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草根太子 作者:黑雨傘 (連載中)

月夜微光 2010-12-5 21:17: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252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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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少年時期的一次見義勇為,讓他含冤入獄。
出獄後,他憑著不凡的身手與超群的智力,帶領獄友白手起家,經過二十多年努力,用血汗搏得億萬財富。
不料一次慶功宴後,他莫名的回到了少年時期,重生在改變了他一生的那一天。

是挺身而出,再次含冤入獄,還是視而不見,任由同學被人淩辱?

僅僅幾秒的猶豫,讓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幾乎相同的選擇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結果,
一段本來埋沒在歷史中的泣血往事被重新揭開,一個個開國元勳強行進入他的生活,
草根少年赫然間變成“太子黨”之一,並且被人稱為“第一太子”。

輝煌的人生從此開始!
ζ 月 夜 微 光 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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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18
楔子

  1994年八月中旬,北京,什刹海。

  什刹海為燕京勝景之一,是京城中老北京風貌保存最完好的地方,周圍有不少的王府和花園,新中國成立後,包括三位元帥在內的許多開國元勳曾在此居住,宋慶齡故居、郭沫若故居都在其中。

  一輛厚重莊嚴的紅旗車,沿著垂柳毿毿的前海湖岸,駛入被稱為元帥街的柳蔭街,停在一座大院門前。大院外還停了有二十多輛轎車,除了一輛賓士,其他大紅旗、奧迪等車都掛著軍政牌照。守候在院外面的司機與警衛看清剛停下來的紅旗車,都不由吃了一驚,紛紛站直身子,肅容致敬。警衛搶上前打開車門,一位老翁在護士的攙扶下走下車,老翁眉髮雪白,臉上有不少深色老年斑,看起來已是耄耋之年,他心裏似乎對是否走進此座大院存有猶豫,先在院門外停留了片刻,才示意護士扶他進去。

  院內花木成蔭,假山疊翠,兩層高的主樓前栽著兩株高大的槐樹,是非常傳統的中國式的庭院。槐樹樹蔭下已經站著三十多人,有老又少,看到白髮老翁走進院子,都露出吃驚的神色迎了過來,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道:“爸,您怎麼也來了?”其他人有喊“爸”的,有喊“嚴老”的,還有喊“爺爺”甚至“曾爺爺”的,使得原本幽靜的院子一下子熱鬧了許多。

  白髮老翁蒼老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嚴嫣馬上就要嫁到王家做媳婦了,你們做父母叔伯的能來,我這做爺爺的就不能過來關心一下?”看了看門窗緊閉的主樓,皺眉道:“怎麼?這老夥計給你們吃閉門羹了?”

  一位身穿上將軍裝的老人忙上前答道:“嚴老,我父親他……他在午休呢……”

  白髮老翁搖了搖頭,輕笑道:“別糊弄我,我還沒老糊塗,你父親哪有午睡的習慣。嚴嫣和振國呢?”一對青年男女聽到召喚忙走到老人家面前,兩人看起來都已三十多歲,其中那位眉目清秀的女子答道:“爺爺,我們在這兒呢。”白髮老翁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倆是當事人,扶我過去,爺爺為你們做主。”

  青年男女攙著嚴老走在前面,其他人圍在他們身後,一起來到樓前。白髮老翁乾咳一聲,提高嗓門對著樓門喊道:“王遠山,我是嚴海川,今天來這裏是為了商量嚴嫣和王振國的婚事,不管同不同意,你也得出來表個態……關著門不見人算怎麼回事?”他畢竟年紀大了,身體非常虛弱,大聲喊了幾句臉色便有點泛紅,眾人忙找來椅子,讓他坐下說話。

  等了半晌,樓內依然沒有回應,嚴海川歎了歎,接著說道:“老王啊,我知道為了屠家的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我。不過今天我是以嚴嫣爺爺的身份來見你這個王振國的爺爺的,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因為你我之間的恩怨,瞞著家裏人足足戀愛了十一年?若不是嚴嫣她母親非要逼著她去相親,真不知道他們還要隱瞞家裏多久。反正這事我已經答應了,你出來說句話,到底要不要這個孫媳婦?不要的話……我還不求你了,就讓王振國到嚴家做上門女婿去……”

  “他敢?”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身材高大老人出現在眾人面前。此老眉髮也已雪白,不過聲若洪鐘,面色紅潤,看起來比嚴海川要精神許多。

  嚴海川奇怪道:“為什麼不敢?你王遠山還是不是革命軍人,難道想搞封建,想包辦婚姻?你要是真把他的婚姻給包辦了,也還算是個當爺爺的,就沒見過你這種不准孫子結婚的……”

  王遠山看也不看嚴海川,冷冷的道:“我家的事不用別人來囉嗦。”抬起只剩三根手指的右手,指著孫子王振國問道:“你,要結婚?”王振國戰戰兢兢的道:“嗯……”王遠山喝道:“大聲點,部隊裏是怎麼訓練你的?”王振國挺起胸大聲道:“是!我要娶嚴嫣為妻,請爺爺批准!”王遠山道:“那就娶唄,我什麼時候不讓你結婚了?”

  嚴海川忍不住“嗤”了聲,沒好氣道:“誰不知道你王遠山在家向來一言九鼎,你沒開金口,他自己敢結婚?”

  王遠山仍不理會嚴海川,看了一眼站在王振國身旁的女青年,感覺秀氣端莊,打扮也還算樸素,冷哼一聲,甩了甩手道:“結吧,結吧。”

  眾人聞言都大大鬆了口氣,王振國與嚴嫣更是喜上眉梢,興奮得將手拉在一起。

  王遠山說完便要轉身進屋,身穿上將軍裝的老人快步追到門口,問道:“爸,振國和小嫣都不小了,剛好今天嚴老也在這兒,你們二老是不是趁這機會給定個好日子,儘早把他倆的喜事辦了。”

  其他人立刻齊聲附和,請求二老馬上做主定個好日子。他們兩家今天幾乎傾巢出動趕到什刹海來,本意就是希望借王振國與嚴嫣的婚事化解兩位老人的舊怨,現在王遠山既然已經批准了婚事,嚴王兩家等於已經成了親家,他們自然想趁熱打鐵,給兩位老人創造進一步交流的機會。

  但他們沒想到王遠山因為見到嚴海川,已被勾起舊日傷痛,此刻內心全是內疚和自責,聽了這話猛然發起火來,瞪著眾人怒道:“看看你們這些人,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哪一天過的不是好日子?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他們有的連一絲血脈都沒留下來,甚至連屍骨都找不到……”說到這裏眼中已經閃著淚光,通紅的虎目忽然瞪著嚴海川,問道:“看著自己兒孫滿堂,一個個高官顯位,你是不是很滿足?只怕早已經記不起豐石嶺上替你我慘死的一百多個英魂了吧?”

  嚴海川聞言氣得渾身顫抖,站起身指著王遠山道:“你……你怎麼恨我都沒關係,但是不允許你說這話。當時若不是有重要任務,而你又重傷昏迷需要急救,我也不會選擇分頭突圍,別忘了還是我背你下山的……”王遠山斥道:“呸!我最恨的就是你背我下山,我情願留在陣地上替屠家人去死!咱們是正規部隊,你居然好意思讓一群老百姓去吸引敵人主力,讓自己逃命。”嚴海川也怒道:“我那是逃命嗎?當時是有重要任務的,你自己算一算,打到陝西後團裏還剩下幾個人,有誰是怕死逃走的?”

