有的卻是駑馬一匹,瘦骨嶙峋,或者只是驢騾代步。

    這已經算是不錯的階層,還有的乾脆只能步行,布衣芒鞋,包袱一背,身上最貴重的,往往就是那件兵器而已,這些兵器也只是普通貨色而已。

    更有馬車滾滾而過,旗幟揮揚,上寫著何門何派,或者哪州哪府,浩浩蕩蕩,趾高氣揚,真是人生百態,不一而足。

    何卓神念放遠,好好觀察,其中頗有不少成名人物,一方高手,難怪這個天下還是皇帝為尊,大盛太祖皇帝所謂‘天下英雄,皆入轂中’的話語,猶在耳邊。

    忽然前方騷動,何卓神念放出,見到寬闊的官道正中,有一個都戴斗笠的高大漢子,身著軍中的常服,手持一根通紅的長木棍而立,四周圍著七八個持刀的漢子,這些漢子也是一身軍裝,氣度強悍。

    那漢子靜立不動,神色從容,手中的棍子長達一丈九尺,粗卻只有中指一般,細細長長,一頭細尖。通紅瑩潤,何卓的眼力立即就看出這是特產於大盛西南十萬高山的‘葛木棍’,這種木材,極難成長,每高半尺,都需要百年光陰,這一根葛木棍足有一丈九尺,沒有個三四千年,難以長成。

    而成型的葛木棍,柔韌無雙,堅硬如鋼,打在人身,自有一股侵入內腑的綿強之力。

    既然手持的是長棍,而長棍的質料乃是西南山區特有,這軍裝漢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慾出,恐怕就是‘青雲一棍’蕭三最傑出的弟子,西南大營棍術教頭龍興尊。

    龍興尊看起來三十來歲,神態嫻雅,絲毫未因刀槍圍住露出驚慌神態,只是淡淡道:“你等回去告訴大人,龍興尊此次來京,心意已決,絕不是他人可以勸動的。”

    圍著的軍人中,有一人喝道:“大膽龍興尊,竟敢抗命不成?”

    龍興尊從容道:“我臨行之前,已將辭呈遞給大人,從此不再任軍中教頭一職,何來抗命之有?”

    那軍人冷笑道:“軍中教頭之職,豈是你說不干就不干的!”

    龍興尊眼神如水,沉聲道:“你想如何?”

    軍人丟出一副枷鎖道:“廢話少說,跟我回西南大營,求大人開恩繞你擅自離營之罪!”

    龍興尊冷眼看了一眼地上的枷鎖,神色不變,但是手中的葛木棍尖端,卻忽然顫動起來。

    “你們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不知你們打著什麼算盤,在軍中你們壓制我不說,怎麼我甩手不干,來到京城打拚,難道也不成?難道我就要一生一世任你們壓制?!”龍興尊沉聲怒道。

    這時四周已經圍上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把官道堵得水洩不通。

    那軍中漢子冷笑道:“不要以為你修得一身好棍術就有資格狂妄,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所謂西南大營第一高手是不是浪得虛名!”

    卻見他說罷一俯身,忽然一道潑辣辣的刀光竟然倒捲而起,大白天光閃了一大片。刀法竟然凌厲的出奇。

    出刀之時,竟然一股寒氣發散開來,這人好厲害的刀法。

    而在同時,卻見那七八人一起出刀,竟然神完氣足,動作一致,毫不拖泥帶水,隨著一聲大喝,叫的雷鳴一般,一起攻向了龍興尊。

    龍興尊絲毫不急,低眉順眼,彷彿不見任何刀光。

    但是手腕輕輕一抖,卻見那葛木棍忽然抖開好大一個棍花,棍花瞬間就整個包住了從下而上劃然一道白電般的刀光,連帶著那人的手腕也包裹了進去,只聽“啪”的一聲,那領頭的軍中大漢一聲慘叫!

    龍興尊手腕連抖,卻見赤紅色的棍花蔓延開來,忽然就像是旋風一樣裹住了所有人的刀光和手腕,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慘叫聲,悶哼聲和‘啪啪’聲音。

    棍花一收,卻見龍興尊拄棍而立,眉目清遠,他本是一個相貌粗豪的漢子,但是這一番氣度,卻是高遠情致,如同石像一般。

    再看那圍著的漢子,一個個動作一致,全部是捂著手腕而立,而那手腕如木板一樣折斷,耷拉在小臂上,刀子就掉在地上。

    四周看熱鬧的人頓時靜寂,全然沒想到這衣裝簡單的漢子,竟然有這麼高的武功,不過是幾個呼吸功夫,輕輕鬆鬆打敗了這七八個使刀的好手,尤其是領頭的漢子,用刀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高手,卻是這鄉巴佬似的土漢子一招之敵!

