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53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34
46 話不投,兩相鬥,銀簪金梭

  鐵刀峽海面之上,波瀾怒濤迴繞六座如刀巨礁層層激『蕩』,倒捲而上千重如雪駭浪,瀰漫四散於方圓千百丈海面之上,只見得風浪極驟,風濤險惡。偏就這險惡荒涼的驚駭駭浪之中,卻正有四幢其『色』各異的遁光漂浮於海面六七丈上,忍四下風濤吹打狂捲,屹然不動。

  “義母。”一聲驚喜萬分的驚呼聲起處,那白衣嬌媚的道姑東陽已直御遁光飄飛與被一片畝許碧光托定的盧嫗近前,盈盈拜倒大禮參見。

  “起來吧!”盧嫗點點頭,微笑道:“東陽,不必多做這些虛禮,且說說你傳信香請我前來,到底是有何要緊之事呀!”

  說著話,她還向那一旁肅然不語的墨龍龍玄點了點頭,倒是絲毫看不出如傳說那等個『性』怪癖難近,喜怒不定,卻似一位和善慈祥的老道婆。

  而聽得義母詢問,那東陽便站起身來,御遁飛至盧嫗碧雲上站定,恭聲回話道:“回稟義母,孩兒今日請義母前來,卻是因為那盤犖洞府之事。”

  “哦?為盤犖洞府,你且仔細說來。”盧嫗目中精光一閃,似無意往一旁的綠袍看了一眼。

  而綠袍也只是含笑從容靜立,身形護青『色』光幢之內也不急著上前與盧嫗招呼。

  東陽點點頭,回道:“此事孩兒正是要與義母細說,不過此間風浪太急,也不是什麼說話之地。不如請義母駕臨孩兒宮中小坐,孩兒再與義母細講如何?”

  “不必了。”盧嫗把手一擺,又回道:“就這裡說,到底是什麼事與盤犖遺珍有關?”

  見其如此,東陽再不敢拖延,便忙回稟道:“稟義母,此事卻與那邊那位綠袍道友有關,那位道友他……”

  “等等。”盧嫗神情一變,臉上的笑容去全化為一片肅然之『色』,轉目望著綠袍雙眼中精光咄咄,沉聲道:“你是綠袍?百蠻山的那位魔教教祖?”

  “是我。”綠袍也微微一笑,向盧嫗點點頭道:“綠袍這裡見過盧嫗道友了。”

  “道友?哼!”盧嫗輕哼一聲,臉『色』現出些許不屑之『色』,也不理綠袍向自己施禮,而如是若不見般又轉過頭去問那東陽:“東陽,你再和我仔細講來,這綠袍來此何為?莫非他想要強奪洞府?”

  說話間語氣已顯幾分冰凜,意態頗顯不善。

  “沒有沒有。”東陽連忙否認,急解釋道:“不是那樣,義母,綠袍道友此來確與盤犖洞府有關,但他並沒有強奪之意,而是欲拿那聖姑伽因所親手鍊制的毒龍靈丹與孩兒夫『婦』交換……”當下她便把綠袍來此後的所有諸事與盧嫗詳細說了一遍,後道:“因孩兒記得當年義母所囑,故不敢冒然許諾應允,便才把義母請了過來,請義母替孩兒決斷。”

  “嗯!如此,這麼說這綠袍倒也算是用了些心思。”盧嫗點了點頭。不過,就見她隨即轉目過來看著老祖,唇邊再是一撇,又帶有幾分譏諷之意嗤笑道:“只是,綠袍你就想憑藉一顆毒龍丹來換取整座仙府,不覺此念有些痴心妄想嗎?區區一顆毒龍丹與盤犖仙府的份量比較,孰輕孰重你不會不知吧?”

  聽得其言,綠袍心中雖是不悅,但也不願平白結外生枝,便壓了壓火氣強做無事回道:“此事我自然知道……”

  “知道你還敢前來?”盧嫗忽又是一聲厲『色』清喝,打斷了老祖欲說之言,接著冷笑道:“綠袍,莫以為近幾年外面闖出了一些名頭就可橫行無忌,此地可不是天蠶嶺,我也不是那心慈手軟的三仙二老,想我的義女處討佔便宜,卻要問問我答不答應?換取盤犖仙府之事絕無可能,你還是去別處招搖撞騙吧!快走,莫等我親自動手趕你。”

  說著話,這老道婆把手再是一揮,就如趕蒼蠅般再不看綠袍一眼,滿面是不屑厭惡之『色』,也不知是哪裡看得老祖不順眼了。但偏是如此,才顯出這盧嫗的乖戾古怪之處,那老祖分明與其無仇無怨,彼此間也向沒有什麼糾葛。偏此時當著老祖面前,這老道婆卻顯得如此不善,言語神情都顯得咄咄『逼』人,正驗證了她宇宙六怪之名。

  而被她一趕,那原本尚打算好言相商的綠袍頓也是大怒,丑顏也便得陰沉冷厲,狹目中幽碧綠芒一閃,嗤語道:“盧嫗,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與老祖我如此張狂,莫非你想找死?原本看你修道日久的份上還要稱呼你一聲道友,不料你卻如此張狂乖戾,你真以為你那所謂宇宙六怪之一的名頭有何了不起?今日我綠袍便此間,你倒來趕我試試,我倒要看看你這自不量力的老乞婆有何神通敢誇此海口,大言不慚的替那峨眉小輩做看門狗。”

  此言一出,那東陽與龍玄早都是心中大驚,怎麼也想不到這兩人接話不過三五句,卻就如此兩相不善的針鋒相對起來,剎那間還不等兩人想好怎麼應對,卻就聽得那盧嫗厲喝一聲:“找死。”

  一手急揮處,一聲霹靂震響,漫天青光碧火已夾雜無數茶杯大小的青碧雷珠直向綠袍打去,劈頭蓋臉瀰漫一天。卻是盧嫗善應用的獨門乙木神雷,其功效與那道家的太乙神雷相仿,但別有另一番神妙。

  不過,從適才出言怒罵盧嫗開始綠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又怎會被她神雷打中?玄功運起後腦後忽的飛起一隻數十丈之巨的火靈巨手,火光耀天間忽的迎了上下,只是巨手一撈,就聽得噼啪之聲大作,無碧磷青煙瀰漫一天,那乙木神雷已是被碧手擋住。

  說起來,現今是老祖也早不是當年那個初到貴境,僅被崔五姑的雷光神火箭一箭便震碎了一根玄牝尾指的綠袍了。如今他連修兩種正宗的道家玄功,又有諸多天才地寶增長修為,尤其是廣成金丹暴增了千年功力,真是細較起來,修為也就僅僅比面前這盧嫗差上二三籌罷了!區區一記神雷自奈何他不得。

  可那盧嫗畢竟不是易於之輩,其人唐初時便已得道,一身修為神通榮列宇宙六怪之一,又哪是那等容易對付之人。見自己的神雷被綠袍當下,其一眼就認出了那火紅巨手乃是敵人元神所幻。當下冷聲一笑間,再是把手一揚,一片銀光已應手發出,直向空中那巨手『射』去。

  銀光剛一離手,便先是砰的一聲輕爆,驟然爆散成千萬銀雨,望空激『射』散佈一天。細看時,那卻是無數支銀光磷磷的寸許銀箭,其數何止千萬,頃刻間便至巨手近前,先帶來一片冷氣撲散至巨手之上,令綠袍本體都是一凜。

  綠袍大驚,還沒等急急收回火靈巨手,就已聽得啪啪之聲連作,一陣極其清脆的爆音連響處,那萬千銀箭已爆『射』巨手上,一時間萬點火光夾雜銀磷橫飛,猶如正月裡燃放的花炮,爆出滿空的花雨繽紛,巨手被轟然炸散粉碎,只餘下一顆茶杯大小的黯淡寶珠攸地飛回,沒入了老祖頭頂天靈之內。

  頃刻間,火靈元神已是大受損傷,若沒有個三兩月的重回覆修煉,怕其也都是再難運用。且老祖是臉『色』蒼白,本體精氣也都損傷了些許,所幸那巨手畢竟是分神所幻,雖受重創還累及不到本體,不然,綠袍這虧還要吃得大。

  而見巨手被自己銀箭轟散,對方分神受到重創,那盧嫗卻不急著再施手段,而是冷笑一聲道:“如何?綠袍,我這太乙銀靈箭,其威能還堪一用嗎?”

  “太乙銀靈箭?”

  綠袍心中回思對方那寶物的名字,忽想及一事,恍然大悟,虧自己還號稱前知神通無可匹敵,怎麼對敵時偏卻就不加細想了?只覺得一向來對敵那三尊分神用的順手就常用不禁,卻沒想到對面的老乞婆是什麼人?她可是那枯竹老怪的同門呀!那枯竹不正有一宗寶物名為太乙青靈箭的,專傷元神。而這老乞婆與其同門,又怎能不會類似的手段?

  什麼太乙銀靈箭?這分明就是太乙青靈箭的另一版本,難怪自己的火靈巨手不堪一擊,卻是正遇到了當頭剋星了。

  想到這,老祖已然恍悟,也懶得再與對方鬥嘴,就當是吃虧長見識了,兩手急急互搓一揚間,漫天的紫青神焰已是應手而出,冉冉飄飛向那盧嫗打去。你不是善用乙木之術嗎?我就用先天兜率神火來對付你,倒要看看是你乙木神通了得,還是先天靈火厲害。

  如是,就見綠袍手揚不聽間,那如意形的紫青燈焰便如天女散花般,朵朵翻飛,重重層疊,如暴雨一般向盧嫗打去,引得她急使仙訣令腳下碧光倒捲,形容一團通碧光幢般把自己護住,抵擋神焰。

  只是,那紫青神焰已堪稱綠袍目前的終極對敵之寶,其得寶後便早將其與本體元靈祭煉得相合而一,平日裡不出山時又一定三朵神焰本體放入那萬古燈油中增長威能,如此數載下來,神焰的威能又豈是誰人可以小視的?

  於是就見那漫天的紫青神焰隨滅隨生前滅後繼,宛如億萬花雨夾雜著無量的紫青靈焰,『潮』湧向碧光打去爆震,把那盧嫗護身的碧光都爆得層層崩散,只得由其不斷揮手以乙木真氣做那補充。

  說起來落得如此局面也是怨那盧嫗自傲驕狂,傷得綠袍火靈元神後沒有接著出手,而後面對紫青神焰是單用腳下碧光化幢去擋。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綠袍的紫青神焰乃是先天靈火有形之寶,合以其本體元靈精氣後隨滅隨生迭起不斷,而她自己的碧光不過是用法力隨意幻化的一幢護身光幢,全憑本體乙木真氣支撐乃無形之物,兩者相持起來又怎能長久抵擋住神焰的攻擊?

  故此一時間就見那盧嫗臉『色』也極是陰沉難看,手中不斷揮處真氣補充光幢,那心中卻已是惱怒之極,終決定要狠下心來再給綠袍一個報應。

  不料,還沒等盧嫗取用之寶施展手段,那因兩人相鬥而被『逼』退出百十丈外東陽夫『婦』倆卻已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東陽,驚見義母先前雖佔得些上風後,隨即卻被綠袍的神焰圍攻光幢之內,心急之下她便再顧得適才還與綠袍笑語相談,凜然急喝了聲:“綠袍,你若現早些退去我還可勸義母放你一碼,否則,就不要怪我也向你出手了。”

  言說素手掐決一招,就聽得下面海底轟隆隆一陣轟響中,一座玲瓏秀拔,雲骨撐空的三尺小型峰巒已是攸地從水中飛出,虛虛懸其掌心之上,放『射』出無華彩,『色』宛如金光銀霞,又似如通透水晶,光怪陸離,互相輝映,卻是十分的好看。

  綠袍轉目望去,就見那峰巒形法寶卻是由數十座細小的玲瓏群峰合而組成,那些小峰酷似先前自己被那東陽帶引經過的一片二十四座小型峰巒之形,只不過數目卻似多了許多,且看其放出的華彩也知其定是一件異寶。

  記得峨眉派,有一件也堪稱鎮山法寶的凝翠峰可不也正是山形,直不知此物比之如何?可能有那凝翠峰的一半威能?不過便是東陽的法寶再是了得,此時綠袍已被盧嫗激怒,又豈會因東陽一語便就此罷手?

  再細思量之下,有盧嫗這老乞婆這裡為難,那盤犖洞府搞不好卻再是無望得到,除非自己立即回山把百蠻上下全都招來,那樣或可有望得寶。但那也須這老乞婆不去召喚幫手,否則不說別人,單是一個枯竹老人,這兩個老怪物合力之下,便足以擋得住自己百蠻山上下合力圍攻的數月甚至數年。

  這麼長的時間裡,難到那峨眉就不會知道動靜?他可不信,自己的百蠻山外沒有峨眉派布下的眼線,沒有監視百蠻山的動靜。

  思量至此,老祖已然覺得自己是取寶無望,心中把盧嫗這老乞婆狠極,心念一動,已想到一個報應老乞婆的辦法,便冷聲喝道:“東陽,你也無須那裡多費唇舌,今日這老乞婆無端招惹於我,老祖我也定是不會與其甘休,你有什麼手段施展便是,你們母女倆老祖我一發接下來了。”

  言罷,他的臉上也都是不屑譏諷之『色』,且正看對面的盧嫗眼中。

  而聽見得老祖如此的語氣嘴臉,那本就乖戾的盧嫗是被激得五內俱燃,心怒之下只覺受到了極大屈辱,當下再是厲喝一聲道:“東陽,你給我站一旁看著,若是敢於『插』手別怪我不與你甘休。綠袍,你給我受死吧!”

  說著話再是把手一揚,一溜銀『色』火星攸地飛出,起初長才數寸,尾發爆音,但離手後須臾化成十餘丈大小一隻巨型銀簪,矯若銀龍般帶著百丈銀火芒尾便向綠袍『射』來,其勢如電且放出一股無匹的巨大吸力。

  “等的就是你。”綠袍心中暗道,切齒揮手相迎出,一到閃泛金光,頭尾『射』出青白虹芒的巨大金梭也都脫手發出,直向那『射』來的銀簪迎去。

  剎那間,金梭之首『射』出的青『色』光柱攸地照對『射』過來銀簪之上,只見得那仍處身碧光中的盧嫗驟然一震,面上竟含有的現出驚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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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狠厲斗,結死仇,又見枯竹

  鐵刀峽海面之一,那盧嫗被綠袍一席冷嘲激得心中大怒,怒極之下又放出一溜銀『色』火星至空中化為銀『色』巨簪,寬長十餘丈狹帶百丈芒尾矯若銀龍般直向老祖飛『射』而來,並還發出一股無匹的吸力瞬間瀰漫四外。

  不料老祖等的就是她這一手,見其那巨大無比的銀『色』巨簪驀然出手,便也放出一隻首尾各『射』出青白兩『色』光柱的金『色』巨梭,青光電『射』照住銀簪,兩下里急速迎頭對『射』,令得那老道婆盧嫗臉『色』大變,剎那滿面是驚懼,令得正與其對敵的老祖頓覺大為解恨。

  卻是因為一時不防被盧嫗的太乙銀靈箭重創火靈元神,又思量覺有這老乞婆作祟盤犖洞府遺珍多半無望,綠袍對這盧嫗便已是恨極,雖心知滅不了對方,但也一心要給她來下狠的,故心念急轉間,這老祖便想出了一個主意,當即開始施為。

  這主意說來也無甚出奇,就是因知道難以滅殺對方的本體,便轉向其法寶之上動起了念頭。其實還是這盧嫗神通太甚,否則若其功力稍遜些,老祖便早就用紫青神焰毀其元神分身了,何必還要轉向其法寶下手?