  兒女們見二老怒目圓瞪,大吵起來,忙上去勸說,但都被二老厲聲喝退。

  嚴海川這時也流下了眼淚,接著說道:“我當時是以為屠家人人習武,對地形又熟悉,突圍不是問題,而且我是看著他們撤離陣地後才命令部隊突圍的,我也沒想到……沒想到屠老大不但不突圍,還主動把敵人引到了豐石嶺去。這六十年來,我心裏的愧疚絕不會比你王遠山少,要是可以選擇,我也願意拿命去交換,就算是用嚴家上下二十多口去換回屠家一條性命,只要能為屠家留下一絲血脈,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王遠山吼道:“那麼屠老六呢?你明知道他報仇心切,為什麼不看緊一點,讓他跑回去與敵人同歸於盡?”

  聽到“屠老六”三字,嚴海川頓時心如刀絞,一張桀驁不馴的少年面孔再次浮現在眼前,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王遠山似乎不願再與他多說什麼,也沒理會其他人,摔門回到屋內去了。過了一會,嚴海川終於回過神來,長長的歎息一聲,示意護士扶他出去。嚴家兒女們不放心,想要一起送他回去,都被嚴海川擺手拒絕。

  看著紅旗車緩緩離去,父輩們面面相覷,一時無語,小輩們更是噤若寒蟬,雖然都十分好奇兩位老爺子口中所說的“屠家”是怎麼回事,但沒人敢在這時候打聽,偌大的院子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18
本帖最後由 月夜微光 於 2010-12-5 21:20 編輯

第1章 肯定是幻覺

  “屠飛,還沒起來嗎?快起床……”一陣敲門聲傳來。

  屠飛感覺頭暈暈的,記得昨晚在慶祝酒會上多喝了幾杯銖銪銋銫,墊墓墈墆還特意吩咐過秘書,今天自己只想休息蒙蒔蒹菮,氳滱漓漎不管任何事都不要來打攪。門外倒不是秘書的聲音,而是跟隨自己打拼了二十多年的助理魯誠滼漜滌滶,慘慚慬愻全公司也只有他敢如此肆無忌憚的來敲自己房門,只是他今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對了……昨晚酒會上這小子好像勾搭了一個長得像奶牛的好萊塢豔星銗銖銪銋,嫝嫪嫥嫖多半又拿著自拍的香豔視頻過來炫耀了。

  屠飛對風花雪月的事興趣不大,懶得去理門外的魯誠。

  “屠飛,上學要遲到了,今天可是開學第一天……”魯誠更大聲的喊著,門也拍得更急了。

  上學?開學第一天?開什麼玩笑!屠飛轉了個身,身下床板被壓得“嘎吱”一聲。總統套房的床墊怎麼這麼硬?屠飛不由打了個冷顫,猛得睜開眼坐了起來,只見自己坐在一張窄小的木板床上,身上穿著件皺巴巴的背心,所處的房間又小又陰暗,哪裡還是洛杉磯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肯定是幻覺!

  屠飛閉上眼使勁敲了敲腦袋,再睜開眼時“幻覺”還在,又使勁揉了揉太陽穴,結果仍然是“幻覺”。他頓時怒火中燒,心想自己肯定是被人耍了,難怪昨晚這幫小子使勁來灌酒。跳下床打開門,罵道:“今天是愚人節嗎?你們想玩什麼花樣,居然連我也敢……”

  門外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年正準備轉身離去,看到屠飛打開門,也惱道:“還以為你沒等我自己去學校了……喂!你瞪著我幹嘛?”

  “你……你是魯誠?”屠飛雙眼死死地瞪著門外一臉青春痘的少年,覺得這人像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魯誠,可是這張臉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啊?

  魯誠怔道:“你沒病吧,連我都不認識了?快去穿衣服,要來不及了。”

  屠飛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走回屋內找到一件領口都磨破了的襯衫穿在身上,這時門外的光線讓房間明亮了許多,看著床邊的大木櫃、牆上父母和爺爺的遺照、書桌旁的帆布書包……他漸漸想起來,這是自己小時候住過的房子,但是二十四年前就被拆掉了啊。

  少年魯誠見屠飛穿上衣服後還在發呆,急得沖進屋幫他拿起書包,拉著他往外拖:“你是中考狀元,遲到了估計也不會被處罰,我可不敢在進一中的第一天就遲到。”屠飛跟在魯誠身後,迷茫的問道:“今天是我們上高中的第一天?是……1994年?”魯誠沒好氣的笑駡道:“終於還魂了?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能不能先到學校再說?跑起來啊,快快……”

  跑在似曾相識的街道上,屠飛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臂,滲出血絲的牙印和劇痛的感覺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重生了,又或者剛從一個跨越了二十四年的夢中醒過來。反正不管什麼原因,他現在是在1994年9月1日,正走在去市一中高中部報到的路上。

  屠飛還記得,在“夢”裏,今天也是自己被市一中開除的日子!

  兩人趕到婺江市第一中學時仍然遲到了,來到高一(1)班門口,教室裏坐滿了少男少女,一位年輕的女教師正站在講臺上說著話。魯誠縮頭縮腦的不敢進去,屠飛則仔細打量講臺上的女教師,他記得“夢”裏的高中班主任也是一位年輕女子,可惜這個“夢”實在太長,而且他只在高中待了一天,難以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女教師這時發現了他們,問道:“是新生嗎?你們叫什麼名字?”

  魯誠紅著臉答道:“報告老師,我叫魯誠,魯班的魯,誠實的誠。”

  女教師打開花名冊找到魯誠的名字,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屠飛,問道:“你呢?”卻發現這男生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臉發呆,久久不給回答,不由皺起眉頭。魯誠急得猛拉屠飛袖子,見他仍然沒反應,乾脆替他回答道:“報告老師,他叫屠飛。”女教師怔了怔,心想原來他就是中考狀元,臉色稍緩,點頭道:“進來吧,以後不要遲到了,後面還有一張桌子,你們倆就先坐那裏吧。”

  魯誠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不好意思將屠飛扔在門口,只好拖著他走到最後面的座位,用力按他坐下。屠飛這才醒過神來,見有不少學生頻頻回頭沖著自己笑,輕聲問魯誠道:“剛才發生什麼情況?”魯誠道:“剛才老師問你名字呢。”屠飛哦了聲,忙起身道:“老師好,我叫屠飛。”

  學生們頓時哄堂大笑。女教師很辛苦的憋了一會,終於也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坐下吧。”心想這男生成績那麼好,卻原來是個書呆子,真可惜了。

  屠飛暗想有什麼好笑的,真是一幫不知所謂的小毛孩。悻悻然坐下後,仔細看了看教室內外的環境,似乎漸漸生出熟悉的感覺,不由暗暗叫苦,難道真的重生了?雖然在“夢”裏他白手起家,賺取了億萬財富,但其中的艱辛是不堪回首的。如果“夢”只是夢,那倒也罷了,就當是自己做了一場波瀾起伏的發財夢,沒什麼好可惜的。可如果是重生,自己豈不是要重新奮鬥一次,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聽說過窮光蛋重生回來發財的,沒聽說過億萬富豪重生回來受窮的,真是豈有此理!

  女教師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說道:“有同學剛來,我再自我介紹一次,我叫錢月琴,是你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你們的英語老師。剛才已經給同學們點過名,就不再浪費時間了,大家以後慢慢熟悉吧。接下來我暫時先按大家的中考成績安排幾個班幹部,班長由……”她對班長的人選顯然有些猶豫,想了想後才接著宣佈道:“由章曉茹同學擔任,學習委員由……”

  “怎麼不是你,不是說按中考成績的嗎?”魯誠為屠飛不服,在一旁輕聲嘀咕,不過看到屠飛也是一副目若呆雞的樣子,忙又安慰道:“其實這也不能怪老師,誰讓咱們第一天就遲到,要怪只能怪你不肯早點起床。算了,不就是一個班長嗎,又不給工資。”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19
第2章 再一次抉擇

  讓屠飛目若呆雞的當然不是因為失去了當班長的機會慷慥戧戫,碥碭碧碫而是聽到了班主任的名字,本來他已經記不起“夢”裏的班主任叫什麼了腐膀膍膆,戫截戩摫可是當“錢月琴”三個字傳到耳中,就突然想了起來。然後他聽到了班長的名字滴漹滿漊,敲敳斠斡章曉茹!