    顯然這漢子在軍中混的不濟,這次去參加京中擂台,這些人也抱著同樣的目的,想去取個好名次,即便是得不了第一,只要有上佳表現,也可以被禁軍看重,得個校尉噹噹。

    但是一看這人的實力也是參賽者,便有人不免打了退堂鼓,覺得大賽,恐怕是得不上什麼好名次啊。

    不僅是這些人,就是李多鶴也是眼前一亮,他駕著馬車被堵在路中,一直注意著前方,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這漢子的出手果然是了得,讓他動容,甚至手癢癢頗想飛身一戰,只是老師沒有發話,只能幹坐著。

    何卓神念放出,不僅注意到龍興尊的身手,還看到圍觀中有一人頭臉深埋在斗笠中,赤腳布衣,比之龍興尊更加土氣,但是背後一把斬馬刀,卻是耀眼異常!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9
第二百章 打你!

    那人雖然穿著布衣,布衣灰色黯淡,但是腰間還有一個圍子,圍子上卻用綵線繡著鸞鳳彩蝶的圖案,色彩豔麗。

    明明一個男人,卻有這麼一個腰圍子,顯得有些奇奇怪怪,這不是中原人的風俗,倒是南疆之地的少數民族有這樣的特色。

    那人斗笠深藏,看不清面貌,頗有神秘之感,何卓卻肯定他有一張扁鼻子,黝黑臉的面貌。

    此人必然是金家家主所言,要注意的三大高手之一,縱橫南疆的刀客,郭彩蝶無疑。

    那柄背後的斬馬刀和南疆少數民族的服飾,表露了他的身份。

    沒想到一場街頭鬥毆,竟然聚集了兩大高手,這熱鬧看的真是好!

    金女女看到前面許久不走,便掀開簾子,走下馬車,她的絕色立即就引來了四面八方無數的目光,震驚於其美貌,紛紛揣測這是何方人物,甚至有人立即行動。

    卻見那面一個白馬青年,忽然拍馬而來,走到近處跳下馬背,動作瀟灑利索,已經滿面春風的走過來,抱拳自我介紹道:“在下‘明倫派’宋雪宜,對小姐一見傾心,不知是否唐突,能請小姐留下姓名?”

    大盛雖然文風鼎盛,文化昌明,但是以武建國,加上草原開放風氣的影響,絲毫不封閉,江湖兒女,坦然結交,也不是羞恥的事情,何況這人風度翩翩,說話坦然爽直,倒是與人好感。

    金女女笑道:“奴家金家女女見過宋少俠。”她自小出生在商業世家,自然養的不得罪人的好脾性,何況對於一路上何卓的不搭理,隱隱有些被冷落的感覺,此刻見有人上來搭訕,不免若有若無的看了前面的馬車一眼。

    何卓自然是在裡面。

    宋雪宜訝然道:“原來是金家的大小姐,不才有禮了,不知小姐可是前去京城擂台盛會?”

    “正是,宋少俠年紀輕輕,莫非代門出征?”

    明倫派乃是三幫九派十二宗門之一,宋雪宜年紀輕輕已是掌門最疼愛傑出的弟子,此次前來參加擂台賽,也是明倫派掌門的授意,明倫派掌門已經先行進入京城,等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子。

    宋雪宜不免有些得意,想在美人面前表現,笑道:“家師認為在下還需磨礪,故而讓在下來京城見識見識。”

    這話說的貌似謙虛,實際上倒是承認了。

    金女女貌似雀躍之狀,笑道:“未曾想宋少俠如此了得,奴家自小未曾出過中州,這次去京城看看天下豪傑。”

    宋雪宜露出孤傲之狀道:“武林豪傑極多,但是論起天下英雄卻是極少。”

    金女女似笑非笑掃了前面馬車一眼道:“不知有幾人算得天下英雄?奴家聽說前些日子‘豪丐’李多鶴一人挑戰四人,擊殺四大惡丐,立下赫赫威名,不知宋少俠以為如何?”

    這話自然聽在了何卓耳朵裡,連燕衝天和林清秋也聽到,不過當事人李多鶴對江湖評價不太在意,只是想馬車堵在這裡,莫要惹得師傅不愉快,只想快快通過,但又不能打過去。

    宋雪宜一臉不屑之色:“丐幫早已滅亡,這李多鶴卻藉著打擊四大惡丐樹立威名,定然有不軌企圖,這樣的人若是也算英雄,這英雄也太多了吧。”

    這話一出口,何卓便抬起頭來,眼神溫潤如玉轉為秋水寒天。

    別人說他無所謂,偏偏說的是自己疼愛的弟子,何卓不免有些不高興.

    這份不高興立即感染了最為依賴,只聽何卓一人話的林清秋,茫然的眼珠中似乎也有死寂閃動,何卓淡淡道:“我要下車看看,誰敢大放厥詞,罵我的徒弟。”

    宋雪宜絕想不到他惹了瘟神,何卓這人一個邪惡的性格特徵,護短,頓時膨脹了起來。

    何卓一掀簾子,卻叫自己三個徒弟都呆著,似乎要自己處理。

    他悠然從車中步下,朝著金女女和宋雪宜走來。

    金女女微微訝然,這幾天一直沒下車的何卓竟然走下車來,難道是自己和宋雪宜談的太久,有些吃味不成?