  要知道盧嫗眼前這副形體也不是其的真身本體,也是由類似綠袍的三屍元神的元神幻化,只不過其功行太高道力太甚,故這副元神分身基本上已接近那幻波池聖姑伽因的身外化身,加之老祖又沒有同她類似那等專傷元神的手段,一時間便也奈何不了對方。

  且對方元神分身奈何不得,欲毀其法寶也不是隨便毀去兩樣便可出氣。以盧嫗這等修為千餘載的大能散仙,手中法寶珍物自有無數,便是平平常常毀其十件八件怕也都毫無作用,所以要毀,就得毀其那真正用元靈祭煉心神合一的紫府奇寶,如此方可重創於其。

  偏正巧,綠袍就正知道盧嫗元靈祭煉心神合一的寶物是什麼法寶,手中也正有克制之物,於是冷言相譏之下便把對方這件法寶給激了出來,並放出克制之物對敵。那法寶不是別物,便是眼前空中被老祖以指南金梭青光『射』住的銀『色』巨簪,吸星神簪。

  吸星神簪,乃是盧嫗當年初成道時深下地眼三千丈才地心元磁銀英煉製,後又以元靈心神祭煉千年之寶,說起來此界雖沒有如許多其它奇珍異寶那般名傳三教人皆知,但實則此寶的威能也都堪列此屆頂級奇珍之一。

  一經發出不但神簪會化為一道千百丈銀火虹芒直『射』敵人,凌厲堪比頂級仙劍的劍芒。神簪本身還會放出一片極大的元磁真力,專吸五金之精煉製法寶。

  所以,此寶不但兼具天痴上人那元磁神雷之威,且還有頂級仙劍之凌厲,可說是極為難得之寶,就連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日後也將會派出女兒齊霞兒前往東極大荒山尋盧嫗借用神簪。當然,這是指綠袍所知的後話而言,目前尚未發生。

  不過,吸星神簪威能雖是了得,偏偏此寶的剋星上古奇珍指南針也正於數月前落入綠袍之手,因此不察之間盧嫗可就吃了大虧。

  就見空中那巨型金梭放出百丈青『色』光柱照住神簪後,還不等臉『色』大變的盧嫗動手應變,那巨型銀簪便忽然散騰起無數縷青煙,簪體漸漸圓融,竟是被青『色』光柱照溶所至,令得盧嫗直是心神欲裂。

  待其急運法力欲收回神簪時,卻不想任她如何施法,被青光照住的銀簪也都難動一動,同樣被被一股奇大無比的吸力吸住,仍是絲絲散騰青煙,漸漸消融。

  正又是天地物『性』相剋,這銀簪兼具元磁之力,本是善長以元磁真力吸取敵人五金之寶。無奈指南針正克元磁,兼之物『性』相剋之理蜀山世界中又多是難以逆轉之事,管以盧嫗那般的法力神通,一個不防下被老祖設計算定落入算中便也再難有挽回之力,正如老祖適才的火靈分神被其太乙銀靈箭一『射』便毀一樣,失了先機便再難挽回。

  且看上去指南針破這神簪時情景之所以同當日破天痴上人的火雲時有所不同,也是因神簪和當日天痴上人的火雲兩者煉製方法有關。想那火雲天痴上人煉製時並未把其固形,只是兩極陽精煉製成一團陽精精氣,發時化為火雲四下瀰漫,故指南針破雲時便只好以兩『色』光柱將其掃化去。

  而神簪則是被盧嫗祭煉千年早都固形,元磁銀英早凝結成簪體,故破它之時金梭青光自是要將其照住慢慢消熔煉化,看上去與前次自是有所區別。

  如是,比之老祖被重創一個分神,若盧嫗的神簪被毀其元神所受傷害便將會大。誰讓她自視太高,總認為自己神通了得法力無邊任誰人也都傷其不得,千年修煉下來便只求本體元神凝固,從不屑卻修煉什麼第二元神之術。故她這元神,正是其真正的本尊元神,絕非什麼分神。

  因此若神簪一毀,她的元神與神簪兩者相合之下便定是要受重創,少說也得毀去幾百年的功力。

  且此中厲害,不但老祖與盧嫗同都自知,就連那遠百丈外的東陽和龍玄也都清楚,故一見義母元神法寶被金梭照住克制,那東陽便也再顧不得義母適才的警告,急叫了聲:“綠袍你敢……”便也把素手一揮,那掌心虛托的三尺峰巒便攸地飛起,至空中須臾暴長直化為一片群峰重疊的五『色』山巒當頭便向老祖壓了下來,其巨何止百丈五『色』霞彩瀰漫漫天。

  剎那間,綠袍只覺頭頂攸地一黑,隨即五『色』霞彩照眼難睜處,一座足有百丈方圓的重疊群峰已旋轉放光對著自己便直砸下來。那山巒乃是由數十座玲瓏剔透的群峰合組而成,上面峰巒秀拔,山底五『色』瀰漫,放出波漾散擴的五『色』光圈一圈圈直罩下來,其勢極大威壓極重。

  綠袍一驚,知道這世間凡是山峰狀的法寶便多是以力取勝,就連自己給勝男阿莽煉製的那兩柄神杵一擊之下便有百十萬斤的重壓,又何況頭頂這座分明是由天府奇珍組陣形成的峰巒山脈?真個被它一擊壓住,不說粉身碎骨怕也得學那旁門中赫赫有名的散仙大方真人乙休一樣,被它壓成駝子。

  忙急忙避閃幻現,手掐劍訣便又放出南明離火劍化為百丈朱虹,刺破割裂開那山峰底部放出遲懈自己的五『色』光圈,然後綠影閃幻一天悠忽不定,令那巨大山巒無法鎖定自己,難以落下。

  待避過山巒一擊,老祖也顧不得什麼適才還主客融融,你即敢向我出手,那我何須還對你客氣。劍訣再是一指,一道長達百丈獵獵熊燃的凌厲朱虹便疾斬而出,向少陽直斬過去。

  那少陽論手段也不過只有空中那才剛放出的千丈山巒威力不弱,可若說起防身的法寶來,卻再到哪裡去找一件能抵擋住南明離火這等蜀山頂級仙劍之威的寶物?便也都身形連閃被那凌厲無匹的劍虹『逼』得花容失『色』,慌『亂』之極。

  所幸她的身邊還有丈夫龍玄,見妻子被朱虹『逼』得進退失措,便急忙長嘯一聲龍身暴漲擺尾衝了上去,龍口大張噴薄出一股白茫茫的丹氣抵住朱虹,算是讓妻子稍緩了口氣。

  不過,他替妻子擋劍,可誰又替他去擋?老祖劍訣再控處,那百丈朱虹便又矯騰如龍的向龍玄斬了過去,龍玄不敢硬接,便又長尾一擺擰身閃避,就見一朱一黑兩道長影頓時交錯於空中,間雜茫茫白霧,兩下里相持起來。

  少陽稍緩過口氣,又見丈夫被那朱虹劍芒『逼』得有些慌『亂』,便再顧不上控制法寶追擊綠袍,而是暫時任山巒漂浮空中靜待時機,自己則掐著法決又沖進了紅黑兩影糾纏處,手放道道白光與丈夫合力抵擋南明離火劍。

  這一番變幻說來甚慢,實際上都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頃刻少陽龍玄也入戰團,綠袍卻以一人之力對敵對方三人、

  到得此時,那盧嫗因元靈至寶被困,便也再顧不得什麼宇內六怪千年散仙的顏面問題,視若不見般任義女夫『婦』與老祖的南明仙劍糾纏,分散敵人的法力精力,自己則陰沉著一張老臉又是將手連揮,放出無數道銀光直向老祖打去,欲行那圍魏救趙之策,讓其招架無力而自行收回空中金梭,保全自己的神簪。

  她這一全力出手,綠袍便也頓覺有些招架吃力來。畢竟這盧嫗論起真實法力還勝老祖數籌,只是因法寶被克方有被毀的危險,但法寶未毀之前,論神通她是老祖之上的。

  就見得滿空銀雨瀰漫處,諸如什麼銀箭,銀針,銀光,銀焰的不其數輝映漫天,竟照得海天皆銀絢爛無比。

  盧嫗這一全力出手,綠袍便是吃緊起來,他既要分心『操』控南明離火劍與指南金梭,又要不時再打出些神焰牽制盧嫗,免得對方一個尋機欺身近前,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尤其是對方那銀箭有克制元神之效,火靈分神剛剛受了重創,故玄牝雪魂兩尊分神便也不敢動用,是令他吃力之極。只是一層薄薄青光護體處,已是噗噗連響直被對方的銀光銀焰的打中了數次。每中一下都覺得有股清冷透骨的寒氣透體直入,令得心神巨顫,若非急運玄功將其『逼』出,怕稍一疏忽便會傷及元神。

  但即便如此,以真氣『逼』退那銀光冷氣時老祖的真氣法力也都消耗極巨,長久持續下去終便會真氣不繼,大傷元氣。

  如是,情形頃刻逆轉,因有少陽龍玄夫『婦』的同時參戰,綠袍的法力真氣卻頓時間消耗極巨,接連被盧嫗銀光打中,眼見就要再吃大虧。

  而被『逼』迫至此,那綠袍心中自是恨極,自來到此界數載中,他還是首次落入如此危急的下風之中,不但火靈分神被重創,其眼下是被敵人連番打中,說起來此戰本是無由而起,明明與對方無由深仇卻被『逼』迫至此境,這老祖如何肯善罷甘休?

  『性』把心一橫,大手一揮間,那與少陽龍玄糾纏的南明離火劍攸地飛回暴縮,頃刻收至體內,把那本是全力應對神劍的一人一龍搞得直是一愕,真不知對方怎收回了飛劍?難道不打了?

  還沒等兩夫『婦』看清情形,繼仙劍之後空中原本還散溢漂浮的紫青神焰也都攸地飛回,千百朵如意燈全都回聚老祖周身,結成了一幢紫青焰光將其護住。頓時間,滿天便只剩下如銀雨般打光幢的銀光銀箭,及空中還相持不下的金梭銀簪了。

  隨即,就聽得那綠袍一聲冷厲陰笑,恨聲道:“老乞婆,你不是張狂嗎?今天老祖我豁出與你兩敗俱傷,也非要毀你至寶不可,倒要看看誰吃虧大。抓緊動手吧!再晚了,我怕你就沒有力氣了。”

  言罷這老祖忽然空中盤膝坐定,身外光幢頓化為一片祥靄紫青輝映將他護住,任四下圍攻打來的億萬銀雨打得光幢搖移震『蕩』,而他雙目一閉唇角一撇,醜臉上現出一片猙獰怕人的笑容,卻就手掐仙訣指定那空中金梭,是加緊煉化起那吸星神簪來。

  當然,他雖有紫青神焰化幢護體,但因為三者合一的玄牝寶珠不敢放出,故單是神焰一幢之力卻也難以擋住盧嫗打來銀雨銀箭,只是勉強將其擋住,但那銀雨銀箭爆散後放出的透骨寒氣便是絲絲入侵其體內,令其身體不斷微微顫抖,臉『色』頃刻慘白。

  不過他即橫下心來如此,對此時的處境自也就早有所料,對侵體的寒氣全都不理,卻只運足真氣控制金梭。頓時間,就見那金梭梭首青光是大盛,盧嫗是臉『色』大變間,那銀『色』神簪所散騰的青煙是濃重了一倍以上,眼見得銀簪頃刻暴縮一圈,被煉溶所致。

  “住手。”盧嫗尖叫了一聲,忙停下手中的動手,雙眼惡狠狠的盯住老祖厲聲道:“綠袍,你真要與我結下不解深仇?”

  “哼哼!”綠袍是一聲冷笑,眼都不睜冷聲道:“早就是了,從你開始阻我交換盤犖洞府,毀我火靈分神那一刻起,你我已經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大敵,還說什麼解是不解?無用。老乞婆,你就看著你的神簪是怎麼毀的吧?”

  說著話他再是抬手一指,那青光是再度輝綻,令得盧嫗是神情再變,胸口起伏竟是粗喘有聲。

  “綠袍,你若真敢毀我神簪,我隨後便去毀了你的百蠻山,令你教宗斷絕。”盧嫗是老臉漲紅厲聲叫道。

  “歡迎,就怕你不去。”綠袍冷冷道:“盧嫗,你一定要記住,你我現已成生死大仇,即便日後你不來百蠻山尋我,我也一定去大荒山找你,尤其是你本體封存之處,你好求神拜佛不要讓我找到,不然……”

  他又陰陰一笑,令得那盧嫗臉『色』是難看之極。

  “你……”

  盧嫗道了你字,已是無可奈何之極,眼見自己的神簪已毀去了三分之一,雖眼下尚未毀,但也不過是眨眼間之事,一時間心中不由得油生悔意,直悔不該招惹對方,這個死敵結的有些無由。

  但事已至此,再悔之已晚,老道婆也是個傲『性』極高之人,知道事不可挽後又怎會沒有決斷?也都把心一橫切齒道:“好,那你我就好生較量較量,看看日後究竟是哪個後悔。”言罷雙手揚處,又是運足了真氣準備打擊對方。

  眼見得她手中銀光再起,忽空中傳來一聲悠然長嘆,隨即有人說道:“師姐,綠袍道友,你二人本全無什麼深仇大恨,今日卻弄得如此局面,要結上不解深仇,真是何苦由來?”

  一片青光閃過,場中忽又多出一個人來。是位看上去年方冠弱,風神俊朗白衣如雪的俊美少年,手中還持定一根似剛剛摘下的翠碧竹枝,枝葉那裡輕輕擺動。

  他一現身,除那被紫青光幢護身閉目盤坐的綠袍恍若不聞,仍置之不理外,余等三人卻都抬目向他看去。

  盧嫗冷聲一哼,語氣極為不善道:“你來作甚?此間之事與你無關,用不著你來『插』手?”

  “我怎能不來?”白衣美少年又是一嘆,面上顯出些許苦笑道:“師姐,你那元靈法寶都要和人鬥法毀了,我這心中豈能不生感應?又怎能不來?”

  “哼!來了又有何用?那神簪乃是我元靈祭煉之寶,我尚都不能把它收回,你與我功力相若,難道你就能把它奪下來?”盧嫗仍不善說道。

  但其眼中,卻是顯出些許希翼之『色』。是她知道來人手段不亞於自己,且煉寶一術上勝過自己許多,故他身上若是有能克制綠袍那金梭之寶,兩人合力之下收回神簪也不是沒有希望。

  不過,她的這點期盼卻轉眼便被來人熄滅,就聽得美少年搖搖頭道:“不能,我也沒有能克制那金梭的法寶,若想奪回銀簪除非是你我合力出手,硬用神通把那金梭『逼』退,否則再無他法。”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與我出手?”盧嫗怒喝道。

  “來不及了。師姐你還不明白嗎?以綠袍老祖的功力,即便你我合力也得費上一番功夫才能把金梭『逼』退,而這麼長的時間內,神簪早都化灰融了。”美少年又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你來做什麼?就為了和我講這些廢話?”盧嫗大怒,滿腔的怒火便全向來人撒去。

  搖頭苦笑,美少年也不理會這素來待己如此的師姐,也是妻子,而是轉過頭去,看著那閉目盤坐的綠袍溫和笑道:“綠袍道友,怎麼說你我也還應有三分香火之情,如今我此間,道友竟連睜眼也都吝嗇嗎?”

  此言一出,綠袍臉上的神情終也是一變,到底是睜開一雙狹長細目看向對方,微微一嘆道:“枯竹,你到底還是來了。”

  不錯,這白衣美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那金城山峽谷水洞中與老祖有過一番爭鬥的旁門頂尖散仙,大荒山枯竹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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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做調解,盧嫗去,無奈枯仙

  “枯竹,你到底還是來了。”綠袍微微一嘆,看著不遠處以化身顯形的白衣美少年徐徐說道。

  “嗯!我來了。”枯竹卻是點了點頭,又溫和含笑道:“綠袍道友,你我金城山一別至今已有數載,如何?今日有緣重晤,道友可肯看昔日香火之緣的份上,暫時罷手息斗,且聽我說上幾句嗎?”

  “罷手?”綠袍臉『色』一厲,沉聲道:“你是要我放那吸星神簪回去?”

  “非也!”枯竹恍如沒看到老祖變『色』一般,竹枝輕輕一擺便又笑道:“我今日來此只為調解,卻絕無『逼』迫之意,此時調解尚還未成,又豈敢冒然讓老祖收回異寶?我的意思卻是欲請老祖現暫緩施為法寶,聽枯竹講過幾句,如何?”

  “調解?”綠袍細目中厲芒一閃,然後忽又一笑,很是乾脆道:“好啊!既然你枯竹都把話講到這個份上,那我若不允豈不是顯得太不人情了?行,我便暫時罷手!且聽你如何個調解法。”

  說著話老祖再是抬手向空中金梭一指,那金梭頓時便生出了反應,原本如波漣蔓延的青『色』光柱頓時止住,只是仍照定神簪,不容它收回,但已不繼續熔煉。而後,老祖再抬目看著枯竹,且聽他有何話講?

  再看枯竹,他風神俊朗的微微含笑站那裡靜觀老祖實為,看似從容沉靜,但實則心中也是反覆思量該如何勸老祖罷手!其實他並非是真個說話時才到,而是早早便趕到此間,已空中隱身觀得多時,對老祖與盧嫗之間的爭鬥也有所瞭解方才現身。

  而當他知道老祖一個火靈元神被盧嫗所毀後,即便以他沉穩的心『性』也都不由得對師姐生出些許埋怨,暗怪師姐無由豎敵,平白下綠袍這等神通廣大的死仇大敵。要知道他與盧嫗法力雖高威名雖大,但也並非真個橫掃無敵,這世間不畏他們的人有的是,綠袍,便恰恰是其中之一。

  故若是與綠袍這等大能魔頭結下死仇,除非有把握將對方一舉滅殺,否則便真個是後患無窮了。尤其他與盧嫗現今不但要為那一千二百年的天地大劫預做準備,且那之前兩人還有修道人的第三重四九重劫要度,如此大劫連連,真等到度劫時身邊有綠袍這等強敵窺視為患,那一個不好兩人便全得灰飛湮滅神魂俱消,千年功行毀,長生之道再也休提。

  所以非真個迫不得已,這枯竹也絕不願與旁人,尤其是那些大能修士結下些不解之因果,阻礙來日成就。

  只不過他所想的固然不錯,本身也沒有結下什麼太深的因果。偏偏他這位師姐,也是他的妻子盧嫗『性』情卻太過乖戾古怪,經常因其那乖戾的『性』子與人結仇,且一結就是強仇死敵,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一位與他們夫妻同列宇宙六怪中人,神通無邊的旁門宗師。那人也是因盧嫗之故方成為他夫『婦』的死仇,已都糾纏數百年尚未罷休!令枯竹直是頭疼不已無法以對。

  所幸那人與他和盧嫗同列宇宙六怪,三人間修為神通甚至修道歲月都彼此相仿。故枯竹盧嫗要接連度那天劫,那人卻也同樣逃不過四九千二,如此這一點上雙方互相扯平,都有所顧忌方才勉強保得無事。

  可綠袍呢!與那人的情況卻完全不同,論起修道歲月綠袍足比他和盧嫗差了六七百年,人家連第一重四九天劫尚還未度,就已有這等的無邊神通,想其日後若是不死,那神通成就還用再向嗎?即便是現,人家一身的奇珍異寶修為不弱,便是自己與師姐合力出手怕也是同樣留不住人家,頂多是再重創於其再添深仇,如此之輩又豈是那般好得罪的?

  真若這般結仇下去,怕自己與師姐也將是再永無寧日,永遠會有一個如跗骨之蛆的大敵強仇周圍窺視,永成心腹之患。故就本心來說,枯竹是真個不願與老祖結仇,真個不願意多結因果。因為他與盧嫗所求的乃是成道飛昇,不是奇珍異寶,單這點而言與綠袍並無不解之衝突。

  至於眼前海底的盤犖遺珍,不能說枯竹真是視如敝履,但他也是真的無心去取。一來是他知道那裡面有盤犖古仙設下的多重禁制,尤其是太白玄金精氣,無有針對克制之寶只憑神通萬萬破解不得。二來也是因盤犖遺珍是個燙手的山芋,除峨眉之外任哪人哪派取了都會惹得峨眉派找上門來,與其取寶手捂熱個三五日就被人尋上門來討要回去弄得灰頭土臉,還不如乾脆就視若不見不去動它,這才是明哲保身的佳之道。

  因此,趕到此間後見師姐為了盤犖遺珍竟與綠袍鬥得如此厲害法?這枯竹心中怎會不生埋怨?怎能不暗暗叫苦?那遺珍又不是你師姐之物,即便你要給峨眉弟子示恩,可也用不著得罪綠袍這等厲害的魔教教祖吧?想到這,枯竹甚至都生出幾分撒手不理之心,轉身就走,讓師姐你自己和人家斗吧!倒要看看你這麼搞能換來什麼好處?