  屠飛心中巨震,看著第二排那個長髮女孩的背影精粼粿粽,榭榫榩榤他不得不面對現實,確認自己真的重生了。因為正是這個名叫章曉茹的女孩颱颯颮颭,瘔瘈瘑瘧讓他在走進高中的第一天就被學校趕了出去,然後被判了一年勞教,關進了少管所。看來自己在商海拼搏的那二十多年經歷都是真的,但是全被命運之手無情的抹去了,莫名其妙的又被送回到這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日子,所有一切都得重新開始。

  馮海兵、馬偉他們已經在少管所裏了吧?

  孫曉丹、陳偉忠、趙勇他們也快被關進去了吧?

  可是這些追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兄弟,現在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還有魯誠,只有他沒被奪走,而且就坐在自己身邊,他會不會也一樣是……

  屠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推了推魯誠,問道:“你有沒有重生?”

  “啊?超生?你和我在同一條巷子裏住了十幾年,居然不知道我是獨生子女?”魯誠抬頭見班主任在黑板上寫字,伸手摸了摸屠飛額頭,關心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好像沒發燒啊,要不請個假,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屠飛搖頭道:“我沒事,只不過昨晚做了一個夢。”

  魯誠詫異道:“什麼夢能把你嚇成這樣?”

  “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屠飛心裏有點亂,不願去細說,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魯誠解說這個夢。過了一會,又問道:“有一件事,如果你知道去做了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你還會不會做?”

  魯誠問道:“這事重要嗎?”

  屠飛想了想道:“對別人應該很重要。”

  魯誠又問道:“是我的熟人嗎?”

  屠飛道:“呃……還不熟,只能算剛認識,比如這裏的某個同學。”

  魯誠很肯定的回答道:“如果這些人出了事,我才不管他們死活,別忘了他們剛才還在笑話我們,以後若是讓我看到他們誰掉井裏,我就扔石頭,上了牆,我就撤梯子。嘿嘿,你信不信?”

  “我信。”屠飛沒好氣的白了魯誠一眼,想起上一世在對付商業對手的時候,這小子落井下石的事還真沒少做,原來他從小就這麼歹毒,不過對待自己朋友的時候,他還是很夠意思的。知道從他那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建議,屠飛便不再繼續問了,又想到既然時空已經不同,或許接下來發生的事也不會相同,至少班長就換了人了,還有上一世自己好像不是坐在最後一排的。

  市一中是省重點高中,學生來源很廣,互相認識的不多,課間休息的時候,同學們便聚成幾堆,找一些共同話題閒聊,消除彼此之間的陌生。屠飛因為早上弱智的突出表現,成功在全班同學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自然成為了大家的話題之一。一個上午下來,同學們已經打聽到屠飛就是本次中考的狀元,不過驚奇的同時,倒沒人覺得他值得欽佩,只覺得他傻乎乎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事實上屠飛除了遲到時表現得弱智,整個上午都彷彿魂遊天外,好似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樣子,倒不能怪別人另眼看待。若說有什麼好印象,大概就是一些情竇初開的女生覺得屠飛身材還算挺拔、模樣也算俊俏、氣質有點飄逸等等,就是呆滯的神態讓她們覺得很不協調,不過並不妨礙她們眼角的餘光時不時飄向最後一排。

  不知不覺中第四節課下課了,同學們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這時教室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不羈的浪笑,三個像是高年級的男生來到他們教室門口,伸著脖子向教室裏面張望。其中一人矮胖的男生忽然雙眼放光的嚷了聲:“唷呵!這裏有美女!”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教室,另兩位身材高大的男生緊跟在他身後。

  眾目睽睽之下,兩位身材高大的男生攔在章曉茹的座位兩旁,將她夾在前後兩張桌子中間,矮胖男生坐上課桌,滿臉淫笑的贊道:“不錯不錯,這個真不錯!”讚歎的同時還伸手在章曉茹臉上捏了一把。章曉茹嚇得驚叫道:“你想幹什麼?”矮胖男生笑道:“美女,咱們交個朋友吧?”章曉茹不知所措的道:“我不要……”矮胖男生哈哈大笑:“這句我最愛聽,再說一遍‘我不要’來聽聽。”

  教室裏的同學大多沒離開,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傻了眼,都想不到竟然有學生敢在學校裏公然調戲女生,實在太肆無忌憚了,這裏還是省重點中學嗎?只有幾名初中也在市一中就讀的同學不覺得意外,暗歎新班長章曉茹時運不濟,進校第一天就被黃大惡少看上,投去同情的目光。剛走進新學校第一天,同學們處處顯得謹小慎微,而且他們不是埋頭苦讀的尖子生就是嬌生慣養的官商子弟,眼看著三個高年級學生調戲新班長,雖然覺得義憤填膺,一時卻沒人敢上去阻止。

  屠飛也是猶豫不決,心想他們或許糾纏一會就離開了,還是再忍一忍吧。上一世屠飛倒是毫不猶豫的上去阻止,並且出手教訓了這三個男生一頓,沒想到矮胖男生的父母都是市裡領導,另外兩個男生的家庭也有點背景,居然動用權力和關係,將一點皮肉傷硬是驗成了重傷,害得他不但被學校開除,而且判了一年管教。屠飛倒不怕這一世再進少管所,前世許多追隨他打拼的手下都是在少管所裏認識的,只是覺得既然重生了,就沒必要浪費這一年時間,不進少管所也是可以重新找到這些人的。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19
本帖最後由 月夜微光 於 2010-12-5 21:20 編輯

第3章 無法改變的命運

  事情的發展卻不是屠飛希望的那樣。

  看著章曉茹臉上滑落的眼淚,矮胖男生絲毫沒有放棄糾纏離去的意思,反倒更加來勁了銣銔銆銌,網緄緀綡說要章曉茹別回家吃飯了,他請客到外面飯店去吃緎維綼綪,閡閤閨閣想吃什麼都行。章曉茹哭著說不去,矮胖男生使了個眼神嗽嘔嘍嘓,塺墁境墇另兩位高大的男生就嘻嘻哈哈的將她往外拖,章曉茹一邊拼命掙扎髧髣魁鬿,嫨嫠嫣嫗一邊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班裏的同學。

  屠飛這時才發現,已經過了二十四年,自己竟然還記得這雙哭泣的眼睛,心中莫名的一痛。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響起,章曉茹上衣的袖子連著側面被撕了下來,整條白嫩的胳膊與半邊纖細的腰肢暴露在眾人眼前,甚至能看到裏面的胸衣。屠飛哪裡還能忍得住,沖上前掰開兩個高大男生的手,將他們推開,又脫下自己的襯衫披在章曉茹身上。見章曉茹已然被嚇得瑟瑟發抖,哭紅的雙眼卻閃動著感激的目光,屠飛更覺內疚,心裏大罵自己為什麼要猶豫,平白讓她受到比上一世更多的羞辱。

  矮胖男生在市一中囂張慣了,平時別人見著他都躲著走,沒料到高一新生裏居然也有人敢跳出來阻撓,那還了得?罵道:“麻了個逼的,你敢管老子的事?”