    心中不免多少有些喜意,沒想到何卓這人只是裝作冷漠。

    她本來對於自己的魅力極有自信,有這樣的想法也沒什麼。

    卻全沒想何卓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目視宋雪宜道:“剛才你說李多鶴什麼,再講一遍。”

    宋雪宜看到那車上下來一個年紀不大的人,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青衣不高,相貌平凡,倒是有些從容沉穩的氣度,只是看那馬車,灰灰淡淡很是普通,他的穿著也很一般,心中有些小看,但是不能在美人面前失了風度,抱拳一禮道:“這位小兄弟,在下臧否人物,若有不妥之處,大可指出。”

    何卓冷道:“你叫誰小兄弟?”

    何卓對這個稱呼很不爽,不要說自己靈魂裡藏著一個二十一世界的成年人,只是在這個世界,他的輩分和地位不要說宋雪宜,就是他師父明倫派的掌門也比不上,別人叫他小兄弟,自然很不爽,尤其是叫自己小兄弟的人,還是自己很不喜歡,正準備找茬的人。

    不過何卓本人也是絲毫沒有前輩的自覺,不想想他的輩分。自己的徒弟成名一役,就打死了三幫九派十二宗門裡面一幫的幫主,宋雪宜的師父充其量只是何卓打死那個幫主一個級別的,結果師父何卓卻來找比自己徒弟還不如的師父的徒弟的事,簡直是欺負人。

    只是何卓一點自覺都沒有,而且他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是什麼高手。

    宋雪宜微微皺眉,還要維持風度,勉強壓下不快道:“這位小兄弟,有沒有事情,若沒有事情,在下失陪了。”

    何卓冷哼道:“當然有事,你剛才說李多鶴壞話了?”

    金女女此刻感覺到不妙了,原來何卓是為自己徒弟鳴不平,而不是吃味爭風,一方面為自己感到哭笑不得,還有幾分滑稽,一方面知道何卓小孩子脾氣以來,才不管三七二十七惹禍上身,何況明倫派不太放在何卓的眼裡呢。

    金女女有些央求的語氣道:“何先生,前方路通,咱們走吧。”

    何卓怕自己再因為稱呼暴露了身份,尤其京城在望,大國師若是聞風趕來,豈不是大麻煩,所以叫金女女改了稱呼。

    不要說何卓是個倔強的孩子,就是宋雪宜也有些不滿了,不要說自己江湖俠少,本來就有幾分驕傲,被人家捧慣了,就是金女女這份對何卓說話的口氣,都令他不滿,何況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被稱為先生?

    師父他們已經先行一步前去京城,現在無人管束自己,若是這‘先生’有幾分的武藝,倒是可以在美人面前顯一番威風。

    遂冷笑道:“我說豪丐李多鶴與你有何關係?何況在下自認為問心無愧,言辭恰當。”

    何卓冷笑道:“以貶低他人在別人面前顯顯威風,這也叫問心無愧?”

    宋雪宜臉色微紅,被揭破居心,不覺怒道:“你胡說什麼?”

    何卓長袖飄拂,似笑非笑說:“我講的很清楚了。”

    金女女為何卓的臭脾氣,泛起無力之感嘆道:“何先生給女女幾分薄面可否?”

    何卓還未開口,宋雪宜已經道:“金小姐,這人與你什麼關係?”

    金女女道:“這位先生是。。。”

    何卓已經打斷道:“跟你沒關係,你要是對李多鶴道歉,我便不再為難你。”

    宋雪宜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道:“這位小兄弟,你太不自量力了吧?”

    他把小兄弟咬字故意加重,明顯想故意氣氣何卓。

    金女女暗嘆這回麻煩了,沒想到自己每次出場,似乎都會為何卓惹上幾分麻煩,又覺得荒唐可笑。

    何卓這下子反而淡然了:“你若是不道歉,我便打到你道歉為止。”

    這話說的很淡然,很囂張,龍興尊的事情已經完結,其他人被這裡的事情吸引,漸漸轉移,看出一方是明倫派的傑出弟子宋雪宜,另一方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引起鬨堂大笑。

    唯一不笑的就是背負斬馬刀的郭彩蝶。

    龍興尊打斷了這些人的手腕,二話不說,瀟灑的轉頭離去,郭彩蝶卻留下了,沉默的,繼續的看熱鬧。

    宋雪宜大笑不絕,真是聽見了太荒唐的事情,何卓也不說話,不急不躁,悠然而立,等他笑完。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宋雪宜冷笑道:“好好好,我倒想看看你怎麼把我打倒,請出兵器吧。”

    說罷大咧咧的那麼一站,叉腰而立,似乎在等著何卓出手,而他腰間的兵器,明倫派赫赫有名的九節鋼鞭動也不動。

    何卓二話不說,果然出手,真是他的風格,平直一拳,毫無花俏的打向宋雪宜的鼻子。

    他的個字小小,比宋雪宜的高大俊朗矮上一頭,這拳頭也顯得秀氣,而且沒有任何的勁力,旁邊的人已經在恥笑,這怎麼可能打的到宋雪宜?

