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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借刀殺人

    圖塔斯特眼中寒芒閃爍，讚道：“不錯，能夠接下我這一擊而不死的，整個大陸都不會太多，你足以自豪了。”

    “能夠接下我這一擊而毫髮無傷的，想來也不會太多。”卡爾神『色』淡然，剛剛的那一刻，他真正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只要稍有鬆懈，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至少，閣下還不能做到。給我爆！”

    “轟！”圖塔斯特悶哼一聲，一股劍意猛然在他胸口爆裂開來，一縷鮮血頓時從嘴角溢出。卡爾最後這一記血佛降世蘊含的能量實在奇特，威力更是難以想像，他雖然有所防備，卻還是被其中的劍意侵入體內。而剛剛這一聲爆，卻是這絲侵入他體內的劍意被卡爾引爆，饒是他肉體防禦能力強悍無比，對於這種體內爆開的劍意，卻是無能為力，胸口頓時炸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很奇妙的劍意！可惜，想要殺我，卻還遠遠不夠。”圖塔斯特微微後退兩步，看也不看自己胸前的傷口。“倒是你自己，連出三記絕招，體內的鬥氣應該已經消耗殆盡了吧？”

    “確實消耗不少。”卡爾坦然點頭，前面兩劍還好說，最後這一記血佛降世，卻幾乎將他身上的真氣和血能一起抽空，連自我療傷的能力都大幅度降低。要不然，他也根本不會保持這副淒慘的重傷模樣。“不過，用來自保也已經夠了。”

    “哼，自保？我現在想殺你，動動手指就夠了！”圖塔斯特冷笑，事前他怎麼也想不到，卡爾居然可以連自己這一記絕殺都支撐下來。要知道，就算是同階的次神級強者，面對自己這一招也有隕落的可能，這讓他委實有些鬱悶。

    “你可以儘管試試！”卡爾雙手合十，一股禪意猛然散發出來，緩緩的道。先天強者論殺傷力或許並不比聖階強者強大多數，但說到恢復能力，就算是次神級的圖塔斯特，也遠遠比不上自己。何況，就算真氣耗盡，他還有佛法可以施展。

    “試試就試試。”圖塔斯特臉『色』一沉，雙手猛然虛空下壓，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柱，赫然出現在卡爾的頭頂，一副即將下壓的模樣。

    “老傢伙，出爾反爾，你也太無恥了。”紅光一閃，小鳳凰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卡爾面前，精亮的雙眼，憤憤的盯著圖塔斯特，口吐人言道。

    “小鳳凰？還是冰炎鳳凰？”圖塔斯特微微詫異，龍族與鳳族關係極為密切，當初堪切斯特就對於冰炎鳳凰伊蘭娜斯敬畏有加，他委實想不到，卡爾整個屠龍者身邊，居然還有一頭鳳凰的存在。“你跟他簽了血契？”

    “沒錯！”小鳳凰重重的點頭，一本正經的道：“你要是太過分，繼續對我哥哥出手的話，我可不答應。”

    圖塔斯特聞言一愣，怒形於『色』道：“既然你跟他簽了契約，為什麼不阻止他對我的族人下殺手？”

    “那是公平決鬥好不好。”小鳳凰鄙夷的道：“那頭黑龍殺死了哥哥的父母，我不幫著哥哥對付他，就已經是看在龍鳳兩族的情分上了。難不成，就只准巨龍殺人，還不准哥哥報仇？”

    圖塔斯特神『色』稍雯，他可以在人族面前霸道，因為人族對他來說，不過都是類似於螻蟻的存在。不過當著小鳳凰的面，卻說不出這麼霸道的話語。想到卡爾與堪切斯特交手的時候，小鳳凰確實沒有出手，這股怒氣倒是消了大半。

    “算了算了，看在你這小傢伙的面子上，我就放過他了。”搖了搖頭，圖塔斯特臉上『露』出一絲詭笑，道：“不過，小傢伙，我跟你母親也好多年沒見了，不如，你帶我去見見如何？”不由分說，他雙手虛空一握，竟是直接將小鳳凰抓在了掌心，猛然騰空而起。

    “放開我，你這個無恥的老傢伙，快放開我！”小鳳凰雖然已經擁有了中階聖獸的實力，但在圖塔斯特這個神級二階的強者面前，卻是半點都動彈不得。

    “且慢！”卡爾神念一掃，已經知道圖塔斯特打的是什麼主意，忙大聲喝道。

    “怎麼？你還想再跟我動手不成？”圖塔斯特微微一頓，眼中殺氣一現即隱，冷笑道。平心而論，他並不願意放過卡爾，只是畢竟有言在心，他雖然自言從不講理，卻是一言九鼎，所以不願繼續出手。不過，如果卡爾自己糾纏不休，卻是正合他心意。

    “小子與龍族的恩怨，止於堪切斯特。”卡爾面沉如水，緩緩道：“長老閣下打的什麼主意，小子也能猜到一二。你要帶走小鳳凰，小子不敢阻攔，不過還請長老閣下順便護送我那三位家人回到皇城。”剛剛激戰的時候還不覺得，這一停下手來，他頓時發覺，周圍的環境有些異常，一道陰冷的目光，已經悄然鎖定在自己身上。

    “就當是老夫以大欺小的補償。”圖塔斯特微微動容，點頭道：“我保你那三個女人完好無損就是！”

    “多謝！”卡爾微微躬身，正『色』道。龍族的強大，只從圖塔斯特身上就可見一斑，如果不是父母血仇，誰又願意與這樣強大而護短的族群為敵？雖然圖塔斯特嘴上說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不過能夠以一個對自己毫無影響的承諾，換來他對伊瑟琳三女的保護，這卻是一個再合算不過的買賣。

    “小子，你好自為之吧！要是能夠熬過這一關，以後或許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圖塔斯特帶著小鳳凰，身形衝天而起，轉瞬間已經到了伊瑟琳她們的所在，根本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只是雙手虛空一握，一股龐大的能量已經將三女兩鷹整個捲起，化為一道碧綠的長虹，轉眼消失在天際。

    “呵呵，借刀殺人嗎？倒要看看，你借用的這把刀究竟夠不夠鋒利！”卡爾喃喃自語，既然自己可以感覺到暗中隱藏的目光，圖塔斯特自然更不會感覺不到。顯然，他之所以離開的時候還要帶走小鳳凰，正是因為知道在自己走後，就會有人來對付卡爾。

    緩緩盤膝坐下，卡爾以內視之法默查體內狀況，準備運功療傷。雖然明知道周圍強敵環伺，但此時傷勢沉重，卻也不得不冒險了。何況，雖然感覺到了充滿敵意的目光，但對方的身影居然一直都沒能發現，顯然來人實力非同小可。卡爾此時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不變應萬變了。

    “可惡，這是什麼？”緩緩運動心法，卡爾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竟似已經完全枯竭，無論怎麼催動心法，都毫無反應，連血能也是一樣。內視之中，一條翠綠小龍正在體內肆意遊走，所到之處，無論是先天真氣，還是血能，都被一口吞下。

    “難道說，這條小龍，也是圖塔斯特攻擊中的一種？”要是真氣充盈，血能渾厚，卡爾倒還可以嘗試下將這翠綠小龍『逼』出體內，甚至直接將其吸收轉化，可現在兩者都無法催動，卻是對翠綠小龍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在體內快活的遊走嬉戲。

    “似乎，這並不是一般的劍意啊！怪不得圖塔斯特要說好自為之，如果沒有這重內傷，自己無論要打要逃，都是易如反掌，現在看來，這次怕是真要凶多吉少了。”卡爾暗暗心驚，當初黑龍堪切斯特留在自己體內的劍意，隨著修為的提升早已經『逼』出了大半，只有殘留在額頭劍痕上的一絲，因為真氣運轉不便，所以遲遲不能化解。饒是如此，當初這劍意也將自己折磨的夠嗆，可是相比起這條翠綠小龍來，堪切斯特的劍意頓時變成了小孩子的玩意。翠綠小龍的存在，等於直接封印了自己的真氣和血能。

    “好在，精神力並沒有被封印！”神念無損，說明精神力並沒有被禁，卡爾直接召喚了一道聖潔光柱，傾灑在自己的頭頂。所有的傷痕，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恢復，很快，一身沉重到足以讓普通人死上數次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就連碎裂的蝠翼，也恢復了完整。原本以血族的體質，根本不需要再施展治療魔法，不過現在血能幾乎耗盡，身體自癒能力大幅度削弱，也只能用魔法來加速治療了。

    “暗中觀察嗎？”隱藏在暗中的人依然沒有出現，卡爾自然更不會著急，治療完外傷之後，直接閉目合十，做出一副調息模樣。雖然暫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將翠綠小龍從體內驅除，調息根本於事無補，不過只要能夠『逼』的對方現形，總比讓他隱藏在暗中要容易對付的多。“那就比比耐心吧！”

    “哈哈，小友，我們又見面了。”一聲陰測測的笑聲突然從身後響起，卡爾心頭一凜，這聲音近在咫尺，對方居然已經『逼』近了自己身後十米？要知道，他修為提升之後，神念感知能力更是驚人，百米之內，任何人靠近都可以輕易的發現。卻不想居然有人到了十米之內才被發覺？縱然是因為之前激戰難以分心，所以感知能力有所不足，這也委實太過驚人了。

第六百零五章 盜賊長老

    一瞬間，卡爾就將心頭的警惕又提高了幾倍。不及回頭，雙手猛然連結法印，一道金『色』的光柱猛然向後擊出，果然，身後一道陰森勁氣如同針尖銳利，正暗湧而來，被光柱一擋，頓時爆起一聲轟鳴。金『色』光柱瞬間崩碎，這一擊的威力，威力還遠在卡爾預料之上。

    “金蓮守護！”不過，有這道光柱這麼一檔，卡爾已經有時間釋放出更強的防禦魔法。真氣與佛力難以調動，連帶著他與天地元氣的聯繫也似乎被攔腰截斷，他唯一能夠施展的，就只有魔法了。

    “轟！”金『色』的蓮花光芒暴漲，蓮花花瓣片片張開，深深的漣漪不斷『蕩』漾開來，僅僅是片刻之間，守護結界的光芒已經黯淡了大半。不過，從身後傳來的絕命一擊，卻總算被擋了下來。

    “嗤嗤嗤！”攻擊一旦開始，頓時綿綿不絕，排山倒海，一縷縷精純強大的天地元氣，化為陰毒集中的攻擊，從身後源源不斷的朝卡爾襲來。一時間，卡爾的耳邊，儘是如同海『潮』般的呼嘯。

    “殺手！絕對是聖級七階以上的殺手！”卡爾霍然轉身，身上的金『色』蓮花結界如螺陀般飛速旋轉起來，就像是皮球一般，不斷卸去轟擊在上面的強大能量，竟是將武學技巧中的卸字訣，融入了魔法裡面。

    每接一記轟擊，卡爾就會後退一步，就像是被那狂猛的攻擊擊退一般。一輪攻擊下來，他已經連續後退了百餘步，在地面上留下了百餘個深深的腳印。身上的守護金蓮，更是不知道破碎了幾次。

    “是你！？”狂猛的攻勢倏然停止，卡爾身形微微搖晃，胸口血氣一陣翻騰，冷冷的看著面前出現的一道黑『色』身影，這人老態龍鍾，臉上帶著陰險而得意的笑容，赫然正是幾天前剛剛有過一面之緣的盜賊長老。“奧塔斯長老，想不到在這山脈深處，也能遇到你。”