  屠飛將章曉茹拉到身後,目光冷冷的掃過三個氣焰囂張的男生,努力壓制著胸中的怒火,也不想回應對方紈絝氣十足的問話。

  那三個男生被屠飛冰冷的目光掃過,都感覺到身上的一寒,但在他們心底裏是絕不會害怕一個高一新生的,見屠飛沒被嚇得退開,反而一副不將他們放在眼裏的樣子,頓時更加惱羞成怒。矮胖男生氣得喊道:“揍死這小子!”從旁邊抄起一張板凳撲了過去,那兩個高大男生已經沖在他前面,拳腳齊舞的打向屠飛。

  屠飛從小修習家傳武學,雖然未滿十七歲的身材不如面前兩個高三男生高大,卻根本不把他們輕飄飄的拳腳放在眼裏,只是他心裏仍然有顧慮,沒有還手回擊,一邊避讓拳腳一邊往後退,始終將章曉茹護在身後。兩名高大男生不依不饒的緊逼屠飛,憑著感覺與蠻力掄拳踢腳,卻沒打實一記,兩人自己的拳腳倒是磕碰了許多下。那矮胖男生舉著一張板凳緊跟在後,但因為個子比前面兩個同伴矮了許多,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站在教室後面的學生見屠飛他們退了過來,都慌忙閃往兩邊,引起一陣慌亂。章曉茹這時已經靠到牆上,但在她心裏只有屠飛身後是最值得依賴的地方,絲毫沒有往兩邊逃開的意思。屠飛要照護身後的章曉茹,不能閃到一旁,後退的路也沒了,只得抓住迎面而來的拳頭,再次將兩個男生推開。不料那矮胖男生為了用板凳偷襲屠飛,剛爬上一張桌子,還沒站穩就被倒跌回來的兩個同伴撞得摔下桌子,手裏的板凳沒有拿穩,砸在了他自己的腦門上,疼得哇哇大叫。

  旁觀的學生都忍不住都笑了起來,不過他們怕遭報復,不敢笑得大聲。

  兩個高大男生見狀顧不上繼續追打屠飛,忙將矮胖男生攙扶起來,奴味十足的為他整理衣服拍打灰塵。矮胖男生感覺額頭上有什麼東西往下流,用手一摸,居然沾了一手血,驚呼道:“哎呀,出血了!”他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等委屈,額頭上不過是被凳角撞破了一小塊皮,卻像是丟了半條命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屠飛怒道:“你……你敢打傷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麻了個逼的,你就等著坐牢吧!”

  屠飛看得愣住了,心裏也是大罵“麻了個逼”,他今天早上才重生回來,精神還有些恍惚,剛才又要照顧身後的章曉茹,又要應付前面的拳腳,哪還有空閒顧及矮胖男生會不會摔倒。心想你小子摔就摔吧,幹嘛還拿板凳往自己腦門上砸?難道自己命中註定要坐牢,就算重生也無法改變?

  旁觀的同學們聽見矮胖男生身為高年級的“大人”來低年級欺負“小孩”,居然還有臉搬出“爸爸”來壯聲勢,見他雙眼含淚的樣子實在荒誕有趣,也就沒那麼害怕了,都哈哈大笑起來,至於“坐牢”什麼的,他們只當是恐嚇之言。倒是章曉茹聽這惡霸男生揚言要屠飛坐牢,鼓起勇氣替屠飛辯解道:“你不要冤枉好人,我們都看到的,是你自己摔下來弄傷的……”

  屠飛心中苦笑,對方既然擺明要陷害自己坐牢,憑幾個學生作證又有何用?想不到重生後不但逃不出冤獄,而且比上一世還要冤,上一世起碼還真揍了這三個傢夥一頓。只聽那矮胖男生叫囂道:“你們看到的不算,我說是他打的就是他打的,我要讓他拘留,他就得被拘留,我要讓他坐牢,他就得被送去坐牢……”章曉茹急道:“你……你們不講理……”

  屠飛忽然笑了,心想既然牢獄之災無法避免,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他擺手示意章曉茹不用再替他解釋,回頭看著矮胖男生,認真的問道:“真的要送我去坐牢?”矮胖男生惡狠狠的道:“怕了嗎?告訴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屠飛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道:“知道你們曾經欠我什麼嗎?”

  矮胖男生與兩個同伴聽得莫名其妙,均想眼前的少年以前根本沒見過,自己怎麼可能欠他東西?不過見屠飛神情篤定,笑得極其詭異,倒被勾起了好奇心,站在胖子左邊的男生忍不住問道:“我們欠你什麼?”

  屠飛伸出一根手指,在三人眼前晃了晃,答道:“你們欠我一次重傷!”

  他已經決定這次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就算手下留情,他們也有辦法驗成重傷,不如替他們省了這個麻煩,直接滿足他們想要重傷的要求。想到這裏屠飛恍然大悟,難道這就是老天爺讓自己重生回來的原因?要不然為何剛好重生在今日?想明白這點,心情頓時舒暢許多。

  三個男生根本聽不懂屠飛在說什麼,感覺應該是被他耍了,更加怒不可遏。站在左邊的男生怒駡一聲,揮拳打向屠飛,吼道:“我欠你根毛!”

  屠飛眼中冷芒爆閃,右手閃電般的抓住那男生手腕,輕輕一扭往下一拉,同時提起左膝猛撞他肘部。那男生的手臂雖然粗壯結實,但哪裡能承受得起屠飛從小習武所練就的爆發力,一聲清脆的“哢”聲響徹教室,只見那男生的手臂居然向後彎曲成九十度,硬生生被磕斷了。沒等其他人看明白發生什麼事,屠飛閃身上前,抓住另一位男生的衣領一拉一送,下面用腳一勾,將那男生絆倒在地,提起腳狠狠地踩在他膝蓋上。又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那男生膝蓋下的小腿被踩得向上翹了起來。

  幾個動作乾淨俐落,瞬息之間便以完成,若不是兩個男生躺在地上發出鬼哭狼嚎似的聲音,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眼前發生的是真的。不少同學剛才還在為屠飛擔心,有幾個男生受到屠飛挺身而出的鼓舞,甚至也想上前去幫忙,那些女生對屠飛更是改變了看法,覺得他長得好、讀書好、更可貴的是夠勇敢。但是現在,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屠飛是在見義勇為,看向他的目光卻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彷彿突然從天使變成了魔鬼,就連魯誠了也被屠飛的狠辣嚇了一跳。

  矮胖男生更是嚇得臉都綠了,稍醒過神後轉身就跑,剛跑出兩步,感覺頭上一緊,被屠飛揪著頭髮拖了回去。

  屠飛冷笑道:“先不要急著走,他們兩個的賬已經還了,你欠我的還沒還呢。”矮胖男生顫聲道:“你……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叫黃學勤,你一定認錯人了,我沒欠你東西啊……”屠飛倒真記不清他的全名了,失笑道:“你叫什麼都無所謂,人是不會認錯的,嗯,你的朋友一個斷了手臂,一個斷了腿,想知道你會斷什麼嗎?”