    宋雪宜鼻子不屑的冷哼一聲,這樣的拳法顯然就是江湖把式,沒有任何的招數可言,平平打來,簡直是羞辱練武之人的智慧。

    剛要出手教訓這廝,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忽然眼睛一花,那拳頭,竟然,忽然,猝然,猛然,驀然的擊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宋雪宜頓時覺得鼻子像是開了炸醬鋪,酸的甜得全有了,一陣頭暈眼花加上不可思議,怎麼也想不平白這平平實實,無風無勁,小小秀氣就這麼的打在了鼻子上。

    宋雪宜彎著腰捂著鼻子,手縫間就留下了血,四周人頓時默然,集體失語。

    何卓看著自己的拳頭說:“你說是不說呢?”

    宋雪宜剛要搖頭喝罵,忽然又是一拳,宋雪宜見這一拳來,怕再被打中左右閃躲,使出輕身功夫,但是那少年,拳頭一伸,偏偏有打在了眼眶上。

    宋雪宜烏拉一聲大叫,何卓冷冷道:“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隨著一句一句的說不說,拳頭一拳是一拳打過來,宋雪宜無論怎麼輕功奧妙,甚至飄飛丈外,這拳頭總是能很邪乎的打中他的俊臉,不過三五下就成了豬頭。

    宋雪宜終於受不住了,一聲不知怒嘯還是悲呼,腰間的九節鋼鞭呼嘯而起,捲起狂風,擊向何卓頭部,看樣子心中殺念已起,誰知何卓隨便一伸手,忽然風停雨歇,那九節鋼鞭竟然落到了何卓手中,何卓繼續一拳,打中宋雪宜腹部,宋雪宜‘哇’的一聲吐出苦水,竟然蝦米一樣的跪在地上,何卓冷冷的注視他。

    四周寂然,在無人說這少年純屬找死,不可思議的眼神全都射向他,郭彩蝶的眼神冷冷,透過斗笠直射何卓!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9
第二百零一章 黑衣司指揮使

    何卓隨手把九節鋼鞭丟到地上,純鋼的九節鞭丟在地上,磅然作響。

    宋雪宜像個蝦米是的跪在地上,滿臉紫包。

    他也是倒霉,不知道自己當著李多鶴師父的面罵人家的徒弟,豈不是自討苦吃?

    這些年來李多鶴對他唯命是從,恭恭敬敬,感情極深,何卓又豈容別人侮辱?

    何卓意猶未盡,宋雪宜還沒有道歉,正要拎起衣領子繼續折磨,忽然宋雪宜腳尖用力,身形飛速後退,袖中翻出一根銀色的金屬棍子。

    他的臉露出極為狠毒,怨毒的神色,握著金屬棍子朝著何卓一指,剎那間,無數的牛毛細針如同風雨一般激射而出。

    何卓在王家生活多時,對於各式機關瞭如指掌,立即看出這就是武林中極為威望的暗器‘上天入地搜神針’。

    這暗器是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極難製造出來的,裡面藏著十萬八千隻極為細小的毒針,毒針為太陰之石磨練而成,入則立即鑽心,陰寒之力瞬間凍傷心臟,經熱血一沖,立即爆裂,極為歹毒。

    而這種暗器一次激射,覆蓋面積非常廣闊,剎那間密密麻麻如同暴雨,充塞了十三丈的空間!

    射擊一次耗盡機關內所有毒針,這暗器也就沒有用處了。

    不要說何卓,就連金女女都被囊括了進去!

    這本是明倫派的掌門專門贈與自己最為疼愛的弟子,作為叵測江湖保命之用,何卓跟他自然還算不上大仇,沒有殺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小受盡寵愛,何曾有這樣的侮辱,竟然一怒之下,殺機充盈,連金女女都不放過。

    十三丈空間之內,就連只蒼蠅,都跑不掉。

    如果說,是一般的江湖高手,即便是孤峰神劍榜的高人,都有可能因為疏忽大意而受暗算。

    但是宋雪宜失算的是,他算計的是何卓。

    何卓的武功已並非可以用神劍榜來計算,再者他在王家居住多時,掌握了王家最奧義的暗器絕技,暗器之道,他已是宗師。

    就在宋雪宜毒心大起,不顧後果的射出‘上天入地搜神針’的時候,何卓平淡溫潤,毫無神光的眼睛,忽然爆出一絲雷電般的閃動,他身形猛然一閃,長袖同時上揚。

    忽然之間,天地彷彿捲起一陣狂風,飛沙走石,令人眼不能見,凌厲的風颳出來,就連遠遠圍觀的群眾都覺得刺人皮膚,不覺掩面驚呼。

    何卓被狂風掩去了身形,這是人看到的最後一個鏡頭,而在此之前,何卓身影飄飛,竟然是擋在了金大小姐的前面。

    他用身體擋在了金大小姐的前面,而他的前面,自然是漫天滿眼的搜神針!