  可惜不成,那想法也僅只就是想法罷了!真要他撒手不理,他也狠不下這個心。尤其眼前盧嫗的心神相合之寶吸星神簪被毀即,枯竹是不能不管。那神簪可是盧嫗祭煉了千年的心神之寶,或者說本命法寶,其寶一毀,沒有個百多年修養盧嫗便完全不用想恢復現的功力。偏偏四九重劫再有數十年便定要臨頭,到時候她功力大損心神法寶全無這重劫卻要如何度法?故此,即便是捏著鼻子枯竹也都要替她擔下此事,化解爭端保住她的吸星神簪。

  於是,枯竹表面上沉靜從容,但心中早已是暗暗叫苦,思量要如何解決此事。而當他看到綠袍施訣印控制那空中的指南金梭暫時罷手時,心念一動,這枯仙便已有了一個打算。

  就聽他又是清聲一笑,便朗聲道:“老祖,說起來你我之間算上今日也不過是兩面之緣,不過枯竹的心中,對你綠袍還真個有些佩服呢!”

  “哦?”綠袍剛剛定住指南金梭,卻就聽得枯竹講出如此略帶示好恭維之言,心中一動便也笑道:“枯仙這言就有些過了,綠袍有何能耐?敢讓枯仙說什麼佩服,真個是令綠袍有些受寵若驚了。”

  “哈哈!”枯竹欣然大笑,便回道:“不說別事,單是老祖你身上這諸多的奇珍異寶,我枯竹就不得不服。想數載前你我二人那金城山明爭暗鬥數次,當時你接連顯出兜率神焰,清寧寶圈,及九天元陽尺三件天府奇珍已是看得我羨慕不已,眼花繚『亂』,卻沒想到區區數載之後,老祖你竟又抖摟出一件能克制我師姐神簪的法寶,真個是奇珍異寶層出不窮啊!”

  “慚愧慚愧。”綠袍謙辭一句,便再不多言。他是一時間沒想明白枯仙此言的用意,不知對方說這些話用意何,便只是靜觀其變了。

  而枯竹見其如此,便也終把鋪墊之後的真正用意講了出來,就聽他又道:“不是我枯竹為我師姐設詞遮掩顏面,想我師姐那吸星神簪也是宇內一難得之奇珍,其質乃是采地眼元磁銀英煉製而成,後又經我師姐以紫府元精真氣祭煉近千年,此寶之威能也堪稱無邊,尤其能發出元磁真力宇內少有,故此這世間能克制神簪之物,據我所知也不過只有區區兩件罷了!只不知老祖你眼前用於克制神簪的這只金梭,究竟是那同為前古奇珍的宙光盤,還是指南針呢?”

  醜臉一動,綠袍心中急思對方此言用意,但面上卻也略顯欽佩之『色』道:“佩服佩服,說其這兩字來正該是綠袍對枯仙講才是。不想就連我這剛剛所得之物,竟也瞞不過枯仙的見識。不敢有瞞枯仙,我這金梭卻正是指南針奇物。”

  “嗯!”枯竹點點頭,笑道:“我想也應是此物,畢竟那宙光盤據說早數百年前已被長眉祖師封存峨眉山凝碧崖了,現今還不知出世沒有,剩下的便只有這指南針了,倒也算我枯竹頗有眼福,今日終見得了這傳說中的上古至寶。罷了!閒話不說言歸正傳,老祖,你帶著這指南針奇寶來此這荒蕪偏僻的極遠之地,想必也不會專門是帶了此寶來尋我師姐晦氣的吧?”

  “自然不是。我……”綠袍臉『色』一正答道。

  “那便是了。”枯竹急接口打斷了綠袍沒說完的話,朗聲道:“今日之事已然至此,以我等之輩自無須學凡夫俗子那般強求分出個輸贏對錯。現今我枯竹就此間,卻想依仗這張老臉請師姐和老祖都尚我幾分薄面,此時罷手息斗,化干戈為玉帛,以解兩家仇怨……”

  講到這他看得那老祖臉『色』一變便又忙含笑擺手道:“老祖你也莫急,我知你適才被我師姐毀了一尊火靈分神,若要就此罷手既有失你百蠻教祖威風,心中怒氣也是難平,故我這裡卻早有打算。我不是說了嗎?要為兩位化干戈為玉帛,那干戈不必說,自是請二位各自收回異寶,息手罷鬥!而玉帛,則就是由我枯竹出手對老祖火靈分神受損一事略加補償,順帶再用眼前的盤犖遺珍借花獻魔,那洞府任老祖你施為全取,以之作為補償如何?”

  言罷!枯竹俊顏含笑,一雙星目直直望著老祖,眼中目光溫和但極幽遠,靜待老祖回話。

  而迎著枯竹的目光,綠袍細目中精芒連閃,心中便也琢磨對方這個解決的辦法,終片刻之後,他臉上的神情略緩和了些,微微點頭道:“也罷!既然枯仙如此說了,我綠袍還有何……”

  “不行。”

  忽旁邊一聲尖厲銳叫,頓時間把老祖後面的話打斷,令得其狹長細目中厲芒連閃,轉頭望去臉『色』就變得無比陰沉。

  厲叫的,自就是那旁邊陰沉著老臉多時的老道婆盧嫗了。就見她滿面凶厲的盯著綠袍,顯然對枯竹適才的調解之言仍不願答應。隨即,其又瞪了綠袍一眼,轉過頭去看著枯竹道:“枯竹,你今日來到此間,就是為了攪這灘渾水?與那綠袍合力羞辱於我不成?”

  且她對枯竹講的這一席話是說的惡狠狠凶橫畢現,顯這老婆子的古怪乖戾。

  不過,她的這般表現,卻也把得本都心中有氣的枯竹『逼』得是不耐。想枯竹身為此界頂級大能,又什麼時候對旁人似對老祖這般略顯得有意奉承低頭了?甚至還要自己拿出東西向對方表示彌補,這分明就是低頭服軟。而之所以這般,便全因為盧嫗的要害被人拿住,累得枯竹不得不如此。

  卻不想,好心沒得好報,枯竹的一番苦心反惹得盧嫗如此講話,連把他也一併恨上了,這一下,他的脾氣便也被激了起來。想他也向是以古怪孤傲而聞名於世,又豈是真能受得了這夾板氣之人?

  一氣之下,枯竹把手一擺,也都繃起俊臉凜聲道:“與旁人合力羞辱於你?我可沒那份雅興?怎麼?我適才所做的調解師姐你有異議?若是你有異議,那也罷了!此事我便不管了,由得你和綠袍自行解決,如何?”

  “你……”盧嫗大怒,乖戾之『色』是橫生滿面。但那枯竹也都被她激怒,只崩著一張俊臉凜凜站那處,對她惡狠狠瞪視臉上的目光全然不理,這老婆子心中幾欲橫心,但權衡之下終是不敢拿千年修煉弄險,片刻後忽又厲叫一聲道:“枯竹,綠袍,你們給我記住今日之事……”

  厲嘯之聲不絕中,攸地一片碧光遠去千里,這老婆子卻是轉身走了,頃刻消逝於天邊,竟是連空中被金梭定住的吸星神簪也都不理了。

  而她這一走,枯竹搖頭苦笑一聲,轉過頭對著綠袍道:“老祖見笑了,我這師姐向來便是這副脾氣,走了也好。如何,老祖可肯予枯竹一個薄面,此事依前言作罷可好?”

  綠袍一笑,對這枯竹倒是有幾分佩服,不服其別的,只是佩服這枯仙當初怎麼有勇氣與那盧嫗結為夫妻的?便點頭答應道:“不敢不敢,此事實是枯仙予我綠袍顏面,那還有何許話說?就依枯仙。”

  說著話他把手一擺,空中金梭已都回飛縮小,頃刻仍化為寸許大小收回掌心。偏這邊金梭剛回,那空中的巨型銀簪便攸地幻做一道銀光直往東北方向飛去,嘶的一聲尖利破空聲響後,眨眼也都無蹤。

  見此,綠袍唇邊一撇,臉上現出一絲不屑之『色』,正看對面的枯竹眼中,令其臉上也都現出幾分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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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穿地宮,取宮牌,金鼎終現

  指南金梭剛一收回,空中的吸星神簪頓時便化成一道銀光向東北天際飛去。這一幕看綠袍眼裡,這老祖的唇邊不由得微微一憋,臉上現出些許不屑。

  偏老祖神情的轉變,也正落入了對面的枯竹眼中,令這老仙頓覺有些尷尬難堪,心中對自己那位師姐也不由得是不滿。用得著如此小家子氣嗎?有自己此,難道還怕那神簪取不回去?何須如此迫不及待的急急收回,平白看別人眼裡失了旁門大能大荒二老的顏面。

  不過說到底,對那乖戾怪癖的師姐盧嫗連枯竹自己也都無可奈何,便只得做出若無其事狀,勉強一笑道:“綠袍道友行事利落,給我枯竹一個天大顏面,枯竹這裡謝過道友了。如今道友已踐前言,枯竹自也當依前約而為,只是道友那火靈分神凝練不易,如今受損怕也不是一時半會便可再復前功,且此傷乃元神,佳是用凝神聚魄之靈物方可有所助益。不過那等奇物世間甚少,急切間枯竹也無處去尋,便只好退而求次以三顆青靈丹充做賠罪,此丹乃是我采多種靈『藥』煉製,一顆之效可低甲子吐納之功,珍異雖不可比凝神靈物,但也聊勝於無,聊補此次之過,還請道友海涵,收下此丹。”

  “青靈丹!”綠袍一愕,隨即一笑,接過枯竹虛虛送過來的靈丹,便笑道:“早聞枯仙手中有此神丹妙『藥』,卻沒想到今日竟得枯仙惠賜,綠袍便也不虛言推辭了,此事便如此了結,日後只要枯仙那師姐不再來尋我的麻煩,我也絕對不會再主動招惹於她便是。”

  “如此甚好。”枯竹一笑,對老祖給予自己顏面之舉頗覺欣然,再向老祖點點頭便轉過臉去,臉『色』頃刻化為威嚴,望著那一旁的少陽龍玄兩夫『婦』沉聲道:“這聽了半天,你們兩個也該清楚我的身份了!”

  少陽龍玄自不敢怠慢,大荒二老之間的關係這宇內凡稍有點見聞的修道人又有哪個不知?少陽便恭謹的回道:“晚輩知道,枯竹前輩乃是我義母盧太仙婆的同門師弟,論輩分是晚輩夫『婦』倆的前輩,少陽與外子這裡給枯竹前輩見禮了。”說著話一人一龍又齊齊向枯竹施禮點頭。

  “嗯!知道就好。”枯竹也微微點頭,又道:“那今日之事,我是指包括盤犖遺珍內的所有諸事,都由我來做主你們可有異議?”

  “不敢。”少陽忙又恭聲答道:“枯竹前輩怎說怎是,少陽與外子全都聽從前輩吩咐。”

  “好。”枯竹臉上再現出些笑容,對這兩夫『婦』的識相頗覺滿意,便又道:“今日之事可說是因你們夫『婦』請得我師姐來此引起,雖此事別有內因,也怪不得你們夫『婦』,但綠袍道友畢竟是與我師姐相爭時受了些小傷,故此為解決此事,適才我說的話你們也該聽得明白了,以盤犖遺珍作為對綠袍道友的補償,你們應該沒有異議吧?”

  “沒有。全憑前輩安排。”少陽忙又識相答道。

  “很好。”枯竹點點頭,是讚了一句道:“此舉才顯得你們知道進退,要知道那盤犖遺珍雖你們居處之內,但實則卻與你們並無關係,此中遺珍你們不去惦記才是正途,否則難免會因這些身外之物惹來無的麻煩。”

  “晚輩明白。”少陽再答道。

  “那便引路吧!帶我和綠袍道友去那盤犖仙府,正好待綠袍道友大展神通破了盤犖古仙的洞府取寶後,我也藉機看看裡面究竟有何珍物,竟引得連綠袍道友這般的修為神通對之也如此看重。”說著話枯竹又看了綠袍一眼。

  綠袍一笑,笑而不答,心中卻思量,等老祖我取了寶物出來,且看你枯竹會不會眼紅。

  但他們兩人如此,那少陽聽得枯竹吩咐後,略轉目向旁邊的丈夫看了一眼,人龍四目相對間眼中卻都閃過一些失落之『色』,自是因枯竹一語未提那毒龍丹一事而起。

  不過現下局面如此,她夫『婦』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強自壓下心中失望,龍陽便回了句:“好的,請枯竹前輩和綠……和老祖隨我來。”便要轉身與丈夫分水入海引路。

  自然,她夫『婦』的這番神『色』變化自是瞞不過對面的兩位大能,那兩人也都知道少陽夫『婦』為何如此。只是枯竹一邊想來,此間變故雖全是因自己師姐乖戾橫行而起,但說到底也與少陽夫『婦』有關,因此便也不便再慷他人之慨多說什麼。只是暗思若那老祖真個因適才之事而不肯接口的話,說不得對龍玄之事自己也只好日後去費些心力解決了。

  綠袍一旁淡然旁觀,對余等三人的心思也都洞察無疑。思量之下覺左右今日之事已因枯竹的出現而化解,且以枯竹的身份肯如此高看自己也算頗予顏面,那自己卻也須得把事情做得周全些,免得無端端讓枯竹心中多生桔梗。

  想到這,老祖便也含笑道:“且慢。帶路之事稍緩再說,我這裡與少陽龍玄二位道友還有一樁前事沒有了結呢!”說著話他探手再寶囊中取出毒龍靈丹,掌心一送靈丹便冉冉向少陽飄飛過去,又聽得他笑道:“這毒龍膽還請少陽道友收起,你夫『婦』與我三人前約仍是有效,如今既然拖請二位帶路往盤犖洞府,這毒龍丹也自然要增與二位,以踐前言。”

  少陽大喜,沒想到經過適才一場大鬥之後,這老祖仍願把靈丹給予自己夫『婦』,竟如此的不計前嫌?當即心中滿是感激,抬手接住靈丹後便深深一躬到地,誠摯道:“多謝老祖不計前嫌惠賜靈丹,我夫『婦』慚愧之極,定永記老祖大恩大德,日後但有效力之處定全力心回報,以恕今日之過。”

  “罷了!今日之事無需再提,總是你我兩方各有道理,對錯輸贏就不用細說了。現還請二位道友趕快帶路,我對那盤犖仙府可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綠袍擺擺手,又一笑道。

  “嗯!那就請枯竹前輩和老祖隨我夫『婦』來吧!”少陽也知此間不是再說什麼感激之話的地方,又是向老祖點點頭便轉身與丈夫引路,一人一龍施展道法分開海面直往海底仙府進去。

  枯竹與綠袍自是隨後跟上,越過晶幕不斷向下中一路所見得仙景妙境也就不用細說了,到處是洞壑幽奇,水木清華,奇花異草,觸目皆是。有無數參天花樹,大均數抱以上,燦若雲霞,綿亙不斷。就連枯竹這等修煉千年見多了靈山勝境的大能修士,對這海底與陸上全不相同的無邊勝境也都是讚歎不已,連誇妙境。

  如是,約往下走了一刻鐘的左右,四人便來一池水潭前,潭水澄泓,平波若鏡。

  少陽龍玄止步,回頭道:“前輩,老祖,這水潭之下便是直通盤犖仙府的水下通道,從此下去還又有千餘丈深,須外子下去施展禁法開出水路才可前往。”

  “你們施為吧!”枯竹點點頭道。綠袍一旁也無異議。

  當即那龍玄便擺尾扎進水潭,過的片刻,就聽得潭水滾滾翻花作響,猶如開鍋沸水一般,倏地往下一沉,陷下去現出一個大深洞,四邊的水忽全停止不流。俯視潭心深處,似有光影微微凸起,乍看相隔上面約有二十餘丈,跟著便見往上湧來。等出水面,乃是一個大水泡往上冒起,眼看越長越大,約有五丈方圓,叭的一聲,化為一片淡青『色』的光氣,罩向三人頭上,反兜過來,分而復合。腳底也現出一片青『色』雲光,將四人托住,往下降去、

  枯竹與了綠袍看那前行之處,乃是一條其長無比的,上下四外的水,全被那淡青『色』光氣形成的空洞隔開。人由那片水雲托住,朝前急飛。跟著向前收去。所過之處,身後海水重又合攏。

  如此再行片刻,地勢便就展開數十畝大小,兩座華表分立地上,高約三十餘丈。前面現出一座大洞,兩扇質似精鋼,高約五丈的大門,右邊一扇大開,左邊一扇已經殘缺不全,遙望洞內光明如晝,顯然已是到了那古仙盤犖的遺珍之地。

  到得此間,枯竹綠袍三人都同為修煉之士,自是要略示禮敬,枯竹綠袍便同是向洞門肅然拱手三禮,算是到同道之禮敬。那少陽卻是盈盈下拜,以示誠敬。至於龍玄此時已用不著再來同行,便留那水道處靜待眾人回返。

  施禮過後,被少陽引著,枯竹綠袍抬步進了洞府,入內一看,洞甚廣大,只不甚深。當中矗立著一座金碑,上有朱書古篆。少陽早已看過,枯竹和綠袍倒是初見,不過他兩人修道多年本全通曉,細一辨認,便看清上面所載的正是少陽日前洞府內和綠袍所說的那一席話。

  看過碑文,枯竹一笑,便說道:“老祖,過此金碑便是正地所,我與少陽就不便再與你同行,就此間靜候老祖之佳音了。”

  卻是他避嫌了。畢竟破除前人洞府禁制入內取寶可是一件須費神費心之事,若非全心可以信任之人,修士之間便也極少有人冒險進前人洞府破禁時身邊留下一個信不過之人,尤其是類如枯竹這等有著絕頂神通的大能修士。否則萬一自己全神貫注破除禁制時身邊人忽起異心給自己來上一下,那其人便幾定會成是十死無生。

  此中道理枯竹與綠袍自是皆都通明,於是枯竹便主動提出此相候,畢竟他與老祖可沒到那種互托後背的交情份上。與其等老祖先行提出平添尷尬,倒不如他自己主動避嫌免卻麻煩。

  聽得枯竹之言後,綠袍也沒有虛言客氣做什麼邀約枯竹同行之舉,他確實也不敢冒那等危險來驗證枯竹的誠信如何?便點點頭回了句:“便是如此吧!枯仙,綠袍便先行進去了。”