    “確實很巧。”盜賊長老奧塔斯陰陰笑道：“小友的實力可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呢！嘖嘖，連次神級強者都殺不死你，真正是了不起啊！”對於自己之前的偷襲，卻是半個字都不提，只是以陰鷙的目光，望著卡爾在地面留下的深深腳印。那些腳印清晰無比，看似後退，卻是呈圓弧分佈，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這些腳印佈置大有玄機。明明對方身上的防禦力量已經十分微弱，偏偏自己出手無功，跟這些腳印絕對不無關係。

    何況…奧塔斯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卡爾後退時候的身影。明明是倒退，卻又微微測試，就像是游魚穿過激流一般，明顯也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卸力法門。

    “不過是僥倖而已，又哪裡比的上長老你德高望重，潛蹤匿跡，神鬼莫知…”頓了頓，卡爾冷笑道：“…背後偷襲，陰險毒辣。”

    “見笑見笑。”奧塔斯虛偽的擺手，陰險的道：“背後出手雖然並不光彩，不過誰讓我是殺手呢！殺手行事，自然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倒是小友明明身受重傷，居然還能以卸力之法抵擋我的攻擊，倒是難能可貴。”

    卡爾輕哼一聲，奧塔斯擺明了絲毫不在意所謂的臉面，他也是無可奈何。“奧塔斯閣下潛伏良久，想來不會是想殺我這麼簡單吧？”

    “我對卡爾小友的『性』命沒什麼興趣。”奧塔斯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道：“倒是有個提議，不知道小友是否有興趣？”

    “什麼提議？”卡爾神『色』微動，裝出一副極為動心的模樣，問道。若是自己處於巔峰狀態，別說不懼奧塔斯，就算打敗他都未必沒有可能。只是，現在只有精神力可以調動，卻委實有心無力。好在奧塔斯的實力，倒不像圖塔斯特那麼恐怖，似乎還沒有晉入次神級，這或許就是自己現在唯一的好消息了。

    經過與次神級強者圖塔斯特的一戰，對聖階以後強者的實力，卡爾倒也大致可以判斷出來。雖然乍一看來，眼前這奧塔斯和圖塔斯特一樣，都已經返璞歸真，只要不出手就感覺不到半點能量波動，但其實兩者還是有所區別。圖塔斯特的內斂，是因為他已經融入天地，整個人似乎已經完全處於另外一個空間，任何時候感覺不到半點修為。但奧塔斯無疑要遜了不止一籌，還有著一絲鬥氣內斂的痕跡。想來，這一線差別，就是次神級強者與聖階強者的不同。

    “簽下靈魂契約，效忠於老夫。”奧塔斯陰笑道：“想來，以老夫在工會的地位，也不會辱沒了你。”

    “原來，長老閣下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卡爾眼神微凝，淡笑道：“以閣下的實力，以及在盜賊工會的權力，什麼樣的手下找不到？好像就在幾天之前，只是為了試探一下，你就拋棄了十幾名大劍師下屬，更親手處死了一名巔峰大劍師。”

    “在工會裡面，不到聖階的，都不過是螻蟻而已，又怎麼能跟你相提並論。”奧塔斯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陰笑道：“聖階修為的工會成員，就算是長老，也不能隨意調動。何況，就算同樣是工會的長老，因為掌握權力的不同，也有著極大的區別。手下控制的實力強弱，也是衡量長老地位的關鍵，若是有小友幫忙，或許我還有機會成為工會第一長老呢！”

    “長老倒是對我青睞有加。”卡爾恍然，自嘲的道。“你就那麼確定，我一定可以成為次神級強者？”

    “那是當然！”奧塔斯毫不遲疑，道：“只要在二十歲之前晉級聖階，就必然可以在有生之年突破聖階瓶頸，成為次神級強者，何況你還遠遠超出了這一條件。”

    “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卡爾不置可否，次神級強者確實強大，現在的自己全力出手，都無法給圖塔斯特帶來真正的威脅，由此就可見一斑。不過，這也就是現在的自己而已。假以時日，卡爾絕不會認為次神級就是自己修為的終點。

    “怎麼樣？願意效忠於我了嗎？你絕對想像不到，成為工會的長老，可以掌控怎樣的勢力。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掌控自己管轄下的十幾個王國，成為掌控領土不下於天龍帝國的強大國王。”奧塔斯不遺餘力的蠱『惑』道。

    “確實很讓人心動。”卡爾不置可否的道。他當然不會相信奧塔斯的鬼話，盜賊工會固然強大，還有傭兵工會，冒險者工會等等毫不遜『色』的強大組織存在。他暗中隱匿，這些強大工會自然莫可奈何，真要是大肆干涉眾多王國政局，甚至暗中掌控王國，那估計盜賊工會的覆滅之期也就不遠了。“可惜，任何形式的靈魂契約，只要不是以自己為主，我就絕對不會考慮。”

    “現在可就由不得你了！”奧塔斯陰笑著拿出一卷魔法捲軸，道：“這是一張來自於遠古遺蹟的靈魂捲軸，只要實力不超過次神階，都可以強行契約，只不過過程會稍微有些漫長，中間也需要小小的承受一些痛苦而已。”

    “你不用痴心妄想了。”卡爾冷笑，這張魔法捲軸上面蘊含的魔法波動隱晦而強大，委實不凡，倒還真有可能是所謂的靈魂捲軸。只不過，他對於自己的靈魂強度更加自信，就算圖塔斯特，單以靈魂強度論也要遜『色』幾分，想要強行契約自己的靈魂，真要神明親自出手才有可能。何況，想要強行契約，怎麼說也要等自己毫無還？他可沒打算給奧塔斯這樣的機會。“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趁人之危嗎？”

    “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奧塔斯怒極，靈魂捲軸珍貴無比，乃是多年前他冒險的時候無意中得到，估計找遍大陸也就只有這麼一張，對他來說更是意味著一名接近次神級的忠實下屬。所以只要有一線可能，他都希望能夠保留下來。

    “棺材，那不過是血族的床榻而已。”卡爾目『露』譏諷，猛然輕喝一聲：“天龍八部眾，摩呼羅迦！”一頭蛇首人身的金『色』巨影快速在身前凝聚，帶著一絲聖潔的笑容，朝著奧塔斯撲了過去。

    奧塔斯臉『色』微變，這蛇首人身的巨影雖然陌生，但其中蘊含的威勢卻是著實驚人，饒是他修為已經接近次神級，在這股威勢也禁不住心神微顫。忙身形連連閃動，閃電般轟出三劍，每一劍都蘊含著詭異如針的劍意，直刺摩呼羅迦的三處要害。

    巨大的佛陀虛影轟然炸開，狂暴的能量四處湧動，奧塔斯陰測測一笑，又是一劍將這些湧動的能量氣流轟開，哂道：“原來是虛有其形，不過如此。”

    卡爾神『色』淡然，嘿然道：“是嗎？”空中的狂暴能量，竟是再度凝聚而成，蛇首人身的摩呼羅迦，再度出現在奧塔斯面前。以精神力量觀想八部天龍，並以佛力賦予這八部眾靈智，這就是卡爾現在掌握的神術。他現在修成舍利，佛法大進，這八部眾的威力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只要凝聚其中的精神力沒有消散，這觀想出來的八部眾就絕不會消弭。

第六百零六章 危局

    “哼，彫蟲小技！”奧塔斯臉『色』微微一凝，長劍猛然一攪，似乎連整片天地都被攪動了一般，一道無形的能量漩渦，霍然出現在身前，朝著空中的金『色』虛影席捲而去。相比起之前那三道針形劍意，這道能量漩渦無疑要強大的多。

    “真以為八部眾是擺設嗎？”卡爾冷笑道，在佛教傳說中，八部眾可都是真正的神祇，又怎麼會那麼脆弱，縱然卡爾實力不足，無法真正觀想出八部眾的莫大威能，但只要能夠把握到其中一絲真髓，威力就已經非比尋常。

    摩呼羅迦的巨大蛇首霍然張開，僵硬生冷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異彩，似乎是喜悅，似乎是貪婪，奧塔斯攪起的漩渦劍意，竟是被他整個吞進了腹部。那股龐大的劍意，就算是擊在空中，都會帶起一陣如同爆米花般的淒厲風嘯，但到了他的肚子裡面，卻像是泥牛入海，再不見絲毫回應。

    “這是什麼鬼玩意！”奧塔斯目瞪口呆，無論摩呼羅迦抵擋住自己的劍意，甚至直接擊潰，他倒容易接受，但這種硬生生的吞噬，卻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要知道，劍意可不是食物，其中蘊含著龐大的攻擊法則，就算他自己也無法承受，卻居然被當成點心直接吞噬了？

    不過，能夠活到現在，他何止身經百戰，戰鬥經驗卻是豐富之極。雖然震驚，手上卻是沒有半點猶豫，暗道你既然喜歡吃，那就讓你吃個夠！長劍揮舞，一道道道陰冷劍意，朝著摩呼羅迦的巨大蛇口擊去。

    摩呼羅迦是佛教傳說中的大蛇神，若是卡爾能夠凝聚成真正的摩呼羅迦，那別說奧塔斯的這一道劍意，就算是吞日食月，也不在話下。但現在卡爾不過是以精神力觀想出來的虛影，卻是難以消化奧塔斯連續的攻擊。連吞了幾道劍芒之後，巨大的虛影猛然碎裂開來，化為片片金霧。

    “不愧是盜賊工會的長老，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虛實！果然不好對付！”卡爾暗自凜然，雙手連結法印，猛然一引，又是一道龐大的虛影閃現空中。

    奧塔斯臉『色』凝重，空中的虛影面目猙獰，長相醜陋，氣勢比之前更甚，讓他震驚之餘，心頭卻更是熱切。以他的見識閱歷，竟是也想不起大陸上什麼時候居然出現過這樣的魔神，心頭對於卡爾的忌憚卻是更甚。能召喚出這樣的魔神虛影，卡爾的來歷就絕對不會簡單，若是可以強行契約，好處當真是難以計算。

    空中的巨大虛影猛然一揮手，一道長達十丈的金『色』長矛，陡然擊出。奧塔斯長劍橫掃，拉出一道慘綠劍光，轟然聲中，與金『色』長矛撞個粉碎。

    “厲害！”奧塔斯身形微微一晃，臉『色』頓時一變。這巨大虛影明明是神術凝聚的魔神虛影，居然還有攻擊能力，而且威力絲毫不弱，當真是匪夷所思。當下再不敢大意，全力驅動長劍，捲起一道數十丈長的劍光，朝著空中的巨大虛影攔腰掃去。

    空中的虛影雙手一拉，掌中赫然又出現一柄金『色』長矛，橫胸一擋，將劍影擋了下來，而後長矛順勢刺出，出手快如閃電，竟似是武技高手一般。

    奧塔斯嚇了一跳，忙扭身一閃，險險避開，卻幾乎嚇出一身冷汗。釋放出來的神術虛影居然還能釋放攻擊，這已經十分驚人了，現在居然還能施展出武技，這絕對違反了魔法常識。頓了頓心神，他眼中猛然寒光一閃，身上猛然暴起一團墨綠光團，一道巨大的慘綠長劍，狠狠的朝卡爾劈落。

    卡爾瞳孔猛然收縮，那柄巨大的慘綠長劍，散發出一股陰冷慘絕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毫不猶豫的，他猛然將巨大的阿修羅虛影送了過去，狂喝道：“爆！”

    “找死！”奧塔斯冷喝一聲，渾身氣勢暴漲，巨大的慘綠長劍更加凝實，帶著淒厲的呼嘯，狠狠的切開阿修羅虛幻的身體，猶自餘勢不斷，朝著阿修羅虛影后面的斬落。

    巨大的阿修羅身影猛然爆炸開來，將慘綠劍影吞噬進去。狂暴的衝擊波，瘋狂的衝擊蔓延，狂暴的能量，更是將周圍的山嶽整個摧毀，激起漫天煙塵。一道金『色』的身影，如流星般劃過長空，閃電般向遠處遁去。