    搜神針便衝進了忽然颳起的龍卷旋風之間。

    這裡面有武功高絕,如郭彩蝶的,自然不會因為一陣狂風,就被擋住視線。

    於是他們看到隨著何卓面色忽然高古肅穆,雙袖如同戲子一般上翻,他的面前平地捲起一陣狂風。

    狂風旋轉如同巨大的漩渦,擋在了何卓面前,繼而蜂擁而射的搜神針像是松針掉落在漩渦之中,猛然一停,轉折,上游,繼而竟然沿著漩渦似的狂風,在何卓面前繞飛了起來,絲毫沒有靠近何卓面前一尺的空間!

    金女女只覺得天地一暗,漫天的暗器在她毫無反應的情況下已經射到近處,心頭忽然泛起無力的感覺,以為在沒有任何機會逃生,恐怕連何卓這也凶多吉少。

    忽然眼前一個影子落定,身影不高,甚至比自己還要矮上少許,背影消瘦,但是偏偏有一種山嶽傲立的安全之感,隨著而來的是一股清爽雅潔的美好氣息。

    隨後這身影動作,前面憑空捲起狂風,再然後狂風消歇,何卓髮型紋絲不亂,袖子緩緩飄垂,他的前面如同松針一般的‘簌簌’落下恁多的牛毛細針,不片刻,就在腳前落了一小層。

    金女女這一刻,心中不知湧起了什麼一種感覺,心中似有聲音告訴自己,以後不要和何卓再鬧了。

    郭彩蝶目睹此景,透過深深的斗笠,眼神竟然如閃電鑽空,深深的注視著何卓,手便拍了拍背後的斬馬刀,似乎在無限愛憐的輕喚,不知何意。

    其他人雖然沒有看到完整的鏡頭,但是被何卓一身驚世駭俗的內功所震撼,很明顯那狂風就是他所掀起,而所有人在睜眼,看到的是滿地的細針,那少年和背後衛護的女子卻是毫髮未損。

    這少年是誰?

    每一個人心中掀起波浪,剛才的輕視全然不見,只是這份內功,這裡就無人可及。

    宋雪宜伸手射出上天入地搜神針,忽然一陣害怕。

    那少年是誰他不知道,但是那絕色女子,卻是金家的大小姐,金家是什麼?乃是武林八大世家之一,就連自己的師父見到了金家的家主都是十分客氣,七分恭敬,三分小心。

    而自己這一出手,金家的大小姐必然是香消玉殞,心中猛然滋生幾乎湮滅自己的恐怖,眼前的前途一片黑暗,身形不停,轉身逃走,瞬間就跑出了官道,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他以為從此之後就要逃命江湖了,無論如何,先躲開金家的人在說。

    何卓看到宋雪宜逃走,沒有追的意思,只是冷哼一聲:“你逃得走才怪。”

    拂袖轉身就往車廂中走去,留下呆立當場的金女女。

    車廂中好像有人心有靈犀一般,一道黑影飛射而出,追著宋雪宜的方向消失,看那瀟灑迅捷的身影,正是林清秋。

    果然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見黑衣林清秋拎著一個紫醬色的豬頭臉,幾個起落,來到了金女女面前。

    這時候何卓才踏上馬車,臨了幽幽道:“金大小姐,這人暗箭傷人,任你處分。”

    金大小姐看了一眼昏死的宋雪宜,忽然嫣然一笑,不僅不怒,反而高興的很,揮揮手道:“讓他走吧。”喜滋滋的就上了馬車,弄得金家的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

    前方就是天門關了。

    兩座陡峭的山崖中間夾著一座恢宏的城堡,城堡上的人小小的,但是仍可見威武。

    龍元輝訓練的八十萬禁軍,是大盛不再有的精兵。

    昔日大盛數百萬武力縱橫天下,橫掃草原西域的威猛之師再不可見了。

    何卓只是淡淡掃看了一眼這難得壯觀的城樓,便隨即想著剛剛瀏覽完的金家資料,最後一份,提到是大盛赫赫有名的密探頭子,墨龍卿。

    這墨龍卿乃是大盛剛剛駕崩的舊皇寵臣,大盛最令人恐怖的密探機構黑衣司的頭領,最擅於蒐集情報,扒皮酷刑,堪稱大盛第一諜報高手。

    他的黑衣司間諜網絡橫跨中外,極為嚴密和成功,可以說,大盛衰落,但是密探反而最為興盛和成功,黑衣司在民間幾乎被傳的神乎其神,彷彿任意角落都有他的鬼影,據說有夫妻倆忽然先後失蹤,之後才發現同時出現在黑衣司的大牢裡,而夫妻雙方,一個是高山大將軍的密探,一個是大蒙的探子,夫妻對方尚且不知,卻被黑衣司探明。