  枯竹點點頭,綠袍身形一閃,越過金碑便直向仙府二重門戶投去。

  而盤犖洞府共有四層,一層卻比也層向下,欲進洞府二層,便只有破地而入。綠袍身化碧光剛剛越過金碑,那金碑後面便先『射』出一道黑『色』精光,暴雨一般向老祖打來。所幸老祖早有準備,玄功施展處一顆通碧寶珠已攸地懸頭頂,放出無量青光化為光幢護住己身。且其腳下,一團丈許方圓祥輝四『射』的如意燈花神焰也正托住倒捲,紫青輝映光幢外形成二層光幢,輝映滿殿。

  幾於同時,那洞頂一蓬紫光當頭壓下,左右兩壁也有七八尺長的火箭攢『射』過來。地底風雷烈火之聲大作,全洞一齊搖撼,似要崩塌神氣。不過玄牝珠加上兜率神焰與老祖分神三者合一護體,其防護之威能也絕不是這些禁制可以破除的,上下四外的火箭神光立全被『蕩』開,聲勢管逐漸猛烈,卻不上身。

  隨即老祖劍訣向下一指,南明離火劍驟化朱虹凌厲下『射』急旋,頃刻把那地面旋挖出一條丈許通道,容其化虹下去。只下了不到丈許,下面地底便已進到了一座極大洪爐之中,那火光比電還亮,已成銀『色』。內中雜有無數火彈,打到身外光幢之上紛紛爆炸,威力奇猛。如非紫府神焰玄牝寶珠雙重防身,竟幾為所傷。

  回顧來路是險惡,先前所見紫光、火箭的沖『射』之力越來越強,正由身後『潮』湧而來,光幢受此沖『蕩』,歸路已斷前進尚可,後退直是萬難。如此艱難前行之間,老祖忽就想起一事,心中便怒意驟生,對那該死的老乞婆盧嫗恨得要死。

  原來是這老祖忽然想起了,這一二層洞府間隔的地宮關口,那火靈珠卻正是通行此地的佳寶物。因為這地宮夾層內的禁制乃是後天火行精氣之關,如這火海中的玄『色』焰火和數目億萬的火箭火針也全是火行精氣所凝,故此若是以乾天火靈珠克制,那火行精氣便全可被寶珠所收,不但可增加寶珠威能還能無礙過關。

  但因半日前海面上與那老乞婆時鬥法火靈分神受傷,故此現今這寶珠還能否運用合意尚不可知。卻也不妨一試,真個不行,自己還有那兜率神焰那等先天靈火,想以之克制此地也應無妨礙。

  於是玄功默運處,一顆黯淡烏突的暗紅寶珠便也再度懸升頭頂,被那玄牝寶珠襯托得是黯淡無光。見此老祖心中恨,但也無他法只得放出寶珠徐徐向前面的火海中打去。

  卻不想,這一下正是把寶珠用對了地方,暗紅寶珠剛剛飛進火海,攸地便金紅奇光大盛,那那大量玄『色』銀火和身後『射』來的火箭才一接觸,立時便被分解熄滅,化為縷縷紅氣被寶珠吸收,直令得老祖大喜,這般下去就連火靈珠微微受損分裂之處都可加速彌補,卻真是意外之喜了。

  而後,就這般南明離火劍前面化為旋虹飆輪電轉的開路,中間是火靈寶珠冉冉隨上,後才是紫青光幢護住老祖,勢如破竹般直入地府二層。

  功夫不大,眼前也再透過地面,來到二層洞府。老祖抬頭看去,就見此地與一層相仿,只是空無一物,光景卻極明亮,仔細查看處,就見當中洞頂離地十丈,凌空懸著一面上豐下銳,長約六寸,前端具有雙耳的人形鐵牌。本身烏油油,僅現微光,但是越來越強,光也轉為白『色』,照得全洞通明如晝,顯是至寶奇珍。

  綠袍自然知道這鐵牌是這二層的鎮宮之物,便將身拔起施展分光捉影之法行法一招,牌便冉冉飛來,容易已極。心中大喜剛往下降,微一注視之間,地面上突有一幢金光湧起。回頭一看,原來鐵牌下面洞中心,埋伏著一座形似寶塔之物,高只丈許,『色』作烏金,光芒四『射』,立地上。乍看不知用法。

  見金塔現身,老祖卻出奇的沒有去收取,是他知道此寶乃鎮海之塔,不是自己所得取得,便也懶得費那個力氣,光幢一閃間,已持著鐵牌往三層洞府行去。

  再一入地,烈火風雷火箭金刀便『潮』湧而來。前面和身後來路具有一種極奇怪的阻力。老祖也不慌『亂』,把手中鐵牌略一揮舞,地宮禁法便全都失效,眨眼已進三層。卻是這鐵牌乃此間禁制的控制法器,輕鬆過去後,三層洞頂上也懸著一面同樣大小的鐵牌,也都用前法取下。

  兩牌全持手,綠袍將其陰陽相對,略一合攏,錚的一聲微響,雙牌合壁,一片金光過處,竟成一體。再細查看,兩牌相合以後,前端現出一團形似太極的圓光,兩儀二氣,正微微旋轉不休,時隱時現。

  隨即一口真氣噴牌上,手掐訣印向前一揚,就見一青一白兩股光氣細如游絲起自牌上,朝前面似玉非玉,似金非金,連用法寶沖『射』不破的洞壁上『射』去,轟的一聲大震,眼前煙光變滅,騰湧如『潮』,正面洞壁忽然失蹤,寶庫也便出現。

  寶庫下具五足,形似金鼎,高約三丈,上面本是無門無口,看上去堅厚異常。但因老祖早知此間神妙,又再持牌前照處,青白二『色』的光氣,也就是陰陽二氣已『射』到上面,鼎上五『色』立時毫光迸『射』如雨,每面各現出一座小門,同時開放。外面光華立隱,庫中寶光閃閃,並有金鐵交嗚之聲。

  至此,這盤犖遺珍的三層寶鼎藏珍已是顯老祖面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47
50 兩分神,三才劍,收七寶

  費力如許多心力,甚至還重創了一個火靈分神,終見得盤犖金鼎現於眼前,要說此時綠袍這心中的歡喜也都不用言了。不過他也知道厲害,手中陰陽相合的鐵牌只是剛剛往那金鼎上一照便立時挪開,免得眼下還沒等佈置妥當便把內中寶物全都放出,一個攔截不及飛走個一件兩件那可真是樂極生悲了。

  就見那鐵牌的兩『色』光線剛一從金鼎上移開,原本五『色』奇光如虹飛電舞,金芒耀目的五扇小門須臾封閉,只聽得內中一陣鏗鏘交鳴作響後,寶物還沒等破門飛出,已又被封閉回鼎身之內。

  隨即綠袍手掐仙訣,揮手處也是道道五『色』奇光應手發出處,已這三層洞府中接連設下不下數十重五行禁制,此自是用來防備寶物出鼎時就空飛走之用。

  半響之後,終老祖覺得連布下這許多禁制應能起到些許阻擋之效,便開始著重布下開始收寶的真正手段。

  先是把身外的光幢散去,那原本碧綠通透的玄牝寶珠忽地爆出一團刺目碧光處,突兀間一尊上懸寶珠下踩神焰的半尺嬰兒已是懸於空中,隨即本尊一拍腦後,又是一尊同樣大小形體的雪魂分神也驟現頭頂飛至玄牝分神的對面,一碧一銀兩尊同樣手掐禁訣腳踏紫青祥靄的分神再空中遙遙懸立,已是分左右把下面的金鼎護住。

  而看著自己的兩尊分神左右懸立金鼎之上,綠袍這心中是暗恨盧嫗那老乞婆。全是那老乞婆橫加生事,令得自己火靈分神無法再現,否則三尊分神三才對立,收寶時便是萬無一失了。

  且想到這裡,老祖是回思自己此行單身前來取寶是不是有些失策?否則哪怕出來前任意百蠻山帶上幾個弟子,或者叫俞巒同來,此時合力之下便也無須再像眼前般小心翼翼唯恐有失了。

  不過細思之下,他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失策,這取寶之事恐日後還得是自己一人獨往,輕易不能帶上俞巒或弟子同來,那樣不行。而之所以不行,只是因老祖心中別有一層私心。

  很簡單,就是因為老祖想把寶物獨吞,故才特意不帶那俞巒或門下弟子一併前來。要知道這世間的奇珍異寶雖多,可綠袍所知道的,有把握獲取的,卻也不過就是那麼些地方。而來到此界數載,要說寶物老祖確是刮了不少,可能留身上的,其實卻並沒有幾件。

  就說現吧!你看老祖身上才都有幾件東西?水,火,木三行仙劍三口,紫府神焰三朵,三行寶珠三顆,外加一個指南金梭一把玄陰玉簡,單是仙劍寶珠雖屬『性』不同,但已是頗有重複。且除了這些東西外他便再無長物,論起富裕程度來甚至比之初到此界時都有所下降,可說是非常之貧窮了。

  當然,落得今日之境也都是老祖自己所為,誰讓他收了那麼多弟子賜下那麼多寶物,如三才清寧圈九天元陽尺乃至廣成五寶等等等等全給了門下弟子,自然就顯得貧困,可說是自作自受。

  但那也都是必要,不得已而為之的。賜寶是為了造就門人,光大百蠻,終極目的還是為正邪三次鬥劍,千二年仙魔大劫預做準備。故此,為了光大百蠻,保命長生,綠袍便也不得不四處收羅門人,以增長己方實力,這般一來寶物自然是不夠分用了。

  就如前次廣成金船遺珍般,可說是落百蠻之手,但細一盤點,除了廣成金丹和廣成真解和一支指南金梭外,這老祖卻是再沒有它物落下,你說他又怎能不加緊刮?

  便基於此,綠袍此次前來鐵刀峽某圖盤犖遺珍,他才獨身前來不帶一人。否則真若帶上俞巒或門下弟子同時取寶,那取寶時固然是萬無一失,可全都得到。但得到之後呢?面對著門下弟子或俞巒的目光,那所得之寶是給她們分是不分?若分,老祖怕又是白忙活一場,頂多能留下三兩件。若不分,固然俞巒和眾弟子全都不會有甚異議,可老祖都拉下這個臉,能若無其事的把法寶全都留下嗎?顯然這是一個問題。

  故此,『性』的綠袍便一人不帶,『性』獨身前來取寶,等寶物到手之後,如有必要他賜與門下也絕不會吝嗇心疼,但那樣是他作為師尊作為教祖恩賞門下所為,而不是由眾弟子全都出力,寶物再由他一人獨吞或不得不因為人家自己出力而賜下的寶物,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不能以一而論。

  這便是老祖的一番私心,可說也難免略顯得小家子氣了些。但確是老祖的真實本『性』,由不得外因所改。如是把自己的心念再度回思一遍,覺得自己所行不差後,綠袍便又回頭來準備起取寶來。

  兩尊分神已都掐決待定,隨後便是三行神劍,雖然那冰魄神劍不久前才微受損傷,木靈神劍是剛剛煉製,只有南明神劍絲毫無損,但三把神劍圍繞金鼎三才布設,卻也能添增不小的助力,定勝於無。於是三劍現形後,老祖便再度掐決分別三口神劍上設下仙訣禁制。而後向地下一指,三道劍虹攸地沒入地面尺許處,從東,南,西三面便有青、紅、白三『色』劍芒如屏拔地而起,每一面劍氣都寬有十丈上低洞府之頂,如同三面起『色』各異的巨大屏風,把這三面擋得水洩不通。

  至於北面,就是老祖自己的本尊所了。 後,老祖又取出天府奇珍青蜃瓶,就手望空一拋,一隻古樸青碧的三尺寶瓶已然倒懸金鼎上方十餘丈處,瓶口向下伺機以待,就等鼎中寶物一出,寶瓶便開始發揮威能。

  如是,諸般手段齊齊施展之下,綠袍深吸口氣凝神定氣,已是持著鐵牌放出陰陽青白兩『色』光線向鼎身照去。

  就見得鼎上五『色』毫光迸『射』如雨間,每面各現出一座小門,同時開放,外面光華立隱,庫中寶光閃閃,並有金鐵交嗚之聲。須臾,眼前五『色』奇光如虹飛電舞,金芒耀目,當頭一道龍形紫『色』奇光先由正門之內激『射』而出。下余五門,也各有寶光騰起,其勢比電還快。

  但鼎中藏寶飛出雖快,卻也耐不住綠袍早有準備,就見得內中寶光剛一激『射』騰出,空中的兩尊分神已是同時揚起小手,雙雙掐定印訣向下揮出。頓時間兩片青銀霞光驟然由空中直灑而下,攸地便將那龍形紫光和左側門內飛出七點火星全都罩住,發出兩股奇大的吸引把那二寶的速度遲緩下來。

  這二寶正是向老祖本尊這邊衝來,綠袍不敢怠慢,忙身形一幻也化虹閃空中,兩手急揮處空中幻出無數道手影幻象,分光捉影便直向那雖被遲懈了速度,但仍是矯騰掙飛和作“之”字形互相追逐飛舞而出的龍形紫光及七點火星追捉而去。

  就見得滿空奇光耀目,手影『亂』閃間,二寶已落入老祖手中,現出本來面目,分別是一條須磷畢現,首尾札然,晶瑩剔透、似玉非玉的紫『色』小龍和七點躍騰灼灼的紅透星焰。被收手中仍掙扎騰躍,躍躍欲走。

  顧不得細看,匆匆看得一眼便急忙二寶上設下禁制,反手收入寶囊,又轉目往空中看去。僅老祖收取二寶這片刻之間,鼎中七寶已是然飛出,就見滿堂霞彩蒸騰處,空中電虹飛舞奇光閃耀已經是『亂』成了一團。

  東面,南明神劍的劍氣屏障前,是一件青芒四『射』的鐘形法寶那裡對著火紅的劍光屏障衝撞不已。每一沖撞,那處就是青光紅霞激散一天,如正月燃放花炮滿輝映漫天,絢麗之極。

  南面,則是一件形似一個大半圓的玉圈,上面蟠著七條靈蛇,口中各噴彩焰,其直如電,滿空飛舞的法寶,和一件是個兩頭尖針形的青光雙雙那裡衝撞,也是撞得那邊的銀『色』光屏波漾不止,連連搖『蕩』。

  西面是緊急,一件形如雙斧交叉,飛舞而出,斧頭為正圓。其中一斧形如滿月,寒光閃閃;一斧四邊金芒電『射』,中心深紅,宛如一團日輪。兩斧斜『插』一根形似長矛、奇光激『射』的斧柄之上,飛舞之時發出轟轟雷電之聲的斧形法寶,眼見已把那青『色』光屏衝撞出尺許大洞來,眨眼就要破屏而出,破空飛去。

  至於北面,繼先前二寶被收後卻又有一件如一件形似三根二尺多長的彩羽之寶向老祖飛來,欲從他這邊脫逃。

  幸好這些奇寶都無人主持,飛舞衝撞起來也都是全憑本體靈『性』,難以形成合力,否則僅有老祖這頗有許多瑕疵的三才劍陣便向將這些奇寶阻住,卻也都想也不要想。

  綠袍忙再度施為,一道青光應手疾發處,已將迎面『射』來的采羽罩住,用力回吸之間一股奇大的吸力罩定那采羽,逐尺逐丈的便把它向自己手中拉來。當然,他不理會那顯危急的乙木劍氣一方也並非是準備放棄那斧形法寶,要知道那寶物可是金鼎七寶中威力宏的一件,若被它飛走此次便可說是白忙了一半。

  只是先前那紫龍和七點火星被他收起後,那空中的玄牝雪魂兩尊分神也都騰出手來,就見青銀兩『色』虹光一閃處,那西面被衝撞的已漸顯崩潰之勢的木行劍氣屏障前便多了兩尊聯手同立的青銀嬰兒,四隻小手齊齊掐決下揚處,青銀兩『色』霞光再度灑罩而下,頓時便把正這邊衝撞的斧形法寶齊齊罩住,立把其遲懈下來,再讓它無力衝撞劍氣屏障。

  恰好老祖這邊也都剛剛把采羽收取,隨即依樣施為處,身形再度化虹手影再起,僅眨眼之間那斧形法寶便已又落他的手中,又使禁法禁制住收了起來。

  便如此,兩尊分神加上老祖本尊三相合力施展處,又過得片刻,鼎中七寶已被老祖所收,盤犖遺珍已半數落於其手。

  不過,僅收了七寶尚不算全功,這仙府中卻還有多般奇珍,等待這老祖收取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48
51 退盤犖,道上古,七寶之妙

  三層洞府之中,綠袍施展渾身解數終把那從金鼎中激『射』飛出的七寶收了,但七寶雖收,眼前這座寶庫的藏珍卻只還算是取了一半。要知道此間遺珍實則甚多,七寶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那金鼎之內,可還有給司徒平補益元嬰的三元固魄丹和盤犖遺下的七十三道靈符未取呢!

  只是那靈丹靈符此時正與那盤犖的元嬰同被困金鼎內的太白玄經精氣之中,欲要取得靈丹,還需入金鼎把那太白玄金精氣破去,放出盤犖元嬰方可!