    狂暴肆虐的能量，好一會才平靜下來，煙塵也漸漸平息。

    “轟！”奧塔斯一身狼藉，黑『色』的勁裝破敗不堪，嘴角更掛著一絲血跡。他的面『色』陰沉無比，實想不到在自己原以為十拿九穩的時候，居然不但被卡爾逃了，自己更是被爆開的阿修羅虛影所傷。單純以威力算，這一擊已經十分接近禁咒的水準了。

    驀然，他的身影一陣模糊，已經出現在原本卡爾的所在，目光微微一掃，突然冷笑道：“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想跑？殺手最擅長的不但有潛蹤匿跡，更有跟蹤追擊。”

    “你跑不掉的。”話音未落，奧塔斯的身影已經猛然啟動，朝著山脈深處疾追而去。

    一向人跡罕至的斯特蘭山脈，今天卻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日子。

    “嗖！”卡爾身形似乎化為了一道金『色』的閃電，快速的朝著山脈深處飛行。他的面『色』蒼白如紙，身後一對巨大的金『色』翅膀，若隱若現，這可不是血族變身的蝠翼，而是魔法光之羽翼。普通的光之羽翼雖然可以飛行，但速度只能算是一般，不過在卡爾以佛力催動之後，速度卻是快的驚人。

    身後奧塔斯的狂呼遠遠傳來，卡爾面『色』頓時陰沉了幾分。憑藉異化後的光之羽翼飛行，雖然速度飛快，但消耗卻委實不低。要是平時自己絕對不會在意，但現在，想要長時間維持顯然已經力有未逮。可短時間內想要擺脫奧塔斯，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雖然沒有圖塔斯特和自己那樣強大的神念，奧塔斯聖階的感知能力也是十分驚人的，除非自己能夠完全收斂氣息，否則都很難擺脫他的追蹤。而完全收斂氣息，要是以前自然是再容易不過，不過現在真氣全無，卻是無可奈何。

    若非沒有選擇，卡爾絕對不會選擇逃避，只是，當強行將阿修羅虛影自爆的時候，他頓時發現，這一擊威力固然強大，但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大大超出了自己的估計。以自己比次神級強者都不遜『色』的龐大精神力，竟也幾乎被瞬間抽空。一瞬間，卡爾就知道，如果現在不走，自己怕是這輩子都不用走了。

    於是，毫不猶豫的，藉著神術自爆的衝擊波，卡爾頭也不回的朝著山脈深處逃去。饒是如此，還是被奧塔斯那兇猛的一擊擦了一下，剛剛用魔法恢復的身體頓時又添了幾分內傷。

    不過，現在卡爾自然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了。事實上，早在之前連擋奧塔斯一輪攻擊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內傷，現在不過是傷上加傷而已。而且，一陣陣如同針扎般的痛楚正不斷的從腦海中傳來，這是精神力幾近枯竭的徵兆。

    “看來，只能冒險了！”咬了咬牙，感覺著腦海中傳來的痛楚不斷加劇，卡爾知道自己再堅持不了多久。一旦精神力枯竭，只憑重傷的身體，想要避過身後追擊的奧塔斯簡直是難比登天。

    此時，在皇城的一家酒樓上，圖塔斯特怡然自得的享受著人族美食，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小鳳凰急切的搧動著翅膀，努力想要振翅高翔，卻苦於身體被龐大的天地元氣禁錮住，竟是怎麼也飛不起來。

    “小鳳凰，你也別急，反正我看你這個血契也不是十分完整，就算那個小子真的撐不過去死了，對你也沒多大妨礙。”或許是小鳳凰掙脫的太過劇烈，圖塔斯特道：“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留在這裡，以你連第一次涅槃都沒有度過的實力，我的禁錮是絕對掙脫不開的。等見到了你母親，我自然會放了你。”

    “該死的老爬蟲，出爾反爾的無恥敗類，明明說好將哥哥跟你們龍族的恩怨一筆勾銷，卻還用這種卑鄙手段，陷害卡爾哥哥。”小鳳凰急的破口大罵，憑藉著血契，她可以感覺到卡爾的狀況，知道他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若是哥哥真的出了意外，等我成年以後，看不把你這個老爬蟲燒成灰炭。”

    “志氣不小！”圖塔斯特嘖嘖讚歎，道：“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皇宮之中，伊瑟琳和愛麗絲，貓七三女正在瘋狂的攻擊著一道彩『色』的魔法結界。正是這道彩『色』結界，將她們三人連同兩頭龍鷹一起，牢牢困在了一座宮殿裡面。以三女兩鷹的實力，卻愣是拿這彩『色』結界無可奈何。

    這自然也是圖塔斯特的手筆，他既然不想讓小鳳凰去幫卡爾解圍，自然也不願意三女和龍鷹前去幫忙。在將她們送回皇宮以後，就直接一個魔法將整座宮殿都封鎖了起來。

第六百零七章 『迷』霧山谷

    一道深谷，赫然映入卡爾的眼簾。

    卡爾昏昏沉沉的腦海中陡然精神一振，因為精神力的大幅度消耗，神念早已經難以維持，他也只能憑藉目光來判斷方向。不過，看到面前這道深谷，他也禁不住微鬆了口氣，最少，自己並沒有跑錯方向。

    斯芬特山脈中山谷並不罕見，但眼前這道深谷，顯然十分特殊。三面都是陡峭筆直的山峰，山谷上空雲霧瀰漫，深不可測。那雲霧看似飄渺，卻是凝如實質，以卡爾的目力，竟是也無法穿透重重阻隔。

    “這就是『迷』霧山谷嗎？果然詭異陰森。”落在一道山崖上探頭朝下望去，一股陰森淒冷的氣息迎面撲來，卡爾不驚反喜。這座山谷的存在就算是冒險工會都未必有清晰的記載，但是從已經被絞死的尼拉賽斯口中，卡爾卻知道了這座山谷的存在。

    成為國王兩年多來，尼拉賽斯派出了大批人手尋遍全國，幾乎探索了國內所有的地方，甚至連這斯芬特山脈的深處也沒有放過。雖然為此消耗了大批的人手和財力，但這種全國範圍的搜索並非毫無進展。最後，他更是劃定了幾個最有可能成為盜賊工會目標的所在。

    不過，這份進展尼拉賽斯並沒有告訴盜賊工會。雖然表面上，他對盜賊工會的幾名大劍師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但暗中對於這神秘的所在卻也存了一絲野心。

    這卻便宜了卡爾，憑藉著血族的異能，卡爾輕易的從尼拉賽斯口中探聽到了這些秘密。因為與圖塔斯特的約戰在即，他來不及一一探察，加以證實，不過眼前這『迷』霧山谷，無疑是最有可能的所在。

    “這裡很可能就是盜賊工會要找的地方了！”四周鳥獸絕跡，一片死寂，就連昆蟲都不見半點蹤跡。卡爾勉力提起精神力，小心的向深谷中探去。

    山谷很深，這是卡爾第一時間的反應，他的精神力雖然幾近枯竭，但隨便一探，也可以感知道幾千米外的一切，卻居然無法探察到山谷底部。隨即，他突然發現，不是這山谷真的深達萬丈，而是自己的神念感知能力，被極大的削弱了。自己勉力聚集起來的神念，只是探下去幾百米的高度，就已經難以為繼。

    平靜的雲海驀然翻滾起來，就像其中孕育了一頭凶獸，正要努力掙脫出來一般。卡爾駭然『色』變，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猛然從心頭升起，他幾乎是不暇思索的，將精神力猛烈的收了回來。

    但是，晚了！

    翻滾的雲海就像是一頭凶獸，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獠牙，一口將卡爾外放出來的神念吞了下去。沒錯，就是吞，從卡爾感覺到不妙，直到雲海突然爆發，中間連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都沒有，但就是這千分之一秒，卡爾駭然發現，自己探入雲海的精神力，已經完全失去了聯繫。

    這種感覺，甚至不比被人砍去手腳好上分毫，精神力的損失，就算是卡爾處於巔峰狀態，這樣的損失也會十分痛苦，何況現在他身受重傷，而且精神力更是幾近枯竭，一瞬間，只覺得腦海中如同萬針穿刺，整個人幾欲暈厥過去。

    “這雲霧居然能夠吞噬精神力，果然詭異。”好一會之後，卡爾才稍稍緩和過去，腦子裡面依然像是有數萬個小鼓一起在敲，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喈喈，跑不動了嗎？”驀然，一聲陰沉的怪笑從身後傳來，奧塔斯的身影劃過天際，出現在卡爾的面前。陰鷙的目光掃了一眼卡爾身前的『迷』霧，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錯愕。“還是說，已經無路可走，準備投降了？”

    卡爾深吸了口氣，精神力的過度損耗，讓他現在就算是腦海中轉過一絲念頭，都會感到針扎般的劇痛。看著緩緩『逼』近的奧塔斯，他突然『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想要抓我，那就下來吧！”身形猛然前撲，竟是一頭栽入身前的深谷。

    “不！”奧塔斯不甘的狂吼道，身形飛速的前撲，卻依然差了一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卡爾的身影被厚厚的雲海吞沒。他需要的是一個活著的屬下，一個有機會晉級次神級，並且掌握著神功秘籍的卡爾，卻不是一具沒有任何意義的屍體。

    只是，雖然不甘，看著眼前翻滾的雲層，他卻不願真的下去。為了尋找目標，他幾乎跑遍了整個王國，對於眼前這『迷』霧山谷，自然也十分瞭解。之所以叫做『迷』霧山谷，正是因為任何人只要進入其中，就會『迷』失方向。幾年來，盜賊工會派入其中的成員不下百人，卻從沒有半個能夠活著出來。

    卡爾雖然潛力十足，若是可以收服，好處自然難以想像，但若是為此冒著生命危險，奧塔斯卻是絕對不願意的。越是有野心的人，對於自己的『性』命就越是看重，他又怎麼會讓自己冒險？何況，就算自己真的冒險進入山谷，從山崖上摔下去的卡爾也未必能夠活命，那這個險豈不是白白冒下？

    在山峰上佇立良久，奧塔斯的神『色』終於恢復平靜，複雜的目光不斷閃爍，深深的凝視著翻騰滾動的雲海。

    “可惜了，這樣年輕的聖階強者，大陸上哪裡還能找得到？可惜這靈魂捲軸，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了。”遺憾低沉的話語，在山崖上響起，奧塔斯的神情卻透出幾分陰險和得意。“大概這小子還以為這裡就有工會想要尋找的法神萊茵納斯的魔法塔吧？嘿嘿，若是你還能活著，並且真找到了魔法塔，那老夫倒要恭喜你了！”

    “哈哈哈哈，雖然沒得到一個好奴才，不過能夠讓一名前途無量的少年天才隕落，也是一件爽心快事！”神經質般的搖了搖頭，奧塔斯口中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笑聲漸漸放大，漸漸洞金穿石，響徹天地。狂笑聲漸漸遠去，就這麼一路朝山脈之外奔去。

    就在卡爾跳下山崖的瞬間，被圖塔斯特禁錮的小鳳凰驀然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哀號。她痛苦的發現，自己與卡爾之間的精神聯繫，竟是斷了。要知道，憑藉著血契的威力，就算相距萬里，心靈的聯繫都不會失去。可就在剛剛瞬間，她再也感覺不到卡爾的存在。

    “看來，他還是死了！”圖塔斯特釋然的長出了口氣，古井不波的面容也『露』出一絲笑容。“不要怪我，龍族的威嚴不容侵犯。若是連你這樣的屠龍者都可以容忍，那麼在大陸上生存的族人就再沒有安全可言，老夫也是迫不得已。”