    但是黑衣司的手段太過血腥和殘暴,專心做皇帝的走狗,殺人滿門,或者滿門失蹤乃是常事,恐怖布及大盛各個角落,黑白不分,一意孤行,迫害忠良,可以說黑衣司,就是喪心病狂的代名詞。

    黑衣司指揮使墨龍卿,卻是上京大高手之一,與大內第一高手宇文泰斗,大盛天牢牢頭孫天怖,內廷大太監費公公等齊名,武功之高,堪稱橫行無忌,本身修為還如此之高,又是前皇第一寵臣和走狗,可謂天下無人能治。

    但是何卓不太關心這些,他看到這些資料之外,卻注意到請報上寫明,墨龍卿竟然身懷一枚太古遺蹟,那是一塊玉珮類型的東西,他隨身攜帶。

    這就引起了何卓充分的注意。

    隨著車流進入天門關,又是七日的行程,走過了千里沃野平原,良田萬畝,一片金黃。

    這一路上,何卓發現原先一直躲在車裡不出來,也不搭理自己的金女女,忽然態度大變,竟然會在休歇的時候時不時來敲自己的車窗,然後憑著商人世家的口才,口角生風與自己談笑,頗有意思,何卓不善言談,這幾日竟然也被帶的話多了一些。

    這日,隨著人流進入了上京城,這裡的人寬袍大袖,衣著整肅,有禮有儀,果然是大國的文化風範。

    上京也是剛剛過了舊皇駕崩的百日大喪,褪盡了白紙白綾,逢著新皇登基,掛上了一副喜慶的模樣。

    何況京城最近要舉辦武林擂台,地點就在皇城太液湖上的小島之中,雖然普通老百姓因而沒有眼福見到真正的高手對決,但是在進入皇城太液湖之前,卻會在皇城之外的東門市場建起了擂台,一些草野人士,無門無派,無官府背景,無有力人士推薦,便只有先在外圍一番搏鬥,取得名次,再進皇城對決。

    不過何卓他們掛著的是金家的名頭,自然不用費上這番周折。

    馬車緩緩行駛,停在了金家在京城開的大客棧中,金家在京城駐紮的各大掌櫃早已接到通知,金家大小姐前來京城,盡數等在客棧門口迎接。

    這些掌櫃看到車上下來一個絕色女子,紛紛上前,卻見金女女轉而親自去掀開一個平常車子的簾子,何卓點點頭,毫無見外,從容自若的從車上走下來,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同。

    那些掌櫃的面面相覷,詫異的看著這情況,不知道這人什麼來歷,隨著大小姐走進專門騰空,只為自家人準備的客棧。

    這其中,只有京中首席大掌櫃孫不可微微一笑,似乎盡在胸中。

    明日就要大戰,何卓與三個弟子各自走入屋中,何卓自然不打算出場,只抱著看熱鬧,遊覽的心態來的,安排他的房間,當然也是客棧最豪華的。

    孫大可目視著何卓和三個徒弟分開走進房間,轉身也走進房間。

    這房間錦繡華麗,有女兒風姿,專為金女女開闢的。

    孫大可道:“這次事情,有些危險,怕是引得大供奉不快。”

    金女女明媚的臉上也泛起憂色,遲疑一下道:“那也是沒有辦法,金家現如今沒有這樣的高手,只能是麻煩大供奉,但是不可明說。”

    孫大可打開窗戶,外面是幽靜的庭院假山,嘆道:“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1 11:29
第二百零二章 陰謀與凌霄子

    太液湖,湖光山色,中有平島,建有樓閣,樓閣之上,可以俯瞰樓下的石頭廣場,此時闢為擂台。

    何卓這幾日行蹤孤獨,沒讓別人跟著,孤身遊走,然後去東門外看打擂,擠在一群民眾當中,自有平凡的樂趣。

    他難得休閒,自己一進入這個世界,就沒有安穩過,總是有所擔心,如今武功有所成就,一般人傷不到他,便自有中從容不迫的自信。

    這擂台之中,大有不少藏於草莽的高手。

    不過真正的高手,大多直接跨過這一選擇,進入皇宮,準備比武,其中多是邀請來的江湖名人,還有各門派的高手。

    就連靜虛山門,苦寂廟,甚至於劍閣,都有弟子參加,可謂一時之盛。

    太液湖擂台開始之日,何卓等進入皇宮,果然是巍峨壯麗,兵甲森嚴,絲毫不像是將要衰敗的巨大王朝。

    或許落日下的王朝,會尤其顯得壯觀和威麗。

    只是大盛的皇帝雖然昏庸的一代勝過一代,但是文化的昌盛,總是養出了一匹忠心耿耿的能臣名將,而貧瘠的土壤,俱不能成就。

    何卓名義上是金家方面的陪同,他的三個弟子這些日子在江湖上名氣鼎盛,他暗允代表金家出戰。

    燕衝天是興致勃勃,恨不得直接跳上擂台,李多鶴也是頗有豪興,只有林清秋一片冷淡,俊美的冷面相貌,賺足了擂台四周觀看席上貴婦美人的眼光。

    這觀看席硬木搭就,早就坐滿了人,既有京中貴族,也有各方緊要之人,不少攜帶妻兒女子的,看個熱鬧。

    而皇家的人觀看,就在樓閣遊廊上。

    何卓覺得那裡視野絕佳,不過有神念,他在哪裡都看的很清楚。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挑了個偏僻的角落,脫離了金家和三個弟子,他遙遙注視正東方向坐著的三個評委,而金女女遙遙注視著他。