  矮胖男生黃學勤恐懼到了極點,但不敢不回話,顫聲道:“不要啊……”

  屠飛拍了拍黃學勤抖顫的肥臉,安慰道:“別擔心,這東西不會影響你工作,也不會影響你走路。”說完抓著他兩邊肥厚的肩膀往上提了提,將他身體擺放端正,抬起腳……猛地踹在他褲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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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遺物

  黃學勤肥胖的身軀被屠飛一腳踹得飛跌出去,撞翻了講臺才停了下來,倒在地上後雙手捂著下體大聲呻吟,全身不停抽搐。

  屠飛瞥見腳下有一灘水跡,想必是黃學勤剛才嚇得失禁了,暗罵一聲“賤貨”。要不是他們上一世偽造了重傷證明陷害自己,而且這一世仍然會被他們陷害,屠飛絕不至於下如此重的手。既然重生了仍然無法逃脫被判刑的命運,屠飛情願自己罪有應得,也不願再坐一次冤獄,料想這三人的父母手段再通天,也不至於將兒子的重傷證明改成死亡證明。其實仔細算一算,還是吃虧的,黃學勤三人只重傷一次,他卻要為此坐兩次牢。

  “你快跑吧,這次禍闖大了……”魯誠一臉擔心的過來勸屠飛快逃,還掏出了他所有的零花錢塞到屠飛手裏。

  屠飛將錢推了回去,說道:“放心,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回家處理點事,如果員警來了讓他們不用麻煩,一會我會去自首的。”轉身看了一眼章曉茹,發現身後的同學都不由自主的退了退,章曉茹雖然沒往後躲,含淚的眼中卻也有明顯的懼意。屠飛自嘲的笑了笑,走出教室。

  上一世屠飛從少管所出來,家裏的房子已經被拆了,父母和爺爺的遺物一件都沒能留下,成為終生遺憾,這一世當然要提前回家把遺物收拾出來,免得再次被埋入廢墟。留給屠飛的時間不多,離開學校後立刻飛奔回家,從牆上取下父母與爺爺的遺照,又打開半人高的大木櫃,從底部翻出一個油布包。

  打開油布包,裏面是一把駁殼槍,一本筆記本,還有一枚軍功章。

  軍功章是屠飛父親的遺物,他的父親原是部隊裏的偵查排長,1978年死於西南某次邊境衝突。屠飛的母親是孤兒,父親噩耗傳來的時候,母親正懷著他,因為悲傷過度,生下他後也跟著去世了。幸好還有殘疾的爺爺,用父親部隊給的撫恤金將屠飛拉扯大。

  駁殼槍和筆記本是爺爺留下來的,屠飛小時候聽爺爺說過,這把駁殼槍是他年輕時為了給家人報仇,從一個紅軍團長那裏借來的,另外還借了一個炸藥包,爺爺就是用這把槍和炸藥包打死了國民黨一個師長和幾個軍官,然後炸掉了師部,不過爺爺自己一條胳膊也被炸殘了。屠飛曾問爺爺,報了仇後為什麼不把槍還給紅軍團長?爺爺當時臉都紅了,支支吾吾的解釋說,這把槍為全家報了仇,看著它能想起死去的家人,留下來可以做個紀念,而且他借槍的時候沒告訴那位紅軍團長,沒臉回去見人家。

  屠飛當時雖然很小,卻也聽明白了,這把槍其實是爺爺從紅軍團長那裏偷來的。

  筆記本裏是爺爺寫給他的屠家心法,屠家祖先曾是一名遊俠,憑著拳腳功夫與暗器橫掃天下從無敵手。屠家拳腳招數不多,非常簡單易學,要說特點的話,就是直來直去沒有花巧,類似於現在的散打拳擊,神奇之處就在於屠家的心法。屠家心法一共有三重境界,修煉者每提升一重,能在不減弱力量的情況下提高一倍出拳速度。比如有兩個人本來出拳速度相同,其中一人修煉屠家心法後,練到第一重,拳速就是對方的兩倍,練到第二重就是對方的四倍,練到第三重就是對方的八倍。因為力量沒有減弱,速度卻更快,每一拳的殺傷力自然就更強。不過除了創出心法的祖先,屠家後人最高也就練成第二重,大多數人只練成第一重就再也無法突破了。屠家的暗器則更加神奇,屠飛聽爺爺說過,此暗器手法一旦連成,發出的暗器可以轉彎,射到躲起來的目標,不過只有連成第三重心法才能學會,而且屠家祖先曾留下遺言,學會此法的人如果用來為惡,必將禍患天下,因此沒有傳授給後人,祖先去世後便失傳了。

  心法第一重並不難練,爺爺去世時,屠飛才十四歲,卻已經練成第一重境界。因為辦喪事掉了幾天課,又很長一段時間沒心情讀書,學習漸漸有點跟不上了。有一天老師佈置的作業是背誦一篇上千字的課文,他讀著讀著忽然突發奇想,家傳心法既然能提高身體速度,不知道能不能提高閱讀的速度?他立即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驅除雜念默運心法,想不到竟然真的有效,閱讀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更神奇的是,不知是默運心法時心無雜念的原因,還是心法本身的功效,上千字的文章他讀了兩遍就完全記住了。

  此後屠飛不但學習速度大大提高,心法修煉竟然也勢如破竹,只用了不到兩年,考進高中前就成功修煉至第三重,後來他還想試著提高家學,摸索第四重境界的修煉方法,不過直至重生前的一刻都沒能成功。祖傳心法不僅讓他身體速度快了八倍,思考問題的速度也比原來快了八倍,可以用更少的時間處理更多的事情,對他後來的創業有著極大幫助。因為他每天的工作量驚人,而別人又不明白其中原因,就常用世界第一工作狂來形容他。

  屠飛將三張遺照放進油布包,又看了看屋子裏的東西,每一樣都承載著他模糊的童年記憶,心裏頗為不舍,卻似乎沒什麼好收拾的了,他奶奶死得早,連遺照都沒留下一張。接下來他面對的問題是,東西寄存到哪裡?其他物品還好說,隨便找個鄰居家寄存就行,為難的是那把駁殼槍,他不想連累別人,估計別人見到有把槍也不敢幫他保存。

  巷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有不少人,屠飛皺了皺眉頭,心想到底是市領導家出事,員警來得倒挺快。這時找地方寄存物品已經來不及了,再說也想不出合適的地方,屠飛把心一橫,心想乾脆就交給警方,等判了刑後帶到少管所去。雖然駁殼槍肯定會被沒收,但它是爺爺為全族報了仇的祭物,總不能任由它被埋入廢墟,反正槍早就報廢了,自己又沒用它做過壞事。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22
第5章 駁殼槍

  公安局長徐易生親自將市政法委書記黃春民送上車,回到辦公室打電話讓刑警隊長曾強立刻過來彙報案情,從剛才黃書記暴怒的程度看,這件案子必須小心處理,起碼要讓黃書記挑不出毛病才行。剛從醫院傳來的消息得知,黃書記的寶貝兒子下體嚴重受傷,醫生說就算傷癒了也極有可能會永久影響甚至喪失性功能,倒也難怪黃書記會如此暴怒,另兩個男生傷得也不輕,一個斷了手臂,一個斷了腿。

  徐易生實在難以想像,現在中學生在學校裏打架也這麼狠。

  曾強接到局長電話,不敢怠慢,整理好案卷正準備上樓,卻聽見有人敲門,抬頭一看,一名年輕上校軍官微笑著站在辦公室門口。曾強緊鎖的眉頭頓時展開,詫異的問道:“王振國,你不是回北京了準備結婚了嗎,難道嚴嫣把你蹬了,另尋他歡去了?”王振國走進辦公室在曾強對面坐下,笑駡道:“去你的,我下周才結婚,以後調回北京工作了,所以趕回婺江軍分區交代一下工作,順便來問問你這老戰友,能不能抽出空去北京參加婚禮。”

  曾強笑道:“你王大少爺與嚴大小姐的婚禮肯定是大場面,我怕到時候兩腿哆嗦,還是不去湊這熱鬧了。你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再陪你聊。”拿起電話打給徐易生,解釋道:“徐局長,軍分區的王參謀有重要的事找我……對,王參謀人剛到,我遲一會再上來彙報案情行嗎……好的。”