  當下運玄功收了兩尊分神和三口神劍後,綠袍略恢復了一下法力,便抬手招下那空中本用於防備萬一的青蜃瓶,持手中便放出玄牝珠光和兜率神火凝成的雙重護體光幢,身形一幻直往金鼎上的一個門戶內投去。

  正是又顯仙家妙處,那三足金鼎外看時僅只有三丈高下,放開的門戶也不過都丈許大小,但老祖投身進去後,卻只見得眼前是萬丈濃霧,上下四外黑影沉沉,什麼也看不見,不知多高多遠。只是一片濃黑,耳便聽風雷大作,金鐵交鳴,宛如百萬天兵,夾著排山倒海之勢和重逾山嶽的壓力,齊向自身壓來。

  自然他進入之時身外已是放出玄牝珠光和神焰光幢雙重護體,眼前雖遭黑霧重要,但紫青霞光大盛處,一時也都無礙。暫不理會護體光幢被重壓壓得輝映泛彩,運慧目向前方看去,卻已見得前方不知有幾百幾千丈遠處,似鼎內中心位置隱有一片光華閃動。

  那光華是成六角形狀,內中藏一團形似雞卵的灰白影子,應就是被困住的盤犖元嬰了,而身外這濃黑萬丈金鐵交鳴的黑霧也不是別物,正應是此間後一重,也是厲害的禁制太白玄金精氣。

  此物乃先天之精,威力極是厲害,人若被困內,如是行家還能仗著法寶防身,將四面擋住困其中苟延殘喘。若稍微疏忽不知底細,或是臨變心慌,以為身外只是一團黑氣不難衝破,妄用法寶飛劍朝前猛衝,便會立生反應,不消多時便由氣體化為實質,彷彿一塊極大鋼鐵,將人埋葬內。且再要誤發各種雷火,玄金精氣是會立成熔質,人便似陷身一座極大的熔鐵爐內,任何法寶均難免於煉化,金鐵之質無庸說,後人也隨同化為劫灰。端的厲害無比。

  故此若說先前老祖破關時所經的火海熔爐等後天五行精氣幻化的險境是那小巫,那眼前的先天玄金精氣就是大巫,且還不是普通的大巫。

  但常言道難者不會,會者不難,綠袍自然就是那個會者,對於破除玄金精氣的手段說起來他也不止一種,單說五行生剋變化,那後天雷火自是引發玄金精氣的異變,但先天靈火呢?如紫青神焰這等先天靈火對上先天金精,如此丙火克金之下,真若強行破禁卻也同樣有九層把握。

  只不過若真如此,紫青神焰的煉溶下,這滿鼎的太白玄金精氣難免就會被煉化消融,都化為青煙散,未免有些暴斂天物。要知道綠袍的五行神劍現可正缺金、土兩行呢!太白玄金精氣,可不正是煉製金行神劍的佳材料?

  因此早謀划來此間奪寶時,這老祖便先從明娘手中把青蜃瓶帶了出來,為的就是此時之用。

  只見得綠袍再運玄功,手中寶瓶瓶口向外一揚,五『色』寶光應手發出,其疾如電由身前之飛溶進黑霧之內,長鯨吸海般往回一卷,那面前的黑霧翻湧蒸騰處,便攸地做龍卷狀,百川匯海般隨著寶光魚貫不絕的往寶瓶中吸進。

  如是過的片刻,綠袍身外這些說起來那般險惡難破的太白玄金精氣,便全都被他吸取回寶瓶之中,再得一般奇物,正應了那句話,會者不難。

  玄金精氣一去,遠處那六角形的寶光便也顯出真形,卻是一位約有三尺大小一團形似燈焰的銀光,比電還亮。中心擁著一個道裝小人,相貌奇古,身長不滿二尺,手掐法訣,正皺眉向老祖看來。

  這一看,那道裝小人的神情立時大變,只見其唇口一陣輕動,一個比蚊吶大不了多少,但明顯帶有怒意的聲音便老祖耳邊響起,就聽得他道:“你是什麼人?為何無端闖進貧道洞府中來?”

  綠袍愕然,怎對方不是馬上飛昇,還質問其自己來?但他隨即恍悟,想是自己來得早了,與對方坐死關前算定的時間差了三十多年之久,對方或許功行不到,自然是要向自己質問。當下便是一笑,向對方點頭為禮道:“百蠻山後進綠袍,這裡見過盤犖前輩了。”

  “百蠻山綠袍?”盤犖元嬰是眉頭深皺,再傳音道:“貧道沒聽說過,也不知道那百蠻山是何等地方。但你現今闖進我的洞府,還收了我這護身的太白玄金精氣,如此舉動,似乎不是一個正教修道人所應為吧?”

  “盤犖前輩,此時再爭這些還有益嗎?”綠袍臉『色』一正,肅然道:“你我同為修士,想必許多事情不言也都自明,我今日既現身此間,前來覺得再來質問我該不該你洞府還有不要嘛?對前輩你的處境,我這心中早都分明,今日之舉說起來雖有貪寶之心,但也算成全了前輩你的功行。故此,前輩你眼下飛昇即,還請不要與我這裡強辯對錯,兩無相益了。”

  說著話,他的一雙細目中已閃幻出幽碧眸光,灼灼的盯著盤犖。

  被他這麼一說,那盤犖神情再是一變,眉宇間怒意雖是深,但目光閃爍間也頗有幾分顧忌。沒辦法,誰讓他雖為前輩真仙,但夙孽偏那般的重法呢?偏偏是行那元嬰成道之法,卻不是肉身飛昇。

  要知道這元嬰成道與肉身飛昇兩者間的差別可是大了,相傳飛昇上界成就天仙后,那天仙有六十七品之分,元嬰飛昇正是這六十七品中底層的一品,由此便可知所謂的元嬰成道到底是個什麼成就了。

  而肉身飛昇,那抵達上界後卻要視其法力神通不一定品,總之定是比元嬰飛昇要高就是了。因此,若眼前的盤犖真是一位肉身困修三千年的古修士,那無論如何老祖也都不敢去放他出來,怕早取了七寶後便急忙遠遁千里了。

  但現自又不同,尤其盤犖元嬰飛昇即,綠袍卻不信他真個敢以元嬰之體與自己這個不知深淺的後進修士相爭?他就不怕再結因果,三千年苦修之功毀於一旦?所以,適才聽得盤犖的質問後,這老祖言辭中方才少有什麼顧忌,雖未口出惡言,但神情中已顯分毫不讓之勢。

  果然,那盤犖那裡目光閃爍了許久,終是權衡出利弊,再一語不發身外銀焰大盛中,攸地已從另一方向的門戶向外飛去。

  綠袍知他欲走,顯然已是放棄了這洞府之事,便也不再做余等動作,任他飛出金鼎,再聽得連串雷鳴之聲,想他應是已破壁走了。只不知這一走他是直接飛昇,還是因自己提前破禁之故功行未到還需覓地潛修?不過那已與自己無關,怎麼說自己也還是名義上的魔教教祖,魔教中人爭奪法寶藏珍還有什麼顧忌嗎?顯然不可能,老祖也非是那等持身極正的正人君子,他的道德品質還沒有那麼高岸。

  故聽得雷響後,老祖沒做理會卻又運慧目向那盤犖元嬰適才所存身處尋去,就聽得那處寶庫之頂叭的一聲輕響,一團光影震破處光焰四『射』處,已跟著落下一個淡青『色』的皮囊,由那殘餘光煙托著,輕輕下落。

  忙移身上前接住,就見這皮囊通體細鱗,青光閃閃,大約二尺,並未封口。伸手一『摸』把裡面東西取出,正是兩個高只數寸的烏金瓶和一本用竹簡製成的道書。烏金瓶不用說,裡面便是一十七粒三元固魄丹,而道書也共是七十三頁,除開頭三張朱書古篆,載明庫中藏珍和靈丹妙用而外,底下每頁均是靈符,未一頁又記載了盤犖的一些交代之言,是說明了盤犖當年封閉洞府的經過和府中有多少藏珍,本是其預留給笑和尚看的,不過現老祖早知這裡面詳情,便大略看上一眼也就罷了!

  靈丹靈符也都到手,原本這綠袍應是回身離開此間。不過,此間可還有一件易為人忽略的寶物尚還未取,不是別的,便是這洞府第四層內,還封存著一部盤犖替他人保管遺留,等待來日那李英瓊齊靈雲等英雲姐妹來取的道術,似乎與英雲等水宮舊侶頗有淵源,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這道書,老祖卻也不想將其放過。便轉身出了金鼎,再運起南明離火神劍向地面旋挖,他便又向這洞府四層穿入。自然,途中又遇到了一些火海刀山之類的禁制,不過有諸般手段護身,綠袍費了些心力後倒也沒有遇上什麼大麻煩,小半個時辰後回轉出來時,寶囊中已是多了一卷名為《玄水真經》的道書。

  至此,盤犖仙府之行終是滿載而歸,綠袍仍循來路回去,途經那二層寶庫中,見得那鎮海的烏金寶塔時心中雖蠢蠢欲動,但想了又想他終還是沒敢妄動此塔。要知道這塔乃是用作鎮守海眼之用,真個把它取走,先不說老祖有沒有這份法力,就算他有法力,可寶塔一失海必不寧,到時候惹出大禍不一定要死傷上多少億萬的海中生靈,這等惡孽,即便老祖身列魔教,他輕易也不敢為一人之私胡『亂』為之。

  片刻之後,終老祖重出現一層金碑之前,就見得那丰神俊朗的枯竹與嬌媚美豔的少陽二人,正同都那裡等著自己。見得綠袍現身,枯竹便清聲一笑道:“綠袍道友回來了,這一去時間不短,想必是頗有斬獲吧?”

  “嗯!確是不虛此行,那盤犖古仙的遺寶果然珍異,內中有兩件甚至不我原有寶物之下。如何?枯竹道友可有心分潤過一兩件,若是道友有心,綠袍願意相贈。”綠袍一笑答道。

  “哈哈!”枯竹大笑,自知道老祖這話是玩笑,但自己若咬棍隨上,對方顯然也自會化笑語為實舉,也應會拿出寶物分給自己個一兩件。只是自己什麼身份,又豈能做此有失顏面之事?便回笑道:“老祖說笑了,枯竹家當雖薄,卻也不敢觍顏去窺視老祖所得,玩笑話不說,等下去少陽那洞府小坐,只要老祖把所得之寶略拿出兩件容枯竹見識見識便已足矣!”

  綠袍點頭,自是無有異議。三人便說笑著回轉水潭之側,再由其中等候的龍玄施展禁法,約兩刻鐘後,一行人便已置身與少陽那水晶宮闕的主殿之內,各分賓主落座品著仙茶說起了閒話。

  手中把玩著一件形似三根二尺多長的彩羽之寶,枯竹運慧目細看片刻,便即笑道:“看來還是上古之時修煉較易,僅僅我手中這物,以我觀之其竟似由真正的鸞鳥尾羽所煉,足見其時天地靈物之多,與現今不可同日而語。若說現今我等要煉此寶,便是神通手段俱足,可卻要去哪裡尋得鸞鳥采其尾羽?呵呵!便是巧『婦』,卻也都難為無米之炊呀!”

  “不錯。”綠袍也贊同笑道:“因此才說今寶不如古寶,我等之輩也多才費心機去探尋前人寶物。無他,僅只是區區材料二字,已足令我等頭疼不已了。”

  “正是此理。”枯竹撫掌笑道:“不是我等後輩不思進取,卻只是這進去二字,也不是那般輕易可以出口的。哈哈!罷了罷了!不說這等喪氣之事,我這裡卻還想請教老祖,關於眼前這兩樣寶物,那盤犖古仙可留下了諸多說明寶物之效和御寶之法的玉簡道書等?”

  “有的。”綠袍點點頭,答道:“那盤犖到底準備的頗是充分,不但寶物的名字有,且御寶之法也道書上有所記載。道友你現手上所持之物名為綵鸞翎。此物簡單,卻是盤犖當年初成道時偶遇一五綵鸞鳥脫羽,得之三根煉製成寶,發出時會放出五『色』霞光,威似道友你的太乙青靈箭,也是專傷元神之物,頗具威能。”

  “哦?此物還與我青靈箭相仿?”枯竹是詫異一笑,低頭向這綵鸞翎上再看了兩眼,而後將其放一旁,又問道:“那一件呢!”

  “這一件名為紫光鐲。發時如一道龍形紫光,威能也都不弱,倒也算得上一件一流的天府奇珍,威能倒是無有針對。”綠袍再答道。

  “不錯。”枯竹點點頭,把手中彩羽放回了面前的翠玉幾上,端起玉杯品了一口便又與綠袍說起閒話來。

  而此時,三人面前的翠玉幾上,也便只擺了綵鸞翎和紫光鐲兩件法寶,其餘的金鼎五寶中綠袍卻並沒有拿出。且如此那枯竹也都未已為異,沒有再開口多請老祖再拿異寶,此中道理人皆知,枯竹這等大能自不會忽略此事。

  很簡單,一個修士的家當自無全然展『露』之理,綠袍肯拿出兩件讓枯竹少陽品評把玩已是極大的人情,已是看枯竹出手解圍的面上。故枯竹雖僅見的七寶中的二寶,便已頗覺欣悅全無怪罪之意。。

  如此再盤恆一陣說過了些閒話,綠袍枯竹雙雙起身告辭,少陽夫『婦』的相送下離了鐵刀峽,一個回轉百蠻,一個回轉大荒,而少陽夫『婦』待其二人走後也自封上洞府,轉回安排龍玄服用毒龍丹去了。

  不說少陽夫『婦』封了洞府給龍玄服了靈丹後脫胎換骨,但說這綠袍離了鐵刀峽後,一路御著遁光回轉百蠻間隙中,兩手卻一手捧定一卷道書,另一手不斷轉換法寶,那盤點起自己此行所得的家當來。而隨著他手中的法寶不斷轉換,他的目光便也會應手落道書之上,看那道書所載的寶物妙用。

  很明顯,適才那海底仙府中,綠袍亮出來的兩件法寶都是金鼎七寶中威力弱的兩件,而其餘五件威能較大的,此時一人獨處時他方對照道書慢慢驗證起來。

  先是一件上刻七條怪蛇,彩『色』斑斕,精芒外映的月牙狀玉環。此物名為騰蛇環,一經放出便會便自暴長畝許方圓,閃幻無常彩光,上面的七條彩蛇會飛舞而出,蛇口齊齊噴『射』五『色』靈焰,威力不凡。乃是一件南明離火至寶,威能與那南明離火神劍各有奇效,不相伯仲,僅略比紫青神焰稍遜而已。

  玄英針。此物說是為針,但實則卻是一件類同飛梭的寶物。不發時是一根似鐵非鐵長約三寸,上繪符篆的長針。但發出時,則是五六尺長一道兩頭尖,似梭非梭的玄『色』寶光,並不向前直『射』,筆直懸空中凌空急轉,發出大片玄『色』精芒,其效似與老祖所得的指南針相仿,但玄針卻善克制針類法寶。

  如什麼白眉針,血焰針,密陀針,五火須彌針,六賊無形針,紅雲散花針等等等等,只要敵人的飛針一旦發出,玄英針便會立時如兩磁相吸般,自動迎上前去,輕則擋住敵人飛針兩下里相持,重則會以放出玄『色』精芒將敵人飛針掃中化為凡鐵,當然此間種種還要看敵人那飛針具體的材質威能如何,不敢言絕對。但無疑,這世間卻少有被玄英針抵擋不住的飛針法寶。

  兩儀神斧令,一塊古鐵令符,上刻雙斧形如交叉。此寶乃是金鼎七寶中威力猛的一件,單其威猛而論,已是不下於前次元江石玉珠得去的五丁神斧。但同樣的,此物也是別有奇效。那令符上的雙斧一陰一陽,發出時陽斧化日,陰斧幻月,同時放出兩儀陰陽光焰,善攻破敵人各種精氣神光等神通,例如什麼離合神光,血影神光等等。

  還有那七宿星焰,青靈鐘,也都是各有奇效不一而論,日後待對敵應用時自會顯『露』妙用。便這般一路把握法寶,疾行了七八日後,老祖便已回歸大陸,回到了苗疆百蠻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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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辱飛娘,芷仙怒,風起南海

  “師尊您出來了,那平哥他……”一個脆亮的聲音百蠻側峰的秦家姐妹洞府大廳中響起,說話的自不是旁人,正是那二女中的妹妹秦寒萼。此時她正圓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剛剛由後府靜室中出來的綠袍老祖急切的問道。

  寒萼的身旁,那無論何時似都保持住儀容嫻靜,風華絕代的秦紫玲也都站那裡,同樣一雙美目直直的望著師尊,等待其的答覆。

  “無事了。”綠袍微微一笑,抬步行到廳中的主位上坐下,接過紫玲從一旁遞過來的仙茶,又說道:“這一次平兒可說是因禍得福,只需再閉關月餘把那兩種靈丹之力吸收消化之後,待出關時功行神通也能大進,應該再不你們姐妹之下了。”

  “太好了……”那素來嬌刁無忌的寒萼欣悅叫道。不過話還沒有說完,那紫玲便已一旁瞪了其一眼,而後肅然恭敬的向老祖深施一禮,恭聲道:“弟子替平哥謝過師尊宏恩,弟子三人日後定當誓死維護師門,以回報師尊費心造就之恩。”

  “罷了!”綠袍放下玉杯,起身笑道:“為師既收你等入門,自要到為師之責,這些話就不用說了。如今平兒之事已了,為師便回去了,你們兩個只需待他出關便好,就不用送出來了。”

  “是。弟子恭送師尊。”這二女齊齊身後向老祖躬身相送,老祖擺擺手,出了洞府便御遁光回返百蠻主殿,招來唐石交代兩句,而後便也回轉洞府閉關去了。

  此次閉關,他卻是為了要重凝練那與盧嫗鬥法時崩散的火靈分神,所幸現今他身上靈物靈丹甚多,有那諸如木枷靈茹,青靈丹,三元固魄丹等等靈『藥』之助,這火靈元神重凝練起來,應也不過就是三五個月的事情。

  於是,從老祖鐵刀峽取了盤犖遺珍回來後,這百蠻山便又是兩個多月中無有大事。間中只有那司徒平徹底修復元嬰後出關,功力神通大進,比那紫玲姐妹倆還猶勝一籌,且他的相勸下那紫玲姐妹也都準備妥當後進了須彌幻境闖宮,只是兩姐妹都有意避過了那藏有崆峒寶物的神魄魂三宮,只是成功出陣卻沒有去強求寶物。

  後幾日三人來到百蠻主殿,與主持山中事務的唐石一番交談後便同都離了百蠻,三人下山行道去了。

  如此時間飛速流逝,不覺中又是二十多日過去,百蠻山仍舊安靜無事,可距離百蠻山十幾萬里之遙的東南兩海交界處,卻有一件此界修士中堪稱大事,且與百蠻弟子扯上關係的事情即將發生,惹得三教修士也即將全都不寧。

  這一日,那波瀾壯闊,碧波無際的南海上,兩道明黃炫彩的遁光疾速從海面之上低空劃過,星飛電掣直向遠處海面上一個細小的黑點直飛而去,片刻後,那黑點逐漸放大,現出真形,卻是一座蒼鬱疊翠,景物幽奇的海中小島。

  這島說是小島,但卻是指廣闊無垠的碧海而言,實則此島方圓也有千餘丈廣闊,上面多生了許多鬱鬱重重的參天奇樹和異草奇花,且海島的中心位置,還一座飛簷雕柱的迎賓小亭,內中正有一衣著華麗,風神俊秀的少年內中值守。

  這少年原本處身廳中百無聊賴,正看著那一望無際,平波萬里的碧海發愣。忽見得天邊兩道明黃彩遁劃空而來,精神當即便是一振,忙急行兩步出了小亭階下相候,待那遁光落下現出兩位羽衣霞裳風華絕代的仙子來,他便躬身實力恭聲道:“許師叔和芷仙師姐回來了,弟子這裡給許師叔芷仙師姐見禮了。”

  “嗯!”那兩位仙子中年齡稍長,看上去約二十六七的嬌媚女仙便點頭應了一聲,面上也現出和善的笑容道:“是吳蟠吶!今日是你執事?”