    “卑鄙無恥的老爬蟲，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的。”小鳳凰精亮的雙眼中溢出兩滴晶瑩的淚珠，悲鳴道。

    “鳳凰之淚！”圖塔斯特微微動容，探手將兩滴淚珠接住，鳳凰可不是一般的聖獸，更不會輕易的落淚。每一顆鳳凰之淚，不但是極為精純的魔力結晶，更擁有著神奇無比的功效，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只有鳳凰哀傷到極致的時候，才會落下鳳凰之淚。

    “他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圖塔斯特面『色』凝重，緩緩的道。

    “圖塔斯特，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負我的女兒！”驀然，冰冷的語聲破空而來，龐大無比的威勢，似乎穿越了時空，狠狠的壓了下來。空中的雲彩，也瞬間化為了火焰一般的紅『色』，在圖塔斯特面前凝聚成一頭碩大的火焰鳳凰。

    “伊蘭娜斯，鳳凰族的小公主，我哪裡敢欺負。”圖塔斯特臉『色』微變，空中傳來的龐大威勢，就算他已經步入神階，也感覺到一絲心悸。冰炎鳳凰伊蘭娜斯，鳳凰一族的皇后，毫不遜於龍皇的強者，果然非同凡響，單單一道神念就有著如此可怕的威勢，果然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比擬的。“只是不想她跟殺戮我族人的人族在一起，所以暫時將他們分開而已。你看，我可沒傷她半根寒『毛』。”

    “將女兒交給卡爾照顧，這是我的決定，不勞外人『操』心。”空中的鳳凰身影緩緩搧動著翅膀，雙眼中透『露』出濃重的威嚴，冷聲道：“哼，堂堂長老，居然如此算計一名人族少年，龍族真還是越來越出息了。”

    圖塔斯特微微尷尬，他可以不在乎卡爾，伊瑟琳等人的嘲諷，因為錯過這次，彼此根本就不會再有交集。但是，伊蘭娜斯和小鳳凰卻都是鳳凰一族，與龍族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她們的話他卻不能無視。況且，對於這次的作為，他也確實是心中有愧。

    伊蘭娜斯神念的目光轉到了小鳳凰的身上，瞬間由冰冷轉為了柔和，化為無盡的溫暖，對小鳳凰道：“這才八年，想不到你就已經接近成年，看來當初我的決定並沒有錯。乖女兒啊！先不要急著悲傷，卡爾說不定還沒死呢！”

    “怎麼可能沒死，我跟他的精神聯繫都已經斷掉了。”小鳳凰身上的禁錮早已經破去，看著空中巨大的鳳凰身影，她哽咽的道：“如果哥哥還活著，我一定可以感應到他的。”

    “你可不要忘了，他跟你簽下的可是血契。既然你可以因為他修為的突飛猛進，而在短短八年內度過普通鳳凰需要消磨上千年的幼年期，那他為什麼不可以在你身上，獲得涅槃重生的能力呢？就算他真的死了，也一定可以重生的。”

第六百零八章 絕境

    “啊！”小鳳凰聞言一喜，她也是關心則『亂』。“對啊！哥哥一定會沒事的。”

    伊蘭娜斯微微釋然，安慰道：“所以，你現在根本不需要著急，或許過上一段時間，心靈聯繫就會重新恢復呢！在此之前，你還是先回鳳島一趟吧！即將成年的你，也是時候進行第一次涅槃了。”

    圖塔斯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可不是單純稚嫩的小鳳凰，鳳凰涅槃要是這麼容易施展，那也不需要將小鳳凰帶回鳳島了。其中凶險根本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只要稍有不慎，涅槃重生就會變成徹底湮滅。說到底，伊蘭娜斯不過是巧言安慰而已。閱歷豐厚如圖塔斯特，卻也委實想不出，卡爾在渾身能量都被封鎖之後，究竟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擺脫一名聖級九階強者的追殺。碧玉鎖靈咒，這可是碧玉龍超越聖階以後才能掌握的天賦能力啊！

    “卡爾！”皇宮之中，鬥氣耗盡，精疲力竭的伊瑟琳突然一聲悲呼，一種無法言喻的巨大恐懼，深深攫住了她的心靈。心頭猛然出現某種根本不敢多想的可能，一瞬間，她覺得整片天地都似乎黯淡了下來，再不見一絲光彩。

    貓七依然在不知疲倦的攻擊著彩『色』結界，聽到伊瑟琳這突兀的悲呼，她臉『色』劇變，氣勢猛然攀升到極限，一道黑『色』的光環快速的散發出來，轉眼就已經籠罩整個宮殿。

    貓七狠狠的出劍，劍身上卻不再是代表著大劍師修為的紫『色』光芒，而是平淡無光，就連風聲也微弱了許多，看起來就像是她的鬥氣已經耗盡，所以這一擊再不復之前的威勢。

    長劍狠狠的劈在彩『色』結界上，沒有劇烈的轟鳴，沒有激『蕩』的波紋，更沒有狂暴的勁氣餘波，足足困了三女半天的彩『色』結界悄無聲息的撕開了一道裂縫。而後，整個結界就在三人欣喜若狂的目光中，化為了天地間最普遍的魔法元素，消弭無蹤。

    “貓七，這，這是領域？你晉級了？”伊瑟琳先是震驚，隨後馬上反應過來，驚喜的道。“你已經是劍聖了？”

    “是主人的賜予！”貓七臉『色』平靜，絲毫不為自己修為的提升驚喜，淡淡的回答道。劍聖啊！這曾經是她夢寐以求的境界，因為只有成為劍聖，貓忍才有機會活過五十歲，也只有成為劍聖，才能為苦難的族人找到一線曙光。但現在，吸收了眾多貓忍的靈魂本源，晉級劍聖已經是理所當然，若是久久不能晉級，反倒是件咄咄怪事了。

    “快，我們快去斯特芬山脈，一定要把哥哥找回來。”愛麗絲急匆匆的道。

    “我們走！”兩頭龍鷹根本不需要招呼，就已經展開身形，等到三女跳上鷹背的時候，馬上扶搖直上，朝著斯芬特山脈深處飛去。有他們代步，只要不是飛行聖獸盤踞的領地，就沒有什麼不能涉足的禁地。

    斯芬特山脈，當她們回到之前卡爾與圖塔斯特交手的地方，卻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高大數千米，綿延不絕的山脈，到了這裡突然斷裂崩塌，就像被人生生抹去了一截。展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岩漿湖。熾烈的岩漿，還在不斷的從地底冒出，湖面上似乎沸騰一般，咕咚咕咚的冒著灼熱的氣泡。眼前的景象，別說找人，就算是想要找出一絲蹤跡，顯然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的景象讓那個伊瑟琳震驚，更讓她驚恐。如果卡爾真的出事，自己是不是連他的屍骨也找不回來？雖然勉力克制，但這樣的想法卻依然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讓她深深的陷於恐懼之中。

    仔細的搜索了周圍的每一處痕跡，貓七最後還是失望的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找不到主人留下的氣息。”雖然修為大進，但眼前的痕跡實在被破壞的太過嚴重。狂暴的能量餘波，肆虐的魔法元素，還要加上魔獸留下的氣息，縱然貓族本身就是最擅長搜索痕跡的種族，剛剛步入聖階的她也無法跟聖階九級的奧塔斯相媲美，更無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找出卡爾的氣息。

    “我們四處搜索一下！希望我們可以找到他吧！”伊瑟琳也沒了主意，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驚心動魄，她從沒想過，兩名強者的交手居然會有這樣大的破壞力。要是這場決鬥發生在皇城，那現在皇城估計也已經是這幅模樣了。

    搜索的結果自然是失望的，她們足足在這山脈之中搜尋了三天，卻依然一無所獲。隨著聖階強者的氣勢漸漸消散，周圍漸漸出現了魔獸的蹤跡。雖然有已經是劍聖的貓七和兩頭龍鷹的存在，一般的魔獸根本威脅不了三人，但隨著出現的魔獸越來越多，她們的搜索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回去吧！既然找不到，就只能等他回來了。”伊瑟琳終於放棄，找不到蹤跡雖然不算什麼好消息，卻也不是絕對的壞消息。深知卡爾實力的她，知道一旦他決心逃跑，絕不是一般人可以追上的。

    “或許，只是因為遭遇到的敵人太過強大，卡爾才選擇了獨自逃跑。等到危險解除，他自然就會回來了。”事到如今，伊瑟琳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安慰自己了。

    “如果哥哥不回來怎麼辦？”愛麗絲耷拉著小臉，欲哭無淚。“小鳳凰也被帶走了，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哥哥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光頭達姆！”貓七突然提醒道。

    “沒錯，冰晶聖熊達姆。”伊瑟琳雙眼一亮，決然道：“如果一個月以後卡爾還沒有回來，那我們就回天龍城。冰晶聖熊達姆跟小鳳凰一樣，也跟卡爾簽下了契約，或許他也可以感應到卡爾的所在。”

    ……

    『迷』霧山谷，終年被雲霧繚繞，不說伸手不見五指，十步開外也是一切模糊，難以辯別。兩邊峭壁陡峭高聳，崖壁光滑如鏡，除了灰暗的岩壁，不見半分綠『色』，卻是直刺蒼穹，一派壯麗景象。

    卡爾緩緩的從昏『迷』中醒來，茫然的環視周圍，除了一些灰『色』的岩石，就只有身旁一條墨綠巨蟒，粗逾水缸，長度超過二十米，正靜靜的趴伏著，它的身下鱗片片片碎裂，口中也沒有半點呼吸，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痕跡。

    “死道友不死貧道，罪過罪過。”記憶漸漸恢復，卡爾想起了自己躍下峭壁的一瞬，心頭禁不住閃過一絲僥倖。雖然山谷上空的『迷』霧居然還會吞噬神念，讓他毫無防備下受了重創，但從尼拉賽斯的口中，他對於這『迷』霧山谷，早已經有一絲瞭解。

    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尼拉賽斯當初為了探明斯特芬山脈中的情況，不但僱傭了大批傭兵進入山脈，就連自己的心腹手下，也派出了不少。而其中固然絕大部分都難以進入山脈深處，卻還是有一支幸運的冒險隊伍來到了這裡，並且進入了『迷』霧山谷。

    雖然最後能夠活著離開山谷的，只有一個人，還是那批冒險者中修為最弱的一個，只有區區高級劍士的實力。但正是他逃離山谷之後，卻是將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告訴了尼拉賽斯。進入『迷』霧山谷，實力越是強大，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若是實力低微，反倒只會像是陷入大霧之中，除了方向難辯之外，反倒沒有更多的影響。

    正是憑藉著這一點，卡爾才會冒險跑來『迷』霧山谷。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真氣和血能不斷被體內的碧玉小龍吞噬，比起普通的高級劍士估計也差不了太多。雖然這『迷』霧居然還會吞噬神念，讓他吃了大虧，不過刨除了『迷』霧的影響，僅僅只是懸崖是摔不死他的，這也正是他敢於跳下山崖的原因。

    之前用神念探察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山崖中部的位置，有一株碗口粗細的墨綠藤蔓，在全部都是灰『色』的崖壁上十分顯眼。他這一跳也是衝著著株巨大的藤蔓去的。只要能夠稍稍借力，他就有把握安全降落。過程雖然凶險，卻是可以大大削減重傷的可能，也比面對奧塔斯要好的多。