  王振國心想公安局長親自過問的案子多半是大案,等曾強掛了電話,起身道:“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既然你有大案子要偵辦,我就不打擾了。”曾強道:“坐下,坐下,只不過是件中學生打架的案子,人也已經抓到了,不用急這一時半會的。以後咱們哥倆想見面可就不容易了,就算是大案也得先放一邊,一會去我家,讓你嫂子做幾個菜,晚上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次。”王振國道:“酒就免了,定了今天晚上七點多的飛機,還得趕去省城機場,車子就在樓下等我呢。”曾強失望道:“那也不用急著走,現在才一點鐘剛過,去省城兩個多小時就到了。”王振國依言坐回椅子,笑著問道:“你們公安局是不是閑得沒事幹了?堂堂一個市局局長還要過問中學生打架的事,而且還讓你這刑警隊長親自辦理。”

  曾強苦笑道:“其實這案子由徐局長親自主辦,我只能算是跑腿做事的。不過你也別小看現在中學生打架,三個重傷呢,其中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還有一個更慘,被踢傷了命根子,很可能變成太監。”王振國咋舌道:“這麼嚴重?”曾強道:“你知道被踢成太監的小子是誰嗎?就是黃春民的獨生兒子。”

  王振國恍然的點點頭,他雖然不經常來市裡,但在婺江軍分區待了幾年,婺江市政法委書記黃春民還是知道的,失笑道:“難怪徐易生這麼緊張……黃春民的兒子是不是長得矮矮胖胖的?”曾強奇道:“你認識他兒子?”王振國解釋道:“大概正月裏的時候,黃春民和幾個市領導來軍分區慰問,他兒子好像也跟來玩的,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孩子。”曾強立刻嗤之以鼻道:“他跟在一群領導身邊,而且是到軍分區,當然要裝老實。這小子在學校裏簡直就是一惡棍,盡幹些欺男霸女的事,幾乎每年都有市一中的學生家長來報案,最後都被黃春民私了了。這次要不是被打成重傷,老子才不願去管他的事,另兩個被打斷胳膊腿的學生也不是好東西。”

  王振國怔道:“看來真不能以貌取人,難道這次他引起公憤了?”

  曾強搖頭道:“現在的孩子都嬌生慣養,如果他們有這血性,黃春民的兒子也不會等到今天才出事了。今天中午放學的時候,黃春民兒子帶頭的幾個人看見一個剛考進市一中的女孩子長得俏,就沖進人家教室裏去調戲,將那女孩子的衣服都撕破了,沒想到這個班的新生裏有個更狠的,上去三兩下就把黃春民兒子與另兩個學生打趴下了。”王振國詫異道:“就一個人打的嗎?還是個剛讀高一的學生?”曾強道:“嗯,這孩子今年虛歲才十七,其實十六周歲都沒滿,估計應該練過,據目擊的學生說,整個過程只有幾秒鐘,而且是空手打的。”

  王振國本來只是隨口問的,這時對那男孩倒有了些興趣,打聽道:“他這應該算見義勇為吧,你打算怎麼處理?”曾強道:“我反正據實將調查結果報上去,怎麼處理不是我能決定的,估計得上法院,黃春民就這一個兒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孩子下手也太狠了,送進去吃點苦頭也不見得是壞事。”王振國道:“那不太可惜了嗎?我三哥的部隊正在全國挑選苗子,這男孩他多半會喜歡。”

  曾強惋惜的點了點頭,歎道:“這孩子還是今年婺江市的中考狀元,確實可惜了,不過你三哥的部隊選拔的苗子都根正苗紅,他不見得能通過政審。”說著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塑膠袋,接著道:“剛才去抓他的時候,搜出一把槍,據他交代,這把槍是他爺爺留下來的,我剛查了,他爺爺原籍是江西人,解放前移居到婺江市,沒當過兵,起碼沒在咱們的部隊當過兵,來歷還得仔細查一查。”說完就要將塑膠袋放回抽屜去。

  王振國喊道:“等一等,給我仔細看看。”

  曾強怔了怔,將塑膠袋遞給王振國,好奇的問道:“你見過這把槍?”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22
第6章 槍的來歷

  王振國接過塑膠袋,十分認真的查看後,對一臉疑惑的曾強說道:“我雖然沒見過這把槍,不過感覺它像是我爺爺用過的……你看槍把上鑲的兩個小鐵環,還有纏在槍把上用紅布搓成的繩子。”曾強問道:“你爺爺的槍也這樣嗎?”王振國點頭道:“我爺爺剛參軍的時候右手就受了傷,小拇指和無名指只剩下一節,所以他用過的每把槍的槍把上都鑲著兩個小鐵環,打槍的時候將兩根殘指套在鐵環裏,再用紅繩將手槍與手綁在一起,否則拿不牢。”

  曾強瞪大了雙眼,驚歎道:“這可太巧了,你爺爺曾經遺失過槍嗎?”他知道王振國的爺爺王遠山是開國名將,而且還是退居幕後的中央大佬之一,這把駁殼槍看起來起碼有六七十年的歷史,如果真是王遠山當年叱吒戰場時使用過的配槍,都可以送進軍事博物館去展覽了,能為他老人家找回失槍,也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起碼比學生打架的案子本身要有意義的多。

  王振國道:“倒沒聽我爺爺提起過丟槍的事,也許只是巧合吧,這把槍不一定就是我爺爺當年使用過的。能不能幫我拍幾張槍的照片,我帶回去給他老人家看看。”曾強道:“照片怎麼能看清楚,要不我向上面彙報下,你直接把槍拿回北京去得了。”王振國笑道:“我爺爺眼力好著呢,再說不一定的事,暫時還是不要驚動別人的好。”

  曾強知道王振國一向低調,婺江市裡許多領導雖然都見過王振國,但沒人知道他是王遠山的孫子。當初在部隊裏的時候,曾強是王振國的班長,兩人的關係親如兄弟,卻也是等王振國調到婺江軍分區後,在他家喝多了酒聊起一點家裏的事,他才知道王振國居然是王遠山的孫子。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喊來手下負責取證的刑警給駁殼槍拍照,並吩咐立刻洗出來。

  王振國看了看表,擔心趕不上飛機,提出直接將膠捲帶回北京。拍照的空檔,王振國仔細回憶爺爺手槍的樣子,越想越覺得這把駁殼槍與爺爺有關係,於是問能不能見見收藏這把槍的男孩,想問清楚他的爺爺是怎麼得到這把槍的。這件案子不過是學生打架,又不是什麼機密要案,這點要求曾強當然不會反對,立即帶著王振國去了審訊室。

  屠飛被帶到婺江市公安局後,發現真重傷和假重傷還是有區別的,上一世他打了黃學勤三人之後,先是被學校保衛處扣住,然後被帶到南門派出所,這一次卻直接被銬進了市公安局。屠飛感覺這次的牢獄之災會比上一世更嚴重,說不定要在少管所多住一兩年,不過想到自己這一次是罪有應得,不再是被冤枉的,心情卻比上一世要舒暢的多。他還記得,上一世被帶到派出所後,挨了不少電棒警棍,幸好從小練武,對皮肉之苦早已習以為常,才沒受太大的傷。這次他已經做好要吃苦頭的準備,不料那位審訊他的刑警隊長非常文明,審訊過程中一點都沒動粗,只是詳細問了事件的過程和駁殼槍的來歷後就離開了,而且還讓人出去給他買碗肉絲麵。

  屠飛早飯都沒吃,確實很餓了,等麵條送來後,幾口就見了底,連麵湯也喝得乾乾淨淨。守在審訊室裏的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刑警,見屠飛幾天沒吃飯似的,問道:“要不要再吃一碗?”雖然聲音冷冰冰的,臉上也是員警面對犯人時固有的嚴肅表情,不過看向屠飛的目光中明顯帶著幾分憐惜。