  “回許師叔的話,今日是弟子吳蟠執事。”這自稱吳蟠的美少年收禮起身,又恭聲向面前的嬌媚女仙答道。不過回話的同時,有意無意的他卻向女仙身旁的霞裳少女偷瞄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淫』褻之『色』,但轉瞬即逝。

  只是,他眼中目光轉換的雖快雖然隱蔽,但他面前的兩位女仙是什麼人?一個是向以心機深沉玲瓏八面見長,一個是天賦靈慧聰明絕頂,對他那點小心思小動作又有哪個看之不透?

  就聽得那嬌媚女仙又是呵呵一笑,其聲嬌膩令人聞之直腰骨酥體麻,就聽她道:“吳蟠呀!你說我等修道人欲要修仙長生,卻哪項本領是要緊?”

  吳蟠一愕,不知道對方怎會有此一問,不過當著兩人面前,他卻也不敢推諉不答,便忙又恭聲答道:“弟子不知,還請許師叔指點。”

  “不知?”女仙又是一笑,媚聲道:“那我這做師叔的便指點指點你吧!我等修道人欲想長生成道,別的本領都可以慢慢修持提升,唯有一樁本領不能慢,必須越早練成越好。這本領是什麼呢?就是他的一雙招子,也就是眼睛要亮。一定要看出誰人不可招惹,誰人須退避三舍,明白嗎?”

  說到後三字時,這女仙的聲音忽變尖細,如針一般直刺入吳蟠耳中,令得其耳膜一陣劇痛周身一顫,臉『色』立時大變。忙急聲回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多謝許師叔教誨,吳蟠一定謹記。”

  “明白就好。”女仙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凜,冷冷道:“希望你是真個明白了,否則萬一因為招子不亮惹出什麼大禍來,便是你三位師尊也保不住你。打開神沙湧路吧!我要下去見三位宮主了。”

  吳蟠連忙再是稱是,再不敢多看兩女一眼,只是把手一揮,那廳前一團五『色』彩煙閃過,立時現出一條有其長不見頭,寬大且光華燦爛的道路直延伸進海底。然後他再恭聲請二位仙子站上湧路,再是行法一催,二女便即不見,已是被這湧路行法送下了海底水宮去了。

  直待二女不見,這吳蟠眼中方才顯『露』出幾分凶毒恨『色』,『揉』著猶自疼痛的耳朵那裡切齒發狠。不過他這發狠也只是片刻之時,臉上凶毒剛自一顯,便不知想起了什麼急忙四下里張望一番,然後再不敢多顯形跡,匆匆回到亭內老實盤坐,閉目調息起來。

  不說吳蟠那裡小心翼翼的自己嚇自己,再說那被他行法送走的兩位女仙,她們不是別人,正是那聞名三教交遊天下的萬秒仙姑許飛娘,和她的便宜弟子裘芷仙。

  這二人今日出現這南海小島之上,不為別事,卻正為拜訪此間海底的一座水宮的三位宮主,紫雲三女。而此地宮主既然是紫雲三女,那這座尚未抵達的水宮不用說,自也正是那被譽為九地靈府之一,南海水宮貝闕紫雲宮了。

  紫雲宮,一座位近東海兩海交界,但實處於南海海眼地竅中的一座地闕仙府,乃昔年天一金母玉闕章台,避禍修真之所。後來金母飛昇成道,棄此而去。又過了若干年,有一異派散仙算出就裡,壞了五仙禁法,入宮隱居。且成道時,還多虧峨眉祖師長眉真人助他脫了魔劫,故無恩可報之下,其所煉許多法寶飛劍既不能帶去,又不捨將數百年心血毀於一旦,便連那部地闕仙書全贈與長眉真人,任憑處置。

  但此時長眉真人已是神通廣大,妙法無邊,只是外功未完,成道較晚罷了。當下默算未來,已知因果,便領了他的敬意,仍請那位散仙飛昇以前,將法寶仙書封藏宮中金庭玉柱裡面。柱底藏有柬帖,備載此事。

  只是,如這等仙魔橫行的世界之中,即便是那位飛昇散仙與長眉真人那般神通無邊的道行法力,他們也都難以事事具無疏漏,當然也或許是故意疏漏。

  因此那散仙剛剛飛昇不久,紫雲宮正是空缺之時,卻再有一得道千年的老蚌從側面穿透海眼,入得仙宮盤踞,且憑仗神通算出宮中之事,得些好處修煉脫胎出人形。不久,這老蚌近海一海島上有一方『性』恩人身遭大劫,遺下三個女兒輩老蚌救下,帶回水宮撫養教導。

  而後再過得十餘年間,老蚌因為功行緣故,需再轉一劫。便離開紫雲宮轉世重修。偏她救下的那三個女孩宮中巧得仙緣得了一部地闕金章,自此修行,紫雲宮已有百載,便是現今許飛娘欲攜徒拜訪的三位宮主紫雲三女了。

  且說起來,這數月中許飛娘帶著芷仙已不是第一次來紫雲宮了。自數月前芷仙將侄兒裘元送回百蠻後二度離山,直往黃山五雲步尋到這第二師尊後,師徒兩人便走了許多名山大川,採集了數十種那多都生長達千年以上,其類不一的各種奇花之精,準備用來給芷仙煉製那百靈斬仙劍,或者叫百花斬仙劍也可。

  而待把中原腹地的靈山大川走了許多後,許飛娘覺得這陸上的奇花之精已採集得差不多了,便又帶著芷仙來到南海,首先來紫雲宮拜訪過三位宮主後,便紫雲宮萬里之內的海疆往來遊遍,採集海外奇花之精,直到今日足足湊夠百種,她這才又帶著徒兒二度來到紫雲宮,拜訪三位宮主準備有事相求。

  不過,對這紫雲宮一地,若是依芷仙的意思實是不想再來,因首次來此時她見得那三位宮主後,卻是覺得那大宮主初鳳與二宮主二鳳還好,可那三公主三鳳卻似乎有些持身不正,故便不想與其多加接觸。

  當然,若說起持身不正來或許百蠻山比紫雲宮有過之,其師尊綠袍是明白無誤的魔道,真要比較起惡名來紫雲宮還差得遠呢!直能被百蠻山拉出二條街去。只是芷仙自上得百蠻後,所接觸的同門卻都是那些心底純善相互友愛之輩,那些百蠻原弟子早被老祖警告得離她們老遠,故芷仙自然接觸不到一些陰暗之事。

  所以見得紫雲宮的三宮主三鳳言談中流『露』出的凶毒,及其門下那名為吳蟠的弟子眉宇間流『露』出的惡凶毒,芷仙心中才是不喜,便也不願再與她們多有交往。

  因此此時與師傅處身神沙甬道之內,任腳下的甬道如同傳送帶般把自己和師傅傳送進海底,芷仙便低聲問道:“師尊,既然百花之精我們都已采齊,那今日何必還來這紫雲宮一行?怎不直接回返師傅的黃山洞府,或者直接回返百蠻山教導徒兒煉劍,偏再來這紫雲宮做什麼?”

  許飛娘一笑,轉頭看著身邊這秀眉微顰,面顯不解的徒兒,便就低聲解釋道:“傻徒兒,你道為師不知道你的心思嗎?”

  說著話這仙姑運起玄功,唇角微動卻不聞其聲便給芷仙傳音道:“為師知道你不喜歡那三宮主三鳳,不喜歡她那門下弟子吳蟠,故此不願來這紫雲宮。不過此行我師徒倆卻是不來不行,因你煉製仙劍時需一奇物,卻必須來這紫雲宮方有。”

  “奇物?”芷仙不解,但見得師傅傳音,她便也運起玄功回向傳音道:“師傅所說的奇物是什麼?這麼還與弟子煉至的仙劍有關?”

  “天一真水。”許飛娘回答道。

  “天一真水?”芷仙一愕,仙珠明『露』般的絕美俏臉便驀然騰起一片嫣紅,把其映襯得是麗質絕豔嬌媚無雙。而後,她強忍著心中的羞意強問道:“師傅,那天一真水與我煉製的百靈斬仙劍有何關係?”

  許飛娘再是一笑,深深望了徒兒一眼,也不去深究她為何臉紅,便就解釋起煉劍時那真水的用處。

  原來,芷仙當年因老祖用半滴真水給其補益過真元後,其的先天稟賦大厚間,卻也因此傾近水屬。要知道水為陰,女也為陰,故兩兩相合,五行之中芷仙對水屬『性』的修持感應便要遠超乎其眾同門之上,尤其是五行真氣中的癸水真氣,是被其修煉得獨據眾同門之首。

  而許飛娘知道此事後,針對徒兒這等稟賦特質,便決定給她煉製那百靈斬仙劍時,劍身內溶入水屬,令其運用是合心。左右那百靈斬仙劍本就是無屬仙劍,便其劍身融入水屬也都無損仙劍威能,所以此行紫雲宮,這仙姑卻是帶著徒兒來討要天一真水來了。

  如是,聽得師傅的解釋後芷仙這才明白,心中便也感激起師恩深重來。師徒倆便一路說著話任那通道傳送往海底宮闕而去,片刻之後,兩人便已處身一片燦爛通明的仙宮貝闕之內,與對面主位三位同也身著霞裳,容『色』僅比自己師徒倆稍遜少許的絕『色』宮主說話。

  待說過一些閒話後,那許飛娘便與三位宮主道出了討要半滴天一真水之事。起初那三位宮主猶面顯難『色』,但經這仙姑忽又是一陣傳音後,也不知許了什麼好處,那三風姐妹卻是答應了下來。

  許飛娘是趁熱打鐵,當即宮中借了一間靜室,便領著徒兒進去,直接此地凝練起百靈斬仙劍來。

  說起來這百靈斬仙劍的煉法與數月前老祖煉劍倒也無有太大區別,都是類似的手段,而待七日後劍身初成,許飛娘令芷仙再留靜室把那仙劍用元靈精氣先蘊養個七七四十九日,自己便卻先離了靜室,去外面與那紫雲三女盤恆起來。

  不知不覺中,一心煉劍的芷仙靜室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只覺得那仙劍漸漸的與自己神意愈發相合,逐漸運功合一,終至抬手劍出,她便知道這仙劍算是暫時小有初成了。便離了靜室準備去尋師傅,不想一出靜室,卻看到這宮中的許多執役弟子臉上都顯得有些慌『亂』,且來到大廳後也不見師傅與三位宮主,只有一位吳蟠正守大殿。

  芷仙雖不願以其說話,但無奈之下便也只好上前詢問,那吳蟠這才告訴她,原來三日前宮外迎賓仙島上忽有敵來犯,被神沙湧路困住後,敵人有援手接連前來,個個神通極大眼見已是要破陣而出。

  無奈之下,三位宮主這才主動出去出迎,而芷仙的師傅許飛娘,卻也都隨三位宮主同往了。

  芷仙大急,忙令吳蟠行法把自己送出海面迎賓島,準備去探看師傅情形。卻沒想到至仙島之上,她的耳中便就聽得有人正高聲辱罵自己的師傅。

  就聽一個清脆的童音急聲喝罵道:“許飛娘,你這該死的潑醃的老妖婆,那裡裝什麼好人?若不是你那裡煽風點火,我峨眉犯得著與這紫雲宮過不去嗎?虧你還敢擺出一副兩家為善的模樣,那裡假言勸和。你當小爺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思?哼!若非當年是我母親與姐姐攔阻,說你未現惡跡之前不要動你,小爺我早當年黃山時就早給你教訓了,讓你知道小爺我的厲害……”

  “住口。”

  聽到這裡,芷仙心中早已是激憤得不行,俏臉漲得一片通紅,一雙美目似噴火激憤大叫一聲,身形一閃已現身於島上兩幫人之間,怒目望著對面一個似十二三歲,生得有如金童般的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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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討仙宮,行霸道,峨眉之變

  “住口。 ”

  激憤的脆喝聲忽然響起,這紫雲宮迎仙島的亭閣之前,身著湖綠『色』霞裳的芷仙已攸地現出身形,向著對面一群人中的一個約十二三歲,英姿俊美的仙童怒目而向。

  芷仙這一出現,那對面正喝罵許飛娘的仙童直被她喝得一愣,轉目向芷仙望來,卻見是一個清麗出塵的少女向自己怒視,便愣愣的問了句:“你這女子是什麼人?為何無端叫我住口?”

  且此時場中雙方合計二三十人也都紛紛側目,都把目光投到了這剛剛現身的芷仙身上,尤其是身後的許飛娘,一見徒兒忽然現身,驚喜中也都急忙招呼道:“芷仙你怎麼出來了?”

  芷仙連回過身來,先向那與許飛娘並處一方的紫雲宮三位宮主點頭示意,然後才移步過去給師傅見禮道:“師傅,徒兒適才出關時聽得您與三位宮主全都出來迎敵,我便讓那吳……吳師弟把我送了過來。卻不想一來就聽到那惡童辱罵您,他是什麼人?我聽他自報名號是峨眉派的人,難道那峨眉派門下就是這等口中無德的驕狂之徒嗎?虧他們還自稱名門正教,名門正教的弟子卻哪有……”

  “住口。”

  忽對面也是一聲怒喝,也打斷了芷仙的話,芷仙回頭望去,卻見適才詢問自己身份的仙童此時也是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怒目圓睜的看著自己叫罵道:“小妖女你給我住口,虧小爺適才見你生得似無有邪氣還好言向你相勸,沒想到你原來竟是許飛娘這妖『婦』的弟子,難怪你忽然出來橫『插』一言。好呀!有本事你再給小爺出來,看小爺我如何教訓你?”

  說著話,這仙童是上前兩步,那裡嘴撇得老高不屑的望著芷仙。

  芷仙大怒,移身便想上前,卻被許飛娘一手拉住,低聲道:“不要去,那孩童名叫齊金蟬,乃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之子。休看他看似年幼,實則生來就是這幅孩童相貌,論修道日久早芷仙你之前,身上有許多的天府奇珍,芷仙你未必是他的對手。此間之事由師傅我與三位宮主出頭,你且先靜觀其變。”

  說著話許飛娘上前一步,便要替自己的徒兒應付那齊金蟬,此舉卻也足見其的護徒之心,半點也不願讓徒兒冒險。

  不料還沒等許飛娘開口,從那對方陣中卻又走出一個人來,是位下雲裳霧鬢,相貌極美的十**歲少女。

  這少女行到場中後拍拍那仙童的肩膀,附耳低語幾句將他勸回,而後抬起頭來看著許飛娘淡淡道:“許飛娘,說起來若往日我還要尊你一聲仙姑,不過於今日,恕靈雲便再不能把你施為同道了。適才我弟弟之言用詞或有些過激之處,但他言中之意當著場如許多高人面前,難道你還可矢口否認嗎?別以為你這些年到處各門各派中煽風點火激得一些原本無辜的旁門中人與我峨眉青城等正教為敵我們不知,只是因為我母妙一夫人憐你以一旁門女子之身成道不易,故惡跡未顯前不想動你,希望你有遭一日能自行幡然醒悟,這才任你逍遙。

  否則你以為以餐霞大師那般的神通,她常駐黃山會不知道你舊日暗地裡做的勾當?但從今日之事看來,我母對你的一番苦心保全定然是枉費了,你已死了心的要入魔道,定要與我峨眉為敵。那也由你,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早晚有你遭報之日,我也不想再與你多費唇舌,不過你欲作孽是你自己之事,我卻不能看著你再把旁人拉下水。就是眼前你這位才現身的弟子,我想與她說幾句話你不會阻攔吧?”

  她這一喜話講得平平淡淡全無怒意,但惟其如此卻把個許飛娘堵得極是難受。偏以她的身份又不便真拉下臉來與對方相爭,畢竟怎麼說齊靈雲也只是峨眉二代弟子,真若細究起來比許飛娘還低了一輩,與她口舌相爭,便是辯贏又有合用,平白失了身份。況且許飛娘也辨不贏,對方之言何嘗不是實情,那些煽風點火之事也果然是自己所做,有何可辨之處?

  無奈之下,她便只得嬌媚一笑道:“靈雲,數載不見你的詞鋒倒是犀利了許多。也罷!如今話既然已都挑明,我便明白對你說一句,當年你父妙一與其兩位師兄暗算我師兄混元祖師之仇我是一定要報,此事與什麼歧途惡孽無關,只是你我兩家之仇,故此今再細辨我許飛娘與你峨眉派的糾葛也都無益,你即要與我徒兒說話,那便說吧!芷仙,你過來吧!且聽聽這峨眉掌教之女有什麼話要與你講。”

  芷仙應聲上前站到師傅身邊,許飛娘低聲叮囑她小心後,便轉身退了回去,並沒有旁守著弟子。如是,這場中便只留下兩位同是雲裳霧鬢,清麗絕塵的少女,彼此間年齡相若,容貌也都不分伯仲,卻直把旁觀眾人看得直是讚歎不已,都覺得一時間這島上的所有鐘靈之氣似乎都鐘匯到場中的兩位少女身上,真個是儀容絕代。

  而待許飛娘轉身回陣,齊靈雲抬目直望著眼前的芷仙,卻是溫和一笑柔聲道:“對面的這位姐姐名叫芷仙是嗎?我名齊靈雲,乃峨眉掌教之女,也是峨眉二代弟子,現今冒然請姐姐過來,卻是想問姐姐一句,姐姐的全名可是叫裘芷仙嗎?”

  芷仙一愣,不知對方何意?不過她本身也是個溫柔的『性』子,平日裡向都難出一句惡言,此時被對方溫語一問便也拉不下臉來。只得淡淡回道:“齊姑娘客氣了,你我向無交往,我卻當不起齊姑娘姐姐之稱呼。至於齊姑娘的問題倒是不錯,我確實全名裘芷仙,不知道齊姑娘問此何事?”