    那三個評委,背後一扇大金紙屏風,好不氣派。而這三個評委,也無不是頂尖人物。

    正中之人,身著銀底墨龍袍,中年俊朗,眉目英挺,身形高大,傲然而坐,雙手放在紅木扶手上,氣勢如雷霆山嶽,何卓對於此人特別注意,因為他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衣司指揮使墨龍卿。

    隨著他神念的席捲,果然感覺到芯片忽然活潑了起來,那人腰間一股特別的氣息,和他的芯片交相呼應。

    何卓觀察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轉向左側,腦中想著怎麼才能從這人身上拿走太古遺物。

    再看左側那人一身大紅袍,面目如玉,頭戴銀冠,微笑陰柔,高挺絲毫不遜於墨龍卿,乃是傳說中的大內第一高手,宇文泰斗,其人不僅在宮中是第一高手,在武林中也是名聲極響,遠遠高於直接與武林有接觸的刑部鐵血堂第一高手,‘分光劍’劉怒山!

    右側之人是個軍裝漢子,銀鱗甲在身,襯得臉膛更黑。不同於其他兩人,他抱胸而坐,伸著雙腿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此人是龍元輝手下得力大將,‘鐧王’周貴,其貌不揚,但是軍方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三人便是這次擂台大會的評審,可以說是大盛朝廷的核心高手,絕對顯出了大陸第一國度,即便是王朝衰敗,也是人才眾多。

    不久後,一聲公鴨嗓子洪亮的出奇,也尖銳的出奇,喝道:“皇帝駕到!”

    皇帝悠然落座,四周山呼海嘯。

    何卓神念看著皇帝,明黃服飾,眼眉英銳,不過是二十出頭而已。

    何卓對於皇帝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只是稍微看了一下,神念便要退下,臨了注意到皇帝身邊有一個黃髮如黍的老太監,生的極為高大,皮膚瑩潔,如同嬰兒,手持拂塵而立,眼睛微眯,閃爍寒光。

    只看此人氣勢便知道是個不遜於墨龍卿,宇文泰斗的高手,應該就是鼎鼎大名的費太監了。

    何卓沒想到一下子把大盛皇庭的核心高手見了大半,真是來的不虧啊,可惜龍元輝這樣的偽神級的高手沒有見到,他又會是什麼樣的境界?

    除這幾人之外,何卓神念籠罩全場,擂台西面是將要爭逐的各派高手休歇之處,其中有些人值得注意,龍興尊,郭彩蝶都在座,郭彩蝶依舊戴著斗笠,但是何卓清晰感知到他在注意自己,不過自己不上擂台,管他注意不注意。

    但是其中有一個羽衣星管的高士,閉目而坐,氣度散淡,卻給何卓一種強烈的威脅感。

    如果猜得不錯,這人就是江湖前輩高手‘凌虛一氣’凌霄子了。

    擂台上兩人正在搏鬥,一個用的是齊眉棍,另一個用的是蜈蚣勾。

    一個是端端正正的兵器,招數也是不急不躁,規規矩矩,何卓看著沒有什麼毛病,但是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一個是奇門兵器蜈蚣勾,剛開始憑著出奇的手段,佔了些便宜,後來漸漸被人摸熟了套路,最後不免落敗。

    之後也是不咸不淡的幾局。

    隨後上場的是一個修士。

    修士布衣芒鞋,光頭明鏡,站在擂台中淡淡道:“修士明遠。來自苦寂廟。”再不說話,低眉斂目,肅然而立。

    何卓是第一次正經看到苦寂廟的修士,不由得精神一振,看看這名傳千年的武林重鎮,出來的高手到底如何。

    看他合十的雙掌,比一般人的手掌要大上一些,而又隱有聖潔清光,猜測他修煉的應該是苦寂廟七十二絕技中掌法的翹楚;伏魔大手印。

    苦寂廟的修士一上來,那些躍躍欲試的小高手不免躊躇,畢竟人家的門派擺在那裡,絕對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剛剛猶豫,便見那角上走進一個道士。

    道士清俊,頜下長髯飄拂,背後一把古劍。

    一上來也不多說,淡淡自報門戶:“靜虛山門虛抱。”

    說罷一拱手,手指往後輕輕一點,長劍騰空出鞘,劍如寒水,指向明遠。

    苦寂廟,靜虛山門一個是修士的法統,一個是道家的真修,自古修道兩家恩怨是非極多,苦寂廟和靜虛山門作為兩家的泰斗級門派,千百年來,也是明爭暗鬥,互不相讓,早已是我瞅你不順眼,你看我也不舒坦的地步。