  屠飛搖頭微笑道:“夠了,我很久沒吃到婺江的肉絲麵了,還真有點想念這味道,所以吃相難看了點。”在他上一世的創業初期,幾乎每天三頓都是這種路邊攤的肉絲麵,那時候吃得都快吐了,此刻重新回味,卻覺得別有一番滋味,不由生出一些感慨。

  女刑警看過屠飛的檔案,知道他家境極差,而且兩年前就成了孤兒,聞言還以為他是因為吃不起這兩元錢一碗的肉絲麵才說這番話,眼眶頓時紅了。

  曾強這時剛好帶著王振國走進審訊室,見女刑警紅著眼睛,問道:“出什麼事了?”女刑警忙道:“曾隊長,我沒事……就是覺得這孩子可憐。”說完揉了揉眼睛,坐到一旁拿出紙筆準備做筆錄。曾強道:“不用做筆錄了,我朋友有幾個問題要問他,你先出去吧。”女刑警點了點頭,出去的時候順便將屠飛面前的碗筷也收拾了。曾強又對屠飛沉聲道:“有幾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你必須誠實回答,清楚了嗎?”說完他也主動回避了出去。

  王振國走到屠飛面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王振國。”

  屠飛一隻手還被銬在椅子上,不方便站起來,就坐著與王振國握了握手,心想上一世被抓的時候,似乎沒出現過這個穿軍裝的人。

  王振國搬了張椅子坐到屠飛面前,說道:“不要緊張,我不是來審訊你的,就是想知道關於你那把駁殼槍的事,聽說這把槍是你爺爺留給你的,能告訴我你爺爺是怎麼得到這把槍嗎?”

  屠飛心想原來如此,上一世爺爺留下來的槍沒曝光,自然不會有人來查問。他估計眼前這個軍官大概是安全部門的人,“哦”了聲,說道:“我爺爺兩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候我還小,只知道槍是他留下來的,具體怎麼來的我也不清楚。”剛才被曾強審訊時,他也是這麼回答的。

  別說是兩年前了,現在屠飛在王振國眼裏也還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因此王振國並不懷疑屠飛的話,他本來對能從屠飛這裏問出什麼就沒抱太大希望。再說他相信只要將槍的照片拿回北京給爺爺看一眼,就知道這把槍是不是爺爺使用過的,不過到時候爺爺肯定會追問槍的來歷,所以他想先問清楚。王振國讓屠飛再好好想想,不過屠飛不想告訴別人槍是自己爺爺偷來的,就以完全不記得推脫了。

  最後王振國失望的起身道:“如果你能想起什麼,就告訴曾隊長吧。”走到門邊時,忽然想到如果這把駁殼槍真是自己爺爺使用過的,那眼前這個男孩的爺爺說不定和自己爺爺有些淵源,於是又轉身道:“你的案子我剛才也聽說了一點,被你打的那幾個人傷得挺重,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別的忙幫不上,不過可以為你爭取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也希望你能因此接受教訓,將來為人做事不要再如此衝動了。”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23
第7章 屠家血脈

  屠飛冤獄都坐過了,對於有沒有公正的處理並不放在心上,不過聽王振國言語中透露出幾分真誠,似乎不僅僅是哪個部門派來查駁殼槍的來歷的,不由心中一動,問道:“你認識這把槍?”王振國道:“現在我還不清楚,不過你爺爺留下來的這把槍上有些特徵與我爺爺用的槍很相似。”屠飛心中一震,又問道:“你爺爺在六十年前是不是紅軍的團長?”

  “六十年前……”王振國算了算,點頭道:“沒錯,1934年長征的時候,我爺爺剛好是團長。怎麼,想起什麼來了嗎?”

  屠飛心中苦笑,原來是失主找上門了,不過他知道爺爺對當初偷了人家的槍一直心存愧疚,現在能夠物歸原主倒不是壞事,爺爺要是地下有知,或許也會安心了,反正自己是永遠拿不回這把槍了。想到這裏他不準備再隱瞞下去,說道:“聽我爺爺說,這把駁殼槍是他從一個紅軍團長那裏借來的,說不定就是你爺爺吧。”

  王振國興奮得連連點頭,歎道:“多半不會錯了,原來是你爺爺借去的,這麼說你爺爺和我爺爺還是舊日好友了。”屠飛尷尬道:“倒不一定是好友,我爺爺借槍的時候沒告訴你爺爺。”王振國怔了怔,隨即哈哈笑道:“原來是這樣……”屠飛替爺爺解釋道:“當年國民黨部隊殺了我爺爺全家,就剩下我爺爺一個,他老人家報仇心切,所以才偷了你爺爺的槍。對這事他一直心存愧疚,現在能夠物歸原主,也算了卻了他生前的一件心事。麻煩你轉告你爺爺,我爺爺用這把槍殺過國民黨的一個師長和其他幾個軍官,後來還殺過十幾個鬼子,但從來沒用它做過壞事,希望你爺爺不要記恨他。”

  王振國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黯然的歎道:“你爺爺是個英雄,可惜我無緣見他老人家的風采……你的話我一定帶到,放心吧,我爺爺這個人對恩怨極其分明,如果心裏沒原諒你爺爺,一定會經常破口大駡的,我也不會不知道他丟槍的事了。”想了想掏出一個小本子,翻到空白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屠飛,接著說道:“你也是好樣的,不過現在是和平年代,不能光憑著血性做事,就算見義勇為也不能超出法律的底線。這次就當是個教訓吧,等事情過去了,來北京找我,這是我家裏的電話,我會為你安排以後的路的。”

  屠飛對未來早有自己的打算,有信心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並不需要別人來安排以後的路怎麼走,不過他覺得王振國這人言語之間比較誠懇,應該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便欣然接過紙條道:“謝謝!”

  王振國又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屠飛道:“屠飛,屠夫的屠,飛翔的飛。”

  王振國將屠飛的名字寫在小本子上,笑著打趣道:“這名字不錯,簡單易記,聽起來像土匪,呃……”他渾身巨震,驚呼道:“你姓屠?你爺爺……也姓屠?”

  屠飛點點頭,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屠家……六十年前……滅族……屠老六……報仇……”王振國腦海中不停湧現出半個月前兩位老爺子爭吵的內容,越想越是吃驚,猛地抓住屠飛肩膀,激動的問道:“你爺爺是不是叫屠老六?”

  屠飛聞言也是大吃一驚,答道:“我爺爺叫屠巳民,不過排行第六,你爺爺曾經說起過他嗎?”見王振國突然神情大異,心想難道他爺爺還記得當年偷槍之人?不過駁殼槍在那個年代算得上是非常精良的武器,耿耿於懷也是很正常的。剛才王振國說過,他爺爺如果記恨某人,一定會常常破口大駡,想必王振國果然從他爺爺的罵聲中聽到“屠老六”三字,只不過不知道因何緣由。

  王振國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了,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打個電話,一會就回來。”

  屠飛指了指手銬,意思自己想走也走不了,王振國已經開門衝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曾強見王振國火急火燎的衝出來,忙問道:“怎麼了?”王振國道:“我去你辦公室打個電話,你派人替我看好屠飛,這孩子對我們王家太重要了,一根毛都不能讓他少掉。”曾強大感疑惑,但沒有多問,點頭道:“你去吧,這裏我親自看著。”王振國本來還想讓曾強替屠飛打開手銬,但又擔心不明內情的屠飛跑掉,想想也不差這一刻。