  不想對方竟全不以芷仙的冷淡為意,聽得她的確認後,齊靈雲卻又是欣然一笑,再望著芷仙溫和道:“也罷!既然裘姐姐這般說法,那靈雲就稱呼你一聲裘姑娘吧!裘姑娘,說起來你我也算有緣,竟這遠離中土十數萬里的南海之上還能有緣相見,如此也算是幸事呢!”

  “幸事?有緣?”芷仙異,便詫異道:“齊姑娘此言何意,難道你我舊日還有什麼糾葛不成?怎道出有緣二字?”

  齊靈雲搖搖頭,笑道:“糾葛倒是無有。只是我曾聽我母妙一夫人說起過,當年他與朱梅前輩途徑莽蒼山,正巧遇到一個名為鬼道人山中捋掠了許多少年男女行使妖法,我母與朱老前輩便出手除了那妖人,並至妖人盤踞的山洞中解救了那些少男少女。不過我母去晚了一步,她之前,卻有一位少女已被人先行帶走,而那少女的名字就是裘芷仙,想必就是姐姐你吧?”

  “不錯,那少女確是我。”芷仙臉『色』一變,忽被人提起心中恨事神經當即便變得越發冰冷,不過此身已踏仙途,對那舊事她便也無意否認,冷聲回了句。

  “可惜了。”齊靈雲微微一嘆,看著芷仙搖搖頭道:“記得我母親回山後與我說起此事,還為裘姐姐你擔心惋惜不已,直不知你命運如何?卻不想原來裘姐姐的先天根器也這般的重法?若是當日姐姐是被我母相救,怕今日你我已經早成同門了。”

  “哦!”芷仙淡淡應了一聲,又抬目看著齊靈雲詫異道:“齊姑娘叫我過來,就為了與我說這件事?”

  “不是。”齊靈雲臉『色』一正,美目精芒閃閃看著芷仙肅然道:“當然不是,我齊靈雲再是無聊,也不會平白拿姐姐的恨事來作法。之所以請姐姐過來,卻只是因為小妹我適才見姐姐現身時一臉的道氣寶光,根基深厚無比,若行那正途日後定能有大成就。故靈雲不忍見裘姑娘你多於妖人為伍陷入歧途,這才請姑娘過來說話想勸說幾句。”

  “歧途?妖人?齊姑娘,你所說的歧途妖人不會就是指我師傅許飛娘吧?”

  “正是。”齊靈雲再度肅然答道:“裘姑娘,想你應該是修道日短,尚不知這許飛娘為人故才為其矇蔽拜其為師,若待你知道了她的所行所為,怕你後悔都來不及呢!許飛娘她……”

  “住口。”芷仙冷聲一喝,直打斷了對方的話,冷聲道:“齊姑娘,你是請我過來只為我面前污衊我的師傅,那就請你免開尊口,我卻不想聽你滿口空言。不怕告訴齊姑娘你,若按你峨眉派的說辭,我裘芷仙怕早已是魔道一流了。因為我除了許飛娘師傅外,還有一位師尊乃是百蠻山綠袍老祖,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什麼?你還拜了綠袍老祖為師?”齊靈雲這下真的有些吃驚了。

  “沒錯,這丫頭確實是百蠻山綠袍老魔的弟子。靈雲,你就不要那裡多費唇舌了,人家不會領情的。”

  忽遠方海面傳來一個悠長的聲音道。

  島上眾人聞聲看去,就見那海面上兩道金光疾速閃過,虹飛如電落島上,卻現出兩個人來。

  “朱師伯白師伯!”齊靈雲定睛看去,卻見來人正是嵩山二老,朱梅與白谷逸。

  這兩個人一現身島上,淡淡看了一眼場中的裘芷仙,而後朱梅便與齊靈雲道:“你這丫頭辦事怎也磨蹭起來?這都已經三日了,怎這紫雲宮之事還未辦妥?到底她們答不答應?總有個結果吧?”

  齊靈雲一笑,也不意朱梅這聽上去有些不客氣的語氣,先向二人施了一禮便笑著回道:“朱師伯,此事哪有那麼快就辦妥的?畢竟要人家讓出仙宮,改派別投的大事,可不要容三位宮主細加思量一番才是?”

  “什麼?讓宮別投?”芷仙一旁聽得大驚,怎聽對方的話中之意似乎……忙趁著對方說話時退了回去,到許飛娘身邊低聲問道:“師傅,怎我聽那齊靈雲卻說什麼讓出仙宮改派別投的話來?還是要等三位宮主細細思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峨眉派的人竟然……”

  “不錯。”許飛娘神情陰沉的點點頭,回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此次峨眉派來了這麼多人,目的就是想要三位宮主讓出紫雲宮,把紫雲宮給他們峨眉弟子佔據,並且三位宮主還要拜青城門下為徒……”

  “憑什麼?”芷仙也都一怒,立時道:“他們憑什麼要讓三位宮主讓出紫雲宮?峨眉派不是名門正教嗎?怎麼卻來強奪別人的洞府了?”

  “名門正教?呵呵!所謂的名門正教之名就是姑且聽之之事,真到了必要之事,他們哪還記得自己是名門正教?不過要三位宮主讓出仙宮之言倒也不是無憑無據,人家峨眉找出憑據了。就是距今數百年前,這紫雲宮的二代宮主一位水仙,飛昇前因曾受過長眉祖師的恩惠,故留下柬帖說把紫雲宮增與峨眉了。人家就憑此證前來收宮,『逼』得三位宮主正無法以對呢!”許飛娘不屑的冷笑答道。

  “真有此事?”芷仙驚訝追問道。

  “嗯!此事確有。那散仙確曾仙宮的金庭玉柱之中留下了寫有此事的柬帖,三位宮主都知道此事。不過,那散仙也不過是這水宮的二代宮主而言!水宮實則乃上古水母天一金母所建,散仙也不過是撿人現成,他若留下了門人弟子守護水宮至今,然後由門人弟子轉送峨眉倒還說得過去。可他一無傳承二無弟子,只憑區區一封柬帖便想把這前人所遺的無主仙宮任意送人,天下卻哪有這個道理?三位宮主既然有緣入得仙宮,仙宮現就歸她們所有,峨眉有何資格強奪?豈不是無理攪鬧三分嗎?”許飛娘再答道。

  “嗯!師傅說的對,此事確是如此,這仙宮一定不能讓。峨眉如此恃強凜弱,若任他們橫行這天下還哪有說理的地方?師傅,我的仙劍能煉製成功也多虧了三位宮主真水相阻,故今日之事,我們……”裘芷仙抬頭看著許飛娘道。

  “師傅明白。”許飛娘點點頭,淡淡一笑道:“我師徒既趕上了此事,自無退避之理,便與這三位宮主一併迎敵吧!”

  “嗯!”芷仙堅決的點點頭,轉目再看峨眉一方,眼中已全然是堅定之『色』。

  不過,休看許飛娘與芷仙說的那等堅決,但她的心中,此時卻正狐疑。這峨眉什麼時候行事竟變得這等霸道了?怎一開口就直接要人讓出仙宮?以他們舊日的作風,似乎尚不該霸道至此呀?

  她的心中異常不解,直想不出其中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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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戰端起,生彩煙,神雷破法

  許飛娘心中不解,直不知峨眉派的行事怎忽然變得如此專橫霸道?這不像是她所瞭解的峨嵋派呀!

  要知道對於峨眉,可說除了峨眉派內自己外,這宇內便只有許飛娘對他們瞭解的深。 故她深知,那峨眉以往慣常的行事絕對不是如此,通常峨眉謀求算計何事之前,都要經過反覆的推斷謀劃,把所有的理由藉口全都找好後,方會以小輩弟子依計行事,慢慢的逐漸引出身後的峨眉長輩,一環套定一環把自己置身一個看似無奈的處境之下,方才會徹底動手一舉功成。

  如此一來,目的既能達到,還能保持住他峨眉派名門正教的風範,對外也有了說得過去的理由藉口,這才是峨眉派慣用的伎倆。

  偏此次峨眉派來人卻放棄了以往那套運用得無比純熟的手段,轉而直接便要紫雲三鳳讓出仙宮轉連人投入青城門下,這般作法顯然與以往大相逕庭。這是明白無誤的以勢壓人,全憑峨嵋派強橫無比的實力強壓紫雲三女低頭,這般作法,難道他們就不再顧及會損害峨眉派的名聲聲望嗎?

  許飛娘不解,心中便不停的思量。殊不知,她這裡是百思不解,可對面欲要強奪紫雲宮的峨眉派眾人,心中卻也是無奈之際。

  事實上若是真個有十分的把握,作為領袖正道群倫向以名門正教自居的峨眉派又何嘗想如此毫不掩飾的行事?把吃相顯『露』得這般難看。

  但無奈,因近數年間此界自從多了一個名為綠袍老祖的妖孽後,峨眉派行事就屢屢開始不順,所圖屢屢受挫。不但有很多跡象顯示出一些該屬峨眉的法寶奇珍全都旁落,且苗疆百蠻山顯示出與數年前完全不同的勃興之勢,甚至連元江廣成金船,也都被人暗中奪取了去。如此變故連連,那峨嵋派上下又怎會再不提足戒心?哪還敢再向從前般對什麼事情都不緊不慢的慢慢謀劃?自認為什麼事都掌握?

  因此,接受了教訓的三仙二老等正教群仙便也都加的謹慎小心,再欲行什麼動作時都要反覆細緻的謀劃推算,生怕少有一點點差池就會壞事落空,故比起以往來,峨眉派的行事作風又如何能夠不變?

  就如這次,欲謀奪或者說討要回紫雲宮。行動之前,妙一真人便鄭重的把兩位師兄嵩山二老,以及幾位是交好的佛道好友全都召集一起,大家反覆的商議推算,終決定了這次討要紫雲宮的策略,便是如現這般,獅子搏兔也用全力,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拿下紫雲宮,不給那紫雲三女拖延抵抗的時間,不能走漏風聲讓她們事先知道向外求援。

  紫雲宮,可是峨嵋派日後此界謀劃佈局中極其重要的一環,東南西北中五大仙府乃是長眉真人飛昇前早替峨眉定下的擴張廣大之策,而紫雲宮恰恰就是這五大仙府中的南海仙府,妙一真人等又怎敢不謹慎對待?

  且去除紫雲宮本身的位置價值不說,那宮中金庭玉柱中的法寶道書與天一真水對峨眉干係也都不小。尤其是天一真水,峨嵋派日後還有許多用它之處,來不得半點疏忽大意。故峨眉派一經決定動手,便直接遣派了門下男女十一大弟子齊出而至,意圖就是完全不給紫雲三女的反應時間,把她們一鼓拿下。

  而這十一大弟子也是經過妙一真人等反覆篩選安排,針對紫雲三女而選派出來,共是李英瓊、齊靈雲、周輕雲、易靜、廉紅『藥』、齊金蟬、石生、甄良、甄兌、易鼎、易震等男女十一人。那李英瓊與周輕雲各持有峨眉派的鎮山雙劍紫郢青,齊靈雲易靜都是道力高深,加上齊金蟬等六矮也是各有神通,只有廉紅『藥』實力稍弱,但身上也有那用魔道至寶重凝練的二十七口修羅刀,且讓她同來妙一真人還別有深意,故以這十一大弟子的實力,用來對付三個全無防備的紫雲三女基本上已是有了**成把握。

  且如此妙一真人還覺不大把握,便十一弟子之後又請嵩山二老也都稍後前往。如是,便是這矮叟朱梅與白谷逸此時後續現身的原因。當然,嵩山二老此刻才來並是他們有意顯擺什麼身份大牌,而是他們這三日也準備一件攻破紫雲宮必要的東西,今日方才備好因此才到。且兩人到後與那齊靈雲大致問過他們這幾天的情況,朱梅便轉身過來,站到了場中。

  “對面的那三個丫頭,你們沒看到我老人家過來了?怎麼想故作不識?不打算過來和我老人家打聲招呼嗎?”

  朱梅小眼一眨,站那裡老氣橫秋的向著紫雲三女高聲叫道。

  還別說,這矮叟如此一擺架子,這邊的紫雲三女還真就得吃他那一套,姐妹三人彼此互望一眼,便由大宮主初鳳為首,二鳳三鳳左右相隨,三女同步齊齊行至場中,對著那朱梅同施一禮齊聲道:“晚輩姐妹三人拜見朱梅前輩,拜見白老前輩。”

  後一句,三鳳卻又是向仍站那邊沒有過來的白谷逸再施一禮。

  那白谷逸見三鳳向自己施禮,便也神情淡然的遙向三女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反是朱梅,見得三鳳施禮便笑道:“我當你們三個丫頭真要故作不識呢!怎麼?見得我老人家來了,你們好像不大高興?”

  “晚輩姐妹不敢。”初鳳淡淡回道:“若是朱老前輩和白老前輩只是雙雙來晚輩這紫雲宮做客,晚輩姐妹一定會大開宮門遠迎千里,定要好生歡迎二位前輩駕臨。只是二位前輩今日至此顯然卻不為做客而來,而是與那妄圖謀奪我姐妹立身之基的峨眉眾小輩為伍,如此便也恕晚輩等不恭,對二位前輩要防備一二了。”

  這番話她講得不卑不亢,但毫不掩飾,卻令得其面前那臉皮後的朱梅也都老臉一紅,略有些發窘的清咳兩聲。

  而待他清咳過罷!朱梅便強持住前輩風範,故顯得有些詫異道:“謀奪你們的立身之基?此話從何說起?是你們三個丫頭想得偏了吧?想峨眉派乃是名門正教,又豈有平白奪人基業之理?對於此間之事我也知道一些,人家峨眉這些弟子乃是奉祖師遺澤前來收回紫雲宮,怎能說是謀奪?再有,還記得當年你們與我和白矮子嵩山相遇時,你們欲苦求拜師之事嗎?那事因你們機緣不到,故我和白矮子便沒有答應,現如今機緣已至,只要你們肯答應讓出紫雲宮,我朱梅便承諾引你們拜入我師弟伏魔真人門下,到時候習我青城正宗的道家玄功,日後求個天仙正果豈不是好?豈不遠勝過你等這深海之底苦修苦練,不知哪一日就要天劫臨頭化為齏粉?如何?你們可肯聽我老人家之言,歸入正道免去一場無端紛爭嗎?”

  說著話,這矮叟的一雙小眼睛咄咄『逼』人的直望著初鳳,內中精芒閃閃。

  不過,他這一席話倒也沒有白講,雖然紫雲三女聽得其言後,初鳳聲『色』不動,毫不動心。二鳳猶猶豫豫,首鼠兩端。三鳳面『露』不屑,嗤之以鼻。但三女身後的陣營之中,卻有一人是真個被朱梅說得有些動心了。其不是別人,正是那二宮主二鳳的丈夫金須奴。

  這金須奴本是一個海中異類脫胎化人,後因機緣巧合和二鳳結為夫『婦』,一身功行神通可說不弱,且平日裡便是心慕正教,早就想與三位宮主一同投到如峨眉青城等正教門下,此事一聽朱梅之諾,他哪裡還能再穩得住?當即便移步從後面出來,大著膽子行到場中先向那朱梅深施一禮,恭聲道:“弟子金須奴拜見朱真人朱老前輩。”

  朱梅一看,見是他來,便笑道:“原來是你,正好,我知你向知順逆,現既此,便好生勸勸你那妻子和她的姐妹,若能成就今日這兩全其美之事我老人家便給你記上一功。”

  “是。請朱真人稍後,容晚輩一試。”金須奴恭謹的應下,轉身便退回到二鳳,也就是他的妻子身邊。

  而他適才與朱梅的兩句對答並沒有特意避人,紫雲三女自也都聽得清楚,一見他回來,那三宮主三鳳便唇角一撇,不屑的看著其譏聲道:“怎麼?金須奴,你還真想勸我們把紫雲宮讓出來,成全你捧峨眉青城臭腳的心意?”

  “三妹。”二鳳聽得妹妹如此說自己丈夫,面上便也顯『露』不悅,叫了妹妹一聲便不高興的說道:“怎麼說他也是你姐夫,你用得早如此譏諷於他嗎?”

  “姐夫?”三鳳不屑一哼,也不與二鳳相爭只是轉過頭去,再懶得看金須奴一眼。

  倒是初鳳,繼三鳳之後也都轉目看著金須奴,沉靜道:“小金,你真是想來勸我們讓出基業嗎?”

  “我……”金須奴語塞,看著大宮主那淡然沉靜的雙眼,他胸中滿腹的良言卻不知該如何出口?不要說什麼作孽天報螳臂擋車之類的言辭不敢講出,便是歸入正道便終日有望成就天仙的話也都說不出口,只是語塞不語,

  不過,不要說他已然語塞,便是沒有,那初鳳執掌水宮數百載,一身神通已得地闕金章**成真傳,平日裡是一呼百應大權握?又哪裡會平白甘心因旁人區區幾句相勸便把基業讓出?平白投入旁人門下執役?

  於是,就見其轉過頭去望著朱梅淡淡道:“朱真人,按說你老人家與白真人都對我姐妹有恩,你們來此我本該大開宮門相迎。不過今日之事真人與我雙方各自心明,再要強辯什麼也都無益。峨眉派向要紫雲宮,可以,讓他們自己來取,也包括你朱真人與白真人,想要紫雲宮就自行動手吧!”

  說著話其衣袖一拂,就見從初鳳身旁,驟升起紅、黃、藍、白、黑、青、紫七縷輕煙,冉冉散佈瀰漫開來,向朱梅與峨眉眾弟子方向飄去,而她自己,則低喝一聲:“退回宮中。”身形急退間,便已招呼身後眾人齊退入延光亭,光華一閃神沙甬道已然將眾人往海底宮闕送去。

  一邊退,初鳳還一邊吩咐二個妹妹與金須奴等下回宮後分頭去宮中各處應變,至於許飛娘師徒卻被她留了身邊,言談之中語氣堅毅無比,竟已是顯出兩敗俱傷之心。

  不說二鳳三鳳與金須奴等齊聲應變,但說那島上的嵩山二老與峨眉眾弟子,忽見初鳳放出彩煙,那朱梅急忙退後閃避令眾人放出法寶護身後,便從寶囊中取出一顆茶杯大小碧光瑩瑩的神雷,笑道:“看來這初鳳也是入魔已深,難以回頭,連『迷』天七聖這等反噬自身的魔道**她也敢修煉,終有日要害人害己,造有孽報。幸虧來說已有準備,不然眼前這七聖『迷』神法還真個不好應付呢!”