    只不過，當真正抓住這條墨綠藤蔓的時候，他赫然發現，這根本就不是藤蔓，而是一條墨綠巨蟒。倒霉的巨蟒正在勉力向山崖頂部攀爬，哪裡承受的了卡爾這一記天外飛星，頓時被扯著身體帶了下來。雖然它努力想要擺脫卡爾，不過就算卡爾已經身受重傷，手上的力道依然大的驚人，卻是讓它怎麼也擺脫不了，最後龐大的身軀更是直接成為了卡爾的肉墊。

    努力掙紮著坐起，卡爾頓時發現，渾身上下的骨骼都似乎被震碎了一般，輕輕一動，就是一陣鑽心的劇痛。沒有了血能的支持，就算是血族的強悍體質，也失去了恢復傷勢的能力，而精神力幾近枯竭，此時的他，空有聖階光系魔法師的實力，卻是連給自己施展一個最低級的治療魔法也辦不到。

第六百零九章 噬魂吞天蟒

    “希望附近像這樣的巨蟒只有一條吧！要不然，自己可就要葬身蟒腹了。”看了看巨蟒龐大的身軀，卡爾自嘲的道。這次無疑是他受傷最重的一次，渾身上下傷痕纍纍，骨骼斷了一小半，這些足以讓普通人死上幾次的外傷都還只是小事，真正嚴重的是更加嚴重的內傷。經脈寸寸斷裂，真氣和血能都幾近枯竭，體內還有一條碧綠小龍肆虐，再算上精神力的嚴重透支，此時的他，比起死人也就是多出一口氣而已。剛剛的勉強坐起，已經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體力。

    “確實只有一條！”帶著淡淡嘲諷的話語突兀的在耳邊響起，卡爾駭然望去，卻見那原本以為已經死去的墨綠巨蟒，此時卻悄然睜開的雙眼，燈籠般的巨眼閃耀著攝人的光芒。“不過，讓你葬身蟒腹倒也夠了。”

    “居然還會說話？”卡爾先是一驚，隨即卻是一陣苦笑，暗道自己還真夠倒霉的，能夠開口說話的蟒蛇，不用說已經達到了聖獸的級別。以現在的自己，別說應對，根本連逃命的資格都沒有。

    墨綠巨蟒的燈籠巨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憤怒，憐憫，怨憤，仇恨，所有一切人類在經歷過這種飛來橫禍之後的情緒，在他眼中都沒有出現。唯一有的，只有冰冷，似乎可以把人的靈魂凍結的冰冷。

    墨綠巨蟒沒有回答，龐大的身軀猛然彈『射』而起，巨大的頭顱狠狠的朝卡爾噬來。卡爾可不敢被他咬住，普通的蟒蛇，都可以輕易吞下數倍於自己體型的獵物，何況眼前還是一頭聖獸。忙身軀一扭，強忍著渾身無所不在的劇痛，硬生生的讓了開去。

    一撲落空，墨綠巨蟒絲毫沒有猶豫，龐大的身軀猛然扭轉，硬生生朝著卡爾纏了過來。

    卡爾微微詫異，不是墨綠巨蟒攻擊太過猛烈，而是這樣的攻擊實在有些小兒科了。隨便一頭蟒蛇系的魔獸，攻擊的時候都要比眼前這墨綠巨蟒兇猛凌厲的多。不過，驚訝歸驚訝，傻瓜都知道，被這樣一頭巨蟒纏住會有什麼後果，他自然不敢鬆懈，又是硬生生橫移數步，再度閃避了過去。口中更是呼道：“且慢！”

    墨綠巨蟒冰冷的雙眼『露』出一絲詫異，卻當真聞言停住了攻勢，冷冷的道：“怎麼？害怕了嗎？”

    “害怕倒不至於。”卡爾微微搖頭，道：“你想吃我，我自然要拚命反抗，真要成為你腹中食物，自然也無話可說。想來你也應該看得出我現在的狀況，被你擒獲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為什麼你之前明明可以趁我昏『迷』的時候將我吞掉，卻居然還要等我甦醒過來？”

    “只有鮮活的靈魂，才是合我胃口的美味。”燈籠巨眼中閃過一次錯愕，墨綠巨蟒冷冷的回答。

    “噬魂吞天蟒！？”卡爾心頭凜然，腦海中瞬間閃現出一個名字。噬魂吞天蟒，這是一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恐怖凶獸，它們的攻擊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吞噬，無論是血肉之軀，還是無形無質的靈魂，都是它們的食物。甚至，它還能依靠吞噬強者的血肉和靈魂提升實力，成年的噬魂吞天蟒，實力絕對比成年龍族要恐怖的多。

    所謂凶獸，其實也是聖獸的一種，只是因為這些凶獸本『性』殘暴，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一場災難。所以，才會被冠以凶獸的名號。

    “看不出你年紀不大，倒也有點見識。”墨綠巨蟒揶揄的道。“那麼，你可以死了！”它的動作並不十分迅捷，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再度向卡爾『逼』近。

    卡爾心念電轉，無數念頭瞬間在腦海閃過，目光卻落在了墨綠巨蟒那略顯遲緩的動作上，更想起了之前當自己落下的時候，正在艱難向崖頂攀爬的巨蟒身影，突然靈光一閃，喝道：“如果你不想離開這『迷』霧山谷的話，那就儘管殺了我吧！”

    “哼，落進了這『迷』霧山谷，你居然還想活著離開？”墨綠巨蟒身形瞬間凝滯，冰冷的雙眼閃過一絲狂熱的火焰，卻又很快黯淡下來，冷笑道。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它卻沒有繼續向卡爾『逼』近。

    “這裡又不是什麼十死無生的絕境，為什麼我不能活著離開？”卡爾心頭暗笑，知道自己已經把握住了墨綠巨蟒的死『穴』。事實上，只要想到它堂堂聖獸，居然無法飛行，而是艱難的在這幾乎毫無立足之地的絕壁上攀爬向上，就可以知道它是多麼熱情的想要離開這『迷』霧山谷。

    “要是可以輕易的離開，我也不會在這裡一困就是兩千年了。”墨綠巨蟒嗤之以鼻，冷笑道：“小子，你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處境吧！看看身邊那些雲霧，想來，你也應該感受到這些雲霧的奇異了吧？”

    “確實很奇特，居然連神念感知都可以吞噬，估計就算是次神級強者進入這裡，也難以憑藉神念探知方位。”卡爾點了點頭，這些『迷』霧的效果確實十分驚人。

    墨綠巨蟒嘲諷的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雲霧，而是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一種禁制，叫做萬法俱滅結界。無論是魔獸還是人族，只要實力沒有達到神明階，進入結界之後都將會被禁錮所有的能力。所以，在這裡無論是鬥氣還是魔法，都沒有施展的空間。就算是強悍如我，也只能憑藉著單純的肉體力量生存。”

    “跟我想的一樣。”卡爾並不意外，事實上在看到墨綠巨蟒憑藉身體的力量攀爬絕壁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所以，你就被困在了這裡，從高高在上的聖獸噬魂吞天蟒，變成了一條普普通通的食人巨蟒？兩千年時間，可真夠長的。”

    “小子，知道這『迷』霧山谷的情形以後，你還以為自己可以活著離開嗎？”墨綠巨蟒冰冷的雙眼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冷聲道。兩千年失去力量，如同普通野獸的生活，足以讓任何聖獸瘋狂。它能夠堅持到現在，心志之堅已經極為驚人。不過，對於逃離『迷』霧山谷，它的渴望自然熱切無比，所以縱然心頭並不認為卡爾有逃離山谷的能力，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抱以一線希望。

    “為什麼不可以？”卡爾神『色』平靜如水，道：“據我所知，幾個月前，就有一名冒險者成功從這裡逃了出去。”

    “那不過是名連鬥氣都沒有入門的人族螻蟻。”墨綠巨蟒冷笑，語氣中卻也帶著深深的失望。“因為體內根本沒有能量，他並不會受到結界的影響，才能僥倖找到出路，穿越結界離開。不過，要不是當時我正在沉睡，他也早已經跟那十幾名冒險同伴一樣，淪為我的食物。”

    “原來是這樣。”卡爾愕然，他只知道那名僥倖活著離開『迷』霧山谷的冒險者是名高級劍士，卻不知道他居然連鬥氣都沒有修煉出來。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接觸鬥氣修煉心法的。普通人為了提升實力，只有不斷的鍛鍊身體，憑藉著一點劍技訣竅不住苦練，久而久之，也能達到高級劍士，乃至大劍士的水準。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級別的魔法師，不過單單你可以用神念探察山谷裡面的情形，就已經不是一般人族法聖了。可惜，在人族世界或許你也可以呼風喚雨，但在這裡，越是強大的生命，受到的壓制就越是強大，現在的你，怕是連普通人都不如，我又怎麼會指望你能夠想出逃離山谷的辦法呢？”

    “原來你居然也感應到了神念探察？”卡爾臉『色』絲毫不動，心頭卻又是一驚，神念探察，至今他還沒發現什麼人能夠感知，除了次神級強者圖塔斯特。眼前這噬魂吞天蟒居然也可以感知，這似乎更進一步昭示了它的實力。

    “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實力，勉強算是個可以交流的人物，你以為自己可以活到現在嗎？”墨綠巨蟒巨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兩千多年的寂寞時光，以及實力被禁的苦悶，讓它幾乎要發瘋了。漫長的歲月之中，意外掉落進來的魔獸和冒險者，是它唯一能夠藉以派遣寂寞和苦悶的對象。難得有卡爾這麼一個實力不錯的人族掉落進來，它自然不願意輕易的吃掉。

    “是嗎？！”卡爾不置可否的道，失去了精神力，失去了神念感知能力，卻不代表他心靈的靈覺也會失去。噬魂吞天蟒的話似乎合情合理，但他可不認為，傳說中出現就伴隨著災難的凶獸會這麼通情達理。單單自己將它從半路崖壁上砸落下來，讓它曾經的努力半途而廢，就足夠它將自己碎屍萬段了，又哪裡會那麼好脾氣等著自己甦醒？

    “小子，等你將這山谷全部探察一遍，你就會更加清楚自己的處境了。”噬魂吞天蟒似乎也失去了交談的興趣，道：“既然來到這裡，你注定是我的食物，區別只在於時間的早晚而已，我根本不需要著急。等你完全絕望的時候，或許你的靈魂還會更加美味呢！”

第六百十章 『迷』霧山谷

    平靜的看著消失在『迷』霧中的墨綠巨蟒，直到再感覺不到一絲它的存在，卡爾才長鬆了口氣，頭腦猛然一陣暈眩，身形踉蹌著坐倒於地。剛剛兩次並不劇烈的移動，已經耗去了他幾乎全部的體內，之前不過是在硬撐而已。

    身受重傷，精神力枯竭，而真氣和血能又被封印，卡爾的處境可說是差無可差，這個時候面對一頭巨蟒，縱然只是一頭普通的野獸，也足以致命。好在，墨綠巨蟒並沒有繼續攻擊，或許是真的寄希望於他可以找到離開山谷的方法，又或者是打算在卡爾身上尋找一絲樂趣。但不管怎麼樣，它終究沒有選擇馬上吃掉卡爾。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只要身上的沉重傷勢得以痊癒，就算真的不能恢復實力，面對墨綠巨蟒也絕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相比起來，『迷』霧山谷的禁止，卡爾並不十分放在心上。就算真的找不到出路，最壞也不過是懸崖而已，就算沒有真氣和血能的支持，以自己的強悍身體，從爬上懸崖也未嘗沒有可能。不過，當務之急，自然是盡快的治療傷勢。

    休息片刻之後，卡爾勉力撐持著將一處處斷裂的骨骼正位接好，一一處理，個中痛苦自然不言而喻，為了避免骨骼再度錯位，更是細心捆綁，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一切處理完畢之後，整個人已經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冷汗。渾身更是一陣陣發軟，無論精神體力都幾乎到了極限。