    所以明遠一上場,別的門派安靜了,靜虛山門卻鼓動了。

    明遠等的,或許也就是靜虛山門的人。

    那邊有一個同樣負劍而立的文士看在眼裡,低頭而笑,此人地位也不低,乃是這次劍閣的代表。

    何卓的神念看到閣樓之上,黃蓋之下,那英銳的年輕天子也露出好奇注意之色。

    大可說,此乃兩個門派的角逐。

    虛抱古劍一指,散出清音,一道沖虛的劍氣就壓向了明遠,明遠光頭微微一抬,淡淡的看了一眼,雙掌散出白光,劍氣分流而過,勁氣激盪,令人好似平分秋色。

    虛抱面容沖虛,劍尖微微顫動,遙指明遠,竟然忽然踏著玄妙的步子,繞著明遠圈走起來。

    明遠不動聲色,如同神前祭拜,恭敬不動,好像毫不在意,但是一股沉重嚴密的氣勢卻散發而出。

    那個道士走動,也是不急,竟然就是慢悠悠套著圈子走著,劍尖發出微微顫鳴,聲音如松濤陣陣。

    皇帝的臉上露出有趣之色,輕聲與身邊恭立的費老太監低語,老太監臉如古井,深寂不動,緩緩應答,何卓神念捲襲過去,聽那費老太監正在慢慢評點,講那道士用的是靜虛山門‘深潭古劍’,此刻積聚勁力,窺探明遠的破綻,但是即便是明遠一直保持著巔峰的精神,不露絲毫破綻,隨著道士力量積累到頂點,必然是雷霆一擊!

    天子露出明白的樣子,微微點頭,態度倒是老成,大盛皇家的《皇極驚世寶典》,乃是天下三墳五典之一,天子雖然未必修煉,多少也懂得一些武藝。

    修明遠何嘗不懂這道理,只是道士一上來擺出的架勢也是無懈可擊,自己不好下手,偏偏深潭古劍正是一門攻守兼備,烏龜殼加上蛇腦袋的武藝,很難對付。

    就在道士做法一般的走上六七圈,劍尖顫動的鳴叫已經像是雷鳴一般,明遠的手掌終於爆出一團白光,手掌彷彿忽然變大了一輪,一前一後,遙遙拍向虛抱。

    虛抱慢悠悠的身影忽然變快,步伐身形眼花繚亂,如同穿花蝴蝶,變成一團清影,長劍攪動,劍氣清幽碧綠如深潭一般,和遙遙拍來白光掌力轟擊在一起。

    頓時勁氣四溢,空氣撕裂爆鳴,就在爆鳴之中,青色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猛然交錯成一團,青氣白光閃動不休,不斷從中傳出勁氣交擊的爆鳴之聲,旁人直看得眼睛冒光,果然不愧是名家大派,出手不凡,這深潭古劍和大手印的功夫無不是驚世駭俗,驚心動魄。

    天子沉聲道:“中原武林果然多是高手,只看著兩人便知底蘊非凡,若是都能為朕所用,不要說十大將軍,還有那個所謂十大將軍之外又一王侯的邊家,都不在話下,即便是囊括四海,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國,再現我大盛太祖的風範,也不是不可能。”

    費老太監應聲道:“陛下英明。”

    天子笑道:“非是朕英明,這想法很是平常,無甚高明,可恨的是江湖武林分崩離析,各自佔山為王,即便是大聲天子也使喚不動,朕是天子,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把天子,放在眼中。”

    費老太監眯著的眼睛微微一睜,淡淡道:“天子不宜妄自菲薄。”

    天子似笑非笑,年輕英銳的臉上竟然顯得不一樣的陰沉和成熟:“這次事情只可成功,不可失敗,屬於天子的東西就要屬於天子,天子的權利就是天子的權利,僭越者,需死。”

    老太監道:“那些特找而來的武林人士已經準備好了,九王爺也請來了他的摯友凌霄子先生,凌霄子先生的武功定然可以制住他。”

    天子陰冷一笑:“為了不透露消息,不讓黑衣司的人知道,朝廷暗自佈局,邀請高手,竟然還要通過青樓聯盟的秘密渠道,真是可恥,這次事件之後,我要一個新的黑衣司,這黑衣司一定要打入青樓聯盟的內部,朕不想日後有情報,還要去情路聯盟買。可恥!”

    費老太監嘆道:“皇帝說的是,這青樓聯盟果然了得。”

    這一番對話自然沒有外人聽見,但是卻被何卓的神念窺探,何卓微微一愣,眼睛不由自主就掃了一眼這裡面的關鍵人物,凌霄子,眉頭微微皺起:這武林擂台,似乎不那麼簡單;這年輕的天子,似乎也不那麼幼稚。

    而他們對付的人,又是誰?

    勁氣爆撞,明遠和虛抱已經到了勝負已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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