  說著話抬手將那神雷打出,就見一團極其絢爛的百丈碧光攸地彩煙中衝天爆散開來,隱隱中傳來幾聲淒厲厲嘯,頃刻間那彩煙便被碧光掃滅,轉眼消融。

  “好了。”朱梅一笑,回頭向眾人解釋道:“這七聖『迷』神發乃是以自身的精血元靈招來冥冥中七尊魔頭,這魔頭不比聖神丁甲,乃天地間七種戾煞之因,似虛似無若存若有,看去並無形質,但是狠毒。一旦入得彩煙之中,非具絕大智慧,不能明燭幾微;非具絕大定力,不能摒除身外。一為所動,靈明便失,任其顛倒死滅,與之同歸。受害的人雖為煙霧籠罩,只外人還略能看出些須形跡,本身卻一無所覺。

  不過來此之前妙一道友與瑛姆大師早已算定了這初鳳會施用此法,便專意讓我帶來了瑛姆大師的無音神雷來克制此術。現對方法術已破,那冥中七魔也被雷光所傷,現下已是回去反噬主人,想初鳳心神也定要受到重傷,現正是進去破她的時機,去吧!”

  說著話他又向峨眉眾弟子一揮手,那眾弟子自不遲疑,個個亮出飛劍法寶奮勇爭先,衝到延光亭中便強行破開那神沙甬道口的禁制,直往下面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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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初鳳死,三鳳滅,芷仙重傷

  矮叟朱梅以瑛姆所令帶來的無音神雷破了初鳳施展的七聖『迷』魂術,令眾弟子追入水宮破敵,那峨眉眾弟子卻哪裡還有怠慢遲疑的道理?只見得紫青兩『色』劍虹當先飛起,激『射』入延光亭內神沙甬道的傳送陣口前強行破開禁制,容眾弟子齊齊用寶光護體衝了下去。

  只見得兩道威力無鑄,長有百十丈輝映漫天的紫青劍光當先開路,後面是兩位絕『色』少女掐著劍訣後相隨,衝入那一條其深莫測,猶五『色』金沙築成的,只能看出去十餘里光景目光便被彎曲處阻住的通道之內。

  見英瓊輕雲兩人當先開路,後面那峨眉眾弟子又哪個甘落人後?便也齊齊放出飛劍法寶,緊後面相隨,一時間只見得這通道之內寶光漫天異彩輝映,十餘位仙『露』明珠一樣的少男少女由各『色』寶光簇擁著急速飛進,看去極是悅目。

  而被他們這麼一沖,那通道先時還無有什麼大反應,直到他們疾飛出十餘里去忽就見前面四壁進山彩光變幻不定,一陣耀目的光華閃映處,猶地冒起千百層光圈,流輝幻彩阻住去路。

  那李英瓊『性』格極是剛烈,雖來此之前便早聞得師長說起過這神沙陣的奇妙,道是頭層陣圖煞尾和二層陣圖交界之處便會顯出這種現象,外人極難衝過,若強自穿入神沙便會自然合攏將人困住,不能脫身。不過以她的『性』格,又哪裡會遇難退縮?見眼前果然出現了這般情形,便猛的運足一口真氣,身劍合一間,紫郢劍虹便驀然紫光大盛,猶如一條百丈紫龍般直向那千層光圈衝去。

  就聽得啪啪彩光爆裂處,那光圈轉眼已被李英瓊連破數十道,激得滿天都是霞光彩點,千點流熒,萬縷輕煙滿天飛舞而散,似這樣又進了裡許。

  不過,越往前走,李英瓊便也絕前方壓力越大,周身越發的沉重,似千萬斤東西壓上身來,忙即運用玄功抵擋,仍是御劍直衝。且此時,身後的周輕雲也都御使青劍趕了上來,紫青雙劍再度合璧間,又是連破一百多道光圈。

  而她們兩人這裡雙劍合璧急速開路,其身後眾同門卻也都沒有閒著,紛紛齊追了上來各施展神通,如齊金蟬的鴛鴦霹靂雙劍,易靜的降魔七寶等等等等,都是各展威能手段齊出,只聽得啪啪震響彩光耀目中。功夫不大,眾人身子一輕,前面便又變了一番景象。

  是一座大殿,上下大有百丈,中間還按日月五星方位挺立著七根玉柱,根根到頂。當中一根主柱周圍大有丈許。其餘六根,大小不一,小的也有兩抱粗細,看去甚是雄偉莊嚴。再襯著四外五『色』沙壁,光華變幻,覺絢麗無比,耀目生花。柱後面陰森森,望不到底,邪霧沉沉。

  眾弟子齊齊停遁,打量著這大殿暫不急破法,想看出些奧妙後再行闖進。卻不料,論起眾弟子的神通見識來可說都算不弱,尤其那易靜與齊靈雲逗是見多識廣,可任她們怎麼看,卻也看不出這大殿究竟是依什麼法陣布下?四外為何那般陰霾。無奈之下,只得依照前法,李英瓊周輕雲雙雙劍光一顯,便想直向大殿內衝去。

  忽然人影一閃,朱梅攸地現身眾人之前,攔住欲動的李週二女便笑道:“『亂』闖不得,此二層通道奧妙,內中有五『色』神沙將入口堵塞,外加魔法封鎖,尚還有七七四十九陣變幻無方。欲要破它,卻需要把定方位才可。”

  說著話他又從囊中拿出數道靈符與幾顆神雷,分別予那廉紅『藥』與甄家兄弟等數人,面授機緣令她們持符攜雷分頭按方位進得大殿之中,片刻都只見得那殿中彩煙『亂』閃碧光連爆處,這大殿中的四十九般陣法變化也都被眾弟子用瑛姆的靈符神雷所破。

  如是,有了朱梅白谷逸相隨護持,又有那頂級大能瑛姆所煉的靈符神雷相助,約小半個時辰後,那眾弟子便死如破竹般闖入紫雲宮主殿,再度見到了紫雲三女極其宮中眾人,當然還有那許飛娘與裘芷仙。

  果然,此時那初鳳看上去已再不復適才島上那雍容華貴,氣度沉凝的大宮主風範。此時的她披頭散髮,唇邊溢血,臉『色』蒼白得可怕被二鳳三鳳左右扶持,顯然已是元氣大傷。

  且到得此時,雙方也全無須再多說什麼墜語。那齊靈雲以眾弟子大師姐的風度勉強出來再勸幾句,被紫雲三女恨聲拒絕後,雙方同時動手,頃刻便大殿內外戰成一團。

  而這一斗起,紫雲宮這邊頓時就落了下風。原本她們人數就遠比對方要少,加之宮中有那早年被三鳳所害,拘禁宮中的楊鯉與陸蓉波等。這般一來哪還有好?那受傷的初鳳被齊靈雲纏住。二鳳與金須奴和李英瓊、輕雲雙戰,三鳳被甄良、甄兌夾攻,余等眾人也都各尋對手,慧珠對上易靜,如此宮中幾位主力全都被人抵住,尚還空出齊金蟬、石生、易鼎、易震廉紅『藥』等五人,不要嵩山二老還隱身一旁沒有出手,如此,紫雲宮一邊又哪有打贏的道理。

  不過,齊金蟬五人倒也沒有閒著,早開始動手之前,他就與石生和易家兄弟全都說好,單來尋許飛娘的晦氣。也不知怎的,自當初許飛娘微『露』行跡,猶黃山時他便是討厭這仙姑,此時依仗自己人多勢眾,又有嵩山二老旁隱身相護,如此良機還不趁機痛打落水狗作甚?

  所以大戰一起,齊金蟬等四人便齊齊放出飛劍法寶向許飛娘衝來,至於那廉紅『藥』則是自行跟上,當初許飛娘為了收她為徒,曾設計害了她的父親,故此說起恨意來廉紅『藥』反倒被齊金蟬恨許飛娘,此時一見眼都紅了,哪有放過之理?

  於是,漫天的劍光霹靂連響之中,許飛娘這個本是客人的旁角,反倒比作為主人的紫雲三女受到的待遇高。先是雙道紫紅『色』如同火龍般的霹靂劍光對著她一同連斬連劈,然後再是一道青森冷厲的梭形寶光往來激『射』,有二十七道月牙也似的半月冷刃向她橫斬不已,一時間她的身外是敵人的劍光寶氣,形勢頗是險峻。

  不過,許飛娘到底是比他們猶長了一輩,當初獨得太乙混元祖師真傳,論神通怕也僅比那三仙二老稍弱,卻遠齊金蟬眾人之上。故就見其抬手指揮一道彩光流溢劍氣銳利的流彩劍光周身盤旋,鏗鏘之聲連響處,不慌不忙便擋住眾小齊來的法寶飛劍,直戰得漫天鏗鏘火點四濺,那是百靈斬仙劍與鴛鴦霹靂雙劍和二十七口修羅刀相交所引起。

  且說起來她的情形看似險峻,實則這仙姑猶還有餘力,只是因防備嵩山二老隱身側,以及心中顧忌方不敢狠下辣手,只得從一動手便欲暫時與齊金蟬五人維持一個相持的局面。

  只是,許飛娘這裡心有顧忌,她卻忘了自己身旁還有一位弟子同。那裘芷仙這數年來多得許飛娘的造就疼愛,管許飛娘對別人可說是有許多說不同情理,許多明殺阿暗害之事。可對於芷仙,這仙姑卻是真個全無半分壞心,都是真意疼愛,如此芷仙又怎能不深深感念師恩?

  此時見得敵人竟然五人聯手來圍攻師傅,且那齊金蟬與廉紅『藥』口中猶不甘不淨的叫罵不止,諸如什麼潑濺妖『婦』等等諸言全都用上,芷仙聽了心中是大怒,就見其銀牙一咬怒喝一聲:“你給我住口。”手隨聲起處,一道晶瑩如冰夾帶著無寒氣,周圍尚有萬千朵嫣紫千紅的各『色』奇花圍繞的冷光化虹激『射』,便直向那叫罵凶的齊金蟬斬去,正是芷仙剛剛練成的百靈斬仙劍,或者叫百花斬仙劍。

  反觀那齊金蟬本叫罵打鬥得正是開心,難得有這等機會可以放心大膽的全力圍攻眼前這討厭的許飛娘,正是越打越覺精神處。忽就覺一道凌厲無匹的森冷劍氣直『射』而來,劍光猶數丈外劍氣已都欲透體侵入,令得他身上頓時一冷,大驚下忙一口真氣低頭噴出,蓬的一片銀光暴起處,一隻白虎周身俱放毫光,口噴銀花,宛如銀雨倒捲而上將他護住,抵住身外的劍虹。

  也是算他機靈反應得快,否則真被那劍芒極深,輕則身受重傷重則非得喪命不可。而待齊金蟬轉頭向劍光來處看去,就見一位湖綠『色』絕『色』少女手控一口萬花圍繞的森冷劍氣,正直向自己的白虎銀光上刺斬不停。雖劍芒被身外銀光擋住,但那隨對方劍光而繽紛飛舞的萬朵彩花,看上去銀白長蕊極是美麗,但實質上,那萬千幻彩的重瓣花瓣每一瓣卻都是有億萬道細小劍氣凝成,真要被中上一朵,怕自己這條小命也就多半要交代了。

  “又是你。”齊金蟬大怒,原本因對方生得美麗他便也不想尋對方的晦氣。卻沒想到自己有心留情,對方下手倒恨。心中頑『性』大起間,再也顧不得什麼留情不留情之事,一紅一紫隱帶風雷之聲的兩口仙劍,也都凌厲無匹直向裘芷仙斬去。

  只不過,他有那天蓬山靈嶠二女所贈的天府奇珍玉虎護身,裘芷仙又何嘗沒有許飛娘賜予是旁門至寶五煙羅護體。就見五『色』彩煙騰起處,矯騰翻繞只迎著那激『射』過來的紅紫雙劍微微一彈,那雙劍便被彈飛出老遠,半點也奈何不了內中的少女。

  於是,不覺中兩人互異飛劍刺斬,各用法寶護身,一刻鐘的功夫竟還是個相持之局,誰也奈何不了誰。

  而他們兩人這裡互相鬥法,此時這殿中的情勢已是越發的對紫雲宮一邊不利,除許飛娘師徒暫還未落下風處,其餘人等卻全都是情勢危急。而許飛娘與那四小相持間也早把這殿中情形看明,知道事不可為,便猛然一聲脆喝道:“此間之事也不可為,三位宮主,我們還是先行設法脫身,日後再尋機奪回仙宮吧!”

  那三位宮主此時也都被峨眉眾人『逼』得不行,也都早有脫身之意,此時聽得許飛娘脆喝提醒,那還有什麼遲疑的,就聽得初鳳也大叫一聲:“二妹三妹我們走。”說著話咬牙噴出一口精血,又施展出一般名為“諸天五瀅魔法”的異術,只見得又是一片黑霧瀰漫處,三女竟同欲施法脫身。

  只可惜,今日之局已至如此,那峨眉派眾人如何還肯放她們離去,早都下了滅三女免除後患之決心。殿中黑霧剛起,這邊與許飛娘糾纏的石生已急身退後,手往寶囊一探,再揚起時手中已多了一面天遁寶鏡,放出百十丈五『色』寶光直往那隱身霧中若隱若現的三鳳照去。

  因三鳳正是害他母親陸容波的罪魁禍首,石生與許飛娘鬥法時也五時無刻不分心注意著她,又怎能容她離去?就見寶鏡奇光到處,那三鳳本就有些手忙角『亂』的身形頓時一滯,而甄家兄弟倆與她的仇怨比石生還有過之,見其被境光照住,那裡還不急急下手,忙各將法寶祭起,只聽得三鳳哎呀一聲,胸肩上已連中了兩下,血肉炸裂,倒於就地,身死當場。

  且三鳳一死,那初鳳二鳳與其姐妹連心,也都是同聲悲叫間心神大『亂』,正被對手尋得了機會。那二鳳還好,依仗丈夫金須奴旁以璇光玉尺旁相互,只是被如龍橫捲的紫郢劍斬下了一條左腿,金須奴也被青斷去了一臂,『性』命倒未失去。

  可那初鳳卻是沒有二鳳這般運氣,本身受重傷元氣大失間,心神再是一『亂』,正被齊靈雲抓住了機會一道青光當胸貫入,也是立死當場。

  頃刻間形勢接連劇變,這紫雲宮三女竟有二女已死,只剩下二鳳夫『婦』猶自殘身掙扎。幸虧那邊還有位許飛娘,她見情況急轉直下,心急之下便也再顧不得什麼手下留情,急叫了聲:“芷仙快隨為師走。”劍光一盛『逼』退群小,身形一閃來到芷仙身邊,師徒倆同被五煙羅相互,便急速向殿外衝去。

  且眼見兩人離殿口只有數十丈距離,一閃即出處,忽許飛娘劍光攸地一轉,百靈斬仙劍竟流光溢彩的從側面向李英瓊凌厲『射』去。

  那李英瓊原本全心要斬二鳳,卻沒想到左側背後一道劍光忽來,身形急閃中手中劍訣未免就是一滯,正給許飛娘師徒騰出間隙御使那遁光衝至了二鳳夫『婦』身邊,五『色』彩煙再度擴展中,又將這兩夫『婦』護住四人合力往殿外衝去。

  她自己不走竟還要救人,這一下不免把李英瓊周輕雲激得大怒,雙雙怒喝各將劍光一指,雙劍合壁便向許飛娘四人追去。

  許飛娘知道厲害,不敢以太乙五煙羅貿然驗證那紫青雙劍之威,無奈之下捨棄一間至寶反手放出數十丈長一道青光,抵住接踵而來的紫青神劍,四人遁光仍是往殿外衝去。

  卻不料,紫青雙劍暫時是被她放出的青光法寶抵住了,可另一邊還有一位深恨於她的廉紅『藥』無時無刻不關注著她。此時見她要逃,廉紅『藥』銀牙暗咬,探手寶囊運玄功急向四人遁光一揚,轟隆一聲霹靂震響處,那空中攸地多出一片金霞,夾著殷殷風雷之聲,照耀全殿,霞光中一隻百丈大手,電追而上當空便向那一團五『色』彩煙籠罩的四人拍去。

  “噗……”

  五『色』彩煙一陣翻騰滾『蕩』處,內中的裘芷仙臉『色』慘白,一口殷紅的鮮血已噴口而出,遠濺丈許。說到底,五煙羅此時已是她元靈相合之寶。而那廉紅『藥』所放出的神符,卻正是那頂級大能瑛姆親自以元靈精氣給廉紅『藥』這關門弟子煉製護身的元靈神符,一擊之威相當於瑛姆全力一擊,威力又豈是開玩笑的?

  所幸芷仙現今的功力也都千年以上,又依仗太乙五煙羅旁門至寶之力,倒也勉強擋住了巨手一擊,不過也是大損精氣元神重傷,被那旁邊大驚的許飛娘一把攬住,遁光急速直飛處,已是衝出大殿入海遠去。

  這還是那嵩山二老不知搞什麼名堂沒有出手攔阻的情況下,否則許飛娘師徒即便能終脫身,怕那二鳳夫『婦』也都救之不走。

  那峨眉眾人追出老遠,見那四人的遁光實去得太急,無奈之下便也只得回返,那齊金蟬是出言無忌,便忍不住埋怨道:“朱白兩位師伯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怎麼不見他們出手攔阻?否則若有朱白兩位師伯出手,那許飛娘四人又如何能脫身逃走?”

  不想話音剛落,那眾人耳邊便聽有朱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說道:“小金蟬,虧我與白矮子那般疼你,你倒反背後講起我們兩個的壞話來,看日後你再闖禍我還幫不幫你。靈雲,此時我和你白師伯還有要事,不能分身相助。這紫雲宮的餘孽就由你們處置吧!至於許飛娘師徒走便走了,左右此時也不是除她之時,今日能破她天孫錦至寶已是夠她心疼一陣了。只不過那二鳳夫『婦』為她所救倒是有點小麻煩,但也無礙大局,爾等便先處理這水宮之事吧!”

  “是,弟子等這就回去處置。”齊靈雲應了一聲,當即便招呼眾同門回那大殿,處理此間餘事,如那石生之母的禁魂發牌,如那暫尚未被易靜殺滅的慧珠,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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