    饒是卡爾心『性』豁達，此時也禁不住苦笑連連。身為光系法聖，更擁有著血族那驚人的自我痊癒能力，什麼樣的傷勢，不是須臾即可恢復。卻哪裡料想的到，現在居然也只能靠這樣的手法來療傷。

    “這次真是失策，居然會誤將一頭墨綠巨蟒當成了粗大的藤蔓，這一身外傷，卻是生生消受了。”又在原地躺了一會，卡爾才感覺到身體恢復了幾分氣力，當下也不猶豫，掙紮著站起，慢慢的朝著四周打量起來。

    無處不在的濃霧遮擋了審視的目光，灰『色』的雲霧，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山崖，灰『色』的地面，一切都是黯淡的灰『色』，看不到一絲鮮活的『色』彩，看不到一絲生命的痕跡，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灰『色』牢籠。

    “在這樣的地方一困就是兩千年，噬魂吞天蟒還真是夠倒霉的。”卡爾心頭微微發麻，『迷』霧山谷的環境比他從尼拉賽斯口中聽到的還要惡劣，要知道，這裡感應不到天地元氣，更沒有魔法元素的存在，就算是次神級強者，到了這裡也無法依靠吸收能量維持生命。

    腦海中的劇痛和抽搐依然時不時的傳來，卡爾知道這是精神力嚴重透支的結果，此時別說繼續動用精神力，就算是自己想要打坐冥想，調養心神，也難以辦到。唯一的辦法，只能靜靜調養，讓它緩緩恢復。也幸虧自己體質不錯，要是一般的魔法師，精神力透支到這種情況，一兩個月動彈不得都是輕的。

    慢慢步行於濃霧之中，卡爾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濃霧中似乎蘊含著一股極為龐大的威壓，越是雲霧密集的區域，行走之間需要消耗的體力就越是龐大。想到之前噬魂吞天蟒攀爬絕崖時候的艱難，卡爾禁不住心頭發麻。

    “難怪以噬魂吞天蟒的體質，行動居然還會這麼遲緩。看來，自己以為可以輕易攀爬山崖，實在是有些想當然了。”就算失去了掌控體內能量和魔力的能力，憑藉聖獸的體質，就算是再陡峭的懸崖也算不了什麼。可噬魂吞天蟒居然攀爬的這麼艱難，顯然其中大有玄機。“難道說，越是靠近山頂出口，由雲霧形成的能量威壓就越是可怕？所以，就算以噬魂吞天蟒的體質，也只是爬到一半，就已經後力不繼？”

    山谷內的場景都是大同小異，卡爾迤邐行走了半天，竟是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錯非他觀察能力極為細緻驚人，甚至會以為自己根本就是在走回頭路，直接就『迷』失在著一片黯淡的灰『色』之中。

    “奇怪，在山頂上看來，整個山谷並不大，怎麼走了半天，居然會連一處山壁都沒有看到？”卡爾越走越是心驚，整個山谷千篇一律，都是荒蕪死寂，不見半點生命氣息。“似乎這裡根本不是一處山谷，而是一片完全封閉的空間？”

    “咕咕！”驀然，一陣如雷般的響聲，赫然從他的肚子裡面傳來。卡爾先是一愣，隨即突然臉『色』一變，自己居然餓了？要知道，修為達到先天境界，他雖然不能完全辟穀，但等閒十天半個月不吃東西，一點問題都不會有，這是因為直接吸收天地元氣，就可以維持身體的消耗。但是，在這『迷』霧山谷裡面，根本沒有能量存在，就算他能耐通天，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樣會感到飢餓。

    “好在空間戒指裡面隨時都準備著大批食材，節省一點，想來堅持個一年半載都已經足夠了。”吃驚過後，卡爾倒是並不為食物擔心。因為屢屢要到唐格拉齊山脈中冒險，很多時候獵殺了高級魔獸之後，因為來不及處理魔獸身上的材料，也直接都丟在了空間戒指裡面。幾次下來，空間戒指裡面堆積的魔獸屍體委實不少，短時間內根本就不需要為食物擔心。

    “對了，這裡毫無生命痕跡，更沒有天地元氣可供補充，那噬魂吞天蟒這兩千年來又是怎麼生活的？”暫時放下擔心，卡爾突然雙眼一亮。“要是沒有食物來源，就算它是聖獸，怕也早已經餓死了吧？莫非，這山谷裡面並非全部都是這麼荒涼？”

    一想到山谷裡面另有天地，卡爾禁不住有些急切起來，要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來說，最少在一段時間內是根本別指望能夠離開這『迷』霧山谷了。而且這個時間，將不會短暫。如果一直面對著這一片足以讓人的靈魂都黯淡下來的灰『色』，不啻於一種極大的折磨。很難想像，噬魂吞天蟒居然真的就在這樣的天地中生活了兩千年。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那會在哪個位置？”『迷』霧山谷中根本不辨東西南北，而且仿若無邊無際，這雖然只是因為雲霧中的能量威壓帶來的錯覺，但以卡爾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將山谷整個探遍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真要辨別方向，卻也並不是無法可想，『迷』霧的存在，其實就是一個天然的路標。

    知道這些『迷』霧根本就是因為萬法俱滅結界才會出現，根本不是自然形成，這樣的結果，自然是越靠近結界中心，『迷』霧就越是濃厚，傳來的威壓自然也更加強大。這種區別自然十分輕微，極難判斷，但卡爾擁有佛門法眼，可以輕易看穿一切虛幻，這一點微小的差別在他眼裡卻是鉅細無遺。

    “靠近結界中心，自然威壓越是強大，理論上應該更加沒有生命存在。不過，既然這是結界，那自然是為了守護什麼，想來關鍵還是在結界的中心。”仔細判斷一陣，卡爾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濃霧更加威壓強大的方位，準備朝著結界的中心前進。

    越是深入，越是可以感覺到『迷』霧的可怕，天地間一片死寂，似乎自己已經被整個世界所遺棄一般。那份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孤獨與枯燥，足以『逼』的人發狂。不過，這種程度的枯燥，卻還在卡爾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甚至，他隱隱還感覺到，要是在這種環境下修煉，將會對實力的提升極為有利。

    可惜的是，就算他想修煉，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絕對難以堅持。實在說起來，自從在與黑龍堪切斯特一戰，並且獲得飛躍式提升之後，他就不得不面對龍族長老圖塔斯特的可怕威脅，根本連鞏固境界的時間都沒有，就『逼』著自己鑽研技巧，熟悉全新的戰鬥方式。所以，一直都沒有好好正視過自己的狀態。現在終於有時間了，整個人卻是幾乎油盡燈枯，更是想正視都不能了。

    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天，或許是五天，又或者更久，山谷裡面的光線暗淡，卻似乎一成不變，根本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若是一般人，走了這麼長時間卻不見半點不同，或許早已經改變了主意，但卡爾卻是絕不懷疑自己的決定。終於，卡爾的面前出現了一絲不同於灰『色』的光彩。

    這是一具人族的屍體，胸口的冒險者徽章，讓卡爾一眼就認出，這正是當初從『迷』霧山谷僥倖活著離開的那名高級劍士的同伴。顯然，他並沒有同伴那麼幸運。

    “這是劍痕？是他們自己窩裡反，還是說這裡還有人存在？”卡爾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根據尼拉賽斯的描述，那名僥倖逃生的冒險者是在半年之前向他報告的，也就是說，這名死去的人族冒險者，應該已經在這『迷』霧山谷中待了半年之久。

第六百十一章 惡毒結界

    屍體早已經冰冷僵硬，不過卻並沒有腐壞，若是在這山谷外面，估計早已經成為了魔獸的食物，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被噬魂吞天蟒吃掉。或許，是因為這人死亡的時間並不長，吞天蟒並沒有發現，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不過，真正讓卡爾在意的，卻是他身上的劍痕。

    魔獸不會用劍，吞天蟒更不會用劍殺人，何況真是是它殺了人，估計連骸骨都留不下一根，可眼前這人明明又是死在劍下，難道說，這裡除了自己和噬魂吞天蟒，還有別的人存在？

    卡爾暗自沉『吟』，在這萬法俱滅結界裡面，他倒不懼任何對手，就算是次神級強者，失去了修為和掌控天地元氣的能力，也只能以技巧對敵。而單單以武技技巧來說，他有著絕對的自信。唯一可慮的，就是現在傷勢極重，委實不是與人動手的時候。真要遇到了對方，若是沒有敵意還好，真要是心懷歹意，卻是難以應付。

    正沉『吟』之間，心頭一絲警兆突兀浮現，卡爾臉『色』一變，幾乎是本能的身體一擰，一個滾翻朝前撲去。

    “哧！”一道黃『色』劍芒重重的擊在身側，頓時暴起一溜火花。

    “鬥氣劍芒？”卡爾心頭一凜，要是在別的地方，出現鬥氣劍芒自然半點都不稀奇，可這裡是『迷』霧山谷，因為萬法俱滅結界的存在，任何形式的能量都難以存在，卻居然還會出現鬥氣劍芒。

    “什麼人……”口中一聲暴喝，卡爾凝神望去，卻隨即一驚。緊隨在劍芒後面，一道身影從『迷』霧中閃現。它的身影虛幻縹緲，雙眼孔洞無神，整個人竟是虛浮在空中，面容卻是與地上的屍體一般無二。

    “…居然是純粹的靈魂體？”卡爾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黃『色』劍芒，這不過是大劍士的修為，若是換個時間，揮手之間就可以消滅一堆。但在這結界裡面，這區區大劍士卻是威力無窮。畢竟，除了一身的武學技巧，現在的卡爾怕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虛幻的身影根本沒有理會卡爾的驚訝，一抬手又是重重一劍斬落。他手中的長劍同樣虛無，似乎根本沒有實質，但攻擊卻是火爆無比。

    卡爾緩緩後退兩步，間不容髮的避過虛幻身影的攻擊。雖然腳步有些沉重，不過以他現在的境界和眼光，想要找出對方劍技中的破綻卻是再容易不過。就算速度遠遜，憑藉著超人一等的眼光，卻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只是，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這樣並不十分激烈的閃避，也難以維持多久。在堅持了片刻之後，發現虛幻身影的攻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是越演越烈，越發狂猛，卡爾終於按捺不住。

    “普通的大劍士，像這樣全力的出劍能夠發出十擊就已經十分了得，可眼前這傢伙可是一口氣發了幾十劍，看來，它根本就是個不知疲倦的怪物！不能再等了，還是直接出手吧！”再一次閃過狂猛的一擊，卡爾身形猛然前欺，青龍神劍猛然上撩，一劍刺入虛幻身影的胸口。這一劍蓄勢已久，饒是虛幻身影身法速度都遠勝毫無修為的卡爾，卻還是被一擊擊中。

    不過……

    “不是實體！？”入劍處空空『蕩』『蕩』，明明看到劍鋒從虛幻身影的胸口穿過，卡爾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阻力。一瞬間，卡爾已經明白了過來，頓時暗道了聲不妙。

    一絲詭笑突然在虛幻的面孔中浮現，虛無的右腿突兀的飛起，帶著淒厲的勁風，狠狠的轟在卡爾的胸口。

    “轟！”黃『色』的鬥氣光芒再度爆發，卡爾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高高飛起，仰面朝天倒飛了出去。

    “噫，看來雖然失去了真氣和血能的保護，不過這副身體的強悍程度，也是不容小覷。”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卡爾出奇的發現，雖然挨了這意料外的一擊，但自己的傷勢並沒有絲毫加劇。這並不奇怪，接近大成的金剛不壞神功，就算沒有真氣護體，對肉體防禦的強化也不是一般的橫練功夫可以比擬的。

