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蒼涼
‘獵刀’崔秀芝微微笑著,絲毫看不出絕望的望著前面依舊看不出減少的禁軍。
他的背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援兵,老夥伴‘大河客’鄒浪,被打暈帶走,沙迪,郁磊,黃科長也都帶著四千錦衣衛隨著大人去了船塢,只剩下這一千五百人左右的人死守這裡。
眼看就要被衝上來了。
本來大人是要他走的,但是他卻覺得這幾千兒郎都是他訓練出來的,他若是不在,恐怕放心不下。
至於鄒浪更是堅決要留下來,長矛在他手中嗡嗡震動,真氣已經鼓足,看樣子要決一死戰了,但是他卻被崔秀芝偷襲打暈過去。
若說起來,鄒浪的武功比自己要高一些,最重要的是練兵的才能遠遠高於自己,要犧牲也是自己犧牲。
崔秀芝長刀輕輕一閃,像是落葉一樣輕飄,就有三名禁軍校尉高手被劈殺當場。
此刻少了四千錦衣衛的後盾,以及精兵中的精兵,無法無天部隊的支持,立即就顯出了兵力的薄弱,一道細細的針線已經不再平直,而是斷開了許多截,前前後後多少人在搏殺!
錦衣衛的單兵作戰能力毋庸置疑,常常是一人便接連斬殺十數人,但是禁軍人數太多了,他們斬殺了一個兩個,卻緊接著有四個五個衝上來,終於殺不勝殺,禁軍的人沖靠著積累屍體,沖上了牆頭!
牆頭之上烽煙更盛,旗幟燃燒,血光四濺,到處是殺紅了眼的士兵和一臉冷酷的錦衣衛。
錦衣衛的傷亡漸漸增大。
每一個錦衣衛屍體的身邊往往躺著七八具,十幾具,甚至層層疊疊的屍體。
也常常聽見一聲地動山搖的慘叫,十幾根長矛將一個錦衣衛刺穿架到半空,鮮血噴泉一樣的順著長矛桿子流淌,澆在士兵們的臉上,濺的滿臉血水,熱騰騰的。
而那錦衣衛無望的用刀子亂劈,卻夠不到任何人了。
崔秀芝刀光簡寂從容,輕易的抹殺了不知多少人的脖子,悠然有如閒庭信步,每走一步,必然有人濺血倒地。
忽然見到那邊牆頭上跳出一個黑甲黑臉血紅披風的將軍,雙目通紅,手中龍鳳雙鐧一招一招剛猛簡潔,清清楚楚,都是硬碰硬的招數,但是竟然無一人是他一合之將,不管任何兵器一與他的沉重雙鐧相接觸,必被震飛,而那人也被鐵鐧打的橫飛出去,凌空吐血,血中都是內臟的碎塊!
這將軍一步一步發出像是巨人一般的沉重腳步聲,走過六丈,已經有六十四人被他擊殺,無一倖免!
死而不傷!
崔秀芝雙眼微微一眯,手上沒有停下,刀光疏忽閃現,又有兩人脖子忽然捂著脖子,卻見脖子上出現一條細細的血痕,血痕驀然增大,血液便像是泉水一樣的湧出來,兩人捂著脖子倒在地上。
他殺了兩人,頭也不回,而是依舊不緊不慢的步伐向前走去,他的前面,那黑甲將軍也正不緊不慢,殺氣像是魔神一樣騰起,向他走來,殺機已經鎖定了他。
崔秀芝微微一笑,心中想道:“竟是‘鐧王’周貴。老子最後一戰,將是平生最絢爛之戰!”
令人逐漸接近,十丈,八丈,六丈,四丈,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彷彿這世界上沒有了其他人,而兩人之間,不斷的有人被隨手擊飛,顯出兩人不同一般的修為和恐怖的實力。
忽然之間雙鐧如黑光橫空,其間淡漠的刀光像是飛翔。
周貴冷然站立在城牆上,望著十幾艘大船揚帆遠去,不僅帶走了墨龍卿,還帶走了黑衣司堪稱基業的四千人馬。
這其中最為重要的是錦衣衛精兵:無法無天,全然都已經撤走。
最可侮辱的,竟然是自己無法追蹤。
周貴為之苦笑。
這次帶兵,可謂是大失敗。
錦衣衛沒有一人投降,戰至一兵一卒,查點人數,死傷兩千零七十三人。
但是反過來,正是牆頭殲滅戰才顯示了錦衣衛單兵作戰能力的強悍,如此密集的衝殺中,錦衣衛面對多如潮水的士兵,以及禁軍中許多個人實力強悍的精兵,校尉,小將,頑強之極,禁軍人數損失竟然達到了一萬六千人!
雖說是一比八的比例,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在大規模對戰之中,一比八的傷亡,已經是駭人聽聞的了,正可證明,錦衣衛果然是一隻極為強悍的精銳!