  走進曾強的公室後,王振國已經冷靜了許多。屠家的事在嚴王兩家是禁忌,平時沒人敢提起,王振國這一代人基本都不瞭解內情,因此他不能完全肯定屠飛就是兩位老爺子口中那個“屠家”的血脈。不過王振國重新回憶了一遍半個月前兩位老爺子爭吵的內容,又與剛才從屠飛那裏得到的訊息相對照,加上那把駁殼槍,覺得這事起碼有七八成的把握。他清楚的記得嚴海川那天說過:“就算是用嚴家上下二十多口去換回屠家一條性命,只要能為屠家留下一絲血脈,我絕不皺一下眉頭!”自己爺爺的態度肯定更不用說了。因此如果有機會能找到屠家的一絲血脈,別說是七八成的可能,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都不能放過。又想兩位老爺子如果知道屠家還有後人,必然會將晚年的所有精力全都傾注在他身上,一起將他養育成人,說不定還能盡棄前嫌,重拾當年的戰友之情,這不但能改善嚴王兩家的關係,對嚴王兩大派系的發展也是大好事,對於他與嚴嫣婚後生活的影響,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在沒有完全證實屠飛的身世之前,王振國明白這電話絕不能直接打給爺爺,也不能打給嚴嫣的爺爺,兩位老爺子要是聽說找到屠家後人,肯定一分鐘都不停就從北京趕到婺江市來,萬一只是巧合,空歡喜一場,讓兩位九十來歲的老爺子如何承受得了。他考慮再三,覺得嚴王兩家之所以關係僵了幾十年,主要還是自己爺爺耿耿於懷,這事最好讓嚴家的人多出一份力,如果由嚴海川親自領著屠家後人去找爺爺,他老人家總不能一點都不領情吧?於是拿起電話打到未婚妻辦公室,卻被告知嚴嫣請了婚假沒來上班,王振國大罵自己糊塗,忙把電話打到嚴嫣家裏。
月夜微光 發表於 2010-12-5 21:23
第8章 驚聞

  接電話的剛好是嚴嫣,一聽是王振國打來的,芳心無比甜蜜,嘴上卻說道:“你晚上就回到北京了,現在打什麼電話嘛,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王振國這時哪顧得上說情話,說道:“我今天不一定能趕回來。”嚴嫣詫異道:“啊……”王振國聽到電話那頭似乎有不少人的聲音,問道:“你家裏現在有很多人嗎?”嚴嫣道:“嗯,我爸我媽、你爸你媽、還有我大伯、還有小萌、多多她們,一大群人呢……”王振國又問道:“有外人在嗎?”嚴嫣聞言頓時緊張起來,道:“沒外人,出什麼事了?”王振國心想既然兩家都有人在,倒省得分頭通知了,說道:“你把電話按免提,讓他們都過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告訴大家。”

  嚴嫣“哦”了一聲,將電話按了免提,然後大聲招呼家裏的人都過來,並解釋是王振國打來的電話,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大家,還不忘對王振國聲稱今晚可能不回北京的事抱怨了幾句。

  王振國的母親歐陽嵐一聽頓時急了,沖著電話嚷道:“為什麼今晚不回來?都已經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不著調,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結婚了嗎?小嫣還準備去機場接你的呢,真是的……”其實她非常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為人處事一向老成持重,若不是婺江那邊發生重要的事,不會臨時改變歸期,不過王振國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身為母親對他的婚事早已十分急切,而且此刻又是在嚴嫣家裏,在親家面前自然要表現得多維護未來兒媳一點。

  王振國忙道:“媽,您先別急,送我去機場的車子就在外面等我呢,不過我在這邊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打電話和你們商量一下,我是不是先留在婺江……”歐陽嵐立刻斥道:“有什麼好商量的,馬上給我回來,要是惹得小嫣生氣,看我怎麼收拾你!”王振國的父親王德民這時不慍不火的說道:“讓他先說事……振國,人都在了,你說吧。”

  王振國深吸了一口氣,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爸,我可能找到屠家的後人了!就是爺爺和嚴老都念念不忘的那個屠家……”他這句話剛說完,就感覺到電話那頭突然安靜得可怕,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讓王振國更是倍感壓力,心道:“屠飛啊屠飛,你可千萬要是真的,否則我這玩笑可開大了。”

  片刻的寂靜後,電話那頭突然亂了……

  “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嗎!”

  “你……你開什麼玩笑……”

  “…………”

  一時間王振國連嘴都插不上,更別提跟他們詳細解釋了,好一會王德民與嚴家的幾位長輩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因為兩位老爺子的關係,嚴王兩家人一直比較疏離,王振國與嚴嫣雖然戀愛了十一年之久,但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所以嚴家的長輩們現在還不太瞭解王振國,突然間聽他爆出如此驚人的消息,都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就連王德民與歐陽嵐雖然清楚兒子不是滿嘴跑火車的人,一時也難以相信。

  王德民湊到電話前,沉聲道:“振國,你根本就不瞭解屠家的事,怎麼能肯定找到的是屠家後人?”

  王振國忙解釋道:“爸,我就是因為不瞭解當年發生的事,才不敢肯定,所以先打電話跟大家商量。事情是這樣,今天我到婺江市公安局找老戰友告別,順便請他參加我的婚禮,我這戰友是婺江市公安局的刑警隊長,我們閒聊時……”在巨大的壓力下,王振國的表達能力不免有所下降,將今天走進公安局後看到和聽到的所有事,不管是重點還是無關的內容,都毫不馬虎的詳細敍述了一遍,特別是關於駁殼槍與屠飛的對話,反復說了好幾遍,用了近半個小時才解釋清楚。說完後他已是滿額的細汗,用手背抹了抹,請示道:“爸,您覺得屠飛這孩子是屠家的後人嗎?”

  王德民此刻吃驚的程度絲毫不亞于王振國,但屠家後人的突然出現,對嚴王兩家來說關係實在太重大了,他也不敢馬上肯定的表態,謹慎的問道:“那個屠飛的爺爺,如果還活著的話,今年應該是幾歲?”

  王振國怔了怔,道:“這……我倒忘了問了,我馬上去問問……”

  “憑振國現在瞭解的情況看,我覺得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一個老人的聲音激動的說道:“這事我知道的比你們清楚,當年我隨母親在延安和父親團聚後,曾聽他們團倖存下來的戰士說起過,屠家老六為了給族人報仇,確實拿走了王老的駁殼槍。後來從俘虜的敵軍追兵那裏打聽到,有人沖進敵軍的師部殺了他們師長,還用炸藥包和一群敵人的軍官同歸於盡了,所以大家都以為屠家老六已經死了,不過現在既然找到了這把駁殼槍,而且收藏這把槍的人也姓屠,說明屠家老六當年很可能沒死!”

  王振國聽出說話的人是嚴嫣的大伯父,曾任國務院副總理、現任政治局常委兼全國人民大副委員長的嚴雲山。他今年六十九歲高齡,當年長征開始時就已經九歲了,有他出來證明表態,王振國底氣頓時又足了幾分,說道:“嚴伯伯,屠飛剛才說過,他爺爺在家排行就是第六,也曾提起他爺爺為家人報仇,用這把槍殺了一個師長的事。”

  嚴雲山連連感歎道:“不會錯了!不會錯了!這叫屠飛的孩子一定是屠家的後人!否則不會這麼巧的,這事連你們都不知道,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編得出來?”

  其他人對王振國的話會產生懷疑,但絕不會懷疑嚴雲山的話,聞言都驚喜萬分,感慨不已。

  嚴嫣忍不住問道:“大伯,屠家的人與爺爺還有振國的爺爺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讓兩位老爺子痛心疾首六十年,而且……而且還造成他們的反目……”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對這問題有所不解,就連王德民等人知道的也不詳細,他們平時又不敢直接問嚴海川與王遠山兩位老爺子,這時都好奇的看向嚴雲山,希望他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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