    虛幻身影的攻擊並沒有停頓，不等卡爾坐起，他已經高高躍起，重重一劍凌空斬下，一副恨不得將卡爾劈成兩瓣的模樣。

    “還是小看了這詭異的靈魂體，只以為他是毫無意識的本能殺戮，卻原來是暗藏殺機。”卡爾心頭火起，一擊奏效，虛幻身影的攻擊竟是變得靈動辛辣了近倍，顯然之前不過是故意的偽裝而已。想到以自己堂堂魔劍雙聖，居然被一名不過是大劍士修為的靈魂虛影給陰了，就算是有修為被禁的前提，也絕對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給我破！”隨手拋開手中的青龍劍，卡爾猛然扯下胸前的玉像，手中法印連結，朝著虛幻身影猛然一點，輕喝道。既然連胸口要害都無法給虛幻身影帶來一絲傷害，卡爾知道僅僅憑藉著劍鋒的鋒利，根本就對付不了眼前這靈魂虛影。不過，對付靈魂，他卻是另有手段。

    他胸口佩戴的玉佛，乃是自己精心雕琢而成，而且自從成型以後，就片刻不曾離身。每次閒暇的時候，就會用佛力灌注加持，久而久之，玉佛已經漸漸達到一般法器的程度，不但更加晶瑩剔透，更凝結一道淡淡佛光，斂而不散。

    此時，這道佛光被卡爾用法印引動，頓時綻放出淡淡光華，照在虛幻身影身上。一瞬間，虛無的面容浮現出一絲恐懼，口中猛然發出一聲直擊靈魂的淒厲慘叫，虛幻的身體更是如同雪遇驕陽，飛快的溶解消散，連片刻都抵擋不下來。

    “還好有這枚玉像！要不然，這靈魂虛影還真是不好對付。”卡爾微鬆了口氣，他現在精神力幾近枯竭，可發不出這種程度的佛光。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在發出那一道璀璨的佛光之後，玉佛的光芒竟是以驚人的速度黯淡下來。轉眼之間，已經變成了剛剛雕琢成型的模樣。

    “這萬法俱滅結界真是恐怖，居然連這玉佛上的佛力都可以吸攝一空。”卡爾心頭凜然，聯想到自己精神神念被雲霧吞噬時候的場景，瞬間明白了過來。眼前這玉佛已經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玉珮，再沒有清心明『性』的效果，雖然只要以後重新加持佛力，不難恢復之前的模樣，但現在卻是再也指望不上了。

    “不過，這靈魂虛影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在這裡感覺不到絲毫能量氣息，它卻可以施展鬥技？”封印所有闖入者的實力，卻又製造出這種擁有身前實力，只知殺戮的靈魂虛影，這簡直就是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估計噬魂吞天蟒要不是擁有吞噬靈魂的能力，怕是也早已經死在這種靈魂虛影的攻擊之下，也活不到現在了。

    收起青龍神劍，卡爾目視前方，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層層雲霧。眼前這靈魂虛影明顯來自地上的屍體，而他是絕對不可能自己殺自己的，所以這種靈魂虛影絕對不會只有這一個。不過，單憑靈魂虛影的威脅，卻還不足以讓卡爾就此卻步。

    目光重新落在地面的屍體上，卡爾突然微微一驚，這屍體身上竟然傳來一絲能量氣息，與之前的靈魂虛影十分相似，只是要微弱許多。不過，這一絲靈魂能量卻在快速的提升，以這種速度，估計不需要多久，就會達到之前那道靈魂虛影的程度。

    “是錯覺嗎？”搖了搖頭，卡爾相信這絕不是自己的錯覺，雖然因為精神力透支，所以自己的頭腦昏昏沉沉，精神極度萎靡，不過這種對靈魂能量的感知卻是絕對不會錯的。“難道說，之前被佛光擊碎的根本不是這死者的靈魂，而只是一個靈魂碎片？”

    不管怎麼說，卡爾可不想再次面對擁有大劍士實力的靈魂虛影。空有劍聖的修為，卻被一名大劍士『逼』的狼狽不堪，這委實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超度？！”毫不猶豫的，卡爾盤膝坐下，口中唸誦起超度亡魂的經文。隨著修為的提升，他越是感覺到這些佛經的深奧和宏大。每專心唸誦一遍，不但可以讓心境祥和，更不啻於將靈魂凝練一回，功效之強，甚至不在專心的冥想之下。縱然現在卡爾精神力枯竭，佛力難以調動，也依然足以將亡魂超度。

    祥和肅穆的誦經聲響起，一卷經文還每誦完，地上的冒險者屍體已經緩緩升起，就在半空中，化為點點金光，消散於無形。

    “果然是這樣！”誦經聲噶然而止，卡爾緩緩站起，臉上『露』出一絲凝重。這萬法俱滅結界好不惡毒，不但可以封印實力，甚至連死後的靈魂都難以逃脫。這些詭秘的雲霧雖然對活人有害，但對於死後靈魂卻是大補，所以才可以讓這些難以安息的靈魂壯大起來，變成具有生前實力，卻滿腦子殺戮的虛影。而且，除非讓靈魂徹底毀滅，否則只需要有一絲碎片存在，就可以重新凝聚，幾乎就是不死之身。

第六百十二章 陣眼

    無論在哪裡，不死生物都是十分難纏的存在，更不用說在這堪稱變態的『迷』霧山谷裡面。不過，既然可以超度亡魂，卡爾心頭卻是多了幾分把握。魔法自然是難以施展了，佛法卻似乎並不受結界的限制。

    “不過，為什麼這些被困在體內的靈魂，沒有催生出殭屍，反倒形成了靈魂虛影？這些虛影可以擁有生前的實力，而自己卻感覺不到一絲能量的存在？”

    卡爾並不畏懼靈魂虛影，靈魂虛影的出現，反而讓他隱隱把握到了自己的機緣。『迷』霧山谷固然凶險，對於絕大部分修煉者更是不啻於絕地，但對於自己卻可能是一處福地。只要能夠想通其中關鍵，自己就可以破解這萬法俱滅結界，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畢竟，像這種程度的結界，絕對不可能是平白產生的，越是強大的結界，需要耗費的能量就越是龐大。如果不是為了守護，又怎麼會設置這麼恐怖的一個結界？

    不過，首先要考慮的還是自保。猶豫了一下，卡爾還是從空間戒指裡面拿出一瓶醒神『藥』劑，一仰頭灌了下去。這些『藥』劑自然是達卡龍西的手筆，不過一直以來，卡爾除了喝過一瓶武神『藥』劑之外，其它『藥』劑卻是一直都沒有動用。

    倒不是因為別的，要是平常的對手，喝不喝『藥』劑自然都無所謂，可真要是遇到強悍的對手，他卻又見獵心喜，更是顧不得使用『藥』劑了。這樣的結果，從達卡龍西那裡得來的大批『藥』劑卻是毫無用武之地，甚至隱隱已經被他忘在腦後了。

    醒神『藥』劑的作用十分簡單，就是快速的補充精神力，不過這樣的功效，對於魔法師來說卻不啻於多出一條命來。要知道，決定魔法師實力的兩大要素中，魔力固然重要，精神力卻是根本，精神力耗盡，就算再強大的魔法師，也難以釋放好處哪怕一個最低級的魔法。一次精神力恢復，在關鍵時刻足以改變一切。

    就如同現在的卡爾來說，原本他精神力已經嚴重透支，幾近枯竭，但只要有了醒神『藥』劑，就可以恢復部分實力。如果是在進入『迷』霧山谷之前喝下，那麼想要擺脫盜賊長老奧塔斯的追蹤，就再不是什麼難事。事實上，若非感覺到『迷』霧山谷中有自己一線機緣，卡爾也不會任憑自己被『逼』到這種境地。

    『藥』劑喝下，就像是一縷清泉流入幾近枯竭的精神海，昏昏沉沉的意識為之一清，卡爾精神大振，知道自己終於恢復了一絲自保能力。只要恢復了部分精神力，縱然不能釋放神術，不過單單凝聚出佛光，也足以擊退靈魂虛影了。當然了，有身上玉佛的前車之鑑，在遇到靈魂虛影之前，卡爾可不敢將佛光『逼』出體外，以這些結界雲霧的詭秘，那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機緣固然難得，不過想要把握機緣，卻更是困難。雖然卡爾已經把握到自己機緣所在，但想要參透其中奧妙，卻絕不是一蹴而就。定了定神，卡爾再度朝山谷深處進發。

    ……

    半月之後，濃郁如同實質的雲霧中，一道削瘦的身影盤膝而坐，面容古井不波。一襲劍士服，面『色』微微蒼白，雙目微合，渾身竟似已經融入了眼前的『迷』霧中一般。

    驀然，一道虛幻的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瘦削身影身前，隨著他猛力的揮動，猛然爆出一道妖豔紫芒，光芒之盛，就連那濃郁的雲霧也無法阻擋，最後更是直接化為一道長劍，狠狠擊向瘦削身影胸口

    “臨！”一聲輕喝，盤坐於地的瘦削身影猛然睜開雙眼，雙掌一催，一道金『色』的光柱猛然噴起，瞬間將虛幻身影擊個正著。

    “轟！”虛幻的身影頓了一頓，本就虛無的身影更加的黯淡飄渺。就像是老鼠遇到貓一般，口中猛然發出一記無聲的慘叫，根本顧不得繼續攻擊對方，轉身飛奔而去，轉眼已經消失在雲霧中。

    “真是個古怪的傢伙，居然在這萬法俱滅結界裡面，依然可以施法將這些靈魂投影『逼』退！”瘦削身影身後不到五十米處，一條水桶粗細，長逾二十丈的墨綠巨蟒正盤踞在雲霧之中，冰冷的雙眼帶著絲絲驚駭，望著前方的瘦削身影。自然，以這樣的距離，它雙眼中能看到的，只有霧濛濛的一片。

    這自然是噬魂吞天蟒了，而前方盤坐的瘦削身影，正是卡爾。毫無疑問，這萬法俱滅結界對於普通修煉者來說絕對是真正的毀滅結界，不過卻總有一部分人或者獸是例外。比如卡爾，又比如噬魂吞天蟒。憑藉著吞噬靈魂的能力，這些靈魂虛影對它來說不過是食物而已，或許正是因為這些靈魂虛影的存在，它才可以在這毫無生氣的『迷』霧山谷一困就是兩千年。

    “不過，最可怕的不是他這種神奇的能力，而是他的冷靜和沉著。無論什麼樣的凶險和磨難，居然都難以動搖他的信心和意志。”吞天蟒這幾天來一支尾隨在卡爾的身後，看著他一次次化險為夷，現在更是連擁有大劍師實力的靈魂虛影都可以輕易『逼』退，卻是真正知道了他的可怕。憑藉著蟒類獨特的感應能力，縱然是在這結界裡面，它也可以輕易的感知到五十米外的動靜。

    “不過，自保容易，想要破解結界可就難了。沒有神明級的實力，又怎麼可能破解這只有神明強者才可以設置的萬法俱滅？這萬法俱滅結界，根本就不是你能破解的。”

    卡爾靜靜盤坐著，他所盤坐的位置，正是整個『迷』霧山谷中雲霧最濃郁的位置，也是整個雲霧山谷的中心。半月以來，他經歷了無數次凶險，面對過難以計算的靈魂虛影，才終在三天前終於找到了這個位置。只是，當真正找到的時候，他才發現，這裡與自己想像的截然不同。

    原本，他還以為可以在這裡發現一些與山谷中其它區域截然不同的東西，或許是一道結界，或許是一道大門，甚至是別的什麼，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唯一與別的地方不同的，就是這裡雲霧濃郁的如同實質，遠比其它任何區域都要凝實的多。