除非禁軍出動銳士營,不然絕不可能極小傷亡之下消滅錦衣衛。
最為可怕的是錦衣衛的忠心,竟然獨自留下孤兵一支,只為了掩護更大的部隊逃走,這些人殺身成仁,竟無一人有絲毫的怨氣。
這群人臨走之前,已經將所有多餘的船隻鑿穿,禁軍並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湖泊,即便知道,長途奔襲,也不可能舉著一艘艘的大船。
周貴此刻隱隱約約猜出為什麼暗殺之王一定要殺演乾坤,這一片大湖青山圍繞,但是既然有如此大船,必然不會是孤湖一座,而是有道路相通外圍,而所謂外圍,三大天關之內,只有青龍江無二!
但是青龍江何等廣大,支流眾多,到底會去哪裡,十分難查,現在演乾坤一死,更沒有辦法追蹤,再來一個風水奇門遁甲,想出去都難了。
雖然自己成功的斬殺了崔秀芝,但是這次行動,堪稱失敗,回去之後,求皇上和元帥治罪吧。
想起自己多少年的老友,南宮無極竟然死在此處,更覺得肝腸寸斷!
只是周貴如何也想不明白,暗殺之王為何臨場叛變,既然已經將五萬禁軍領到鐵血營,可見絕不是黑衣司的人,為何卻又不殺何卓,墨龍卿,打開堡壘,放入大軍,反而是殺了南宮無極演乾坤,使的功虧一簣!
可惜這個問題,周貴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卻聽手下將領前來報告:“稟將軍,堡內已無一人,也為查處任何有價值之遺留,發現有不少的箱子移動痕跡。”
周貴心中陣陣發緊,黑色的臉更加的沉重,沉沉冷怒道:“給我把崔秀芝的屍體吊起來,風乾,成了骷髏也給我吊在空中!”
即便如此,也消不去周貴心中的悲憤,他只是要此高高的人骨告誡自己,絕對不忘此仇,此仇必報!
一團像是水波一樣透明的虛幻光芒在空中飄過,橫飛**丈,便會在水面上,像是一個淡淡的迷離氣泡輕輕一觸,便又騰空而起,悠悠而飛。
不片刻,便飛掠到了船塢之處。
何卓要要看見一艘大船艘已經張好船帆,船上滿是錦衣衛武士,精神看上去還可以,但是幾乎個個帶傷。
船隻已經盡數開出船塢,其中一艘尤其大的,其上可見墨龍卿和他的幾個手下,以及自己的幾個徒兒,正在焦急的觀望。
何卓飛騰其上,將烏金泣血弓丟給燕衝天,燕衝天立即眼睛精光四射抱著烏金泣血弓不放手,墨龍卿由於膝蓋受傷,坐在太師椅上,不能起身,只能對何卓歉然而笑,何卓自然無所謂。
墨龍卿一揮手,船隊自然離開,看到地上的烏金泣血弓,動容道:“主人這是?”
何卓淡淡道:“除了演乾坤,順手宰了南宮無極,便把弓拿回來了。”
墨龍卿苦笑道:“主人總是會給我等帶來意外。”
何卓不語,而是轉頭望向石堡,卻見石堡之上黑煙騰騰,喊殺之聲大起,顯然戰況極為激烈。
墨龍卿慘然道:“少了這四千錦衣衛,恐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何卓咬咬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日後這一片基業,統統都要奪回來。”
“什麼也沒有給禁軍留下,包括各種財貨金銀兵器,都已經趁著等主人的時間統統都搬了上來。”
何卓獨立船頭,卻不知在想什麼。
束好長發,依舊是整肅利落,露出他竟有些秀美意味的脖子。
換好了他穿慣了的青色長衣,何卓坐在了另一把太師椅上,望著長風破浪,船隊向前航行,這湖泊竟然如此之大,到現在仍然只能隱約望見青山一線。
此次他損失不小,接連受傷,而且打造的鎖鏈也與暗殺之王的搏殺中斷裂,失去了件趁手兵器。
但是所得也極為豐富,最大的收穫就是道家秘籍《安神冊》,不知道是什麼奇異之絲織就的,竟然如此結實,暗殺之王都被轟殺,這東西卻留了下來,其中奇功絕技為數頗多,更加增加了他縱橫天下的資本。
昔日暗殺之王曾經惹了一個偽神級別的高手,那高手竟然對他也是無可奈何。因此,有了這暗殺手段,只要他在勤加修煉,日後即便是碰見了國師這樣的高手也有逃走的可能,不再用躲著他走了。
當然還是躲著些合適。
而其末日金光**,黑光**還有其他的頂級武學也瞬間加入了何卓的收藏,何卓甚至打著算盤,是否有限度的和朱家互相交換武學,定然大有收穫。
可惜當初和朱家家主一言九鼎,將燕衝天送入朱家修行,但是朱家的暗殺手法卻說定不能由燕衝天透露,何卓自然說了算話,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心。
正想著,墨龍卿忽然沉聲道:“主人,有一處,黑衣司可以暫時落腳,不過要殺些人。”
何卓回過神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