    若是換了旁人，發現自己耗費近半月時間，歷經艱險，苦苦尋找的目標居然子虛烏有，根本就不存在的時候，無論心志毅力都將受到沉重的打擊。不過，卡爾在探察片刻之後，就毫不猶豫的盤坐在這個中心位置，三天來半步都沒有離開。

    “如果，你是打算憑藉自己被封印後的精神力和單純的身體來感應這萬法俱滅結界的奧妙，那我勸你還是省了這份心思的好。”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噬魂吞天蟒的身影出現在了卡爾的面前。

    “終於現身了嗎？”卡爾毫不意外，畢竟只要想到噬魂吞天蟒留著自己的目的是為了找出離開『迷』霧山谷的方法，就知道它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離開視線之外的。

    噬魂吞天蟒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對於卡爾居然絲毫不理會自己的勸說十分不滿。“居然可以活到現在，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不過，僅僅這樣想要在這『迷』霧山谷生存下去，還是遠遠不夠的。就算你的空間戒指裡面有再多的食物，也總有吃完的一天吧？”

    “確實，我能夠在這山谷結界裡面生活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比你更久！”卡爾似笑非笑，油然道：“不過，堅持個三五年，倒也可以。況且，這裡雖然封印一切能力，但對於凝練精神力量，卻是大有好處。”

    知道吞天蟒居然在這『迷』霧山谷裡面困了兩千年，他還以為是另有天地，可以滿足生活所需。但發現靈魂虛影以後，他就知道，自己完全猜錯了。噬魂吞天蟒可以以靈魂為食，所以它的食物是那些可以不斷再生，無窮無盡的靈魂虛影。自己就算空間戒指裡面攜帶了大批食物，也絕對不可能堅持太久。不過，相比起自己來，噬魂吞天蟒想要逃離的心情無疑要更加迫切。

    “嘶！”噬魂吞天蟒倒吸了一口冷氣，結界之中難以修煉，神念釋放出來就會被雲霧吞噬，憋屈無比。但正因為如此，所以凝練精神反倒另有奇效，這也是整個結界唯一的好處。當初，它也是陷入結界之中多年以後，才偶然發現這一點，卻不想卡爾居然才短短半月，就已經明白其中奧妙。

    “直說吧！我有辦法離開這『迷』霧山谷，但需要你配合。”猶豫片刻，吞天蟒憤然道。面對卡爾，它只覺得自己的所有想法似乎都被對方掌握，完全佔據不到一絲主動。

    “說來聽聽！”卡爾臉『色』微動，不置可否的道。“如果是你之前那種愚蠢到去攀爬絕壁的辦法，那還是免了。”雖然之前自己也打過這樣的主意，不過發現這結界雲霧中蘊含能量威壓以後，卡爾就明白，憑藉自己被封印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完成這樣的任務，就算有吞天蟒合作也是一樣。

第六百十三章 與蟒謀皮

    “該死的，如果不是沒的選擇，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吞天蟒眼中的冰冷終於被徹底的擊碎，憤怒的咆哮著，龐大的身軀不斷在堅硬的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身為凶獸，更是實力達到了次神階的凶獸，卻被『逼』的要像普通的野獸一樣，憑藉身體去攀爬懸崖，而且還屢屢失敗，這種無奈和屈辱，早已經深深銘刻進它的靈魂。卡爾這充滿嘲諷的話語，適足將這份羞辱引爆。

    卡爾平靜的看著這一切，雖然在這結界裡面吞天蟒沒有了可以掌控的能量，但淡淡憑藉身體的力量，依然擁有著極為驚人的殺傷力。要不是自己還有著極為重要的利用價值，它絕對會衝上來將自己撕碎。

    “好吧！小子，你說的對，想要憑藉身體的力量爬上山崖，逃離結界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越是靠近崖頂，結界的威壓就越是強大，以你的實力，還沒到達頂端就會不堪重負。”良久以後，吞天蟒終於冷靜下來，沉聲道：“想要離開這裡，只有一種辦法，就是深入結界，成為結界的掌控者。”

    “掌控結界？”卡爾微微錯愕，如果真的可以掌控這樣的結界，還真是件想想就讓人心動的事情。“這怎麼可能？”

    魔法結界既然出現，那自然就可以被人為掌控，但想要掌控結界，就必須深入結界的核心區域，掌控最關鍵的本源魔法陣。萬法俱滅結界威力這麼強大，自然等級也是高的不可思議，但歸根究底，依然需要魔法陣的支持。只是，現在自己和吞天蟒連突破結界都辦不到，想要掌控結界不過是痴人說夢而已。

    “如果這是一個新佈置的萬法俱滅結界，想要掌控自然絕無可能。”噬魂吞天蟒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詭『色』，緩緩的道：“不過，這結界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就算是再強悍的結界，在漫長的歲月侵蝕下，也終究會因為失去能量而『露』出缺口。而我恰好就掌握了這樣一個缺口的存在，不過可惜，這個缺口是在結界的內層，而不是通向結界外面。”

    卡爾微微沉『吟』，任何結界存在都需要能量的支持，區別只在於這種能量的獲得方式。低級的魔法結界，都是以消耗魔晶，或者魔核來提供動力，但真正高級的魔法結界，卻是可以通過魔法陣直接從天地之間攫取能量。眼前這萬法俱滅結界，居然可以持續無數年月依然沒有消弭，自然是後者。

    不過，數萬年的歲月，滄海都可以變成桑田，結界能量出現漏洞自然也十分合理。只是，卡爾對於噬魂吞天蟒深懷戒心，並不敢相信它所說的話。

    “萬法俱滅結界極為罕見，就算是在遠古時代，也只在傳說中出現過，而且佈置這樣一個結界，需要耗費的材料必然龐大，一些關鍵的材料，價值更是難以估計。就算是在傳說中，它也是作為最後的防禦手段存在，現在出現在這裡，你說這防禦結界的後面會有什麼？”噬魂吞天蟒有意無意的道。

    卡爾神『色』一動，若是吞天蟒不說，倒還只是懷疑，可這明顯帶著蠱『惑』意味的話語一出，他馬上就確認了一點：其中必然有詐。不過，雖然心頭已經確認，不過他表面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這確實很讓人心動，不過，既然你可以找到通往結界中心的通道，那又何必等到現在？”

    “單憑我一個，是沒辦法把握這條通道的。”吞天蟒遺憾的道：“而千年以來，雖然落入『迷』霧山谷的人和魔獸都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夠在這裡堅持半個月以上的，自然也就不可能跟我合作。”

    “只有能夠在這『迷』霧結界裡面安全生存下來，才有資格跟你合作？”

    “沒錯。連在結界裡面自保的實力都沒有，就根本無法跟我合作！”吞天蟒正『色』道：“原本我已經幾乎絕望，不過幸好遇到了你。雖然你的實力不足以在結界裡面生存，但你的能力卻可以彌補實力的不足。”

    “原來是看中了我的佛力。”卡爾恍然，這個萬法俱滅結界委實恐怖，強悍如吞天蟒也只能憑藉肉體的力量生存。而自己的真氣血能都被封印不說，甚至連體內的碧綠小龍都被壓制的動彈不得。至於精神力更不用說，倒是轉化之後的佛力除了施展之後的消耗會十倍的提升以外，卻是不受影響，也正是因此，卻是給自己留下了一線機會。要不然，也難以抗拒那些擁有大劍師實力的靈魂虛影。

    “沒錯，雖然不知道你這種是什麼能力，但既然可以在結界裡面施展，自然也應該是神力的一種。雖然不足以擊殺那些靈魂虛影，不過只要能夠驅退也就夠了。而我尋找合作者的前提，就是能夠在大批靈魂虛影的攻擊下，打開一條通道。”

    “這根本就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嘛！”卡爾微眯雙眼，心頭一片冰冷。面對大批靈魂虛影，估計就算是沒有結界的封印，也辛少有人能夠辦到。要知道，這些靈魂虛影的實力可是沒有封印的，低級的大劍士，高級的大劍師，甚至劍聖，聖獸之類的都可能出現。不過，憑藉著佛光對於靈魂虛影的克制，自己確實有實力做到自己，就算出現的是大批聖階靈魂也是一樣。

    但是，這些條件越是貼近自己，越是說明其中有問題，甚至根本就是吞天蟒暗中觀察許久之後，為自己量身定做的陷阱。如果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吞天蟒苦等上千年的合作對象，那可就真的太愚蠢了。

    當然了，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揭穿吞天蟒，而是瞭解它的目的，借助它對『迷』霧山谷的瞭解，找到真正的出路。揭穿吞天蟒的結果，只會翻臉成仇，在這幾乎封閉的山谷裡面，想要擺脫吞天蟒的襲擊並不容易，所以這樣做對自己毫無好處。反倒將計就計，或許能夠另有收穫。

    “先說說你的計畫吧！”

    “好吧！估計我要是不詳加說明的話，你是絕對不會合作的。”噬魂吞天蟒並不失望，若是卡爾真的輕易就答應下來，那反倒要讓它擔心了。“這是一千三百年前我跟蹤靈魂虛影，無意中發現的一個空間傳送門。只要在結界的某處激發一下，傳送門就會出現，不過存在的時間十分短暫，大概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而且啟動一次之後，就必須相隔很長的時間才能再次啟動。另外，每次傳送門出現，都會引來結界中靈魂虛影的一陣狂暴。到時候，八成以上的靈魂虛影都會在傳送門附近出現，想要成功進入並不容易。”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卡爾微微心動，空間傳送門的事情自然不會有假，不過到底傳送到哪裡的，卻是其中的關鍵。“這個空間傳送門通向哪裡？”

    “通向結界內層。”噬魂吞天蟒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毫不猶豫的道：“不過想要達到結界中心，還要經過重重考驗，如果失敗，就會重新被傳送回來。當年我雖然僥倖闖入，終究沒能通過考驗，所以只能回來苦等機會。”

    “是嗎？”卡爾不置可否，吞天蟒這話回答的太快了，似乎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答案，看似十分合理，其實卻是言不由衷。不過，卡爾倒也並不在意，他本就沒指望能夠從吞天蟒真正瞭解一切，只要知道有這樣一道空間傳送門存在，那也就夠了。“怎麼才能激發傳送門？”

    “需要以相當於聖級一階的全力攻擊，轟擊你身下的地面。”吞天蟒燈籠巨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這個激發傳送門的方法自然十分重要，不過它卻根本不需要隱瞞。因為就算卡爾真的知道了其中的奧妙，也沒有能力將傳送門激發出來。

    卡爾卻並不這麼認為，雖然自己的實力是被封印了，不過那些靈魂虛影的實力可是絲毫不受影響。雖然劍聖的靈魂虛影十分罕見，卻也不是沒有。只要將其引來這裡，對準方位誘他出手也就夠了。“不過，難道你單憑肉體的力量，就能發出不亞於聖級一階的攻擊？”

    “當然不能。”吞天蟒搖頭，森然道：“不過，我吞噬靈魂能量之後可以吸收一部分，積累一段時間，激發傳送門也就夠了。”

    “那好，到時候就你激發傳送門，我來打開通道。”卡爾一拍大腿，決然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休養療傷，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當然，我也需要時間吸收靈魂能量！”吞天蟒大喜，搖擺著龐大的頭顱，道：“而且，空間門的冷卻時間還差一個月時間，現在就算想激發也難以激發出來！”

    “那就一月之後，我們一言為定！”

    “好！在此之前，你只需要安心療傷，恢復神力就行了。任何敢於靠近的靈魂虛影，我都會幫你應付。”

    “那是再好不過！”卡爾心頭冷笑，暗道你不是幫我療傷，而是怕我這一個月裡面發生意外，白費一番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